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除魔大师》——贼将休走》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愚者长歌》——京陵。
第一章 电梯与阎王
电梯在坠落。
“为什么会这样?”白早望着电梯的顶端的冷光,听着门外的爆炸声,感受着让人无力又恐惧的失重。他们在从七层坠落,自此往下应是有死无生。
会发生什么呢?白早一瞬间想到从高处拍落的肉饼,就像是在铁板上炙过然后夹在肉夹馍中的那种。
我要死了。
一天前,白早被叫到老板的办公室,就在他工作的上一层,这也是他继几个月前短暂的欢迎会之后第二次见到老板。
怀旧式的木门敞开着,屋内的装饰都是单调的木漆的颜色。抽象派的画作挂在墙上,也看不懂内容是盒子还是方糖。老板是事务所出资最多的合伙人,虽然不是律师出身,但是经营手段确实非同一般。这里在他执掌之前可谓是一塌糊涂。
“解释一下。”老板放下茶杯,用手指甲推了推桌面上的两叠纸。
“解释什么?”
老板严肃地向下撇着嘴,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别明知故问,除了署名,都一模一样的法律意见书。让我猜一猜,肯定不是你们心有灵犀,而是你们两个中有一个十足的蠢货。”
“我,问心无愧。”白早利落地回答。“从我工作到现在。”
老板鼓起了掌,但表情并不是在表扬。
“你的工作给我惹了多少麻烦,你知道吗?我的事务所每年都会收新人,但是从来都没有开除过一个。要么你认真地解释一下这份意见书和你以前的那几个问题的来龙去脉,要么你就做那个第一滚出我的公司的人,我可是隔着一层墙都能听到你的大名。这个事务所需要的是一个负责任而且安安分分的员工,不是一个骗子或者是一个抄袭者。你是忘了你们律师的宣誓词吗?”
“我当然记得,可你知道里面有公平二字吗?”白早按耐不住。“你为什么不叫另一个写意见书的人过来?就因为他是你的侄子?”
老板笑出了声,举着双手。“他为什么抄袭你?就算他不工作我也一样养着,就像之前那样。不是我怀疑你,而是你可能真的没有想过自己有问题。我需要的是你的悔过。”
这像是一场马戏,或者是别的什么来羞辱人的节目。看着一个已经被认定有罪的人做最后无力的辩解,然后好来一场蓄势已久的哄堂大笑。白早想到了太多自己经历的不公,从幼儿园被认为偷过东西然后被脱光检查开始。再从学校到事务所,从满是灰尘的小镇到钢筋铸就的高楼。人们总是将自己的印象强加予他人,一切的真相都是道听途说,他们鄙夷着自己世界之外的一切。这是一个简单的年代,丑陋都是罪恶,贫穷都是罪孽。一旦犯错,就永无回头之路。
“长得好看就心地善良吗?有钱就是高洁的圣人吗?MOTHER FUCKER。”白早把两份意见书丢了出去。
“什么?”
“还要翻译吗?”白早鼓起将近三十年的勇气,瞪着眼睛。“肏你妈的。”
四个字掷地有声。老板起身掐着腰无话可说,手边的茶杯落在地上粉身碎骨。
半小时前,白早在上司的办公室里领取自己的纸质档案。
“虽然你不是我的助理,但是我要负责的。”女上司把文件交给白早,“你伤害的不只你自己,我也不得不加半天班。再怎么年轻气盛,有些规矩你还是要守的。”
白早很是不满,“我就该把自己的努力拱手送人,然后低三下四的赔罪?”
上司挑着眉头,“不,我是说你不该骂人。”
“想要平凡安稳是不是就要小心翼翼,那么努力做一个势利的俗人就是正确吗?”
“我不是给你答案的人,这个世界也不会听你的疑问和抱怨。要么孤独,要么庸俗,你以为你在干什么,你在我们手下乞食而已。我见过很多像你这样满腔热血的实习律师助理,之后我会把他们放到一个极为艰难的工作位置上等他幡然醒悟,否则我就会压倒他,孤立他,击垮他,然后看着他无能为力地到我这里递交辞呈。来到这里工作的人都是熟知劳动法的人,而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人到律师协会那里告我。胜利才是正确的。”她摇着头,“我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我才能成为这家事务所的合伙人。我之所以今天和你说这么多,是因为欣赏你的勇气。在我有了丈夫和孩子之前,我也可能有这样的勇气,曾经我也是一个无法无天的女孩。现在,我很多年都没说过脏话。做人,尤其是当律师的,一定到管好自己的嘴。就算你在心里骂了那人几代祖宗,你也要和和气气地说你好再见。这就是规矩,所以,goodbye。”
“FUCK YOU 。”白早看着上司那勉强的笑容,破口而出。
“FUCK YOU TOO 。”她灿然一笑,却做出反感的表情。“你真是活该被开除,我最后请你一顿午餐,从此我们没有任何瓜葛。”
白早愁眉苦脸地笑着,“你也认为我是对的是不是,你觉得亏欠。”
“和敌人同归于尽那还叫胜利吗?失业者。”
话音刚落,爆炸声响起,玻璃门外的火灾警报器像是疯了一样的嚎叫起来。灾难好像一直都很突然,却又显得缓慢。两人都没了笑容。
十分钟前,白早抱着自己文件箱和女上司一起等着电梯上去然后再下来,因为是节假日,电梯例行检修停工了两座。
“走楼梯?”
上司捂着精巧的鼻子,“我感觉烟味在从那边飘过来,说不定就是通道里面起的火,总有人在那边抽烟。”
两人也平静地选择等候,心中思量,说不定火情并不严重。
还在运行的那座电梯终于到了十二层,缓缓地打开门,上司拍了拍呆然不动的白早。白早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前女友和那个老板的侄子有说有笑,她还是那么楚楚动人,就像是第一次相见,宛如春风吹过十里荒野,宛如一只幽烛照亮暗室,整个人生都燃起希望。曾经深沉的爱意,如今春去秋来,了无痕迹。白早不知道该如何道出那段感情,就像一个金块和石头一起落入深潭,他们以为彼此没有什么不同。直到金块被潜水者发现。在水面以上,金子是格外的璀璨。
她默然地收起笑容,老板的侄子一直按着关门的按钮,“快进来,这时候还发什么呆。”
“抱歉抱歉。”关门的时候又一个人挡住了门,“小老板好,江(jiang)姐好。”
一副谄媚的样子加上没完没了的寒暄,白早对这个同行很是厌烦。两人是同一所学校毕业,同一天通过的资格考试。而这个同行的表现却跟他截然不同,他处事相当的圆滑,坏事不会沾边,好事却绝对不会少了他,几个月下来保持着良好的记录,这次人事调动估计也少不了他。明明是同一天进事务所的,如今两人已经是天壤之别。要知道白早可是要比他更早被寄予厚望的,而现在本应该大展拳脚的白早已经被赶出这里。这种人绝对不会走到绝境吧,白早如是想。
十一层是一家做产品宣传的小公司,白早的前老板一直对没买下这层的事耿耿于怀。上来的是一个老人和一个穿着动漫装的coser,还有一个现在还能悠哉听歌的少年。
“把箱子丢了。”站老板的侄子不容置疑地对白早命令道。白早深吸一口气将箱子摆在门外,心中希望火别烧到这层。里面还有他的简历和不少让人怀念的东西。
“不会一层一停吧,节假日人怎么还这么多。”白早的那个同行嘟嘟囔囔,但是没人回应。大家都收起了轻松的模样。
十层是浓烟滚滚,两个事务所的调查员进了电梯,他们先是向白早的上司点头示意,然后询问情况。
“上面没事吧,楼梯那边好像能走人,但是太呛人。”普通话较流利的调查员说着还努力清空鼻腔中的烟味,反而呛了一下。“今天本来不用来的,可我一直觉得上周的案子有问题,那是你负责的吧。”
白早点点头,头也没回地指着身后的那位,“以后就是他负责了。”
“越往下越严重,怕是火源在下面。”另一个腔调古怪的调查员侧着耳朵。
九层就看见了明火,一对母子挤了进来。
白早望着限乘十一人的标志,发现前女友也看着那个图标,两人相视又心照不宣地移开目光。相顾无言,心中也没有波澜。白早以前从来都没觉得电梯的空间是这般沉闷。
三分钟前,两个人慌张地站进来,众人都感觉到了铺面的火焰,尖叫声和玻璃破碎的声音也不绝于耳。此时响起的嗡鸣微弱得甚至不如外面传来的车鸣笛声。
“超载了,超载了。”老板的侄子满头大汗地在最里面大吼,一口口热气喷在白早的耳朵上,大家都紧张到极致,身边的镜子像是不断复制的放大镜,将恐惧也放大了数倍。
刚进来的男子奋力地将身边略显肥胖的男子推了出去。那人奋力地往回跑,被男子一脚顶住,此时门又被弹开。男子深吸一口气,架着强健的双臂阔步走出电梯,熟练地将那人放倒,然后跑了回来疯狂地按着关门键。绝望的吼声,愤怒的表情,被金属门切断的在炙热的空气中。
电梯门关上,众人面面相觑,那位母亲捂着自己孩子的眼睛,站在中间的coser说了一句人渣,然后和那推人出去的男子吵了起来。
“你说什么?”
“杀人犯。”
“你再说一遍,你这个娘炮。”那人拽着coser怪异服装的衣领,想要把他举起,眼睛血红地将脸贴近他。那衣领并不好抓,何况那男人手心都是热汗。
......
一个调查员小心翼翼地说,“还好,孩子轻。”
而另一个调查员在胸前划着十字。
其他人都谨慎地和周围人保持着距离,可是再远也不过是一手宽的距离,呼吸声和火焰燃烧的声音重叠着。
忽然电梯向下颤动,数字在七上面停留片刻,随后坠落下去,伴着尖锐的响声,一瞬间一切都失去了亮度,所有人都惊慌地握住了周围能依靠的一切,白早也握住了一只不知是谁的手,那人比他还要用力。
白早想着,我要死了。
可那死亡的一瞬间却像是软糖一样地被拉长,感觉这一瞬间无休无止,先是浮在无尽的深空,然后经历寒霜经历烈焰弥漫着窒息的沙尘。当再一次睁开双眼,疲惫的白早已经到了一片阴暗而陌生的地方,而周围都是一起死亡过的熟人。他们没有之前的戒备,聚在一起,显得此处更加空旷。白早摸着冰凉的地面起身,摇摇晃晃。那个从不他顾的同行扶了他一下,又快速松开,像是上了法庭一样带着敬意直挺挺地望着眼前的桌子。
“很好,最后一位也醒来喽。”一位披着中山装的男人推倒了转个不停的钢笔。“初次见面,在下阎王。”
第二章 刺秦与乐园
“你们想玩游戏吗?”名为阎王的男人抱着肩膀问着面前疲惫的众人。
“不想。”一个程序员不假思索地回答。
“大胆。”桌子下突然冒出一个穿着怪异的女孩,瞪着程序员,抬手拍着身后的桌子,可是胳膊太短根本没有拍到。
“判官小姐先等一下。”阎王颇为自信,起身围着刚才说话的程序员绕了一圈。“你是日本人?还信基督?”
日本来的程序员小林野不由自主地点头。
“真糟糕,活在东方却信仰西方。抱歉没能让你见到撒旦还是什么的,但是我相信从记载来看我们这边的环境要比那边好得多。”
“我没有罪,我该去往天国。”
“天上是大气层,我不觉得你能飞到外星球上面。”
白早头痛欲裂,打断阎王的刁难。“这是哪里?我可不信鬼神。”
“我说我是鬼神了吗?你希望这是哪里,这就是哪里,你可以给这里起个名字,我不介意的。”阎王在原地转圈,展示着自己的空间。
白早的女上司江一萍严肃地问道,“我们是不是已经死了?”
“无可奉告。”被叫做判官的小女孩又迫不及待地跳了起来,伸着粗短的五根手指。
阎王无奈地摊手,“你们看过黑客帝国吗?也许我们现在在矩阵里也说不定,你们也不要想那么多,你们不知道的,我也可能不知道。人有没有灵魂,死了又去往何处?这个问题我能跟你们闲聊三天三夜。我就说这里弄成赛博朋克的装修风格才更有说服力,那两个家伙有谁闲着吗?”阎王自言自语起来。
“你们没有那么长时间。”判官小姐奶声奶气的。
“没错,可惜你们没有那么长时间。”阎王回到座位上拿出一本包装精致的书。“在介绍游戏规则前,我可以满足你们一人一个愿望。”
老板的侄子举起手,“愿望对我们来说有什么用?我们已经死了。”
“无可奉告。”那只短手又伸起来。
“朱锐是吧,那就从你开始吧?”桌上的钢笔像是被磁铁吸引一样飞入阎王手中。“你想要什么?”
他咬着嘴唇很果断地回答,“有钱,很多很多,属于我自己的钱。”
阎王很是满意,“本王就喜欢简单易懂的愿望。下一个,那个奇装异服的。”
“这是阿尔托利亚·潘德拉贡,你可以叫她saber。”coser纠正道。
“我一直以为亚瑟王是个男的。好吧,你的愿望。”
“做个女人。”
阎王挠挠高高挑起的眉毛,“下一个,小林野。”
“权力可以吗?绝对的权力,我说什么他们就要做什么。没有时限,没有任何限制。”
“没问题,逻辑很严谨嘛。那个快睡着的老家伙是不是姓徐?”
一问一答许久,那个小孩都许下了一个荒唐的愿望,而阎王也严谨地记录下来。最后用笔挠着头,“还有谁?”
白早比那个推人的男人慢半拍举起了手。
“那个坏坏的家伙我喜欢,所以我替你许了愿望,拒之门外的感觉肯定不太好。”
那个男人还想辩解什么,但是他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笔直地站在原地瞪着眼睛哼哼起来。
“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要。”
阎王有些不解,“怎么会有人没有欲望吗?只要你说出口,本王保证肯定能办到。”
白早不顾江一萍的暗中推搡,坚定地摇着头。
阎王往后一靠,红色的皮革发出泄气的声音,“那可有点难办,你确定不反悔吗?”
江一萍知道白早倔脾气出现,低头扶额。他的前女友站在旁边欲言又止。阎王俯身向判官征求意见。
“哼,那可要祝你好运啦。”判官小姐掐着腰,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阎王敲着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木槌。“下面宣布游戏规则及内容及胜利条件。”
“刺秦。”阎王眨眨眼,“胜利就这么简单。”
白早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走着,这是公司到住处的反方向,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能走向这边。
“怎么?无处可去吗?这假期可只有一天哦。”江一萍拍怕走在前面的白早。
“我居然没有感觉到陌生,我感觉我活着的时候,这世界也是这个样子。”白早伸手拦住行人,行人穿了过去。“冰冷冷的,没了我们,太阳还在照常升起。”
“说的不错。”
“可惜,是海明威先想到的。”白早看着被雾霾笼罩的初阳,然后回顾着已经开始重新维修的大楼。从大楼里出来的时候,门前还有许多束枯萎的白花来纪念遇难的他们。白早没有看,也没有细听附近人的描述。好像这场大火死的不仅仅是他们十多个人。已经过去了五十天,舆论和关注都烟消云散。只有他们这些背负着罪孽的亡灵,从死亡之地出来游荡。魂兮归来,白早脑海中浮现去一位宦官在紫禁城的屋顶向着天空挥舞着龙袍。真是传统的习俗呢。
“我们这算是灵魂吧。”白早回过神来,问着走在身后的江一萍。
“小林野说,我们现在处于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态。”
“哦,听不懂。”白早指着引路牌上价格不菲的游乐园的广告,“但我知道我们省了一笔门票钱。来了这里这么久,连本地最有名的景点都没去过。”
白早和江一萍在人群中走着,时不时还模仿一下和自己重叠的人的动作。他们好像刚刚回味起每日挤地铁和公交的感觉,至于周围的景色,今日才有心情去仔细看看。看一片墙的颜色,看一块地砖的形状,闻到难以察觉的芬芳,听到弱不可闻的动物鸣叫。原来,平淡的生活里还有这么多动人之处。
“你为什么不许下一个愿望,这就像是过生日不吹蜡烛一样,多遗憾。”
两人坐在钟楼顶上,望着喧嚣的乐园,熙攘的人群散发着新鲜气,复古的建筑却不见旧人。
“这世间没什么是免费的,哪怕是生死。一旦有了愿望,就身不由己。”
江一萍伸着懒腰,“说得那么沉重,让你当一个普通的律师确实有些屈才。”
“我一直觉得自己的才能没得到施展,从小到大都是如此。每当我想要展现自己的时候,总会有更优秀的人站出来。每当我犹豫的时候,总要有一个傻瓜来抢,明明我比他更好。怎么形容呢?拔剑四顾心茫然,差不多就是这种心态。”
“所以,你一直等着被选择?等着无路可逃?”
白早转过头看着伶牙俐齿的江一萍,“那你呢?你又为什么许下这个愿望,有一个爱你的人。难道没人爱你吗?”
江一萍的额头上卷起了皱纹,“你不知道我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里,从我出生我的一生就已经被写好,没有半点意外和难以企及的梦想。当我发现自己忙碌于家庭和事业之间的时候,才想起已经好些年没做过天真的梦,更没有想过。我觉得我可能失去了什么,就算夫妻之间的感情淡了,但孩子还是爱我的啊。就是在死亡的忽然间不明白了爱的含义,不明白它与责任的区别。我想爱和不得不爱是不一样的吧。”江一萍突如其来的羞涩,“我也好久没和别人敞开心扉地谈过了自己的事情,说出来感觉有些羞耻呢。”
“如果这个愿望能作用在来世上,那么可真是三生有幸。除了你,我们可能都是这么想的。”
“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呢?”白早忽然问道。
江一萍犹豫起来,“莽撞?我也说不好,以前在公司的时候我可是根本不喜欢你这个到处惹是生非的家伙,连个免费咨询都要弄得人尽皆知。就是忽然地欣赏起你的勇气,说是羡慕也无甚不可,然后就破天荒地和你说了那么多,又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我们算得上是生死之交吧。”
人生不过是一点一点地平凡,一点一点地衰老,今天只用想着明天。若是让你想想昨天发生了什么,你必然慌然无措。因为,昨天和今天一模一样。
铜钟响起数遍,临近处震耳欲聋,白早依旧沉迷在刚才的话题里。
“换个地方吧。”江一萍大声唤起白早,勇敢地从高耸的钟楼上跳了下去。
她停下尖叫,扶住随后跳落的白早,“我上学的时候可是连墙都不敢翻的。”
两人像是一对情侣,开心而好奇地横穿游乐园,进进出出一座又一座主题馆,还时不时本着幽灵的原则做着恶作剧,更是出手解决了一起偷窃。夜色降临,满是灯光的游乐园反而更加热闹,像是酒吧一样重新开张。烟火秀也准时到来,成排等待的游客纷纷举起手中的手机。伴随着电影的配乐,眼前光陆离奇的影像震撼着白早的心扉。他以前觉得整座城市都死气沉沉索然无味,而现在他更想在这个世界多停留几日。看纵流花寺,过横山柳阁,生来数十载,连一点点大好河山都未看过。
“你能相信,明天我们就在秦朝的吗?那里的夜晚将是一片漆黑,当然那里的夜空要比现在好得多。”
又到了分别的时候,天上没有星辰,甚至连月光都是朦胧的。
“难以置信啊。”白早擦着自己的眼镜片。“时间穿越是不可能的,历史是一条河流,它不可能向西返回山顶。”
“可是它明天就要发生在我们身上。”
“那个自称叫阎王的家伙说过,这只是一个游戏,死者的游戏,所以我更倾向于那是个虚拟的世界,刀剑神域还是什么的。”
“我要回家一趟。也不知道明天用不用早起。”江一萍打断了白早的臆想。“既然你不信穿越,我们就打个赌吧。”
两人都觉得胜券在握。“赌什么?”
还有行人涌进乐园,而白早站在游乐园门口的巨大标志下挥着手,跟曾经的上司告别。他又原地踏步转了一圈,饱含深情地向这个世界告别。缓缓垂下手臂的时候,泪水也随着流下来。
他才是最可怜的,像残疾人一样被遗弃。世界如此之大,而他却无处可去,无处容身,无处停泊。
阎王说的最后一句话这时在白早的脑海中回响。
“奖励是起死回生,赢家只有一个。”
明日起,他们便都是敌人。
而白早只想安安静静地活着,不争不抢,不出风头,做一个沉迷在乐园之中的碌碌无为之人,即便是来世也应当如此。他拿着记号笔抹着横流的涕泗,哭哭笑笑地在星巴克的玻璃上画着小猪佩奇,他希望能有人还记得,他曾在这个世界上生活过,也拼命地守护过自己想要的一切。
悲回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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