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无之—零》——R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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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之临

在生命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你会想什么呢？

陈安自小开始就想过很多次这个问题，以前的每一次都与现在这一次不一样。因为他总是觉得，义无反顾的为了正义死去会是自己不会迟疑的选择，之后活在人们的记忆里，不求成为万世传颂的英雄，但是能成为别人口中闲的时候谈论的勇敢者就能满足他的虚荣心。

他自小就觉得，被人称赞是一件好事，而且做了好事就会被人称赞。他从未怀疑过这件事情。就像他从未怀疑过他做错了一样。

但是现在他听到了不同的声音，他从未想过这些声音会出现在他的身边，他以为那不过是网络上那群底层屌丝或者是键盘侠才会这么说，那群人自己不努力整天责任往别人身上推。可是这些声音出现了，真实的进入了他的脑中

“你把我男朋友打伤了，你别走，你赔钱”

“你说你是在帮我？我需要你帮吗，他是我男友，他还能打死我不成”

“你说刚才你明明看见我哭了，对啊，挨打肯定要哭啊，不然等我男友把我打死吗”

“你这人怎么这么坏，你看我男友倒在地上这么久了，你赶紧拿钱我带他去医院”

“你谁啊，哦他女友啊，赶紧的给钱，不然我报警了”

“唉你怎么打人，我不要钱了行不，沙比，我俩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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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烦他了，昨天你不知道，他直接就冲上去了，人家情侣吵架男的打女的，关他什么事啊，还得我帮他解围”

“我问他认识那俩人吗，他说不用认识，保护弱者是他应该做的”

“结果呢，人家要赖他，他也没生气，还说都是误会，解开了就行了”

“你说他是不是傻啊，现在这个社会，哪里需要帮助，就算那个女的被打死也没人管，他瞎操什么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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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这孩子是不是傻啊，别人吵架关你什么事，你看看就走得了”

“就是啊，这个年头，你怎么就知道那俩人不是合在一起表演呢，就为了骗你这种老实人”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省心呢，我跟你爸整天辛辛苦苦挣钱你不好好学习谈恋爱也就罢了，毕竟年轻我也理解，但是这都高考完了你考个304分你也不复读，也不跟别人家孩子似的去学车或者找活干，就一天天的这玩拿玩的，你当家里的钱是风刮来的啊？”

“就是，我天天早出晚归的挣那点死工资，你说你要是真被讹上了家里哪有那么多钱”

“你找学校了没有，我给打听了一个学校，分不高，技校，去学个本事，以后也饿不死，早点挣钱我跟你爸也轻松点”

“你妈说的没错，你早点挣钱，早点结婚生孩子，孩子我们给你看，你跟你媳妇就可以全心全意的奋斗，有个好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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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你有点傻要我我不会管，别人的家事，轮得着咱们外人管？”

“你看这个新闻，警察都说是家事没法管，更何况你这个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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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趴在自己的呕吐物里实在是一个不好的体验，他快窒息了，但是他没法控制自己站起来。

他和朋友喝的烂醉，但是执意要自己回家，他吐在墙角，瘫软在地上，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在想什么呢，这就是最后一刻了，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呢？

“你会成为他们的一员吗？”这是他听到的一个不同的声音。他感觉到有人把他的头提起来，“哇这酸味，我感觉也会吐出来诶”

这声音真好听，熟悉而又令人心安。于是他就睡去了。

陈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躺在蓝色的布沙发上，身上已经没有令人恶心的想要呕吐的味道了。

他很奇怪，因为在这很普通家庭环境相差无几的客厅里，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靠在沙发正在看着他的男人。

“我记得不是……”陈安感觉自己有点虚弱。

“你记得是一个姑娘帮助的你，对吧？”对面男子挺直腰板，胳膊撑在腿上，用两只手捧住带着微笑脸，“你放心，不是我换的衣服，也不是元元给换的衣服，是默姐姐”

看着开始脸发红的陈安，对面的男子脸上的微笑仿佛要绽开“元元就是拣你回来的的那个小姑娘，我姓韩，韩田，默姐姐是个gay，所以你不用担心身体被看过这种令你羞耻的”

这让陈安已经无法忍耐了，他感觉到恶心和羞耻同时涌上自己的脑子里，接下来就是因为羞耻而产生的愤怒。

他刚站起来就被一个慈祥的声音安抚了

“冷静，孩子，这里是法师营地，愤怒只会让你的力量失控”

啥玩意？法师营地，这是21世纪吗？我穿越到中世纪神秘学流行的年代了？还是说到了国内某神秘学爱好者团体了？

他顺着声音望去，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很虚弱的中年人，不矮，但是伛偻着腰，像一个风吹一下就会倒在地上老年人。但是他的精神不是，他没有老年人身上的疲劳感。想反的，像个年轻人一样眼中闪烁着悦动的光芒。

陈安强忍着愤怒，用着礼貌的语气“那么请问一下，您把您的身体献给了伟大的魔法来获得自己可以掌控的力量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孩子还真是有趣，现在喜欢玩文字游戏的人很多，但是抓住重点的却很少。”中年人并没有生气，想反的，似乎很高兴的样子。“我没有献给魔法，我献给了真理”

“表叔，借过一下，我给他上茶”一位充满韵味的女人端茶一个盘子，盘子里有五杯盛了有三分之二的茶，像是红茶。

五杯？这房间里还有别人？加上这位端茶的女人也就才4个，第五个在哪呢？他环顾周围，没有任何异样。

“我在这里”窗帘一边传来了陈安感到非常熟悉，但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的声音，伴随着这句话，似乎有些雾慢慢散去，一个十四、五岁身高有140左右的的小姑娘站在那里“这是【构建：隐形身躯】，带你回来的也是我，我就是田口中所说的元元”

但是真正感到惊讶的是这个姑娘，她，长的，怎么和自己女朋友一模一样！她，声音，怎么和自己的女朋友一模一样！她是法师？她是元元？她才十四五岁？

陈安感觉到很混乱，不可能，她跟女友从高一开始谈恋爱，三年了，俩人如今都已经18了，而且她比自己还高才对。他说不出话，他也不知道是要惊讶得问你怎么跟我女朋友一模一样还是要问你们TM是谁啊。

“你不要那么惊讶好不好，你女朋友既然会【结构：隐形身躯】，那会一个【幻术：潜催眠】怎么了啊？”下一瞬间，陈安看到的确实就是自己的女朋友了，他更加惊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哦哦哦哦哦，我我我”还没等陈安正常的表达完，元元就已经将他压在沙发上，狠狠地咬在他的脖子上，生疼，和以前两个人调情的时候咬他不一样，但是仍旧是熟悉的体温和味道，两个人彼此拥抱在一起，就像同一人一样。

选择

“我们是法师，元元是我的代号。我的法术继承于一个名字叫做乌露的国度，一个早已经消失、无比奇妙的国度。在那个国度里…人们没有战斗系的法术。有的却是千奇百怪：可以让泥土与岩石各种各样日用品的法术、有永远散发柔和光芒的法术、有将铁修复的法术。我很喜欢他们，就像我喜欢你一样，所以，你能明白我为什么这么生气吗。”元元仍旧坐在陈安的身上，她直起腰将头发解开。

陈安第一次见到散着头发的元元。以前她都是束着高马尾的样子，非常干练，充满了灵气。现在散着头发反而展现出一种贤惠的感觉。

“如果你俩要进行灵与肉的交流，那么我们四个就出去，不然的话，让我们开始品尝这清茶吧，韩姐姐泡茶，充满了味道”门口的中年人端起一杯茶，慢慢走到两人面前“不过还是不要在这里进行比较好，毕竟他刚醒，窒息还是给他的身体带来了一些伤害。”

“我自然知道，我又不傻”元元亲了一下陈安，环顾四周“这位被你说奉献了身体的是这个营地的建立者，李爷，也就是默姐姐，这位泡茶的姐姐，的表叔，而你对面的这位刚才已经跟你说过名字了，他是一个不靠谱的家伙，但是很聪明，像只松鼠一样，永远在做一些以后自己绝对会忘记的准备，至于最后一个，也就是我嘛”元元弯腰蜷缩在陈安的胸膛前，向上看与陈安眼神相对“你已经里里外外品尝过、探索过我很多次了，还需要我重新介绍吗”

这话说完，田在那不断的发出故意的咳嗽声音，而李爷也不断的说着“人心不古啊，人心不古啊”的话，只有默姐姐保持沉默，一如她的名字。

五个人并没有在一起聊太久，毕竟这已经是陈安昏迷的第二天，昨晚元元告诉陈安的父母，他俩在一起，今天还是要吧他送回去的，陈安的父母很保守，昨晚还一直在那说俩人不要玩过度，家人都还小，不要不懂事。

陈安还是有些头痛的，精神恍惚的他只记得刚才几个人的名字和长相，只记得他的女朋友突然长高长大，他从那一瞬间有愤怒之后就开始恐惧，因为他怀疑一切都是假的，他被玩弄了。

他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当傻子玩来玩去的，小的时候大人们逗他寻乐的时候他就会很不开心，使得亲戚和父母自小对他的性格就有意见。

但是他真的问不出口，问不出昨天你对你闺蜜说的那些话认真的吗？他也不敢去确定，这到底是不是他的女友，他的女友叫元元？

他就这样被扶着向前走，沉默不语，因为没有开头的话语，也没有能够让他安心的开口的能够被他组织起来的语言。

他还是推开了元元，自己站立了一会，向着很奇怪的看着自己的元元摆摆手做出“你走吧”的样子，自己向前走去。

元元知道怎么回事，这是陈安的一种心里状态，他俩约会的时候出现过几次，两人还就这个问题达成了共识，只要陈安向元元摆摆手让元元走的的样子，两人就不要在一起了，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当然是在陈安在床上躺了一天作为代价的前提下达成的。

元元没有强求，跟在陈安后面，直到陈安到家。

陈安很难想象法术的存在。他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尽管身边信奉新教的同学非常优秀，可是他仍然认为那是迷信，因而看不起他们。他一直觉得，所有的借助所谓的鬼神力量，都不过是因为科学还不够发达，还没有将原理研究透彻而已。像什么纸上烧鬼，干嚼鬼骨，不都被证明是骗人的吗？

可是她的女朋友就在他的面前从空无一人的地方出现，并且在他面前变了模样。

运用AR技术？现实增强的话，现阶段需要载体啊，而且不可能立刻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可是，她就是那样出现了，在自己面前，与自己拥抱。

那时的体温，那时的呼吸。

自己真的被催眠了？

昏昏沉沉的吃了25mg母亲的安泰乐，趴在床上，就连母亲着急的询问也挺不见了。

“怎么了老婆？”

“这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吃了我的安眠药，虽然是正常量。但是安眠药这东西不能随便吃呀”

“那没事，昨晚肯定是又和他那群朋友喝多了，酒喝多了嘛。肯定头疼。”

“哎呦这孩子，咱们昨天说他是不是有点过了。”

“没办法啊，现在世道就这样，还不如不让他做个好人。”

阿达一开始并不叫做阿达，只是因为高中的时候特别迷恋李小龙，总是“阿达~阿达~”的模仿，所以他的朋友们都叫他阿达，三年这么下来，阿达也就这么称呼自己了。

他坐在元元面前，在想着要不要邀请元元参加他的授业典礼，不过元元看起来有心事的样子。在明天，阿达将继承军中骑士柯尔特的名字。

军中骑士是群独行的人，他们从不结伴，师傅收了徒弟之后教导他们，教导完之后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在收徒后，师徒两人共用一个名字，只是分大小，在师傅离世后，徒弟继承大名字，成为真正的骑士。

不过阿达的师傅并没有离世，只不过是因为做出了违反骑士精神而被剥夺名字驱逐了。阿达也因此收到了骑士团的邀请，他们将为阿达授予名字。

在他还在纠结的时候，元元先开口了。

“恭喜你啊，你叫我来其实是想邀请我对吧”

这让阿达猝不及防，他的心理一下子被看出，面红耳赤的，只好说“没。没有，其实是其他事情”

“你没有问我在说什么，说明我说对了”元元明朗地笑起来。“那么，作为史上最年轻的军中骑士，我亲爱的麋鹿骑士柯尔特，神圣战役背负者，生命之红龙的契约者，或者是狂战士之子这三个称号，你更喜欢哪一个呢”

元元歪着头，一只手撑着脸，笑容明媚。

阿达有些出神，他和元元是青梅竹马，虽然高中的时候陈安把元元追到手，但是他并没有太在意因为自己是骑士，与女性誓约并不是为了婚姻，但每一次在元元面前，他还是有一种被遗忘的感觉。

“你已经知道了吗？”他尽量保持冷静。他很小就被他的导师选中，学习骑士的奇迹。按理说，小孩子应该很喜欢他的导师才对，但是由于他自小被太过严格的教导：不可以表达感情，加上对导师的不良印象。导致即使昨天他收到他的导师被剥夺名字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并没有太大反应。

“你不感觉到奇怪，或者愤怒吗？”元元问他

该怎么回答呢？麋鹿骑士柯尔特这个名字传到现在，一直给人的印象都是温和尔雅，像一个邻家大哥哥。这也是他小时候他继承小柯尔特这个名字后他的父母告诉他的。

但是他的导师不一样，酗酒，烟瘾，莽撞和无礼是他对导师的印象。他一直很奇怪，导师是怎么继承柯尔特这个名字的。

因此他对于自己的导师被剥夺名字这件事情没有愤怒，也没有太大的奇怪，违反骑士精神，肯定是他平常做的行为这次太出格了。

他看着元元，有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颜值不错，从小挺有女人缘，但是，男性方面对他的教导确实很缺乏的，他的导师，虽然是一个军中骑士，但是除了教授他本领之外没有照顾过他的生活，他的父亲，一名狂战士，对他的要求更是严格到每一处细节，并且对他很少温柔的说话。

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他仍旧是一个温柔体贴的男人，没有继承任何他父亲或者他导师的坏习惯，是怎么做到的呢？这令他也非常奇怪。

元元，是元元。他的心里蹦出这样一个想法，倘若元元仍旧属于自己，该多好。

“你跟你男友还好吧”他只能是控制住自己，去往其他话题上引。

“还能怎么样，就那个样子呗，他是个傻瓜，也害得我成为了傻瓜”元元喝了一口拿铁，“前几天他那事，搞的我现在还不太想让我父母见他”

什么？见父母，两个人刚成年，就准备这事了？

刚才心里的那个想法又冒出来了，他感到有些难受。

“他也知道我法师的身份了，我找到了喝的烂醉如泥的他，带他去了营地”元元没有感觉到阿达的怪异，她将一缕头发的末端放到嘴前，对他们哈气，然后又放下“我现在感觉与三年前不一样了，三年前他是一个很稳重的人，现在反而更像一个小孩子了，很奇怪。”

阿达听不下去了，他故意拿出手机装作看消息的样子，然后站了起来

“对不起，他们突然叫我，我得去教堂一趟”他突然停住了，但还是继续往下说“明天，你来吗？”

“来啊，为什么不来，我的朋友真正的成为一个男子汉，我当然要做一个见证了”元元的眼神里，充满了悦动的光芒。

“就是这样的光芒，要是该属于我多好啊”

阿达跑出去，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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