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的力量》——浮萍生

发表时间:2018-09-10 19:36:59 作者:浮萍生 来源:qidian.com 浏览:

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梦终调零》——Hazard》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影子的力量》——浮萍生。

影子的力量

莺初解语,最是一年春好处。微雨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休辞醉倒,花开不看人易老。莫待春回,颠倒红英间绿苔。

这个时候,有个穿白衣的少年,正在月亮高中的花坛边,失神的注视着面前的依从蔷薇。蔷薇娇艳欲滴,恐怕连猛兽见之,也会被其美丽所驯化。野兽的驯化靠的是驯兽师的咒语与食物,而这一种自然之美的力量,亦能拥有这样神奇的力量。真正的美丽是可以令人浮想联翩的,因为着种美超越了自身,能够给人以想象。使人看到这种美之外的美。或许这样一幅场景,更应该是一个少女在场更加唯美与合理,少年与鲜花或许并没有什么在世人眼光看来该具备的联系。

“云远,你怎么还不去教室,马上就要上课了。”

那少年并没有反应,说话者不由轻拍了他的肩膀几下。少年这才回过了头,轻声道:“哦,是你啊?“

“对啊,你怎么还不回教室呢?”

“你不是也没有回去吗?”

“我不是正去吗?”

轻“哦”了一声,少年起身跟说话者一道走了。

他们没有并肩行走。那走过来问少年话的是一名女子。身姿妙曼,行走起来如风中荷叶。尽管才上高三,但已经发育丰腴,间于少女与少妇之间的一种美。

两人进了教学楼,女子进了与云远相隔的一间教室。

云远坐在教室最后一排,上的是一堂语文课。语文老师讲的是《邶风.静女》,他正饱含深情的朗诵诗歌:“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説怿女美;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念完诗歌,语文老师接着解释道:“《静女》大概是整部《诗经》里最生动活泼的一篇,分明就是一幕小儿女约会情景的表演剧。可是历史上的学者并不这样认为,封建时代对这一篇作品的权威性解释是:卫国的国君和夫人道德大有问题,于是诗人写了这篇作品,歌颂静女贞洁守礼的美德,用来讽刺和鞭策卫国的国君和夫人。他们将“静女”的“静”字解释成‘贞静’,把这‘静女’塑造成一个深沉文静、做事情很有法度的淑女形象。‘五四’新文化运动之际,胡适、周作人、俞平伯等大文学家对这篇作品有过热烈的讨论,一致的意见是这个‘静女’一点儿也不静,所谓‘贞静’之说根本就是瞎掰。安意如在《人生若只如初见》中提到过《关雎》,朱熹认为是歌颂后妃之德。凡是涉及男女之爱,他都斥之为‘淫’,我看他不是心理有病就是生理有病。”一席话说得学生都笑了起来。学生们当下交头接耳,私下谈论起诗歌来。语文老师突然大声打断了学生们的议论,说道:“云远,你把我们前段时间学过的《关雎》解释一下。”教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云远蓦地愣了一下,站了起来,不紧不慢地念道:“雎鸠关关在歌唱,在那河中沙洲上。文静美好的少女,小伙殷切的追求。

长长短短鲜荇菜,顺流两边去捞取。文静美好的少女,朝朝暮暮想追求。

追求没能如心愿,日夜心头在挂牵。长夜漫漫不到头,翻来覆去难成眠。

长长短短鲜荇菜,两手左右去采摘。文静美好的少女,弹琴鼓瑟表爱慕。”

”很好!但是以后要注意上课别打瞌睡。”

云远刚想说自己没有打瞌睡,但语文老师已经扭开了头,继续授课。云远便径自坐了下来。

上午放学后,云远进了一家网吧。打开百度网页,下意识的输入了“荇菜”,看了上面的解释:荇菜为龙胆科、荇菜属浅水性植物。茎细长柔软而多分枝,匍匐生长,节上生根,漂浮于水面或生于泥土中。荇菜叶片形睡莲小巧别致,鲜黄色花朵挺出水面,花多花期长,是庭院点缀水景的佳品。原产中国,分布广泛,从温带的欧洲到亚洲的印度、中国、日本、朝鲜、韩国等地区都有它的踪迹。根茎可供食用,可做蔬菜来煮汤,柔软滑嫩,在上古是美食。又看了图片,当下哑然了一晌,然来那荇菜就是在家里经常见到的浮萍一类,是被村人捞来做猪食的。这样普通的食物,放在诗歌里美不胜收,看来诗歌之美有一点在于未知,像荷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如此看来,那采摘荇菜的人应该是男子了。自己一直预感那采摘荇菜的是一位优雅,’指如削葱根’的女子,却没想到那荇菜不像柔荑那样是洁白的。想到此处,云远忽地又想到了一种生长在水田里的植物---孛荠。剥开孛荠绛紫色的外皮,便是洁白润泽的果肉,味道甜美,水灵多汁。姑且模仿古风,也来拟诗一首。琢磨了一阵,发觉自己运用起古汉语来并不能得心应手,便改作了现代诗歌:青青的孛荠啊,在微风下左右摇摆,多像你的发丝,有着无法表达的柔情;鲜红的孛荠啊,我在眼前久久凝视,多像你脸颊的红润,有着难以言传的美梦;洁白的的孛荠啊,在我唇边久久停留,多像你灵润的素手,有着难以启齿的深情。云远凑完诗后,对着电脑呆了一晌,暗自笑道,怎么这诗歌凑来这样幼稚与苍白呢?或许那个女子的魅力,根本不能用诗歌来表达一二,可能的话,该是小说。真正美丽的,流芳百世的女子,大多都在小说里。小说虽不一定比诗歌隽永,但真正的美丽,都该是有故事的,不然没有故事的美丽,哪怕惊世骇俗,也只是海子里激起了几道涟漪,是纯粹的自然之景了。我该写一部小说。

该写一部什么样的小说呢?写一部小说难道就是那个目的,那个隐秘的愿望。云远暗自忖道。

晚间回到了宿舍,同学们往往会抛开日间的功课,说一些题外话。其中云远下铺一个叫绿华的室友问对面的床铺的男生道:“无梦,你知道世界有哪四大奇迹不?”

无梦“切”了一声道:“是八大奇迹,埃及金字塔,亚历山大港灯塔,爱琴海太阳神像,奥林匹亚宙斯神像,阿尔特米斯月神庙,摩索拉斯陵墓,巴比伦空中花园,秦始皇兵马俑——”韩珞将最后一个佣自拉了个长音,似乎是胜利了一场。

绿华道:“你说的是建筑史上的八大奇迹,我要的是另外的四大奇迹。”

无梦道:“这个我就没有留意了。”

顿了一晌:房间里另一个室友说道:“敢情是百慕大三角,尼斯湖水怪,喜马拉雅山雪人,神农架野人。”

绿华道:“对了。”

无梦轻“哦”了一声。

云远没有参与众人所论及的话题,只是在无梦说道爱琴海时,内心忽然触动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思忖了一阵,却然来是自己听过了凤凰传奇的歌。当下觉得索然,一宿无语。”

翌日上地理课时,地理老师恰巧讲到了爱琴海,谈了两个关于爱琴海的传说:琴是希腊有名的竖琴师。相传她的琴声能使盛怒中的波赛冬恢复平静;相传她的琴声能让善嫉的赫拉心生宽容;相传她的琴声能令阴沉的哈迪斯得到开心的笑容。

慕她之名,年轻的国王派来了使者。可是琴却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的邀请。琴说,她不会拨琴给目空一切、只会享乐的国王听。

使者把她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国王,可谁想国王听后竟然笑了。第二天清晨,宫里的女官们发现国王不见了,可是她们都笑了,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的走开了。

就像她们所想的和期望的一样,国王来到了琴所在的地方。他在美妙琴声的引领下,在雅典娜种的橄榄旁见到了倾慕的姑娘。微风轻浮着她细致的脸庞,夜莺站在她的肩头陪她歌唱,阵阵花香缠绕在她的指尖随着拨出的音符飘向远方。

琴忽然觉得有股炽热的光线烧热了四周。她抬头望去,迎向了比天空更美、比深海更炫的目光。一时间,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同时忽视四面八方。

从那天开始国王总会在每天清晨悄悄出宫,而琴也会在每天清晨带上心爱的竖琴去一个神秘的地方。

事情的发展比故事更美,琴和国王的爱情竟然没有遭皇室的阻挠。在人民和所有王公贵族的祝福声中琴被接进宫廷。

当所有人都认为他们会像童话一样完美时,来自地狱最黑暗的诅咒降临到他们身上。

原本很友好的临国突然发动了可怕的战争,为了子民的安全国王不得不立刻奔赴战场。就在新婚之夜他离开了深爱的姑娘。

琴每天都到曾和他约会的地方拨琴给远方国王,却等来了他的战死沙场。她很坚强,泪水根本没机会溢上她的眼眶。琴就在那天披上国王的染血战袍,用拨动琴弦的手指指挥残酷的战场。

在举国欢庆胜利的时刻,在万里无云的天空下,放在琴膝上国王的战袍却被一颗一颗晶莹的水珠打的湿透。

每天晚上琴都会对着夜空拨琴,她希望在天堂的国王可以听到。而每天清早,她就到处收集散落的露珠,她知道那是国王对她爱的回应。

终于,在许多年后,直到她永远睡去不再醒来的那天人们把琴用一生收集的五百二十一万三千三百四十四瓶露水全部倒在她沉睡的地方。

就在最后一滴落地时,奇迹发生了。琴的坟边涌出一股清泉,拥抱着她的身体。由泉变溪、由溪成河、由河聚海。

从此在希腊就有了一片清澈的海。人们都叫它“爱琴海”。

传说二:在远古的时代,有位国王叫米诺斯,他统治着爱琴海的一个岛屿克里特岛。米诺斯的儿子在雅典的阿提刻被人阴谋杀害了。为了替儿子复仇,米诺斯向雅典的人民挑战。在神的惩罚下,雅典正充满灾荒和瘟疫。在米诺斯的挑战下,雅典人向米诺斯王求和。米诺斯要求他们每隔9年送7对童男童女到克里特岛。

米诺斯在克里特岛建造一座有无数宫殿的迷宫,迷宫中道路曲折纵横,谁进去都别想出来。在迷宫的纵深处,米诺斯养了一只人身牛头的野兽米诺牛。雅典每次送来的7对童男童女都是供奉给米诺牛吃的。

这一年,又是供奉童男童女的年头了。有童男童女的家长们都惶恐不安。雅典的国王爱琴的儿子忒修斯看到人们遭受这样的不幸而深深不安。他决心和童男童女们一起出发,并发誓要杀死米诺牛。

雅典民众在一片哭泣的悲哀声中,送别忒修斯在内的7对童男童女。忒修斯和父亲约定,如果杀死米诺牛,他在返航时就把船上的黑帆变成白帆。只要船上的黑帆变成白的,就证明爱琴国王能再见到自己的儿子忒修斯了。

忒修斯领着童男童女在克里特上岸了。他的英俊潇洒引起弥修斯国王的女儿,美丽聪明的阿里阿德里涅公主的注意。他和公主一见钟情,并偷偷和他相会。当她知道忒修斯的使命后,她送给他一把魔剑和一个线球,以免忒修斯受到米诺牛的伤害。

聪明而勇敢的忒修斯一进入迷宫,就将线球的一端拴在迷宫的入口处,然后放开线团,沿着曲折复杂的通道,向迷宫深处走去。最后,他终于找到了怪物米诺牛。他抓住米诺牛的角,用阿里阿德涅公主给的剑,奋力杀死米诺牛。然后,他带着童男童女,顺着线路走出了迷宫。为了预防弥诺斯国王的追击,他们凿穿了海边所有克里特船的船底。阿里阿德里涅公主帮助他们,并和他们一起逃出了克里特岛随后便和他分开.(有资料说公主并没有和他们一起回国,忒修斯心情沮丧才忘记挂白帆的),启航回国。经过几天的航行,终于又看到祖国雅典了。忒修斯和他的伙伴兴奋异常,又唱又跳,但他忘了和父亲的约定,没有把黑帆改成白帆。翘首等待儿子归来的爱琴国王在海边等待儿子的归来,当他看到归来的船挂的仍是黑帆时,以为儿子已被米诺牛吃了,他悲痛欲绝,跳海自杀了。为了纪念爱琴国王,他跳入的那片海,从此就叫爱琴海。

不曾料想,这两个均有遗憾的传说,却令二十一世纪的孩子暗自唏嘘良久。经此,云远下了课到学校周边的一个书屋里租来了《希腊神话》,在数学课上看了起来。数学老师发现后,径自走来,缴了云远的书,高高举起来到:“我也喜欢看神话,我也喜欢看小说。但是你们在这个时候看神话,看小说,这不是和高考过不去吗?我想有些同学是不是一边看神话,一边想在高考中创造神话呢?这本身就是个神话吧?”同学都笑了起来。数学老师接着说道:“小说虽然不同于数学枯燥,但要真正了解她的美丽,也不能只光看不做。你们中要是有谁能写出好的小说,我也看,着也是很光荣的。我看这也是一个神话吧,只是不要让你们的语文老师听到了。”同学们沉默不语。

下了数学课后,云远闷闷不乐地走在走廊上,现在到了放学时间。正走间,忽然抬去了头,那是闻到了一阵熟悉的馨香。正欲抬眼之际,又闻到了另一阵香风。这两阵香风相继而来,但云远感觉极为不同。一者是暖香,另者是冷香。前者如春夏之交的蕙兰,后者如冰雪彻骨的梅花。云远看了她们一眼,即时低下了头。快步向前,与其中一人擦肩而过。走过一段距离,云远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气,心中却纳闷起来:看她们两个并肩行走,为何两阵不期而至的香风会一前一后,泾渭分明呢?难道她们像盘古开辟天地间的混沌之气,轻者成为天,浊者沦为地,分了阴阳,抑或一者性格热烈,一者娴静,热烈者的香风先期而至,后者在前者的感染下,有了运动,才有香风跟来。只是云远有感觉自己想得不妥,这混沌之气虽然分明了,但是一者清,一者浊;这泾渭虽然分明,却也有一者浊,而这两阵香风,却没有一点是与浊相染的。云远想了很多作品,《红楼梦》,《希腊神话》,《乱世佳人》,《艺妓回忆录》,《红与黑》,《巴黎圣母院》,《射雕英雄传》......却想不到用哪两个艺术形象来形容她们。当即笑了一下,又暗自忖道:“或许只能从当下流行的玄幻小说里去找了,因为我看到了她们总会玄想。”

到了食堂,云远打了饭菜,拣了一处地方坐下。恰巧上次叫他回教室的女子也坐到了同处。两人相视一笑,当下无话。过了一阵,云远问道:“子鱼,你们班上是不是有两个女生一直形影不离啊?”

“是啊,她们两个是同性恋。”

云远当下惊诧:”你在危言耸听吧?”

“这有什么稀奇呢?康熙和韦小宝不就是同性恋,《水浒传》中不知有多少男同性恋。”

“胡诌,那是悻悻惜悻悻,好汉识好汉,而且是在小说中。现实中哪里会随便就有同性恋。总之我不信!”

子鱼“咯咯”笑了几下道:“我似乎听到了很多男生提到过她们,不过多是朋克一类的。”

云远道:”我看未必,你不曾听说‘书中自有颜如玉’吗?我看那些埋首苦读的学生,见到她们未必不这样勉励自己。“

“‘书中自有颜如玉’,那是古人说得话,当代人拿来说好恶心。”

“她们可以称得上是校花,即使放到别的学校也是如此。”云远郑重道。

“校花?论长相可以吧,但我看他们未必有兰心蕙质。因为她们只是蔡依林的粉丝。她们的灵魂都是蔡依林给的。而蔡依林是很粗鲁的,你看她的歌曲里曾唱道‘人不爱美天诛地灭’,心肠好辣的一个女人。”

“胡诌!歌词这样写,歌手这样唱,唱歌的歌手可没曾想这么多。要怪就怪作词者。”

“总之我不喜欢有偶像的追星族。”

“人家那是时尚,潮流。”

“你几时变得这么酸了,现在是谈这个的时候吗?”

云远笑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说你自己来着吧?”

云远不吱声。

子鱼莞尔一下道:“却说那两个女子来自沿海大城市,却有两个非常古典的名字,一个复姓古龙,单名一个蝶字,一个复姓百里,单名一个兰字。不知二人是啥关系,当真如蝶恋花,形影相随。”

“据我所知,兰花多生在幽深之处,蝴蝶多是不去招惹的。倒是复姓古龙的女生,让我想到了武侠小说家古龙。听说他死得很寂寞。”

“古龙有句名言‘只有阳光是最公平的,不管你这个人是不是快死了,都同样的照在你身上,让你觉得光明,温暖’。可我觉得阳光照在她们两个人身上也不公平,虽然古龙蝶与百里兰三围几乎一致,但是在阳光晴朗的日子,百里兰的影子总拖得长一些,好生怪异!”

“是你自己的错觉吧?”云远警惕地问道。

子鱼道:“你那么紧张干嘛?!”

“你不知道,我前段时间看过《铠甲勇士》,里面有‘影界’一说。”

“那是玄幻题材的影视吧?”

“严格的说是科幻的。”

“我们的影子里会有另一个世界,很新鲜,很震撼。”

“据说影界里会有影皇,影帝,影师等,像修真小说中的凝气,筑基,金丹,元婴一类。”

“那不过是创作者按照人类社会中的阶级方式联想或想象出来的世界,若按照哲学上的观念来看,他们并没有逃逸出人类社会固有的思维理念。或许真正的影界并不是影视作品中描写的那么一回事。”

“但是我们并不能进入自己的影界,就像我们自身并不能进入自己的想象世界。”

“那倒未必,有时我们可以把自己的想象变成现实的。这便叫做梦想成真。”

“你说的是后天的创造而已,我的意思是我们能不能像霍金所言的那样制造出时光机,进入时空隧道,也就是虫洞,尽管虫洞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它只是在时间与空间里,但虫洞是物质的,它有着自己的直径,或者直接就是连接白洞与黑洞的直径。我们的影子尽管也是摸不着的,但也是物质的,而且还可以看见。”

子鱼沉默了一晌道:“我想现在还没有这样的科技,让人类进入自己的影子里。那你在科幻影片中看到人们是怎样进入影界的呢?”

云远道:“在科幻影片中,影界的存在是一种自然属性。就像光明下的物体,是实体的,三位的物质世界。”

“世界当然该是物质的,或者还是多维的。只是这种影界与非影界的区分是蹊跷的。还有我们到哪里找到那个影界呢?”

“我看到其中的电视画面,影界并不是漆黑一片,其中有璀璨的光芒,像暗夜里的星空。”

“这有什么稀奇,在我看来应该还有光明的影界。”

“光明的影界?”云远有些吃惊的说道。

“没想到吧?水中的月亮,水中的太阳,水中的星辰都是光明的。”子鱼努嘴道。

云远的视觉在子鱼的红唇上停留了片刻,移开目光,喃喃道:“光明的影界,光明的影界。”

当下二人都已吃完饭,各自起身,离了食堂。

回到宿舍,云远躺倒在床,无意中想到了“女神“一词,又下意识的想到了郭沫若的诗集,不禁在口中念叨起来:一切无常者,只是一虚影;不可企及者,在此事已成;不可名状者,在此已实有;永恒之女性,领导我们走——”云远的低吟被绿华打断了,“都在午睡了,云远别唧歪了。”

绿华牢骚完扭头睡去,云远合上了嘴。又想到了“神”的释义。古汉语中“神”是两个月亮,中间一道闪电。当时不以为意,现在想来觉得十分有理,天上同时出了两个月亮,中间还有闪电,如此奇特的天象,当然只能是神使之然了。

又想到我们认为是科学的,可能是我们相信的神话;我们认为是神话的,可能是我们不懂的科学。

把神话当作科学的,在现实中比比皆是,什么“水变油”了,什么“包治百病”了……有太多的人上过这样的当。而把科学当做神话,似乎就没多少人相信。

美国在二战时候,把太平洋上的几内亚作为军事基地打日本。岛上的原住民,看美军开着飞机来,手里拿的枪会喷火,就以为他们是神。他们把美军和飞机的形象画下来,成了他们的图腾。这就是科学和神话之间的奇妙联系。这也许说明,我们通常认为是神话的,其实是我们不懂的科学。想到此处,云远抬起自己的右手臂,在床单上轻轻拍了一下。又想到了前段日子看到西方学者写过的一部书,上面介绍到人的左手与右手是不同的。人的右手是光明的,是与财富胜利相联系的,而人的左手是与黑暗的,与人的厄运,灾难联系在一起。不觉笑了,暗道“想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呢?”当下控制住意识,不再思考,渐渐入了梦境。

当真“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云远梦到自己到了一个偌大的山谷,山谷中夜暗如水。抬头望去,当空两轮明月,正照着自己,中间不时有闪电游过。正迟疑间,见山峰上光芒大放,乃是两把剑訇然而出,悬在上峰之上,而后有两女子翩然而至,貌胜仙子。云远正不知所措,也不知下面要发生什么事。却醒了过来,窗外阳光明亮,有缕正照在自己床头。当下哑然,然来是白日一梦。

话说云远做了个白日梦,到下午上课时也不是滋味。他也说不清哪根经不对,只是恍惚起来,觉得梦境似真。就不远不近,不急不缓地逗引着自己。朦朦胧胧中将头偏了,正好瞧见自己的影子。暮日的余晖透进来,令他的身子在金色的阳光里有了一道影子,正落在教室后面的空阔地方。云远注意到了自己的影子比自己的身子大出许多,不禁再度想到了影界,那影界的力量似乎要比自身强大许多。云远这样想到,或者只是这样幻想到。这令他起了兴奋,似乎有种什么灵异的事情将要发生的感觉,同时又使他感到一丝惊惧。就是这丝惊惧,使得他再度警惕起来,云远迅速地扭正了身子。这个简短的动作被正在授课的政治老师看到了。政治老师扶了扶金边眼镜,走下讲坛道:“这位同学,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啊?”

云远即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连声道:“没有,没事,谢谢!”

政治老师即时轻“哦”了下,嘀咕道:“我以为你犯了羊角风!”云远听得真切,正欲发作,却是怒而未言。政治老师也不理会,径直走上讲坛,以平常的口吻道:“羊角风乃是龙卷风也,庄子《逍遥游》有‘抟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然后图南’。”说完即自嘲似的笑了一下。云远怒不可遏,在底下凭空重挥了一拳。一道牶影从隔桌旁的同学的桌上划过,即时云远偃旗息鼓下来。政治老师做了个不屑一顾的眼神,似乎是黑帮斗狠时有人在显摆自己有大哥罩着。正当政治老师做出那个眼神之际,隔桌同学的书桌訇然爆响,支离破碎了。他自个也一股脑儿扑到了地面,夹着惊慌失措的叫声,引出哄堂大笑。

下课时学生们议论纷纷,消息不胫而走:文科(一)班的子虚同学上政治课时将桌子睡垮了,令人喷饭捧腹之类。

在学校的时间过得是很快的。人一生在学堂的时间大约有一二十年,回想起来也是倏忽而过。月亮高中照例有月假,即一月过去了有双休。如此这一个月的时间自然称得上是白驹过隙,只是没有物换星移,沧海桑田,平平淡淡的过了而已。

回到村子,已是真正的春天了。烟花三月,水涨船高,桃花皆蒸了一笼烟霞。一只张飞雀在花林间跳跃,一名十二三岁的孩童张着一只弹弓,”嗖”的一声飞出一颗弹丸。雀儿即时雀跃到了另一株桃花树上,打散了数片花瓣,对着水中的倒影,缤纷落下。

“嘿!公玉,把你的弹弓借我玩玩。”

“云远哥,什么时候回的啊?”

“刚回!”

“子鱼姐有没有与你一道回啊?”

云远迟疑了一下道:“没有啊!”

“恩!弹弓给你,还有子弹。”

云远接过来一看,却是棕榈树的种子,散发着一股奇特香气。凭空对着桃花树打了数颗棕榈种子,桃花依然对着水中的倒影,缤纷下落,无声到了水面,随水飘零。看着水面上的桃花,云远忽而想到了杜牧的《金谷园》,“繁华事散逐香尘,流水无情草自春。日暮东风怨啼鸟,落花犹似坠楼人。”念叨了一阵,不免悲戚起来,又想到《晋书.石崇传》载:石崇有妓曰绿珠,美而艳,善吹笛。孙秀使人求之,崇勃然曰:“绿珠吾所爱,不可得也。”秀怒,矫诏收崇,崇正宴于楼上,介士到门,崇谓绿珠曰:“我今为尔得罪。”绿珠泣曰:“当效死于君前,因自投于楼下而死。云远又想到了《七剑下天山》中也有个叫绿珠的女子,身影却已模糊起来。努力想了一阵,却也不能清晰,正想回到家中,打开网络,再看看《七剑下天山》。却被公玉用食指轻戳了后背,疑惑道:”云远哥,在想些什么呢?”

云远淡然道:“没想什么。”

公玉道:“云远哥,你带我们去踏青,去爬山吧,我把子鱼姐也叫上。”

云远迟疑了一下道:“恩!你先把子鱼姐叫出来再说。”说完把弹弓交给了公玉。

公玉欢快地跑开了,去找子鱼姐。

云远蹲了下来,海子中呈现出了自己的倒影。云远朝倒影投去了一颗棕榈种子,即时涟漪漫散开来。过了一阵,云远将剩余的棕榈种子都投了下去,激出的波纹向远处漫散,待到波纹歇将下去。却多了一个倒影,正与自己靠在了一起。云远扭过了头,子鱼正微笑看着他道:“怎么不把棕榈种子种到土壤里,撒入水中又不能生根发芽,这叫暴殄天物。”

云远莞尔道:“说得太严重了吧!‘暴殄天物’。”

公玉道:”云远哥,子鱼姐,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云远道:“我初始没有想到,前些日下了一阵子雨,眼下初晴,只怕山道湿漉,不便攀登。”

公玉道:“你不知道吧!你们在学校的时候,山道已经叫人铺上了水泥,听说还要建烈士陵园。”

子玉轻“哦”了一声,转眼看着云远的双眼。云远略略耷下眼睑,叹气道:“看来现在没有人类不染指的山了。话说‘天下名山僧占多,但是在现代几乎没有将佛教文化与军史连在一起的,除了嵩山少林寺。这样一来,那寺庙里的和尚大概被赶下山了吧?”

公玉道:“建了烈士陵园,那庙宇就要拆了,那几个和尚自然要下山的。”

云远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向来以后前去悼念的人增多。那山中景致怕是要成明日黄花了,现在合当去游赏了。”

却说云远要游赏的山唤作“风雷山”,高山之巅有一井,终年不干,名曰“天井”。山中有一寺,唤曰“灵隐”,主持数僧。村中气候,多自风雷山始,那就像村中气候的预报。因此,风雷山当真得天之先觉。听说彩虹常在那儿饮水,日月在山头休憩,曾有数人目睹过,只是近前,却见日月却该在何处便在何处。又因解放前,此山被土匪霸占,后来解放军开过来,生了激战,死了战士,故今有人要建烈士陵园。

走在山道上,景致果与往日不同。平素的山道,乃是用青石砌成。小草会从青石的缝隙里探出头,书写着精神。两旁的幽谷里,奇花异草,会弥漫出经久不散的香气,只是如今已经被人类的浊气侵蚀殆尽了。到了山巅,一行三人没进寺庙,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只是云远打趣道:“子鱼,我从书籍上了解到,观世音菩萨最初是个男子,由于女信徒没法找到理想合适的菩萨倾诉许愿,观音菩萨后来便转化成了女性,而且为了令人喜爱,能给人带来福音之感,更是演变成了一个貌美的贵妇人。而如今我们没进寺庙,若你进去许愿,想在观音菩萨前许什么愿望呢?”

“是啊!子鱼姐,你许什么愿望呢?”公玉眨着眼睛,仰头望着子鱼笑道。

子鱼道:“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要许什么愿望。”

云远道:”不可能,怕是有什么隐秘不让我们知道吧?”

公玉在一旁帮腔道:“对!骗人!”

子鱼道:“前些日子你在学校向我打听古龙蝶,百里兰,现在又说观音菩萨是一个雍容华贵的美妇人,你是不是转移了目标,打起菩萨的主意了。不过在我看来,观音菩萨可比那两个女子值得人追求。因为菩萨本身有至高无上,令人崇拜的美。”

公玉放声笑了起来,云远窘迫不已,正支吾着欲再说什么。却从斜里走出了一个老僧,双掌合实,念道:“阿弥陀佛,亵渎啊,亵渎!罪过罪过!”原来三人的话语皆被出来净手的老僧听见了。老僧本无心听取三人话语,只是自身懂得养身之道,清静无为,因此至老耳聪目明。和尚念叨完,自回殿中,与众小僧诵经不提。

云远与子鱼听了老和尚的话语,都不敢造次。虽然并不是觉得事态有什么严重,也不是觉得老和尚有什么不可理喻,只是觉得佛既生怒,凡人若不敬畏,却是不恭,这也不是什么迷信。当下带着公玉,也不看那好山好水,下山去了。风雷山脚下即是村子,唤作风雷村,远处是碧波万顷的湖泊,人们多濒水而居。在三人行至山脚不远,直觉地面忽然光亮起来,一股“嘶嘶”声由远而近。循声望去,但见有数条火蛇从天而降,速度迅疾。几乎在眨眼之间,都已经钻入了山林之中。云远顿时想到了看过的科幻片《外来火》,大叫”不好!”“是外来火,有外来生物入侵了。”却在三人不知所措间,火势瞬时膨胀起来,树木已烧得“嗞嗞”作响,鸟兽惊飞四散,其中竟有平日难得一见的珍禽异兽。看来当真一座钟灵毓秀的风水宝地,只是顷刻便要化为灰烬。公玉惊恐地尖叫起来,子鱼已经慌得掉出了眼泪,云远拉着两人,警惕道:“我们立即离开此地,危险!”一语未毕,却见一条火蛇从火海中倏忽蹿出,张开血盆火口,要来咬三人。云远惊恐的挥出手臂,本能地去挡这来袭的不速之火。云远挥出的手臂还没有接触到火蛇,只有一道影子从火蛇头部划了过去。火蛇惊惧地“嗷”了一声,猛然摆回了头。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云远拉着两人,火速地逃离开了。

村人们多已看见了火光,见到火光者多赶来救火。村长不是第一个看见火光,只是一面领着众人赶来救火,一面差人报警,因为市区的消防队一时半刻赶不来。

一队人往火海里赶,路途上正撞着云远三人。此时火势漫天,山林已烧得噼啪作响,隔着长远的距离,也能感到热浪逼人,根本不容近前。一阵风吹过,一片火苗被弹离了火海,就像核聚变时的太阳风。众人无不骇然,云远急催村人往回赶。村长带着村人回到了湖边,皆隔岸观火。不消半个时辰,火势渐渐淡了下来,人们已经隐约见到了山林中的灰烬,黑茫茫一片,似地狱一般,众人依然不敢前去。又约过了半个时辰,消防队开了过来。只是已经没了火焰,剩下了一片死灰。但见死灰遍山,更无半点星火。而那山林中的水泥山道,像白练一道,未被山灰覆盖,众人更加惊惧。

一时议论纷纷,偌大一座宝山,瞬间被烧成空壳,致使生灵涂炭,山中僧众想必已经成了焦炭,怎不令人唏嘘。这场大祸,该是谁的罪过呢?正吵嚷间,村长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揪着云远的衣领道:“我们正赶去救火的时候,在半路上就遇到了你们。看样子你们从山上下来不久,子鱼是个姑娘,不会纵火,公玉是个小孩,不敢纵火,只有你——云远,想来你是在山上抽了烟,才引发了这场灾难。”

子鱼与公玉一听,都哭了起来,公玉嚷道:“我们没有放火,云远哥哥也没有放火。”

“是啊!童言无欺!”子鱼哭啼道。

此时有几个公安局的人也驱车来到了村子,听村长这一说,不由分辨,便将云远拷了,往警车里塞。

云远大叫冤屈,连说自己在空中见到了火蛇。公玉与子鱼恍然大悟,连忙大呼如此。

村长气势汹汹道:“简直一派胡言,火蛇,我们闻所未闻过。总之你是嫌疑犯。”

克里特的故事

当下不由分辨,公安人员启动马达,拉响警笛,长驱直入,呼啸着往市区去了。

云远被捅进公安局后,既有警察过来问讯,做笔录,调查取证。直接录云远口供的是位女警察。称得上是制服美女。云远告诉她自己不抽烟,从天空中蹿下来的是与自己在《外来火》中见到的一样的怪物。录了口供后,刑侦人员经过分析,认为云远编造的谎话破绽很明显,而火蛇一说更没有人相信。当下令云远继续待在铁笼子里,又派出一队刑侦人员前往风雷山调查取证。

云远在公安局一晃过了三天。到第四天,有狱警过来,神情紧张地让云远填了些表,发了个释放证明,然后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出狱了。

云远回道村后才知道,原来在这三天的时间里,又接连发生了凶事。村长叫云远所言的火蛇给缠绕着,活活烧死了。火蛇游动的速度非常快,它们周身都裹着火焰,狰狞可怖。在刑侦人员看着村长被烧死后,有人朝火蛇开枪扫射。那些怪物似乎负痛,冲进湖水,潜入了水中。下潜时水面发出了“嘶嘶”声,冒出了缕缕青烟。幸而到现在还没有发生别的凶案,只是村长一人遭遇了不测。此事引起了市公安局的高度重视,公安局领导已经下来了,指挥干警疏散村人,派干警在湖边日夜巡逻。而且那些火蛇十分的诡异,它们逃进湖中的时候,也经过了有可燃物的地方,但是并没有引起燃烧。只是云远所言的那火蛇是外来怪物,都已叫人相信了。

云远听到这些,心底总算舒了一口气,看来那些怪物怕人类的武器,倒不如《外来火》中的那么可怕了。当下便不在流连,急急回了学校。

云远回到学校,却被校方通知自己被开除了。理由很简单,云远旷课了三天。当下云远进退维谷,像校方解释自己在假期里离奇的经历,却只被校方当做猎奇的事听了去。想一走了之,却又不知道何去何从,虽然自己对高考并没有图个什么希冀。思前想后一阵,决定去找子鱼,要她来做个证明或者帮助自己向校方解释。

云远找到了子鱼,备述缘由。不料子鱼一反常态,深情款款地对云远说道:“云远,你难道没有变化吗?你忘了那外来火吗?人的生命就像是天际燃烧而过的流星,那些僧人只在瞬息便灰飞烟灭了。你觉得我们这个地球还会是寂寞的吗?还会是平静的吗?那些科幻剧,那些超自然之力,还会只是幻想,只是虚构吗?我想以后进入你的影子也已经不是不可能的。你难道没有感觉到,一个新的时代将要来临了,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时代将要来临了。你觉得我们还有必要在这里含辛茹苦地念书吗?”

云远理了理思绪道:“或许那些外来火蛇,只是近地的行星天体上泻下来的。而那可能是除了地球外唯一一颗存在生命的天体,天文学家用数学公式计算过,宇宙中存在生命的天体是少之又少,而且那些天体上的生命到达地球的概率更是微乎其微。你不要因为那个火蛇的事情耿耿于怀,要知道万物大规模的改变也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宇宙自有它稳定的法则。你也不要说一个什么令人无法想象的时代将要来临了——”

云远还想继续说什么,但是子鱼却伸出了自己的鹅颈,用两片红如玫瑰的嘴唇,咬住了云远,柔声道:“你不要跟我讲那么多,我觉得我的周身正燃烧着炽烈的火焰,她们像熔岩一样在流淌。可是哪里是归宿呢?这欲望之火将要把我吞噬,我只有紧紧把你包围!”

云远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所措。但见月光下,子鱼却无声息地解开了自己的衣襟,呼之欲出的是一对丰腴饱满的**。这是云远前所未经的诱惑。他记得偶尔有次,点开了成人网站,看到了一位貌美如花的日本少女,也这样揭开了自己的乳罩。 云远分明感到子鱼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而自己的呼吸却好像在凝固。一阵微分拂过,花坛中密簇簇的凤尾竹发出轻微的“莎莎”声。两人即倒在了凤尾竹枯叶铺就的花坛里。

二人云雨过后,但闻晚风依稀。不免有万千感概,似大梦初醒。当下异口同声:“我们天亮就私奔。”打定主意,各自欢喜回宿舍,只是各自带了一丝怯意。不知是来自内心,还是来自外界;来自未知,还是已知;来自现在,还是来自未来;总之是来自这个宇宙,直接的是已经超出了这个星球。

因为校方并没有直接令云远卷走铺盖,因此当晚云远仍在宿舍休息,一宿无话。且说云远与子鱼翌日早晨各卷行李,到了一处,辎重皆云远扛着。到了校门口,两人打算雇辆车子,却见了古龙蝶与百里兰,两人在外租住。两人见到子鱼与云远堆着一堆行李,当下心领神会,对着云远,一笑而过。云远分明感到自己的内心“突突”不静起来,似乎有一股气场压了过来。

却说两人驱车回到了村子,村中并无异样。短短几日,人们似乎习惯火蛇带来的威胁。只是村人在筹办村长与众僧的丧事,几个在办案的刑侦人员亦参加了。

在村子里待了数天,人们都已经习以为常了。火蛇,僧侣,村长都已经渐渐被人们遗忘,那些办案的警察也都回了市区。村子恢复了寂寞。除了一部电脑成为与外界联络的窗口,云远成了宅男。只是在子鱼相邀的时刻,云远方出门逛逛。直到有天,云远的父母语重心长地对他说,现在没有年轻人在家务农,家中也没有别的活计可做。现在是这样一个时代,人们都外出打工,云远你也就顺应时代的潮流罢了。云远翌日便辞别了父母,又辞别了子鱼,外出到了他乡异地。

云远来到了一个叫做摩萨的城市,城市很大,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旅游是摩萨城的支柱产业之一,往来的游人络绎不绝。世界上各种稀奇古怪的人都来这个城市旅游,因此这个城市中第三产业占了很大比重。云远在一家星级酒店找了份服务生的执事。

子鱼也不想待在家里,她对父母讲,自己也该进城务工了。父亲便与之联系了一个远方亲戚,她在摩萨城开了几家连锁的美容店,答应给子鱼提供一份可以学习美容技术的工作。子鱼十分高兴,打算翌日便动身前往摩萨城。

只是当晚子鱼睡的不安稳,一面想着各种各样的心事,只觉得光阴荏苒,一晃自己就二十来岁了。对于自己生活过的地方,总有一丝依依之念。一面又向往着前往摩萨城,可以在摩萨城里看各种各样的新鲜,还可以去找云远。子鱼现在感到自己每次想到云远都会心动。

如此在床头翻来覆去。却不料屋外骤然喧哗起来,随之便听到了有人呼天抢地的哭泣声。

随之子鱼听到了急促的敲门声,母亲紧张地喊道:“子鱼!快起来,怪蛇又来了,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子鱼闻言,即起身穿好衣物,开了门。

子鱼的母亲一把扯住子鱼道:“快跟我们走,火蛇变成了大怪蛇,刚才袭击村人,乌雷被活活吃掉了。”

子鱼大吃一惊,即时跟着父母,往村人聚集的地方而去。

村人们围了数圈。灯光下,圈子中央躺着半截血淋淋的尸身,已经模糊得令人难以辨认。子鱼即时从人丛中挤了出来,她的母亲紧紧拽着她的手,她的父亲寸步不离她们。挤出了人丛,但听到新上任的村长喊道:“乡亲们!我们呆在这里也不安全。我料定水怪待会还要上岸,现在我们都退往安全的地方。”言毕,村长即带领众人往村中的腹地退去。乌雷的父母也哭号跟了人群,乌雷的父亲夹着乌雷的半截尸身。

退到村子中人们看来安全的地带后,村人们各自整理自己的执事,像一群整装待发的士兵。村长告诫大伙,不管怪物什么时候来,大家都应当精神奕奕,千万不能打瞌睡。众人都小心翼翼,厓到了天亮,幸而一夜无事。

到了天明时分,一切都热闹起来。鸟儿在啁啾歌唱,阳光照射着湿润的大地,万物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市区的警察也在这个时候驱车到了风雷村。人们又开始了纷纷地议论。

子鱼对父母说道:“古人说‘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爸爸妈妈,现在村中又出了凶事,我想住在村子里大概日后是不安全的。要不你们跟我一起到摩萨城去。天大地大,不怕没有个落脚的地方。要不我就养着你们,我会努力地工作,我养着你们。爸妈,我不放心离开你们。”

子鱼的妈妈紧紧抱着子鱼道:“孩子!我们一起去,我们一起去摩萨城。”

当下一家子打算兹日即拜访邻人,离开村子。

远行的客车离开村子,要经过一段沿湖公路。客车平稳地行驶在沿湖公路上,一位外乡的乘客忽然在车厢里惊叫起来。子鱼一家子因为昨晚彻夜未眠,都从梦中惊醒了。循声望去,但见村中的玉女湖里,升腾起了一个巨大的怪物。看去令人难以置信,他的身躯几乎有好几层楼高,几乎不是湖怪,似乎就是海里跑来的怪物,叫做海怪更加合适。海怪从水中一跃而起,带着一股巨大的龙卷风,分开水浪,迅疾地上了湖岸。人们大惊失色,司机加大油门,往前猛冲,只觉车子左右摇晃,渐渐控制不住。忽而一个侧翻,靠在沿湖的一块大石上,戛然而止。乘客蜂拥而起,争着往车外蹿。果然不出一些乘客的预感,怪物即时赶到了车前。一掌拍向了车头,车头顿时变形,司机与车头前的乘客,当场身亡。

海怪即时伸出了钢铁似的爪子,将车厢一分为二,如撕鸡腿一般。乘客们都绝望地尖叫起来,有些人已经吓得发不出了声音,几个小孩已经尿了裤子。怪物用眼神在人丛中拣了几下,盯着子鱼,也不做杀戮,径直掳了去,跳入了湖中。

人群开始骚动,大伙下意识地四散奔逃。警察闻讯赶来,拦住了将要跳往湖中的子鱼的母亲,子鱼的父亲死死拖曳着她,子鱼的母亲方停止了挣扎。

警察连忙用冲锋枪对着怪物的背影疯狂扫射,怪物迅速下潜,湖面下陷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子鱼的母亲当场昏了过去。

客车遭海怪袭击后,村子过了两个多月都是平静的。没有引起什么大的恐慌,也没有带来什么巨大的灾难。连媒体曾经的报道,以及生态危机,末日危机等话语,都成了危言耸听的陈词滥调。人们的心,都随着那个久久消散的漩涡,渐渐沉到了湖底,生者尚存一丝报仇雪恨的愿望,也渐渐弥散殆尽。

子鱼的父母已经不愿呆在风雷村,这个令他们伤心落泪的地方。无数次,子鱼的母亲梦到了海怪将自己的女儿送到了湖面,只是梦魇中依然残留鲜血淋漓的场景。她也无数次疯魔般的跑到湖边。湖水依然平静,温柔地泛着涟漪,在月色下撒着清辉,无声地诠释着这里无边的美丽。鱼鹰,野鸭,苍鹭,黑鹤,大雁,翡翠鸟......或在芦苇丛中休憩,或自由自在地飞来飞去,这是白天的生态。天高云淡的倒影,令远来的游客往返流连。只是这个渐渐与魔鬼的影子不勾连的湖泊,也渐渐变得平淡与寂静起来。玉女湖渐渐淡出了媒体的视线,警方也将立案侦查的档案投进了保险柜,就像将一块石头投进了湖底,任其沉睡起来。

风雷村遭海怪袭击的事件,曾传到过月亮中学,只是并没有引起轩然大波。一者学校面临高考,学校本身有着由“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传统文化构筑的教学心理,虽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是不是身临其境,一个机构的解散或骚动不是轻而易举的;再者媒体曾经的报道隐去了死者与失踪者的名姓,月亮中学知道风雷村遭海怪袭击了,但不知道失踪者里面有过自己学校的学生。

因为子鱼是在被海怪掳掠之前就提到了要去摩萨城,子鱼的母亲开始相信子鱼被海怪掳走是一场虚影,而她的灵魂早已经去了摩萨城。子鱼的母亲打算前往摩萨城找寻子鱼。子鱼的父亲答应与她一道同去。

云远自从在摩萨城的一家星级酒店找了份侍应生的工作后,很快转入了***业,专门为那些寂寞空虚而有雄厚经济实力的富婆富人提供***。虽然云远有时感到酸楚,像日本的AV女优,虽然薪酬并不高,却也不亦乐乎。整天醉生梦死的云远,却早已把风雷村抛到了脑后。尽管人情怀土,不因穷达而异心。但那只是古人才有的浓重的情思。当代的人们可以上天入地,千里之隔可以一道电波传情,那种因天高地远而来的自然之情,都已经消散殆尽了。风雷村遭海怪袭击的事件,也不是没有传到萨摩城,只因远在千里,风声已经细微了。摩萨城的热闹繁华,早已经淹没了这一点风声鹤唳的事情。因此云远也没有得知子鱼被海怪掳走的事情。

高考很快到了。现在天气湿热,万物欣欣向荣,暖风熏得游人醉。古龙蝶与百里兰参与了高考后,十分高兴。不管考试的结果如何,她们都可以去燕武城的夭夭学院读书。燕武城是一座滨海的大城市,也是她们曾经生活的地方。她们是读高三才转到月亮高中的,因为一位魔法师曾告诫她们,她们这一年不能待在摩萨城,不然会有灾厄降临。魔法师叫艾伯特,是西方大陆的传教士,两人相信了魔法师的预言,便来到了位于内陆地区的月亮高中。

夭夭学院盛产美女,以修习古典文学为主,兼修各种礼仪,大体涵盖东方与西方礼仪。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这首诗是夭夭学院的校训,夭夭学院人人耳熟能详,但并未因此消减人们对她的喜好。这本是一首祝贺年青姑娘出嫁的诗,只是已经被当代的观念冲淡了,在这里纯粹用来形容夭夭学院女大学生的青春靓丽。

古龙蝶与百里兰在授衣时节进了夭夭学院。一切焕然一新,琳琅满目。校园里有专门的珠宝街,古龙蝶与百里兰来到了一家珠宝行。店主是一位纡金佩紫,珠光宝气的女性,大约三十来岁,风韵无限。在她热情的介绍下,古龙蝶买的是一颗红宝石,百里兰买的是一颗蓝宝石。两人微露酥胸,宝石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天上的太阳仿佛被她们装进了宝石里。两人各花费了十个燕武金币。燕武城是东方大陆的行政特区,有自己的铸币机构。

修习了一年的课程,古龙蝶与百里兰都与外校的男生恋爱了。只是经过了爱情的滋润后,两人感到了繁华之后的荒凉。她们开始厌倦爱情。她们找到了魔法师艾伯特,述说自己的烦恼。

艾伯特告诉她们,在这个时代,这个星球,人们已经开始慢慢变得不需要爱情。人机结合的趋势已经越来越明朗,许多科学家都已经献身边缘科学的研究。尽管人们还在滚滚红尘中你争我抢,但他们已经站在世界科学的最前沿。他们热爱自己研究的宇宙,自己研究的天体,自己研究的机械,自己研究的蚁穴。不要爱情未必不幸福。艾伯特告诫她们自己并不想逆天而行。古龙蝶与百里兰在艾伯特那里没有找到爱情荒的解救途径,开始萌生了文学创作的念头。

古龙蝶开始写小说,书名叫《克里特的故事》,百里兰也开始写小说,书名叫《剩下的果实》。两人打算辑成合辑。

《克里特的故事》是一部魔幻小说,书是这样写的:我无法想象,在我仰望着天空的时候,天空的颜色忽然变成血红,随之是淋漓的鲜血落在了摩索布莱城,那是我们白精灵的领地。似乎这就是灾难,巨大的就要降临的灾难.。

在我预感到灾难的时候,美索不达娅正在圣菲底斯河边喝水。巨魔的血液流进了圣菲底斯河,美索不达娅随着河水一道喝进了血液。她若无其事的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克菲菲尔地洞。克菲菲尔地洞闪着绿色的光芒,地精仆役与科隆兽正日夜不停地劳作。

当巨魔的血液降下,美索不达娅在圣菲底斯河边喝水的时候,水泽女神蔓蒂托正悄悄注视着她,阴沉的河水泛着涟漪,美索不达娅白皙的面庞开始在水中碎裂,像夜晚破碎的月光。月光洒在圣菲底斯河的时候,摩索布莱城会浸入热闹又宁静的气氛中。有部分精灵会出来夜游,她们的肤色会与月光溶为一体。美索不达娅也曾出来夜游。今晚她再度出了克菲菲尔地洞,在夜晚的清风里舞蹈。美索不达娅骑着一只碟大的瓢虫。瓢虫背部的七星在夜晚会比天空中的北斗七星明亮,美索不达娅因此在暗夜里有最夺人的光环。

玛维爱在夜间出巡。作为暗影猎手,玛维是摩索布莱城里最高级的精灵统治者之一。在巨魔降下血液在摩索布莱城的时候,玛维开始悸动。降在摩索布莱城的巨魔血液会给整个精灵族带来瘟疫。玛维藉此召开摩索布莱城守护者会议。守护者们一致同意以巫术驱除巨魔降下的诅咒之血。事情似乎会于此告以段落,摩索布莱城的精灵降恢复往日的宁静与热闹。但是美索不达娅的症状很快发作了。她的皮肤开始溃烂,与月光一样的脸膛开始发绿,轻盈的身躯开始庞大。她就要变成魔鬼的样子。

玛维要驱赶美索不达娅。克霏霏尔地洞的地精与科隆兽都向玛维祈求。它们留恋克霏霏尔地洞的主人离开。玛维答应不赶走美索不达娅,但是她必须恢复自己的精灵相貌与形体。美索不达娅要解除诅咒,号召克菲菲尔地洞的女弓箭手,前往巨魔领地作战。只要斩杀了巨魔巫师,美索不达娅的诅咒便会解除。美索不达娅率领女弓箭手开出了摩索布莱城。

巨魔的领地在西方大陆与爱琴海交界处,那里有着优良的港湾与富饶的岛屿。巨魔们有着如此优厚的地理条件,为什么还要发动战争,将诅咒降诸于白精灵呢?美索布达娅率领着自己的女弓箭手,却一直抱着这个疑问。

两军很快开始交战。交战地在西方大陆一个叫做黑岩国的地方。黑岩国虽然是个国度,但是举国上下并没有自己的军队与政权,没有骁勇善战的骑士,更没有地位显赫,魔力强大的术士。人们多是无政府主义者。虽然他们不参加战争,但也没法阻止战争,更没有能力阻止精灵与巨魔在他们国度上的战争。因为他们历来坚守和平中立,交战国也不轻易将战火与杀戮荼毒到黑岩国人民的头上。

在黑岩国一处叫双月谷的谷地,两军阵前遭遇。各自展开武技与魔法厮杀。

一时只见群星坠落,日月散华。这边风生水起,那边烈火滔天。这边刀剑霹雳,那边箭鸣天地。这边光影幢幢,那边火焰闪闪。直杀得天生异象,地裂鬼火。渐渐落日西沉,太阳快回到了双月谷的山坳。层林尽染,天空像被清洗过,美丽,光彩而又孤寂。天象就是天象,灵毓着圣灵万物,却又孤傲不入万物,谁也别想硬把她与俗世万物扯到一起。

这场战争,与天无关。

白精灵开始捉襟见肘。女弓箭手已经不能从容应对巨魔族的攻击,有十几个女弓箭手倒下了。她们战死后都化成了一颗晶石,叫做月亮之心。美索布达娅全力张开月弓,用尽所有的魔力,朝巨魔族射出了最后一支箭。箭带着她的仇恨与愤怒,在巨魔群中爆炸出一个球形闪电,触及者纷纷倒下。美索布达娅从容地飞身跃上自己的坐骑灵枭。只是因为美索布达娅的容颜改变了,灵枭也变得不认识自己的主人。它抖落了美索布达娅,美索布达娅从空中坠下,受了伤。军队的后撤开始变得混乱,巨魔族见状追杀了过来。

我深爱着美索布达娅,在我们白精灵的部队开出了魔索布莱城之际,我的内心即涌起了无底的忧愁。我找到了玛维,我要率军前去援助美索布达娅。玛维答应了我的请求。

军队开到洛斯森林边,我们停驻了下来。因为我们看到了黄昏时美丽的落日,她像在海中沐浴一般。不管战局怎样,我们白精灵只喜欢看到明净的天,而这一切似乎就是好的征兆。在洛斯森林边,我们发现了一片紫红的桑葚,我的士兵摘去了一半。为了防止令一半被巨魔族的兵士摘走,我给另一半施加了诅咒。因为这片桑葚是野生的,所以我不忌讳诅咒会给黑岩国的居民带来什么影响。到了黄昏的尽头,我开始变得激动起来,夜晚的天地,将全部属于我们白精灵,巨魔没有夜视能力,战争会在这个时候彻底的封印。巨魔族追杀美索布达娅到了洛斯森林边,夜幕开始拉下,又遭遇了我们前去增援的部队,巨魔族不敢继续向前追赶。此时他们的士兵已经累得口干舌燥,看见在幽微的夜幕下闪闪发光的桑葚,比刚过去的晚霞还要诱人,巨魔族的士兵蜂拥而入了桑葚林。他们开始分工,一个士兵摇晃着桑树,数个士兵取下头盔,兴奋地接着掉落下的桑葚。只是诅咒随之而来,一阵阵嗡嗡声突兀的响起,无数的黄蜂从天而降,疯狂地叮咬着巨魔。巨魔士兵丧魂落魄,争先恐后,连滚带爬地逃回营地。

美索布达娅坐在我的坐骑上,揽着我的腰际,前往营地而去。

美索布达娅的营地在圣菲底斯河的支流月亮河河畔。月亮河在黑岩国的境内,因为环境保护得力,月亮河的河水和圣菲底斯河一样清澈。美索布达娅属下的女弓箭手开始在月亮河里沐浴,她们袒露着和月色一样的肌肤,跳入月亮河中,洗掉身上的尘垢,伤痕,以及疲倦,恢复法力。几只科隆兽来到月亮河边饮水,女弓箭手嬉笑着朝它们洒水,科隆兽识趣地扭转了身子,匆匆喝完水,朝营地走去,耳畔一直回荡着女弓箭手的笑语。

美索布达娅来到月光下的月亮河边。月亮河倒影着她的容颜,美索布达娅即时泪流满面,用月色般的双手掩面道:”我怎么变成了魔鬼的模样,我怎么变成了魔鬼的模样。”她的声音极其细微,但因为与兵士连接了灵魂锁链,美索布达娅的哭泣在三军中引起了悸动。女弓箭手与科隆兽兵士都出了营帐,在月光下排成了整齐庄严地队伍。月色下,女弓箭手的眼睛闪着寒光,科隆兽开始低声咆哮,我们的旗帜也在微风中开始飘荡,旗帜上的日月星辰开始隐隐放光,这一切都是预临大战的初衷。美索布达娅缓缓起身,月亮河隐去了她的影子。美索布达娅来到了阵前,轻轻拭掉了未干的泪痕,对着三军道:“姐妹们,勇士们!过去的光阴里,我们白精灵险遭厄难,巨魔对我们施加诅咒,魔索布莱城上的天空并不干净。我现在的这个容貌,都是因为巨魔诅咒的结果。如果我们不彻底铲除敌人,灭掉巨魔巫师,我们将要继续遭遇诅咒。为了魔索布莱城有干净的天空,为了我们能够在月色下自由的舞蹈,我们唯有与敌人决一死战。我们现在就要出发,去袭击敌人的营地。”

我听了美索布达娅的话语,迅速上前道:“月之女神啊,我们不能这样鲁莽地去袭击敌人的营地。巨魔的营地上有密集的蛛网怪塔守护,前去袭营会带来重大的伤亡。只有令工匠造出了能防御蛛网怪塔霜冻攻击的铠甲,我们才可以将战火烧到它们的营地。”

美索布达娅摇头道:“克里特将军,我知道你的担忧是正确的。但是我这个样子,玛维是不会让我回魔索布莱城的。我宁愿像我的部下那样战死,化成一颗美丽的月亮之心,晶莹剔透。我愿意这样被你带在身边,你想念我的时候,可以随手拿出来看看。我现在有什么心情与你呆在一起,撤军的时候,我还揽着你的腰际,现在想来,着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月之女神啊!在黑岩国的紫月山中,生长着奇特的仙草驻颜花与复容草。听说将两种仙草找全了,混在一起,可以疗好人身上的任何瑕疵,而且可以令人芳容永驻。驻颜花像蔓珠沙华一样美丽,没有花萼,花团硕大,容易找寻,她们生长在紫月山的火山口旁。复容草则生长在紫月山的幽深之处。我本想一个人前去,而现在请允许我带一队士兵前去,我将找到这两株灵根。相信我吧!我将使你的容颜美得令天上的月亮失色。”

美索布达娅显露出了惊喜,她的眼眸里闪着精灵的泪花。良久,美索布达娅开口道:“将军,那这场战争是否继续下去。”

我开口道:“月之女神,在我回来之前,不要妄动干戈,战争当然会继续。”我说完即招呼了一队科隆兽兵士,整装出发,前往紫月山。美索布达娅紧闭营寨,高挂免战牌,暂不出战。

紫月山的火山口里,翻滚着炽烈的熔岩,火龙盘亘其中,守护着驻颜花。我的行动惊动了火龙,它看到我要夺走它守护的灵根,爆发出了冲天的愤怒,紫月山的火山再度喷发起来。而前一此喷发是在一百年之前,而驻颜花也是一百年盛开一次,火龙已经守护了几百年,但它依然年轻。曾经的驻颜花,都被火龙吞进了肚里。这条年轻的火龙飞上天空,向我们咆哮,接着朝我们喷来灼热的火焰,我的士兵有几个没及时躲开的,都被烧成了焦炭。我高举着大法师梅林遗留下来的魔杖,朝火龙施加魔法。一道道闪电与霹雳击向火龙,火龙在空中翻滚,最终受了重伤,再度掉进了火山口。掉进了火山口的火龙再度得到了活力,它潜入了熔岩里,不见了踪迹。火山口的熔岩也随之下降,冷却了。我并没有杀死火龙,但这已经无关紧要了,我已经得到了驻颜花。我双手捧着驻颜花,像捧着一团燃烧的火焰,小心翼翼地收进了我的储物袋。此时我无比的兴奋,幸福的感觉朝我袭来,仿佛从天而降,我已经看到了美索布达娅的微笑。她的微笑像天边的霞光一样令人心驰神往。呵,伊米尔,精灵之祖啊,感谢你给我带来这无边的幸运。当我陶醉在这幸运之中,我的一个士兵提醒我,他闻到了一股奇特的异香。

我下意识地嗅了一下,这飘忽不定的异香,似乎不允许人类对其做任何一个有冀图的动作,或者只是一种纯粹的赏心悦目的举动,包括我们精灵族在内。因为我瞬时感到在嗅到异香的时刻,她隐隐飘出了很远。我立时大叫一声,欣喜若狂的告诉我的士兵,这是复容草的香味。

士兵也都紧张兴奋起来,开始努力追寻这种香味。我们按图索骥,历尽千辛万苦,钻进了苍茫的紫月山。在搜寻了几个昼夜后,我找到了复容草。像战斗胜利了一般,我们唱着凯歌回归。此时我只恨肋下没有生出双翼,奋飞到美索布达娅的身旁。即使如此,我还是使用了昂贵的回城转轴,一张回城卷轴只能使用一次。瞬间,我们从天而降,落在了美索布达娅的营地上。美索布达娅喜出望外,军队一片欢腾。

接下来我探囊取物,呈递上驻颜花与还容草。这两株灵根自身的容颜丝毫未减,依旧鲜艳夺目。美索布达娅爱不释手地捧着驻颜花与还容草,激动得掉出了眼泪。美索不达娅的泪水掉落在驻颜花与复容草上,两株灵根即时开始枯萎。美索布达娅大惊失色,失声地叫了出来。我看见这不妙的一幕,叫美索布达娅立即吃掉驻颜花与还容草。美索布达娅即听了我的劝告,当时吞下了两株灵根。我的心也稍稍安稳了下来,只等来日看结果。打此我才知道,这两株灵根沾不得女人的眼泪,沾了女人的眼泪后,花之精魂即会溢出,而使花失去美容驻颜的功效。第二天,奇迹在美索布达娅的身上发生了,她变形的身躯在一夜之间回复了婀娜,可以再次乘坐自己的七星虫了。只是她那已经变得丑陋的面容还没有恢复。我们以为要继续等待,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却再也没有奇迹发生了。美索布达娅渐渐失去了信心,仇恨的火焰再度在她的内心升腾燃烧。

美索布达娅的仇恨升腾起来,我的仇恨也在心底生长。是巨魔的诅咒造成这样的恶果,使得我心爱的人的变得令人目不忍视,仿佛是粗鲁的人在《圣经》上泼下了浓墨重彩,使得原本美妙精湛的字体都不见了,而这样的罪过,是罄竹难书的。

在我们等待的日子里,乌鸦与秃鹫数次飞临到我们营地的领空,那是巨魔族派出的哨探。只是无一例外的,那些飞禽都被英勇美丽的女弓箭手射落了下来。巨魔族没有探析到我们白精灵的军事情报,不敢冒然出战。而夜晚,他们更加不敢前来挑衅,我们精灵族的眼睛可以看透黑夜。

就在我们秣马厉兵的当天,有大片秃鹫飞临了我们营地的上空,这次来的秃鹫比以往来的总数目还要多,这些丑陋而又聒噪的鸟。我们的女弓箭手再度出战,但在射出数枝箭后,我们即发现了这是巨魔族的阴谋。那些被射下来的秃鹫,很快就化成一滩血水,然后扩散蔓延,有些直接流进了月亮河里。接着就爆发了瘟疫,美丽的鹦鹉鱼浮出水面,奄奄一息,女弓箭手的皮肤开始染上黄斑,好像月亮开始变得昏暗。我们已经不能在这里安营扎寨,我们开始溯流而上,到了月亮河的上游下寨,原来的营寨被我们投了一把火,烧得灰飞烟灭。

到了月亮河的上游,因为远离魔索布莱城的缘故,士兵开始思念家乡。加之瘟疫没有清除,不少科隆兽兵士病倒了,形式开始变得严峻。美索不达娅有天与我商量道:“眼下情势危急,军队里疫病流行,军士们思乡心切,这场战争怕是打不下去了。要打的话,于我们不利。我已经无法复仇了,玛维不许我回魔索布莱城。我领军出来作战,没有取得战果,而且损兵折将,也没有脸面回去见玛维了。我将呆在黑岩国隐居,了此残生,你率领军队回魔索布莱城吧!”

“不!”我失声叫道:“我们要与你并肩战斗,月之女神啊,一切都会好转的。”

美索布达娅轻轻挥了挥手,平静的说道:”如果你愿意,我宁愿战死,化成一颗月亮之心,被你带在身旁。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过去曾经追求过我,我没有答应,现在我想答应你,可是已经没了意义。我已经不是曾经的美索不达娅了。”

我泪流满面道:“美索布达娅,你在胡说些什么,你在胡说些什么,你怎么会死呢?你是精灵,我们族类是会永生的。你也不要呆在黑岩国,我将率领部队去战斗,我一定会打败巨魔族,杀死巨魔巫师,解除你的诅咒。”

美索不达娅轻轻说道:“没用的,克里特将军。巨魔巫医的法力无比强大,能够将诅咒之血降在我们魔索布莱城上空。我想巨魔族巫师并不想得罪整个魔索布莱城,而引发全面战争。这次的局部战争,巨魔巫师并没有参与便是证明。那场诅咒好像是冲我一人而来,我至今没有找到原因,我想是不是我得罪了水泽女神蔓蒂托。我曾经因为与她争谁最美丽而发生过争斗,现在看来都是虚幻一场,没有任何意义。”

我怒发冲冠地说道:“我将前去找寻蔓蒂托,如果是她邀请的巨魔巫师,我将杀死她。”

美索布达娅再度轻轻挥手道:“蔓蒂托虽然阴险深沉,但她还是圣菲底斯河的守护神,你不能杀她。克里特将军,照我所说的做吧!“

天气开始变得湿热,爱琴海吹过来的暖湿气流控制着黑岩国的气候。终于下起了暴雨,天地万物都在洗涤中。洗去尘垢,伤痛甚至是记忆。这个时候,我知道月亮河下游的瘟疫已经得到了解除,鹦鹉鱼开始溯流而上,它们鲜艳的身影开始在月亮河上游出现,像是在水中盛开的鲜花。

战争在轰隆隆的雷声中已悄无声息。

我最终同意了美索布达娅的提议,带领军队回魔索布莱城。而美索布达娅就留在了黑岩国。我们都不知道,这一旦分离,何时再能重见。

一位女神凋零了,我如是悲歌。一颗心破碎了,哪怕美丽的月亮之心重现。月光再度如水,女神已不知赏心悦目;清风再度吹拂,女神已不会迎风舞蹈。魔索布莱城的夜空里,缺失了令北斗七星黯然失色的光环。而暗夜的天空啊,那星辰的微光,已经足够了我们的仰望。

美索布达娅留在黑岩国,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

黑岩国没有政权,没有统领者,没有国籍,也没有人留意一个外来者新加入这个国度。人们过着男耕女织,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还有一个大群体,即是渔民与猎人,他们不种庄稼,过着渔猎社会式的生活,没有向他们征税。他们靠自己的猎物与农民交换粮食。还有一部分是商人,只是他们实行的也是物物交换,没有货币流通,更没有货币战争。黑岩国有维护治安的兵士,但大多只有一身武技,不会光怪陆离的魔法。兵士没有人统领。

美索布达娅的留下改变了这一切,她用魔法收服了黑岩国的兵士,带领兵士束缚了紫月山再度复出的火龙,火龙成了她的坐骑。美索布达娅开始在自己的脸庞上蒙上面纱。她的眼睛依然美丽,因为她的眼睛是星星做成的。没有人可以将诅咒加诸于天体之上,因为天体本身是诅咒与魔力的来源。

美索布达娅又收伏了黑岩国中有宗教信仰的紫月教会。因为黑岩国的月亮是紫色的,紫月教会因天体崇拜而诞生。美索布达娅教授紫月教会信徒魔法,使之为自己的政权服务。有了这两大势力的支持,美索布达娅开始统治黑岩国的人民。她发行货币,促进商业的繁荣,设立祭坛,祈求风调雨顺,征收赋税,使国库充实,建造国家机器,重视科技发明,使农民播种优良的种子。然后再临近爱琴海的地方建造军事要塞。

一个崭新的国度诞生了,巨魔族与外来者被警告不准随意踏入这个国度。巨魔族开始感到了威胁。他们无论如何也无法漠视一股强大力量的崛起,而且是迅速的崛起。

战火被再次点燃,巨魔族向黑岩国递交了战书。美索布达娅已经不愿意战争了,她派出了使者前往巨魔族的血石岛屿。血石岛屿在靠近西方大陆的爱情海中,岛屿上盛产红色的石油。巨魔族靠血色石油燃烧照明,取暖,从事祭祀活动,换取外邦的金币,铸造黄金战甲,雇养庞大的军团。使者质询巨魔族的国王,为何要无端挑起战事,国王一时语塞,随即信口开河道:“你们黑岩国发行的是银币,不能作为硬通货币使用。”使者潘赛斯道:“我们黑岩国虽然发行的不是金币,但是我们黑岩国发行的银币却是纯银铸造。银是我们国家的稀有的贵金属,在我们黑岩国,只有将军才能穿上圣银战甲。而且我们国家的银币可以兑换任何外邦的金币,并且一个银币可以三个埃克斯金币,五个罗曼金币,十个新兰金币......我们黑岩国的银币乃是月银铸造,用火龙之火淬炼,在整个西方大陆独一无二。我们黑岩国的经济稳定,几乎没有通货膨胀,币值稳定,如何不能作为硬通货币?“潘赛斯一番话说得巨魔国王哑口无言,支吾了一阵,巨魔国王开口道:”你们黑岩国私下发展黑魔法,魔法杀伤力强大,而且你们研习的魔法不透明,这对外邦构成了威胁。尤其是我们巨魔族,临近你们黑岩国,如果遭受黑魔法的攻击,最先遭灾的就是我们巨魔族。”

潘赛斯道:“伟大的国王,你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们黑岩国只有一个紫月教会,教会里没有巫师里的职位,我们黑岩国没有豢养影子巫师,哪里来的黑魔法。我们黑岩国的魔法都是源自天体的力量与恩赐,我们用的魔法都是光明的。”

巨魔国王嗫嚅一阵道:“你们黑岩国的国王来历不明,听说她一直用白色的纱巾蒙面,可有此事?”

潘赛斯道:“国王,这是我们紫月教会的教旨,紫月教信徒都用白色的纱巾蒙面。”

巨魔国王没有迟疑,直接回驳道:”我知道你们黑岩国的紫月教会,教会以前没有这样的教旨。你们的国王大概是想隐瞒什么?”

潘赛斯大义凛然道:”国王!世界上任何一个教会,甚至任何一个组织,都有他们内部的隐秘。只要这个组织是阶级性的,局部性的,而这其中的隐秘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也没有必要公诸于众。”

“什么隐秘,我看是见不得人的秘密。”立在一旁的巨魔巫师冷冷道。巨魔巫师有一对闪光的,火红而又叫人看不透的眼睛。

“放肆!”潘赛斯举起黑岩国国王交给他的符节,义正言辞道:“你没有资格侮辱我的国王,我们黑岩国伟大的紫月星神。”

巨魔族巫师冷笑道:”潘赛斯,我是没有资格说你们的国王,但我有理由,而且我们的国王也要说。”巨魔巫师说完两眼喷出了两道火焰,飞向空中,无声无息的熄灭了。殿下的守殿武士举起剑戟,齐声高呼:“呼!”这是巨魔族特有的示威的音符,源自巨魔族巫师祈祷仪式结束后的咒语。

潘赛斯激动得高举符节,符节上隐隐流动着丝丝雷电,终于潘赛斯愤怒地吼了一声:“我们黑岩国的人民不畏惧战争,也绝不会向任何敌人屈服,哪怕我们全部战死沙场。”

巨魔族巫师冷笑道:“潘赛斯,不要说这么粗鲁的话,像个乡巴佬。”

“对!乡巴佬!你们黑岩国的国民都是乡巴佬,一国低贱的人种。”护殿武士齐声高呼。

“你们这些下贱的武士!你们会为你们愚蠢无礼的言行付出代价。你们愿意挑起战争,但是在不久,你们将会自食其果,成为炮灰,永远呆在地狱里。”潘赛斯愤怒的吼道。

按照规矩,殿前武士没有得到国王的允许,不许上殿。一位巨魔族武士怒不可遏,撕掉了身上的一片铠甲,朝潘赛斯砸来。这片铠甲明显带了魔法,打在潘赛斯身上即然起了一团黑色的火焰。潘赛斯的衣服烧破了。

巨魔族国王挥手打断了愤怒的武士,得意地说道:“潘赛斯,你已经是不受欢迎的客人了。你已经看到了,我们巨魔族的武士的英勇。两国相争,不迁怒于使者,你速速回国,叫你们的国王用最衷心的投降来欢迎我们巨魔族的铁蹄。”

巨魔族国王说完就起身离开了大殿,潘赛斯只好回到自己的住处。潘赛斯回到下榻的住处后,坐卧不宁,他认为自己没有达成和平的目的,有辱紫月星神交给他的使命。但是他的骨子里却渴望战斗,他要令巨魔族覆没在他们伟大的祖国强大的军事战斗力下。他想不顾一切地厮杀,他想让巨魔族得到报应。因此,潘赛斯不想回国,他甚至想牺牲在血石岛屿,这样战争更将无法避免。为此潘赛斯思前想后,终于有了一个计策。

潘赛斯在临走之前,对遣送他们的巨魔族兵士说道:“你们国王的王后是一个嫉妒心很重的女人。她曾经因为知道了魔索布莱城的月之女神美索布达娅生得比她貌美,下令巨魔巫师对美索布达娅施加诅咒,而且这一行动瞒着你们的国王。因为这件事,你们几乎与魔索布莱城爆发了全面战争。而战争一旦爆发,你们这些士兵的生命便视若草芥。你们应该吧这一切告诉给你们的国王,让他小心他身边的那个女人。”

编后语:关于《《影子的力量》——浮萍生》关于知识就介绍到这里,希望本站内容能让您有所收获,如有疑问可跟帖留言,值班小编第一时间回复。 下一篇内容是有关《《万神圣战——战神传奇》: 传奇之始》,感兴趣的同学可以点击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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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点评

条评论
衢州美男
衢州美男 广西钦州市 发表于:2018-09-10 19:54:50
《影子的力量》——浮萍生《影子的力量》——浮萍生听说苏言发了本书,原来太监了,哇哈哈哈
无所谓的形式
无所谓的形式 四川省成都市 发表于:2018-09-10 19:51:27
听说苏言发了本书,原来太监了,哇哈哈哈
张莉莉
张莉莉 江西省南昌市 发表于:2018-09-10 19:4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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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火涅槃
浴火涅槃 安徽省 发表于:2018-09-10 19:4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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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伱悳气息.."我莣却卜了 辽宁省 发表于:2018-09-10 19:4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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