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快穿之逆袭拯救》——小钢炮的简史》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知鼎录》——麋鹿左左。
第一章:读书人
春花郡北部是连绵高耸的莲花山脉,像一道天然的屏障将其与夏蝉郡隔开。
发源于山中的河流润泽一南一北,明明是同一条,但流入春花郡的被叫做怡河,而流入夏蝉郡的被称之端河。
莲花山脉延绵至尽头,山脉渐渐稀疏成座座小山头,有一座在春花郡地域图上面都没有正式名字的小山,因其山体极似饱满的麦穗,被当地人熟稔的叫做小麦山。
秋季的傍晚,天色分明才暗了一点点,一名樵夫便背起砍好的柴火急忙赶下山,似乎片刻都不愿意多停留。
这些日子山上可不太太平,前前后后死了好几个人,比如隔壁村子那个三狗子,前些日子为了多抓些野味,天黑了还没下山。失踪了好几天,最后被别人发现死在了山上,死状别提有多凄惨了,本来壮的跟牛似的汉子,跟具干尸一样,像是被吸干了血肉,而肚子里面空空如也,内脏全部不翼而飞。听村里明白的老人说,这是山神在报复他们!
再往前数些日子,不是下了场大雨,山里石头滑坡了嘛,把山腰的一座山神庙给冲塌了。这都快秋收了,挨家挨户整天忙着下地,哪有人有闲工夫去修补,就一直放它不管了,过了几天就出了这种事。老人们都说这是山神发了怒,降下的惩罚。
毫无征兆,突然一道雷霆炸响,倾盆的大雨随之落下。樵夫回头看了看暮色下的小麦山,最近的怪事越来越多,这好好的天怎么就下雨了,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仿佛会吃人的山神就在远处的黑暗里盯着他,不禁脚下加快了几步。
“...有朋至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诶,是什么来着。”
一名白衣儒生拿着书卷摇头晃脑,突然一句卡住了,有点难堪的摊开书来,准备看上一眼。
“公子~是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破庙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声音。
儒生转身看去,一位青衣女子背靠着庙门,身上本来就轻薄的衣裳被大雨淋湿之后,将曼妙的身材尽显出来。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青衣女子看到儒生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不由捂嘴轻笑起来,后者顿时脸红起来,赶紧转身不敢再看。
“公子,奴家本是上山采药,可不料遇上这么大的雨,可否在此暂歇片刻,还望公子莫要嫌弃奴家。”
女子见儒生唯唯诺诺的样子,嘴角不由轻轻上扬,但还是用委屈巴巴的语气说道。
“当然,当然,姑娘这是哪里的话,能与姑娘共处一室,真是小生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儒生赶紧作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女子坐到自己书桌边。
女子应声靠了过来,一身幽香袭来,仿佛有生命一般钻进儒生鼻中。
哼,读书人果真都是不要脸的负心汉,什么修来的福分,这等说辞都一模一样。
女子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不由得冷了几分。
抬头看了看儒生,长得还算不错,就是眼睛小了点,可比当年那个差多了。
“还未问过姑娘芳名?”
儒生搓了搓手,有点拘谨道。
“奴家家中排行第九,公子唤我阿九就好。”
“没想到这乡郊野外的,还能与阿九姑娘这样美丽的女子共处一室,真是缘分啊。”
女子浅笑起来,心中却是暗自冷笑,读书人的套路真是一模一样,接下来怕就是要聊聊风花雪月,诗词歌赋,然后便让自己这样的“乡野少女”着迷钦佩,来一段“露水情缘”?
“刚刚听阿九姑娘对答圣贤经典,看来也是书香世家了?”
“公子说笑了,阿九只不过是乡野女子,只不过早些年听过几年私塾罢了。心里对公子这样的读书人,可是相当钦佩哩。公子看来不是小麦山人士,可是要进京赶考的考生?”
“姑娘好眼力,在下正是要前往夏蝉郡王城参加科考,准备了这么多年,这次一定要考去功名!”
看着眼前儒生兴奋得意的样子,阿九舔了下嘴唇,这样的人肉味道可会更好一些。
“这雨一时半会看来停不了,要不阿九给公子讲一个这小麦山的故事吧。”
“在下洗耳恭听。”
阿九抱着膝盖,脸上露出笑容,仿佛回忆起很久之前的事情。
“十几年前,小麦山上有一只小狐精,开窍数十年,却从未残害过人类,只是吸收天地精华来修行。”
“有一次小狐精在山中捕食,意外的发现了失足摔落在山涧中,已经快要奄奄一息的儒生,小狐精将其搬到自己的洞府,并耗费数年功力救活了书生。儒生醒来吓了一大跳,但在知道事情来龙去脉之后,十分感激小狐精的救命之恩。”
“在养伤的过程中,小狐精每天都给儒生采摘野果和溪水,而儒生天天给小狐精讲人世中的见闻,还有书上的故事。渐渐的,日久生情,一人一狐在山中的洞穴里私定终身。”
“儒生的伤渐渐好了起来,而科举的日子也将临近,小狐精依依不舍的送别了儒生。儒生许诺小狐精,等他日功成名就之时,便回来将小狐精娶回家中。”
“这一去,就是一年,小狐精在山中等啊等,却一直等不到儒生。却等来了王城的捉妖师,捉妖师将小狐精的肉身祭练成了丹药,将其魂魄镇压在山神庙下,永世不得超生。他们临走之时,看着痴痴望着北方的小狐精魂魄,大笑着告诉了小狐精真相,儒生在科举中名落孙山,未获取功名,于是终日潦倒在青楼勾栏之中,成了一个烂酒鬼。而最近王城的贵妃重金收购用狐妖的肉身制成的养颜丹,儒生通过提供小狐精藏身之处的消息,换来了一个官职,现在正在春风得意呢,哪里记得你这个死妖精。”
阿九讲完了,外面的大雨还在倾盆,不时有风倒灌进破庙,吹的庙门咯吱咯吱响动。
儒生愣住,没有说一句话,似乎还沉浸在故事之中。
女子也呆呆的望向北方,那个人分明说要来接她回家,为何最后自己等到的确是...
难道人类,真的可以连自己当初信誓旦旦说过的话,都可以忘记,都可以辜负吗!
想到这里,一股怒火填满了全身,女子忍不住盯向眼前的儒生。哼,自从逃出封印,吃的都是些农夫,今天就要尝尝你们这些读书人的心肝,是不是都是黑的!
“公子,你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
阿九媚笑着贴近儒生,手上的指甲露了出来,仿佛明晃晃的钢刀一般,只要轻轻一用力,儒生的肚子就会被破开,而儒生不会有一点痛苦。自己的狐香早就把他迷的神魂颠倒,他只会在迷茫中死去,这可比当初她被捉妖师活活剥离神魂要幸福的多。
“这件事情,是他不对在先,但是你这些日子残害的人,他们是无辜的。”
眼前儒生突然转头,眯着眼睛微笑着看着她,虽然眼睛很小,但眼中满是清明。
“你是谁?!”阿九无风自动,身子飘起远离儒生,落到庙门处,警觉的看着儒生。
“听完你的故事,我很同情你,但是那些无辜之人的性命,需要你给一个交代。”
儒生拍了拍屁股,坐了起来,用力一挥将一身白袍掀开,露出里面的衣服。漆黑的上衣紧贴住身子,勾勒出流线型的肌肉,两条朱红色的飞龙刺绣在衣袖上肆意张牙舞爪。下半身是宽松的白色长裤,但在脚腕处被金黄色的布带紧紧束住,腰间悬挂着一枚阴阳八卦牌。
“捉妖师!”阿九姑娘看清眼前儒生的样子,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喊出这三个字。
一道妖风席卷而来,阿九姑娘的面孔突然异变成狰狞的狐脸,锋利的獠牙和充满邪魅的绿眼死死盯住眼前的捉妖师。
“弟子羊尊瑞,恭请三清。”
羊尊瑞拿起腰间的八卦牌,手指结成降魔印,点在八卦牌之上,一道巨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羊尊瑞背后。
手中一闪,一把法剑便凝聚出来,羊尊瑞握剑而立,身后的巨大影子也同样握剑而立。
“呵,区区魑地级的捉妖师,也敢自诩持剑卫道?今天我倒要尝尝,你们这些恶心的卫道士,心肝会不会是苦的!”
阿九足尖点地,身影忽然消失,又瞬间出现在羊尊瑞背后,尖爪直接袭向后者腰间。
“冥顽不灵。”
羊尊瑞还是慵懒的眯着眼睛,仿佛没有什么事情值得他睁开眼睛一般,倒提着法剑在身后横档住攻击。阿九巨大的力道将他震飞,可后者的身体仿佛叶子一般,轻飘飘的落在庙的屋梁上,并对着身边笑道。
“还不出来?”
另一根屋梁上翻身出来一个同样着装的身影,仿佛刚睡醒一般,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然后不满的看着屋檐下警惕的阿九。
“这种负心儒生辜负纯情小狐精的故事,真是不管哪朝哪代都有啊,我真是奇了怪了,我怎么就没遇到过给我骗的小狐精啊。诶,初阳,你说,你要是小狐精,你会信那些弱智书生的鬼话吗?”
破庙里残破的佛像背后走了出来一个女孩子,长长的绿发被一个银白色的发簪束了起来,仿佛有生命一般,银白色的发簪流动着,不管山风如何吹拂,绿发也没有一点散乱。身上的着装跟前两人并无不同,只是衣袖上只有一条朱红色飞龙的刺绣而已。
“吴老师,这个故事真的很感人啊,那个书生怎么那么没有良心啊...呜呜呜,阿九姑娘真的好可怜,要不咱们放她一次吧。”
名叫初阳的女孩红了眼睛,不忍的看向狐妖阿九。
“唉,你们这些新人真是麻烦,随便编几个故事你们就信,也别斩妖除魔了,搬个凳子去戏楼里听戏得了。”
吴辞鲤捞了捞耳朵,从怀里掏出一杆碧绿的竹竿,坐在房梁上面甩着脚。
女孩咬了咬嘴唇,正想要反驳,狐妖阿九却突然向她袭来,锋利的爪锋闪着寒光,直刺她的脖颈。
呵,魑人级的小丫头片子,先制住你,再想办法跟那两个魑地级的周旋。
可初阳脑后的银白色发簪突然脱落,化作一道银白色的闪电,撞击在狐妖阿九的爪上,呲啦出一片电光,然后又飞回少女的脑后,将绿发重新扎了起来。
“本命法宝?!不可能,一个小小的魑人级捉妖师,怎么可能有本命法宝!”
狐妖阿九看向自己焦黑的狐爪,剧痛难忍,象征着天威的雷电是他们这些山野精怪的大克星。
还在恍惚之中,一道碧绿的竹影突然出现,狠狠击打在她身上,一时间她居然觉得自己的神魂仿佛都要被打散了。
努力凝神看去,那个看起来懒洋洋的少年正提着一杆绿色的竹子坏笑的看着自己。
大事不好,这三人虽然级别不高,可不管是刚刚那个女孩的本命雷电法宝,还是这个少年可以打散神魂的竹竿,都不好对付,何况还有那个最开始甚至能瞒过自己的“儒生”捉妖师。事到如今,只有先退一步了。
想到此处,狐妖阿九一甩衣袖,一股粉红色的迷烟充满破庙,而她准备倒退而出。
“咄!”
羊尊瑞眯着眼,将法剑高高举起,发出了一声古意盎然的口令,身后的巨大身影也高举宝剑,狠狠向狐妖阿九劈去。
“你之前的遭遇确有不公,但一码归一码,你不应该将仇恨发泄在无辜的人身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一剑接下来,是死是活便是你的造化。”
羊尊瑞话说完,挥了挥手,身后的巨大身影消失不见,继续坐到书桌前看起了书。
巨大的剑影无视任何阻碍,直接劈到了山道上狂奔的狐妖背后,随着一声惨叫,后者的身体如同热油中的冰般融化,只剩下一丝白气消散在山林中。
“这都不死,这也太真实了吧?”提着竹竿的少年正想追出去寻找那丝白气,绿发少女赶紧追到庙门口双手张开拦住。
“吴老师,羊老师都说了,这一剑之后,便不再追究,是死是活都是造化,就不要追她了嘛。”
“羊尊瑞说的是他说的,我又没说过放她一马,狐妖精魄至少能卖个几十枚小春钱,够我在暖香阁睡个十天半月了!”
“你...你...臭流氓!不许去!”初阳自然知道暖香阁是什么地方,不由得羞红了脸,但还是死死拦住少年,可不知道是说不许去抓狐妖,还是不许去暖香阁睡觉。
“啧啧啧,有人可是有贼心没贼胆,吴辞鲤三过暖香阁而不入的事情,可是整个镇抚司都知道啊。”
羊尊瑞抬起头,笑眯眯的看着这边。
“收。”吴辞鲤做了一个缩紧手的动作,用眼神警告了一下羊尊瑞。
“那狐妖被真武剑意击中,本来就是一道神魂而已,这下子散去七七八八,别说为祸乡里,便是化作人形都难,便让她去吧。”
“不是,兄弟,别是你也被那个狐妖说的话感动了吧?她是妖,我们是捉妖师!自古不两立的好吗?!”
吴辞鲤气呼呼的把初阳的绿发用手搅乱,那道银白色的发簪仿佛有点畏惧他,并不敢反击。
“这世道,妖一直是妖,可人有时候却不太像人。”
羊尊瑞翻了翻书,上面都是贤人君子的圣贤文章,可为什么日日夜夜背诵这些文章的读书人,却会做出那些事情,他把书盖上,有点意兴阑珊。
吴辞鲤也仿佛想起了些什么,不再言语,坐在破庙门口发呆。
初阳一时看着安静下来的两人,有点不习惯,也坐在门槛上面推了推吴辞鲤。
“吴老师啊,你好像对读书人有点不爽啊,是不是因为你读的书少,所以嫉妒他们啊?”
屋内的羊尊瑞顿时笑出声来,而吴鲤辞恶狠狠的盯了一眼羊尊瑞,叹气转头看向远山,大雨初歇,层层叠叠的山峦和草木笼罩在还未消散的水汽之中,若是将此时景象搬到纸上,必是一副绝佳的山水画。
他刚刚那一下碧绿竹竿击打中狐妖阿九,实际上是帮其更加凝练稳固了神魂,不然在羊尊瑞那道真武剑气下,狐妖连一丝残魂都不可能脱逃。
“初阳啊,可别喜欢读书人。”
因为他想起志怪野史里辜负狐妖,青楼女子,良家妇女等等等等的读书人,想起一句话。
读书人最是负心人。
但是他又想起离开王城时,那个宁愿耗尽家财求自己放过小麦山狐妖的落魄小官员,从他口中听到的故事可不太一样。
那个儒生入京赶考,在科举中发挥出色,而后金榜题名。春风得意之时,正打算前往小麦山接回小狐精,可京城的贵妃突然张榜求药,一些利欲熏心的捉妖师们察觉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狐妖气息,严刑拷打他三天三夜,然后用秘法读取了他的记忆,才发现小狐精的藏身地。而卧床数日刚能站起来的他,急忙颤颤巍巍的驱车赶到小麦山,可那座山神庙早已建起,偌大的青山绿林,再不闻言笑晏晏。
一想到那个一大把年纪仍未娶妻,还哭哭啼啼哀求自己的清流小官员,他不禁又想起一句话。
读书人最是有情人。
第二章:飞剑
嘉国有四座王城,每个郡各有一个,但是被称作京城的只有夏蝉郡这一座,原因是因为先皇驾崩的那一年正好圣巡至此,而年幼的新皇也在此登基。
王城中心是高耸的紫禁城,远远望去,深宫重阙,层层叠叠,威严却又冷清。
而在王城外四条城道把整座京城分割为四块区域,永昌,顺天,启明,镇远。
永昌区大大小小数千商家货楼,每日车马往来川流不息,而不管是寒门贫士还是高官贵族,都能在此找到乐子,是全京城最大的销金窟。
而在永昌区最清贵的茶楼——开元茶楼,从不对外开放的顶层不时有几声说笑声传出。
“啥,连条二境的小破狐妖,还是残缺的神魂都打不死,羊尊瑞麻瓜吧哈哈哈哈哈...”
一个剑眉星目的少年直接将嘴里的茶喷了出来,指着对面的一个眯眯眼的少年大笑着,身上披着一件京城顶好老字号“裕和坊”精心量裁的鲜红长衣,据说是先皇的御用老裁缝亲手做工,价值不菲。
“对呀,麻瓜呀。”
吴辞鲤附和的点了点头,秋高气爽的日子,坐在开元茶楼的顶层,一边喝着暖暖的虎须茶,一边欣赏着街对面暖香阁的小姐姐莺歌燕舞,和偶尔乍泄出的些许春光。
哇,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生活?
“诶,收。”
羊尊瑞笑着做了一个缩手的动作,也喝了一口虎须茶,暖流入腹,再流到全身四肢百骸,让人即使在秋风强劲的顶楼也不会感觉到寒冷。
“啧啧啧,这虎须茶真的好喝,就是太贵了,一枚小春钱一壶,不是这次出勤的事禄,还真喝不起。”
吴辞鲤倚靠着茶楼顶层的护栏,将手伸到空中,衣服早已换成寻常的青色长袍,宽大的衣袖不停的被秋风吹荡,袖口刺着的一条青色鲤鱼仿佛活了一般,在风中翻飞。
“你说屁呢?哪次来茶楼喝茶你给过钱?下次我吩咐一下,再见到你们两个,开元茶楼直接休业一天。”
剑眉少年笑骂道,也走到围栏边吹了吹风,一身华裳如同秋月郡那边特有的禽鸟——焰雀一般在风里张牙舞爪。
“哎呀,富家子弟要赶穷朋友走了,连一杯茶都不给喝,嘤嘤嘤。”
“就是就是,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没想到平时乐善好施的单老板也会斤斤计较钱财之事。”
羊尊瑞和吴辞鲤一人一句搭着腔,单乐牧却早已习以为常,浑然不在意,只是微微抬眉,指了指两人的腰间。
“你们两个的戏可以跟你们钱袋里的小春钱一样少吗?”
“扎心了啊,单老板。”
两位少年捉妖师摸了摸腰侧瘪瘪的的钱囊,人仿佛也瘪了下来,异口同声道。
不过别说他们两个了,就是这整个夏蝉郡王城,比他有钱的人,怕也是寥寥无几,想到这里,两位穷苦少年的心理稍微平衡了些。
单乐牧可以说是近几年永昌区的传奇,初来乍到就砸下大笔钱财,收购了永昌区中心地段大批的地契,在大家都以为他要新建一批极其吸金的楼坊——赌坊、青楼的时候,他却只是在最中心盖了一家茶楼,顺便把周围所有的建筑降低了几层,防止遮盖茶楼的视野。
而且这家茶楼每日只接一定量的客人,只要接够了,甭说你是什么身份,一概拒绝,甚至因此惹怒了众多有身份的贵客,可就是这样,这家茶楼还是开的稳稳当当,从未有人来闹事,所以大家都觉得这个姓单的年轻人有大背景。
“诶,这次你们带的实习捉妖师是那个被你们镇抚司收养的小姑娘对吧....叫什么来着?初什么的。”
“初阳,初生之阳的初阳。”吴鲤辞感觉风吹得头有点晕,重新躺坐在茶桌边上,懒洋洋回了一句。
“嗷嗷,我记得你给我提过一嘴,那个生来就有把本命飞剑的小姑娘,真羡慕啊。”
哪怕是山上的异人仙士,一把契合自己的飞剑都是难得的宝物,不管是打造还是平时的保养,花费的钱财都是大数目。哪怕是像单乐牧这样有钱,都要花费大价钱才能打造出一把品相不那么好的飞剑。
但吴鲤辞和羊尊瑞听到本命飞剑这四个字,不由得嘴角翘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给,这是你的阴阳八卦牌,还有配套的换洗禧龙服,用灵力祭练之后就会记录你的信息。初阳,欢迎你,正式成为镇抚司的一名捉妖师。”
一名中年捉妖师郑重的将手中的木盒递向绿发少女,少女雀跃的抱着木盒跳了起来,头上银白色的发簪仿佛也在欢快的流动。
“当初把你交给那两个臭小子带,还有点担心你能不能正式完成一次捉妖历练,现在看来他们还算靠谱。”中年男人笑着摸了摸少女的头,真是女大十八变,前些年看上去还是个流着鼻涕泡满院子乱跑的小丫头呢,现在已经是一名镇抚司正式敕封的捉妖师了。
“嘿嘿,丘伯,我不跟你说啦!我现在去接任务了,我要去降妖除魔啦!哼哈哼哈~”初阳抱着木盒从大堂跑了出去,堂内正在忙碌的捉妖师们都无奈的摇了摇头,宠溺的看着离去的少女笑了起来。毕竟是大家看着长大的孩子,不管长多大,在众人心里都还是那个蹦蹦跳跳的丫头。
“司长,要不要我下去安排一下,给初阳的任务级别调低一下,毕竟她从小性子跳脱,还需要多长些阅历才好。”丘伯身边一位捉妖师拱了拱手,建议道。
“不必了,京城每一届百花会最艳压群芳的花卉,可从来不是一直在花房温室里面养出来的。”丘伯挥手示意大家都继续忙,转身离开了大堂向镇抚司外的街道走去。那两个臭小子,每次迟到早退就罢了,这次任务居然都不亲自回来交,真是越来越没个德性了。算了,反正看到他们两个也心烦,还不如去开元茶楼喝喝茶去。
想到待会能在开元茶楼的三楼,那可是除了顶楼之外视野最好的地儿,一边喝着虎须茶,一边偷偷看几眼暖香阁的小娘子们,丘伯不由会心的一笑,还有比这更美好的生活吗?
“我要接任务!”初阳兴冲冲到了榜厅,还顾不上喘气,就把自己的阴阳八卦牌拍到柜台桌子上,吓得柜台上一只大橘猫拖着胖胖的身子赶紧跳了下去。
“哎呦,小初阳回来了呀,恭喜恭喜啊,终于成了捉妖师。”柜台后面正在梯子上面整理档案的负责人还未回头,便认出了这个整个镇抚司都熟悉的声音,笑着说道,自打初阳这次出去完成每个捉妖师转正必须的捉妖历练,大家都盼着这个小姑娘早点回来。
“有什么任务可以接吗现在!”绿发少女兴奋的轻拍着柜台,眼神在背后的书架里来回搜索。
“现在...我看看啊...虽然你成为了捉妖师,但是上个月的灵力检测,你还是魑人级,所以你暂时无法接受外出任务,只能在魑地级捉妖师的陪同下外出,所以你现在能接的只有王城城区及郊区发布的驯化畜牧妖兽的任务。”负责人走到柜台前,拿起一本册子翻看起来,橘猫亲昵的跳到他肩膀上面蹭着。
“我!不!要!”初阳瞪圆了眼睛,她是真的不想去郊外的农田里跟那些脏兮兮的铁足牛还有四角羊打交道了。
特别是梅花猪,别看名字挺文雅幽香的,其实跟梅花沾上边的只有它们猪肉上面的梅花纹而已,而猪圈的味道能让她这辈子都不愿意再回忆起来。
“可是在这件事情上面,镇抚司是绝对不可以惯着你的。魑人级捉妖师无法独自外出,且每个月至少完成一个任务才行,你除非在下个月的灵力测试里面达到魑地级,不然免不得要去。”
负责人严肃的说道,以前的镇抚司因为低级人员执行任务丧命的例子真的太多了,直到上一届镇妖盟第八次全体会议,制订了一系列条例,现在各个都城郡县的下属抚司低级人员死亡率才大大减少。
“啊,其实是这样的,吴老师和羊老师想接一个任务,但是他们懒得来,让我过来帮他们接一下。”
初阳眼睛转了转,突然想到了什么,嬉皮笑脸的对着负责人笑着说。
“他们两个人因为带你通过捉妖历练,已经完成了本月的份额了啊。这两个臭小子不是每个月都完成一个任务达标就到处去玩了吗,这次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负责人有点奇怪,狐疑的看着初阳,抚司最懒惰散漫的两个人居然提出要主动接任务,这可真是稀奇,难道是看着初阳成为新的捉妖师,有了被晚辈追上的危机感?
“啊是吴老师说,他之前去暖香阁花了太多钱了,还欠了那边的老鸨几十枚小春钱,如果不多接接任务还钱,以后暖香阁都不许他进去了。”
“怪不得...这就说得通了,但是接任务一定要亲自来,原则上是不可以帮忙接的。”
“啊傅叔,你人最好了~初阳整个抚司最最最崇拜的人就是你!我觉得按您的本事,应该去北洲最大的魉级镇抚司当差才对,在一个小小的魅级镇抚司真的是屈才!您这么好,就帮帮我嘛~”
初阳双手合十,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对着傅叔恳求的眨了眨。
“这.....”傅叔面上为难,但是心里百花齐放,初阳还是这么会说话,这些年真没白疼她。
“对了,他们两个还把八卦牌给我了,有这个应该可以接任务吧!见牌如面对吧!傅叔最好了!”
初阳想到什么,赶紧从腰间掏出两块黑黝黝的阴阳八卦牌。对于捉妖师来说,见牌如面,每一个人的阴阳八卦牌都蕴含着这个人独一无二的灵气痕迹。
“好吧,下不为例哦!”傅师笑着拿出一本册子,翻到最近登记的魑地级任务记录,给初阳翻阅起来。
“啊嚏!”
“啊嚏!”
“你们两个干嘛啊,打喷嚏都要一起吗?有病病?”单乐牧回头看了看正在下楼的吴羊二人,有点奇怪。
“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羊尊瑞挠了挠脑袋。
“我知道,肯定是暖香阁的曦儿想我了,不不不,应该是凉儿,不不不,也有可能是安安子。”吴鲤辞肯定的点了点头,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
“你说屁呢?人家认识你吗?如果被你用眼睛看过就叫认识的话就叫认识,当年新皇登基的时候我还远远望过一眼,那刚刚是皇上在想我?”
羊尊瑞推了一把吴鲤辞,没好气的说道,旁边单乐牧脸色却尴尬起来。
“就算认识又有什么好骄傲的,昏君一个,冬溪郡那边现在还未入冬却降了暴雪,几万的灾民怨声载道,可那边的王城连一笔赈灾款都没拨,这还不是傻逼昏君,你说是不是,单老板。”
“啊..就是..额....有没有可能...就是其实是发了旨令过去的,只是冬溪王城那边还没有动身?”单乐牧皱了皱眉,结结巴巴的反驳了一下。
“那就是被架空了啊,居然被人架空,人家冬溪王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他还屁话不敢说,是不是,羊尊瑞?”
“何止傻逼,简直麻瓜啊,让我当都比他好,谁抗旨不遵,或者故意拖延,出兵斩了就是了,镇远区的嘉庆军是养着跟他们讲道理的?”羊尊瑞跟着切了一声,不满的附和着。
单乐牧一直将骂骂咧咧的两人送到茶楼门外,等两人走远了,才转身独自回到茶楼的顶层。
望了望远处的紫禁城,单乐牧脸色瞬间变冷起来,将腰间的玉佩轻轻撞击了三下,数道黑影瞬间出现在本来空无一人的身边。
“再去冬溪那边查查,做事机灵点,别再被抓到尾巴了。”
“是。”一齐应声后,周围的黑影瞬间又消失。
“唉,在人家的苍雪骑面前,嘉庆军是得讲讲道理啊。老狐不怕雏虎,我确实很头昏啊。”单乐牧拿起一杯早已经凉透了的虎须茶,一口饮尽,脸上全无笑意。
“傅叔,能退任务吗?”吴鲤辞面无表情的站在榜厅的柜台前,冷冷的说道。
“退是可以退,一百枚小春钱的误接费。”傅叔懒洋洋的打量着眼前的吴鲤辞,后者身后跟着怯生生明显被骂过的初阳,整个镇抚司最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娘,不知道为什么只怕吴鲤辞,难道是小时候吴鲤辞老是欺负她,也没有吧,他敢欺负初阳首先得过了丘司长那一关啊。
“凭什么不能退,这个任务都不是我接的,她偷偷接的!”吴鲤辞按捺不住,气愤的拍着桌子,指着初阳。
“那我不管,反正看到了你们两个的八卦牌,谁让你们偷懒不来交任务,让人家带着八卦牌来的,你们不知道人在卦在的道理吗。”
“傅叔你行行好嘛~这个任务在冬溪郡诶,那么远~人家哪里经得起这样的舟车劳顿啊。”
“你就别给我撒娇了,恶心。”
“姓傅的,你今天不把任务给我退了,我吴某人就...就....就把阿花给吊到树上烤!”
“喵!”橘猫大叫一声,扑到吴鲤辞身上就准备咬,可惜身子太重,跳到空中一半就摔在柜台上面,一身的肥肉跟水波一样抖开。
“有钱就能退,没钱不给退。”傅叔说完这句话再不言语,摸摸整理起各种任务单子和册子。
“成初阳!你!快点,一百枚小春钱!”吴鲤辞不耐烦的向身后的绿发少女伸了伸手。
“吴老师...咱们就去嘛,抓一个雪花貂而已嘛,还可以沿途看看风景,听说现在冬溪郡那边都下雪了,特别好看!”
“你知道什么?!你就等着一边看雪的时候一边被暴民按在地上吃掉吧!”吴鲤辞气愤道,然后打量了几下初阳,“就你这样的,三口就能吃完!”
“...我没有那么多钱.....回来之后领的事禄我....我都拿去买萝荔阁的小裙子了.....”听到吴鲤辞吓人的话语,初阳眼眶突然就红了起来,声音也渐渐变成哭音。
“那就把你卖去暖香阁换钱!走,跟我去暖香阁!”吴鲤辞看着快要哭出来的少女,叹了口气,拉着少女就往外走,傅叔抿着嘴偷偷笑了起来,而少女听到这句话之后再也忍不住泪水,嚎啕大哭起来,头发上流转盘绕的银色发簪似乎也无精打采起来。
“那我去收拾收拾,你待会去买船票,最好今天傍晚就出发,去冬溪镇的船队今天正好是最后一班,晚了就要多等上三四天。”一直在榜厅门外靠着墙等候的羊尊瑞看着两人出来,无奈的挥挥手离开,吴鲤辞点了点头,放开了初阳。
“一个时辰之类,带好你所有要带的东西去码头,带点厚衣服,不许带小裙子!不许带小裙子!不许带小裙子!然后回到这里,今天就准备出发。”
“啊....呜呜...吴老师不是要带我去....啊!你答应接这次任务了!”初阳擦干眼泪,一脸蒙蔽又期待的看着眼前的吴鲤辞。
“把你卖去暖香阁能卖几个钱?自己本命飞剑叫什么名字自己没点数吗?”吴鲤辞揉了揉脑袋,也转身离开了镇抚司,只剩初阳一个人傻呆呆的站在原地。
“啊...关我本命飞剑名字什么事呀....吴老师这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初阳把头上的银白色的发簪取下来问道。
这把看上去像是发簪,但名叫“萍芎”的本命飞剑在空中乱飞,示意它也不明白。
少女的如瀑绿丝在秋风中如细长柳条般飘舞,如画亦如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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