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契》： 放逐禁地

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想在记忆中触摸你的容颜》： 墨归》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宗契》： 放逐禁地。

第一章 放逐禁地

荒山野岭，杂草丛生。

这里的花很高、很艳、很香，然而却剧毒无比。

这里的树十分遒劲，树叶遮天蔽日，然而它们的根茎却在泥土下不断蠕动。

这里的野兽比寻常见到的体型更加庞大，毛发更加浓密，性情也更加残暴。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有智慧，这里不是人所能生活的地方，这里被称为——“放逐禁地”。

微风拂过，比人更高的野草轻轻晃动。

接着，大地微微震颤起来。只见一群人慌慌张张奔逃着，他们身后跟着一只巨大的怪物。这个怪物足有三米多高，鱼头壁虎身，前腿长，后腿短，跑得极快。

这群人衣衫褴褛，显然已经在这样的环境里苟活了很久，其中很多人已经饿了好些天，如果不是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们逃命，恐怕他们早就束手就擒了。这群人中几乎都是病残老弱，别说反击，很多人步履蹒跚，都快走不动路。

鱼头怪似乎并不着急猎杀，而是在身后不断追赶着人群，它是在享受！

很多人早在踏入“放逐禁地”的时候就已经听说了这里的恐怖，只是他们低估了这里的危险。

鱼头怪把人群赶到山洞，那里是它的老窝。

众人知道，如果他们逃进山洞，将会逃无可逃，终究是死路一条，但是他们没有办法，就算是这样，他们也都是争先恐后，晚死总比早死要好，说不定山洞另有一番转机，这是人的本能。

众人逃进山洞，发现山洞无法深入，活脱脱一个瓮，众人失去了最后的希望。他们紧靠在一起，蜷缩着面露绝望，只能眼巴巴看着鱼头怪一步步逼近。

鱼头怪嘴角上扬。

它竟然在笑！

恐惧的氛围慢慢弥散开来，一个羸弱的孩子害怕的尖叫起来。不过声音刚刚发出，鱼头怪便活生生将他咬成两半！

众人见到这番景象，尖叫声又再次响彻整个山洞。

那是惊恐，那是绝望，那是悲凉。

远处的山头，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目睹完鱼头怪捕猎的场景，仿佛再没听到之后悲惨的呼号，默默爬进岩洞。他面无表情，用一块石头打磨着手里的一把短剑，动作干净而熟练。

少年个子不高，皮肤黝黑，浑身都是伤疤。他赤着双脚，衣不蔽体，手脚上都有着厚厚的老茧。他名叫钟可，三年前如刚刚那帮人一般，被国家放逐到这里。

钟可将短剑磨得异常锋利，随后又将身边一片巴掌大、肥厚的树叶拿起来，在洞口借着亮光找到一处。他用刀抵在树叶的先前找到的经脉上，就像是割肉一样切了进去。

鲜红的液体从树叶里流了出来，这正是汁液，也是，血！

树叶感觉到了疼痛，原本平静如死物一样，突然扭曲了起来，甚至发出“呲呲”的尖叫，活脱脱的一条肉虫。钟可左手摁住树叶，拿刀的右手更加用力地切进去，直到剑头触碰到一个囊块。钟可活动手腕，用力将囊块挖了出来，在囊块离体的那一刻，树叶也停止了挣扎。

这种巴掌大的树叶在放逐禁地并不常见，通常生长在沼泽地附近，一根树干只长三片树叶，以体型稍小的蛇虫鼠蚁为生，是一种食肉类植物。它本身对人类并没有什么威胁，不过他体内的囊块却有着一种可怕的毒素。

钟可小心翼翼地将囊块挑出来放在地上，用刀切开囊块，此时他尤为谨慎。只见从囊块里流出的绿色的液体，液体滴在杂草上，杂草瞬间炭化烟灭。这种毒液只要沾上一点伤口，就会顺着血液逐渐蔓延至全身，最后全身将会完全炭化。他将绿色毒液抹在自己的短剑上，然后用布将短剑包裹起来，随后走出洞口。

……

所有孩子排列成行，站在广场。这个有上百年历史的镇子，四周还勉强有着高楼，但是经过几十年的战争，却是满眼的衰败景象。废弃的高楼早已没人居住其中，却成了孩子们游乐的地方。

不过此时，所有的孩子都被集中在广场上，排列成行。整个广场几百个孩子全都面带紧张，他们看向镇子口，那里有一整支军队浩浩汤汤行进过来。军队训练有素，虽然还有百米的距离，但是一股难以抵抗的威严已然压得所有人透不过气来。每个士兵手中握着制式枪械，这是权力的象征。

钟可个子矮，排在队尾，手里还撑着拐杖，他面色十分苍白，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随着军队靠近，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就在这时，一声巨吼从镇外传来，响彻天际。所有人下意识将目光投向远处，只见一只足有五米高的庞然大物飞奔而来，每踏一步，地动山摇，大地都似乎跟着震颤起来。

有人开始惊呼，他们对于眼前的庞然大物，除了震惊，还有深深的恐惧。

庞然大物长着鱼头壁虎身，骤然在广场上停下，然后如同一座巍峨的雕塑岿然不动。众人将目光投聚到怪物头顶之上，一个中年人正冷漠地俯视着众人。那高高在上的气势，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每个人接触到他的目光时，都惊慌地低下头。这个人对于他们这些普通人来说，真的是遥不可及。他是这个怪物的唯一主人，也是这个军队唯一的队长，他就是“宗契主”。

宗契主，通过宗族契约与某种生物定下生死契约，换得无比强大的力量。一生俱生，一亡俱亡，所以宗契主和宗契兽同生共死。

不过，并非人人都能够成为宗契主，因为每个宗契主背后都有一个庞大的家族。这些家族拥有足够悠久的历史，上万年的家族传承在他们血液里流淌。这样的家族都会有自己的族谱，当每一个新生的族人将名字录在其上，都有可能受到感召，在冥冥之中与某种生命产生联系。当这样的联系缔结完成，便会形成契约，从而诞生出新的宗契主。就算是这样，每个家族的宗契主也只有寥寥数人。所以成为宗契主，比想象得还要严苛。不过宗契主能够得到宗契兽的庇佑和能力，换而言之，宗契兽能力越强，宗契主的能力越强。

所以一个宗契主代表的，不仅仅是拥有可怕的实力，更是背后的家族。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柳将军”，接着，所有人全都跪了下来。

钟可不敢怠慢，丢下拐杖，一并趴伏在地上，只不过他身体虚弱，控制不住身子，重重摔在地上。他狼狈的样子被巨兽上的柳将军完全看在眼里，柳将军从巨兽上跳下稳稳落地。他将钟可扶起来，将他的拐杖递给他。

钟可心中一阵温暖。

柳将军大喊道：“谁让你们跪的，都给我站起来！”

所有人面面相觑，重又站起来。

柳将军继续道：“现在北方战乱，西方又遭到怪物侵扰，战事连连，粮食紧缺。”他顿了顿，然后指着钟可继续说道，“像这样的病残老弱，没法上战场，也没法劳作，我们无法给他们更多的粮食。所以，只能请他们进入放逐禁地。”

钟可一愣，一种深深的羞愧和愤恨跃然心头，他摇着牙握紧拳。

柳将军这话说得客气，可谁都知道这就是让他们去送死。

这是国家的法令，更是出自一个宗契主的口中。没有人敢有异议，谁都知道，异议的下场是什么。

在随后的检查里，又有一部分无法为国家提供任何帮助的“病残老弱”被挑选出来，等待他们的是就连宗契主都不敢轻易踏入的放逐禁地。

……

夜晚，月明星稀。

钟可蹑手蹑脚地靠近鱼头怪的洞穴，他的心跳得极快，右手紧紧握着短剑。

鱼头怪正伏地酣睡，鼻子呼出长长的气息。钟可靠着墙面摸索着靠近鱼头怪，他将包裹短剑的布条扯下，对着鱼头怪的后退重重刺了进去。没想到鱼头怪的皮肤坚硬异常，短剑只是划出一道浅浅口子，不过这也已经足够。

鱼头怪吃痛惊醒，看到身边这个矮小的人类在割伤自己，顿时怒不可遏，一伸腿将钟可踢到墙上。鱼头怪爬起来，冲着钟可怒吼咆哮。

钟可挣扎着爬起来，连忙从怀里拿出一个卷宗。

“你已经中了毒，毒液很快就会流到你全身，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做我的契约兽。”

钟可手上拿着的，赫然是一个族谱，而他竟然想要强行和鱼头怪缔结契约。一旦他们达成契约，鱼头怪将摆脱单纯的血肉之体，只有钟可死去，它才会真正死去，否则就会成为无法被简单消灭的存在。

鱼头怪显然也理解了钟可的话，再一低头，自己的伤口已经开始炭化，知道钟可所说不假。它回头看了眼钟可，钟可满脸期待，正伸手将卷宗放在眼前，只要鱼头怪自愿滴出一滴血，就能完成契约。

可就在这时，鱼头怪恶狠狠地咆哮一声，随后一口将自己受伤的后退咬了下来。钟可大吃一惊，伤口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生长出新的后肢。

钟可万万没想到，鱼头怪能够像壁虎断尾一般，快速长出新的肢体。他知道不妙，连忙冲出洞口。

鱼头怪哪会让他跑掉，紧随其后，本想一口咬住他，可是夜晚他的视力受到极大限制。它在悬崖边追赶钟可，却一脚踩空，带着钟可双双从悬崖上摔了下去。

第二章 活着

空中黑云密布，忽而闪电阵阵，雷声滚滚。

钟可和身边的一干病残老弱刚被驱逐出城，就遇到这恶劣的天气。眼见要下雨，众人找到一处岩洞，四五十号人很快将不大的岩洞挤得满满当当。不一会儿，雨落了下来，瓢泼大雨带来了一丝寒气。

众人静静坐着，没有交谈，没有絮语，有的低着头，有的闭眼靠着墙。这队人中大部分都是上了岁数的老者，他们没有疾病，身体很健康，只是年老力弱无法像年轻人那样参军干活。在被放逐时也不吵不闹，显得异常平静，因为他们已经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们有着足够的心理准备，因为他们从心底明白，他们的放逐意味着可以让更多的人活着。

这些老者里也有年轻时参过军的，他们有着自己的骄傲与姿态，尽管是即将赴死，也表现得很从容。

至于钟可，自从他懂事以来就知道自己注定会有这么一天。一个连床都下不了，路都走不动的废物，留着有什么用。他内心也一直充满着痛苦、自卑与羞愧。他试图过自杀过几次，却都被父母救了回来。能活到现在，对于钟可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所以他并不悲伤，反倒是一种解脱。以至于被押解离开渝松镇的时候，他的父母流干了眼泪，而他却面带着笑意。

空气里不知何时开始弥散出一股绝望的气息。要知道，虽然对死有所准备，可是在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又是另一种感觉。

“你们这群老东西真的要死了吗，一个个跟丢了魂一样！”

一个硬朗的声音突然响彻岩洞，所以人都循声望去，一个精瘦的老头站在洞口皱着眉头。

“韩老……”这是全镇唯一个年轻时参军，还能够带着赫赫战功活着回来的人。他没有败给敌人，却败给了时间，终究成了一个脾气古怪的糟老头。

可他依旧是全镇人最尊敬的人。

但想着也可笑，这样一个被全村所敬仰的长者，这样一个为国家立过汗马功劳的老兵，最后还是被国家抛弃。

“我们被送到这里来，难道就真的等死吗？”他提高了嗓门，确保每个人都能听见。

韩老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是老了，但我走得动，就算是死，我也不想活活饿死在这里。现在雨停了，我要去找吃的，谁愿意一起来的，就跟着我。”

不过韩老的话显然没有太多效果，大多数人都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既然都做好赴死的准备了，何必再寻求苟活呢？

“我们不走了，老韩你是知道的，我们这一把年纪了，活够了，不奢望再苟活几日，折腾不动了。而且……”说话的一个太婆看上去又九十好几，精神劲儿不错，如果颐养天年，活到一百好几定是没有问题。她接着道，“而且……我们想留个全尸。”

在座的人都知道，他们现在还在放逐禁地的外围，离国度不远，尚且没有什么危险，但是更深处存在着恐怖且不为人知的东西，他们也不愿见上一眼。

韩老看着比自己年长十几岁的太婆，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闭上了嘴。他叹了口气，默默转过身，独自离开岩洞，显得很是落寞。

“韩老，我们跟你一起走。”

人群里走出几人，最大的不过四十几岁，算是这群老病残里的年轻人了，他们都是疾病缠身，许久不下地的。

钟可身边的一个女孩儿，她亦是腿有残疾，跌跌撞撞爬起来拉起钟可，也要跟上去。

“你干嘛？”钟可不解。

“你不想趁着最后的一点时间，看看这世界真正的样子吗？”女孩声音很甜，“十几年了，一直躺在床上，我不想在人生的最后一刻，还和之前一样像个废人，最后死在这个洞里。”说完，女孩笑了起来，那笑很甜，仿佛一束明媚的阳光，照射进钟可的心里。

十几年来，钟可很少和别人接触，没有朋友。女孩甜甜的笑深深触动了他的心弦，仿佛打开了他的心窗，还有那属于青春期的，卑微的悸动。

“走吗？”

看着女孩儿真诚的目光，钟可点点头。反正都是死，至少让自己的死看起来不那么卑微。

两个人互相搀扶着，看得人很是心酸。人群给他们让出路来，一条依旧没有希望的路。

韩老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短剑，他领头走着，身后跟着五个病怏怏的“年轻人”。

“前面有片果树林！”那四十几岁的中年大叔许是饿了很久，直到看到果树，他忍不住就要冲上去。

“混账，回来！”韩老连忙制止，“这里太普通了，普通得太像果树林。”

韩老的意思大家都知道，这里有古怪！

钟可傻乎乎还在思索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却被女孩拉着蹲在灌木丛里。

静等片刻，只见树林深处草木晃动是，紧接着，轰隆隆一阵骚动。众人朝那声响望去，不下十只巨大的山猴攀着树条晃荡而来。

这山猴不比一般的猴子，除了个头巨大堪比人高以外，浑身毛发赤红且长。他们成群发着震天的呼号，声势很是浩大。

韩老两眼放光，往事蓦然涌上心头。

“这是赤火猿！”韩老一下子就认出了猴子的种类。

钟可看着韩老的眼神里透露出崇拜。

“韩老认得？”

“当年参军的时候，我们的将军是一位宗契主，她的宗契兽就是这种赤火猿。”韩老的话语里透露着阵阵激动。

“小心点，它们易怒暴躁的很。”

赤火猿在果树林前停下，为首的赤火猿比身后的高大近乎一倍有余，额头上一抹红毛竟燃着火光。它从树条上落下，在地上落出个深坑。

中年人暗自庆幸被韩老拦下，不然自己恐怕就凶多吉少了。想到这里，心里对于韩老的敬重又多了几分。

赤火猿显然是被果树吸引，开始采摘树果进食。环抱母猿的小猿猴也爬下来，争抢树果，打闹。抛开赤火猿凶狠的外表，这场面与普通山猴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反倒还有种家族温馨之感。

不过钟可等人就没这么轻松了，他们一动不动，生怕惊动这群可怖的猴子。钟可感觉地上的泥土在流动，然后一个尖锐的东西顶在了他肚子上。他略微侧身，那尖锐的东西消失不见。

赤火猿首领蹲在一棵最高的树上，它没有参与到族群的活动，而是时刻警惕周围环境。

就在它稍稍放松警惕的时候，异变突起。只见从地下骤然蹿出一根根比人手臂还粗的枝条。这些枝条长着鳞片，活似一条条巨蟒，纷纷寻找附近的猿猴。

枝条速度很快，将猿猴缠绕住便用尖尖的头部轻而易举穿透赤火猿的皮囊。被枝条刺中的猿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后活生生成了一具干尸。

谁都没有预料到情况这么突然，猿群面对这情况顿时凌乱起来，尖叫声一片。而首领见到自己的族类死去，怒吼着从树上跳下来。

钟可这才反应过来，刚刚顶到自己肚子的就是这枝条，心里一阵后怕。

“那果子是诱饵，这树是活的，我们快走！”

一直按兵不动的韩老见到赤火猿首领跳下来大喊道。

那赤火猿首领闻声看过来见到钟可几人，正好对上钟了的目光。不过它忙于应付铺天盖地的枝条，无暇去管他们了。

赤火猿这边已被枝条吃了七七八八，只剩首领还拼死抵抗。它愤怒，它悲愤，它绝望，看着自己的族类一个个放下，它悲恸地哀嚎起来。

钟可等人跟着韩老跌跌撞撞地跑着，此时钟可突然产生了一种求生的愿望。他听到赤火猿的呼号，不禁回过头，可是却发现自己早已走了好远。

入夜，众人躲在一个潮湿的洞穴，空气里弥散着一股霉味。五个人围坐在一个小火堆边，四周很是安静。

韩老喘息声从外传来，他手上提溜着几个萝卜。

“刚刚跟着几只山兔，捣了几个兔子窝，吃吧。”韩老将萝卜分给众人，长舒了一口气瘫坐一边。

众人将萝卜分分，默默不语地啃了起来。

钟可看着年迈的韩老，想着他还要给他们的生存外出奔波，心中充满感激。

韩老分的萝卜实际并非萝卜，味道比萝卜更加香甜，且没有涩味。吃进肚子，钟可竟觉得浑身暖洋洋的，似乎身上的病都好了几分。

“钟可，你有没有觉得吃了这萝卜，身子暖暖的，轻灵了不少？”那女孩儿问道。

这不问还好，一问才知，众人都有这样的感觉。

“是真的，放逐禁地是个宝库，有危险也有机遇，只不过太危险，也就没人愿意在这个宝库寻找机遇了。”韩老端详着手上的萝卜，“这话是当年我的将军告诉我的，或许这也是你们的机遇吧，你们的病还真能在这里找到被治愈的方法。”他说的很平淡，就好像只是在叙述一件实事。

众人不会怀疑韩老的话，联想到刚刚身上的感觉，都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钟可看着韩老，突然觉得韩老身上好像多了很多秘密。不过他并不认为自己身上的顽疾能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治好，因为他从小到大已经有过无数次这样的幻想。

但是他又忍不住坚信韩老的话，这不仅是对权威的迷信，也是人的本性。

所以他要活着，只有活着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哪怕又只是白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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