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败类》： 小时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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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小时了了

九青受不仅是个孤儿，而且孤僻，孤傲。

他自幼收在掌教门下，令多少人羡慕，让多少人嫉妒，使多少人怨恨。而他却无心修习太一剑道，终日玩物丧志。掌教也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想要约束管制他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唯一能让九青受不排斥的只有御灵真人的女儿，青灵儿。

“说过多少遍了，我叫齐麟儿，你再这么叫我，我就不理你了。”

“身在青灵山，自是青灵儿，有什么错，反正我不认识什么齐麟儿。”

“阿娘，九青受他欺负我。”齐麟儿跑到御灵真人身后，气汹汹得盯着他。

“麟儿乖，不就是个名字，随他怎么叫吧。”御灵真人瞥了一眼九青受，这个孩子独自摆弄着那些稀奇古怪的石头。

“剑阵诀，破困杀，破困，困杀，杀破。困起阵，防破以杀是为杀阵，杀入阵，防困以破是为破阵，破主阵，防杀以困是为困阵。剑阵循环往复，破敌，困敌，杀敌，无往不利。”

御灵真人吟念起破阵决的入门心诀，只见青受移石易阵变幻自如得心应手。

御灵真人暗自感叹，此子深有慧根，只是心性拙劣了些。假以时日，若能修心养性潜心修炼必是不可多得的奇才。

那一年，九青受五岁，已经深谙御阵剑阵之道，剑阵诀只是御阵入门阵诀，即便他通晓也并不能说明什么。

从来没有认真修习过一天道法，九岁时，他就无师自通青灵三御入门之术，在八年一届的青灵论剑中绽放异彩，那个人们眼中的败类，忽然成了天才少年。风头一时无两，成了多少大师妹心目中未来的良配佳选。

然而世事无常，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九青受就是这样的例子。

自从论剑中召唤出了剑灵，羽灵青鸾的蛋……确是只是个蛋，羽灵青鸾在化身现形之后化作青鸾蛋，留下三根鸾羽，之后消失的无形无踪。

剑灵就是个蛋，空前绝后的奇闻，在众人觊觎的目光和诋毁的言语中，九青受变得更加偏执，他仿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青鸾蛋坚硬无比，用铸剑锻造的大铁锤都砸不碎。

“哈哈哈，你看果然是个败类，召唤出的圣灵都羞愧的变成了蛋。”

“不就是会点入门道法，还自以为了不起，想要挑战青灵道大师兄掌教继承人的地位。呵呵”

“结果被大师兄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最后还让掌教出面调停，中止了比赛。无耻，可笑。”

忍受，独自一人默默的忍受着屈辱，掌教的慰藉给予了他黑暗的生命里最后一丝明光。

“羽灵青鸾，四圣灵之一，即便召唤出来的只是一个蛋，等到它破壳而出羽翼丰满，那就是临驾于掌教老头子我之上的存在。你可不要小看它现在只是一个蛋，你要看到它成为圣灵后的样子。”

九青受一直记得掌教说的话，自在论剑上受挫后，他就抛弃了修习的道法。从此往后，九青受每天就守着这颗蛋，等待着它破壳而出扬眉吐气的那一天。

这一等就是六年，青鸾蛋依旧如初，曾经那些被他欺负的大师弟，早已成为了青灵道的中流砥柱。

掌教坐下有九个弟子，他排在第三（暗地里有些人都称他下三滥。）。

虽然年纪小，奈何入门早，三岁提木剑，授道皈三宝。

其中，有一个师兄一个师姐，五个师弟，一个师妹。

这个师妹还是前不久掌教刚收关门弟子，长得还算水灵，就是好像在哪里见过（名字也好像在哪里听过）。

作为关门弟子，青灵儿在十六岁成人礼后拜入掌教门下，成为众弟子中最年轻（九青受除外）且资质卓绝的一个。

凤羽树下，九青受抱着剑灵蛋独自发呆，他早已从天才少年沦为废材败类，不仅不刻苦修习，还惹是生非为非作歹，目无尊者逾规越矩，无法无天的他在青灵山仗着掌教撑腰，还真没几个人敢惹。

“青受师兄，这颗就是羽灵青鸾的蛋吧，可以给我看看吗？”

青灵儿背手横剑，倾身靠前，一袭青裳两丝垂带，点缀着娇红如花的面盘，婀娜娉婷的身姿，欣笑无邪，如浴春风。

九青受的心思不知在思忖什么，目光停留在碧波云涛之间。

忽然，青灵儿直起身来羞红着脸说道，“无耻，非礼勿视懂不懂？”

“切，并没什么料，还不如师姐。而且，谁让你自己凑过来的，我们很熟吗？”面对九青受的质问。

他习以自然无礼的行为早不足为奇，但是他竟然不记得青灵儿是谁了。

“我是青灵儿，你不记得了吗？”

“青灵儿，好像掌教那个糟老头新收的徒弟吧。挺漂亮的，就是胸小了点。”九青受故作深沉随后戏虐得狂笑起来。

“青灵儿，齐麟儿，你这个笨蛋。”青灵儿独自呢喃着跑开了，她有些伤感，在他的心中，自己像是那么卑微飘渺的过眼既忘的云烟，在他心里留不下任何一丝痕迹。

回到齐都后的她每天都在为他担心，听闻他的处境越来越差，她甚至不惜趁着成年礼逃了出来，来到了青灵，甚至没有知会过她的娘亲。就急着想要去看他一眼，只是远远的一眼也好。

九青受似乎听到她口中说出的齐麟儿的名字，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又将目光转移到青鸾蛋上，自言自语道，“蛋蛋兄，多少年了，你我相依为命，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的心情，给点表示好不好。”

青鸾蛋依旧平静如昨，九青受的内心深处似乎感受到了灵蛋传递给他的回馈。

“你也觉得她就是齐麟儿，对吧。”

“其实我早就知道的，只是你这么不争气，我又那么狼狈，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只希望她以后不要像我一样，受到任何伤害和屈辱。”

九青受感受着青灵蛋回馈给他的信息，独自言语。或许真的如青灵山的传闻说所，九青受已经魔怔了。

第二章 青灵天问

山门近来多喧嚣，莘莘学徒，不问何以道，只为长生。

自古青灵通天柱，漫漫长路，可知九瀑崖，尚有垂翁。

青灵石刻，铭于山门道口崖壁，传为仙人所落。自此，青灵道门凡收门徒皆有“天问”一试。

“此子小小年纪，心有魔生，掌教万万不可收其为徒，恐他日为祸世间。”御阵真人极力劝阻道。

“问天唯道，问地唯公，问人唯己，问魔唯心。天问一试，可鉴其性。天性所趋，在所其习，善恶明辨，正所其行。教其正道，授其正法，何愁心魔不除。”掌教说的御阵真人无言以对，

青衫蓝袍，紫带金冠，英姿飒爽，道骨仙风。年逾不惑的掌教，俯身与顽童对视道，“我要授你道法，你可愿学。”

“道法是何物，好玩吗？”顽童灵眸扑闪反问道。

“道有三千，法容万象。”掌教捻指掐诀，一柄灵剑御空而行，缓缓停在脚边。掌教携顽童一跃而起，纵剑翱翔于天。

倏忽落地，顽童心有余悸，却兴奋不已。

“方才便是道法，可好玩？”掌教说完背身收剑入鞘徐徐走远。

“我要学，你何时教我。”顽童追赶着掌教的背影飞奔而去。

……

旧景如昨，九青受坐在“青灵山”的山门石碑上，望着崖壁下来自天齐各地的王侯世家公子王孙们一一记录名字，经过“天问”测试后缓缓有序走过青灵索桥。

“呀，好疼，是谁在用石头砸我。”

一个娘腔的声音在索桥上引起骚乱，脚下是云谷深渊，摇晃的索道上人影东歪西扭。

“洛鳞～”已经走到索桥对岸的黄衣少女朝索道上畏手畏脚的红衣少女喊叫，推开索道上的行人逆向而行艰难得前进。

“嗖”的一颗小石子打在那个名叫洛鳞得红衣少女手上，生疼得手一哆嗦，再加上索道晃动，双脚滑出索道边檐，整个人瞬间悬在了半空，只有单手死死抓住锁链。

“别松手。”黄衣少女伸手正要抓住她的一瞬，那只死死抓着铁链的手忽然松开了，整个人瞬间跌入万丈山谷，只留下铁锁上点点血迹。

这次负责招收入门弟子的是御剑真人的嫡传弟子慕风清。他一眼就看到了在对崖上作祟的九青受，手中还玩弄着石子，甚至朝他挑衅的扮鬼脸。

“发生什么事情了？”慕风清询问情况道。

“有人掉下去了，你快去救她。”黄衣少女嘶喊道。

慕风清朝崖下望去，转而对黄衣少女说道，“不碍事的，你们快些过去。先到山上去会有人安排你们的住处。”

黄衣少女怒气冲冲的抓着慕风清的衣领说道，“不碍事，你说的倒是轻松。如果洛鳞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好看。”

“这位师妹，……”

“师你个头！”黄衣少女对他处事的态度完全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虽然你还没正式行过入门礼，不过即是过了天问一试，暂且这样称呼也是无妨。”不紧不慢的慕风清真的要把人急死，废话一通。

“这位师妹，风清师兄说的没错，青灵山有结界守护，若有人不慎跌落山谷，自会触发防护结界，我想待会守山仙灵就会把她平安地送回来了。”

话音未毕，谷中传出一阵嘶鸣，清脆如鸣竹，空谷传幽乐。妙音云鹤缓缓落地，屈膝侧坐在上面的少女顺着鹤翼滑下。

双足尚未站稳，那只还占着血迹的手就被一把抓住，九青受靠的很近闻嗅着她身上奇异地味道。

“哼，别以为这些香气就能掩盖你身上的味道？”

洛鳞看着身前长发垂披，敞衫微系紫袍凌乱的九青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弄疼我了。”红衣女子挣扎着却挣脱不开。

九青受冷冷撇开了她的手，“以后可要小心，我是会找你麻烦的。”

“九青受，有本事你别跑，每次都给我捣乱，看我不好好教训你。”慕风清朝九青受追去。

黄衣少女被洛鳞拉住道，“金锦，算了。”

“到底是什么人，太可恶了。”金锦怒不可竭。

“这位师妹，还有各位新来咋到的师弟师妹，下次如果再遇到方才那位师兄，千万要注意，能躲多远躲多远。”

“呀呀呀，疼，风清师兄。我说的不是你，是九青受。”

慕风清松开揪着他耳朵的手说道，“就你话多。不过，你们的长陵师兄说的也没错，九青受，就是个禽兽。欺善凌弱无恶不作，大家千万要小心。”

“这种人怎么还能呆在青灵山。”金锦充满不满和困惑。

众人议论纷纷，有些传言颇是耐人寻味。

“别瞎说啦，什么掌门私生子，掌门压根就没成亲。”

“是不是傻，没成亲才是私生子。”

……

“住口！”闻讯而来的金辰御剑而出挥落入地，电光石火激荡四方，“诋毁掌教，如辱青灵，若有再犯，决不轻饶。”

雷鸣剑飞旋入鞘，金辰一袭紫袍凛凛，凤眼邪魅，举止投足，霸气狂傲。

“大师兄。”慕风清及其他弟子作揖行礼。

弟子们随后一一入山，秩序井然。

山风徐徐，月影胧胧，凤羽树上，九青受枕叶而卧倚枝远眺。

“什么人？”

“是我。”

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九青受跳下树枝思忖着说道，“你是那个新来的师妹，叫什么来着。”

“青灵儿。”

“好像我们并不熟，你找我有何事。”九青受静静地打量着她。

“我并不找你，只是觉得这里视野开阔可以眺览青灵诸峰景致而且清净，所以就走了过来。”

青灵儿双手后撑屈膝席坐仰望星空，静谧安详的夜色，让人内心平静。

九青受拍着她的肩头说道，“有个傻丫头，也像你一样喜欢这样坐在这里发呆。有一天，我问她你为什么喜欢坐在这里发呆，你猜她说了什么。”

“她说了什么?”

“对，她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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