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杀神之虐杀原形》——孤欣白菜》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烟如是》:。
第一章
陈久超最近留意上了闸北路口正南末端,华轩棋社边上的拐角口。
那是个卖唱的,看起来年过半百,穿着白粗布衣,头顶绑着的丝巾后半端垂下来,叫人难知道是何许人也。更琢磨不透的是他的唱腔,嘶哑的,和唱戏不同,像是唱酸曲,可站近听的却说尽是模糊的几句诗词歌赋。咿咿呀呀,混上这手中的琵琶,在闸北也曾有些小名气。人们在茶余饭后的笑谈中皆谓之曰:“浪子赤佬”。
但人的耳朵是挑剔的,一来二去就腻了味,外加上几年前日本人的飞机在此驶过,专门留下了几颗钢管炸弹才甘心离去。这耳朵一没兴趣,再加上修路的资金至今也没被政府批下来,拉起的铁丝网隔碍了经过的人。当年卖唱的“风光”,现在自然是已消逝在了上海人喜新厌旧的眼中。
不过他倒唱得尽兴,眉头随秋风扬起来,眼里是意会不了的神色,平淡且悲哀的。手指在琵琶弦上变动着压来压去,口中唱道:
“扁舟去作江南客,旅雁孤云。”
久超像是心里的软处给触到了一样,从棋社出来,盯着他就一声不吭的。
“万里烟尘。回首中原泪满巾。”
陈久超将自己仅剩下的五毛钱放在卖唱身前的抹布上,站起身,想了片刻就问:“请问下这什么曲子。”
卖唱的抬起头,眼睛眯成一条缝,笑道:“你不是南方生的吧。”
久超听着一愣一愣,将头微微点了点。
卖唱的又笑起来,将粗布衣掀起掏出个留着锈的扁形瓶,拧开盖子喝一口,接着又一口,抹抹嘴说:“我见出来的。”
“词,彭浪矶。那时金人打到家门口,没办法,一路溜嘞。后来到了彭浪矶,心里闷得......唉呀!说不出来,念不出来呀,这是要体会的东西!”卖唱的又说。
久超又点点头,默不作声。
卖唱的把琵琶抱起来,张口继续唱,一声一句颤抖着就散进了空气里。
沿着东成路自东走去个十五里,那一带房子古老的居多。在黄昏下总是一片炊烟,杂上清风吹起几片黄叶的声响,颇显一份宁静典雅的古韵。以其处于公共租界与闸北东部接壤之地,杜月笙在民国十九年尝为其美名曰:“杨花坊”(洋华坊)
久超的居处在一排江南古房中央的宅院里,房子正面是一堵前清时期的砖石墙,两扇刚补了黑漆的大门上伸出来两个口含铜环的龙头。进了门就是大院,青砖铺了通向小回廊的道,左右两旁种着些花草翠竹,在正中偏左的地方立着棵万年青,已比屋檐高出几寸了。
树下乃是一张青石方桌,桌上是青花瓷茶壶。云伯从米铺回来后,就喜欢坐在这品茶,再听着风刮过树叶的声响,看黑夜将所剩无几的斜阳逐渐吞噬掉。
“老爷,茶好了。”中年妇女打扮的佣人对客厅用一股苏州口音喊道。
云伯将报纸拿着,慢悠悠地走出来,撩起长衫便坐下。
云伯今年近乎六十,长眉毛,两鬓已略微泛了白。“云伯”这称呼是他去沈阳接久超来上海时让他叫的,那时久超十七岁,到今正好二十,已长得比大小伙儿还大小伙儿了。先是身子榜愈发的结实,滚圆的脸也开始略微朝“瓜子”发展,主要是那五官,在黝黑的肤色的映衬下,是越长越显得俊俏。
陈久超和云伯一样,都是苦命人。
在久超九岁那年,其父陈跃华得罪了奉天城的商会会长田大鸿,不料那会长记仇,用关系诬陷其父是直系军阀的特务,致使久超的家境从此败落,父亲也被活活打死在了监狱里。
巧的是,云伯的夫人也是在那年难产死的,留下的婴孩刚出生就高烧不退,被诊断出急性肺炎。心急如焚的他抱着孩子四处求医,最后肺炎虽得以治愈,可孩子却成了傻子,后来就被人贩子拐去,至今仍无音讯。
这么多年,云伯一头扎在他家的陈云米铺里。后来从沈阳把久超接来,也就打心底认他做了儿子。云伯待他好,久超心里自然也忘不了,几次提出要帮他在米铺做事。然而云伯却答:“你先把书踏实念好。将来这米铺呢,一定是你的。”
久超现读的是南阳模范,因在法租界,与闸北隔得远,久超一个月才回来一次。南阳模范对西学是讲究的,可照久超的说法,“西学”却和“吸血”没有分别,脑袋里的血整干了,也不见的整出个名堂。
比如一日教英文的先生问他“炎热”的单词怎的拼,久超霎时就给听愣了,想了半天,才从脑海里摸索了出来,答道:“好像是两杆一横,再是个零,十的竖笔有一个弯勾......”
而久超的数学也是一个德性,全班属他年纪最大,可底子却差得不行。先生问他:“三减四当是多少?”久超悄悄掰起指头,发现数不出来,只得垂下脑袋,默不作声。先生叹口气,问他:“四减三......”还未等他问完,久超就兴奋地说:“一!”
当数过得去的只有国文,不论是儿时在沈阳读的私塾,还是那会儿村里办的学堂,都是教过的。先生让他背论语一段,他总能滚浪烂熟地背出来:
“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不过待到先生摸着胡子问“不知汝待这不逾矩有何见解时”,久超的答案是让人哭笑不得的。听他答道:
“就是老了也要安分,要少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全班哄堂大笑。
这倒不是久超的思想低俗,主要是表达上的问题引得大家往歪处想的。久超心底是好的,人也算忠厚老实,照云伯的说法,就是脑袋瓜还没开窍,哪天来个大彻大悟,学业的功夫也自然就会上去了。
可有人想的却是与其相异的,比如久超眼中的“大肚儿”。
“大肚儿”,顾名思义,就是指走路时挺着个将军肚,风一吹指不定都得大上一圈。其名叫“杜大鹏”,原是南市警察局的一把手,后来被商务印书馆请去转行做了主任。在民国二十一年到二十二年期间,他的名字曾陆续出现在上海各大报刊上,听说是那时商务印刷馆受到了小日本的轰炸,大量设施与藏书被炸为灰烬。当馆内众人萌生退意之时,他却一再坚持要恢复生产,以免陷读书界于饥馑。就此事,他曾说过这样一番话为众人所知:
“日本人以为几颗炮弹就能焚毁我们以文化富国的斗志?错了!我在此可以坚定地答之,国难的到来,只会使我等在国民的精神补给上益加不会懈怠!”
杜大鹏与云伯在光绪年间便是熟人了,在当时,久超的父亲是京师统制凤山手下的干将,时任北洋新军操军队的副统领,在受到了蔡元培亲信的秘密策动之后,就一心决意着如何“驱除鞑虏,恢复中华”。而这两人因与久超父亲的关系,再加上思想的进步,不久就受到引荐,从而也跟着加入了光复会,一齐担当起了恢复汉族之重任。
初次见到杜大鹏的场景让久超记忆犹新。
才到门口,杜大鹏就唤起了云伯。等中年妇女打扮的“徐妈”把门打开,久超就把目光放到了糟朽的窗子之外。
那时“大肚儿”穿一身米色绸衣,鼻子上架着副金边眼镜,除了肚子与走姿不协调外,就是一派学者的模样。见其大摇大摆地进了院内,将瓶“烧刀子”搁在石方桌上,打开盖子,笑道:“酒盅,酒盅拿出来。”
云伯笑吟吟地从客厅走出来,一见桌上的酒瓶,说:“少来几口就好,小心喝高了瞎扯淡。”
满上酒喝了几口,落了几句家常,碗碟小菜就被端上来了。杜大鹏拿着筷子把一片熟牛肉送到嘴里,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咀嚼着说:“你让我弄进南阳的小子哪儿呢,怎么不叫上他一块儿?”
一直竖着耳朵的久超很识趣,才等云伯叫一声名字,一转眼就已经出来在桌旁站着了。
“站直了给你鹏叔瞧瞧。”云伯说。
“鹏叔。”久超礼貌地叫。
杜大鹏笑着自久超的脚尖打量到脸,缓缓点头说:“好啊。看着聪明,且够精神!”
“坐,坐。干站着是做什么。”杜大鹏拍拍桌侧边的石凳,待久超坐下,问,“怎么,在南阳读着适应吗?”
“还好。”
“还好啊,那读书总一个样吧。”
久超接过徐妈递过来的碗筷。“说实话吗?”
“嘿,那你说假的让你鹏叔听听。”云伯咧开嘴,说。
久超听了,未加思索嘴里就调皮地溜道:“学的特轻松,管他是大考小考,屁股就没从第一的位置上挪动过。”
“那可真的不错啊。”云伯把鸡腿上的肥肉夹到了久超碗里,语气里加着几分“讽刺”的味道。
“正经的。”鹏叔说。
久超挠了挠后脑勺,答道:“也就那个样,成天迷迷糊糊的,一考试都崩。”
鹏叔心中有了数,眉头皱起来,说:“什么叫都崩?崩了你也让他这么崩着?”
久超声音愈发的小了:“没有。”
“这东西要是这样还得了。”鹏叔看着久超垂下的脑袋,想了想还是缓了缓语气,说,“要学会多反思,多总结经验,迷糊着混日子可不成。”
久超这边没了声音。
“唉呀,来日方长,来日方长。读书也不是啥难事,脑子开窍了,什么都好说。”云伯开始为久超解围,说着把自己的酒盅满上,双手捧起来伸向杜大鹏,“来来来。”
“什么脑子开不开窍,没有的事,我说天赋倒是次要,重点还是在用功了没有!”杜大鹏说。
久超心里一振,想起被班主任叫去受到的那次教诲,顿时得出结论,“文化人”说的话,多半都是一个腔调。
“是是是。后天学习的态度很重要。”云伯把头转向久超,“鹏叔讲的话要记牢了。”
久超一个劲儿地点起头来。
后来每逢杜大鹏登门拜访,久超的心里都会浮起一种莫名的“不安感”。主要是那天鹏叔进了久超的书房,发现木质书柜里的书少的可怜,而就这几本书中,未拆封的就好几本。鹏叔皱了皱眉,说:“以后来我多给你捎几本。青年还是要多读书,只有读透了,思想才会有所提升。”
久超从棋社出来,跨上“铁锚”自行车就一路骑回来了。推开院门,见到云伯正挂着油灯。
“云伯。”
“被江生叫去棋社下棋了?”
“没有,就看着别人下了几盘。”
云伯把油灯挂好,微弱的灯光照在方桌上的菜肴上:“坐下来,吃。”
久超把筷子放在嘴里,正考虑着要先吃哪一样,就听见云伯说:“近来很是悠闲啊!”
久超伸向凉拌黄瓜的筷子顿时缩了回来,心想着,哪有秋假不用来“自在”的。但这种话当然不会被他直接这样说出来。
“嗯,这不是,西式教育提倡那什么劳逸结合吗。”久超知道这样的答复肯定过不了关,但还是说了出来。
“哦----”云伯点点头,把桌中央的小鼎打开,夹一块红烧肉放在久超碗里,说,“快点吃。逸完了,也该用脑子作点正事了。”
久超猜到云伯会是这样的答复,默默把红烧肉咽了下去。问:“鹏大肚......不是,那个鹏叔今天来过了?”
“嗯。”云伯答,“这回是《资治通鉴》,放你书房里了。鹏叔让你至少先看完一半,下次他来要考你内容。”
“哦。”久超低下头继续吃,一句话都不再多说了。
第二章
“臣光曰:臣闻天子之职莫大于礼,礼莫大于分,分莫大于名。何谓礼?纪纲是也;何谓分……“
一大早,陈久超就“精神”地坐在书桌前,开始读起这巨厚的《资治通鉴》。若说意思,他见到这些“之乎者也”的就头疼,自然是一窍不通的。可他却放大了声音,大得目的性很强,生怕是某人没有听到似的。遇到不会读的字眼,就以一个不三不四的字音一读,甭管像不像,含糊地也就过去了。
从卧房出来的云伯把褶皱的长衫拉平,在书房前停了片刻,发现房门巧合般地留着条缝,而缝隙里头,久超正挺直着背,书端正地摆在前头。于是笑笑,把客厅的窗子打开,边开边说:“坚持住了,只要读满半个时辰就比上次有长进了。”
久超装作没听见,张大嘴继续读,结果一会儿就不知读到哪儿去了,干脆随意地翻几页,勉强着一会儿大声,一会儿口齿不清地读下去。
云伯的目光带着笑意向书房瞟上一瞟,见没反应,就对正在外头的方桌前摆放早餐的徐妈说:
“阿虹,我出去后把超子盯好了。别像上次一样,又让久超给溜出去了。”
然而这种事总归是避不了的,云伯向米铺坐的黄包车的背影一远去,江生就从直通青云路的弄堂钻出来,小跑着向久超的居处赶来了。
江生是青云路剃头铺的铺主老庆的儿子,与久超结识的算久了。年龄虽与久超相仿,可样貌上却差的多了,虽同是一黑,是者黑的就无久超的均匀,五官更不用说,是个塌鼻子,两只眼睛小的和猫一眼,胡须在人中附近长得歪歪扭扭,又粗又黑的。
江生知道云伯出门了,显得有些放肆,到了久超家门前,也不好好敲门,抬就来了一脚。“咚”一响后,就放话道:“超子,你江大爷我来了,怎么着,还不快出门迎接。”
久超乐了,把吃粥用的汤匙放下,站起来说:“怎的来就怎的回去,寒舍甚小,实在是不值您亲自大驾光临。”
“超子够了啊,乖乖把门开了。把大爷我惹毛了,小心我翻墙进去揍你。”
门被缓缓开了,江生一脸得意地冲里头一撇,却见到开门的“徐妈”,才咽咽唾沫收敛一点,大步跨了进去。
……“徐妈,能不能放我出去一会儿。”久超对徐妈恳求道。
“又同上次一样,说去剃头,结果一直剃到傍晚才回来?”
“我保证这次不会,一定很快就回来。”
徐妈知道拿这小子没辙,无可奈何地说:“说到要做到,不然给老爷发现要骂的。”
久超高兴得近乎要蹦起来了。
两小子商定好了去重门街的“游戏场”,这地方久超本早有意探个究竟,但惦记着归惦记着,也不过几天,人就少了欲望。直到这次,江生再度提起了此地,久超兴奋着,可又有所顾忌:“也不能让书总在家里躺着,这样肯定读不完。”
“不就一天的事嘛!”江生说。
“只怕是今天回到家,屋里已坐着大肚儿了。到时要跟他说实话,他定会气炸了肺,然后跟我粗起声说,学习啊,持之以恒是......”
江生显的好生不耐烦,说:“你小子是真傻还是假傻,算了,我当你只是读书读多了,一时半会儿脑子转不过弯来。”
久超顿时理会了他的意思:“你是说不要理会他的训斥?这也不行啊......”
江生问:“是你老家山上的土匪可怕还是那大肚儿?”
久超说:“当然是土匪。”
“那不就得了。我发现你小子真他娘有意思,尽要找些屁事让自己憋着。”江生把久超碗里的粥吃干净后,用手抹抹嘴,站起身说,“上自行车,我坐后头指路。”
久超看看这碗,笑道:“我发现你小子也真是有意思,不管到哪,都和老大爷似的,好像恨不得屁股也让人帮着擦了。”
“去你妈的!”江生骂道
“先别骂呀,还有更气的告诉你,知道你在外头喊得热火朝天时会口干,我特意冲着碗里吐了口唾沫来伺候你......”久超嘴里调皮地溜道。
不得不说“重门游戏场”是个好地方,虽不及大世界,新世界之类的正规,却也是别有一番风味。久超把单车停在弄堂里,请求看车师傅把车看好,屁颠屁颠去售票处,出两毛五取来两张票,又屁颠屁颠地和江生朝字牌跑去。
过了字牌下面的门就是几面凹凸不平的镜子,因无人不见之哈哈大笑的缘故,人们称其作“哈哈镜”。两人见了,就指着镜子里的对方互相调侃起来。江生说久超和猪头都没了分别,久超脑子一转,就说江生的脑袋圆咕隆咚,像他欠自个儿的铜元一样。这招很管用,江生一听就没有了声音。久超便是时说:
“看看你这条身体,和丝瓜比都细了。”
“随你说。”江生小声嘟囔道。
游戏场里面的场景更是热闹,有比摔跤的,投圈的,摸彩的,变戏法的......还有路两旁各色的饮食店。其中最是著名的,是进门直走到尽头可见的“三宝茶舍”,茶舍楼高两层,风格古典,尤其是其间唱沪剧的戏台,更是惹人注目。
久超和江生挤进人群探出头,看了半天一致觉得没兴趣,就找了个位子坐下,要了两碗茶润润喉咙。
与此同时,二楼正雅坐着两位年龄皆四十出头的先生。穿黑色杭纺长衫,唇上留着浓胡的是公租界西区,宝合月舞厅的老板林疆成。边上那位一身灰色西装的是宝合月经理,姓曹,单名一个驹字。
林老板把礼帽摘下放在桌上,拿起茶碗转向戏台,茶盖在手中悠闲地拨着。半晌才喝上一口,“啧”了一下,说:“茶虽不咋的,戏倒是不错。”
曹驹笑说:“再怎么样,也是老祖宗留下的东西。”
“是啊,洋气的东西见多了,难免会好这一口。”林疆成一手伸到后头把茶碗推放到桌上,说。话罢,目光猛然撞到楼下一鬼鬼祟祟的家伙身上。
那人经验很足,头从人群中探出来,手却已伸进了客人的衣袋,得手后,就把钱包踹在腹部,再缓缓塞进大衣内兜,随之便悠闲地在附近兜了一圈,欲向出口走去。
“上海‘打哈欠割舌头的事‘可不少有啊。”曹驹把茶盖掀开,双手捧着饮上一口,说。
“上海不怕‘吃生活’的也是罕见。”林疆成笑笑,看到离出口附近的那一桌边,一青年站起身来就向那扒手迈步走去。
那人便是陈久超,在那扒手动手时,他的眼睛也没有闲着。见了此幕,他悄悄对江生说:“见到那混蛋了没有。”
江生一抬头,问:“哪个?”
久超赶快把头低下来,说:“向大门去的那个,走来了,别盯。”
江生笑嘻嘻地说:“你小子得了吧,严肃起来了装给谁看呢?”
久超没有作声,站起身来,就像此人身后走了去。这一切还容不得江生反应,令众人意想不到的事就发生了。
那扒手意识到后头有人,一转身,就看到久超站在他后头。久超说:“你有没有看到地上有一个钱包。”
扒手下意识回答一句“没有”,刚转回身,就反应过来。可时间晚了,久超果断地把全身力气集中在腿上,飞起一脚,就扫在了其人的背脊上。其人来不及站住脚就向前倾了过去,这一摔极其的狠,险些要磕碎了门牙。
久超疾快地扑上去,屁股坐住其小腿,上身靠向其脖颈,双手狠狠地抓住其双臂,手肘随着他的晃动不断移着地方,最后才把他的腰夹了住。
扒手泄尽了全身力气,使劲摆着身,几次差点要翻过身来,又都被久超给制住了。
林疆成转过头看看曹驹,是时曹驹也正好看着他。疆成说:“看看去?”
两人慢悠悠地走到楼下,事发现场已围了几圈人,在杂七杂八的指点声中,久超听见江生喊:“把他压好了,等警察来。”
久超咬咬牙,恰好看到扒手的手指竟向一旁桌子的支柱摸去了。久超心里顿时明白,他那是想搞倒桌子,等桌上的杂物砸在自个儿背上,他就有了可乘之机。不过这种办法很快就被证明是愚钝的,先不论这距离的长短,就算他的手能够得到,他上臂被压着也使不上劲,一只蟑螂都拍不死,更别说推倒一张桌子。
“你他娘今后小心点......”扒手微扭过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久超心中有火,冷不防地就给他的脸上来了一拳:“老子这是要给你上一课,怎么?偷了东西还有理了?”那扒手吃了一拳,虽打心底里恼火,却只得把头一歪,不再说些什么了。
众人都笑起来,其中几个还拍起手,说:“打得不够狠,再请他吃一顿。”
江生看着却冒出冷汗,扒手威胁的那句,他与久超类似的说了不下十遍。
不知过了多久,巡警才匆匆赶来了。见其扶正帽子,用警棍把人群拨开后,见到久超,惊道:“这个年龄不去读书,胆子倒是不小!”
“下面压着的是贼。”有人笑嘻嘻地说,“可别一同抓了。”
久超等巡警拿出手铐把扒手铐住后,便站起身来。他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从众人赞许的目光中走了出来。
“你他妈真丢人啊!走快点!”巡警一掌甩在扒手的后脑上。久超赶忙说:
“钱包,钱包他还没还!”
巡警从他内兜里摸出了一个深棕的钱包,刚刚还在看热闹的那客人脸色顿时变了,摸摸自己的衣袋,急忙上去说:“警爷,我的!我的!”
巡警撇他一眼,把钱包放在他手上,冷冷说一句:“你干什么吃的。”
久超正笑着,站在边上的林疆成就上去问道:“小子,叫什么呢?”
久超望其一眼,笑答:“陈久超,长久超凡的久超。”
“哪里读书?”
“南阳模范。”
林疆成笑了起来,拍拍久超的肩:“这一身拳脚又是哪里学的?”
“我在东北时当过兵。”
“哦?哪支部队?”
“地方保安团名下的民兵队。”
林疆成又把嘴咧了开:“恕我直言,你东北的保安团可不比上海,何况还是支民兵的队伍。里头有你这一般侠义情怀的,还真不多。”
久超也谦虚起来,礼貌地说:“前辈言重了。”
此语一出,自己都被自己这文邹邹的语气惊愕到了。
被扒的客人找到了久超,从钱包中抽出一张五元的纸票,塞在久超手中:“小伙多亏碰上了你,这点小小意思,拿去买点东西吃。”
久超赶忙把钱塞还回去,说:“不用,这可不成。”
“成,怎么不成?”
两人推脱来,推脱去。久超没办法,只好把钱拿下,可想了想,又还了回去,说:“这太多了,我不敢拿。”
“不多不多,扒手都敢抓,几元钱而已,有什么不敢的?”
“我看这样,我裤子也弄脏了,回去肯定要挨骂。您就给我一元当作‘精神补偿’,这不就行了?”
客人想想也行,拿出枚大洋放到久超手中,帮他把手指合上,说:“今天有劳你了。”
久超道谢完他,就和江生去对面的点心店买了两袋油氽馒头,拿着在路上吃。江生啃着馒头:
“我说你小子牛逼啊,也不怕吃刀子。”
“那正好,他要是想请我吃刀子,我就先请他吃一顿‘火腿’。”久超口中含满馒头,鼓着嘴说。
江生点点头,过一会又说:“奇怪,我平日怎么不见你小子这么能打呢!这个东西用文人的话来说叫什么?那个什么......穿着衣服露不了屁股。”
久超一脸得意地告诉他,这叫“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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