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重生末世之爬上云端》免费试读_血梦双子》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苍梧先引》——夏琪不语。
楔子
多年之后,无数过往早已淡化成迷离的烟云,殷昭却依然能够回想起初入宗门的那个清晨。那时,他尚且年幼,并不知将来自己究竟会有何种际遇,只明白从今日起,他便要聆听师训,以弟子身份在此潜心修道。
这一方宗门,将是他一生的牵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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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云道法与天地同源,诞生于万物混沌之时,然而十洲之上却从未有人能说清修道者缘起何时。道法宗门的典籍中对此确有所记载,但举凡能在天地初开时便留名丹青的修道者,大抵都是年岁过千之人,对寻常人而言已是一生的几十寒暑在他们眼中不过短短刹那,故此即便是最详尽的古籍也很难记叙具体时间。只知最初修道者多在远离人群的僻静所在潜心悟道,或许是因求道之法相去甚远的缘故,他们通常分散而居,彼此来往并不多。
修道者虽隐居于深山幽谷,但毕竟身处人世,多少仍会牵涉到诸多世事琐碎中。更何况在各族共存的上古时期,世事与今日大有不同,但凡涉及灵兽、妖族之类,非修道者不能妥善处置。久而久之,修道者在世人心目中几乎无一不具经天纬地之才、拔山超海之力,地位可谓尊崇至极。
敬畏于道法玄妙的世人也多有向往之心,只是苦于道法精深,不得其门而入。如此情形之下,部分修道者逐渐开始收徒授业,待到后来更有修道者开宗立派,道法自此广为流传。时至上古中期,十洲已呈道法繁盛之景。
对于修道者而言,独居也好,宗门也罢,其本质皆不过是求道而已,两者之间仅有形制之差而无高下之分,但在世人看来此事却大有不同。据说,世间甚至一直有所谓的《道尊录》在权贵中暗自流传,以便他们明晰哪些修道者更有结交价值。可见无论面对何种境况,俗世的评判标准倒是始终如一地功利,总归脱不开荣华富贵四字。
那些修为高深的道长们对此自然看得通透,但他们似乎从未言明,更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世间诸多事,有时不问来处、不知归途,未见得不好。毕竟修道一事本就各有其法、难辨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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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法鼎盛时,有名可考的宗门曾达近百之多,私下授业的散修更是难以数计。然而能够既令修道者钦佩,又得世人敬仰的千年宗门却寥寥无几,其中最为人所熟知者当属位处本洲之上的苍梧宗。
苍梧宗创建于年代久远的上古初期,世间流传有关宗门的诸多典故不胜枚举。世人皆知其初代宗主姒命修为高深,但却无人敢擅议他究竟厉害至何种程度,相传凡是涉及修道之事,他样样精通。
须知道法深奥难测又包罗万象,观星、推演、数术、阵法、符篆、丹药……等闲择其一钻研便足以穷尽一生,想要尽数精通更可谓痴心妄想。修道者们亦要从这庞杂的体系中寻得最适合自己的脉络,再由此延伸出不同的悟道之途,方可最终求得各自的道化自然。故而那些开宗立派的道尊往往各有专长,能如姒命这般无艺不精之人实属罕见。
作为初代苍梧子,姒命本人的风格无疑对宗门影响至深,苍梧宗在修炼之术上并不似其他宗门那么整齐划一,反倒呈现出某种格外随意的自由姿态。不仅弟子如此,宗门之内诸位长老亦并无特定排序,仅取各人所擅技法为头衔以示区分。
这种博而不精的做派未见得人人欣赏,但确然令苍梧宗自创建伊始便带了几分惟千古宗门才有的磅礴气势。
在旁人看来,敢凭一己之力创建此等宗门者着实堪称张狂,姒命行事想必有师尊暗中相助,但姒命对自己的师承一直讳莫如深,只是某次提及苍梧宗防护法阵时感叹:“若非机缘巧合,如此夺天地造化之物恐难现世,前辈修为确是已臻化境,令人再修炼千年也望尘莫及。”
虽是只言片语,但由此可知这天下最强法阵的缔造者并非姒命本人,而是另有高手。幸得上古时期修道者不太热衷闲议他人私事,同修们也并未就此寻根问底,姒命到底师承何方最终仍是未解之谜。
有趣的是,此事在俗世中却早便有了答案,世人似乎格外偏爱这种桥段,姒命的身世被绘声绘色地编撰出无数版本,乃至成了修道者中近乎神化的存在,苍梧宗也因此声名远扬——以所有修道者都未曾意料到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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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距离彼时的殷昭着实太过遥远,时年尚且稚龄的他仅在长辈或乳母讲述的故事中偶尔得知修道者的存在。尽管在某个时刻,他内心也曾隐约憧憬过那些道骨仙风的世外高人,但那充其量不过是孩子气的胡思乱想罢了,与即将到来的命运全然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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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感言
鉴于网站首发须满两千字的规定,所以提前写几句原本计划一卷完成后再发布的感言。
以这样一篇先引(前传)开篇是我自己也始料未及之事,最初缘起是因白日与朋友讨论旅游计划,夜来入梦,一行人于彼世经历了一番与日常无关的玄妙。醒来颇觉精彩,遂将有心将故事记叙下来与几位友人分享。
一众友人听闻此事都非常积极地参与讨论,并由此令我将大约两万字即可完成的小故事不停延伸,在进行了若干资料查证,逻辑梳理,内容拓展之后,等到决意提笔时才发现,因为内容太多,原本的框架计划被彻底打乱,甚至被迫要先写篇长长的前传来解释种种伏笔因果。
面对如此庞大且具有挑战的万丈深坑,周折许久仍履约动笔,我还是挺佩服自己的……(┯_┯)
作者坑品好,所以即便是深渊,大家也可以万分放心地陪着一起跳下去,只是时日漫长,等到完结那天应该还要好久好久。
在此,特别感谢多年以来一直等待的几位亲友团,如果没有你们的鼓励/催更/吐槽,即便是前传恐怕也至今无缘得见。
FLAG:在你们特别的日子里,我会追更或者发放友情番外的!
第一章 苍梧(01)
君潜东渊,龙归西洲;法天象地【注1】,苍梧之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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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昭本名殷崇礼,出生时家中虽非豪门,但也已有三代在沂国朝中任职,伯父与父亲皆有功名在身,生活安逸舒适。殷崇礼的童年与其他官家少爷别无二致,而他的将来也看似毫无悬念,无外乎年少时勤学苦读以便考取功名,继而出任官职、娶妻生子,一尘不变地重复着祖辈的轨迹。
殷家耕读传家已有数代,行事规矩本分得近乎乏味,在他们眼中这样的安定再好不过。纵算是殷崇礼自幼聪颖过人,长辈对他最大的期盼仍不过是谋个合适官职,平顺安泰地度过这一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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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往往出人意表,就在殷崇礼将满四岁那年的隆冬,某个平凡的飘雪日子,早已赋闲在家的祖父突然吩咐同住的子侄辈:“今年立春祭祖有些事尚未安排,你们三人今晚到我书房来一趟。”
三人隐约从话语中听出些许不同寻常的意味,但又不好妄自揣测,遂在飧食【注2】后准时来到书房,依次行礼后垂手站在一旁等着长辈训示安排。
一贯健谈的祖父此时却静默不语,兀自在香炉内点燃一株香,负手而立,待到半柱香燃尽,他才转过身悠悠地叹了口气:“两年前先皇过世,我也因眼疾恶化而告病辞官,自此燕居在家,甚少外出。本以为时至今日,新帝即位余波已平,朝中局势应有所明朗,未曾想陛下年幼,形势益发混乱。殷家根基浅薄,又是诗礼传家之辈,现下真当两难之境。”
久经官场之人说话惯于隐晦,年过半百的祖父如此言辞已实属开门见山,恐怕早已暗自琢磨了不知多少时候。在场三人皆是聪明人,当即便明白情势两难——殷家满门读书郎,处事仁厚却不擅钻营,眼下这种境况位处官场恐难独善其身,辞官赋闲又未见得能保全家业,更何况置身事外说来轻巧做来极难,确实不好抉择。今日祖父既然特意将家中下一代男丁尽数唤来商议此事,那么势必要有个定论方能让老人家安心。况且世事难测,仅凭谨小慎微未见得能维持长久,家族确实应当有所谋划。
祖父看得众人面色,心知他们都已清楚,继续道:“我倒是有所筹谋,但此事需从长计议。”
殷崇礼祖父虽说官运平平,时至归隐仍不过一介从六品国子监丞【注3】,心思却是缜密周到,子侄三人皆知他口中的有所筹谋基本可视为早有定夺。伯父听出话中有话,便顺水推舟问:“那依父亲之见,我等应如何行事才好?”
祖父语气坚定:“从殷家下一代中选出两人,送入宗门修道。”
三人听闻此言皆是一惊,一时也不知如何回应。诚然,修道之人身份非同寻常,家中若得正式拜入宗门的修道者庇护自是能安享长久太平,但殷家世代读书人,所长无非舞文弄墨,坐而论道尚能勉强应对,这刀法剑术、阴阳术数之类可是根本无从谈起,对修道之事又所知甚少,究竟要如何拜入宗门呢?
殷崇礼父亲最先回过神来:“父亲所言极是,道法宗门地位超然,殷家子嗣若能师从修道者必能护佑家族,只是道法玄妙莫测,宗门亦千差万别,此事须费心思量方才稳妥。”
祖父颌首:“殷家本不求富贵显达,只盼于乱局中明哲保身,此数年间有后人身居道法宗门之中得保家人平安足矣,你们有何想法不妨直言。”
伯父起身奉上茶盏,待到祖父啜了口茶才道:“修道者一贯地位尊崇,吾辈平素无缘结交。不若预先备下厚礼,待到开春送往七情阁,寻个合适机会言明来意再见机行事,父亲看这样是否妥当?”
七情阁确是距离沂国最近的道法宗门,拜会结交倒是方便,只是时局如此仍能不紧不慢依礼行事,那股子读书人的迂腐气也真是令人哭笑不得。祖父面色微沉,重重放下手里的茶盏:“哦?依你之见,殷家这般财力如何备下一次便能面见七情阁长老的厚礼?当前情况紧急至此,还容得你耗费数年徐徐图之吗?”
连番质问之下,伯父也自觉不妥,但他生性清高,仅能明了局面却欠几分谋断,行事又不知变通,一时无措,惟有尴尬地退后半步不再言语。殷崇礼父亲见状连忙开口为兄长解围:“父亲,七情阁毕竟是沂国众所周知的道法宗门,大哥最先想到实属正常。只是依我之见,殷家子嗣惟有拜入威名远播的千年宗门方可保家族百年太平。大洲之上,公认位列最强宗门者有三,太一宗、苍梧宗、天剑山,我们应当择其一从之。”
堂叔皱眉:“二哥言之有理,但素闻这三大道法宗门声名显赫,想必对弟子天分要求极高,殷家人丁尚算兴旺,可当下也不过七名孩童,这……”他的忧虑不无道理,修道之事本就极重个人资质,倘使家中孩儿未得一人拜入宗门,那此法便是不通。
“家生子呢?养子呢?”殷崇礼父亲话语间隐隐透出几分迫人的气势,“嫡系子嗣自是最佳,但如若实在不行也可另谋他法,殷家虽称不上大富大贵也算家有余财,总归有应对之道!”
祖父眼神微闪,他很清楚自家孩儿的脾性,三兄弟中当属次子行事最为果决,言辞举止也周全得体,不然也不会区区而立之年已官至从六品礼部主事,此番开口着实不似平常:“你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姜到底还是老的辣,殷崇礼父亲登时意识到失态,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再度开口时神情已恢复以往的沉静:“前几日经手往来文书,似是门下省要征调外邦赠礼用以提亲。”
调用邦国之礼,通过门下省发文书,能满足这两个条件的人除了当今皇帝还有谁?伯父颇不以为然:“当时陛下年纪尚幼,如今丧期既过,陛下又正值适龄,着手筹备大婚实属平常,有何不妥?”
殷崇礼父亲压低声音:“大哥可知这聘礼预备送往哪家?”
伯父正欲开口,突然看得弟弟面容凝重,顿然意识到自己之前所想恐怕与实情相差甚远:“莫非不是原本……”
后半截话并未说出,但在场四人都多少与朝堂有涉,自然深知身为一国之君的皇帝任何举动都影响深远,更遑论册立皇后这般大事。
自古以来皇帝大婚都要多番权衡考量,这婚事既有多方势力的较量,那所谓儿女情长在此时倒成了最无关紧要的琐碎。众位朝臣亦看得分明,若是能将皇帝大婚中诸多千丝万缕的线索解读得宜,那么得窥朝廷上下未来数十年的动向也并非难事。
一国之君的终身大事非比寻常,本该最初便昭告天下,众臣皆知,殷家虽非世家重臣,但这等消息也当预先听闻风声才是,此刻六礼过半却仍是这般悄无声息,其中深意不言而喻。如今朝堂之上看来平淡无波,但数年前早已定下的皇后人选却悄无声息地换做他人,想必意味着近来局势益发诡谲,怕是将有一番动荡正在酝酿。
骤然了解事态已经恶化到这等地步的伯父神色渐渐黯淡下来,长长地叹了口气,不再多言。堂叔见他意兴阑珊,便将话题引回拜师道法宗门一事上来:“二哥在礼部任职多年,多少曾有幸见过几位道长吧?这拜师一事是要经人引荐呢?还是有什么别的讲究?”
殷崇礼父亲稍加思忖:“朝中有位翰林供奉阎大人在入朝前曾是七情阁弟子,我与他因同好书法之故有过数面之缘,可以寻个由头登门造访。”
祖父面露赞许之色,他从书桌抽屉内取出一把钥匙,郑重其事地放在次子掌心:“事不宜迟。”
这把钥匙殷崇礼父亲并不陌生,他自幼便经常得见这把书房暗格的钥匙,只是从未经手。他深知殷家几代读书人多年来视若珍宝的书画墨宝所蕴藏的深意,不由长吁一口气,躬身行礼,毕恭毕敬地目送祖父离开书房,直至老人背影消失在院内才回头看向两兄弟:“动手罢。”
伯父倦怠之意甚浓,家族朝堂皆俱是多事之秋,令人倍感纷乱:“我身体有些不适,先回去安歇了,你们两个多费心。”他慢吞吞地走到门口,又仿佛想起什么:“阎大人既是曾在天下书画双绝的七情阁修行多年,想来普通物件也难得入眼,我前些年机缘巧合收了一件前朝名砚,尚算拿得出手,明日差人送来。”
堂叔见得此等情形,心下惴惴不安:“二哥,大哥是不是……生气了?”
殷崇礼父亲摇头:“大哥只是一时郁结于心,不必担忧。”兄弟数十年,他怎会不知兄长心中烦恼?为人臣子,朝中之事他亦诸多烦忧,然而眼下当以家族事务为优先,其他只好留待稍后再议。他定神看了看手中这枚边角处已被岁月浸润得微微发亮的黄铜钥匙,沉声道:“后日便是休沐假,我们只得两晚准备,不要耽搁。”
堂叔连声称是,赶忙动手关紧门窗,将书桌清理干净,小心翼翼地举了烛火帮忙照亮。殷家的书房暗格实际不过是一处壁橱,为不引人瞩目特在外侧置了一架四开的竹质折屏作掩饰,殷崇礼父亲移开折屏,打开壁橱略加翻看。不多时便从里面抽出若干卷轴,依次摆在书桌上:“先看这些字帖,稍后再来选画。”
品鉴字画对外堪称风雅,对内自赏之余又能收藏升值,算得上读书人最常见的爱好。殷家虽积蓄有限,但经年累代下来也收了不少佳作。这些物件未见得有多名贵珍稀,但胜在格调精雅,各有情趣,作为拜会阎大人的见面礼已是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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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沐当日,殷崇礼父亲一早便赶到翰林供奉阎大人的府邸。由于预先送拜帖时已表明来意,故此两人简单寒暄后便在书房内展开卷轴细细品鉴起来。阎供奉素好书画,又曾拜入七情阁门下多年,眼光自是非同凡响,点评句句精到独特,令殷崇礼父亲听得甚为痴迷。
几幅书画看下来已过了小半个时辰,两人闲话一番书画名家轶事后落座,阎供奉吩咐下人换过茶盏,端来点心匣子,含笑开口:“不知殷主事今日来访所为何事?”
其实殷崇礼父亲早便料到阎供奉会知晓自己另有所图,然而对方如此直言不讳倒是始料未及,不由佯装无事地浅笑:“让阎大人见笑了,卑职此番拜见确有事相询。”说到这里,他刻意稍加停顿,定睛看清阎供奉并无厌恶之色才接着讲:“实不相瞒,家父近些年眼疾日渐严重却遍寻良方不得,深感世事无常,所以决意让家中孩儿陪同修道,卑职知阎大人曾师从七情阁,特想就此事请教大人。”
阎供奉唇角带笑地啜了口茶:“多年前殷大人任校书郎时曾于我有寻书之恩,殷主事说来也算故人之后,有事自当直言,这官场套话便休要再提了。”
此话一时难辨真假,殷崇礼父亲垂首敛目,起身深施一礼:“卑职人微言轻,行事惯于谨小慎微,说话不当之处还请大人海涵。”定了定神,他正色道:“殷家确实有心向道,只是不知从何入手,还望大人指点迷津。”
阎供奉何等精明之人,转瞬之间便已明了对方心思:“哦?既是这样可要费心选择一番才好,毕竟修道之法因人而异,不知殷主事对此事有何期盼?”
殷崇礼父亲面露茫然之色:“恕卑职驽钝,此话怎讲?”
阎供奉道:“道法宗门自有一番不同于俗世的规矩用以划分门下弟子,你可知其中一二?”
道法兴盛于世已久,这些粗浅概念官场之人多少有所听闻,殷崇礼父亲未加思索便答:“据在下所知,各大宗门通常每隔几年便会广收孩童,从中挑出资质合适者作为弟子加以培养,这类弟子被称为外门弟子,他们在经历数载修炼后会经过一系列考核,其中有潜质者会被甄选为内门弟子,留在宗门继续修道,而资质略逊色者往往会离开宗门返回俗世,当然也有些难舍宗门的弟子会留在宗门内担任执事或定居于宗门附近的城镇中。而那些最终在内门弟子中脱颖而出的佼佼者,则因可得宗门长老亲自授业而被称为亲传弟子,在宗门内地位极高。”
阎供奉笑了起来:“也对,也不对——很多道法宗门的外门弟子不乏富贵人家送去修身养性的少爷小姐,待个三年五载便要返家的,未见得都一心求道。此外,宗门弟子倘若结为道侣,所生孩童大多资质远超一般常人,拜师即是内门弟子。还有一点殷主事可要切记,那些未能再返俗世的外门弟子很多人并非难舍宗门,而是无家可归!”
“啊?”殷崇礼父亲忍不住低声惊呼。
阎供奉喟然长叹:“世人皆云修道者有通天之能,殊不知修道本乃逆天之事,其中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多少修道者潜心精进道法多年不觉时日变迁,数十年光阴须臾而过,蓦然回首才惊觉家中父母兄弟早已过世,最初拜入宗门尚是几岁稚儿,如今却已鬓角斑白,这世间除却同门外竟无一相熟者,哪里还有归处?”
此番话语中的怆然之意听得殷崇礼父亲暗自心惊,平日只道这位翰林供奉真当潇洒,任凭时局如何紧张仍有余裕外出游历,现下看来也不过是旁人未能体察其中难处罢了。可纵算修道者一路绝非坦途,却也已是殷家最佳出路,思及此,他惟有苦笑:“晚辈虽此生无缘宗门,但亦深知宝剑锋从磨砺出的道理,诸位道长既有百般神通,定当要耐得千般熬炼。阎大人教诲晚辈自当铭记,可置身世间总归不易,岂可妄求凡事称心如意?”
久经官场之人言辞难得直白,这番话无异于已表明决心,阎供奉微微眯起眼,倏然笑了起来,对于道法宗门而言,世人诚心修道实乃好事,这于人于己皆有利之事他也没什么可顾虑的:“既然心意已决,那我便将本洲之上道法修炼之事约略讲讲,也好让殷主事参详。”
“多谢阎大人。”对方的坦诚简直令殷崇礼父亲喜出望外。
阎供奉似是未觉察到他的感激之情,神色淡然:“道法昌盛于世已久,本洲散修数以千计,但他们通常远离尘世、行踪不定,收徒又极重因缘,故而并不适合若寻常人家拜师修道。至于道法宗门倒是有几处可以考虑,我们由近及远逐一道来。”
说着,他顺手将茶盏推至桌面中央:“假设此为沂国,那最为近便的道法宗门当属七情阁,其位处沂国东北方向约百里之外的清幽山谷内,初代阁主是一对人称书画双绝的道侣,千年前夫妻二人由书画琴音得悟天道,遂建立此阁。多年来阁中事务由琴棋书画四位长老与阁主共同商议,选择门下弟子时尤重资质品性,对于年岁一事倒不太看重,想当初我拜师时已年近二十,在同年弟子中远非最年长者。”
殷崇礼父亲下意识地想到阎大人的年纪,心下隐约有些好奇。
阎供奉手指划向桌面一侧:“距沂国约有一千八百里处乃是天剑山,此宗门以武入道,擅长剑术,因习武须尽早开始培养之故,所以选拔弟子既看根骨,又重年龄。在天剑山西向约一千二百里的群山之中即是世人皆知的苍梧宗,此宗门长老在修道者中声望极高,入道之途不拘一格,考察弟子时要求根骨、资质、悟性、德行俱佳,年龄限制倒不甚严格。”
将手移至桌面另一侧,阎供奉又道:“方才所言这两大宗门均位于沂国北方,而位于沂国南方千里之遥处有一道法宗门名为青囊山,这一宗门以丹入道,精于医药亦通晓毒理,外门弟子研习医药,内门弟子及亲传弟子方可传授炼丹之术,在本洲之上也是颇负盛名。”
话至此处,阎供奉停顿稍许,神色肃然地双手虚行一礼:“远离沂国数千里之外的极北之地,也是十洲之上最为尊崇的道法宗门太一宗。太一宗承袭上古正统炼气术,奉行大道至简、返璞归真,无论俗世何等身份,拜入宗门当日便要立誓舍弃一切情缘往事,穷极一生修炼悟道。太一宗弟子虽仅千人之众,但却人人实力超群,等闲根本无缘拜入其门下。”
“这太一宗果真担得起天下第一!”殷崇礼父亲惊叹。
阎供奉感慨颇深:“世人公认太一宗、苍梧宗、天剑山是本洲列位前三的上古宗门,自是非比寻常,这七情阁怡心养性,青囊山济世救人,又兼具地利之便,对本地读书人家也算合宜。再列举下去虽然也有若干各色道法宗门,但多少有些不尽人意,我也就不再多费唇舌了。”
对方此番指点无异于暗夜明灯,殷崇礼父亲郑重地躬身行礼:“大人恩情殷家没齿难忘,若大人有何需要效劳之处,卑职定当尽心竭力。”
“殷主事言过了,阎某生性闲散,如今年近古稀亦无所牵挂,哪里有什么需要他人效劳的地方。”阎供奉淡笑,他对当今朝堂局势看得十分透彻,自是清楚殷家暗藏投靠之意,他也相信殷家所求并非权倾朝野,只是不坠家声,无奈他一个人来去自由惯了,着实不想牵涉太深。
殷崇礼父亲再度一礼:“殷家先祖一介凡夫,家人皆抱憾与修道无缘。卑职知此事烦扰,但仍斗胆恳请阎大人指点如何明辨根骨资质。”
“哦?小事何足挂齿,近期我有同门师兄来访,届时让他走一趟便是。”阎供奉应道。
殷崇礼父亲这才心下稍安,再度道谢后又闲话了一阵家常方才告辞离开。
待他回到家中将今日之事详述一遍,殷家上下当即各自忙碌起来,生怕届时怠慢了那位阎供奉口中的同门师兄。
家务整饬在家中幼童眼里向来热闹有趣,他们全然未曾想过这次即将到来的会面在长辈心中是多么重要,只觉今年春祭的准备似乎格外隆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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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注1】法天象地,意即取法于天地,领悟天地之理并延伸运用;本文中更倾向于表达周易风水之理。参考《易纬》,原文为“象法乾坤,顺阴阳”,该书虽名声虽远逊于《易经》,但实为易学重要著作之一,可惜因传世时日太久,作者不详,今本为辑佚,残缺不全。
【注2】飧食,中国秦汉之前,因粮食产量有限,普通人家一天两餐,飧食即为晚餐,通常在申时(现今15:00 ~ 17:00)。
【注3】本文中官场情节多涉人情世故,与官职相关有限,出于便捷考量大致参照始于西晋后期,完备于唐朝的三省六部制。
编后语:关于《《苍梧先引》——夏琪不语》关于知识就介绍到这里,希望本站内容能让您有所收获,如有疑问可跟帖留言,值班小编第一时间回复。 下一篇内容是有关《《大梦神君》免费试读_来杯老陈醋》,感兴趣的同学可以点击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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