《阴阳尸人》：第1章 午夜订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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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午夜订单

已经晚上十一点五十五分了，丰都市内的马路上车流通畅，人们差不多都已经回家了，行人寥寥无几，路况比白天好了很多。

刘众心情舒畅地加快了电动摩托车的速度，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闪着五光十色的霓虹，飞速往他头盔后掠过。

拐进一条巷子，看着手机上的定位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刘众兴奋地吹了个口哨，“呜呼呼，这是今天的最后一单了，送完这一单，本帅帅可以回家睡觉啦，耶！”

终于，目的地和定位的红点重合，刘众停下了摩托车，取下头盔做了个自以为帅气的甩脑袋动作。

看看时间，十一点五十七分，还好，这一单的送达时间是零点十五分，可是他早了将近二十分钟送到，所以心情很轻松。

照着订单号的号码拨了过去，一个听起来六十多岁的老大爷接了电话，慢吞吞地说道，“喂？”

天啊，送外卖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大年纪的客户，而且这声音......

那声音听起来怪怪的，让刘众心里直发毛，浑身不由得一阵哆嗦，在四月底的天气里，他居然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赶紧看了一下订单，上面写着联系人：谢先生。

地址只写到了小区门口，没有写具体的位置。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很多人因为暴露了详细地址造成很多骇人的后果，谨慎些还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这种订单他们外卖员很愿意接，因为这种客户一般都会自己下楼来拿快递，省得他们送上楼了，尤其是像这种老小区，一般都是没有电梯，爬楼很累。

“谢先生是吧？您好，我是外卖员，您的外卖到了，现在在您小区门口，请问您的具体地址是哪里？我给您送上去？”

虽然他们很想钻空子不送上楼，可是万一客户有要求，他们也必须去送，否则客户一个投诉或者差评，那他们两三天也就白干了。

刘众也只好照着以往的经验，用很真诚的语气说着违心的话，他很期待客户会说，“不用麻烦，我马上下楼来拿。”

那样的话，他就只需要在小区门口等着，顺便看上一会儿他喜欢的《志怪录》，等到客户下楼，确认后转交外卖，道声再见，然后点击送达，也就完成了一单外卖。

但是，刘众很担心这一次的期望会落空，因为这次的客户感觉年纪很大了，而且这么晚了还要点外卖，点的是一份白粥，四只小甜饼，还有一些小菜，这明显就是空巢老人的特征。

他自己下楼不方便，但是应该也没有家人下楼帮他拿。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那老客户咳嗽了几声，这才用低沉嘶哑的声音说道，“小伙子，那就谢谢你了，我家在4栋三单元四楼。”

“请问谢先生，你们家是四零几？”

刘众听到谢谢你了，只好绝望地将才从车筐里拿出来的《志怪录》给塞了回去。

“四零一。”

“好的，谢先生，我很快送上来，4栋三单元四零一对吧？”刘众再一次确认地址。

“没错。”老先生确认了地址。

刘众看了眼黑漆漆的小区里面，昏黄的路灯发出令人瞌睡的光晕，小区的门卫正在等着到十二点好锁门。

“大爷，您等我一下可以吗？顺便帮我看着一下我的车车，我去送一个外卖，很快就下来。”

上个月，他的电动摩托车就被偷过一次，扣了三千多块钱，所以现在他很小心，毕竟自己要送一周也不一定能挣回来那笔钱呢，都是自己风吹雨淋赚来的血汗钱，白白被偷，肉痛心更痛。

“好嘞。”大爷人很好，马上就答应了刘众的请求。刘众从车筐里摸出一瓶餐馆送的饮料，送给了门卫大爷，算是感谢一下。

他又找门卫大爷问了4栋的位置，就一路小跑走了。

在空无一人的小区里，他很快就找到了三单元的位置。老小区单元楼里楼道里没有灯，刘众只好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明。

楼梯间幽暗潮湿，有一股霉味，但是丰都地气潮湿，这也在所难免，更何况是二十几年楼龄的老楼了。

他一边蹬蹬蹬地往楼梯上爬，一边想着，这个谢大爷还挺与时俱进的，听着年纪不小了，居然还会点外卖，是个老潮男吧？也或者，是家人给订的也说不定。

心里就这么想着，刘众一步两层台阶，倒是一转眼就到了三楼。再爬一层，就到了，刘众有点气喘吁吁的了。

别看他一米八的大个子，可是除了送外卖的时候动弹动弹，其他时候还是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主，身体也不是很好。

虽然外形从后面看着高大板正，经常有眼瞎的女孩子在背后追着要微信，可是一看到他正面脸上密密麻麻的痘印，十个有九个半都会说对不起打扰了，然后一溜烟地消失。

但是他从不为此烦恼，每每如此，他就会哈哈大笑，并念一段自己编的顺口溜，“因为我刘众太帅，这辈子只好送外卖。”

每次发生类似的事情，他还会在朋友圈细数当时的经过和地址，然后附上一张自己满是痘印的脸蛋，挤眉弄眼地膈应人。

同行和哥们也就在下面各种打趣，还有一哥们，专门在他的这种朋友圈下面，标注序号，以免他忘了自己被拒绝了多少回。

刘众清楚地记得，上一次的编号停留在29。

我天啊，这被我吓到的姑娘数量比我年纪都大，真是好搞笑！

他一边想，一边数着楼梯，终于四零一到了。

四零一的大门是那种淡绿色的油漆漆过的钢化防盗门，门框上的春联很旧了，应该好几年都没有换过。

“咚咚咚！”

刘众敲响了大门。

可是，等了很久，没有人来开门，也没有任何回应。

“咚咚咚！！！”

刘众敲门的力道大了些，他怕老爷子听力不好，但是声音太大影响其他人休息。

可是，依旧没有人理会他。

“见鬼了，怎么回事？”

刘众打开手机，准备给谢大爷大哥电话，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手机上明明他不久前才拨过的谢大爷的通话记录，找不到了。

排在第一位的，是他在十一点三十七送达的客户的电话记录。

“这不可能啊，怎么回事？”

刘众忽然想起刚刚那谢大爷瘆人的声音，浑身打了个哆嗦。

“咚咚咚！！！！！”

他加大了力度敲了敲门，大声喊道，“谢大爷，你的外卖到了。”

第2章 我在哪里

四零一房间里面还是没有人回应，空旷黝黑的楼道里，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了一丝风，刘众的心里越发的毛了。

“大爷的，这半夜三更的点外卖，又不开门，是不是在里面睡着了啊？”

虽然心里的想法很瘆人，那些平时看到稀奇古怪的书的情节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但是他不打算说出来吓唬自己，而是想着各种其他的可能，至少这样，他才能不那么害怕，想办法完成这一单。

忽然，他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对啦，这外卖盒上不是有订单明细吗？上面也有电话。”

他拿起外卖转着圈找订单条，那一般都是拿胶带站在外卖的包装上的。

可是还没等他找到订单明细条，四零一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

“谢大爷，你终于开门了，再不开门，我可要就哭了。”

刘众见大门开了，心里终于放松了不少，笑嘻嘻地恢复了他之前的样子。

“这就叫做，精诚所至，大门为开，嘿嘿。”

可是，还是没有人理会他，没有人说话，那道门缝只有他一个拳头的宽度，没有再打开，也没有合上。

我去，这是怎么一个情况？刘众心里一下子又揪紧了，手心里的手机都有点被打湿了，感觉脚趾头都不受控制地抖动着。

“不管了，我就把外卖放在门口，管他呢，大不了投诉我，或者是差评吧。”

刘众低下头，准备将外卖盒放下的时候，发现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彻底的打开了，房间里黑漆漆一片，一个人影也没有，也没有开灯。

刘众拿起手机往里面照了过去，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只见房间里黑漆漆的，只有他手机上手电筒的光，他一步一步地踏进了房间，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感觉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空气中一股发霉和尘土的味道。

奇怪了，这谢先生到底是不是住在这里啊？怎么感觉不对劲？

刘众心里正害怕呢，忽然背后传来一声巨响，“啪！”

是铁门被关上了的声音。

完了，这怪异的房间里，没有人，门却关上了，难道......有鬼？

刘众扔下外卖盒子，脚底抹油来到了门边。

就在这时候，他发现背后一道耀眼的白光袭来，他下意识地回头，却被那背光晃得闭上了眼睛，眼前的黑越来越深，紧接着他就失去了直觉。

......

等刘众回复意识的时候，他眼睛还没睁开，就听到周围很吵，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充斥着他的耳膜：

“咔嚓咔嚓......”

“啊！救命啊！”

“快跑，快跑！晚上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们打不过的！”

“爹，你等等我，你不要丢下我...啊！好疼啊，爹，我...疼....”

......

爹？

这该不会是才从哪个山沟沟里出来的乡下娃子吧？而且这声音，又是打，又是疼的，还要救命的，难道是哪里出了车祸了？还是有人打架？

对于爱看热闹的他来说，这种情况怎么能错过呢？过去看看，说不定自己还能帮忙呢。

有一次，他看到有个小孩子被卷到了一辆小汽车下面，就找了附近的几个同行，一起帮着把小汽车抬起来，救下了小孩子的。

如果是打架，他倒是很乐意去看看热闹。

刘众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是躺在地上的，背上一片冰凉，还伴随着被硌得生硬的骨头咔咔作响。

“天啊，我怎么会在地上躺着呢？真是的，不会是我撞了人吧？”

刘众被这个事情吓了一激灵，赶紧一骨碌坐了起来。

右手臂上凉飕飕的，钻心地疼。他伸出左手一摸，好家伙，全是滑腻腻的东西，在黑乎乎的夜里什么也看不清。

“什么东西？不会是受伤了吧？难道真的是发生车祸了吗？”

还有，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连灯都没有，黑乎乎的，真是偏僻！我什么时候来着这种地方了？

他把左手凑近鼻子闻了闻，一股腥臭味，果然是流血了，怪不得右手臂那么痛。

“我的车呢？不会被我骑废了吧？三千多块钱呢！”

他勉强着站了起来，到处寻找他的电动摩托车，可是他并没有看到他的摩托车，而是看到了很多怪异的景象。

不远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烧着了，正冒出熊熊火焰和黑色的烟雾，那些烟雾钻入漆黑的夜，一点影子都看不到。

借着那堆火焰，刘众看到了很多穿着长袍短褂的男男女女，正在四处乱窜，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刀或者有一把剑，对着另一些人砍来砍去的。

最诡异的事，那些男人和女人，都留着很长的头发！

我去，这不会是梦魇了吧，还是鬼压床了？刘众下意识地搂住了自己的手臂，小心地转了转身子。

很快，他就看到了之前听到哭着叫爹的那个孩子，此刻他正在被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咬他的喉咙，小男孩的脸上全是喷溅的血迹，双手还在不停地抖动，两只脚也在抽搐......

“天啊，这是...在吃...人吗？”

刘众感觉自己的血液停止了流动，他捂住自己的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接着小心翼翼地转了一下脑袋，发现离自己很近地地方，有一个女人，正在直勾勾地盯着他，她的嘴角全是血，那神情好像在笑......

“妈呀，怪物！”

刘众再也忍不住了，大喊一声拔腿就要跑，可是很不幸，他后面的那个女人，她也照着刘众追了过来，并且速度非常快，几乎一眨眼，就要抓住刘众的胳膊了。

“啊！救命！”

刘众吓得脚底抹了油一般疯跑，手臂顾不得有伤拼命地甩，心里不停地在想，这是什么鬼地方，我明明是去送最后一单外卖的，怎么会在这样的一个地方？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那女人是谁？她嘴上的血，是...是人血吗？

难道，她就是传说中吃小孩的怪物？

各种念头在心中一一略过，刘众还是一头雾水，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往前跑。

可是，没跑两步，刘众就很悲催的发现，他的前面也围过来了另一个女人，她身上穿着暗红色的肮脏的锦袄，散乱的头发上插着一枝珠钗。

最重要的是，她的嘴上没有血，而且她长得很漂亮。

但是，她冲着刘众张开了嘴巴，发出了十分粗哑难听的声音，“这个...是我的。”

刘众看呆了眼前的美女，站在原地不敢动，后面追来的女人，就顺势捉住了他的手臂，前面的漂亮女人也围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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