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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雪泥鸿爪
过去即是逝去?
夕阳西下,这一天的黄昏终于降临。天色逐渐暗了下去,石头镇上的狗挨家挨户吠个不歇,难道夜幕降临也使得这些畜生心急如焚?至少对于处牧桓,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这些畜生的狂吠令他愈发寒冷和恐惧。想想两天前,他还在自己母亲的身边,惬意地咀嚼着自己最熟悉的饭菜,听着母亲不厌其烦的唠叨......然而这一切,此时此刻,似乎变得遥远飘渺。
望着石头镇四周的山,处牧桓心情沉重无比,但他还是加快了脚步,找到镇上一家普通的客栈安定了下来。赶了两天的路,处牧桓疲累不堪,但想到明天就可以到达木盘河谷,心情暂时放松了下来。只是他还是有些不开心,想不明白为何这一次母亲会这么放心自己在外闯荡,顿时有些失落感。他是渴望自由的,然而一旦得到了形单影只的自由,自己便又觉得不安和委屈,在他的印象中,过去的十八年,母亲可是时刻都在呵护着自己,虽然自己经常因这种“呵护”而烦闷生厌,可他心里明白,自己确实还是不能缺少那份关心和爱护,纵使它显得频繁且无新意。简单的洗漱过后,处牧桓出了房门,下楼吃了点东西,便又回到客房里躺下了。此时就寝是早了些,毕竟石头镇上的夜市才刚刚开始,然而处牧桓孤身一人,且此处又是个陌生地,自觉无趣,唯有以睡眠“休养生息”了。
翌日,处牧桓起身时已是中午时分,他迷迷糊糊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看到日光和煦,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甚是热闹。看到这番情景,他不禁激动起来,同时又抱怨自己贪睡差些耽误了行程时间。他自小就极少出过远门,只和母亲来过几次离自家乡下不远的石头镇南,但每次都有母亲紧随在旁,没有尽兴游玩过,是以此时此刻对外边的世界格外心动。父亲早逝,母亲虽只是个普通妇道人家,却勤劳善良且知书达理,对他的教导未曾懈怠过。他紧记着母亲曾说过的,在外“便宜不贪,闲人莫理,处变不慌”。他本来还想在石头镇上盘桓片刻,只是因为自己贪睡,时刻不多,是以急急忙忙就收拾行李出了客栈。他想起母亲说的,往石头镇北方向的尽头有条碎石路便是通往木盘河谷,只是需要步行两个多时辰方能到达河谷。
处牧桓径直沿着镇上的大道往北迈步前进,可是越是往北走,他便发现人流越少,甚至见到路人神色凝重、怔仲不安。起初他只是以为这里是石头镇北处的边缘地带,人流稀疏不足为奇,然而见到人人各怀心事、严阵以待般的架势,心中顿时感到莫名的疑惑和压抑。他想随便向个行人探探风,只是一直没有这么做,一来人生地不熟,突然向个行人询问,似乎显得唐突;二来还是因为自己一直都不习惯和陌生人言语交谈,就算是在家乡,碰到亲戚熟人打招呼,也只是以示意性的点头当作回答,极少的热情多语。处牧桓正思考得出神,脚下的步子却没有松弛下来,忽然自己一个踉跄,紧跟着另一个人一声沉闷的“哎唷”,他才意识到自己绊倒了人。他回过神来一瞧,正想上前去扶起那跟自己一般年纪的年轻人,然后说声“抱歉”,但又迟疑不定。那人转身过来微微一笑,丝毫没有介意说道:“你没事吧?”这下处牧桓反而更觉抱歉,明明是自己心不在焉而冒犯了他,他却反而关心自己。处牧桓有些魂不守舍,只是轻声“嗯”了一声。那人很爽快地笑道:“你这是怎么了?我叫顾铭寒,来交个朋友吧,你叫什么名字?”处牧桓没想到他这般心直口快,再打量面前的这个人,比自己高出半个脑袋,只见他身穿灰白布衣,头戴白色头巾,脚下踩着石头镇上有名的石帆鞋,他衣物虽不称得上华美,但整齐干净,再配合他那俊朗的外表、完美的五官,犹如和风熏柳,予人一种舒适的感觉。顾铭寒见他木然不语,还以为他是为刚才的事而傻住了,于是提高了声音道:“喂,我问你话呢。”处牧桓回过神来“哦”了一声。顾铭寒有些生气道:“你知道我刚刚在和你说什么?”处牧桓有些心虚,嗫嚅道:“你说你叫顾......铭......什么的......”顾铭寒长长呼了口气道:“我看你还比较老实,那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我叫顾铭寒,今年十九岁,你叫什么名字,咱们交个朋友吧。”也许是出于刚才的失礼,处牧桓这次很爽快回答道:“我叫处牧桓,今年也......也快十九岁了。”随即又幽幽道:“交个朋友是好呀,可惜咱们只能做这一阵子的朋友,我还要赶路呢,再见了。”说完转身便又迈步往前走了过去,留下顾铭寒怔怔呆在原地。
顾铭寒快步跟了上去拉着他肩膀道:“哪有你这样的,不行,既然是朋友,你就得到我家去玩上几天。”处牧桓无奈地直摇头道:“不行呢,我娘前几天说了,必须尽快赶路的,你走吧,我们本来就不认识,这样会不好的。”顾铭寒这次真的动怒了,推了他一把道:“你说什么呢,哪有你这样交朋友的,我说的是交朋友,不是交玩伴,交小伙伴。何况你娘只是叫你赶路,又没有限定你何时赶到,况且你娘是前几天说的,她现在又不在你身边,你怎么不懂得变通呢。”“她现在又不在你身边”这句话可真有些伤到了处牧桓的心,他偶尔想想母亲只觉得有些委屈,现在顾铭寒不经意的一句话却勾起他的伤心。顾铭寒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还以为他答应了,开心地从他肩上拿下包裹道:“东西我帮你拿了,走吧,处兄弟。”处牧桓无可奈何,只得跟着他走,嘴里不停地说:“我可是说了的,明天就走,你不答应我就不去了。”顾铭寒只一个劲道:“你去到我家后什么都依你。”
处牧桓跟着他边走边说道:“你家在石头镇上多好呀,这里那么热闹。”顾铭寒道:“我家本来是在沐阳城里的,只可惜生意做得好的时候偏偏得罪了那些达官贵人,所以只有来到了沐阳城的这些下属镇重新来过了。”处牧桓羡慕道:“你年纪轻轻就自己做生意了,真了不起。”顾铭寒道:“我只是偶尔帮爹娘东奔西跑,顺便打发一下时间,生意上的事我哪里懂,以前在沐阳城我家是制作帽子的,现在顺势往下做,便只能制作鞋子了。”说着蹬了一脚得意道:“你看我脚下踩的,正是本镇最有名的石帆鞋,牢不可破,一帆风顺,哈哈,到了我家我多赠你几双。”一路上大多都是顾铭寒在说个不停,处牧桓偶尔缠上一两句,不觉间已经来到顾家门前。只见顾家大门前左右各有一石虎,那两只石虎的架势便如迎人走过来般奕奕若生,处牧桓脚步减缓,迟疑了一下。顾铭寒笑道:“一对石虎就把你吓住了,石头镇最不缺的就是石头了,你看四周的山,这对石虎是我爹和我在刚刚搬来石头镇的时候一起上山采回来的石头请人雕琢成的,比起我们在沐阳城家门前的石狮,可算是小巫了。”处牧桓“哦”了一声,又道:“我想我还是不进去了,我住客栈,你若想找我便自行过来那也是一样的。”顾铭寒不高兴道:“你这人,真拿你没办法,都来到这破庙口,竟然不进去参观一下兄弟府上的残垣败瓦,你想走,除非能把我制服了。”说着撩起衣袖,摆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处牧桓轻声笑道:“我可不敢跟会武功的人动粗。”顾铭寒道:“我功夫虽然差,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哈哈,看出来你是丝毫没有功夫底子的,咱们若动手,便称不上是切磋武艺那般儒雅了,而是凭蛮劲打架,进去吧。”处牧桓道:“我有个事问你,你不说,我就不进去。”
顾铭寒见他难得这般的认真,说道:“好吧,你尽管问,我知无不言。”处牧桓道:“你老是提起沐阳城,而且还是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你们家究竟是怎么被迫离开沐阳城的?”顾铭寒长叹一声,道:“嗯,这个......这个说来话长,不是我不愿意说,只是还须得长话长说,我们进去吧,有时间我会跟你详细道尽的。还有啊,见你沉默寡言的样子,待会见了我爹娘,看来也不知道怎么言语,不过你放心,我替你引见,顺便帮你说说好话。”处牧桓心下有些无奈:“你又能说我什么坏话了。”两人来到顾家大院,沿着一条大道走了一会便到了大厅。只见一中年妇女走了出来,满脸堆笑道:“你这死小子终于回来了,你爹到处找你呢。”顾铭寒拉着处牧桓走到那妇女前说道:“娘,我才没出去多久,你和爹就想我了呀,你看,我带了一位朋友回来。”说着顺势把处牧桓往前轻轻一推说道:“他叫处牧桓。”处牧桓轻轻点了一下头,表示默认。那妇女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是你朋友,带他周围熟悉一下,时候也不早了,我跟你爹说一声,准备晚饭了。”那妇女面容清秀,步伐稳健,精神奕奕,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姓何,名瑞,便是顾铭寒的母亲。顾铭寒的父亲,姓顾,名佐儒。夫妻两对于自己儿子广结好友早就不以为意,儿子那许多不请自来的所谓朋友他们也早已见惯不怪。
正在这时,顾佐儒右手执着一本书从内堂走了出来,何瑞抱怨道:“我还说去找你呢,你看,你的宝贝儿子回来了。”顾铭寒正欲向顾佐儒介绍处牧桓时,后者却道:“行了,爹知道了,你的朋友,处牧桓,对吧。”顾铭寒不快道:“爹你竟然偷听我们说话,亏你还是读书人,于礼有亏。”顾佐儒笑道:“狂风呼呼不止自入耳,爹坦荡路过,亦无可奈何。”顾佐儒这么一说,意思明显不过,自己不过是刚好路经走了过来,“狂风呼呼”则是讥诮顾铭寒满嘴大声说个不停,声音令人掩耳难止。处牧桓倒是另有所思,眼前的这个中年男子,身穿白衣,样貌儒雅,与顾铭寒一样的身高且颇有些神似,右手执书,腰间配有一块雕饰的美玉,完全不像是个生意人。此时顾铭寒气急败坏道:“懒得和你狡辩,做饭菜去。”处牧桓轻轻拉了一下顾铭寒喁喁细语道:“你们家真是做生意的么?”顾铭寒没好气道:“有什么奇怪么,做生意就一定是自己亲力亲为么,客栈老板有的还是浪迹江湖的侠客呢,少见多怪。”处牧桓初来乍到,自知见识浅薄,便也不再置喙。顾铭寒见他沉默不语,还以为自己语气过重,于是劝慰道:“好啦,快吃饭了,你先坐一下,我去准备,吃完饭带你去逛逛石头镇的夜市,虽然没有沐阳城那么繁华热闹,却也别有风味哦。”四个人围着一张圆桌,四菜一汤,看似普通人家的晚饭,对于处牧桓而言,却是少见且鲜有的。他和母亲的生活,也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能吃上比较丰盛的饭菜,平日里都是自己和母亲省吃俭用,母亲说那是为了多攒些积蓄准备他以后离家学艺,念及此,心下不禁黯然。顾佐儒见他迟迟没有动筷,丢了个眼神给自己儿子,顾铭寒当下会意,夹了一块鱼肉送到处牧桓碗里兴奋道:“处兄弟初到府上,做朋友的出丑献厨艺,尝尝,这是我煎的。”处牧桓点了点头,露出别人不易发觉的微笑。何瑞道:“我家铭寒就是经常喜欢整些吃的,厨艺不怎样,却有些沾沾自喜,处兄弟你自便,千万别客气。”顾铭寒反唇道:“娘,沾沾自喜是胜利的表现,没有些真才实学,那便算不上沾沾自喜。”何瑞笑道:“好啦,说不过你,你还让不让处兄弟吃饭了,尽是说话。”顾铭寒道:“话是我先说,你不跟上,我还会继续说么,何况牧桓又没说话,他用耳朵听就行了,是吧。”说着给了处牧桓一个得意的神色。
吃完晚饭,顾铭寒正想拉着处牧桓夺门而出的时候,顾佐儒叫住了他们:“你们先过来,我有些话想和处兄弟说说。”顾铭寒轻声对处牧桓道:“我爹很少主动和我那些朋友多嘴的,不知道他要问你什么,你别老是这般惜语如金。”处牧桓点头道:“我知道,知无不言嘛。”顾铭寒哂道:“看你学我学的,有模有样呀,还知无不言。”顾佐儒道:“咱们都坐下吧。”处牧桓和顾铭寒就这么面对着顾佐儒坐下。顾佐儒道:“处兄弟,令尊令堂尚健在吧?”处牧桓黯然道:“家父早逝,家母尚安好,晚辈自小便和母亲相依为命,多谢顾叔叔挂心。”顾佐儒又道:“然则处兄弟有何打算?”处牧桓道:“我本来是要往木盘河谷去向木盘老人拜师学艺的。听我娘说,木盘老人和我外公交情甚笃,因此娘这才有把握放心让我去那处走一趟的。”顾佐儒神色不安道:“木盘河谷,木盘老人和你外公既是深有交情,虽听闻他性情古怪,但你拜他学艺,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处牧桓见他欲言又止,以为顾佐儒是担心自己会徒劳而返,于是道:“顾叔叔,那也不需担心的,我外公一直都喜欢云游在外,脾气也有些古怪,但还是十分疼我的,这事我之前也知会过他。其实我也很少听闻外公提起过木盘老人,只知道他久居木盘河谷,不轻易露面于世,因此人们称他‘木盘老人’。”顾佐儒道:“的确如此。”顾铭寒却道:“想来木盘老人是老是少还尚且是个未知之数呢。”处牧桓道:“这个还真难说,我外公最是欣赏青年才俊,许多与他有交情的也不乏一些年轻人。”顾铭寒笑道:“果真如此的话,那么‘木盘老人’的雅号,可算是对世人人云亦云的极度讽刺了。”顾佐儒轻拍了他脑袋道:“傻小子,你不也是世人之一?”顾铭寒喜笑颜开道:“那不一样,我起码觉悟了,先知先觉,后知后觉,我可没有像你们这般不知不觉。”顾佐儒和处牧桓都觉得好笑且颇有道理。
顾佐儒接着慎重道:“最近石头镇北边似乎有些不太平,处兄弟不如暂且驻足舍下几日,静观其变后再决定前往木盘河谷。”顾铭寒插嘴道:“什么有些不太平,根本就是附近一些无知无识的人在煽风点火,傻瓜才相信这世上有鬼怪。临近冬季,该忙的忙完了,都闲着没事干,自然就有人坐立不安,掀起风浪看热闹,不过要处兄弟多住几日,那还是必须的。”处牧桓恍然道:“难怪我今天会在镇北看到人人自危般保持警惕,原来如此。”顾佐儒若有所思向顾铭寒道:“这事绝不会只是鬼怪那么简单,前两****也去过镇北,当时月明星稀,和你廖伯伯多喝了几杯,将近寅时才回来,途中竟然一阵阴风袭来,紧跟着头顶掠过一白色的物事,我借着大道上灯笼的亮光才看清原来是人的影子。那影子倏尔而过,我当时以为自己喝得有些过头了,便不以为意,只是近日流言四起,这才觉得事有蹊跷。”
顾铭寒道:“那有什么奇怪的,明显是有人在故弄玄虚吓唬人。”顾佐儒道:“能在石头镇这许多人眼皮底下故弄玄虚,也绝非泛泛之辈。”顾铭寒不以为然道:“如若他真是故弄玄虚,那就是泛泛之辈,无聊透顶。”顾佐儒也没再在此事上说点什么,只对处牧桓道:“处兄弟,你还是在此多盘桓几日再作打算吧,铭寒,带处兄弟出去游玩吧,但是记得早些回来。”顾铭寒开心地站直身,拉起了处牧桓道:“知道了爹,我们走吧,牧桓。”出了顾家,走了不到一段路,便看到前边的大道人流攒动,灯火明亮,好不热闹。但处牧桓心中念着木盘老人和拜师学艺这一人一事,心中还是有些放不开,总隐约觉得这一趟难以一帆风顺,但要究其原因,却说不上来。顾铭寒见他毫无兴致,便道:“你放心啦,镇上的流言都是唬人的,什么妖魔鬼怪呀,这都是骗人的,何况我们只在这附近逛逛,我家在镇东,离北边还远着呢。”
处牧桓道:“我没有担心这些。”顾铭寒疑惑道:“那你是迟疑要不要明天走?”处牧桓想着自己的事,并没有在意他在说什么,轻声自言自语:“我是有些想家了,想到小时候一些有趣的人和事。”顾铭寒若有所感道:“我对自己小时候的事,记得的是少之又少,我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记忆和印象了。不过呢,我只知道自己在沐阳城度过的那十八年是很开心的一段岁月。”处牧桓道:“你可还记得白天时答应我的事?”顾铭寒搔首道:“有么,除了刚刚和我爹在一块交谈,你今天似乎很少开口,更别说是有什么请求了。”处牧桓道:“关于沐阳城的事。”顾铭寒这才想起来,说道:“你这人话虽少,心眼却不少,白天的事,此刻依旧耿耿挂怀,我刚才还在说自己不记得何时开始有记忆和印象,只怕到现在还是没能确定,真健忘。”处牧桓道:“说吧。”顾铭寒故作高深道:“往事不堪回首呀!”处牧桓不耐烦道:“你不想说就算了。”顾铭寒忙道:“你别这样,我看你也没心情玩了,我们到那边茶馆的二楼休息一下,我再慢慢跟你说说关于沐阳城的事。哎,过去是过去了,一年的光景,刻意或不经意的回首,恩怨情由依旧历历在目。”
第二章 月夜星空
顾铭寒倒了两杯茶,悠悠道:“沐阳王杨绍澜你知道吧。”处牧桓道:“身为沐阳城的子民,没见过自己的主并不稀奇,如若不知道是谁,那就说不过去了。”顾铭寒摆出一副恭敬的样子道:“家叔便是沐阳王府上的门客。”处牧桓有些讶异道:“你叔叔?”顾铭寒道:“是的,我十岁那年,爷爷就去世了,现在奶奶和叔叔一块住在沐阳城。”处牧桓道:“石头镇离沐阳城路途不算遥远,想必你经常回去探望他们吧。”顾铭寒唉声叹气道:“我偶尔会偷偷溜回沐阳城看望他们,只是我爹娘若是知道,非把我软禁不可。”说着无力举起茶杯,又放了下去。处牧桓道:“你爹娘哪有这般不通情达理,他们这么做,应该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顾铭寒呷了口茶道:“这事也不能怨他们,只要叔叔一天还是沐阳王的门客,我爹娘就不许我回沐阳城。”处牧桓疑惑道:“这是为何?听说沐阳王年轻有为,为人慷慨仗义,上千门客都乐意为他奔走效力,你叔叔为他办事,该是前路无忧呀。”顾铭寒从茶馆二楼望下去,道:“沐阳王杨绍澜现下三十有三,上任以来管理沐阳城也算卓有成效,的确算得上年轻有为。只是,原本沐阳城和其他各城一样,新的主都是有能者居之,而今形势,却独有杨绍澜是世袭的主,大家心中雪亮,之前最有机会胜任沐阳王这个位置的,无疑是月龙城的单劫。月龙城乃圣城,单劫及其手下的月东门人这股势力盘踞圣城,又深受圣皇倚重,只可惜单劫在率兵征讨南方奘天国的时候大败而归,圣皇龙颜大怒,单劫接任沐阳王位的希望也随之幻灭。要知道奘天国只是南隅小国,兵少将寡,实力比之我御天国,实在是远有不如。只因奘天国近来不断发难,先是不断骚扰我们南方居民的生活,接着愈演愈烈,竟然占领了南垂的两个小镇,圣皇也是想借此给单劫立功的机会,好让他凯旋归来时名正言顺接替沐阳王位,只是结果事与愿违。”处牧桓道:“那是单劫没有把握住机会,兵家战事往往瞬息万变。”
顾铭寒望着大街上热热闹闹的人流道:“太平盛世享乐时,又有谁会时刻警惕祸难的到来,在实力悬殊的战争面前,意外的结果,往往是有人从中作梗。然而这事还没完,虽然奘天国打了胜仗便退了兵,与我御天国没有再纠缠下去,双方就此相安无扰。谁知过后不久便有月东门人在沐阳城扰民滋事,这事传到月龙城,单劫彻底激怒了圣皇,迫于压力,他只好惩罚并驱除了自己门下生事的人,朝廷也将月东门封闭半月。处牧桓道:“单劫可算是倒了大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劫数不断。”顾铭寒怨叹道:“就是因为这两件事,单劫和杨绍澜积怨更深,杨绍澜不想这误会越积越深,于是便派我叔叔前往月龙城与单劫道明个中缘由,以示友好。由于是沐阳王私下授意,我叔叔也是秘密来到月龙城,打算第二天再前往月东门别院向单劫叙说其中种种事端。只是我叔叔当天傍晚来到月龙城,便鬼使神差来到月东门不远处。按理说月东门封闭半月,没有命令,在此期间任何人不能入内,单劫及其门客也只能呆在别院。由于月东门四周的墙都是白色,一团黑影映在墙壁上格外显眼,虽是稍现即逝,但叔叔身为沐阳王手下第一使剑的好手,眼力自然不差,他知道有人越墙而入了,于是也跟着潜行入内。”
顾铭寒说道此处,顿了顿,压低声音道:“我叔叔潜行进去,深怕行踪暴露,不敢于地面移动,只得顺着各小屋的屋顶踩着瓦片如履薄冰地向大厅的顶处蹑过去。谁知没来到大厅顶处,便在一间小屋顶处听到单劫的声音:‘最危险的地方,即是最安全的地方,我约你在此交涉,便是最佳之地。杨绍澜和圣皇都以为我志在沐阳王之位,哼哼,未免太小看我单劫了。我今次打了败仗是一计,叫你们胜而退兵乃第二计,至于第三计,便是所谓的驱除滋事门人。’接着另一人带着温和的南方口音道:‘单天王智慧过人,偌大的御天国,也不过是天王掌中玩物,大王在南方十分挂念天王,这次让在下给天王带来亲笔书信,临走时大王再三叮嘱说事关重大,要在下务必亲自送到。’只听见单劫干咳两声后道:‘蔡希,你这次做的很好,有朝一日我回到奘天国,你的好处是少不了的,只是照顾大王一事,你不能丝毫松懈,大王的一举一动,我都要知道。’那蔡希唯唯诺诺道:‘是,是。’我叔叔当时猜想那封从奘天国带来的亲笔书信必定隐藏着天大的阴谋,只是苦于形势,无法拿到手,一来深知单劫武功高强,当世少有人能与之匹敌,二来单劫奘天国天王的身份这惊天秘密尚需告知沐阳王,于是只有按捺不动。岂知就在踟蹰间,我叔叔足底轻轻碰到了屋顶的一块瓦片,他心中暗叫糟糕,自己一直屏气凝神,没想到一个犹豫,竟......单劫是何等人物,稍有动静,自然心中了然。那蔡希也非等闲之辈,两人一同破屋而出,双双飞身抢上叔叔所处的屋顶。叔叔自知绝非敌手,再加上此次只为说理而来到圣城,手上并无兵刃,唯有一味地在各个小屋顶处跃身向外窜逃。好在他轻功不俗,又只是一心逃跑,那蔡希自然没法跟上,只是单劫功夫似乎比蔡希高出许多,出到月东门外,叔叔始终无法摆脱他。那单劫果然眼力非凡,认出了叔叔,便道:‘顾佐道,你有剑在手或许还能接我几招,如今手无一物,只怪你误打误撞到了刀口上,今日难逃一死。’正在这时,蔡希也从墙内翻了出来。那时除了他们三人的对峙,月东门周围无一人影,叔叔说他当时是打算以命相搏了。然而万万料想不到的是,伴随着河水激起的声音,此时月东门对面的河流上飘出一个人影,一声不语站在叔叔和单、蔡中间,然而却是面向后两人。叔叔不知是敌是友,只见那人一身淡绿色的长衫,左右手各执一把长剑,照那身轻如燕的矫捷轻功,应该是个女的。由于她是背向着叔叔,叔叔无法瞧清她的容貌,但可以肯定她是面蒙着白布的。她头也不回就说:‘走。’叔叔还没回过神来,她已经使着双剑左右开弓,时而凌空,时而落地,手上双剑却毫不松弛地撩动,单劫和蔡希两人也无兵刃在手,一时半会竟招架不过来,都左支右绌寻找位置极力避开那凌厉的双剑。叔叔知她身法迅捷,轻功异妙无比,而且双剑在手,只要不是志在取对手性命,要自保该不是难事,待要上前去帮忙时,那女的忽然落地,依旧没有回头,左手拿剑对着单劫和蔡希两人,右手往后一回,剑尖直指欲上前施以援手的叔叔。叔叔无奈之下,抱拳说了声‘多谢’,转身便走。那单劫和蔡希见叔叔就要走开,正想越过那女的来拦截,岂料她右手回剑拦得更快,两人顿时去路受阻。就这样,我叔叔死里逃生,从圣城回到了沐阳城,这事就是回来之后他和我们当面详细说的,在场的有沐阳王杨绍澜,我爹娘,当然还有我。”
处牧桓这才明白为何顾铭寒父母铁了心不让他再回沐阳城,原来是顾佐道无意间“得罪”了单劫。顾铭寒道:“既是知道了单劫的秘密,暗箭难防,离开沐阳城也不是釜底抽薪之计,我叔叔执意留在沐阳城,一来想继续效忠沐阳王,二来只要这秘密没公开出去,就暂时不会牵连到我们,只是我奶奶对此事毫不知情。爹娘、叔叔,还有沐阳王都说怕她老人家知道了会终日担忧受怕,所以便隐瞒了过去。再说了,在沐阳城住了十八年,爹娘突然说要搬走,没个理由,奶奶又岂会甘心离开,随我们来这石头镇,所以我们一家三口就只好先搬了出来。其实,沐阳城里还有我的许多朋友,蒋浩、方子延、梁晓伊、芩彩蓉、陆云开、冯至善......”顾铭寒一口气道出了十来个人的名字,处牧桓道:“难怪你那么想回沐阳城,换做是我,那也是一样。”顾铭寒好奇道:“你也想念你的朋友么?”处牧桓道:“还好吧,只是我在家乡没你那么多朋友,不过我们常常上山游玩,下河捉鱼,过的很开心。”顾铭寒笑道:“原来你们过得那么欢快,有时间我们都介绍各自的朋友大家相互认识。我在圣城朋友不多,不过有个非常要好的朋友,她叫麦梓彦,等你学艺有成之后叫她带领我们大队人马一起杀上月龙城游玩几日为你庆贺。”处牧桓只是轻轻道:“好吧。”心里却是想:“想来你的那些朋友大多来自城里的名家大户,介绍认识那也是随口说说而已,就算你说话当真,我也怕无福结交。”想到此处,心底不禁一酸,说道:“今晚我住客栈,你还是先行回去吧,行李我明天上你家去拿,明天我还要赶去河谷呢。”
顾铭寒看出他心情大变,且话语间似乎带着委屈,于是揉了揉他肩膀道:“你没事吧,好好的怎么又要住客栈呢?”处牧桓从茶椅上起了身,坚决道:“没事,我就想自己呆一会,好好休息预备明天赶路。”顾铭寒见他说得坚定,只好道:“那好吧,只是你行李盘缠都放在我家了,我送你到最近的客栈安排好了就回去。”处牧桓点了点头,表示答应。当下两人来到了镇东大街旁的一家大客栈,顾铭寒先结了账,接着把处牧桓送到六楼的客房内,给了他一些傍身的钱,并叮嘱他好好休息,这才安心走回家去。处牧桓躺在榻上,闭上眼睛,却毫无睡意,他在想,顾铭寒与自己才认识不到一天时间,却如此热情大方,还将所有的事对自己坦诚相告,为人胸无城府,算得上是性情中人,日后极有可能帮到自己。只是这个朋友交得有些过于轻易,是以始终觉得有些别扭。但转念一想,自己身无长物,交的这个朋友决计没有什么损失。
处牧桓没有睡意,爬起身来到客房窗边,随手推开面前的一扇窗户。此时大街上人影渐少,夜市渐渐暗了下去。但见月光匝地,夜空中明月团栾,伴随着稀疏的星光,放眼望去,整个石头镇显得格外安静祥和。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处在客栈的顶层,于是趁兴出了房门,来到走道的护栏处弯腰扶着栏杆,享受着高处的月夜星空。望着夜空的那轮圆月,处牧桓想:“娘此刻想必已经睡着了吧,不知她是否一直在牵挂着我,为我担心。”不知不觉间,双眼一热,泪水随之流了下来。
忽然间左首的房门“咯吱”一声打开,走道上立刻多出了个白色的人影。处牧桓只听见房门打开的声响,而那人步履轻盈,脚步声若有若无。顿时,他想到了顾佐儒所说的“最近石头镇北边似乎有些不太平”那句话,身上直冒冷汗,内心颤抖:“何止是石头镇北,镇东也不太平!”他心下虽是害怕,但也伴随些好奇,然而前者多于后者,是以保持着原地不动,不敢发出声响,也一直不敢正眼瞧向那人。处牧桓此时感觉自己犹如儿时发病做恶梦般,越是觉得可怖、越是极力抵抗的东西,往往都会往自己扑过来。他以余光察觉得到那人已开始向右边朝自己缓缓移动了过来,待那人靠近自己只有不到半丈时,他紧张得干脆紧闭双目,然而额头汗水涔涔。片刻之间,处牧桓便感觉到自己左肩被人轻轻一拍,同时有个女子的声音温和道:“小兄弟,你没事吧,看你满头大汗的,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呀。”那关怀的声音,犹如母亲宠溺的抚摸般使他倍感亲切。处牧桓心下随即舒缓了不少,原来那白色的人影确是“人”,这才睁开眼睛,头往左边一转,只见旁边站着一女子。
借着月光,他清晰地看到,眼前的女子身穿白衣,乌黑的长发直垂,那双眼睛,犹如潺潺流动的河水且清澈见底......处牧桓不便再细细打量,刻意避开了她那令人心动的美眸,侧过身去扶着栏杆,心如鹿撞,不自然道:“没事。”那女子也没再说什么,却跟着他弯下腰伏在左边的栏杆并排而处,痴痴地望着这月夜星空。此时两人相距不过咫尺却又素不相识,何况对方又是个女的,静默无语间,处牧桓只觉气氛尴尬。待他正欲向右转身走回到自己客房时,那女子却突然道:“你也喜欢望月观星么?”处牧桓不知她为何有此一问,低下头,有些笨拙道:“睡不着觉,闲来无事,随便出来走走。”那女子见他似乎有些怕生而显得局促,于是娇笑道:“你多大了呀?”处牧桓愣了一下,声音压得很低道:“十八。”然而随即又道:“快十九了,就差不到半月。”那女子见他回答的每个问题都令人有些不满,但又觉得有趣,于是好奇道:“年纪轻轻就在外漂泊闯荡?”处牧桓生疏感渐去,坦诚道:“我才离家没几天呢。”那女子沉默片刻,幽幽道:“有家多好,客栈再舒适,夜空再美,身在高处,徒增感慨。”
处牧桓不知她为何有此感叹,只觉得她与自己乃“天涯沦落人”,只是相逢不相识,满腹话语却不愿轻易托出。那女子突然俏皮道:“我们就做一阵子的朋友吧,我叫妃雪伶,比你大五岁,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处牧桓有些不情愿,他想起“一阵子的朋友”这六个字是白天初遇顾铭寒时自己说过的,不过刻下却是由另一个人对自己说,心中特别不是滋味,但还是说道:“我叫处牧桓。”妃雪伶取笑道:“处牧桓,嗯,我记得了,这一阵子我就叫你小牧桓吧。”处牧桓大感难为情道:“你还是叫我小兄弟吧,那......那太奇怪了。”嘴里却在嘀咕:“又没大我多少。”岂知他这一声嘀咕却被妃雪伶听在耳内,后者不屑道:“我人是不比你大,年纪却大你不少,我就喜欢这般叫你。”处牧桓没想到她除了有些童心未泯外,还喜欢强人所难,于是漫不经心道:“随你喜欢,反正是一阵子朋友,明天我便离开这里了。”
妃雪伶有些生气道:“我说的‘一阵子’,可是没有确定时间的,又不是一下子。”处牧桓没有再理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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