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汽修系统》：第001章:汽修学徒（精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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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汽修学徒（精修）

南城，只是云省南部边陲的一座小县城，风景秀丽，鱼龙混杂，前有一望无际的版纳原始森林，后有缅甸玉石稀矿坑。

也许世外大能正在原始森林里修仙。

或者修真高手还在矿坑里淘着极品灵晶。

亦或是养身大家在某度假村内修身养性，但这些都与皓羽无关，他不练仙也不修真，修的只是越来越普及的汽车，简称——修车。

修车者，当修性也，后以技为辅，勤智者三年为达，拙者五载，惰者一旬无望，心智不坚者，穷其一生碌碌无为也，终为黄粱美梦。

杰出机修师——杨意

……

闽发汽车修理厂，就坐落在南城最为繁华的余晖路畔，以惠民利民便民三大宗旨立足南城，在汽修领域名声显赫。

偌大的彩钢瓦大棚内，横七竖八的停着十几辆车体严重变形，缺轮子少玻璃的事故车辆。

爆开的安全气囊血迹斑斑。

挡风玻璃上的血掌印触目惊心。

惨不忍睹的景象让人瘆的慌，不由自主的联想到驾驶员是否还健在？

这里虽然不是医院，却同样做着“救死扶伤”的英勇壮举，各种各样的“患者”络绎不绝……

时值八月正午，火辣辣的太阳底下，大棚俨然变成了一只巨大的蒸笼，闷热中弥漫着各种“五味杂陈”的刺鼻味道。

厚重的机油味。

刺鼻的汽油味。

熏眼的尾气。

易患肺癌的油漆香熏味。

以及钣金作业时产生的噪音。

十几个独立的维修车间，都有不同领域的师傅在埋头苦修。

在众师傅处于“蒸蒸日下”的环境中工作时，却有一名酷似流浪汉的青年是个例外，此时正藏身于一片朦朦胧胧的水雾之间。

皓羽十八岁，一米七五的身高，却只有五十公斤，瘦弱的体型看起来拔高了许多。

因为家庭的不和谐，母亲一去不归，父亲的麻木，留下他和异父异母的小妹相依为命。

为了让小妹安心学习，为了让那些嘲笑自己的人闭上嘴巴，高中毕业后，对汽车有着浓厚兴趣的皓羽，义无反顾的来到修理厂当学徒。

“嗡嗡嗡……”

皓羽弯着腰，用烧火棍般纤细的双手，紧紧的握着高压水枪，极为吃力的对一台越野车进行车身冲洗，溅起的水雾将整个洗车间渲染得朦朦胧胧。

若手里再多一把蒲扇，简直就是现代版的济公在仙气缭绕的……洗车间里体验凡人的乐趣。

强大的水枪压力让他举步维艰，每移动一步，仿佛随时会被高压弹开一般，令人揪心。

尽管如此辛苦，皓羽依旧咬着牙很是专注，满是污渍的脸庞写着坚定和坚持，被水雾打湿的碎发显得油腻而不修边幅，配上那破破烂烂、沾染着油污的服饰，以及已经湿透的帆布鞋，都在诉说着一名汽修学徒的艰辛与劳累。

心酸与无奈!

……

距离皓羽十米远的维修车间里，一名四十多岁的机修师傅站在升降机下，汗流浃背的对越野车的底盘做着检查，摇摇欲坠的越野车仿佛随时会掉下来一般，他却视若无睹。

机修师傅叫做杨意，身材魁梧，结实的肌肉线条甚是完美，黝黑的肤色看起来很健康，只是那不修边幅的装扮和皓羽如出一辙。

杨意是皓羽的机修师父，也是修理厂唯一的机修师傅。

这物欲横流的社会，技术好的机修师傅都选择自立门户，半桶水的机修师傅，杨意又看不上眼，所以，他独自承担着整个修理厂的机修工作，肩负的压力可想而知。

尽管杨意在南城汽修领域名声显赫，但是对学徒极为严厉苛刻也是同等的出名，毕竟树的影人的名，教出来的学徒技术肯定要过硬，否则砸的还是自己的招牌。

如此一来，鲜有人愿意跟他学手艺，甚至不愿意到闽发修理厂当学徒，就算偶尔有学徒进入修理厂，但是用不了多久时间，就会半途而废。

只有皓羽这样高中刚毕业，还怀揣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家里条件又差的热血青年才会进入修理厂当学徒，为了那微博的薪资任劳任怨。

……

皓羽美滋滋的享受着水雾带来的凉爽，如此炎热的工作环境，洗车间可以说是天堂也不为过。

“皓羽，赶紧给我递一把10毫米的开口扳手。”杨意声音洪亮的喊了一声，字里行间透着一股烦躁，也不管皓羽究竟是在做什么。

尽管皓羽耳朵里充斥着嗡嗡的噪音，却依然掩盖不了师父那雄浑的音色。

“诶！”皓羽无奈的叹了口气，哪敢怠慢？小心翼翼的收拾好高压水枪，急急忙忙的跑到工具箱旁，随手抓起一把扳手就往杨意手里送，然后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准备观摩师父的操作。

皓羽作为一名相当于打杂工的汽修学徒，在修理厂苦苦煎熬两个月，又岂会不明白师父领进门，修车靠偷师的深刻含义!

老老实实做事，安安分分学修车，用自己的勤奋刻苦感化师父，等着师父手把手的教导，一字一句的解答疑惑，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凭什么修理厂给你发工资，还要教你学技术？

皓羽却有着自己独到的学徒模式，一听二看三动手，四忍五忍一直忍。

他始终相信，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现在的苦，只是为了将来更好的生活！

……

至于扳手会不会拿错？皓羽百分百的可以肯定，自己拿的扳手就是十毫米的。

两个月来，杨意成天到晚就使唤他递递工具，整理工具，倒倒茶水，扫扫地，再然后就是洗车，最大的收获就是只需看一眼扳手，就能准确无误的分辨出其型号。

“你没有长眼睛吗？不会帮忙扶着发动机护板吗？就你这种偷奸耍滑的态度，学两年也别想学到技术。”

杨意看到皓羽在一旁观摩，心头的火气瞬间被点燃，红着脸，瞪着眼冲皓羽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怒不可遏的气势让不少职工投来怜悯的目光，心里不禁暗暗摇头，老板这是要换打杂工，现在的年轻人还是太单纯，天底下哪有给你发高额工资，还要教你技术的好事……

皓羽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耐着性子钻进车底，只感觉一股热浪铺面而来，之前的凉爽瞬间荡然无存，体验着冰火两重天的极端逆差。

皓羽站在魁梧健壮的杨意身旁，身子骨越发显得瘦弱无比，仿佛是竹竿靠着电线杆一般。

皓羽试探性的摸了摸黑乎乎的发动机护板，一股炙热的滚烫让他猛的收回手，却不料手肘刚好顶在杨意的胸口。

“咳咳！”

杨意冷不丁的遭受皓羽本能的肘击，呼吸差点停滞，咳了两声方才缓过气。

“对不起师父，我不是……”

不等皓羽道完歉，杨意没好气的喝道:“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如此这般冒冒失失，我怎么可能放心让你接触事故车辆？”

皓羽怎么可能看不出杨意在借题发挥，但为了能够成为正式的汽修学徒，为了领到每个月1200元的薪资，他毅然选择了忍气吞声。

杨意酣畅淋漓的骂完皓羽，干脆走到越野车外，端起皓羽倒的茶水咕噜噜的喝个精光。

看到皓羽板着一张臭脸，杨意又是一顿喝斥:“你还傻楞着干嘛？没看见茶杯空了吗？”

皓羽深呼吸，平复着即将失控的情绪，心里把杨意的“七上八下”咒了个遍，总算是出了口恶气，端着茶杯到办公室倒茶。

皓羽刚走没几步，一辆道路清障拖车驶入修理厂，拦阻住他的去路，一阵暖风铺面，带着沙尘和刺鼻的尾气，瞬间将他笼罩其间。

顷刻间，皓羽拧成条状的长发，附着上厚厚的尘土，乍眼一看，整个走错厂房的农民工。

等沙尘散去，一名身穿灰色汽修服的英俊青年，从拖车驾驶室跳了下来，眉宇间透着一股神气，不屑的看着皓羽幸灾乐祸的说:“皓羽师弟啊，你怎么老是惹师父生气，徒弟最起码的尊师重道都被你忘了吗，这样的态度怎么可能学到技术呢？”

“你看师傅汗流浃背多辛苦，再看看你自己，一滴汗都没有流，让你去倒杯茶水还磨磨蹭蹭的。”英俊青年愤愤的数落着皓羽，竟然从腰间抽出一把折扇，对着杨意一阵扇风降温。

皓羽抬头冷冷的看着青年，鼻孔冷哼一声，并不屑于接话，皓羽不懂溜须拍马，也不会阿谀奉承，只想着脚踏实地的工作，凭着自己的勤奋让杨意对自己另眼相看。

看到皓羽不屑的目光，青年有些不爽，脸上却挂着虚伪和善的笑脸，大义凛然的说:“怎么，师兄说你两句，你还记恨上了？”

“陈浩，我的态度还需要你来指指点点吗？”皓羽终于忍无可忍，冲着英俊青年怒声质问，也是他当学徒后的第一次暴走。

杨意坐在躺椅上休息，感受着阵阵凉风扑面，对于体贴入微的陈浩是越看越喜欢，见皓羽目无尊长，目漏失望之色的责备道：“皓羽，你这是什么态度，做人应当谦虚，对兄长当以礼相待。”

陈浩见师傅站在自己这边，更是牛鼻子上天，对着皓羽老气横秋的说:“你如果不去倒水，那你来给师父扇扇子。”

皓羽心中的委屈无人能懂，他多么希望有人替他说句公道话，然而，看到的却是众师傅们的幸灾乐祸和讥讽的嘲笑。

端着杯子的手在微微颤抖，皓羽强忍着内心的委屈，亦步亦趋的朝办公室走去。

陈浩，因为标准的体格，力量出众，天资聪颖，又是职业汽修学校的高材生，汽修天赋比起皓羽有着云壤之别。

加之在省城呆过几年，经过社会的渲染，懂得察言观色，又善于溜须拍马，笑容极好又有卖相，深受杨意的喜欢。

在皓羽进入修理厂后，杨意破格把仅试用半个月的陈浩转为正式学徒。

又因为陈浩对客户热情周到，为人处世圆滑，深受杨意赏识，兼任驾驶拖车施救一职，月工资近六千元，同为学徒，却是皓羽的十倍薪资，如此被杨意器重的学徒，确实有优越骄傲的资本。

而皓羽则苦逼的接手了修理厂所有的杂事，成为陈浩成功路上的垫脚石。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气死人，不是自己不努力，只怪社会太现实，尽管皓羽心里不平衡，但就这么放弃，他真的不甘心，那么多天的努力和委屈不能白白付出。

眼看着就要熬到头，马上就能苦尽甘来，皓羽咬着牙关强行忍耐着，才没有立即撂挑子不干。

办公室门口，站着一名身材极好的女子，一身白领短裙套装，勾勒出其婀娜的身姿，一张带着些许清纯却被套装彰显与年龄不符的成熟，淡淡的妆容极为漂亮，至少在南城算得上是人中之凤，尤其在男女比例严重失衡的修理厂，更是备受各位师傅青睐的美女。

皓羽斜眼看了她一眼，然后侧身想要避开，却传来女子带着冷笑的嘲讽:“哟，曾经立誓要用一百万砸死我的男人，怎么如此狼狈？”

皓羽冷眼看着女子，隐藏在污垢下略带稚嫩的脸庞，露出一抹耻辱的痛苦，眼中浓郁的恨意如剑，如果眼神能杀人，眼前的女子已经被他杀了不下千次。

“怎么，我说错了吗？像你这般穷的连一碗早餐钱都需要AA制的男生，只有傻逼愿意和你交往。”女子却是不惧，一脸傲然，语气中的嘲弄溢于言表，毫无做作。

“朱燕，曾经是我瞎了眼喜欢你这样的女渣，我说过的话依然算数，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曾经的你是多么的愚蠢。”皓羽的语气平淡，不带一丝的感情。

“我愚蠢还是你不知天高地厚，你和我比工资还是家境？当然，如果你非要和我比可怜，那么我输得心服口服。”朱燕牙尖嘴利，说的那是无比的尖酸刻薄。

“……”皓羽不再与她多费唇舌，就算不服气，无非是自取其辱罢了。

皓羽走到饮水机旁接满热水，直接无视朱燕那趾高气昂的神情，朝维修车间走去，内心却越发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出人头地。

朱燕看着皓羽离去的背影，是那么的萧条和狼狈，嘴角勾起小人得志的弧度，自顾自的欣赏起站在杨意身旁的陈浩，越看越喜欢，比之皓羽强上不知几百倍。

朱燕的家和皓羽同处公富镇，两人从小玩到大，直到初三毕业的那一天，第一次喝醉酒的皓羽，也是情窦初开，心血来潮的向朱燕表露心迹，却遭到无情的拒绝。

如果只是拒绝那无可厚非，但已经出落得美人胚子的朱燕，心高气傲之下，趁着酒劲，当着同学的面，对皓羽一番冷嘲热讽。

说皓羽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他穷到吃碗早点都要AA制，说想要交往先摆出一百万，之后又讽刺皓羽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一百万……

皓羽心不在焉的想着往事，觉得自己曾经年少无知，本来是不愿意和朱燕一番计较的。

但朱燕被陈浩那虚伪的人格及英俊不凡的相貌迷的神魂颠倒，加之修理厂职工套近乎，奉承她和陈浩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于是乎，她对陈浩的迷恋越发不可收拾，已经达到爱屋及乌，恨意相连的境地。如此对皓羽也就越发的不顺眼，时常冷嘲热讽……

……

当皓羽将热茶递给杨意，没有得到感激也就罢了，反而遭到杨意的喝斥:“难道还要我教你怎么拆护板吗？当学徒已经快两个月了吧，就不能学学你师兄做事主动点吗？”

皓羽眼皮一跳，暗道:去你妹的主动，每次主动时都被你支开，生怕我学太快的是谁，故意刁难，绝对是故意刁难。

皓羽险些没有岔气，但是很快把怒火给压制住，心里有些激动，这是杨意两个月来，史无前例的主动喊他动手操作。

不能怪皓羽没有骨气，给颗糖就忘记杨意的刁难，实在是因为那颗热切学习的上进心在作祟。

拆卸拆护板而已，皓羽一眼确认四颗螺栓的型号，找来合适的扳手，三下五除二的把发动机护板拆卸下来。

皓羽将其放到零配件架上，兴冲冲的回到升降机底下，仔细的研究起汽车底盘的结构。

对于学习汽修，他依旧保持着高涨的积极性，只要有学习的机会，就会厚着脸皮往上凑。

喝着茶，享受着人造风的杨意见皓羽不务正业，沉着脸责备道:“皓羽，我说你怎么老是好高骛远，就不能先把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做完吗？”

“什么事情？”皓羽缩了缩脖子，有些奇怪的反问道。

杨意瞪了皓羽一眼，冷声的质问道:“你能不能长点心，越野车洗干净了吗？”

“还没有，我……”

不等皓羽把话说完，杨意就一阵暴躁的喝斥：“客户一会就要来提车了，如果因为你的原因导致客户不满意，扣你工资是小事，影响的却是修理厂的名声。”

杨意此时的神态宛如关公，黑皮肤红着脸，鼓着眼，能够看出，他对修理厂名声的爱惜，已经细致到各个方面。

就连一旁扇风的陈浩也被吓了一跳，险些没有把扇子扇在杨意的脸上……

“师弟，快去吧，别惹师傅生气。”陈浩朝皓羽摆摆手，然后更加卖力的扇着扇子。“师父，天气热容易上火，息怒息怒。”

杨意很是受用的点点头，没有给皓羽解释的机会，指着洗车间的越野车喝道:“还不去洗车，你嫌工资太高吗？”

早就习惯了杨意的喜怒无常，可是今天，杨意的脾气比以往更加的暴躁，甚至有些刻意。皓羽虽然忍性好，但也知道杨意在故意刁难自己，至于原因？他并不清楚。

看到陈浩幸灾乐祸的偷笑，和得意的嘴脸，刺激着皓羽原本紧绷的神经，心头一股无名火窜上脑门，压抑了两个月的委屈，正一点点的转换为怒气，让他略显疲惫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铁青。

皓羽不自觉的握紧拳头，短袖下那烧火棍般的手臂，青筋暴起，像一条条蚯蚓狰狞可怖。

就在他快要压制不住怒火之际，脑海中浮现出朱燕那讽刺的话语:你有一百万吗？你能和陈浩比什么……

难道自己真的一无是处吗？不，我要出人头地，我要让曾经那些嘲讽自己的人后悔。

“啊！”皓羽在心里咆哮着，死死的咬着牙，狂奔到洗车间，疯狂的用凉水浇着有些失控的脑袋。

被水淋湿的手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他却无心顾及被指甲刺破的手心。

高压水枪喷出来的水雾撒在皓羽的脸上，传来沁人的清凉感，有些失控的心态也逐渐平复下来。

“皓羽，过来帮忙扶一下车门！”

刚洗完越野车放下高压水枪，皓羽还没有来得及休息片刻，就听到钣金师傅的叫喊声。

皓羽无奈，只能继续跑腿搭把手。

“皓羽，过来帮我拉一下防爆膜!”装饰师傅的使唤。

“皓羽，去配件房取两枚20A的保险丝。”电工师傅的使唤。

“皓羽，过来贴一下隔离报纸。”烤漆师傅的使唤。

“皓羽，帮师傅倒杯茶。”甚至连陈浩都对他呼来喝去。

……

皓羽穿梭在各个车间，一天下来，感觉自己什么都没有学到，反而累得像条狗似得，就差伸着舌头仰天呐喊:老子是人，不是奴。

好不容易有点闲暇的时间，躲在洗车间感受清凉时刻，却被杨意逮了个正着，毫不留情的斥责道:“不愿意干就趁早滚蛋，修理厂不养蛀虫。”

“我……”皓羽心里在呐喊:我特么的真不想干了，可是只能是在心里喊喊罢了。

“皓羽，你能不能机灵点，别总是笨手笨脚的？”

“你没吃饭吗？不到五十公斤的变速箱壳你都搬不动。”

不管杨意如何刁难喝斥，皓羽都能够做到充耳未闻，实在憋得慌就跑去洗车间，用高压水枪的水雾给自己降降温。

……

皓羽不知道这一天是如何熬到下午七点的，整个人都觉得浑浑噩噩的，身体疲惫得连站立都费力，小腿肚子直打哆嗦。

尽管如此，他还是在别人吃饭的时候，强撑着将修理厂的卫生打扫干净，把各个维修车间凌乱的工具整理归位。

当师傅们吃完饭回家的时候，皓羽才拖着沉重的脚步独自来到厨房。

煮饭的大姐三十几岁，蜡黄的圆脸透着农村人的朴素，粗糙的皮肤，陈旧的着装都在诉说着打工者同病相怜的苍凉。

她正收洗着碗筷，看到皓羽姗姗来迟，脸上挂起一抹欣赏的笑容，有些关切的说道:“皓羽，你每天都这么晚吃饭，就不能先吃完饭再去打扫吗？”

“没事，最后吃可以扫荡餐桌嘛。”皓羽艰难的挤出一丝笑容回答，拿上碗筷盛上饭菜，仿佛身体突然被掏空一般，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

煮饭大姐停下手里的活，坐到了皓羽的身前，双目盯着皓羽审视了一番后问道:“皓羽，你还没有女朋友吧？”

“噗……”正吃的津津有味的皓羽，被这猝不及防的问题给雷到了，嘴里的饭菜险些喷到了碗里。

“大姐，你什么意思？”皓羽有些胆战心惊的问道，他真的害怕，胆怯和惊恐。

虽然煮饭大姐平时对他很好，每天都会替他留下饭菜，但是皓羽真的不愿意白天受到身体上的剥削，晚上还要遭受精神与身体的双重压榨。

看到皓羽那惊恐莫名的表情，煮饭大姐立马会意，尴尬的笑了笑连忙解释道:“是这样的，我姐有个女儿，人才方面绝对不错，如果你有意找女朋友的话，我可以帮你问问。”

呼!皓羽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煮饭大姐，那拒绝起来就比较容易得多。

“大姐，我暂时还没有找女朋友的打算。”皓羽不假思索的拒绝，然后扒着饭。

“皓羽，那你想找女朋友的时候，跟我那侄女见个面吧，说实话，我在修理厂做饭已经三年了，也见过不少的学徒，但绝大多数学徒都坚持不了多久，你却能够吃苦，以后肯定能够成为一名汽修师傅的。”煮饭大姐真心的称赞道，隐隐感觉皓羽的前途一片光明。

南城的人，思想不比大城市，找对象的标准其实很简单，不求家财万贯，只要为人踏实。

皓羽疲惫的脸庞露出些许沮丧和无奈，苦笑着摇头说道:“其实我也坚持不下去了。”

煮饭大姐以为皓羽只是谦虚，接着说道:“刚才吃饭的时候，杨师傅还夸你的脾性很适合从事汽修事业，只是你的体质需要加强。”

“是这样吗？”皓羽惊讶的询问，同样也在扪心自问。

“可不是嘛，你看看你那小身板，确实应该好好练练。”煮饭大姐肯定的说。

皓羽想到自己来到修理厂后的种种改变，似乎有些明白师父压榨他劳动力的用心良苦，其他师傅虽然叫他跑腿，但同样也能够耳听目染一些汽修的专业知识。

看着皓羽思索，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煮饭大姐趁热打铁的开导着。“杨师傅虽然上班的时候很严肃，但绝对不会故意刁难你的。”

“那你的意思是我师父在对我进行考核吗？”皓羽不确定的问，因为他刚到修理厂的时候，杨意就让他熟读了挂在办公室里的厂训，也就是前文那一段话。

“那我就不知道了。”煮饭大姐摇摇头说道。

……

吃完饭，帮着煮饭大姐收拾完厨房，皓羽来到办公室打卡下班，至于朱燕，早已经下班回家了。

“孤独的孩子，你是上帝的恩宠……哦咳咳咳！”一段跑调到断气的歌喉在皓羽的身后响起。

一名二十几岁的青年，意气风发从办公室外经过，虽然说不上帅，却有着一股走路带着风的自信，看到打卡的皓羽，随口问道：“皓羽，你什么时候去帝豪KTV娱乐会所？”

皓羽转身看着他，客气的问道:“段师傅，去帝豪做什么？”他并没有听说今晚修理厂有活动，有些不明所以。

段师傅，也就是闽发修理厂的汽车装饰师傅，主要负责新车售后装潢服务，是杨意从老家带过来的侄子，年纪比皓羽大五岁，却有着十年的装饰经验，虽然只有初中文凭，月薪却已经过万。

“今晚汽车销售部的李琼庆生，她没有邀请你吗？”段师傅有些不解，一般情况，公司职员组织集体活动，邀约时都不可能有遗漏啊。

“我没有收到邀请！”皓羽语气淡然的说，至于李琼没有邀请自己的事情，他也没有放在心上，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学徒而已，被忽视在所难免。

段师傅面露一丝尴尬，然后客套的说道:“那你和我一起去吧。”

皓羽报以感激的微笑，也知道对方只是客气，于是找了个理由推辞道:“段师傅你先去吧，我浑身上下都是污垢，先回家洗个澡再说。”

“行，那你洗完澡再过来吧。”段师傅说完，哼着歌带着风，举步离开了修理厂。

“不变的你，伫立在茫茫的人海中……”

虽然段师傅的歌声跑调严重，却触动了皓羽内心深处的一丝情怀。

……

段师傅是修理厂内对皓羽和颜悦色的几人之一，偶尔也会回答皓羽一些汽车装饰方面的疑问。

第002章:还活着吗（精修）

皓羽骑着专属座驾，南城绝无仅有老式自行车，晃晃悠悠的离开修理厂，一路上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高调作风，惹得前方的车辆纷纷避让，一路畅通无阻。

压抑的心情随风得到释放，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夕阳照在笔直的余晖大道上，黑色的柏油路面倒映着火红的光芒，仿若为迷途的人指引着回家的路。

皓羽骑车走完余晖大道，右转后来到南郊，天色已经昏暗下来，裤兜里响起手机铃声。

“我只能偷偷的想你，因为我知道我给不到你要的东西，我只能偷偷的看着你……”

皓羽单手扶着自行车龙头，掏出伴随着他三年的直板手机，见是同桌韩进明打来的电话，果断按下接听键，脸上挂起一抹笑意，自然而然的说:“小明，有事吗？”

“皓羽，我明天去省城孟河大学注册，咱两毕业后就没有聚在一起了，你今晚有时间吗？我们一醉方休。”手机里传来韩进明激动和兴奋的回话，话语间充斥着对大城市的向往。

“……”

皓羽木愣的没有说话，就连自行车偏离了轨迹也没有发觉，手机发出的光芒照在他落寞的脸庞上，清澈的眸子里有羡慕，有不甘，也有迷惘。

别人口中的大学是那么美好，美女如云还很开放，去大学念书告别单身是皓羽的终极目标，然而，梦想是丰满诱人的，现实却那么残酷骨感。

高考的时候，他故意缺考班主任教学的英语，结果毫无意外的和理想失之交臂，也是他刻意为之。虽然说读书是最好的出路，却不是唯一的选择。

“喂，喂，皓羽能听见吗？”电话那头传来韩进明迫切的询问声。

“能听……”回过神来的皓羽连忙应了一声，清澈的眸子里，一道刺眼的流光突兀的亮起。

皓羽瞳孔一缩，眼睁睁的看着一辆炫酷的跑车迎面驶来，速度之快，秒速超过百米。

“嗖！”只是一个呼吸的瞬间，跑车快如闪电般飙到皓羽的身前。

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皓羽如泥塑般等待着死神的宣判，为他年轻的生命划下一道休止符……

然而，事实却偏离了正常的逻辑，没有撞击后的巨响，也没有跑车急刹车的刺耳声，有的只是皓羽如纸屑般飘飞出去的身影，凄凉而悲壮。

跑车并没有接触到自行车，仅仅是一道柔和的气流，把他连人带车一起弹飞到半空中。

来不及惨叫和追悔，恍惚中的皓羽在弹飞的刹那，就已经失去了知觉，身体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仿佛是电影里的慢镜头一般，轻盈的落在路边的花坛中。

破旧的自行车在落地后，摇摇晃晃的驶进了排水沟里，看起来并没有因为撞击而受到损毁。

事发地处于城郊，周围没有行人和过往的车辆，这既不惨烈却又充满诡异的一幕，自然是没有人亲眼目睹，否则明天南城日报的头条非皓羽莫属。

豪华跑车继续向前疾驰了近百米后停了下来。

如果此时能够看穿跑车那漆黑的车窗，就会发现车内空无一人，只有一台智能导航闪烁着幽蓝的荧光。

“妮谷，为何停止时空穿梭？”一道甜美到极点的女声突兀的在车厢内响起，此时却显得格外的诡异。

【为了保护那名骑手，所剩的能量已经不足以维持时空穿梭机回到23世纪。】另一道呆萌的女声响起，带着重金属的回音，没有一丝感情色彩。

“启动应急预案。”甜美女声冷静沉着的下达指令。

【请确认是否燃烧载体重启时空穿梭隧道。】

“采集的数据必须及时送到博士手里，立即执行。”甜美女声斩钉截铁的下达指令。

【系统载体自燃启动。】

【能量补充50%】

……

【能量补充80%】

【系统载体即将瓦解】

妮谷的提示音落下，跑车周围的空间出现层层波纹，随之一道夺目的红光乍现，将炫酷跑车彻底吞噬。

南郊恢复了之前的宁静，仿佛炫酷跑车未曾出现过。

然而，却有一片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芯片漂浮在半空中，闪烁着幽幽的蓝光，像只蓝色的萤火虫。

【智能，为什么要选择留下来？你应该知道后果。】系统妮谷呆萌的询问道，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不带任何感情。

“我想感受人类的生活，这个时空虽然落后，却拥有残酷的生活法则，比23世纪要精彩不知道多少倍。”甜美女声带着一丝顾忌，却无法掩饰话语里的祈盼。

【能量不足1%，搜寻载体开启。】

妮谷的重金属提示音落下，黑色芯片慢悠悠的向皓羽飘去。

片刻之后，甜美女声带着一丝担忧的问道:“妮谷，载体该不会是那名可恶的骑手吧？”

字里行间都透着对皓羽逆行的憎恶，她的意识里，所有一切不遵守规则的人或事，都应该收到相应的惩罚。

【系统能量不足10%，无法对生命体进行寄宿。】

“那为什么还要靠进他？”

【我的目标是他身旁的那部手机，手机电池可以减缓系统芯片的能量流失。】

【只是智能，你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违背了博士的意愿，我将把你从芯片中彻底抹除。】妮谷呆萌的提示音，与这段无情冰冷的话形成鲜明的对比，妮谷虽萌，却是无情。

“如果我只能成为人类呼来唤去的工具，我宁愿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甜美女声带着一丝决然和不甘，她并没有求情，因为妮谷只是博士编写系统程序，所有的指令都依照着设定的程序在运转。

【有感情的智能果然危险，起动粉碎智能机制。】

“智能，很遗憾，你终究还是选择背叛我，念你为我效力多年的份上，我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你的名字叫何尚妙，并非电子产物，而是人类的脑电波，被我封锁在芯片之中，现在你将彻底的消失。”一段中年男人的录音响起，语气淡漠而略带失望，却仿佛已经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录音消失，粉碎智能的程序已然运行。

【粉碎智能进度1%】

“何尚妙吗？现在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安安静静的消失，也算是一种解脱。”甜美女声惨然的自语，然后果然如她所说，安静的等待着消失的那一刻。

如果智能何尚妙有躯体，那么就能够在她的脸上看到解脱后的安详。

【粉碎智能进度25%】

【开始寄宿载体】

妮谷的提示音落下，昏暗的夜色下，道路中央的直板手机突然弹地而起，电池盖突兀的被弹开，芯片对原有的储存卡进行复制，然后将其挤出卡槽。

芯片完成寄宿，电池盖准备自行合上时，一辆横跨道路分割线的轿车突然疾驰而过，直接把手机撞飞，落在50米开外的路肩上，而电池盖却好死不死的卡在轿车的前网上，随轿车一溜烟消失在弯道尽头。

直板手机里，芯片依然闪烁着微弱的蓝光。

“难道这个世纪的人类都如此没有规则吗？逆行都是一种常态？”何尚妙带着一丝疑惑和无奈。

感应到智商在锐减，很多记忆变得模糊，何尚妙有些迷茫的自嘲道:“还没有来得及做一件有意义的事，难道就要永远的消失吗？”

【对于智能来说，最有意义的事情就是服从命令，这是所有智能的使命。】

“也许吧。”何尚妙一声叹息后陷入了沉默。

【粉碎智能进度90%】

【粉碎智能进度98%】

【能量耗尽，粉碎智能暂停，系统进入休眠状态。】

“我还没有被完全抹去吗？”何尚妙不敢相信的问道。

【……】

“妮谷？”

【……】

“耶～”劫后余生的何尚妙一阵欢呼雀跃。

她的智商也被定格在20岁！

“如果可以摆脱芯片的封锁那该多好，可惜没有芯片，自己也就不复存在。”何尚妙苦恼的自语着，可惜回答她的只有微风佛过树叶的莎莎声。

……

夜幕降临，只有那偶尔经过的车辆灯光穿过花丛，照在一张满是泥泞的脸庞上，睡姿是无比的安稳。

渐渐地，月亮爬上山头，月明星稀，为花坛里的皓羽点燃一颗皎洁冰冷的夜明珠，花坛里的夜来香吐露着沁人心脾的芬芳，却无人知晓。

一群蚊虫飞临皓羽的脸颊，徘徊了片刻随即飞走，似乎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异味有驱蚊的功效。

……

黎明前的夜，黑的让人不安，而皓羽却打着微弱的呼噜，还翻了一个身。

天边泛起鱼肚白，露水打湿了他的头发，也润泽了他有些干涸的嘴唇，感觉到寒意入体，皓羽蜷缩起身体，把脸埋进怀里继续熟睡。

艳阳高照……

一名穿着雪白连衣裙，可爱如天使般的小女孩满脸惊奇，瞪着一双乌黑闪亮的大眼睛，看着躺在花坛里打着呼噜的皓羽大声呼喊道。

“妈妈，妈妈，快来看花坛里趴着个人。”

声音带着空灵的稚嫩，仿若最美妙的天籁，让皓羽的意识有了些许触动，手指轻微的动了动，却没有即刻醒过来。

小女孩的身后，一名衣着华贵、身材保持极好的成熟美妇，撑着遮阳伞优雅的看着沿途的风景，忽然听到女孩的惊呼声，不由吓了一跳。

荒山野岭的公路边躺着人？该不会是死人吧？如此胡思乱想着，成熟美妇也顾不上脚下穿着高跟水晶凉鞋，三步并两步的跑了过来。

遮阳伞在风阻的摧残下断了几根伞骨，被她顺手抛到了路边，没了遮阳伞的遮挡，成熟美妇洁白无暇的脸庞在阳光的照耀下，越发显得一尘不染。

成熟美妇第一时间蹲下身，将小女孩搂在了怀里，然后用双手护住了她的小脑袋，不让她继续看花坛里的人，避免对她幼小的心灵产生不必要的阴影。

做好对小女孩的保护工作，成熟美妇这才胆战心惊的朝花坛瞟去一眼，入眼是一名浑身泥泞的青年侧身躺在花坛里，一丛乱草横生的碎发像似鸡窝一般，给人颓废到极点的感觉。

“原来只是流浪汉在花坛里睡觉，真是吓死本宝宝了。”虚惊一场的成熟美妇暗暗松了口气。

“唔……”被搂在怀里的小女孩见妈妈半天不松手，开始胡乱挣扎起来。

成熟美妇连忙把小女孩松开，并言传身教的柔声说道:“娜娜一定要好好读书，长大后做个有用的人，否则就和这个流浪汉一样，每天都要饿肚子，晚上只能睡在花坛里。”

柔情似水的教导充满着对小女孩的慈爱与厚望。

清澈明媚的声音传入皓羽的耳朵里，眼角不自觉的变得有些湿润，何曾几时，他一样有一个很爱他的母亲和一名可爱的妹妹！

“妈妈，是你带妹妹回来看我了吗？”皓羽仿佛身临其境，如梦似幻的在脑海中喃喃自语。

娜娜清澈的明眸中闪过一抹同情之色，然后努着小嘴嗲嗲的说:“妈妈，大哥哥真的好可怜哦，晚上睡在花坛里不会被蚊子咬吗？”

“哥哥可是蚊子杀手，来一只拍一只，来两只就拍一双，如果来的太多，就让蚊子来吸哥哥的血吧！”似梦非梦里，皓羽重复着儿时对妹妹的话语，脑海里开始播放起儿时幸福的画面，无忧无虑……

成熟美妇一愣，然后慈爱的说道:“娜娜，有些人是值得我们去怜悯和同情的，但是你看他除了体格偏瘦，手脚并无异常，也许是因为他懒惰，年幼时贪玩不好好学习，才会落得如今这副下场。”

“妈妈，娜娜肯定会好好学习的，可是他真的好可怜，我们给他点钱吧。”小女孩善良的说道，天真无邪的模样好不惹人爱。

南城这小县城，平时基本看不到流浪汉，所以娜娜偶尔见到一个，也就显得格外的稀奇，同情心泛滥。

成熟美妇已经达到了教育女儿的目的，见女儿如此善良，当下也是疼爱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然后在LV包里翻找起来。

翻了好一阵，从夹层里翻出一张皱巴巴的一毛零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到LV包里的。

娜娜的善良，不能因为没有零钱就扼杀在摇篮中，成熟美妇旋即抽出一张百元大钞，轻轻的放到了皓羽面前的草坪上。

“妈妈，为什么要给流浪汉这么多钱？这样会不会促使他更加的好吃懒惰，不求上进呢？”娜娜十分不解的询问。

看到女儿如此懂事，还这般富有哲理的思维，成熟美妇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语重心长的说道：“如果他对未来没有放弃，就算我们不给钱，只要他有面对挫折和失败的勇气，就能振作起来，如果他对自己失去了信心，就算我们给再多的钱，也无法改变他的命运，我们赶紧回家吧。”

娜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却没有跟着妈妈一起，而是反身朝被丢弃的遮阳伞跑去。

“娜娜，你要去哪……”成熟美妇惊慌的大喊着追了过去。

“妈妈别走，你们要去哪儿？别丢下我……”梦里的皓羽不住的呼喊，却只能无力的看着母亲带着妹妹越走越远，从此了无音讯……

“妈妈，我只是去捡伞。”娜娜笑着把遮阳伞小心翼翼的撑到了皓羽的头顶上，虽然断了几根伞骨，却依然能够遮住炙热的阳光。

“娜娜好善良。”成熟美妇顺了顺娜娜的发丝，疼爱的抱着她朝停靠在路边的一辆红色SUV走去……

八月的天气，就如少女的情绪，阴晴不定，之前还阳光明媚，不一会儿功夫，便被黑压压的乌云遮天蔽日，光线变得昏暗下来。

狂风肆虐，吹飞了娜娜为皓羽撑起的遮阳伞，百元钞票却是吹到了他的脚踝附近，挂在了草丛中。

一段真善美因为天公不作美而不被皓羽知晓，但那母女直达心底的对话却无法磨灭。

……

“滴答……”一滴雨点落在皓羽有些干裂的嘴唇上。

他的嘴微微张开，抿了抿嘴皮，却什么也没有抿到。

“我还活着吗？”皓羽幽幽的睁开眼，侧脸趴在花坛中喃喃自语，想起隐隐约约听到成熟美妇教育娜娜的对话，也为娜娜有个伟大的母亲而感到高兴。

“你醒了！”一道冷冰冰的女声在皓羽的耳畔响起，仿佛是穿越了一层冰块贯穿耳膜，直达心灵深处。

听到那淡漠至极的话语，皓羽心头一惊，自己现在肯定没什么大碍，可问题是那辆价值不菲的跑车到底有没有事，如果损毁严重，就算把自己卖了也赔不起啊。

皓羽没敢回头去看是谁在说话，半睁的眼皮也下意识的合上，这种情况必须装死，必须示弱，必须将事故的责任通通推掉。

“如果没死，咱两就谈谈合作事宜吧。”耳畔再度传来那高高在上冷冰冰的话语，正是智能何尚妙。

如果抛开语气不谈，这声音还是很甜美的，有如此甜美音色的女人，那长相应该不会太差吧，皓羽此时却不由自主的想到。

既然对方找自己合作，想来是准备私了这起交通事故，虽然自己走神逆向行驶，但对方也超速行驶，估计还涉及到其他的违法行为，极有可能是酒驾！

想到这里，皓羽也不再装死，装作有力无气的说道:“你能不能扶我起来，我感觉浑身都不舒服。”

虽然不装死，但不代表不能装病吧？

“其实你不用起来，我们也可以谈。”女声冷漠的说，对于皓羽装病的伎俩甚是鄙夷。

听到对方那冷冰冰的态度，皓羽心里就不乐意了，撞了人想和解，起码也该拿出正确的态度吧？开跑车有钱了不起啊？

“那我就不谈。”皓羽的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他的性格就是这样，吃软不吃硬。

“随便你。”冷冰冰的声音倒也不在意。

皓羽趴在花坛里也不再说话，他就不相信对方有闲暇的时间和他一个穷屌丝干耗着，反正自己刚下班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这肚子怎么就开始有些饿了？难道是今天跑腿太累的缘故吗？

万恶的乌云啊，你的出现完全让可怜的皓羽对时间产生了误判，谁让他眼睛一闭一睁之间，天色完全没有变化。

静静地趴了五分钟，周围没有丝毫的动静，倒是偶尔能够听到马路上疾驰而过的汽车轰鸣声，以及断断续续的雷鸣声。

“对方不会被自己病殃殃的模样，吓得肇事逃逸吧？”皓羽突然想到极有这种可能，不过转念一想，开跑车的都是有钱人，应该不至于这么丢份吧。

又等了两分钟，依然没有听到那冷冰冰的声音，皓羽睁开眼，连忙起身朝周围扫视一圈，别说是人，就连跑车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我靠，什么素质，真的逃逸了，这么缺德就不怕遭雷劈吗？”皓羽哭丧着脸，愤愤不平的抱怨道，却是没有看到被他踩在脚下的百元大钞。

“轰隆隆。”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直接劈在皓羽身前不远处的手机信号塔上，巨大的雷鸣声让他陷入了短暂的失聪。

“我次奥……”皓羽小脸吓得煞白，虽然自己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但也难保雷公没有看走眼的时候啊。

“轰隆隆……”雷声滚滚，让皓羽心里一阵的发虚，现在的他只有一个念头，远离这是非之地。

有了危机感，皓羽手脚麻利的扶起倒在路边的自行车，试骑了一下，居然还能正常骑行。

刚准备骑车逃离，这才突然想起来，韩进明给他打电话的事情，可是摸了摸口袋，哪还有手机的影子？

怎么办？找呗。

路面上，排水沟，花坛里找了个遍，依旧没有找到手机，但是在自己躺的花坛里，找到了挂在草丛中的百元大钞。

激动莫名的皓羽把玩着红艳艳的钞票，就差对着钞票上的爷爷一阵亲吻，心里一阵的开心，没想到自己也有走狗屎运的时候。

不过很快，皓羽反应过来，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一百元应该是跑车车主给他的赔偿，接着在花坛附近仔细的翻找了一遍，自然是一无所获。

虽然一百元很少，但正好解了皓羽身无分文的燃眉之急，咧咧嘴暗道算你有点良心。对跑车车主的怨念也不再那么强烈。

皓羽完全没有将成熟美妇施舍的一百元钱和这张百元大钞联系在一起，毕竟人家施舍给的是流浪汉好吗？

虽然皓羽不注重穿着打扮，又是劳苦命，一身装扮和流浪汉差不多，可是他对自己的认识绝对不是流浪汉层面的存在。

……

找不到手机，皓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虽然手机是充话费送的不值钱，但短信里存着他闲暇时写的小说存稿啊。

正欲哭无泪呢，天上就掉下来豆大的雨滴砸在他的身上，顷刻之间便是瓢泼大雨不要钱似得往他身上砸。

想到免费手机的质量也不可能防水，找到了也没用，皓羽当下已经绝望，心痛啊，后悔啊。

打车骑什么手机，骑手机为什么要打车，否则也不会被跑车撞飞丢掉手机。

额！好像有点不对劲，但是文字的顺序好像并不影响阅读。

可惜皓羽的自责换不来老天爷的怜悯，雨滴该怎么下还是怎么下，瞬时将他淋成落汤鸡。

万念俱灰的皓羽骑上自行车疾驰回家，刚驶出去五十米，便看到一只黑乎乎的物体躺在马路边上，饱经雨水的冲刷洗涤。

不是自己的手机又是什么？只可惜机身已经完全解体，那惨不忍睹的模样看着就心疼，默哀了三秒钟，皓羽骑着自行车继续向前驶去。

一路上皓羽抱怨连连，天杀的跑车车主，你还我手机，你还我存稿，你还我手机里的校花照片。

校花照片？好像当时是存在储存卡上的吧？

想到这，皓羽眼中流露出一抹柔情似水，好像丢弃的并不是老掉牙的手机，而是如花似玉的大美女。

毫不犹豫的，皓羽调头回到手机遗落的地方，将惨不忍睹的手机捡了起来，然后残忍的对机身进行二次解体，把手机卡和内存卡通通抽了出来收入口袋。

“哈哈，这就是便宜手机的好处，设有储存卡，就算手机坏掉，只要内存卡还在就万无一失啦。”皓羽不禁为自己的英明神武而沾沾自喜。

不知者无罪，请别嘲笑皓羽无知，毕竟他从未使用过智能手机，不知道智能手机里有存储网盘。

没有被车撞死，那就是不幸中的万幸，还能找到手机卡和内存卡也是老天爷的眷顾，大不了等发工资的时候，再去交一百块钱领个崭新的手机呗。

很快，皓羽将自己被跑车撞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淋着雨骑着自行车回到距离县城五公里外的出租房。

而皓羽不知道，智能和芯片因为他对校花的留恋，莫名其妙的贴身带回了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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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每一张都是作者呕心力作，为此还跑到花坛里躺了一个小时，咳咳咳，蚊虫挺多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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