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死亡有意义，小屋与月亮岛》： 虚无过后，是死亡

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升域》： 活下来了》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如果死亡有意义，小屋与月亮岛》： 虚无过后，是死亡。

第一章 虚无过后，是死亡

夜晚静了，天空是暗的，只有星星还在放肆的偷窥，无关，她的生命忠于沉睡。

小屋的这盏灯亮着，无关昼夜。

暗黄的灯光，忽明忽暗中隐约显现着屋内的陈设，屋内无其他隔间，由着自己的性子随意的摆置却也有章法；米黄色的窗帘荡动着，不透光，抬头看看，继续着书信，像往常的信件一般，“远方”开头，这是寄给“远方”的第8封信了，不定期寄出一封，两年前的春天寄出的第一封，如今又是一年的春天，这一时兴起的想法倒是也坚持了两年之久了，想到此处，不禁停下手中的笔托腮放空了一阵；更安静了，时间像不存在般悄无声息，静静的欣赏着这份安静；“咯吱”一声，起风了，未关紧的窗户没能挡住风的侵袭，她的思绪又重新被拉回到了书信上，该写些什么，风好像给了她灵感，于是落笔，享受着文字带给她的陪伴：

“远方：

我不介意你是什么，你也无需知道我是谁---致远方的

今晚的夜晚像往常的夜晚一样，依旧是暗的，只是，风是躁动的，我到底是喜风的还是厌风的？或许这两种情绪都在，矛盾，却也习惯了；

喜它，喜它的自由

我的小屋在一片田中，田中是成片的草，绿色的或是黄色的，远处有山，可见山的轮廓，不算清晰，高度是亲切的，可以看得到更远处的天，小屋前有条可远观的小溪，小溪的对面有一棵树，像是会招来什么，却也留不住什么一般，这样存在着；顺溪流而下，看得见方向，却不知那溪流流向的是何方；那树，只有花，像不会死去，也不会静止般，血淋淋地，摇曳，飘落……没有风，却见落英缤纷；是没有风，还是风是安静的，喜它的自由

厌它，厌它的躁动

养了几只信鸽，把它们的家安在了小屋的西面，小屋的东面用来迎接早晨，早晨的太阳总是温和的，在有太阳的日子，趁早上，把信寄出去，记不清，也从未细数过有几只信鸽；有那么几只，或许是太过留恋远方的世界，忘了归来，随它吧，生命是自由的，风，也躁动些吧，带着信鸽去往更远的远方；只是，风，当有太阳的时候就请温和些吧，莫使归来的信鸽丢了方向…

如此，或许厌也是一种欢喜。

就到这儿吧，收到未收到都可，回信或不回都可。

风，还在。

一位老人”

止笔，第8封信了，习惯性的用手再让它展平些，从开头至结尾浏览一遍，像一个孩子放它出去前的叮嘱般珍视着，该结束了，让它在一个春天开始，也让它在一个春天结束吧——这段任性的对话，就到第9封。

收回思绪，风，应该是读书信了，温柔的提醒着她夜凉了；星星借着小屋暗黄的灯光偷窥的够久了，夜深了，折好书信，待寄出，床和书桌挨着，整理好披在肩上的被子，背面是她喜的蓝色，被里是温暖的橘黄色，转身躺在床上，拒绝了星星的偷窥，世界又一次归于安静。

她和一只猫相互为伴，它是黑色的，三年前的某天来的，带着它傲娇的姿态；每天早晨床尾那一抹黑色提醒着她天亮了，是的，它一贯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像是彼此嫌弃，又为了不让彼此嫌弃的距离，她称它为“安全”距离；

一天，没有固定的劳作，养花，喂食，发呆，或是睡觉，生命好像一直这样停止着；今天没有风，小屋前的草也静止了，溪流的方向也不再凌乱了，她穿过一片草，穿过小溪，来到树下，没有风，花依然摇曳，飘落，鲜红鲜红的，顺势躺在树下，花飘落在身上；这树，只有花，她不愿打扰它的节奏，也无法打扰它的节奏，只是为何它们不曾停止……在小溪旁，树下躺了些许时刻，起身离开，掸落掉落在身上的花，不带走它们

穿过小溪，穿过一片草，回到了小屋前，还好，太阳还在小屋的东面缓慢的移动着，没有风，是可以把信寄出的日子，像往常寄信时一般，猫的绒毛作绳，不松不紧，让它在某一个时刻掉落在某处的某一个地方，就这样，第8封信寄出了，给远方。

时间总是温柔的，温柔的总是让周围的一切不知不觉。

最后一封信，第9封，就让它结束在一个阴雨的早上吧：

“远方：

时间若是一个孩子多好，乖巧或是淘气都好。

还是没有学会该如何告别，悲伤的亦或是平静的，好像都难以是最真实的……不是很喜欢阳光，奈何生命需要阳光。

所以，在有雨的日子来一场告别，是最舒服的仪式。

屋内的书桌上放着一只白鸽，闲来无事手折的白鸽，把它随手摆放在了书桌上，看着它仿佛要成长为一棵树，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呆呆的盯着信纸，迟迟难以下笔，是的，听不到任何声音。

就这样结束吧，这略显苍白的告别；它是一场告别，但更像是一次自我的审视：一切都太安静了，我需要一个声音，心跳的声音。

或许不会再见。

一位老人”

就趁着雨天把它寄出去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继续着，什么都没有改变，好像也在改变着。

天色渐暗，她呆坐在镜子前：十年了，这十年间好像从未好好的看着过自己；此刻，她凝望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眼眶中好似有泪水打转，心中不禁感叹，“十年了，原来，这场虚无是没有尽头的。”心中五味杂陈，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样的情绪了，不禁冷笑一声，她以为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情绪。

最终，她还是来到了这里，站在门前，抬头忘着眼前的它，已然破败的景象：被蜘蛛网挂满的门，和门前杂乱的草，是啊，自从十年前，从未再来过这里，尽管只几步之遥，它在她的屋后，紧挨着。

她想，今天就结束吧。

重整一下情绪，十年来，第一次有了目的性，风好像也停了，但寒意未退；天更蓝了，这种蓝变化着，好像窒息着，膨胀着，快要爆炸似的不再平静。

她抬起手慢慢的推开这扇门，冰凉的触感，吱吱的苍老的木门声，挂在门上的蜘蛛网也在配合着让出了进门的通道，她抬起脚，久久，这道门在结束之前总归还是要迈进去的。

尘封的记忆伴随着灰尘扑面而来，盛况与灵气不再，静，太安静了，望着满地的“残骸”，她以为她会疯狂，悔恨，内疚……她想到了所有的情绪爆发，而现在却忠于了身体，躺在地上，被“残骸”包围着，能够发泄出的也只有几滴眼泪了，一切都安静了，仿佛要被吞噬一般的安静，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般黑暗的安静。

许久，起身，关上门，离开，

“不再见了。”

没有回头，径直的朝着山的方向走去，在那些苍白的日子里，无数遍凝望过的山。

站在这座山的最高处，向远处望去，望向她住了十年的地方：小屋，小屋内的一切，小屋前的那片草，小溪，还有那棵只开花的树；这一切终是敌不过她刻意“逃避”了十年的“它”，原来是那么刻意的淡然。

是啊，“繁华”的十年，“萧条”的十年；20年了，岁月流逝，她还是未老，这一场虚无是没有尽头的，有谁可以无畏这虚无，冷眼旁观时间的繁华和萧条。

都不再见了。

闭上眼，任由自己下坠；下坠吧，下坠到可以忠于自己选择的深渊，下坠吧，让自己亲手结束这场没有尽头的虚无，

下坠。

第二章 遇见白鱼（一）

好久，原来死亡的触感是柔软的，感觉是幸福的，她像是掉入了一个厚厚的云层里，从未有过的安心，就这样不要醒来了吧，如果是这样，比她料想的结束美好了太多。

好久，被这团柔软环抱着。

“喂。”

“不要太舒服。”

“可以起来了吧。”

她不是，不是已经，结束生命了吗？这个慵懒的声音是什么？思绪把她从柔软中拉了出来：还是那个天，蓝色的，没有改变的像是下一刻就要爆炸的蓝，和蓝周围包围着的绿色，这些已然太过熟悉，却又好似从未融入过的陌生的景色，仿佛都在理所当然的旁观着这场自导自演却又失败的场景；只是身下这团柔软的黑色是什么，算了，不重要，她只想一动不动，身体像是被掏空了只剩躯壳般的空虚；

“幼稚。”那个慵懒的声音回道，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感，一种慵懒的威严。

十年，习惯了那份淡然，纵然是刻意的，对于来自不知为何物的慵懒的声音的回应，她并不想做任何的反驳；此时，她已经把自己交给了一切不确定要发生的事情，不问缘由，不问归处，或许她在期待着一场意外，即使是悲伤的，于她，也是美好的结局。

放空自己。

自欺欺人的等待着。

或许自欺欺人也是一种希望。

许久，她像是被一种力量包围着，移动着，下落着……闭着眼，享受着这份不问缘由，不问归处的意外。

下落，那力量像乘着风般的温柔，她像是落在了一个温柔的地面上，停止了下落。

“你，真的不在乎？不问缘由，不问归处？”又是那个慵懒的声音，只是……她不解的睁开了眼睛，无心于周围的一切，问道：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思绪？”

“终于，想要知道我是谁了？”随即一道黑影幻化成形，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却又透漏着一股掩盖不住的邪魅：似人形的身材，欣长，却又不似人类的脸庞，束发如乌丝倾泻，脸颊轮廓分明，眼神迷迭却又坚定，瞳孔似乌黑的珍珠般镶嵌在细长的眼睛里，通身黑色，左侧的手臂自小手臂中部向上至侧脖颈处，透过这部分半透明的衣服时隐时现着似鱼的纹路，

“相互为伴了两年。”他带着一种略带挑衅的口气说道，

“你是……黑猫？”她有些许诧异的问道；

“两年来，第一次用语言交流，你可以称呼我为白鱼；”他淡然的答道；

“白鱼……”她随声附和了一句，微抬头环视着周围，一望无际的地面，冰做的地面，冰面上渗透着一层水，连这天竟也是满目的水色，一望无际的荒凉，随即一阵寒意涌入身体，

“这里……是哪里？”语气中甚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问道；

“这里？这里不就是这十年来你心里的景象吗，这不是你想结束的景象吗，十年，够久了，对吗？”他自然的语调平静的可怕，不容置疑；是啊，十年来，她赖以生存的淡然竟是如此的刻意、荒凉，真实的不容置疑；

“是，我要结束。”

“十年的繁华是真实的繁华，十年的淡然却并非是淡然，二十年了，一切都改变了，在你身上又一切都未改变，你无能为力了，是吗？”

“是，为什么，我不懂，看似拥有一切的十年，又看似放下一切的十年，一切都没有改变，不是吗？”不想说话，还是不想说话，已然空了的身体好像失去了言说的本能；

空气安静了片刻，白鱼似乎在控制着节奏，他好像能够看透我的一切，深入骨髓；

“你再看看这周围；”

只抬头一瞬的时间，眼前瞬时变了景象，她竟身在小屋的屋后，“它”的门前；

“你的存在和你的死亡都不是你能决定的，现在应该知道了吧。”白鱼穆然变的些许严肃，“二十年前你像是无根之水的存在来到了这里，还记得二十年前的一天吗？第一个来找你的那个灵魂，那只黑色的狗，它告诉你它想要一个家，这一幕，你还记得吧，被惊吓，继而试图了解，然后接受，给了它一个家；然后陆陆续续的又来了很多个灵魂，慢慢的从一个黑狗的窝，到一个不大不小的家，再到现在的这座已然被摧毁的城，是你一点一点建造起来的；接着有了这十年的繁华，你开始怀疑自己，自己是谁，是人吗？是，有人的身体，但若仅仅是人，这座自己亲手打造的城池里的灵魂又怎么会找到自己，你开始变得惶惶不安，无论来时是怎样的灵魂，悲伤的也好，欢喜的也好，总归各自有各自的来处，各自亦有了各自的归处，你开始反问自己，自己呢？”白鱼的语气不紧不慢叙说着，好像他亲身经历了这一切，她不敢看他，平静的听着这一切，听着他说着她的一切，只是眼眶中好似有些许有温度的东西在打转，白鱼继续着他的叙述，听着从别人那里讲述自己经历的一切，只是平静的听着，

白鱼忽而停滞了片刻，猫自有的神秘和黑色自然掩饰了它的情绪，换了一种捉摸不透却依然真诚的语调，略带玩味，问道：

“不如我们做一场交易，如何？”

听到“交易”二字，自然排斥的反应：只不过又一次与命运抗争的形式而已，如同这十年行尸走肉般躯壳的活着般无法更改的结局，

“不必……”

没等“了”字说出口，听到了白鱼依然平静的语调：

“不要急着拒绝，接下来我会讲一个故事，主要关于我，你有一个故事的考虑时间，故事讲完了，我们再来谈交易的条件；”

“故事你想要讲的话就讲吧，交易和交易的条件就不必了……”

“暂且听我讲完这个故事吧，交易与否你来决定。”白鱼依然是平静的语调，只是较之前多了些许笃定，不易察觉。

“既然要讲故事，就去我们俩都熟悉的地方，这里，就还它现在的平静吧，”

说着，她转身走向了她生活了十年，在这之前不再想回去的小屋，白鱼沉默以示回应，紧随她身后；“小屋，还是老样子……”她始终走在前面看着并向着小屋走去，心想着，“最可怕的是还是老样子。”

推开小屋的门，那盏灯还亮着，无关昼夜。

凝视了它片刻，走到窗前的书桌前，她与白鱼对面而坐，熟悉却又陌生，纯粹却又复杂的情绪，相视无言。

“我准备好了，你可以随时开始；”略带随意的语气打破了相视无言的平静，说完自然的转头望向窗外：西屋，屋前成片的草，只开花的树，依旧飘落的血淋林的花……

“这个故事，是关于我；”白鱼开始了，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听它的故事，

“这应该是一个悲伤和希望并存的故事。

我出生在一个叫做城市的地方，在被人类称作小区的地方游荡，或者叫做流浪，交了很多朋友：解决像我一样被人类称作流浪猫的日常食物的善良的人类，和其它的动物，像是狗，鸟，蚂蚁，蟑螂，蝴蝶等等；最好的朋友，现在我不知道算不算朋友，是和我同一个小区的一只黑色的狗，开始注意到它是因为它每天都躺在小区的同一个地方，几乎是以同样的姿势：闭着眼，脑袋枕在前腿上，有条不紊的呼吸着，从开始注意到它只是随意的一瞥，直到一次我尝试的跟它打招呼：稍停片刻，微微点头表示问候；而它，微微抬头，眼睛张合间完成了它的回应。

之后，我和它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无言语的交流，却又像彼此之间不可或缺的一种情感寄托的仪式；直到有一天，像往常一样路过它的时候，是它被人类抱着离开，那一刻我读懂了人类脸上的情绪叫做悲伤，看到它没有了温度的尸体的那一刻我也读懂了我自己的情绪，那是一种和我以往怡然自得的生活不一样的情绪，和人类不同，不止于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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