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行于:境界线》——十二同七心》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睚》免费试读_满眼无奈人。
第一个许愿
这是一座拥有五百万以上常住人口的城市,现代化的都市带来的是大多数人繁忙的生活,每个人都有各自不同的生活轨迹,因为每个人的生活目标各不相同,他们愿意为了自己的目标和理想而所做的付出更是大相径庭,而最终得到的结果是否值得,只有自己才知道。可如果一个人愿意为了他的目标不择手段,甚至可以抹杀他人的生命,那么他的结局注定是悲惨的。
这座石桥是余睚每天打工的必经之路,即使是这里的老人也很难说清石桥的来历,两边栏杆上的图案已经模糊不清,桥头的两侧各蹲坐着一对神气的石狮子,桥不长,只有几十步路,桥下的小河已经干了好多年。如今勉强看得出流过水的痕迹,杂草在曾经的河道中肆意疯长。其间有一条细长的小路,沿着路,尽头是一顶破旧的帐篷,外面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虽然大多是被丢弃的,但它们被洗刷干净,摆放的整齐有序,不难看出它们主人的秉性。
天气转凉,来往的人群走过这座石桥都缩着脖子,裹着厚重的衣服。即便环境恶劣,人们仍未忘记对桥上的乞丐给予施舍,把零钱匆匆的扔进地上的罐子里,受凉的手马上又缩回口袋。没人说得清小乞丐什么时候出现的,也不知道她的身世,就像没人清楚这座石桥的来历。大多数人对自己的生活尚且焦头烂额,哪有心思去关心其他人,去关心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呢?逐渐变冷的天气似乎对这小乞丐的收入有着很大的帮助,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姑娘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谁又能不动心。
小女孩始终低着头,每当得到施舍的时候都会轻轻点头表示感谢,从不在意施舍的多少,也不会抬头去看人们的脸,仿佛和这个世界没有太多的交集。
似乎有一阵香气飘过来!就如同在身前一样,小女孩稍稍的抬了一下头,一个塑料饭盒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里面盛满了热气腾腾的饺子。她犹豫着,不敢去接,这样的食物似乎不是自己该得到的。正思考着,眼前又出现了一只拿着筷子的手。几乎每天的这个时候,都会有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带给她一些吃的东西,虽说大多是一些剩菜剩饭,味道却极好,可能是餐厅里的剩菜。小女孩并不嫌弃,一个乞丐怎么会嫌弃别人的施舍呢?正相反,女孩很感激,相比别人给的零钱,这些剩菜剩饭更加温暖。可她同样从来没抬头看过这个人一眼,就像其他给自己零钱的人一样,虽然她不想将这个人和其他人混为一谈。但是今天不同,饭盒里的饺子显然不是别人吃剩的,冒着热气,挂着水珠,十分诱人。以往这个人都会将东西放在地上之后离开,今天却不一样。她仍旧犹豫着要不要去接,口水已经咽了几次,天气很冷,眼前那只拿着筷子的手已经冻得变红,依然没有缩回去的兆头。小女孩的心跳加快,盯着饺子,似乎在做重要的决定,忽然!猛地夺过饭盒,也顾不得筷子,直接用手抓着大口的吃了起来。很久没有吃到这样的食物了,用狼吞虎咽来形容丝毫不过分,饺子很快见底。
“跟我走吧!”在吞下了最后一个饺子后,小女孩第一次听到了这个好心人的声音。
小女孩愣了一下,有些吃惊,没有说话,仿佛不是在和她对话。慢慢把空饭盒放在地上,轻轻地推过去,饺子的滋味立马变了样,甚至有些后悔接过来!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你这样是抗不过这个冬天的!”低沉的声音中有一丝难以拒绝的命令感。
寒风正起,女孩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而站在她对面的人,亦是如此。行人们早已习惯了视而不见,只是从眼角瞥上一眼,确认和自己无关,便匆匆赶路。
“我了解你,我能帮你!”低沉的声音再次传到小女孩的耳中,仿佛有种力量,冲破了紧守的城门。
终于,女孩抬起头,小小的脸庞被风吹得通红,大大的眼睛里有些惊恐,还有些怀疑。
“我们走吧!”一只有力的手握在了小女孩的胳膊上,把她轻轻扶起。一直坐着腿有些麻,踉跄着站了起来,眼珠不停地转,心里不住的思索。
“我和你走,我会干活,做家务洗衣服我不会白吃你的!”女孩轻轻的说。
“不需要的。”
“我还要去拿些东西,可以吗?”对方的样子和自己想象中的差不多:身材修长大概有一米八十左右,衣着普通。脸很瘦,颧骨突出,眼窝有些内陷,眉毛很浓,散发出一种坚定勇敢的气场。
“我和你一起去拿吧!”说话的声音平淡却有亲和力。
于是,小女孩在前头领路,俩个人顺着桥下的小路来到了帐篷那里。帐篷不大,小女孩弯着腰钻进帐篷,不多一会儿,抱着一个铁盒子和一个纸箱出来,抱在怀里仿佛分量十足,小女孩单薄身体有些吃力。
“我来帮你拿着吧!”
“不!”小女孩的态度异常坚决,一改之前柔弱的样子。“我要自己拿!”
女孩环顾四周,有些不舍:“这帐篷就是我住的地方,周围这些东西是我在旁边捡回来的,什么东西都有,有收音机,有电风扇,还有些旧衣服,都没怎么穿过的还很新。那边是一个小花园,是我自己种的,种子也是捡来的,会长出漂亮的喇叭花!”
“带上你最舍不得的东西,剩下的咱都不要了好吗?哥哥会给你买的。”
“就拿上这两个,剩下的东西就留给别人用吧。”女孩拿着两个盒子渐渐吃力。“能帮我拿一下下边的纸箱吗?”
箱子有些分量,里面是一些书。书皮用白纸严严实实的包裹着,书角有些翘。既有课本,也有各种的故事书和杂志。
“你上过学吗?”
小女孩摇摇头。
“那你识字吗?”
“只是会一些简单的。”小女孩使劲的抱紧胸前的铁盒,似乎是很重要的东西。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叫余睚,你呢?”
“我叫苗苗!”
“很好听的名字,是你爸爸给你起的名字吗?”
小女孩没说话,脸上的神色有些难过,想必是提到了伤心事。“咱们走吧,就这两样东西就可以了吗?没关系,以后也可以再来的!”余睚调转话题。
随着城市的发展,分化出了不同阶层的人,每一个阶层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环境。乞丐或是叫做流浪者也有他们的活动范围、生活方式、价值取向,别人抛弃的东西在他们眼里也许是十分珍贵的东西。不需要繁重的劳动,没有生活的压力,无所谓存钱,无所谓车或房,只是单纯的以最古老、最原始的方式生活在这片土地。相信不会过多久小女孩积攒的东西又会变成其他流浪者眼中的好东西,而被一卷而空。
两个人缓缓的离开了桥下的帐篷,沿着七拐八拐的路走了十几分钟,来到了一个老旧的小区。几乎没有什么生气,低矮的红砖楼,熏黑的电线杆,以及一些目光呆滞的老人们。两个人又走了几分钟,来到小区最里面的一栋小楼,楼道的门破败不堪,木头早已腐蚀,左边的一扇门轴彻底坏掉了,已经无法关闭。
“环境差了点,可是这里清静,消费也低。”说着话,已经进了楼内,一股发霉的气味传了过来,如果第一次闻到这个气味,一定会作呕。
“可能有老鼠死在了哪,尸体烂了,别嫌弃,屋里没这个味道。”
“没关系,垃圾堆我也睡过的,这个味道不那么难闻的。”小女孩环顾四周,眼睛里有些说不出的东西。
“就是这家了。”余睚说着掏出了钥匙,打开房门。“进来吧,租的房子,所以没什么像样的家具,两室一厅,我自己住,今后你就住在那间吧,里面有一张单人床。”
屋内陈设简单,老式的电视柜上摆放着硕大的“大脑袋”电视机,对面摆放着一对老式的沙发。早已脱了漆的茶几上放着一个没有鱼的玻璃鱼缸,缸底一座小假山,厚重白沙上散布着几块普通的鹅卵石。
“好!”小女孩顺着余睚手指的方向走过去,推开了房门,家具极其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学习桌,一把椅子,和一个没有门的大衣柜。
“条件差了点,没什么像样的家具,以后再说吧,也许以后咱们都用不到了!”
“挺好的了,有个屋子住就挺好的了!”女孩坐在了床上,床单虽旧,但很干净,手里仍旧牢牢的抱着那个铁盒。
“我还要去打工,你自己到处看看吧,回来我会带吃的,厨房里也有些吃的,来!我教你怎么用微波炉。”
余睚教会了小女孩如何使用微波炉和要注意的事儿,匆匆离开了。
第一个许愿
李国良是一名老兵,九年前在西南边境某地的一次战斗中被跳弹打中了左腿。由于任务的保密性,不能去正规医院进行救治,只能由队友用担架抬着,赶往较远的野战医院。时值酷暑,丛林中的长时间行军导致伤口很快化脓、恶化,好在最终保住了腿,可这条腿里却多了一块钢板,无法再进行高强度的训练,而且每逢阴天下雨就钻心的疼。
无耐,只好提前复员,转业来到了老家的刑警队。侦察兵当刑警,在一些方面还是显现出了一些优势。李国良的枪法在全市的警察中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擒拿格斗的功夫也是不俗,洞察力一流。而且,一名经历过实战的老兵所流露出的气场是无可比拟的,无论面对怎样的险境,多凶恶的歹徒,只要有他在场,身边的人都会莫名地踏实许多。
在最近的一次抓捕行动中,李国良指挥突击队员破门而入,没料想嫌犯在走廊内安装了一个针孔摄像头,在发现自己已经被团团围住之后准备和突击队员鱼死网破。冲进房间的一瞬间,一把猎枪正对着第一个冲进门的警员,黑洞洞的枪口顶在额头上,让在场的每个人瞬间冒出了冷汗。
“砰”得一声枪响!在场的所有人仿佛时空静止了一般呆住,李国良一个箭步上前,迅速制服了另一个持刀的歹徒,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大家回过神来才发现躺在地上的那个歹徒,眉心处的窟窿正往外流着血和脑浆。
也许是侦察兵的习惯,他在睡觉时也保持着紧张的状态,一点风吹草动也不会漏掉。也是因为这样的精神状态,不到五十岁的他头发全白了,皮肤也显得暗淡苍老。
已是凌晨三点,夜里的温度很低,睡眠中的李国良额头上仍旧挂着汗珠。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几乎同时,他从床上坐起,一把抓过手机。
“我是李国良!”
脸部硬朗的线条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尤为威严,宛如庙里供奉着的怒目金刚。
“好!我马上到!”
和平常一样,他的行动迅速果断!从挂断电话到发动汽车出发仅仅用了五分钟,他不知道的是,等待他的是一场恶劣的谋杀案,虽然已经解决过很多这样的事件,但这件案子无疑将成为他最富挑战性的一次,它充满了血腥味,更可怕的是,这件案子,只是一连串麻烦的小小开端。
“怎么样?”李国良来到现场,向车内望去,紧了一下鼻子,车内飘出来淡淡的酒味,查长云立即跑过来汇报情况:
“死的是个出租车司机,所以身份很好查,死者男,名叫孙晓宁,四十七岁本地人,凌晨一点半左右,一名路过的货车司机见出租车停在这,就给交警打了电话,交警赶到现场后发现车内都是血,司机已经断气,就立即给我们打了电话!”
查长云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眼神严肃起来:
“您看这里!”查长云指着前挡风玻璃。
车内光线很暗,但能清楚地看清车窗玻璃上有几个十分工整的字迹:‘第一个许愿’。
李国良的眼神在看到字迹的一刹那突然变得锋利起来!字迹是那么工整,“第”和“愿”字笔画繁多,书写复杂,但每一个笔画都十分标准,没有笔锋,没有轻重,每一个线条都同样粗细,每一条横都近乎水平,每一笔竖都垂直向下。所有的字都有横线,竖线和几乎完美接近四十五度的斜线组成,看不出任何个人特征。割开了一个人的喉咙,看着自己的猎物慢慢死去,同时蘸着他的血,气定神闲的写字,以至于每一笔都接近几何的完美!这是何等强大或是变态的心理!
“长云,老大!”吴俊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我住的地方远,大半夜的也没什么车,就来晚了!”
李国良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吴俊,转身去勘察周边的环境,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但所散发出的气场却让吴俊面红耳赤,羞愧后悔,竟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手足无措的站在自己的父亲身边。
“过来看这儿!”查长云安慰的拍了拍吴俊的肩膀,“死者颈动脉被割开,造成大出血会在短时间内死亡。”
“这个人是酒驾吗?”吴俊的鼻子很灵敏,血腥味虽然很重,但他还是灵敏的捕捉到了酒精的味道。
现在还不清楚,要看化验结果,这儿!看这儿!”
“第一个许愿?什么意思?怎么会有人许这种愿望!杀人?这是他第一个愿望,难道还有第二个第三个愿望?”
“这正是最可怕的地方啊!”查长云吸了一口凉气,看着面色沉重的李国良默默地说:“别怪老大对你苛刻,他是从那几个字上察觉到了压力!”
吴俊点了点头,沉重的心情代替了羞愧的情绪。
当日早八点:一行人带着一夜的疲惫赶去小会议室交流汇报情况,李国良所带领的队伍以高效和能攻坚而著称,所经手的案件至今无一冤假错案,无一悬案!全队上下无不雷厉风行干劲十足。就连公安部也称赞李国良‘带兵有方’!
“人全了就开始吧!”李国良头也不抬的看着桌上的资料。
“昨日凌晨一点半,接到交通警报警,235国道发生命案,初步判断,死者的颈动脉被利器割开,死亡时间大概在上日十一点左右,颈部除最致命的一刀外,还有三条伤口,伤口没有触及动脉,只割开了皮肉,长度和深度十分相近,而且相互之间平行度较高。根据伤口的深浅走势和方向判断,凶手是坐在驾驶座的后面,经鉴定:动脉切口较小,死者不是立即死亡,而是在经历了约五分钟左右之后失血而亡!从死者死亡时的姿势来看,车窗上的字,是在死者的视线范围内的。也就是说,字很可能是写给死者看的!”
“哦!还有!”查长云少有的摇了摇头:“这辆车很干净,可能用这个词不足以表达,新车也不会比它更干净了,全车没有提取到任何有价值的指纹、头发、甚至人体的死皮!吴俊曾在车上闻到酒味,血液化验并没有酒精,死者并未酒驾,味道来自车内,车内全都用酒精擦拭一遍,包括车门和其他地方,所有我们已经检查的部分,无一收获,甚至车内都没有与死者相关的指纹或是毛发留下来。”
“字有什么线索吗?”
“字是蘸着死者的血写上去的,从粗细来看应该是带着手套的手指,字迹没有任何个人特点,所有的字都由最简单的横竖和倾斜的直线组成。我认为:凶手心态极其平稳,没有丝毫慌乱,一定是预谋已久,而且这个人手法专业,我认为应该是在逃惯犯!起码不是初次作案!”
现场一时沉寂了下来,所有人都在思考自己是否接触过类似的案情和嫌犯。
“车内并没有争斗或反抗的痕迹,这很奇怪啊?”吴俊插嘴说:“怎么可能有人要杀他,他却没有反抗?就算是胁迫,可明明知道下一秒就要丧命,无论多怂的人也会奋起反抗吧!而且把车停在那么偏僻的地方,既不是瞬间毙命,而且除了致命伤不是还有其他刀伤吗!”
“的确是这样,因为这名司机当时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力气,即便他知道有人要杀了他,即便凶手一刀一刀慢慢的割开他的动脉”技术科的刘长江说话总是会用排比句:“在死者的衣物上我们找到了他的呕吐物,呕吐物中含有一些物质对这名司机起到了麻醉的作用,使他处在了类似麻醉的昏迷状态,基本丧失了行动能力,呕吐便是服用了这种物质的一大症状。初步检测该物质来自于一种名叫‘洋金花’的植物,这种植物全身都有毒,尤其是种子,如果剂量过大,会直接导致死亡!”
“洋金花……”查长云若有所思,“是不是我们常说的喇叭花?”
“没错,前辈果然见多识广”刘长江赞许的点了点头!
“还有那几个字!”吴俊接着说道:“这个凶手许下了第一个愿望,他就杀了一个人,如果他还有第二个第三个愿望,每次都杀一个人也许还算是好的。”其他人的眼光都聚集在了吴俊这里,静静的听:“万一他下一个愿望是在人群中投掷他自制的炸弹,在商场制造一场火灾,在公共食堂投毒……”
整个气氛瞬间变得沉重起来,没有人觉得吴俊是在危言耸听,能做下这样事的人没有谁能保证他不是个疯子,一个疯子能做出什么事,没有人可以想象!
讨论还在进行中,一个个方案和猜想被提出,工作紧张有序的进行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耽搁;同样,死神的脚步更没有驻足一刻!
普通的餐馆
在一条并不繁华的街道尽头,有一家普普通通的小餐馆。普通的装饰、普通的菜色、普通的味道,却有暖暖的感觉。每一个来这里用餐的人都会感到亲切,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那这个词无疑是“宾至如归”!餐具自取,酒水自取,只需在结账时报一下自己拿了什么就好。店里没有十分周到细致的服务,却有流连忘返的味道,让人安定。店的老板兼任厨师,高高瘦瘦的样子,尤其戴了厨师的高帽子,更显身高。厨房很小,全凭自己忙活,改刀拼盘,备菜码菜全靠自己。与不大的厨房相对应的是不大的餐厅,只有两张大圆桌和三张长方小桌。店里装修简单随意,有的桌子配的沙发,有的桌子配的木椅,上面铺着手工织绣的坐垫。如果去掉吧台和两张大桌,大多数来到这里的人想必会以为误入了某人的家中。
坐在吧台后的是老板娘,身材微胖,皮肤很白,眼睛大大的,笑起来很和蔼,主要负责从厨房到餐厅的传菜。客人多了的时候她就会有些晕头转向,忙着忙着就会忘了一些东西,于是便有了服务员袁媛的出现。工作细致,对数字敏感,举止端庄。袁媛的年纪和她女儿相仿,平日里也叫她“闺女”。袁媛的身材长相和老板娘很像,常有人误以为两人是母女,而两人的关系也像真的母女一般,有客人时合作默契,平日里聊天谈心就像真正的母女。
正午和晚上是客人最多的时候,袁媛一人忙不过来,而且有些活需要力气,比如要把圆桌的玻璃转盘和下边的玻璃桌面搬起来擦。于是便找到了服务生余睚!余睚的性格也十分符合餐厅的氛围,话不多,踏实肯干。脏活累活也从不嫌弃,永远一幅不温不火的表情。而且思维极快,无论多火爆的场面也从没慌乱过,开酒上菜从没出过错。
于是四个各具特色的人,一间普通的房屋,组成了一个普通而温馨的小餐馆!
店里的客人很大一部分都是附近的居民,来往的多了自然熟悉。来到这吃吃饭、拉拉家常似乎演变成了他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老板娘很健谈,袁媛也喜欢聊天,客人们来到这的心情就像是走街坊、看朋友。
三叔是这里的常客,大概六十几岁,精神矍铄,腿脚利落。每天下午从公园遛弯回来即便不吃东西也要进来坐一坐。对这里的菜品更是喜欢,简单的一盘土豆丝、麻婆豆腐一碗汤,是三叔最喜欢的搭配。他常说土豆丝最能考验出一个厨师的手艺,既能体现出刀工,又能体现出对火候的掌控能力。切丝简单,但是切丝粗细均匀就需要深厚的功底,火候大会烂,火候小则不入味,只有经验丰富的厨师才能炒出清爽可口的土豆丝。
“忙不忙啊!”三叔推门而入。
“三叔来了!”袁媛应声:“不忙,时间还早呢,您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几个老哥哥都没在,我自己也没什么意思,溜了两圈就回来了。”
“坐这儿吧!”袁媛把椅子向后拉,以方便坐下。“我去给您沏茶。”
“小袁啊!”三叔叫住了袁媛,递给她一个小盒子:“沏这个吧!”
“这可是好东西,一壶茶不用放多,就这样一勺。”三叔用手比划着勺子的大小:“就沏一壶,剩下的你们自己留着吧。”
“那真是谢谢您了!也就您在外边吃饭还自己搭东西进去,还想着我们。”
“小丫头!真是会说话!”
天色渐渐变晚,吃饭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店里的位子紧张,三叔悄悄的退了出去。
最忙的一段还是要数晚上的这一段时间,天气冷,街上的人也愿意走进各个店铺,忙了一整天做晚饭也变得有心无力,大家坐在一起拉拉家常,品尝美味,不亦乐乎。
“累了吧!”老板娘帮袁媛擦着额头上的汗。
“习惯了,累也就这一会儿,我发现了一个事儿啊!”袁媛用下巴指了一下余睚:“那天我看见他带着一个小女孩在路上,那个小女孩我看着还挺眼熟的,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没准是小余亲戚家的孩子,小孩子长得都差不多。”
“阿姨,这么长时间了,你什么时候听他提过一点家里啊或是亲戚朋友的事儿,我觉得,肯定不是他亲戚家的,你想啊!他为什么这么神秘呢?还带着个小孩子。”
“臭丫头,想什么呢你?”
“你说!会不会是他未婚先育,生的孩子呢?”
“可别瞎说!小姑娘不大,想法倒是不少。”老板娘嗔怪的说。
“我就是觉得那小孩有点眼熟,等高唱回来我和高唱说。”
人们常说善恶到头终有报,可是,恶的报应迟迟不来,对善的摧残却时刻存在,而法律在这两者之间却显得异常尴尬。所以,要么成为恶的牺牲品,要么变得凶狠!
总有人分不清到底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还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如果能细细品味的话,应该后者更有意义。善良的人往往单纯天真,对方则不然,为了得到自己的利益,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只要于己有利,便不顾一切的放手做。善良的人受到欺凌,要么忍气吞声,要么爆发出更强大更加可怕的恶意,所以,人类都是矛盾的综合体,人们的外在表现往往是透过环境诱导的选择性表达。表现出了对和平的热爱和向往,就要压制自己对战争的渴望。但后者不会消失,它是我们从遥远的祖先那里继承下来的。来自人类还未直立行走的时代,它就流淌在我们的血液中。假若这种渴望被释放,它就会像是被紧压的弹簧,早已蓄满了力量,势不可当!
时至深夜,两人奔波了一天,随便找了一家路边的店充饥:
“长云!”吴俊扒开了毛豆,扔进嘴里,“你说,阎王像不像咱警队后面寺庙里的金刚?”
“瞎说!阎王怎么会像金刚呢?”查长云的饭量很大,每次吃烧烤大排档都要先吃一碗馄饨。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咱们头儿多像个活阎王啊!”
“诶!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点意思,大鬼小鬼都别逃出阎王的手掌心!”
两人碰了一下杯,吴俊喝的是啤酒,一饮而尽。查长云从不喝酒,他觉得酒精会扰乱他的思维,只抿了一口可乐,接着说道:
“那你说如果老大像阎王,那咱们两个像什么?”
“咱们两个,那咱们两个就像索命钩魂的无常鬼!”
吴俊盯着查长云,浮现出了一脸坏笑,“那我也是白无常,你是黑无常!”
说完一个人自顾自的笑了起来,查长云则委屈的摇着头望着笑着的吴俊,脸色变得无比沉重;“只怕这件案子难住我们三人了啊!”
话一出口,两个人顿时没了胃口,严肃起来。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前一秒还在光明路监控系统的视线内,下一秒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然后神乎其技的出现在案发地,究竟运用了怎样的手法呢?
“你说,那个司机为什么要去光明路?那里没什么生意啊,又老旧,又偏僻。”
“确实是个问题,长江调取了死者的通信记录,金帼也去一一调查过,并没有乘客叫车去那里的信息。他的社会背景和那里有关联吗?”
“可以说毫无关联……”
“明天早起,我们去那里查一查!只是看监控查电脑是破不了案的。”
“那是当然。”
城市的快速发展难以面面俱到,总有些跟不上前进步伐的地方,或是地理位置不好,或是前期规划的局限性,种种原因被新城抛在身后。低矮的楼区守望着城市的历史,注视着新区拔地而起,城市的发展随着新老交替不断的进行着。
与其他老城区衰败的景象不同,这里的街道意外的干净,没有乱七八糟的小广告,也没有破旧脱落的墙体,想必是这里有着负责任的管理者和友善的居民。虽说进入街道内的小路没有监控,但是能够通过车辆的大路是全部有监控覆盖的,也就是说车辆的进出是有据可查的!
第二天一早,查长云和吴俊两人驱车来到了光明路。
“等这里的片警过来了,要仔仔细细的搜,即便是老百姓院子也要尽量的看一看。”查长云的脸上阴云密布。
“查院子?你什么意思?”吴俊知道查长云一定是想到了自己不曾想到的问题。
“进出的行车路线都有监控,找得到进来的记录,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去的记录,为什么?”
“你是说?有两台车?”吴俊试探的说:“进来的那台车,之所以找不到出去的监控画面是因为它根本就没有离开这里!”
查长云点点头。
“这也能解释凶手会在杀完人之后会如此气定神闲的用酒精清理车辆的原因了是吗?根本不是凶手拥有那么强大的心理素质,而是在作案之前就准备好了!之所以清理的那么干净,只是为了混淆视线,掩盖换车的痕迹!”
“这些只是我们的设想,究竟真相如何,还要有确确实实的证据才行啊。”
“我觉得你的设想很有道理,我从没见过哪个杀人者拥有那么强大的心理素质。”
虽然吴俊很赞成查长云的想法,但是这并没有增加他对于自己设想的信心。甚至,在他心里更愿意把这个设想称之为“美好的幻想”。
两个片警迎面走来:一个青年,一个中年。高悬的太阳炙烤着这座城市,让人睁不开眼。四人分成两组搜索,不肯放过一处线索。
“怎么样?”吴俊最近有些发福,明显体力不足,额头上渗出了细小的汗珠。
查长云没有说话,只有凝重的神情。
“周围的居民也没有提供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我们这里算是民风淳朴了,不会和那种恶劣案件沾上边的。我想你们也知道,我们片区的幸福指数可是名列前茅的。”其中的一个年轻片警说。
“我生在这,长在这!警校毕业又在这里当了快二十年的警察,虽然不敢说夜不闭户,但是在我工作的这些年中,没发生过大案,这里的年轻人几乎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不说特优秀可也不会干杀人越货的事儿,年纪大的更不必说了,安安稳稳的日子过着谁会惹这些事儿出来。”
“我们也是例行公事,今天谢谢二位的配合,麻烦二位了!”言毕,查长云依次和二人握手,目送离开。
“看起来你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吴俊独自点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给我一根。”查长云之前从不吸烟。
“什么?”
“给我一根!”
吴俊递过去一根烟,顺势点着。“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别上了瘾。”
查长云没说话,烟缭绕在眼前。
“就是说,我们确实遇到了前所未见的敌人了!”吴俊了解了查长云的心境。“怕什么,总会有线索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烟已经吸了一半,查长云把它拿到眼前:“确实是个容易上瘾的好东西,不过还是离它远点,咱们该回去了,老大还在等着咱们的消息呢。”
言毕,将半截烟扔在地上,用脚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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