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门徒》：莫奈，空白的空间

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盛乱之时》免费试读_老衲前来化缘》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安门徒》：莫奈，空白的空间。

莫奈，空白的空间

莫奈，空白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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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奈躺在沙发的一边，赫尔则躺在另一半截，这是一对孪生兄弟。后来，也是同学，也是同事。

大学毕业那年，两兄弟初走进社会，没工作没钱，经过家里人介绍，到了某个不知名的新闻编辑部。没办法，新人自然有新人的事，端茶倒水，配送文档。后来莫奈作了户外记者，赫尔则转行成了一名出租司机。

莫奈是很焦虑了，每天到处去采生，没那么多新闻了，很烦躁；新闻有了，也烦躁。只是烦躁的原因不同，爱情也一样。

他也曾试着像他弟弟那样，转行吧，去当一名出租司机。不行，他和他弟一起去客运公司面试，面试官是一个中年男子。首先问的赫尔，一些学历简历驾龄，全都实话实说罢。但是到了莫奈，面试官就变了，胡子翘起，眉头紧皱，连声调也高上了八度：“你刚才是左脚跨进公司的还是右脚?”

莫奈瞬间懵了，自然，他怎么也没注意到这个问题。不过在回家的路上他倒寻思了起来，“右脚进门嘛，不过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罢。但……我什么时候得罪了他?”

晚饭潦潦草草吧，赫尔煮的倒是很丰盛，可莫奈是怎么吃怎么没味道。他就同赫尔小樽两杯，以表示庆祝赫尔的面试成功罢。然后回到卧室。桌子上有两份新闻编辑部的本月指标，赫尔那份自然不用搭理了，但他依然还要写得个工工整整的然后交上去。

这是他唯一的饭碗。生活的碗，哪怕随时都要支离破碎也不是你放弃的理由。

约莫两个月了啊，他没能找出些能令人惊的新闻。人们总想从平凡的纸上看到些不平凡的字。可不是，连编辑部也在逐渐消沉于大海里。一切的重大新闻，几乎被那两三家给垄断。天灾人祸多是多，人家就是要比你快一步，你能怎么办。

到了白日里，莫奈又是一番纠结，昨晚是确定了要去编辑部提交指标档案，但今天倒想去再试试运气。

“不了不了，万一要再遇到那家伙，指不定还能想出什么稀奇古怪的借口罢。”

就这么想着想着来到一处三岔路口，后边的来时的路，而前面一边是红绿灯通往编辑部，一边是小巷子转个弯就到了客运公司。这一脚刚踏上斑马线，那红灯便亮了起来，里面隐约还有一个不怀好意的笑脸在颤抖着，肆虐的恶意铺天盖地。原本并没有车的左右两方给了莫奈闯红灯的信念，但如虚空而来的各种车辆一瞬间将这里显现得尤为热闹。

幸亏着莫奈只走了两步，一下子跳回路旁。“你小子没长眼睛啊”一辆载满了沙土的货车从身前驶过，留下司机骂骂咧咧的声调和莫奈写满了一脸的心悸。

他在怀疑中向身后的小巷子里踱去，凭空出现的车水马龙，仿如戏谑般的红绿灯变换。转过街角！一片空白！似乎是一张白纸一般然后一支看不见的画笔从无端中勾勒，第一遍的线稿划过，每一笔都恰如尺规作图一般工工整整，黑白色的光华将太阳的色泽都压了下去。五颜六色的颜料紧随其后，近似毛笔作画，粗略有分，然后再一遍又一遍的把颜色加深起来。莫奈踮起脚尖触下，没画的都是空白、虚空，有画的便成了实打实的地界儿。

他用力揉着眼睛，掐着手臂，是醒的，是真的。

只是一个转身，他鼓足了气力健步跑出巷子去，看着一个老大爷似乎正在等车。他见着了，二话不说，直把老大爷往巷子里拖。老大爷也是一身体不便之人：“年轻人，你干什么，哎呀慢点……”

待的他们来到一处转角，两人登时停了下来。是那种相差只有一瞬间的静止。不是莫奈停了，而是老爷子的力气骤然增大了数十倍，另加双膝下弯，一个马步成坐如钟的架势。两人没有再说话，就连那空气仿佛都不敢流动。莫奈能感受到，那决然不是一个老大爷所能拥有的力气。

两人都没有发出声来，所有的目光都停留在另一束光之中。此刻两个精神体即将展开高速碰撞，但莫奈知道，那个精神体也绝对不是老爷子的，甚至于他觉得老爷子能突然有这么大的力气自然也是被那个精神体所控制。倘若一个正碰，莫奈必然会被对方那巨如鸿鹄的精神流给洗刷干净。只是一个闪躲，然后立刻与老爷子松手。

“嗨，年轻人，这又是怎么了，我不过是有那么一点儿担心着，你万一把我拐了卖了，我这也已经是要半条腿进棺材的人了。何必再来这一遭呢。再说了，如果是那边真要发生了什么惊天大事来着，那警察不也早都赶来了吗。”

莫奈自然已无闲心陪老爷子扯淡，大步跨过去有，眼前的“画作”已经大功告成了。双目失神，只剩下自己能听得到还不一定听得清楚的呢喃声。

“啊！”

这回是老爷子叫了起来。

“怎么了?”莫奈有些好奇，这画儿都画好了，还有什么可值得惊讶的，难道老爷子有了什么新的发现?

“啊！我这是，我这是有多久没来这个地方了，你看看这梧桐，你看看的杨柳，都已经这么粗壮了，可不是。想当年我离开这儿的时候，领导还专门叫人把这儿做秃做平。留下的唯一两棵苗子，被当做地标留下来……”

回到家中，莫奈已经是一脸疲惫加忧愁。俩大老爷们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放着的谍战片子。歪七裂八的姿势，要是用俩字来形容，“不雅”还是够文艺了。

“赫尔，你见过空白吗?”趁着电视上此时放起了广告，莫奈仿佛是无意之中随口说出个话题来打发时间。

“空白?你是指哪方面?电脑或者手机桌面，还是图画艺术类?”

“就......”莫奈思索着，极力想要找出一个能更准确形容的词汇来，“就是那种，空间的空白，但是很快就上色完善了起来。”一边说着，他还一边用手上下不断比划起来，诚然像手舞足蹈一般。

“那......你说的那个……空白?现在还有吗。”

“没，没了，当我再次去看的时候那已经画好了......”

“那......你何必非要去纠结呢，快看快看，电视又要开始了。”赫尔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两个酒杯倒满酒，“等哪天放假，我陪你去一趟。”

“这......好叭，”无奈之下，他也只好就这样把空白的事暂时地放在一边了。“要不......明天就去吧”

“明天，这，”赫尔看了身边兄弟一眼，也相信莫奈的话，“嗯，好。”

有时候，两个人的关系，只需要一两个字就能稳稳的粘合在一起。

第二天两人一同走来，这巷子他们大可不止一次的来了，就拿上次两人来面试吧，也是一起而来。平时只要不是定时打卡，赫尔是不必回客运总部的。但今天自然是绝不一样的了，来到红绿灯前的二人，完完整整地开始模仿起那天的全过程来。

差着十多米远的样子，然后看着红绿灯的倒计时，莫奈反正是觉得时间影响着空白的发生，至于周期就是绿灯到红灯的切换！

然后当他看到红灯亮起那一刻，飞也似的跑去巷子里时。

他停下了。

“凤凰息梧桐”，“清风拂杨柳”除却了这地标性的俩物事，就只有一排蓬头垢面的平房，上面挂着牌子“东海客运总部”。显然是有多少年生了，只是一直没改变。莫奈也倒是稀奇，都这么多年了，反正自从他生下来起，这儿都没有变化过，除非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亦或者有些小事，但都是当着自己的面儿发生的。这些东西，树不会长高，至少他每天盯着是这样。

一边与赫尔向着外面走着一边低着头，所有思绪都伴随着他的不满涌上头来，他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说着：“那是真的，他只是在骗我，他想要蒙蔽我，他到底为了什么。那是真的……”

“我相信你。”每当赫尔拍拍他的肩膀，他的自信反而又会缺失一段。他眼前也看实了，全都不可能的事，但是有人若是跟自己一样，万一疯了怎么办。

莫奈的纠结是深渊的起点，两人一路走着。莫奈伸出手，他只是盯着掌心，没想任何事情，赫尔也跟着他，走在莫奈的身后。但是倘若此刻莫奈突然回过头来，他一定会惊到，此刻从赫尔眼瞳里散发出来的精神流与当时附在老大爷身上的精神体的感觉如出一辙。

两个人走在路上也不看看四周啊，红绿灯没有了，车也没有了，唯一颜色便只有两个人，以及通过掌心向下所能目视到的一根根斑马线，黑白相间。

不知不觉来到了莫奈工作的地方，也是赫尔曾工作的地方——新闻编辑部。

莫奈的脚步越来越慢直到最后停了下来。也就是在这一刻，赫尔的眼神恢复了原状，但依然没有太大的表情。不过身后，却像极了“冬才末，春已盛”的景象。空白在飞速的构图，这次倒像是随便乱勾画起来——毫无美感的写实主义。

韩午，坍塌的天空

韩午，坍塌的天空

莫奈一个转身，“咦，怎么还在这，你怎么跟来了。我这都要到编辑部里了，你不去上班吗。”

“咳，嘶，咳咳，”赫尔润了润嗓子，“我不是刚看你心不在焉的吗，怕你想不开或者有什么事。”

“哦，还好吧，只是……我还是想不通，我还以为你去上班了，我一个人思考着，这样，我先去部里拿点东西。”莫奈说着一回头——黑白色的编辑部，原本那慢条斯理的彩色立刻肆掠起来，仿佛泼水一般的泼洒着颜料。

“啊！”

“啊——”

第一声是莫奈终于再次看到的惊喜之情，赫尔的叫声反而有些平庸，似乎是附和一下的叫起，但也越来“饱含感情”。

一个转身，莫奈向赫尔尖叫起来：“快走！”

“去哪儿?”赫尔一边跟莫奈跑了起来，一边拉着嗓子大声问道。

“去你们公司呀，快，别等画好可就晚了！”莫奈一个劲的往客运总部跑去。一路上倒是如像素图案一般，一开始很模糊，但是待的跑近了一看倒又逐渐清晰了起来。就像显示屏一帧一帧地刷着越来越清楚的图案，再近些，仿佛又能听到汽车的鸣笛声，从第一声脆响开始越来越多，越来越杂乱。

不过，他后面的脚步声却渐渐远去，发自人的声音终究是埋藏在了金铁交鸣中。

一边飞快的疾驰，一边在脑海里迅速的翻看最近发生的事情，从一开始的胡思乱想，然后遇到空白，周围的人似乎都与自己不同，除了弟弟——赫尔?不，他决然与别人不同吧，兴许是同我一样，但他为什么看不到空白，我所背对的是后，他正眼睁睁的看着空白！他明明是知道的对不对，可是我问他见过没的时候他为什么要说谎！

莫奈再次陷入纠结，但这一切，现在只能给他更坚定的步伐跑向客运总部。而当他纠结时，赫尔同样陷入了困难，他的身边只剩下了空白，却仿佛又有许多人围着他一样，可即便莫奈在这儿，他也看不到这些人罢。

“去?杀了他。”赫尔此时正右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左手却抓住自己的右手臂。“不，不切实际。”

“我是你的主人，真主，是你的……”

“我管你何方神圣，你这个怪物！”

“……”

一处，某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瘦弱文生脸上写满了的气急败坏，一边闭着眼睛拿着笔，一边拿着橡皮用力的将小本子里第一页上的“赫尔”俩字擦掉，一边又在原处写上了一个新名字，就仿佛是一部小说里专门为各个人物设定腾出的一页，写有“弗洛蒙，男，四十岁，杀手，黑色夜行服，银蛇匕首，粗制麻绳……”然后滴上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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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奈一边穿过马路，跑进巷子里去，一边为自己打气，他坚信着，这儿一定会有什么发生，毕竟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空白的地方！

不过他似乎全然不顾头顶，此刻，一个身手矫健的黑衣男子悄然而至，在巷子上两头的高墙左右跳来跳去，略过那些屋檐上的瓦片花盆，如此有爱者，如果不看他的服装只当是一个东方武术的高手而完全不会和一个杀手联想到一起。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世界很快就要消失了。

左右蹦跳之间终于是寻到了一刻机会。几乎是一瞬间从天而降，连带着一个肘击正中头部，莫奈甚至还没有喊出声来已是晕倒在地。

黑衣男子似乎并没打算用刀一下子解决问题，甚至还有着某种把莫奈带走的想法。

……

等到莫奈迷迷糊糊的从黑暗中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被绑了，在黑衣男子怀中，以一种尴尬的姿势将其抱住，然后又运用轻功三步并做两步的往上窜！是了，往上窜。

待得到了某户大开的窗前，黑衣人只手将其往屋子里一扔，然后自己也翻了进来。莫奈就这样侧身着地，他想痛呼，却张不开那嘴。紧接着黑衣人的一下子翻进来又是正好跪在了他的背上，又是一声——想大叫。

随后发生的一切便离奇了起来，黑衣人先是将莫奈用粗麻绳套在塑胶板凳上，然后又用角落里三股捆在一起的“绳鞭”抽莫奈，第一下直接皮开肉绽，血将衣衫染红一大片，黑衣人似乎也觉得这样重了点，第二下换了个方向，轻的多，但“啪”的一声着实很响。两人都没有说话，唯有鞭子的声音，甚至从一开始他们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房间里不时想起的突兀的声音，将屋外空白的天地显得更加的引人注目。

第五下了，第六下……迟迟没有发出声响。黑衣人走开，他也不会出门，他知道外面都有些什么，都没有些什么。他似乎非常自然的走到窗前，向左看，向又看，向下……但他决然不会向上！哪怕下面的空白逐渐侵染了墙根，哪怕那花盆已是空白的一份子，哪怕天空中还有三三两两苟延残喘的麻雀……

一个漫不经心的关窗，然后转身，拿起鞭子。

“啪”

“哒”

“哐”

莫奈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哪怕黑衣人没有打他，此时正在用力的一下下打在屋子里的床，桌子，柜子……莫奈此时的内心也会颤抖。

黑衣人喘着大气，转身将门关上，反锁。然后用那些破碎之物极力去堵住一切透光的地方。这一次，他终于放下了鞭子。

黑衣人来到莫奈身前，眼神复杂，似乎有很多话想要对莫奈说，但很显然，他并没有兴趣去解下那根横栏在莫奈嘴前的粗麻绳子。

“还有意识吗，我说，你听着就行。”一个四十余岁的糙汉子的声音响了起来，莫奈是极力了才睁开双眼，他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等着他。

“接下来是死亡，”黑衣人的声音有些漠然，甚至说他的声音只有一个调也不为过，“但是在那之前，我想告诉你有关于我，其实也有关于你的那个人。对了，我叫弗洛蒙。”

“是那个人造就了我，但在那之前我已经看到了这个世界。你是这个世界的界眼，可以说这个世界就是为你而生的。怎么样，是不是很高兴?但是那个人不想要这个世界了，甚至他只是不想要你，所以，就要找个人来将你杀了。”说到这儿，弗洛蒙吞咽了一下口水，声音一顿，“没有精神的东西他可以随便掠夺，但这个世界，你，和我，唯有我们两个拥有灵魂。”

“那个人?他在天上，甚至我们的灵魂都来自于他，如果我不杀你，他随时也能来，但他肯定是先杀我。我不甘，不杀你我会死，杀了你，世界坍塌了我也会死！”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一片空白，因为你是界眼，你所想象到的地方才会显现……我知道，你的思绪已经全部都囊括在了这个房间吧。”说着，弗洛蒙闭上眼，也不再去看莫奈惊恐的神情。

“呲”

世界瞬间仿如一张黑白双色的老照片，而黑色也在逐渐融化，一滩滩的墨渍向下滴淌……

終。所有的墨水混流在一起，组成一个大字。

“汩汩”

“汩汩”

“呼，终于结束了呢。”某处，一个金丝眼镜男喘出一口粗气儿，合上笔盖。他看着眼前的书桌，上面工工整整的摆着个牛皮纸封面的笔记本，似乎已经用的快差不多了，正翻开的那一页上，字迹正在飞快的模糊，上面的墨水轻轻的流动，混在一起，像一条条蜿蜒的小蛇，爬行着回巢一般。然后墨水越来越多，很多是从其它页里渗透过来，画面感十足。最后在这一页里形成一汪水凼。

金丝眼镜男眉头一皱，他自然也想不到世界崩塌后会对承载物也造成损害。不过现在似乎依然解不了他心里的愤慨罢，拿起笔记本一撕，瞬间脱落了两页，你还别说，这笔记本质量算好的了，要是换做其它的本子，估计早就哗啦啦的成了漫天飞舞了。

把这些废纸揉成一团，边揉还一边咬牙切齿地。他是韩午，一个青年作家，上大学那会为了赚一点外快，于是经常喜欢给那些杂志报社投稿。也是在大二那年，他爱上了都市连载。

开始的他自然只是一个默默无名的小众写手，直到有一次意外，好巧不巧地他削苹果划到手把血洒在了创造的小本子上，原本是觉得有些晦气，但当他看到本子上那些“吸血”的墨渍，且在吸血后自己蠕动了起来，他内心的“晦气”全变成了“震惊”。

之后他发现，他只需要在那一页写写画画，所有的墨水都会自己组成故事，而且内容的精彩程度连他自己都感慨不已。

创作速度快，质量高，这无疑让他很快便成了杂志社里的名人，以及他读者中的偶像。每周带着稿子去都有人在旁边陪着，开年会的时候专门邀请他去发言，还有属于他自己实体书签售会上的人山人海……

这一段时间线里，他的辛福生活似乎来的太快了，但问题来的也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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