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无垠》免费试读_奈何不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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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那座墓碑竖在了他心里

【一无所有的感觉让我干净的像个死去多年的人——叶殊】

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叶殊正坐在教室里，下午的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除了讲台上老师高亢起伏的讲课声整个教室里很安静，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校服兜里的手机悄悄的震动起来，犹豫了几秒，叶殊偷偷摸出手机，上面显示的备注是'医院'，他的眉头用力皱起来，漆黑的眸子里全是焦急和担心。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这突兀的动作让教室里的目光集中在了那个清瘦好看的少年身上，他直视着老师质问的目光，仓促的说了一句:“老师，我有事请个假。”

刻板的老师抬手推了推眼镜，还没来得及唠叨，叶殊就已经走了出去，顺带恭恭敬敬关上的门。

在同学们惊讶的唏嘘声中，老师气得脸都绿了，心想着下次测验要如何苛刻的扣分。

离开教室，叶殊急迫的跑在安静的走廊里，每间教室都坐满了人，隔着一扇门，像是另一个生命鲜活的世界。窗外摇曳的树枝投影在他走过的地面，张牙舞爪的，像魔鬼。

这是高中三年级的最后几个月，快到夏天，叶殊还没满十八岁。

他从小跟母亲和外婆一起长大，在他八岁的时候那个美丽却十分虚弱的母亲去世了，从那时候开始就在也没有人会在夜晚用低柔温婉的声音给他念那些优美深沉的诗歌哄他入睡。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的每一天都和外祖母在一起，两个人相依为命。外祖母的身体一直不好，有严重的心脏疾病，特别是在他初中毕业之后，外祖母的身体开始越来越差，可是家里并没有钱让她得到好的治疗，只能靠国家补助的医疗保险买一些药来克制和缓解。

直到三天前的早上，叶殊还没离开家去上课，前一秒还笑盈盈的跟他说话的外祖母就这样措不及防的昏倒在他眼前，他颤抖着双手拨打了医院的急救电话，用供他上学的钱和维持平日生活的钱送外祖母住进了医院。

当外婆苍老衰弱的身影被抬进急救室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像被无数刀刃穿插而过，疼的快要窒息，这是他唯一的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亲人了，他不想离开她，也不要她离开。

叶殊记得外祖母曾跟他说过，这是家族遗传的一种病，而外祖母的母亲和奶奶也是死于心脏疾病。外祖母告诉他这些的时候正坐在窗户旁边缝补衣服，回忆过去时，双眼中的神色悠远而绵长。

但是那些事情对于叶殊来说太久远，而他只知道母亲是死于心脏衰竭，他记忆中的母亲美丽而脆弱，她的目光似乎总在看着要遥不可及的远方……那个无法触及的远方……

直到她死去的那一刻，眉眼里哀伤和期待都没有消散，他到现在也不懂母亲等待的，到底是什么。

“你好，我是402号病房里病人的家属。”离开教学楼后，叶殊很快的将电话拨了回去，并且快速的奔跑起来，那个医院离学校并不近，平时步行大概需要三十分钟，跑快点的话已他的速度大概13分钟左右就能到达。

外祖母的主治医生知道他们家里的情况，所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不然不会通知护士在上课的时候联系他。

想到这里，叶殊默默的捏紧拳头，发狠的奔跑起来。

“402病房……请稍等……”护士甜美的声音在电话另一端响起，断断续续之中叶殊听见了医院中似乎有些杂嘈混乱，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

“喂，是叶殊吗？”主治医生低沉的嗓音在电话中响起。

“嗯。”叶殊应了一声急忙问道：“林医生，我外祖母身体状况还好吗？”

“……云老夫人她在下午三点左右突然发病，抢救无效后已经去世了，对不起，请节哀。”医生拿着电话，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叙述着情况，眼角的余光在扫过不远处站着的少女以及她身后几位保镖后，很快的滑过一丝晦暗的神色。

林医生清晰的话语落入叶殊耳中，一字一句没有任何一点防备，那一刹那对于他而言就像世界末日一样。叶殊想过外祖母的情况可能是恶化了，也想过病情糟糕到在急救室抢救，可是他唯独没有想过，也不敢想那个最疼爱他和他相依为命的人就这样突然的走了。

人来人往的街头叶殊像发了疯一样狂奔起来，不顾一切的只想要快一点，再快一点。他还有很多话没有跟外祖母说，今天早上还握住自己手笑着说早上好的人怎么会就这样连自己最后一面都不见就走了呢？她不会舍得扔下自己就这样离去的！不会的！

叶殊不停的跑着，汗水顺着鬓角打湿了衣领，而少年只是死死的抿着唇，倔强的红着眼，消瘦的背影在行人气愤的骂声和车辆急刹的声音中渐渐消失，远行。

“林医生！！！”叶殊飞快的跑上住院部四楼，再顾不上医院里不能大声喧哗的规定大声寻找着外婆主治医生，少年沙哑的声音在开口的瞬间就充满了浓浓的哭腔，只是他拼尽全力的在控制自己。

“别慌，尸体已经抬出来放在太平间里了。”林医生站起来，取下鼻梁上的眼镜略微疲惫的按了按眼镜。

“太平间在哪！”叶殊冲到林医生面前用力的抓住了他的肩。

“跟我走。”林医生拍了拍叶殊的手示意他冷静，冷静的脸上没有丝毫不悦。

他们一起走向电梯，匆忙中那个一直站在402病房前的少女想要上前跟叶殊说些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叶殊就猛的回头，通红的双眼死死瞪着她，从牙缝中挤出一句狠戾而血腥的话：“滚！这一切全部拜你所赐！卿之初，你最好把我也弄死，否则只要我活着一日就会想方设法让你们一家永无宁日！”

少女脸色一沉，抬手制止了身后几位保镖想要上去强行扣留叶殊的动作，她伸手将散落在额前的碎发别在耳后，微微抬起精致的下巴，在电梯的门合拢之前，留给叶殊一个无比柔和的笑容，配合着少女精致的容颜，逆光而立的她美丽的像一个天使。

“叶殊啊……这一切都是命运。”卿之初说话的声音极轻，连身后的保镖都没有听到，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嘭——！”电梯缓缓的向下运行着，极为安静的空间中叶殊一拳狠狠的打在内侧的门上，身后的小护士原本想要说些什么，但在看见他狰狞的表情后懦懦的缩了缩头。她想，连在一旁的林医生都无动于衷她多管什么闲事。

“林医生，刚才那个女孩是什么时候来的？”叶殊埋着头，声音沙哑而微弱，打出去的拳头最终无力的滑落在身侧，手背上的骨节一片紫红。

“两个小时前进了病房，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是她通知我们你外婆病危的。”林医生的声音一直都是这么冷静，平淡的对叶殊说着他所看见的事情，冷峻的脸上也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

“是她来之后外祖母才出事的吗……”叶殊的头越垂越低，整个人的气息从最开始的暴怒彷徨开始减弱……

林医生沉默的看着他，在电梯门打开后率先走在前面带着路，他说：“在抢救的时候医院进行了最高规格的检查，排除任何人为致死手段，确定是自然心脏衰竭。”

毕竟是安置尸体的楼层，冰冷的寒气铺面而来，小护士最后一个走出电梯，出来后下意识的抱了抱胳膊，略带怜悯的扫了一眼叶殊的背影后就去做自己的工作了，毕竟她们也是从学生时代就开始接触尸体的人，早就习惯了福尔马林和这冰冷的感觉，没什么好害怕的。

推开房门，叶殊看见了那个被白色被单仔细盖好头、脚的人，就那样孤独的躺在这冰冷寂静的空间。

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像个小孩一样手足无措的看着白布下面隐约的身形，颤抖的双手死死握成拳，始终没有勇气掀起那层薄薄的布。尸布裹得很好，头脚两边整齐地包好包紧，仔细的用绷带束紧肩、腰、小腿部分，尸体鉴别卡也用大头针别在包尸单上，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两个字——云珍，让人一眼就分辨出来是谁。

不知过了多久，叶殊仰起头，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眼眶流出，少年胡乱的擦着怎么也止不住的眼泪，他死死的控制着不让自己发出任何一点声音，却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窒息到眩晕。

从推开门开始就安静的站在角落看着叶殊的林医生也微微撇开了头，目光一垂，神色依旧没有任何波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二章 绝望比地狱更深更冷

那天叶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因为林医生的帮忙，他很顺利的安置好了外祖母的后事，从火葬到买下公墓都是林医生一手操办的，一一算下来大概是六万块钱左右。

本来不会要这么多钱，毕竟林医生经常接触这些又是全国出名的大名医，老板们都认识他，算的都是最低的价格，不过在装骨灰时，从头到尾双目呆滞没有说一句话像傻子一样的叶殊突然动了，他仔细选了一个精致古朴的盒子。

他记得外祖母有个花纹与这个很像但却精致很多的旧箱子，她会经常抱着那个笨重的箱子坐在阳台上发呆，那时候她满是皱纹的眼角总是擒着笑意，苍老的手抚摸着箱子上的花纹，仿佛那是她毕生的宝藏。

这花了不少钱，但是林医生什么都没说，这点钱他不在意，并且他有帮助这个少年的理由。

买好公墓选好墓碑后，叶殊就抱着骨灰盒一步也不挪的站在刻碑文的工匠旁边，说什么也不动了，公墓老板好说歹说却见叶殊充耳不闻的样子，泄气的看向林医生。

林医生看了叶殊一眼，对老板说，“就等他在这里呆着吧，等他外祖母下葬之后自然会走。这张卡你拿着，里面的的钱除了下葬的费用外剩下的你就用来好好照顾他几天，算是麻烦你了。”

“没问题，林医生放心，只要这小兄弟在公墓里呆一天就决计不会亏待了他去。”微胖的老板笑眯眯的接过林医生手里的银行卡，虽然还没看有多少钱，但绝对不会少。

跟在林医生旁边那个一路上鞍前马后的年轻助理看见这一幕，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接着就随着公墓老板进了办公室，毕竟他还要告诉老板银行卡的密码，办一下公墓下葬的相关手续不是。

很快人都走了，只剩叶殊和林医生两个人站在满是墓碑的仓库里。医生点了一根烟，缓缓道：“云姨走了，现在只剩你一个人，以后有什么事就来找我，能帮的我都会尽力。”他的嗓音一直都是这样沧桑暗哑。

叶殊记得以前外祖母说过，林医生小时候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一场大火烧了整个家，父母双亲都丧身在大火之中，那个时候外祖母和还未生下自己的母亲收留了他一段时间，而他的嗓子也是那个时候被浓烟呛伤的。

从外祖母生病到不得不住院治疗开始，林医生细致的治疗与照顾就是对那段恩情的回报，而林医生自己也没想到，时隔多年曾经温暖和谐的一家人会支离破碎沦落至此。

林医生的话叶殊听见了，他僵硬的转动了一下头部，发现窗外的天已经黑了透了，他下意识的将怀里的骨灰盒抱紧了些，恭恭敬敬的对着林医生鞠了一躬。从中午到医院开始他麻烦林医生太多，也耽搁了他太多时间。

林医生看着他的动作，沉默不语，两个人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不动，如同时间被静止一样。直到助理回来，发现这凝固的气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林医生才转身走出去：“好了，别让已故的亲人失望。”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助理听得莫名其妙，而当时的叶殊也不明其中的深意。

命运总是这么不公平，毫无道理可言。

他对快乐的定义很简单。

小时候，只要母亲能握着他的手，温柔的教自己用树叶吹草笛就好。而现在，他想外祖母能多吃一口自己带来的粥，似乎就能满心欢喜……

可是，怎么走着走着就只有自己一个人，站在这沉重浓浊的黑暗之中。

公墓里的夜安静的让人害怕，在林医生离开后，老板和大多数员工都很快的相继离开，只留下守夜人和叶殊两个。

守夜人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哼着小曲儿喝着酒，一个人洋洋洒洒到大半夜才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向室内走去。他路过叶殊时，不经意的看了一眼，那个消瘦的少年背脊挺得笔直，面向着窗外，一动不动像个雕塑。

“叶殊。”一个轻灵的声音突然响起，毫无危险性，却让少年的脸色瞬间狰狞。

“我可是想要你彻底绝望，像一个垃圾一样没有自我没有灵魂的活下去呢……所以你现在这个状态可不是我想要的。”卿之初的语气不急不缓，一如她多年来的说话语调，却让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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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夜，叶殊消瘦的身影缓慢的走在了无人烟的小路上。月亮的冷光太亮，即便在夜里也清楚的看见少年脸上大片的淤青，和嘴角沁出的血迹，而被衣物住挡住的躯体上也是满身的青紫。

突兀的他抬起头，嘴角勾起一个少年特有的笑容，是那样灿烂却令人感受无边的绝望。

他的世界，他的生活，所有的一切，都在昨天被人轻易地踩在脚下，不废吹灰之力就那样被摧毁。

而现在，只剩下他一人独自苟活在世界，脑海里翻涌着从他记事开始到现在的每一幕，快乐的，美好的，单纯的，简单的，忧伤的......

然而，最难过的是什么呢？最痛的又是什么？

是这行尸走肉的躯体，还是埋在身体里的心脏？

缓缓地，他把手放在胸口，死死抓住，呼吸开始越发急促沉重，满脸苍白，他闭上眼，细细的感受着每踏出一步身体所牵动的疼痛。

可是，他觉得这满身的疼痛完全不能够分散他一点点的注意力。这些年来所有的记忆和经历，像一把迟钝的刀，慢慢的切割翻搅着他的心脏，摧毁着他……让他崩溃……

他无声的握紧拳头，放在胸口，胸腔里还跳动着的心脏，带动着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刺激着他，而他的清醒能让他足够感受到精神上的折磨，那是比任何事情以及任何外在痛苦更令人无力，那是令人疯狂的绝望。

渐渐地他将指尖抠进了胸口，皮肉翻卷，暗红的血顺着他苍白的手腕滴落，落在他身后的每一步上，黯哑的笑声伴随着急促的呼吸传开，惊起一片丛林中的鸟儿和夜间生物。

不知穿过了几条阴暗的小路，他回到了自己家里那栋已经十分陈旧的小楼中，步子极轻，像是没有重量一样，没有唤醒周围任何一盏老旧的感应灯。

在月光无法投入的黑暗中，他闭着双眼关上门，轻车熟路走进卧室，在黑夜里将一个相框紧紧抱在怀里，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一如少年曾经的干净。他轻轻地蜷缩在床脚，而抱在怀里的东西就像是他整个世界上最后的温暖。

过了一会儿，他伸出手拿出一片极小的刀片，睁着空洞的双眼面无表情的一刀刀割着自己的手腕，就像没有痛觉一样，每一刀都那么用力，每一刀都落在手腕，那动作就像在对自己凌迟。

他想，这都是他的错！没有能力保护唯一的亲人让那些人几次三番的刺激外祖母，导致外祖母心脏病发作病倒。

都是他的错呐……

而如今竟然连外祖母的墓碑都保护不好，就在回来之前亲眼看着被那些人的手下砸碎，而他也被其他人狠狠按在地上连靠近都做不到，听着那些杂碎的污言秽语，和那些人发泄般的快乐笑声。

汹涌而出的血液带着温热流过他逐渐冰冷的身体，透过手腕的伤口看见里面的森森白骨，他想，大概这样生命就能走得更快一点。

煞白的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如果熟悉他的人还活在世上的话一定可以看出，他目光中透出的那几份浅淡的喜悦。

他喜欢这样，身体上越疼痛，精神上越轻松。记忆里曾经每个夜晚都会开着灯等他回来的老人已经不在了，那个温婉美丽的母亲也早就死在他们手里，生命中除了绝望就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恨意。

可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他在那些人的有意掩盖下连一丝波浪都翻不起来。

从他十二岁母亲死的那天起，不知道花了多少方法和心思，期望通过法。律和媒体得到哪怕一点点公平和帮助，可是根本没有一点用，散步在网络上面的消息会被人在最快的速度下清理掉，经不起一点点的波浪，送往法。院的起诉也像石沉大海，周围的人对他和她外祖母也是避之如蛇蝎。

他完全没有一点办法报仇或者反抗，在这个社会，那些人的权势完全碾压着他的整个人生，如此轻描淡写的让他尝尽了痛不欲生的滋味，如今活着就是一种折磨。

渐渐地，叶殊感觉自己像是飘起来了，他听见一道亦真亦幻的声音在他耳边萦绕：——就这样死去吧，无力的少年，这并不是懦弱，当你拼了命都无法伤害你的仇人丝毫的时候，当你的存在只是他们嘲笑折磨随手打发时间的时候，你苟且的活着不如死去，至少死掉的你不会像狗一样被玩弄。

死亡在此刻是解脱和救赎。

他想，卿璇玑这样不择手段的折磨他，终于达到目的了……

在意识完全混乱之后，一抹血红的光在黑暗中亮起，忽明忽暗，说不清的恐怖诡异，而叶殊的臂膀上也开始浮现出一组阿拉伯数字编号：41023。

档编号完全形成之后，一道没有任何感情的金属质感的声音传到他耳中：“轮回者41023随机产生，各项身体数据读取中......”

接着他的脑袋像是被重锤击中，在双耳的轰鸣中完全失去意识昏倒在地。

在少年昏迷后，空旷的房子里更是寂静的连他的呼吸声都失去了，只有血液沿着床弦滴落的声音尤其清晰。而左臂上莫名出现数字编号开始散发出猩红的光将他笼罩，以他为中心的空间如同被撕碎一样开始崩塌，一个常人无法相信和理解的黑洞就这样突兀的将少年的身体吞没。

这一切就在诡异的寂静中了无生息的发生，没有任何人看见，也没有任何东西知道。粘稠的血液依然顺着床沿滴落，除了在少年身体完全消失的那刹那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的木质相框落在床铺里的闷响声和他消失的没有一丝痕迹的身体外，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同，时间仍旧在一点一滴的流逝，人们依旧在夜里纸醉金迷，在梦里喜怒哀乐......

同时，在A城中心一座一百零一层的商业楼顶层，一个少女靠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监视器里突然因为信号干扰而失灵的画面，立刻挂断了手里正准备安排家族人手去抢救的电话。

她开心的微笑起来，将手心里逐渐化作粉末的三枚古铜币仔细的收敛在精致的玻璃瓶里封存起来。

空气之中有一丝极其微弱，却也足够浩瀚恐怖的气息游走而来，在冥冥之中的牵引下降临在少女薄弱的身体上，单薄的身体似乎因为难以承受而剧烈颤抖起来，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嘴里喷涌而出。

站在角落的黑衣少女，脸色突变，身形一动，来到了卿之初身后接住她倒下来身体。

短短一秒的时间，卿之初全身的毛孔都沁出鲜血，染红了身上的衣物。

那一丝磅礴的威压渐渐褪却，黑衣少女受到牵连，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她却颤抖着双手，轻轻的去拭擦卿之初双眼中渤渤流出血液。

“为什么，吾主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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