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香魂》：第二章 目标、初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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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目标、初征

香魂

第二章目标、初征

雁南征兮欲寄边声，雁北归兮为得汉音。

雁飞高兮邈难寻，空断肠兮思喑喑。

——《胡笳十八拍》

天色已晚，伴随着雨声，貂蝉正在房中休息。随着几个月的勾心斗角，一个女子，终归是撑不住了。这时，司徒府外变得熙熙攘攘，“一定是郭汜来了啊。这时候，除了他，谁还会来。扶我起来。”貂蝉强撑着坐了起来，由侍女搀扶着，缓缓打开了朱红的大门，果然，郭汜便站在门外。

“我的美人，你怎么了？”郭汜看到此时羸弱的貂蝉，关切地问到。貂蝉心中却是大喜：郭汜已经彻底被我迷住了，对我如此关心呢。“没事，无妨。”貂蝉娇柔地对郭汜说，“请将军到屋中歇息吧。”说罢，她便吩咐侍女们上酒上菜。

貂蝉依偎在郭汜身边，时不时帮他倒酒，又时不时夹起菜肴，送到郭汜嘴边。或许，所有男人都会被此时楚楚动人的貂蝉迷住吧。貂蝉又用她的纤纤玉手，捉起一个红果，待郭汜喝尽酒，喂给了他。“今日将军来访，是暂缓了手头的政务吗？”貂蝉问道。郭汜抚了抚貂蝉的头，说：“来是为了件重要的事情啊，王允有罪，他已被斩，你还住在司徒府上，不合适了吧。”貂蝉轻声问道：“将军的意思是，我可以到您府上去住了！”说完这句，貂蝉眉宇间好似被抹上一层笑容。郭汜当然以为是貂蝉真正爱他所以才因能同居而高兴，殊不知，貂蝉是为何而笑。

两天前，自从貂蝉感悟到王允的精神后，便有了心中自己的计划。当今朝野，李傕郭汜二人作乱，其暴行堪比董卓。貂蝉心中想除掉的、阻碍汉室复兴的人中，李傕与郭汜当站第一位。“董卓、吕布被反间计所破，小小傕汜之辈，有何可惧！”貂蝉想到兴起处，不禁脱口而出。

而此时貂蝉所高兴的，便是能更靠近郭汜，以实现自己的计划。

郭汜的士兵们列队站在门外，郭汜小心翼翼地将貂蝉扶上了马车，他可不希望属于自己的美人受到任何伤害。穿过士兵们的火把时，貂蝉看着这些士兵，眼中充满了藐视之意：你们不过是蝼蚁罢了，与你们较量乃至与郭汜较量，都是不足为提的，蝼蚁们！

此时之长安城，表面平静如止水，实则暗流涌动。几天前，李傕郭汜自封官位。李傕乃大司马，郭汜自封大将军。而长安外，马腾韩遂仍未撤离。而另一边，汉献帝也同样在做努力。

汉宫，夜晚。

“杨彪拜见圣上！”杨彪跪倒在汉献帝面前。实则，杨彪通过李傕郭汜的层层封锁，又花重金买通宫人见到了汉献帝。汉献帝欲摆脱如此被反贼摆布的局面，杨彪想取代李傕郭汜而获得更大的权力。如此以来，杨彪成为了汉献帝的一根长剑。一阵密谋后，杨彪确定了计划：反间李傕郭汜，引曹操来杀二贼！

匆忙回到府上，杨彪熬了碗雪梨粥给夫人喝。夫人道：“出什么事了，今天这般关心我。”杨彪忙了个笑，但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严肃，说：“我与天子密谋欲除李傕郭汜二贼，今日，需你的帮忙。”他把计划告诉了夫人。

夫人自小出自名门，深明大义，她起来往厅事中踱步，杨彪忙起来，生怕夫人不同意。二人就于此沉默地走着，就在杨彪要等不住时，夫人道：“明天我就去办。”

长安的清晨还是如此美丽，阳光洒在城墙上，映照出这座都城无尽的命运。

备好了马车，杨夫人便去拜访郭汜的宠妾，貂蝉。

貂蝉听闻杨夫人要来，赶紧做好了待客准备。但在她脑中却萦绕着疑问：我虽与杨夫人有一面之缘，但我等二人并不熟识，她缘何今日要来访我？她是朝中重臣杨彪的夫人，找我来，不会与政务有关吧。

貂蝉有些紧张地迎进了杨夫人。

“貂蝉与夫人曾有一面之缘，不想今日夫人能到访府上，不知缘起何事啊？”貂蝉不想多做博弈，上来便单刀直入地问。

“我来一是为看看貂蝉妹妹，二是为了与你说些家事。”杨夫人淡淡地说，“这么多人，不太适合我姐妹二人畅言吧吧。”

貂蝉怔了一下，随即明白杨夫人的意图，“都退下去，退下去。”

见旁无别人后，杨夫人说：“今日郭将军正宠幸你，不过，你知道他前些天到李傕府上彻夜未归做了什么吗？杨彪与我讲了，郭汜与李傕府上一个颇有些姿色的女子同寝。”

貂蝉仍是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为何杨夫人要给自己说这些。而且，真实性还仍待确认，不过，她今日来，必是有其他目的。

谁知，杨夫人说完这些后只稍稍又坐了，很快走了，貂蝉苦留不住。

送客后，貂蝉缓缓地走着，她急切地思考着杨夫人今天来说这些话的目的。

杨夫人回到府上，杨彪立即上来询问：“貂蝉意为如何？有何反应？”杨夫人则说：“我没看出她有何反应，貂蝉作为一个女子有如此深的城府，怪不得能灭董卓。”“那我们，要不再和郭汜的其她女人再说？”杨彪有些烦躁。“依我之见，不可取，和更多人说了反而会漏掉风声，到时郭汜寻你麻烦，那就极难对应了。”杨夫人帮杨彪出谋划策道。而她心中，与杨彪同样着急，此事若成，李傕郭汜必定覆灭！

而此时，貂蝉仍然思索着，一遍又一遍品味这句话的意思，突然，貂蝉想到杨彪的身份，立即明白此时杨彪的计划，不过，这可令貂蝉吃惊——他们的目标，竟如此相似。

第一章 夕阳、遗志

香魂

第一章夕阳、遗志

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难。

罗衣何飘摇，轻裾随风还。

——曹操《美女篇》

残阳如血，只看那夕阳西下，无尽繁华。落日黄昏，遥望此长安城关，山河破碎。

长安城丝毫没有因为董卓之死，而平静下来。为了帝国之无上权力，几班势力在长安城内相互交锋。谁都没有注意到，已经落魄的司徒府上，在那朱红的门里，掩饰着缠绵的忧思。细听，细听，微弱的哭声渐渐传来，却仍是那么悦耳，不禁让人些许陶醉其中呢。这哭声，正属于貂蝉。长安兵变后，吕布逃去，王允命归九泉，恨乱世奸贼，只看义父的忠魂绕凤凰楼！对貂蝉而言，王允则犹如其父，而王允之死，令这美人，伤心、落泪。于貂蝉心中，吕布与董卓，哼，男人罢了，义父的棋子罢了！论情义，无一丝一毫。

吕布逃走后，郭汜占有了貂蝉，却忙于与李傕之交锋而未顾及她，令此绝世歌姬，在已经落魄的司徒府中，悲痛地小声啼哭。

貂蝉想不明白，为何义父以自己而使连环计以得天下后，却仍被恶人逼死，她更不明白，义父究竟是在为何做此事。关外几路大军围剿董卓不成，没想到一司徒就使吕布、董卓反目。义父并不为任何人做事，他始终告诉自己的，只有为天下百姓。

在忧思中，貂蝉不禁回忆起几个月前的那个夜晚。正是那个改变了她一生轨迹的夜晚。

皎洁的月光下，貂蝉有些不知所措，她只是一个在司徒府中默默无闻的歌姬，不知为何，王允竟要见自己。在花园的长亭中，貂蝉跪倒在王允面前:“奴家不知大人为何来见。”她很紧张，紧张到不敢直视王允，只低着头，看着在地上摇曳的竹影。沉默了好一会，王允缓缓将手伸出，径直从下巴把貂蝉的头抬起，喃喃道：“真是个美人啊。”难道，王大人要宠幸自己了！貂蝉胡思乱想着。很快，王允就道出了下句：“美色自古误英雄，今日与你所说，切勿外传。我，要用你倾城倾国之美貌换天下太平。”“王大人，您这是何意！”貂蝉不由得惊慌。“您这是何意！”王允不多言，缓缓站起，于长亭中踱步：“我要把你先送给董卓，再送给吕布，你配合着，使他二人反目，最终互相厮杀。但你的性命，不得已保证，还需要你灵活多变。我想着计策已经很久，观察我府中歌姬，你最美，且聪颖。”貂蝉素来听王大人说过董卓、吕布为人之恶，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但无论如何，她是王大人的人，这一生，其实都在王允的手中支配。当晚，她认王允为义父，又听了那连环计，背负着义父的重托，使劲才智终于一箭双雕，干掉了董卓与吕布二人的势力。

“此生足矣，此生足矣，为天下百姓！为兴复汉室！”王允在事成后老泪纵横，边饮酒边叹道。王允一杯又一杯酒喝着，他很少这么狂饮，然而董卓之死，对于天下百姓乃至诸侯来说，都是件好事。就在几个月前，长安城外的村庄里，遍布着被董卓军队屠杀的老百姓。王允闭上双眼，又流下两行泪水。“怨鬼们！你们的怨念大可以放下了。”

那天看着义父，貂蝉心中不由得心中起疑。她在董卓与吕布间的博弈中经受太多，使她心思更加谨慎，随机应变的功底更让她像是个久经宦海老臣而非那婀娜多姿的歌姬。她已经学到，此时的世界，仅有为权力与土地争夺的欲望，面对王允的忠魂，不免得起疑。王允此时并未察觉，貂蝉已经成为一个极为老练的阴谋家。毕竟，谁都不会把“阴谋”两个字与貂蝉如此美丽的外貌联系在一起。

貂蝉内心世界的巨大波动，再加上面对王允被逼死而无能为力，令她更加沉默寡言。

“扶我起来，我走走。”侍女赶忙搀扶起暂时停止哭泣的貂蝉，依着长亭漫步。此时，夕阳西下，黄昏照映在庭院中，一切显得那么宁静，貂蝉很快陷入了沉思。

世上还有这等忠心？诚心诚意为民，为兴复汉室？貂蝉急切地想着，她想着义父以前的表现，她相信，她能够看透义父。王允到底是在为哪个诸侯做事！

袁绍？袁术？不可能，义父从未真正瞧得起他们过。曹操？不会，义父死时，曹操并未出手相救。孙坚？亦不可能，他于江南，距长安城太远。如何联络绝对是个问题。公孙瓒？不会，他势力太小，况且讨伐董卓时未见他真正出什么力。

貂蝉有些欲哭无泪了，一切理由都被她找遍却又一次次被推翻。她开始相信，义父真的是为百姓，为汉室。董卓死后，自己回到府上时，义父曾对自己如此说到：“我这一生，忠于汉室，如今天下大乱，我等大臣怎能置之度外？！平天下，为忠义，为天下百姓，为兴复汉室。貂蝉，你做得很好。”

义父的遗志，便是如此。他的魂魄，如此简单，却无比高尚。

我要继承此遗志，虽然，我只是个歌姬。

貂蝉默默念道，拭干了泪，拂袖而去。此时坚若磐石的信念与久经宦海的老练，终于使她走上了为汉室尽忠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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