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黑檌》: 破碎》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界外轶事》: 信件。
第一章 信件
辽原上,少年双手枕于脑后安静地躺着,一望无垠的草原连着碧蓝天空,农场主在远方圈着牛羊,几里之内唯有此景。倒是有一位身披黑色风衣的人靠近着他,最终在他身边驻足。
见少年没有睁眼,黑衣人冷笑一声踢了踢他腰侧,他这才大梦初醒迷迷糊糊地缓慢睁眼,眼瞳像是被灼烧般的血红。
微风吹动他额前发丝,盖住了他本该看的视界。
“什么啊……”他双手撑地坐起,抬起头来时那对灰白瞳孔望着身边人,刚刚眼睛的颜色像是可以褪去。少年这才用懒洋洋的语气开口,“这么急把我从大陆叫过来又有什么事么,啊头疼死了……”
“小鬼,给我提起点精神。”男人浑厚有力的声音盘旋在上方,他从风衣里拿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条放到少年赤色发丝上,但随后莫名而来的风将它吹到了他手里。
“喂,不会吧,就因为这一张纸你们让我跨过整个亚洲大陆过来?”少年有点生气,声音提高了不小,也不再是之前慵懒的状态了,“我可不像你们老板那样闲。”
“不如你先看看他上面写的再说话?”男人声音里有点难以掩饰地激动,像是在期待着什么,又或者是长久期待的一幕终于实现一般地喜悦。
少年打开了纸条,那一刻,他感觉天与地揉在了一起,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反应算什么了,是震惊,还是如预料的终于到了这一步的坦然。
上面潦草的外文语言翻译后,写着“夏寥之宇”。
那是他自己的姓。
“你应该知道我们老板的对敌,其中最能威胁他的便是你的父亲了,来,告诉我吧……”男人话音未落便转身走去,迈动步伐时地面踩踏草地而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萦绕耳畔,随着他最后一句话传来的是强劲的风。
“……你会怎样做呢。”
*
“哥,有你的信。”
扎着高高马尾的少女在门口将信件直接扔向了电脑桌前的少年那处,却被他伸出两指,稳稳夹在指间。
实在是对于受到信件这种事太过好奇,他微有皱眉,便拆开了上面的封条,而突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又开口道:“我说谁现在还用这种古老的表白方式啊,当然还是要用自己的言语自己的声音,当面轰轰烈烈地表达出来啊,软绵绵的文字能做什么……啊对了,说起来还真被人递过情书来着,那时她红着脸要哭出来的样子,没有下手真是……”
“行了!”少女抬脚踹过来却被躲开了,她似乎是拼命才控制住双拳揍过去的冲动,咬牙道,“你想说什么呢变态老哥,要是真有人表白总不能连我也一起收到信吧。”
“嗯?你也收到了?”
少年转身看着自己妹妹,不由难得的严肃表情让她神情有点恍惚。
“总……之先看看信上是什么,可能是什么重要的事。”话音未落,少女抬手夺过了哥哥手中的信,拆开后念了出来,“……祁空先生,我们邀请您六月十六日于市中心体育馆参加一次会议……?那我也是……”
“什么啊,我还以为……”
少女再次抬手,揉成一团的纸张被她准确塞入少年口中,想说的话也未脱口便被堵住。
“闭嘴,变态。”
“我说莫吾啊,”祁空拿出纸团,说着懒洋洋地坐在了转椅上,“有你这样说哥哥的么,真是不礼貌。”
觉得有点不可理喻,陈莫吾气愤地转身,但看着面无表情坐着,眼神极其认真的哥哥,她突然觉得有人被他吸引也是情有可原了……差点就连她自己也被这样的他骗了,如果不是清楚知道他性格有多恶劣的话。
当然,没有如果。陈莫吾再一抬腿,脚上的拖鞋飞了过去正中祁空脸部中间,于是顺理成章地,他从椅子上倒了下来。
“嗯……头有点晕所以没站稳……诶老哥你不要紧吧?抱歉抱歉无意中鞋子就自己飞!出去了。”陈莫吾倚着门,又转头对外方喊道,“小天,你在吗,现在可以给老哥一个痛快噢。嗯?不在家么……”
祁空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手里还抓起了那只拖鞋,正经答话道:“说起来她早上就跟我说出门了。”
他走近门口将鞋子放下那一刻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原地愣住,还以为他想做什么事的陈莫吾立刻便是弯腰手肘直击其背部。
少年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随即痛苦呻吟出声。
“疼疼疼——!”
“庆幸你脊柱还好吧,其他被我这一招下手的人可是都差点再也站不起来了。”
“我可不想因为这个不明原因地袭击就默认是我应得的,话说你理所当然地说着这种话是有多无情啊,我还有我之前的人可是差点就葬送了大半辈子的时光啊。”勉强站直身体的祁空只得边数落着边朝沙发处移过去。
“是是是,我错了。”陈莫吾挥着手掌,语气诚恳而手上动作更像是打发人。她轻叹一声接着道,“话说回来,你刚刚说天儿早上出门,她有说去哪吗?”
到达沙发前的祁空躺倒后懒洋洋地开口:“去夏寥那了,那家伙今早刚回陇部吧,缠绵到如此地步,而且现在这么晚了还没回来,我们可爱的妹妹大概已经被那个禽……”
“闭嘴,你以为夏寥跟你一样么?”
“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如垂死挣扎般坐起的祁空震惊到说不好话,“难道我跟那家伙不是一类人吗?”
“这是当然的吧,怎么看你怎么危险,所谓空有一副好皮相,对吧……”陈莫吾对着哥哥微笑,顺带还叫出来他以前的名来,“陈瑾瑜?”
君子如玉,握瑾怀瑜。
被戳到名字这个痛处的少年站了起来,指着罪魁祸首又一遍重复着道:“才不是因为这样才取的这个名啊,你怎么能嘲讽父母伟大的爱之下才诞生的我们而又因爱赋予我们名字的高尚之意……”
“这个人真的好烦啊。”捂住耳朵一脸“我不听我不听”表情的陈莫吾选择打开别墅的大门准备出去,却恰好在这时差点撞上了回家拿钥匙准备开门的妹妹。
祁天的银色长发与屋子里这对黑发兄妹完全不一样,她同样灰白的瞳孔与雪一般的肤色好似无垢的天使,在夜间更显神化。
“这么晚了姐姐竟然还没有休息,我以为你们睡了才没有提醒按门铃的。”
“正准备去夏寥家找你……”陈莫吾偏头望着后方沙发上的人,表情微妙道,“怎么样,你还想说什么吗?”
“行了我知道了。”祁空走向卧室,关门后有声音传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都是站他一方的。”
“咦……难道你在吃醋?”陈莫吾抚摸下颚做深思状望着紧闭的卧室门,突然扬起嘴角,双手叉腰走到门前坏笑道,“看来你还是个隐藏的妹控,变态指数又上升了……”
而话音未落门便被拉开,祁空探出头来沉着脸极其别扭开口:“……笨蛋么,哪有哪个哥哥不关心自己妹妹的……我这是担心你们,所有哥哥都会是妹控。”
话毕又自顾自摔门走进房间,坐回转椅上翻开笔记本打开了游戏。
少女一时间却是思绪万千,听着混蛋老哥最后说出的那句可谓是极其自然的话,本理不直气不壮的想法都仿佛有点理直气壮了。
祁空门外的妹妹原地伫立良久,直到祁天一声“姐姐”才回过神来。
陈莫吾干笑一声后偏头望着她,而握紧的手立刻引起了她的注意,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开口提问:“你拿着的是?”
意识到了一直攥紧在手里的东西,祁天这才释怀般微微松手伸上前回答:“他说送我,我看到了它在发着浅蓝色的微光。”
一颗石子。
接过手的一刻少女感觉到了空前绝后的怒气,杀伐之音从最深的脑内渐渐传来,愤怒在那无人所知的远方化为利刃与谁厮缠着,再也传达不到的呐喊,再也无法改写的结局——这是一颗几乎随处可见的石头,但它带来给人的负面情绪却是证明了它的不寻常。
松手后的她突然隐隐觉得在未来将会发生什么,或者说她本就知道会发生什么只是暂且想不起来。
到底是什么,到底有什么重要之事被大家遗忘了,到底……跟谁有关?
*
早晨的两兄妹让司机以比平时快一倍的开速才勉强不被做旷课处理地来到学校,当然之后一堂课点名前,祁空还是逃掉了。
轻松跃墙而出的他并没有别的什么动作,而是坐在了报刊亭翻了翻杂志漫画,尽显一副闲得不能再闲的样子。
这之后吸引他注意力的是一个戴着帽子的中年人,他顺手拿走一份报纸时留下了两枚硬币。
实在意外如今还真的会有人买报纸看,祁空起身靠近那一堆的白纸黑字,一如往常的无聊事件在偏暗的纸上印着,这座城市并没有什么新奇事反反复复地上演,而同样的,这个国家也如此。
蓦地,翻页时背面超大字体占据他的眼球,清晰异常的文字内容冲击他的大脑,祁空楞楞地后退一步却刚好撞上了停滞不前的行人,得到对方一句对不起后偏头,他甚至再一次惊讶都来不及了。
“……叶?”他望着这个头发偏长的少年下意识地开口准备发问,“你为什么……”
“来抓你去给何惟老大问罪。”不待他话完,叶辰逸便冷笑着回答,“这次你应该没什么好运了。”
尽管知道眼前的人不是随手就能打发的,祁空还是拿起报纸撞开他就往前跑,足够了解对方的自己在提醒着自己,时隔一年再出现的宿敌以及其友人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一旦纠缠起来只会没完,而且纸上报导的事情可能也与自己的友人有关……不,是一定有关。
上面标题黑字加粗写得明明白白:
夏寥之宇公司一夜之间倒闭,经营夫妇失踪,生死不明。
“不好意思,我现在有事要回去。”
祁空说着突然停步转过身来,此时就快追上他的叶辰逸来不及反应差点撞上,而他却闪到了一边。
扑空后的叶辰逸站稳转身指着他严肃道:“我这边的事也很急诶,拜托体谅一下我们这些替大哥跑腿的小角色行么,老实走一趟你我都少了很多麻烦。”
“喂喂喂就你还小角色,除非何惟他聚集了多少人才才把你晾一边,还有我到你们地盘不就等于是去找死么,所以麻烦叶大人高抬贵手饶了……”话音未落,祁空突然迈动步伐原路折返跑去,在叶辰逸对着其背影叹气时他又回过头接着道,“学校在这边,改日来造访吧。”
“会躲着我们,这真的不像你……不,究竟是看到了什么事?”
留在原地的叶辰逸冷笑一声,轻声喃喃着,又趋于好奇心,他抬腿走向报刊亭,在读得报纸背面时微微一怔。
一年前发生的许多事都历历在目,而足以让大家倾巢出动抓他问罪的便是不久前何惟遇刺昏迷后的苏醒,在明确指出凶手是祁空后他们重新回到了陇部,而中立的夏寥却是两方的友人,现在家事变新闻,当事人可能还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只是通过报纸这么古老的方式得知消息,叶辰逸不由地嗤笑时机的凑巧。
这才是真正的,所谓的“上天安排”吧。他这么想。
*
“喂……老哥?”陈莫吾接通了电话,得知对方是祁空后便颇有不耐烦了,却是透着满满疑问道,“你又去哪了,还需要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么?”
“夏寥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那边的祁空喘息未定,解释着,“我不知道那个报亭新闻的传播速度,但是纸上确实明明白白地写着夏寥之宇公司的倒闭,那家伙不久前回过德国一趟,那天晚上才回来,是不是因为此?”
“啊?”陈莫吾几乎是喊出这声惊呼,又立刻咳嗽掩饰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形象,极力平静下来接着开口却是咬牙作响,“你现在才知道夏寥家的事是吧?亏我一直以为你只是装作不知道,为得是让他面对我们时还能感觉到轻松一点,原来你压根不知道这么一回事啊是吧?”
听闻此言,祁空是更加茫然了。
两个妹妹确实有几天心情压抑过,身为哥哥,自是早将让她们开心这一点当成了自己的一种责任与义务,但他不知道的便是,她们之后情绪上的舒畅,是夏寥的回国。
也就是说……。
祁空轻呼一口气,轻声问道:“他已经没事了,是吗?”
“他回来后,我们便知道了这一切都会是迟早发生以及必然会发生的,所以已经做了准备,至于他回去只是赴会双亲的宴会,身为继承人的到场而已。”道明一切后,只听电话里妹妹一声咂舌,接着用极度嫌弃的口吻道,“他也是你的朋友,对待朋友,你就这种意思?甚至都不亲口问候一下?”
听之祁空停步,嘴角微微上扬,开口时语气轻佻:“我要是不把他当朋友,会打发走姓叶的找你说这事?不过这倒也可不提,只是——他把我当朋友了么。”
却并不是问话。
“嗯?”陈莫吾皱起眉头,“你这话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只是那家伙太冷淡,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说这番话的时候祁空语气极其平常自然,甚至有一丝玩笑的意味在其中,深知自己哥哥是何类人的陈莫吾并没有再追问什么,也舒展开眉心,轻叹道:“你以为他跟你一样随随便便不成,我越来越觉得了,他的存在简直就是你的镜面。”
“得了吧,我倒是打心底里觉得,他跟我们,都是同一类。”
“打住,我跟你可不是一类——诶小琼,老哥他刚刚跟我说你的坏话,要骂他么?”
在转角处见到少年惹眼的红发,陈莫吾直接叫住了他,问话着却是说给电话另一头的人听。
就是祁空没错了,除了他,莫吾再没有哪个哥哥了。夏寥这么想着,冷笑一声后接过来手机,道:“就你这大少爷,居然也会骂人的吗?”
料也想不到那家伙真的会接电话,更别提还挖苦嘲讽人,这一句话直接让他在祁空心里的人设崩塌,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话。于是夏寥扬起嘴角,又开口了,“那么我是为什么要被大少爷背后骂呢?”
“你家有大少爷会被人冤枉的?”祁空这才反应过来,咬牙反驳,“你见过大少爷每天被妹妹欺负,现在还要被被美色迷惑的朋友挖苦的?”
夏寥竟一下笑出了声:“那还真是有点惨。上课不见人影,你现在在哪里?”
“翘课,刚到了体育馆门口。”
“咦?那里应该跟死宅是最没关系的吧?”夏寥眯了眯眼,挑衅般的笑意更浓,“最搭不上关系。”
听此,祁空几乎暴跳起来,立刻挂断了电话,似是还气不过,手机也被他摔出去老远,甚至都没打算去捡了。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欠打?”
他咬牙切齿吐出一句话,平息怒火半晌,抬头见体育馆正门大关,这倒是少有的事,趋于好奇心,他走到另一头,翻了进去。
*
“嗯?你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原来是这样的吗?”陈莫吾楞楞地看着眼前笑得开心的少年问,“我一直以为你们相敬如宾?”
只见夏寥表情逐渐无奈,扶额道:“我说啊,即使是我,都知道相敬如宾是什么形容,以及该用于谁和谁之间的。”
陈莫吾歪了歪头,看向他时狡黠的笑容瞬间消失,又口不择言假作无辜地说出另一个词语:“举案齐眉?”
“……你还没完了是吧?”
“玩笑啦玩笑。”陈莫吾终于憋笑出声,“不过我老哥目前单身哦。”
“我并不关心他单身不单身。”少年无奈叹气冷漠地丢出一句,突然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看向一旁笑得喘不上气的少女,扬起嘴角有意无意道,“而且妹控即算单身,我就是想下手也是无能为力啊。”
这回轮到陈莫吾被咽住了,霎时笑容就这样在脸上硬生生止住,立刻收敛所有表情后脸色依旧有点难看,俨然一副被吓着的样子。
看到少女的反应,夏寥心满意足地哼着不着调的曲走开了,徒留她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只不过是他试探的简单玩笑,并不是真想对自己哥哥下手,而自己却因为此弄错了重点……被发觉心思的少女腾地一下红了脸。
居然被反推一把,也是够了。
“亏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个正经人。”
只听她微乎其微地咬牙恨恨道。
第二章 魔物
祁空本可以有借口重新回去学校的——奈何一通电话过去后,妹妹把整件事都简单说清楚了,总结起来就是……反正跟自己没任何关系。于是瞬间学校也不想回了,等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远离正街的体育馆。
没关系就没关系吧,眼下就有一件跟自己有关的大事……何惟还活着,并且醒了。
他几乎还差一下,就能把整件事情就此从记忆里抹去,并不为任何人所知,可姓叶的一来就带来这个消息……或者说,正因为此才会重新找上自己,这让他装傻充愣也不是,不闻不问也不是。
祁空光是想一想这之后可能会发生什么,眉头就紧紧皱起,抬眼只见自己走到了排球馆,到处空旷的场地让他心里也有点空。犹豫再三,他轻呼一口气,舒展开眉心,像是做足了准备,这才回头转身,压低声音幽幽开口:“会是谁呢……在跟着我。”
“怎么能说是跟着呢。”来人顺手抓起球框中的一颗排球,一手取下戴于鼻梁上的眼镜,挂在身前的口袋上,同样幽幽地打着招呼,一字一顿唤着他的名字,“别来无恙,祁空。”
少年话音刚落,祁空抬手,接住了他扔来的排球,又顾自将球扔回了装球框中,这才语气坦诚道:“确实久违。”
“是啊,究竟有多久了呢?我只记得……”少年走到祁空面前,死死盯着他,语气中夹杂着不寻常的愤怒,“那个时候你还不是这个名字。”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更姓,你记错了吧?”短暂严肃过后,祁空一如往常玩笑般的语气让人皱眉紧锁,看着对方心情愈发烦闷,他却是心情更好了,“你看连这都忘记了,你们还能记得什么呢?”
还不待少年开口,祁空又拍了拍他肩膀,接着手也搭了上去,对着他身后提高声音道,“连我都知道深灯从不单独行动,所以出来吧,召唤夜雨。”
*
少女是一点也不想跟这个被称为“魔物”的少年再有任何交集,所以怎么也不肯与搭档一起行动,可听到他玩笑般地叫着自己,终还是忍不住走了出来。
“就这么不想见到我么?”见夜雨一脸不情愿,祁空笑问。
“如果单纯只是见的话,我倒是很乐意,毕竟你的颜很够看。”只听她冷冷说道,“但若是个‘杀手’,那确实不愿。”
祁空冷笑一声,这才松开了搭在深灯肩上的手,正色道:“凭什么说我杀了谁,一个躺了一年现在睡醒之人的胡言,可信?”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也出示什么,让我们相信?”
“他又有何……”
祁空的话断在了夜雨腾空拔出的剑下,劈空后的她顺手将剑背扛在了肩上,慵懒看着那显然有点惊慌的少年,微笑道:“他可值得我们无条件相信,但你不一样。告诉我,”她嘴角扬起一个弧度,话锋一转,拐了个弯的笑容也变得恶狠起来,“你出于什么原因对他下手?”
祁空从没想过她面对自己时还真能说砍就砍,丝毫不念及旧情,但也不想回答问题,于是转眼看向相对于她还是冷静些许的深灯,还是想着再糊弄糊弄。
“看吧。你的名字我记得很清楚,夜雨也一样。”可承接到祁空眼神的深灯却挑了挑眉,眼中盛满笑意,调戏般一字一顿唤着他道,“陈瑾瑜。”
*
女孩第一次见到“哥哥”的时候,双亲也正微笑着看着自己,同时也向自己介绍着那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孩,并告知她,今后大家都将一起生活下去。
她并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多出来一个哥哥,明明这一种族,丝毫不在意亲情——所以略显另类的她,第一次滋生了“仇恨”,对以后将与陌生的哥哥共喊双亲,有了抗拒。
所以她也不会懂,初尝亲情的男孩,是如何期待与欣喜的。
*
陈莫吾突然有一丝心慌,在确定来源是那让人爱恨两难的哥哥后,她才终于想起来,祁空打过来的那通电话,其实最重要的一句话。
——打发姓叶的。
除了那人,再没有哪个他认识的姓叶的,且还需要“被打发”走了。
想到这,陈家大小姐站起身来,第二次毫无形象地拽着那个红发少年往外走。夏寥还有点略显惊讶,而看到这大小姐那实属难看的脸色时,双手合掌弯腰道:“对不起!我不该开玩笑!我对天发誓绝不喜欢你哥……”
话音止于此,陈莫吾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将他刚弯下的腰拽直了,脸色也更难看了,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开口道:“我知道你不喜欢男人,更何况还是我哥那种人渣……所以你现在可以跟我出去找他吗?”
确定了双方言语上没有更深层次的误会,陈莫吾这才松开了手,夏寥也点了点头,问道:“他不是在体育馆么,为什么现在要去?”
“之前与我电话时,他有意无意地提到了叶辰逸,叶辰逸你还记得吧?”
听到这个名字,红发的少年突然扬起嘴角,手靠上身后护栏,微微歪头问道:“来杀他的?”
“……为什么我会从你的语气中听出一丝兴奋?”
“没有没有。所以说他回来了?”夏寥丝毫不见收敛的语气继续问道,“何惟呢?”
“他没有提到何惟,但联想起来不难。”陈莫吾说着,同样靠上护栏,轻叹一声后接着道,“……何惟醒来后,指认企图杀他的人是我哥,或是有他们坚信不疑的人认为是我哥,不管哪一个,都是叶辰逸来此的理由。”
她偏头看向夏寥,视线对接那刻更是让她心慌,突然就有点不那么确定了,不确定这个红发如恶魔的少年会帮她。
“他们发过誓,不踏入陇部。”夏寥却只是轻声接话道,“除了陈瑾瑜……”
话音戛然而止。
他们再次对视一眼,蓦地向外方跑去。
*
这个种族不能怎么见阳光,就连天空中悬挂着的那个“太阳”都是昏暗冰冷的,不见丝毫暖意。
女孩清楚的知道,除了双亲的怀抱,在这个世界,其他任何地方都是冰凉的,族人是没有血性的,万物也是无法伸出手掌去贴切的。正因为此,她也将她血脉相承的高傲冷贵,发挥得淋漓尽致。
*
“我说啊……你们对那个名字的执念,真的比我本人都要大。”
祁空发誓他真的讨厌陈瑾瑜这个名字,不仅因为被亲妹妹嘲讽,还有就是此刻,被死敌的友人这一喊,唤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跟我们走吧,”深灯那恶劣的笑容不减反增,“没准你主动认错,磕几个头何惟老大能饶了你呢。”
听到这话,祁空整个左边脸都是抽搐着的,右边眉头高挑,半天都吐不出一个字,晌久才憋出话来:“得了吧……就像他想除去我一般,我即算要杀他,需要理由?”
“你这算是承认了?”听闻此,夜雨攥紧了手中的剑,竟是使出不小力气,以至于整个剑身都在微微颤动,她冷笑一声,接着道,“何惟对你尽仁尽义,以前大家都有目共睹,怎么到你这就是想除去你了?”
“你要这样说的话,我也冤枉。”祁空欲言不言,最终还是没有再说话。
而夜雨却并不怎么冷静了。一个杀手说自己冤枉,还一副不想再多解释的样子,怎么说也荒唐。愈这样想,那便是愈发地生气了,她将剑从肩上移开,往前方站着的那个少年那一挥,立刻,一道凛冽的剑风从剑刃上脱出,直直砍去。
祁空轻叹一声,偏身躲了开来,而不等他再安稳落脚,又是一道锋利的剑刃扑来。反应跟上而动作却是来不及躲,他不由得一声咂舌,右手举起,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似是无奈之举。
他五指伸直,还不待挥下,随着这一动作出现的,是那从地上影子里出现并挡在他身前的剑刃。
一把同夜雨手中紧握的一模一样的细剑,竟从它自己的影子里,化出形体,挡下了它。
见此,深灯似是夸赞:“不错,有长进。”
本陷入暴怒中的夜雨见此番场景,也是冷静了些许,又将长剑收了回去,似是认同道:“确实有进步。”
“……”
祁空竟被这般赞叹的话怼得又沉默了下去,顾自伸出手拿住了那把剑,这才调整好心态,挑起一边眉,又是无赖道:“刀枪不入。”
……确实不要脸的程度也是刀枪不入。
深灯扬起嘴角,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同样挑眉笑看祁空,也同样地无赖道:“效仿你妹妹的‘幻影术’,自己却没有丝毫拿得出手的招术,某方面来说,确实刀枪不入。”他说着还一边啧啧赞叹,“上次见你的幻影术还只是幻象,看来今天终于是成真了,不错不错。”
“毕竟我只是个半吊子嘛。”祁空倒是无所谓接话道,“还有幻影术就一定要化虚为实不成?你哪这么苛刻,明明我妹妹都没说什么。”
夜雨拍拍身边搭档的肩膀,用二人可听的声音道:“放弃吧,论口舌之战,目前为止,我们没人打得过他。”
深灯点点头,表示有耳共闻。
既然不打算再多言,那么就只剩暴力说话了。夜雨没有再出剑,竟是一伸手,腾空拿出一柄板斧,到手一刻又即刻掷出,直直劈向祁空时被另一柄一模一样的斧子挡下,只是他本握于手中的长剑,不见了。
注意到此的深灯憋笑,实在不忍心再亮出什么去打他,退后一步,一瞥身旁的装球框,一手捞出一颗排球,同情般地投向他,终于,还是笑出了声。
在那个少女手中翻云覆雨强大如此的幻影术,到了哥哥这里,却只能操作一种复刻的别人的东西……怎么想,也太弱,太让人取笑了吧。
而随着那颗排球一同掷出的,还有夜雨腾空取出来的两把臂刃。那颗球本身已经很留情,但那两把弯曲的利器,却根本不会留情面了,不管是划向祁空身上哪一处,他不及时挡下的话,怕是都不会好受。
要么被板斧砍,要么被臂刃削。深灯竟是抱臂,好整以暇,笑看接下来的一幕。
当然,他下一秒就笑不出来了。
那个印象中毫无实力,却总是引起风浪,且还有恃无恐的少年,似是终于显出了他的真实水平。
他的动作极其干脆,手指划过斧头的锋利处,见血后他毫不犹豫地下蹲,手指按在自己影子上,又将双手在自己身前展开。
下一秒,只见那被映在地面的影子开始躁动,一张巨大的黑影在他展开的双手前成形,化为盾挡下朝他飞来的物体,随着它们撞上这堵黑墙那一刻,一并融入,竟是消失了。
少年收回双手站起身来,也不笑了,更没有再一脸无赖,严肃的样子让人深觉几分阴森。深灯错愕地看着这一幕,夜雨却一副如意料般的样子,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
突然,黑色的影墙散去,祁空莞尔一笑,语气平和道:“比起妹妹的化虚为实,我觉得还是化实为虚管用。”
深灯欲言又止,化为一声惊叹。
“魔物。”夜雨却是面无表情,冷冷地开口,突兀地吐出这两个字。
*
自从男孩被双亲安排进了这所学院后,便开始了很多他无法理解的事情,不仅如此,甚至就连他自己,也处在了一场漩涡中心。
总会有同伴或轻或重,当面或背对议论着自己,无论在哪,都被那嘲弄的目光注视着,避而不及。
跟在学院里深受欢迎的妹妹不同,男孩是没有任何朋友的。
她是那么地骄横,如此地引人瞩目,却又没有任何一个人挤兑。如果说她是被全世界围绕着,那么他,便是完全相反,被全世界厌恶了。
“伊祈家……的私生子?”
“不是!是初芜大人的,亲。哥。哥。哦!”
“哎咦……你干嘛要这么强调?”
“哈哈,他只是伊祈家的一个败类啦!”
“你都说了,是初芜大人的兄长,还这么说,不怕初芜大人生气吗?”
“嘻嘻……怕什么,初芜大人都不理他,我们干嘛要献殷勤?哼哼哼,你看,他那个样子,真不知道怎么驾驭得了体内强大的血源。给我多好,哈哈……”
“噫……你闭嘴啦!都要被听见了!”
*
“魔物。”夜雨语气冰冷,又是吐出这二字,似是在强调。
“……又来?”祁空故作惊讶,茫然道,“其实我真的一点都不明白,为何你们称我这个外号……我长得很可怕吗?可是你那会才说了我的颜好看的啊,那究竟是为什么?嗯?”
深灯就这么看着自己的搭档被这个欠揍的少年气得脸色越来越黑,许是护她心切,他开口就道:“我也想不明白,但至少清楚知道的有,这不是外号。所以以真面目出来见人吧……”
他缓缓才幽幽地吐出两个字来,“半魔。”
*
这对兄妹,一直都是两个极端,可也有一点不一样,那便是双亲平分下来的爱。
他们是那么的温柔,让他们骄傲也好,蒙羞也罢,都从不停止表扬与鼓励……于是,那一系列的事情,也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发生了。
过于强大且残暴的血统容忍不了温柔的溺爱,更无法接受那让人软弱的情感,顺理成章的,那尊贵的血源抛弃了他们。
一夜之间,魔族的一支纯血种的血脉,失了纯净,有了杂物,沦落成了等阶最低的半魔。
那姓氏为伊祈的家族,就这样从神坛上摔落,仅仅因为有了魔种本不该有的,情感。
*
深灯与夜雨对视一眼,太过于默契从而让他们没有丝毫犹豫,各放各招,一个出剑结阵,一个凝神念咒。祁空看着他们,竟当场就是这样迅速画出了一个略显杂乱,却错落有致的阵法。
在听到他们唤自己“魔物”时,他是抗拒的,也许是打心底里觉得,没有理由要被人这么叫,但立刻又被告知,这并不是外号,这一下他更是懵了,最后,在听到深灯叫自己“半魔”时,顿时只觉得情绪暴动得厉害,血液开始沸腾……他似是有点生气。
不,是非常生气。
突然暴怒的情绪让他出手,抓住从影子里出来的刀,手起刀落砍向惹怒他的源头,血液里那从根源中便残暴嗜血的杀性让他渴求利器划开他们,狠狠蹂躏,狠狠挞伐。
“一句‘半魔’就能刺激到他……”深灯发出不屑一声,躲开那粗暴又简单的攻击后,又补了一句道,“果然有杂质。”
“看来今天运气不错?”夜雨望着逐渐失控的祁空,跟搭档对话,语气里也夹杂了那么一丝容易被捕捉的兴奋,“可以试试‘擒魔’。”
视线对上那刻,两人又默契地开始了动作。夜雨从空气中拔出刀来,毫无压力地接下了祁空最原始的暴力挥刀,游刃有余得如同在戏耍他。而深灯却是立于一旁,若非他此刻正喃喃着什么,否则怎么看他都只是单纯的一位旁观者。
夜雨战斗,深灯施法,这对搭档,是一个战士,一个术师。
随着咒术的完成,阵法中腾出浅浅云雾,随后风起,趋之若鹜,层层缠向祁空,云雾缭绕,从浅到深,最终竟看不见除了一片白色之外的任何东西,这云雾无形,虽无形却更是挣不脱。他只觉得在这一片白茫茫里头,突然就变得束手束脚了起来,仿佛绳子,又更似毒蛇环着自己,难以动作。
见“缚”的法术完成得甚为完美,深灯不由得扬起嘴角,他却也没有停止施法,又喃喃了什么,只见阵中再无动静,抬眼,祁空那边的动静,却是更大了。
“缚”施展后,自然是“显”了。
层层云雾尽数散去,丝毫不见突兀地融入空气中,最终消失殆尽。那被它们缠绕了半晌终于得以解脱的少年,此刻正冷冷地看着这二人,一言未发。
他左眼红瞳深邃,杀意难掩,另一只眼却毫无变化。他苍白如纸的肤色衬得那只红瞳中更是穷凶极恶,仿若厉鬼——但其实,他们都很清楚的知道,那不可能是厉鬼,而是更高层次的东西。
那是魔物,他们深居“魔界”。
本厌恶强光,可赖以呼吸,植被生长需要光明,于是魔族的君王摧毁了那个世界里温暖的太阳,做出了一个昏暗的替代品,改变成了一个阴冷的魔族人可以居住的世界。
与人界不同,那里,是魔鬼的老巢。
“人类,唤我出来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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