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巽》： 坊市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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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坊市风起

年关时节，正午时分。

一轮曜日悬在高空中，温暖的阳光笼罩大地，给寒冬中的人们送上了一份难得的暖意。

青阳镇，东边的正阳坊市内，一个看起来八九岁有些微胖的小男孩在拥挤的人潮中慌忙奔跑着。

小脑袋左摇右晃，眼珠快速转动着，带着紧张和希冀不断扫视着周围，正在寻找着什么。

“小鬼，走路不长眼睛啊。”

忽然，一个虎背熊腰，浓眉大眼的中年汉子回过头，朝着小男孩瞪了一眼，呵斥道。

本就有些慌乱的小男孩被这么一吓，若针芒刺背，冷汗瞬间在后背流出，顺着脊梁化为涓涓细流。

脚步不由的又加急了几分，嘴上却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在找人。”

“天问哥，你们在哪啊，再找不到，小芸姐可能就真的会出事了。”小男孩焦急的自言自语。

他为了报信而来，却迟迟找不到人。

“大家明明走的一条街的，怎么就见不到人呢？”小男孩口中喃喃细语，脚步却不敢有丝毫的停留。

………

一处地摊面前，三位穿着朴素，面容却较为俊朗的少年，正对着地摊上的物品仔细查看品读，眼眸中的渴望都快溢出来了。

因为，这不是一个寻常的地摊。

上面摆着几个有些残破的罐子，放着几本破旧的典籍，几株干枯的药材，几块常人难以看出究竟的石头，还有好几块被擦的锃亮的名贵金属。

这是一个属于武者的地摊，与平民基本分属两个世界，而三人，恰好就是平民，还是家中没什么银两的那种。

“这可都是三流武技啊，虽然是残破的，若能从中学到几招，也比我们平日里练习的不入流招式强得多。”

站在三人中间身着青衣的少年向天问眼光在那几本残破秘籍上面转换，上面的三流武技几个字都还算清晰，名字反倒有些残缺。

“清风*法”

“黑*掌”

……

武技，武者创立的战斗技巧，招式，能有效而直接的提升武者的战力，对于武者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除了对战力的提升，更重要的是，越是高阶的武技，越能引动天地灵力，增进锻体期的修行。

只是，越高阶的武技越是难得，尤其是对于普通平民来讲。哪怕是倾尽家产，也未必能买得起一本完整的三流武技。

“可是这老板狡诈的很，看一眼都要一两银子，唯恐谁翻烂他的宝贝，可如此昂贵的翻价，你我三人钱财加起来也翻不起啊。”

站在三人左边的蓝衣少年楚天河眼中有光彩流露，却无奈的摇了摇头。

金银铜乃是帝国统一的货币单位，普通平民人家一年的花销也就几十上百两银子，一两银子已经不能算是小数目了。

在武者的世界，哪怕只是小小的一个地下摊，哪怕经过了一年的积蓄，他们也轻易消费不起。

“我们也就能看看这些小的金属碎块，回头找大壮叔抹在剑刃上，也能让铁剑更加锋利，以后行走江湖必有大用。”

站在三人右边的黑衣少年秦天禹盘算着几人的钱财，不得已提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其实几人心里都很清楚，自己来这里能干什么。

可对于武者世界，又有哪一个少年不向往，即便在三年前遭遇了人生变故，导致武途路断。

可对于武道，就是不死心。

年后，人不再年少，也该为自己做些事了，哪怕粉身碎骨。

想起三人身上合起来的莫约两串铜板，秦天禹开始询问地摊上那些被擦的锃亮的名贵金属。

老板是一个年过七十的枯瘦老者，也曾是一名货真价实的武者，看几人穿着朴素，十足的乡下孩子样，不咸不淡的偶尔回秦天禹一两句。

直到听到了秦天禹口袋中铜板的碰撞声，老者才开始变得热情起来。

一番讨价还价，就在几人下定决心准备出钱买下一些物品时，一位微胖的小男孩挤出了人群。

终于见到了他要找的人，焦急的小男孩等不及跑到三位少年的旁边，就大喊了起来。

“天问哥，天河哥，天禹哥，出事了。”

人群好像对于一句‘出事了’特别感兴趣，即便忙碌，也还是有不少人停下脚步，朝这边看了过来。

“小胖，出什么事了？你不是跟小芸，叔伯他们在一起吗？”听着熟悉的声音，他们能感受到其中的急迫，也没了心思再买什么东西，迅速朝小男孩方向移去。

双方相遇，各有各的焦急。

天问他们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小胖想说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气喘吁吁的他情急之下一时反而说不出什么话。

“中心...广场，有人...欺负小芸姐，是个....纨绔子弟。”双手撑在膝盖上，小胖艰难的说出一些话，手指向了中心广场方向。

“哼，敢欺负我妹，绝不宽恕。”蓝衣少年楚天河脸色瞬间变了，怒气浮现，拳头紧握，张腿就往中心广场赶去。

向天问，秦天禹两人脸上也变得难看起来，如今是太平盛世，又是光天化日之下，何人敢如此嚣张？

“得加快速度了，这儿离中心广场可不近。”楚天河一马当先已入人群，向天问，秦天禹两人也跑了起来。

秦天禹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对着还在大声喘气的小胖说了几句什么，也没等什么回答，秦天禹又迈开了脚步。

自然也就没见不到此后小胖脸上那‘精彩’的表情。

正阳坊市分为两部分，占三分之二面积的是平民消费区，主要为人数众多的平民服务，商品以食材，服装，铁器等生活用品为主，交易量巨大。

另一部分则是武者消费区，虽然占地面积小，交易量少，可交易总额确是平民消费区的百倍千倍，里面的环境也比另一边好得多。

武者消费区当然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进出出的，有一条分界线，恍若隔开了两个世界。

即便是年关时节，里面人数也不多，还可供马车通行，与平民消费区的人头攒动相比，无疑好了太多。

而向天问三人此前在的地方，就是那条分界线上，也只有这，才有低价的武者物品，吸引着大量人群前来争相购买。

中心广场则在正阳坊市平民消费区的中心地带，也就是说向天问几人要穿过近乎三分之一个正阳坊市才能抵达中心广场。

在人心情焦急时，穿行在拥挤的人群里，步履维艰，更容易让人火冒三丈，怒发冲冠。

“司马贤，给老子滚！”一声爆喝，突兀的在中心广场响起，正是蓝衣少年楚天河先到了。

原本喧闹的中心广场突然寂静了下来，因这声爆喝来的突然，夹杂的怒火也显而易见，更因为这司马二字。

“谁这么大胆，敢叫司马家的公子滚？”

“司马家可是青阳镇里面的大家族，连坊市的这块区域都有三分之一是他们的家产，难道这小子不知道？

“名字都叫出来了，又怎么会不知道，可能又是某一个大家族的子弟吧。”

“看看吧，这种热闹又不要钱的。”

........

周围路人议论声不断响起，楚天河现在可没有心情管这些，他眼中所见的，只有那司马贤还在对他妹妹胡搅蛮缠，而他妹妹则一脸委屈，细细啜泣。

怒气冲天下，楚天河提着拳头就冲了上去。

司马贤着一身锦衣华服，腰间挂着一块青色玉佩，身高近乎五尺六，长得也还帅气。

手执一把折扇轻轻浮动，上书‘谦谦君子’四个大字，一幅十足的名家贵公子气象。

只是他如今所做的事，与自身形象颇有不符，貌似，强行搭讪中。

回过头，看着来势汹汹的楚天河，面露不悦，他知道，打搅他好事的人来了。

可来人是谁他却记不清了，看穿着不像什么大家公子，又感觉好像在哪见过。

回过身，正对上了楚天河来的方向，两腿张开合适的距离，头微微往后倾，以一副俯视的姿态看向楚天河。

司马贤旁边两位黑衣中年人也看出了自家少爷动了怒气，其中一人询问道，“少爷，可要我们赶走这只苍蝇？”

“司马家不可轻辱，让我去废了这不知哪来的蛮夷小子。”另一人也许是仗着司马家的势久了，显的更为霸道。

“不用。”司马贤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他司马贤自有他司马贤的傲气，对面冲来的人，在他看来速度并不算快，而速度往往就反映了一个人的实力。

一个穿着朴素的乡下小子，若也要让护卫出手，岂不显得他无能？

此战正好可以展现他的身手，自古美人爱英雄，说不定反而能得到旁边美人倾心呢？

想到此处，原本带着微怒的脸上又浮现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也许，他还要感谢这突然到来的人呢，此刻，心中只有身旁的小美人儿，他一时反而没察觉出这两人可能有某种联系。

楚天河已到司马贤近前，发现司马贤丝毫不慌乱，脸上反而多了一丝笑意，不由的怒气更甚了几分。

紧握的拳头又捏的更紧了，青筋浮现，颇有地龙要破土而出的趋势。

‘砰！’

犹如铁石撞击，石入深坑。

原本朝着司马贤脸上挥去的一记直拳，被司马贤扬起的手掌挡在了半空中，手掌微微后移，左腿后撤半步，就再无半分变化。

“就你这微小力道，不会还没锻骨吧？也配来跟我横？”司马贤露出一个嘲讽轻蔑的表情，有些不痛快的道。

他司马贤平日里虽然并未苦练武学，可在家族资源的辅助下，如今也修到了五脏境，且心肺二脏都已完成淬炼，肝脏也淬炼了近乎三成。。

司马贤左手单手握住那拳头，就想顺势单手把楚天河甩飞出去，若成了，那也潇洒，不失为一种美感，正契合他想表现的心境。

锻骨境，锻体期第三个小境界，五脏境，锻体期第五个小境界，两者间无论速度，还是力量，都相差着一大截，不可逾越。

武者一途，奇门期为起点，任何人一出生便是奇门期，体内产生气感，可引导天地灵气入体内，淬炼身体，便算是进入了锻体期。

一般有些修炼天赋的人，在六七岁时体内便会自然产生气感，即便是普通人，绝大多数也会在八九岁时体内产生气感。

而超过十岁，人便再也不可能产生气感，这种人则被称为——“无缘者”，也被称为“废才”，遭世人所耻笑，一辈子注定平庸无为。

锻体期分为七个小境界，淬皮，塑肉，锻骨，搬血，五脏，六腑，辟丹。

唯有辟丹境之上的人，才有资格被称之为——“武者。”

“塑肉境又如何，皮糙肉厚，还怕你不成。”

嘴上说着，楚天河动作可不敢停，对方轻描淡写的挡住他带着怒火的巅峰一拳，也让他明白对方早已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司马贤。

见挥出的右拳被挡住了，身体还有被带动的趋势，以右脚为轴，左脚一收又快速扫了出去，目标，司马贤的双腿，想要乱其重心。

这一切收在司马贤眼里，左手动作不停，右脚抬起，很自然就挡住了楚天河踢来的一脚，身体都不多晃动一下。

见自己的招式再次被轻易抵挡，右拳一时也挣脱不得，趁着扫腿被抵挡的反作用力，右脚再一点地，就朝着司马贤的腰部踢去。

此时楚天河整个人就像挂在了司马贤的身上，凌空侧踢而去。

虽然腰部是人体极为柔软的一个部位，可司马贤也不认为楚天河能够伤到自己，若要一击重伤对方，他只需硬抗下这一踢，右手随意一掌砍下去即可。

司马贤并未硬抗，而是松开了左手，整个人向后退了几步，他可一点都不想被人弄脏了衣裳，败坏了他玉树临风的形象。

楚天河借此脱了身，快速向后退了几步，保持了与司马贤的距离，对方的修为之高，倒是让他有些难办。

可妹妹被欺负的事，他决不能放任不管，因为，那可是他唯一的妹妹，带出来时家长父母早有嘱托。

“动作倒是挺灵活，可惜修为太次了。”司马贤看着后退几步的楚天河，一点也不担心他跑了，仿佛看见的只是他笼中的猎物。

“哼！”

楚天河冷哼了一声，冷冷的盯着司马贤，暂时也没有多的动作。

因为，面前的，是一个威胁，在锻体期上，比他多走了几大步，纯粹的蛮力是不可行的。

向天问，秦天禹这时终于赶到，默契的站在了楚天河的两侧。

他们一直都相距不远，只是楚天河先行一步，又冲上去就打，才让他们慢了一步。

看着对面多了两个人，司马贤依然不慌，因为他看得出另外两人的修为与刚才交手那位应该相差无几，而这种等级的对手，他自信一个可以打五个。

多来两个人也无妨，更能显现他的强大，看着对面三人一起向前踏出一步，他也向前冲了上去。

这一次，他要展开进攻，华丽的胜利，而不是向刚才一样一味的防守。

“司马贤，欺负小芸，我们可不答应。”向天问冰冷的说着，眼睛冷漠的看着对面冲来的司马贤。

“小心点，他很强。”楚天河提醒道。

“别忘了，我们擅长的是什么。”秦天禹飞奔中在一旁说道。

三人虽一齐冲出，却迅速分散开来，向天问移动到了最中间，呈三角之势准备上前围攻，此时此刻，对方无义在先，他们也不在意以多胜少。

看着对面人多了起来，两位中年人也准备动手，却被司马贤一声喝退，不愿被抢了风头。

“退下！”

司马贤首先与向天问对上，另外两人还在绕过来包围的路上，只听前方传来一身大吼，

“三流武技，旋风踢。”

只见司马贤急速向前奔跑的身体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旋转，一只腿离地而起，旋转一圈之后与地齐平正好与向天问相撞。

这一切，就好像向天问自己想不开刻意凑上去的一样。

‘砰！’

若离弦的弓箭，向天问飞出去的速度比冲上来的时候更快，正好撞上一根广场装饰用的木柱上。

‘咔’

木柱应声而断，向天问再落地滑出去三米，溅起一地的灰尘。

三流武技之威，竟恐怖如斯！

“三流武技，不愧是司马家，随便一出手就是难得一见的三流武技。”

“好狠的心，我可听说这司马贤都已经五脏境了，又用上三流武技，对面那小子天赋平庸，看起来最多不过锻骨境，双手必断无疑啊。”

......

有人吹捧，有人低叹，司马贤那‘三流武技’，就是说给这些人听的。

纯粹就是为了显摆，展现他司马家的财大物博，司马家不可轻辱，他司马贤也是。

“大哥！”

突然的变化惊住了准备围攻的楚天河和秦天禹，放弃了打斗，放弃了司马贤，急忙折返跑向了那荡起尘埃的地方。

第二章 角涯三天

在一片围观群众的惊叹声中，向天问单膝跪地撑了起来，在人群震惊的目光中，继而又站了起来。

就好像没事的人一样，双手向前伸掌，肌肉拉伸导致的骨骼碰撞声清晰可闻，然后轻轻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不过如此！”感受着已经有些麻木的双臂，故做镇定，向天问盯着司马贤冷冷的说道。

第一次，司马贤感到意外，他并非嗜血之人，所以那一招‘旋风踢’也就只用了五分劲。

虽然不足以断手，但也足以让一般锻骨境的人重伤，双手麻木到临时失去作用。

那人到底有没有锻骨境都是个问题，怎么可能像现在表现的这样毫发无伤？

司马贤停下脚步，楚天河和秦天禹却已经来到了向天问的身边，查探向天问的伤势，发现确实没有大碍。

“大哥，你真的没事？”

秦天禹不确定问道，就刚才那阵势，不应该呀。

“三弟，放心吧，还能再战。”

“别忘了，我们虽然一直不能进入锻骨境，可这几年，也不是白白浪费的，这身筋骨皮膜，还撑得住。”

“如果连这都对付不了，那年后的茫茫江湖，不闯也罢，上！”

三人又一次向前冲出，准备展开新的进攻。

在这一空挡，司马贤感到有些意外之余，一些往事记忆也被掀开，那模糊的似曾相识的人影，也变得清晰。

“哈哈哈哈，原来是你们。”

司马贤忽然开怀大笑起来，接着脸色一冷，咬牙切齿的说道，

“‘角涯三天’，真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面，三年过去了，你们容貌大改，可这修为却半步未进。妄以天为名，难道是遭了天谴吗？”

司马贤想起了往事，也明白了楚天河为什么一出现就能叫出自己的名字，只是说完这话，却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当年在青阳镇初级学府，这三个土包子，土霸王，那可是威风一时，风头两无。

那时候，整个初级学府以淬皮境和塑肉境居多，大家都还只是武道的起步阶段，可这三个却后来居上很快迈上塑肉境巅峰。

即便是看起来更天才却寥寥无几的锻骨境高手，也拼不过这三个土包子合体，所以那时他们也就成了雄霸一方的土霸王。

会带个土字，则跟他们的穿着有很大关系，家境贫寒的他们，衣服破旧，那是缝了又补的。

而且，这三人打架完全不按章法，总是群起而功之，没一点江湖道义可言。

所以，进去的时候是土包子，出来的时候就成了土霸王。

又因为这三人名字都带个天字，且同来自角涯村，为了以示尊敬，就有人给出了‘角涯三天’的称号。

而当初，被‘角涯三天’征服的锻骨境天才，就有司马贤一个。

当时对他的打击，不可谓不大，他是天才，是富家子弟，却依旧败了，败在了一场无耻的围攻中。

可后来不知何种原因，‘角涯三天’并没有进入中级学府进修，很多人猜测是因为家境原因，交不起昂贵的中级学府费用。

就算在初级学府，来自乡下的学生也很少，到中级学府就更少了，这与经济发展的不协调有关。

‘角涯三天’因为天资卓越，才得以被角涯村合资送以进修，只是后来的事，就难说的清了。

所以说，有机会进学府的寒门学子虽少，却往往都是天才，一遇风云便化龙的存在。

可不管原因如何，他司马贤又成了耀眼的天才，修为节节攀升，直到今日，更是突破到了五脏境，再看那三人，这如何不让他痛快。

“司马贤，你以为你认出了我们，今日就可以避战吗？”

楚天河带着怒意说道，不管是他妹的事，还是大哥差点断臂的事，都不可轻易饶恕。

“不不不，我可期待着呢，当年我是锻骨境，你们是塑肉巅峰，三个打一个我本来就不服。”

司马贤忽然笑了，笑的很灿烂，一雪前仇就在今日。

“如今我已是五脏境，却没想到你们依然是塑肉巅峰，再来试试，你们的围攻可还有效！”

说话间，四人第一次开始了三对一的正面交锋，让三兄弟有些意外的是，这一次‘旋风踢’的威力提升了三成。

三人抵挡很是艰难，难道刚才那一记‘旋风踢’他还有所留手？

更令三人意外的是，司马贤还掌握了一种三流武学，‘玄铁掌’，施展开来，掌若玄铁，交战起来很是痛苦，不时就有人被飞出去。

不得不说司马贤是个天才，三流武学并非拿来就可随意用，需要经过不断的练习，巩固，熟练之后才可以用以实战。

否则只会伤了身体，还发挥不出应有的战力。

常人一种武学入门就需要耗费漫长时间，可他却年纪轻轻就掌握了至少两种。

经过几次交手后，司马贤也发现了‘角涯三天’的底气，那就是耐打。

看来这几年三人虽然修为未进，可淬皮境，塑肉境的造诣却也非常人可比，这又是何种套路？

天才的特殊筑基吗？

“皮糙肉厚，倒也符合你们乡下人的特性。”看着身上的几个脚印，司马贤心里不太痛快的说道。

即便他修为更高，速度更快，力量更强，却也难防那三头六臂

越打越奇怪，那三人的皮肉厚的有点过分，若是一般人，哪怕是锻骨境，也早就该散架了才对。

“哼，再来。”

再次被击飞落地的向天问擦拭开嘴角的那丝血迹，又一次冲了上去，悍不畏死，一往无前。

“我说过，欺负小芸，我们可不答应！”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这种气势的向天问，他仿佛回到了当初，不可能败却偏偏败了。

明明他们都已临近重伤，而他只是受了几脚，顶多也就算受了轻伤，回去擦点药酒隔日即可恢复如初。

可那一丝恐惧却不知从何而来，仿佛这几人倒下后永远都能爬起来一样。

那是一种怎样的倔强？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评头论足者也越来越多，可‘角涯三天’什么也没听到，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那就是打倒眼前这个欺负楚天河妹妹的人，再让他去道歉，这是他们一次又一次爬起来的动力源泉所在。

人活一口气，树靠一张皮，这口气，还就非争不可。

又一次，秦天禹被一记三流武学‘旋风踢’踢飞出去，向天问也被一记‘玄铁掌’击退，楚天河又被一记‘旋风踢’踢飞出去。

这一次司马贤动了雷霆手段，因为他察觉到，自己可能要体力不支了。

三流武学确实威力巨大，可消耗的体力也很多，即便他身为五脏境，也不可能长久的使用三流武学。

“我司马贤虽然脾气不错，却也不是你们几个乡下小子可以随意挑衅的，我的事，你们也管不着。”

场上唯一一个站着的，司马贤俯瞰着以一种近乎傲慢又漠然的语气说道。

接着一个战步冲刺，旋转，又是一记“旋风踢”，刚刚艰难爬起的秦天禹和楚天河，就看到自己的大哥又一次飞了出去，在半空中划出一道近乎完美的抛物线。

可这一次，没有落地。

向天问落入了一个人的手中，一个看起来比他们都年轻的少年手中，单手接下了向天问并后撤一步成功卸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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