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英雄联盟史事》——烂笔二少》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白司传奇》:楔 子 赵财主宴请全城客 张乞丐醉酒泄天机。
楔 子 赵财主宴请全城客 张乞丐醉酒泄天机
先有混沌后有天,世间万物皆有缘。
多行良善莫求报,不做恶事无恶怨。
心有圣洁才无畏,莲花何惧立泥潭。
一日敢做亏心事,直叫轮回鬼门关。
鬼门关有千种刑,不及森罗纳魂山。
为人倘若真君子,阎王殿前不胆寒。
天命未到阴阳数,颠倒乾坤魂不散。
生即死来死即生,白界无愁我为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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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龙行浅滩
楔子
赵财主宴请全城客张乞丐醉酒泄天机
俗话说,不如意事常八九,能与人言无二三。
虽然坐拥家财万贯,但赵德才却心烦意乱,女儿病了一月有余,请了全城的名医郎中都没治好。真是夜不能寐,食不下咽。
十几名丫鬟轮流端茶倒水,拿着各种吃穿用品,药酒药材不停的送往西厢房,院子里忙的是不可开交。赵德才眼看一个个所谓的名医束手无策的离开只能唉声叹气。最后从西厢房出来的这个叫钱德旺,本和赵德才师出同门,只因兴趣爱好不同,各奔东西。赵德才尝尽人间疾苦,成家立业后,方才慢慢积累财富,成为富甲一方的商人。钱德旺偏好学医治病,因将不少濒临死亡的塞北将士奇迹般的救活,故被称为阎王惧。知道赵德才不到万不得已,决不会请他来帮忙看病,所以,得知侄女生的怪病,马上从塞北赶来。赵德才心下感激:师兄,您看这?
师弟,侄女这能吃能喝,呼吸均匀,然眼不明耳不通,脉象全无,依我多年行医经验,从未见如此怪异之象,好似...
好似什么?
好似鬼上身。钱德旺说完,皱了皱眉。
啊?赵德才打了个冷战:师兄,您看这?这怎么办?我这一辈子就这一个女儿,她要有什么不测,我这...
钱德旺摸了摸银白的胡须:倘若恩师他老人家尚在人世,或许还有办法。如今,哎,我也是无能为力了。
说完,摇头走向大门。
赵德才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钱德旺刚走出大门,听到有人耳语:钱广松啊钱广松,你明知其法,却不明说,岂不是杀人凶手的行径?
钱德旺一惊,心道:谁啊?居然连我本名也知道。回头一看,没有人啊,怎么会有耳语?然后又环顾四周,两头石狮子威严耸立在赵府门前。西边的狮子旁边有个拴马桩,一个马童正取下绳套,准备坐上马车驱车离开。旁边两个人正在讨论赵家小姐的病情,正是先于钱德旺来到赵府的孙守信和李明礼,这两人也是城内有名的医师,路过的挑夫还点头哈腰的给他们问好。街对面是赵府的钱庄,钱庄门前有个小伙计正在擦拭对联,上联是:生意兴隆通四海,下联是:财源茂盛达三江。擦完之后,发现旁边睡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头上还盖着一个破斗笠。小伙计赶忙连踢带叫的驱赶:我们这是做大生意的地方,岂能容你这种癞子阻了财路,快滚!快滚!
谁知,那乞丐动也不动,斗笠中发出话来:你这小混球,狗眼看人低,别说我阻了你们的财路对你们有好处,你肉眼凡胎,对我不敬,我不怪你,你家老爷回来求我睡这,我都不愿意睡了。
小伙计不屑一顾:说什么梦话呢,快滚!快滚!依然拳打脚踢。再不滚?我可要下狠手了!回头从门后把门栓抽了出来,高高举起,就要砸下去。
慢着,钱德旺抬手走了过来道:不得无礼。
小伙计一看是赵老爷的师兄,马上变脸:爷。这癞子...
这不是癞子,钱德旺严肃的说,转头拱手作揖对着乞丐道: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哪有什么尊姓大名,原本一动不动的癞子微微抬起斗笠:我就是一个乞丐,祖上好像是姓张,你叫我乞丐张就行了。
钱德旺直起身子:在下钱德旺,张公子怎知...
哈哈哈,乞丐张又把斗笠遮住了脸:天下事,谁不知?你知我就知,不知我也知,若要问我如何知?天海龙山我独自去。
哎呀!钱德旺一听,差点没站稳:敢问,张大仙...
乞丐张一动没动,斗笠下发出声音:还不快去把赵德才叫来?
哦哦哦,是是是,钱德旺拉着小伙计往赵府里走。不一会,只见两个家丁搀着哭哭啼啼的赵德才出来,马车上的孙守信和李明礼也跟着过来了。
钱德旺手指乞丐张,耳语了一句:就是他。赵德才揩干眼泪,上前作揖:老朽赵德才,恭请...恭请大仙搭救...搭救小女性命,老朽上...上刀山下火海,即使下辈子...结草衔环,也要...也要报答。
乞丐张一动没动。
赵德才连连作揖连说三遍,乞丐张还是没动。回头看着钱德旺道:这癞子...
哪知那三个字刚出口,乞丐张一个机灵坐了起来。
时间刚刚好,他对着赵德才道:此时正午时分,我可以休息了。
赵德才等人相互对视,不明所以。
哦,这里是你赵老头的风水,我三天前开始在这里阻挡你的财路...
话没说完,小伙计抢着骂起来:好你个癞子,难怪三天没一个人来钱庄,原来是你在搞鬼。转头跟赵德才道:老爷,看我收拾他这个死癞子。
哎,你敢打我?乞丐张抬手阻挡:那你们家小姐可没得救了。
不得无礼,赵德才道:敢问大仙,能否搭救小女的性命。
那得看你们听不听我的话了。
旁边孙守信劝道:这癞子别再是个骗吃骗财的无赖,哪能什么都听他的。
对对对,李明礼也附和道:什么人都想来赵老爷家里骗点金银珠宝,别相信他。
乞丐张也不生气,扶好烂斗笠,转头要走:想救小姐的命,到春华楼找我。
钱德旺闪身拦住:大仙留步,请原谅我等凡夫俗子,大仙有何需求,只管开口,我师弟必会答应。
赵德才将信将疑:是,只要能救小女,大仙只管开口。
乞丐张回过头来:来贵啊,你找人把门口的狻...石狮子搬过来,压在我躺的地方。钱庄的小伙计赵来贵纳闷:之前都没说过话,你咋知我名字?转念一想,到过钱庄的,都知道我的姓名。
赵德才对赵来贵道:按他说的办。
哦,既然老爷说了,我去找人。赵来贵一路小跑进了赵府的大门。
乞丐张道:这个时辰,小姐应该醒来了。
赵德才几个人面面相觑。话音未落,丫鬟春桃从大门内蹦了出来:老爷,老爷,小姐她,小姐她...
小姐怎么了,赵德才瞪大了眼睛:快说快说。
小姐她,小姐她醒来了。
赵德才深吸两口气:快快,快扶我进去。
两个家丁唯唯诺诺的夹着赵德才回去,孙守信和李明礼也跟着进了大门。
钱德旺再次作揖:大仙,果真...
乞丐张一摆手:我不是什么大仙,就是乞丐,切莫泄露天机。
钱德旺立刻明白了:是是,在下只口头上称呼张公子,心里却说张大仙。
乞丐张干涩一笑,抬头看到赵来贵领了十几个家丁,有的抗木有的套绳,就准备搬西边的石狮子。
乞丐张马上制止:西边为雌,压不住阴气,搬东边的石狮。说罢,嘴里念念有词,右手画了个圈,分别在石狮子双眼和嘴巴摸了一下。
这下石狮子竟变成非一般的重物,十几个家丁足足用了半个时辰才从赵府门前搬到钱庄门外。累的家丁是上气不接下气,趴地不起。
刚指挥完,赵德才便派人出来:老爷有请张大仙。
钱德旺一抬手:张公子请。
乞丐张抬头看了一眼门柱上的对联:
赵府金玉袁家书画,经内传注律中仪疏
进了大门,是个双龙戏珠的照壁。乞丐张叹气绕过,步入一条长廊,长廊两侧是各种盆栽,有粉色的杜鹃,黄色的迎春,白色的牡丹,橘色的月季,香气扑面,沁人心脾。廊外有两座二层楼宇,数十间房屋门外标着甲乙丙丁,子丑寅卯。乞丐张心想:果然是大户人家,家丁丫鬟的住所都这么气派。再进去,是个偌大的庭院,庭院正中间是个椭圆形的池塘,池塘东西两边各有一棵槐树。乞丐张刚想看看池塘里的鱼群,就被家丁劝行:张大仙,再往前就是老爷书房,请大仙跟我到客房沐浴更衣。
不行,驱邪全靠这身污秽,乞丐张径直朝西厢房走去:这边是小姐的闺房吧。
家丁阻拦未果,只好快跑两步,先行通报。钱德旺道:张公子,既然小姐醒转,不如由我代公子查看。乞丐张驻足道:也好。顿了一顿又道:不必了,你去准备八珍汤给小姐恢复身体即可。钱德旺答应后,自行去问端茶倒水的丫鬟去找药材。
乞丐张发现一株肉灵芝,白黄相间,颜色鲜亮,偶有呼吸,皿内的水跟着一同泛起涟漪。乞丐张禁不住赞叹:妙极,妙极!刚要伸手去试探其质感,却被一声喝止:放肆!哪里来的癞子!千年古物岂能容你脏手亵玩。抬头一看,似是刚才那个春桃,乞丐张一想不对:她见过我,怎么又不认识了?
春桃身后一人缓缓移来:夏荷,不得无礼!
原来是双胞胎!
乞丐张刚反应过来,就被春桃身后那人的绝世容颜吸引住了:恰如皎月的面庞,黑珍珠般的瞳孔,即使带着病态,依然闪着光芒。樱桃红唇吹气如兰,似有千百蝴蝶扑面而来,钻入心内挠痒,令人久久难以回神。
敢问公子可是姓张,小女子赵文瑜感谢公子救命大恩。赵文瑜刚想行万福之礼,突感一阵眩晕,眼见仰面倒下。夏荷一阵疾呼:小姐!乞丐张忙伸手揽过,不及细想,马上示意夏荷带路,送回西厢房。
赵德才听到夏荷声音,慌慌张张从门外进来,手上端着的银耳燕窝汤也洒了一地:怎么回事?我说不让你起来,你要多休息,偏不听...
乞丐张轻触了一下赵文瑜的脉搏,点点头,似和自己预想的一样:取盆来!夏荷急忙去房门处取了水盆。乞丐张取出一粒白色丸药,晶莹剔透,喂赵文瑜吃下。赵文瑜入口后呕吐不止,夏荷惊呼:小姐,小姐你怎么样?
乞丐张道:不打紧,长时间卧床进食,我助她清空胃囊,气血通顺即好。
盏茶功夫,赵文瑜吐净异物,强笑着道:舒服多了,爹爹不必担心。又冲乞丐张微微一笑:多谢张公子。
赵德才马上作揖:张大仙真神人也!
乞丐张摆了摆手:唉,乞丐怎能叫大仙,莫折我阳寿。
赵德才立刻改口:好的,张公子,老朽必报大恩大德。
钱德旺由春桃引进房里:八珍汤准备妥当了。
赵德才感动道:有劳师兄了。
师弟莫客气,还是先招待张公子洗漱为好。
对对对,赵德才这才想起,冲着房外说道:秋菊,带张公子去后院客房换洗歇息。
门外进来一个丫鬟,居然和春桃夏荷一模一样。
乞丐张心下暗赞:这三胞胎丫鬟,真是难得,难得啊!
既然小姐已无大碍,且此闺房内阴邪之气已去大半,这身污秽也可换下。乞丐张边说边取出一张符文,交给春桃:贴在房内东南角,可保二十年平安。
谢张公子,三姐妹一起行万福礼。春桃去贴平安福,夏荷照看赵文瑜,秋菊引乞丐张去后院。
后院满满的种植银杏及绿竹,穿过一条蛇形甬道,一栋二层阁楼矗立眼前。
雕刻凭栏的花纹有圆有方,木质楼梯是上等的楠木,两侧扶手居然是龙形,龙头在下,龙尾在上。
秋菊引到门口,便不再前行:张公子稍事休息,我去叫丫鬟和家丁帮您打水。
乞丐张点点头,独自进了阁楼。入口处一个精致的屏风,以木为框,上裱绛帛,图案是百鸟朝凤——这一定是江南顶尖手工艺人花费不少时间和心血制作而成,屏风上的七彩凤凰做展翅状,接受众鸟朝拜,每一只鸟都不一样,甚至种类都各不相同。
内设到非常简单,西墙一张四方桌,两把太师椅,床在北墙,挂账是绣着牡丹花的高等丝绸。令人称奇的是这些桌椅床凳竟然全部是金丝楠木的材质。
乞丐张倒没在意这些东西多值钱,窗台外的一株铁树反而吸引了他的注意——铁树开花了。
乞丐张心想:借你老树精的福祉,希望此次顺利,不要有任何闪失,尽快找到阴阳符,速速离开,免得夜长梦多。
刚躺床上,就听到门外秋菊客气的询问是否方便,待乞丐张回应后,家丁和丫鬟才进屋端水递餐。
一个个家丁提水从东墙的楼梯送到二楼,一个个丫鬟把点心茶水放在四方桌上,井然有序,面带微笑,人虽多,但默不出声。待所有人都离开后,秋菊才在门外轻声说话:请公子享用。有任何吩咐,我们都在,只要公子摇摇铃。
乞丐张果然看到四方桌旁边还有一个拳头大的铜铃。
好的,知道了。乞丐张说完径直上二楼,一个大木盆内八分的鲜花水,旁边的木桌上有新衣物,皂角。另外还有苹果,桃子,李子的水果拼盘,外加一壶清香蜜茶。
乞丐张不得不承认:周到!
晚饭时分,秋菊来请。乞丐张一袭白衣,足蹬银靴,黑发油亮,白皙的皮肤,眼睛炯炯有神,走起路来,轻慢稳当,哪似之前的癞子模样,简直是另外一个知书达礼的富家公子哥。秋菊看了一眼就满脸绯红,思绪万千。只得低头领路。
前院早已热闹非凡,家丁丫鬟好久没这么开心的办喜宴了。门口还放了十几挂鞭炮。
赵德才和钱德旺带着一众家丁丫鬟,见到乞丐张,一起作揖行礼:多谢张公子施恩小女,老朽特备简餐一顿,还请品评。
乞丐张抬手还礼: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只是不可大意,阴邪未净,既然来有一月,去也当一月,我每日会巡游净宅。劳烦钱神医每日晌午给小姐诊断煎药,待彻底痊愈,我再离开。只是这些时日要叨扰贵府了。
钱德旺听乞丐张也叫自己神医,满心欢喜:不敢当不敢当。定按照张公子吩咐办事。
赵德才更为高兴:不叨扰不叨扰,莫说张公子住一月,就是以后都不走了,我也保证你衣食无忧。
说罢,邀请乞丐张坐主位。乞丐张几次推脱不了,只好依言坐下。同桌的还有孙守信,李明礼。此时几人对乞丐张态度完全不一样,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年轻朝气的公子就是之前的脏乞丐。心下不由得暗赞:真是个俊哥儿!
赵德才举杯敬酒,乞丐张拒绝道:酒非善物,我自小避之。我以茶代酒好了。
赵德才只得让秋菊给乞丐张斟茶。乞丐张一饮而尽:好茶好茶!
钱德旺,孙守信和李明礼三人也是轮流敬酒敬茶。
赵德才问:不知公子家住何处?我看张公子谈吐举止似饱读诗书之人,为何做乞丐打扮?
乞丐张哈哈一笑:我本渔阳人,家住张家湾。来此只为寻一老友,不想途中盘缠用尽,只好一路乞讨。前日初到宝地,见你府宅处阴邪之气颇盛,乃财路太广招致祸端。恰巧小姐命数缺阳,故犯魂飞之险。若置之不理,以小姐的命格,长则十日,短则三五日,即使请来大罗金仙也无力回天。我对阴阳之术略知一二,出手断你风水,以绝后患,只是将来不再财源广进,休要怪我才好。
赵钱孙李四人听得将信将疑。
赵德才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百年之后,惟愿女儿能嫁个好人家,于愿足矣。
乞丐张喜道:妙极妙极!正因你有如此胸襟,才能得此财富,也正因此财富,所以招致祸端,此时又能弃之以保平安,我才出手助你,真是因果循环生生不息,妙哉妙哉!
赵德才道:我已年过半百,文瑜是我唯一女儿,倘若真的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要再多的财宝又有何用?黄泉之下更是无颜面对难产而死的内子。
赵钱孙李四人齐声叹气。
钱德旺道:张公子既然已助侄女避过此次祸事,又留下二十年平安符,我们应当一起敬他一杯。
不错不错,四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乞丐张饮茶答谢。
钱德旺道:张公子来此寻找故人,我师兄弟颇有人脉财力,不知可否帮得上忙?也好让我等为张公子效劳,以尽绵薄之力。
乞丐张抬手谢道:正有此意。
赵德才应道:承蒙张公子不嫌弃,请告知故人姓名年岁,以及相貌特点,我府上有个江南有名的画师朋友此间正来此做客,可托他帮忙画像,我满城张贴,直到帮公子找到便是。
乞丐张叹气道:此故人我从未曾谋面,只因一朋友辞世前托付一事,不得不变卖家当独自一人前来寻找。除在本城这一条线索外,姓名年岁长相皆不清楚。
赵钱孙李四人面面相觑。
乞丐张看出四人为难,续道:赵老爷,我有一法,不知愿试否?
赵德才道:愿闻其详。
乞丐张道:我略通阴阳,能观人面而知其生前身后事,你可在小姐痊愈时,以答谢全城百姓为说辞,每日邀请二百桌客人吃饭,我自观之,想必可以找到。
赵钱孙李心想:这城内人丁不下十万,要找知名知姓的人尚属难事,何况不知名的岂不如大海捞针般困难无比?
钱德旺摸着胡须思考着,刚要说话,孙守信先抱拳道:张公子,不是我等不信任,只是你说你能观人面而知其生前身后事,这仿佛太虚无缥缈了。
李明礼也道:先不说你是否能观人知事,单就赵老爷的财力,未必足够邀请全城百姓吧。
赵德才道:张公子放心,银两不是问题。只要公子需要,我安排便是。
钱德旺接道:孙掌柜的既然不信,我们可以请张公子看看你们几个人的生前身后事,一试便知。
孙守信和李明礼齐道:不错,张公子不妨一试。
乞丐张道:天机不可泄露,不过四位既然不信,我倒可以简单的唱几句打油诗。
看了一眼孙守信,乞丐张道:
孙家自古有贤人,奈何报国却无门。
行医施善传千代,厚福高德自生存。
你家祖上良善之人颇多,且族谱家规严苛,报效朝廷是家训,然只有行医才是你孙家命中注定。
孙守信倒吸一口冷气,族谱从不对外,更别提报效朝廷的家训。原本将信将疑,现在倒是全信了。
乞丐张看着李明礼继续道:
李氏祖辈擅吃亏,生于江南长于北。
虽是凡间多磨砺,礼佛问道终不悔。
李家信奉吃亏是福,常给穷人看病不仅不收钱,反而还施舍,因此积了大德,劫难才有贵人相助。
李明礼也是一惊,心说自己的祖上因遭逢大难,几死于江南,幸得一僧人与贼人周旋而得脱,故家中礼佛诵经,也常捐助寺庙。因避难到此,未敢与人提起,不想今天好奇心起,被人一语道破。
赵德才看到孙李二人表情,已知大概,抱拳道:果然神人也!
赵老爷还要看吗?乞丐张饮了一口茶,见赵德才微微点头,便继续道:
穷到尽头不是头,财到巅峰方外流。
只因未逢动心事,安贫乐道静心走。
顿了一顿道:赵老爷的照壁不好,双龙戏珠太过张扬,改成龙凤呈祥,我保你无疾而终。
赵德才抱拳:谢恩公!
钱德旺和乞丐张四目相对,马上摆手:张公子,在下就不必了。转头和赵德才明言:师弟,既然张公子于你有恩,宴请全城的良善之举,我看就不用推辞了。
赵德才道:君子一言,
其他三人一起举杯:驷马难追。
喝完哈哈一笑。
赵家自从石狮子蹲守钱庄门前,也不见再有银子入账,索性将钱庄拆了。然后拿出大笔银两,又请全城的能工巧匠夜以继日的把钱庄改建成四层的大酒楼,取名福飨楼。一二三层各摆三十桌,每桌十人座,四层摆十桌,专门款待特殊宾客。中午一百桌,晚上一百桌。又在酒楼周围搭起二十个大灶台,找铁匠打造了四十口大锅。灶台之外搭了数十个帐篷供厨丁伙夫休息,帐篷两侧又挖数十个坑道,以储存鸡鱼肉蛋。待赵文瑜痊愈后,找了个黄道吉日,昭告全城,大摆谢客宴。
首五日邀请的是赵家生意往来的客商,数十挂鞭炮早早挂将起来,赵德才携十几名家丁亲自迎客。
厨丁伙夫几日前就将菜品洗摘配好。负责劈柴填火的火工烧热炉火,每四五名主厨围着一个灶台,每人双手持一特长锅铲翻炒烹炸。另有数十名小丁轮流从坑道抗出配菜分别卸入锅中。这边厢菜已完成,裸着膀子的挑夫八人一组把大锅从灶台上抗下来,那边厢又有八个挑夫把准备好的另外一口大锅抬上灶台。而抬下灶台的锅由家丁分别盛出摆盘,一众丫鬟把菜盘端上福飨楼。如此场景,杂而不乱,人人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并行不悖,热闹非常,蔚为壮观。
中午饭结束,午休一个时辰,晚上继续,如此反复。
乞丐张都是随便吃几口,主要以观人为主。
次五日邀请的是守城军士,因守军主将是钱德旺的故交,所以从此时开始,有军士维持治安,无人敢闹事生非。
一行人至第四层雅间,钱德旺给大家介绍:刘戒瑾刘将军乃我故交,是我认识的官兵之中最为敦厚刚健的,因此,本城虽偏安一隅,但太平无恙,全仰仗刘将军。
刘戒瑾抱拳拱手道:钱神医夸口了,二十年前如不是钱神医妙手,我早已是塞外枯骨了。
钱德旺直摆手:刘将军过誉了。
刘戒瑾举杯道:我敬在座的一杯。说罢一饮而尽。
赵钱孙李也陪饮一杯。
刘戒瑾看到乞丐张的杯里不是酒,便问道:不知先生为何不饮酒啊?
钱德旺替乞丐张开脱道:张公子有恙在身,不能饮酒。
乞丐张却道:非也,我自小不饮酒。
刘戒瑾疑惑更甚:男人都要喝酒,不喝酒还能算男人吗?喝酒才能算男人。
乞丐张笑着道:此言差矣,喝酒的女人也能算是男人吗?
刘戒瑾顿时语塞,憋了一会,自己独饮一杯,又自斟酒再饮一杯。
钱德旺劝道:刘将军莫动怒,张公子可非凡人。
刘戒瑾惊道:哦?此话从何说起?
钱德旺见乞丐张并不阻拦,续说道:张公子乃天人也。能观人面而知生前身后事。
刘戒瑾哈哈大笑:天下有如此神人?莫说身后之事,只要说中我生前事,我就服你。否则,今晚我必要你喝酒。
乞丐张不慌不忙:刘将军,在下献丑。
虚度五十五,一生多吃苦。
胸无半点墨,也能修族谱。
多得友良善,老后不悲楚。
刘戒瑾愣了神,半晌反应过来:哈哈,真是神人。说罢又是一饮而尽。
乞丐张道:刘将军性情秉直,官场实非你久待之地,明年是你父母二十周年忌日,可以背伤为由上奏朝廷,辞官回乡,我保你多子多孙,五世同堂,尽享天伦。
刘戒瑾抱拳道:好,刘某谨记。
第十一日,赵德才尽邀好友,乡绅,名仕,摆开龙门宴。舞龙队在锣鼓队响彻云霄的铿锵声中扭、挥、仰、跳,百姓不停拍手叫好。
赵德才引众好友登楼观看,十分喜庆,拉着乞丐张的手道:张公子,如此这般,可否算是冲喜了?
乞丐张笑而不语。
舞龙队散场后,只见赵文瑜在一众丫鬟簇拥下,步入福飨楼。登上顶层,丫鬟递过酒壶,赵文瑜一杯杯斟满:感谢各位叔父来此参加今天的龙门宴,小女不会说话,一杯酒水敬各位叔父。说罢一饮而尽。
在座宾客叫好声不断,有的说赵家小姐天女下凡,有的说赵家千金巾帼不让须眉。
赵文瑜绕到乞丐张旁边,斟满一杯,说道:小女子能有今天,全仰仗张公子出手相救,我知张公子自小不饮酒,因此,这杯酒我代张公子饮了。
乞丐张没想到赵文瑜如此率直,赶忙伸手拦住,只得道:也罢,我只饮一杯。琥珀色的酒水入口而下,就感觉一道热流从嗓子直入肚腹,甜,酸,苦,辛,鲜,涩六味恰到好处,口中酒香久久不散。乞丐张禁不住赞道:好酒!
赵德才笑着道:二十年前,我做酒水生意,专门从绍兴有名的王家酒窖贩运到此。文瑜出生时,挑选了最上等的一百坛埋于地下,前几日才挖出,算来,也有十八年了。
钱德旺举杯说道:一杯也是喝,两杯也是喝,张公子既然也赞好酒,咱们今天就别拘束了,来来来,我敬你一杯。
刘戒瑾更是得理不饶人,抱起一坛咕嘟咕嘟的一饮而尽,十桌宾客无不拍手叫好:刘将军海量啊!刘戒瑾一抹嘴:张公子,张大仙,你若不喝,可不是瞧不起我等?孙守信和李明礼也撺掇起来,旁边几桌客人也是来轮流敬酒。乞丐张眼见不好拒绝,只得一杯接一杯饮下。
当晚,宾客陆续散去,乞丐张只觉得头晕目眩,有人扶他下楼,走回赵府。在一处凉亭内,家丁摆好醒酒汤及清香蜜茶,水果拼盘,糕点等。三人或趴或卧在凉亭内醉话连篇,还唱起小曲。唱到兴头上,三人一起哈哈大笑。
赵德才道:张公子乃我女儿救命恩人,我愿与他八拜结义。
钱德旺不屑的笑道:那是你攀了高枝,我等凡夫俗子怎能和大仙结义?
乞丐张哈哈大笑:唉?即使我是大仙,也可以结义兄弟,虽然我虚长你们几岁。
赵德才和钱德旺也哈哈大笑:小兄弟,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说笑起来也这么一本正经。
乞丐张道:我于贞观年间修道成仙,叔父命我掌管天界无主符文,只因小童贪杯遗失了阴阳符,这才下凡寻找,如今算来阳寿也有九百多岁了。你们在我眼里,犹如初生顽童一般。
赵德才和钱德旺听后笑的更是癫狂。
是夜,月明星稀,突然雷声阵阵,闪电交加,空气中腥味渐起,越来越浓,暴风雨说来就来,一道闪电直击凉亭外的树上,树倒烟起。三人突然清醒不少,不得不步履蹒跚,各自回房。
这场暴风雨一直未停,连下了三天三夜。福飨楼周围全是泥水,厨丁伙夫不得不遮盖炉灶和坑道。好在福飨楼内有足够的空间供他们吃睡。谢客宴不得不暂缓。赵德才和钱德旺在廊下惊奇这天变异象。
赵德才言道:我们于黄道吉日始摆谢客宴,不想初春天气竟突然风雨大作,三天三夜不停不休,人之渺小,实是亘古不变。人能算天,岂能胜天?
钱德旺道: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天性人也,人心机也。
说罢,唉声叹气:这阴符经实是千古奇书。
赵德才道:不错,师傅他老人家生前已然参透,然你我二人始终难断七情六欲,比之他老人家,真是难以望其项背。
钱德旺道:人知其神之神,不知其不神之所以神也。日月有数,大小有定,圣功生焉,神明出焉...神明出焉...
钱德旺反复背诵这几句,依稀记得有个长寿仙,想必是张公子要找的人,于是大叫道:张公子在哪?
突然,大门外砰砰作响,虽然距离赵钱二人有百余米远,在这暴风雨中居然听得清清楚楚。不一会,闪进来三个人,所到之处,暴风雨竟似帘帷打开,连地面也瞬间干燥如常。家丁欲上前询问,全部定身原地,不得动弹。
赵钱二人也是如木头人一般。钱德旺大叫:张公子,张公子,我知道了,我想起来了,南山上...嗯嗯...
后面的话根本没说出来,就被施了封口咒。
乞丐张从屋后绕出来,背着右手,口中默念:冰寒千古,万物犹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
边说边扬起左手,赵宅内风雨骤停,看了看来人道:怎么只来了三个?还一个在外面吗?哎,走吧!
待一行人走出赵宅,外面的暴风骤雨也消失于无形,一道彩虹横跨天际。
钱德旺手里多了个纸条,打开一看,上面文字墨迹未干:
不是姻缘不牵手,不是祸事不出口。
如今阴阳两相隔,皆因当初一杯酒。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汝之天命,需救十万,钱氏广松,方得善终。
第一章扬美名小侠初登场 赠宝刀老将三托孤
卷一龙行浅滩
第一章
扬美名小侠初登场赠宝刀老将三托孤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人之寿命,有长有短,长则百年春秋,短则胎死腹中。物之存灭,也大抵如此,雨落地而消失无形,星落地而轰然有坑。真可谓一物有一运,冥冥之中有其定数,少有能违反乾坤阴阳者。中原大地,渺渺茫茫,千百年山川江河孕育无数苍柏翠屏,飞禽走兽。小到鱼虫,大到虎牛,唯鹿因其谐音福禄寿的禄字,常被别有用心的人冠以皇权而遭到围猎捕杀。逐鹿,成为贪欲之人的一生执念,至死方休。皇家之人,围林捕猎,不在话下。而平民要喂养一头鹿那简直是痴人说梦,更别提是百年难遇的一头白鹿。
当看到这头白鹿的时候,就有人道:这白鹿非一般稀罕之物,恐会遭奸人眼馋,引来杀身之祸。
我刘某平素未做伤天害理的事,又有众位教友鼎力支持,谁敢来我府上造次?就算皇帝老子来了,也不怕他,来了更好,索性揭竿而起,反了他,我们来坐龙椅。说话的正是颍上巨富刘福通,周围都是他至交好友,白莲教的教众。
之前那人又道:造反不是不可,只是时机未到。
哦?此话怎讲?刘福通问道。
自古谋天下者,必先名正,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不能招兵买马,事必不成。
刘福通赞道:须先生所言极是!
须先生继续说道:我昨日夜观天象,随手占卦,卦象示意上上大吉,只是出师不利,有困龙之兆。我们既要举事,务必做到事事谨慎,万无一失才好。
刘福通连叫三声:好。既然须先生已算定大吉,那我等还有甚顾忌?想我七尺男儿,不能上报国家,下安黎民,岂不是枉在世上走一遭?待韩教主一声令下,我刘某倾尽家产,又有何妨?
须先生大笑一声:妙极妙极,刘老爷既然做好了做将军的准备,以后我们可以改称刘将军了。
众人大笑起来。
家丁突然急急忙忙闯进来:老爷老爷!
刘福通责备道:放肆,没见我等正在商议大事吗?
家丁哆哆嗦嗦的说道:门外有个姓高的军官,持工部尚书名帖说是,说是...
刘福通问道:说什么?
家丁道:说是要老爷备好银两,修筑黄河,并把神鹿上缴朝廷,以做贡品,平河神之怒。
刘福通拍案而起:岂有此理!工部尚书算是个什么东西?拿过名帖,撕得粉碎。
须先生抬手劝道:莫急莫急,朝廷来人,必有准备,我们可以佯装答应以做缓兵之计。
其他教众表示认同,刘福通只好停止发作,出门迎客。
刘福通引高军官到客厅坐下,又命家丁上茶,这才问道:不知工部尚书需要多少银两,修筑黄河需要多少乡民?
高军官道:白银是越多越好,乡民是越多越好。
刘福通忍住怒气,笑道:不知几时需要?
高军官道:越快越好。
刘福通道:好,三天之内我备齐银两亲自送去。
高军官道:不必了,银两明天尚书大人派人来取,我今天先带走神鹿,尚书大人要上缴朝廷。
刘福通压不住怒火: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动我白鹿,妄想!
高军官道:刘福通,你不要不识抬举。
刘福通刚要发作,想到须先生的话,再次忍住:送客!
高军官哼的一声,离开刘府。
教众纷纷从屏风后出来,有说应该再忍忍的,有说不该得罪朝廷的人的。只有须先生闭眼做沉思状。
刘福通问道:须先生怎么看?
须先生道:既然已经翻脸,我们当早做准备。然后和刘福通耳语了几句。
刘福通听后大喜道:不错,来人哪!
几个家丁召之即来:老爷您吩咐。
刘福通道:你们听须先生安排,他的话就是我的话,他怎么说,你们怎么做,明白吗?
是,老爷。
刘福通道:此事万不可与外人道也,否则咱们刘家上上下下百十口人命可就...
老爷您放心吧,打死我们也绝不说。领头的一个表情坚毅,其他人也点头肯定。
须先生带领一众家丁筹划秘事,刘福通则带领其他教众联络韩山童。
未几日,韩山童遣人送信。刘福通约众人客厅聚会,看后言道:
韩教主信上叫我等备齐车马,带足军械和盘缠,以红头巾为标志,去永年县开誓师大会,须先生之前要我们做的准备也差不多了,三日之内,我们必须到达。各位都去做准备吧。
教众异口同声道:好!
只听门外叫叫嚷嚷,似是官府的人。刘福通等人以为泄密,赶紧烧去密信,让教众去后院隐蔽,自己整理了下衣袖,走去大门。看到几个家丁已经被持着棍棒锄头的官兵打倒在地,心下也是不由得担心起来。
刘福通看到是高军官在外,故作镇定的问道:高将军这是唱的哪出?
高军官道:奉皇上口谕,修筑黄河。
刘福通笑道:这是刘府,并非黄河。
高军官道:工部尚书贾大人命我等拆去此处房屋,以便修筑堤坝。
刘福通道:此言差矣,此去向东才是你应当修筑的堤坝。
高军官道:黄河改道的告示,难道刘老爷没看吗?
刘福通刚想发作,看到对方来人颇多,不得已,忍气吞声带着受伤的家丁回后院收拾东西,叫上白莲教众,准备离开颍上。须先生先前已把白鹿放生,并派人把刘府家眷全部带去安全地方,隐姓埋名。
刘福通没想到事出突然,只好派家丁去寻须先生,约定在城外汇合。
须先生带人在外布施粥饭衣物,让每个得到布施的乞丐和穷人学会一句话:莫道石人一只眼,搅动黄河天下反。并且见人就传唱,以至于整座颍上城,没出几日就人尽皆知。此时见家丁来寻,言明来意,须先生二话不说,带着众家丁奔去城外。汇合刘福通后,快马加鞭赴永年之约。
在永年县约定的地点和时间,各路人马纷纷到齐,头上清一色的红头巾。除去在城门,要道,聚点外放哨的几十人,到场的大概有三千余人。这其中有三人最引人注目,分别着黑白红三色长袍,并背刀剑枪三种兵器。
须先生问刘福通道:这三位就是韩教主的贴身护法吗?
刘福通道:不错,着黑袍的是黑判官翟天贵,携惩戒刀执法,专斩教内叛徒,此人身手以硬功见长,以一当十不在话下;着白袍的是白无常汪永杰,擅使长剑,听说他有次与人打赌,蒙眼一打四,只用了三招就取胜了;着红袍的是血蝴蝶庄连清,没人见过他出手,只知他轻功甚是了得。
须先生道:真有这么厉害?
刘福通没说话,旁边一位教众用鄙夷的眼光看着须先生道:你这个糟老头,三护法的高招岂容你怀疑?
须先生道:我看这三位印堂发黑,只怕命不久矣。
刘福通劝道:须先生此话恐怕是不大妥当。
那教众不依不饶:你这糟老头是找死么?咒我教护法短命?旁边几个教众也加入进来:就是就是,你这人怕不是奸细吧。报上名讳,一会给你算账。
须先生也不着急:在下姓须,名讳么?上见下昌,须见昌是也。
刘福通笑道:诸位教友,这是我带来的须先生,略通洪范五行之术,怕不是年纪颇大,再加上舟车劳顿,错判也在所难免,各位,看在我刘某人的面子上,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要追究了。刘某这厢谢谢诸位。
有人叫到:韩教主驾到。那教众话到嘴边,只好咽下。
只见众人让出一条道,正中间走来一位一袭白衣的中年人,国字脸,英雄眉,目光如炬,耳垂好似弥勒佛,昂首挺胸,步伐矫健,站到三护法旁边,顿时如众星捧月,所有人肃立静待。
众位教友!韩山童抱拳说话,声若洪钟:我等大宋子民,被蒙古鞑子兵欺压逾八十年,国破家亡,此仇不报,死后有何脸面面对列祖列宗...
须见昌戳了下刘福通:今天奇了怪了,难道我真眼花了?
刘福通嘘了声:听教主说完。
须见昌自言自语道:这韩教主也是黑气冲天,难道今天...刚想伸手占卜,就被外面的牛哞马嘶打断了。
七八个大汉牵了一头黑牛和一匹白马从人群中穿过。须见昌被挤到一旁,不得已,走出人群。
刚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去占卦,只觉眼前一亮,仿佛腾龙耀世,一个弱冠少年轻身飞过人群,直接冲着韩山童就去了。几个起落,就从众人头顶飘到韩山童身前。此时才有人反应过来,大声呼叫:有刺客,抓刺客。纷纷拔出刀剑,往少年身上招呼。
只见这少年一袭青衣,不慌不忙,闪转腾挪避开十几个人的刀剑。这其中不乏高手,一般人不屑于背后偷袭,但这刺客眼见就和韩教主只有一步之遥,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那还了得?哪个还顾得上江湖道义,各个使出绝活。眼见密密麻麻的兵器几次要刺穿他哑门穴,风池穴,都被不可思议的躲过了,好像这少年后面也有眼似的。更奇的是,这少年双手一直做背缚状,在刀林剑雨中竟能毫不沾身,轻功之高,不禁令人赞叹。
退下!
一道红光闪到人群中,双手平推,把两个教徒平稳的送出打斗圈;双手一架,又把两个教徒弹出打斗圈。就这么抬手一个,推手两个,跳进跳出几次把打斗圈内的教徒都安全引出。然后站定,抱拳道:在下庄连清,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在场的人都愣了,心道:这谁啊,背着双手把十几个人的刀剑都闪开了,这还不算,连庄三爷都这么抬举他,了不得啊。
少年也抱拳道:原来你就是血蝴蝶庄三爷,早有耳闻你的轻功了得,出手果然不凡,佩服佩服,我是...
话没说完,翟天贵提刀就砍:让我领教领教阁下高招。一句话没说完,上砍两刀,下砍两刀,一套金刚刀法的第一式就打完了。那少年不动声色,左躲右闪,比起刚才打十几个更慎重了,眼睛盯着翟天贵的惩戒刀,跳上跳下。眼见翟天贵一套金刚刀法要使尽,居然拿这少年毫无办法。
小子,我三弟刚问你叫什么名字,你还没说呢。说话的是汪永杰,他看出这少年屏气凝神,只要调拨他说话,漏了这口气,必出破绽,翟天贵定能一招手刃。
那少年真是年轻,没临敌经验,一扭头,刚想说话,噗的一声泄了气,中门大开。翟天贵抓住这一瞬间的机会,冲着少年心口一刀砍将下来。这一刀若中了,上从云门穴经库房穴,下至神藏穴到膻中穴,那是必死无疑。懂得内功的人都看出来这是汪二爷使坏,但是转念又想:这刺客假如不除,必然危及到韩教主生命。就等着翟大爷这刀砍下来,拍手叫好呢。只见那少年也真是艺高人胆大,双掌向前发力,双脚纹丝不动,仰面倒下去,未等着地,右掌又发力,身体借力弹起,惩戒刀从脸前划过,左手顺势一带,翟天贵连人带刀跌了个踉跄,那少年右手伸出,一把勾住了翟天贵的右肩膀,差点没把他摔倒。
翟天贵哈哈大笑:没想到我翟天贵四十多了,二十多年未遇敌手,今天栽在一个弱冠少年手里,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
汪永杰未等翟天贵说完,拔剑就刺:小子,我大哥和三弟都看你年纪轻轻,不愿出手伤你,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那少年没等喘口气,见白无常来势汹汹,只好见招拆招。这汪永杰真是老道,知道这少年轻功了得,便不和他拼轻功,把原本的招式化繁为简,变快为慢。这招真阴险,着实让那少年摸不着头脑,竟不由自主的和汪永杰一起变慢,又趁那少年不注意,突然将慢招变快,直刺要害,那少年闪避不及,胸口衣服被一剑刺破。众人居然惊呼:当心。可见明眼人还是多,对付这少年,来来回回十几个人打了一轮又一轮,还不让人喘口气,各种阴招都使出来了,本来以为这是刺客,可只招架躲闪,哪像个刺客的样子,所以反倒是希望这少年赢了汪二爷的占了多数。
那少年见青衣已被刺破,不敢大意,跳出斗圈,左手一晃,多了一柄七寸的匕首,倒是匕首上的剑穗有二尺长。假如这少年一开始便拿了这武器,众人定会笑出声,把那看成是小孩子的玩耍罢了,但是这个节骨眼上拿出来一把匕首,定是这不凡少年的专门武器,众人擎等着看好戏。
汪二爷,领教。那少年声音不大,但众人全都默不作声,居然每个人都听到了。
汪永杰不敢怠慢,不再使用先前的慢招,而是左手捏好剑诀,右手挥动长剑,认认真真的把自己的一套看家本领使将出来。只听得嗖嗖剑声,闪着白光的长剑好像银蛇扑向那少年,那少年也不闪躲,抬起匕首左边一挥挡下一剑,右边一挥挡下一剑,汪永杰连刺十剑,那少年连挡十剑。汪永杰心下纳罕:这套银蛇剑法须有十年使剑经历,每天十二个时辰手不离剑,达到人与剑合一的境界方能入门,而想要有一定的建树不仅要求内功有一定基础,还要求使剑的人对把握穴位的精准度要求颇高,保证每一剑都能一招制敌,至今能在这剑招下活过三招的人不过大哥和三弟,如今这一名不见经传的少年不仅抵过十招,还站立不动的便轻松化解掉了,实是匪夷所思。心想:要使杀手锏了。汪永杰上下连刺两剑,跳到少年右手边,试图以己之剑长优势刺到那少年,逼那少年不得不右转身应对,就在这一瞬间,汪永杰按下剑柄上的机括,长剑嗖的射向少年的下盘。来势凶猛,那少年不及细想,深吸口气,犹如旱地拔葱般的直着腿就跳了起来。
回过神来,发现汪永杰手里的剑柄上还有一把细剑正指向自己,落地后必中无疑。
在场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完了。
谁知那少年落地后手里拿着匕首和细剑,而汪永杰却双手空空的站在那里,场面十分滑稽。所有人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那少年把剑穗解下来,取出细剑还给了汪永杰:汪二爷武功之高,在下佩服佩服。
原来,那少年腾空的时候看到了汪永杰手里的子母剑中的细剑伸向自己,于是右手扯着剑穗在空中划了两圈,用内功把细剑从汪永杰手里夺了过来。这下,汪永杰是真的傻了眼了,半天没说话,哼了一声,接了细剑,又拿起长剑,躲在一旁。
好好好,英雄出少年。须见昌拍手叫好。
好什么好,谁去把刺客拿下?保护韩教主。之前和须见昌吵架的教众大叫起来。
那少年赶忙道:我不是刺客,鞑子兵要来了,我是来通知你们的。
众人一听鞑子兵,顿时沸腾了起来。
诸位,听这少年说完。韩山童说话了,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那少年迈前一步道:韩叔叔,是我。
翟天贵和汪永杰拦在韩山童前面。
韩山童一脸疑惑:你是?
那少年道:我是向宗明之子,向博然。
韩山童再细看了那少年一眼,果然和向宗明年轻时很像:的确很像,我曾经赠他一套白色护甲...
没等韩山童说完,向博然伸手撕开破掉的青衣,露出一套白色的护甲。韩山童抬手示意翟天贵和汪永杰退下,起手撩起护甲的左下角一块,上面赫然印着一个黑色的“韩”字。
韩山童哈哈大笑: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好好,博然,向兄弟还好吗?
向博然道:父亲当年与您分开后,第二年就因背伤不治去了,我这十二年是跟着师傅长大的。
韩山童叹气道:哎,真是可惜了。
向博然道:下山前师傅跟我说,让我来辅佐您,保护您。路上遇到了鞑子兵,这才急急忙忙的前来报信。
韩山童道:鞑子兵有多少?
向博然道:东门大概有七千,已经禁止通行,我绕到城南,大概有五千正在集结,只许进不许出。西北不知有没有。
韩山童道:看来是有备而来。天贵,你带一百人去看北门,连清你脚程快,西门速去速回。
二人答应完马上动身,待到翟天贵出发,庄连清已经几个起落消失在视野中。
韩山童道:博然,没想到你年纪轻轻,武功如此了得,我想把林儿交给你,不知意下如何。
向博然犹豫了一下:这...
韩山童道:不着急下决定,我们今天先突围出去再说。转头又对刘福通道:福通,你和兄弟带好武器,我们随时准备突围。
刘福通道:准备好了,教主,早就想和鞑子兵痛痛快快干一仗了。
韩山童道:博然,这是刘叔叔。
向博然抱拳道:久闻刘叔叔仗义疏财,器宇不凡,乃人中龙凤,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刘福通哈哈大笑:今日得见向小兄弟的武功,我才是三生有幸啊,不要叫我叔叔,看得起我刘某的话,我们兄弟相称。
向博然不置可否,看了眼韩山童。韩山童也哈哈一笑:福通果然见地非凡,教内都是兄弟,博然,你称他一声兄长,也无妨。
然后大声对着教众说:今日真是双喜临门,第一,我们共举大事,第二,老天赐我一良将,大家都看到了,就是这位武功卓绝的小兄弟,向博然,我封他为我白莲教武圣。得此武圣,我们必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教众异口同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盏茶功夫不到,庄连清已经回来复命:教主,西门大概两千人。不能出门,看不到城外。
刚说完,只听城北喊杀声震天,想是翟天贵一行人已经和鞑子兵狭路相逢。
韩山童道:福通,我们就去北门。
刘福通道:好。转身对教众说:众兄弟,跟我一起杀出去。
有人已经牵了数十匹高头大马来,韩山童,刘福通等将领纷纷翻身上马,呼号着杀向城北。
向博然刚想跟去,被须见昌一把拉住:小兄弟,你可不能去。
向博然道:为何?
须见昌道:刚才韩教主言明,把韩林儿交给你,你既已入我教,必须领命。
向博然踌躇道:可是这...我必须要保护韩教主。
须见昌道:韩教主有三大护法,一般鞑子兵不会威胁到他,何况刘将军手下能人众多,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保护韩教主家小,韩教主无后顾之忧,才是眼下最要紧的。
向博然道:不错,先生所言极是。只是不知韩教主家室在什么地方。
须见昌也不知道,正低头沉吟间,一个教众奔跑过来,抱拳道:奉教主之命,请武圣跟随我去保护教主家小。
向博然抬手道:好,请兄台带路。
向博然和须见昌跟着这名教众一起向城西奔去。
向博然道: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那教众说:不敢当,在下冯三省。
须见昌道:哈哈,妙极妙极,冯兄弟必是过错极多,所以每日三省吧,哈哈。
冯三省也不理会。
向博然道: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须见昌笑道:老朽须见昌。须是胡须的须,见是拨云见日的见,昌是五世其昌的昌。
向博然道:好名字,天有五贼,见之者昌。
须见昌点头赞道:妙极妙极,小兄弟年纪轻轻,不仅武功卓绝,而且见识不凡,老朽佩服。
聊着聊着,三人来到一个酒楼之外,门外挂着对联:
店好千家颂坛开十里香
中间挂着香十里。
想必是听到喊杀声,酒保已经闭门谢客了。
冯三省敲门叫人:店家,开门。
只听里面酒保叫道:打烊啦,明天再来吧。
冯三省道:有一对母子和三个家丁可在店内?
酒保道:没有,都走了,店内无人啦。
冯三省道:当真?
酒保道:没有就是没有,打烊前就走了,向北去啦。
冯三省道:多久啦?
酒保道:没一会,现在去追的上。
三人匆匆离开酒楼,直奔北面。只听北面叫杀声渐起,越近越响。周围百姓全都紧闭门窗,偶有小孩子探出头来,也被大人拽进屋内。三人奔了一阵,耳听得东面墙后一声尖叫:救命啊!
须见昌叫道:不妙。
冯三省一惊:不好,是少主人。
向博然二话不说,几个大步迈过去,一个纵跳,翻墙而过。听到对面哎哎呀呀的乱叫,须见昌和冯三省更着急了,慌慌张张绕过去。向博然站定,脚边躺着三个家丁的尸体,另外还有五个鞑子兵,有的捂脚,有的扶肚,哎呦哎哟的叫个不停。一对母女抱头痛哭,冯三省上前跪倒:少主人,请随我们速速离开,找个安全的地方,等韩教主来接我们。
韩林儿哭道:不,我要去找我爹。
韩夫人也哭道:去找你爹,我们去找你爹。
向博然不知该如何是好,须见昌说:好吧,反正四门都有鞑子兵,不如和众人汇合,突围的可能性更大。
向博然和须见昌前面引路,后面跟着韩家母子,冯三省抽出刀来,给地上每人一刀,血溅满身。
五人一路向北,朝着叫杀声大的地方奔去。眼见路上横七竖八躺着白莲教众和元兵的尸体,血流成河。东边又来一队元兵,还有数十名骑兵,挥刀杀到。
向博然道:你们隐藏好。说罢垫脚飞起,径直朝着一匹高头大马一掌挥去,人和马应声倒地。旁边蒙古兵没看清来的是谁,又两匹马倒地不起。地上元兵嗷嗷叫痛,马嘶连连。一队兵把向博然团团围住,向博然起手点向东面持枪的元兵,那元兵抬抢就戳,向博然矮身出手,把元兵点倒,顺手拿起长枪就是一招横扫千军,十几名元兵小腿吃痛丢枪倒地。向博然不待元兵重新形成包围圈,一路向东奔去。元兵叫嚷着跟着向东追去。
须见昌道:这是调虎离山,我们速去汇合教主。
四人跑向北门,一路上尸体越来越多,眼见前面就是大门,数千人围在那里短兵相接,随时都有人倒在血泊之中。一队白莲教众跟着刘福通正在击杀堵门的元兵,韩山童周围三大护法施展各自绝技,周围一片元兵尸体。
韩林儿大哭:爹爹!
周围元兵顿时被吸引过来,持刀就砍向韩林儿。韩山童不及细想,大叫一声杀,急急奔跑过来救人。冯三省持刀抵挡,无奈元兵人多,眼看韩林儿被人劫掠,韩山童有力使不出。一身材魁梧的元兵挥刀斩向韩林儿,冯三省扑过去护住少主,背后吃刀倒地,血溅韩林儿满身。那元兵刚抬起刀,欲再砍,被韩山童从背后一刀劈断手臂,嚎啕大叫。韩山童不等他回神,横挥一刀,那魁梧元兵脖颈喷血,头颅落地。
三护法上下飞舞,杀了周围的元兵,聚到韩山童身边,翟天贵道:教主,刘将军已把大门打开,我们速速离去。
众人跟着韩山童跑向大门,大门外轰轰巨响,十几名白莲教众倒在黑烟白火之下。元兵在门外布置了十几门大炮,众人只得退回城内。
韩山童道:难道此地竟是我等的葬身之地。
须见昌道:这大炮威力虽大,但不是没有机会,可在两次发炮之间派轻功极好之人偷袭点炮手,我们就有机会突围。
刘福通道:不错,须先生这也是唯一方法。
韩山童道:好,天贵,永杰,连清,为了众兄弟,全靠你们了。
三人齐道:教主放心。
刘福通道:我来吸引他们,你们见机行事。开门!
堵门的教众拉开大门,门外大炮齐向门内发炮。刘福通持枪慷慨站定,舍生赴死,毫无畏惧。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地上黑烟冒起。
众人以为刘福通必死无疑,不想刘福通咳咳站起:多谢向兄弟。
原来是向博然千钧一发之际,抱着刘福通跳开了火炮,起身叫道:时机刚好。说罢飞向门外,庄连清也一跃而出,随后汪永杰和翟天贵也奔向门外。刘福通拾起长枪:弟兄们,跟我去支援向兄弟。
向博然几个起落,来到一门大炮后面,起手点倒一个炮手,又一脚踢飞一个元兵,那边庄连清长枪飞过,血溅四野,汪永杰更是杀红了眼,子母剑上下翻飞,十几个人头落地,翟天贵索性凭一己之力掀翻了一门大炮。白莲教众士气更旺,元兵被杀的丢盔弃甲。
韩山童携众人出了大门,哈哈大笑道:武王不愧武王,今天不仅救了我妻儿,还救了我刘兄弟一命。此时我没更好的东西,这把宝刀,你拿去,权当我的信物,以后白莲教众见刀便如见我。
向博然看到一把亮闪闪的宝刀飞来,抬手接住,看了一眼,掂了掂重量,暗赞:好刀。
门内突然杀声震天,又来了无数元兵。不及细想,向博然飞身要去关那城门,谁知大门被炮轰崩,元兵的铁骑一冲就破。长枪刀剑齐朝向博然砍刺过来,向博然举刀格挡,长枪刀剑齐刷刷断落在地。元兵都傻了眼了,心道:这是什么宝刀,削铁如泥。有人叫道:那个就是他们教主,活捉韩山童,赏千两黄金。
韩山童没了兵器,顿时被数十名元兵包围,只得徒手应战,三护法飞身前来保护。韩山童在三护法的掩护下,跟着众人边打边退。
韩林儿和韩夫人实在是累的不行了,趴在地上只是哭泣。韩山童叫道:起来,快跑。
向博然听到韩山童声音,运起轻功,转刀为掌,啪啪打在元兵脸上,元兵登时头晕目眩,一个个倒地不起。向博然跳出包围圈,来到韩山童近前:韩叔叔,你速速离去,我拼尽全力,也把婶婶和弟弟救出去。
韩山童道:好。博然,我妻儿就全仰仗你了。刚想离去,一只箭穿胸而过,韩山童噗的喷出一口鲜血。翟天贵叫道:教主!忙伸手去搀扶。城楼上又嗖嗖射出数十枝弓箭,汪永杰和庄连清把剑枪舞成屏障挡在韩山童前面。
向博然跪倒在地:韩叔叔,你怎么样?
韩山童咬着牙道:快走!双手推开向博然。向博然刚想向前,须见昌跑过来:把韩教主的妻儿带走。向博然又看了一眼韩山童,韩山童点头示意。翟天贵抱起韩山童准备走,汪永杰啊的一声,中箭倒地。二弟!翟天贵哭道。庄连清叫道:二哥!
向博然刚想回头,须见昌一把拉住:快带少主人走。向博然抱起韩林儿就走。刘福通牵来一匹马:快扶夫人上马。两名教众扶韩夫人上马,跟着众人向西跑去。向博然叫道:刘将军,东边有马。
众人又跟着向博然向东跑去,只听背后翟天贵一声吼,庄连清大叫一声:大哥!就被元兵团团围住。
(明史中对韩山童和刘福通的介绍少之又少,可见农民在那个年代是不被史学家重视的,就像每个人眼里都有一个哈姆雷特一样,韩山童和刘福通是什么样的人应该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根据后期刘福通的手下吃人充饥这点来看,刘福通应该是个不严厉的人,至少没能做到严明军纪,不然不会管不住手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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