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云织锦珏》——重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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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徐敞淮州救女子

阳春三月，正是万物复苏的时节。这一天，风和日丽，徐敞与护卫联燳[zhào]寒来到了淮州的庆和楼听戏，庆和楼推出的戏曲是《八义图》。

屋外的萧条与屋内连声叫好的声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好！”，徐敞轻摇纸扇喊道。一旁的联燳寒笑道：“徐大公子，您要是再不走，错过了时辰，可就不好了。”

徐敞收起扇子转头，看着捧着长剑挨着桌子站着的联燳寒，一脸嫌弃地用扇子指着联燳寒说，“咱们出来就是要多看看、多听听，你能不能坐下来好好看戏？”

联燳寒还是不动如山，对着徐敞，一脸正经地说：“站有站的好处。”徐敞立马怼上一句，“不解风情。”

联燳寒接着问：“那您看这么多、听这么多，悟出了什么情？什么风？”

徐敞指着舞台对联燳寒说，“程婴为守诺言，用亲子保住挚友血脉，卜凤虽为宫女，也愿为了保全赵氏遗孤而触柱身亡，这些都是义举，正道之举。”

“那你觉得，如今，谁才是正道？”联燳寒问道。

徐敞寻思片刻，说：“如今，偏安一隅的萧梁难成大器，这里的高家残暴至极、昏庸无道，距离身死国灭之期，不远矣，而旁边的宇文家近年虽四处征战、但政治清明，倒是日趋鼎盛得很，反观我朝，唉。”

话音刚落，一衣衫褴褛的女子跑了进来，并叨念着，“别抓我，别抓我…。”

几个彪形大汉也跟着闯了进来，中间一个满脸胡渣的大汉对周围人下了命令：“把这小妞抓回去。”

“且慢”，徐敞转身说道，“不过一女子，几位为何如此粗暴。”

“这是我们的事，你这小白脸还想插上一脚不成？”

“我想怎样就怎样，你们最好马上消失！”徐敞怒道。一旁的联燳寒急忙拉住徐敞，“这里是淮州，不是你家，别乱来。”

“我师父在这，怕啥？”徐敞笑着说。

天玑堂内，姬谦盘腿坐在堂上自弈，边下边说：“算时日，敞儿今天，应该到了吧。虽然淮州近年没什么战事，但也不是什么太平之地，马五、卫七，你们带些人去接应他。”

马五、卫七随即应下，便带着人出门接应去了。

看着几个大汉围着女子簇拥而上，徐敞纵身一跃，踢开了面前的壮汉。

“臭小子，别多管闲事！”一大汉厉声说道。

“爷我就管上了！”，徐敞用他的扇子指着面前的壮汉说。说罢，便又与另外的大汉厮打起来。起承转合间，侠客之风，飘然而至，瘫坐在地上的女子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位少年侠客，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一旁的联燳寒见徐敞出手，也加入了战局。几个回合下来，壮汉们纷纷倒地。

徐敞笑着说，“还有谁想来和爷较量一下？”

联燳寒皱着眉头对徐敞说，“你就不能消停点。”

几个大汉见不是对手，连爬带滚地离开了庆和楼，临了还附上一句，“有种你别走！”

徐敞直接忽略联燳寒，走到了女子身旁，扶起了女子，轻声问道：“姑娘还好吧？”

“姑娘是啥？”，这女子一脸蒙圈地看着徐敞。徐敞噗嗤一笑，又立马忍住，正经问道：“你还好吧？”

小女子腼腆说道：“我还好，谢谢，谢谢。”

徐敞对着女子作揖，自报姓名：“在下徐敞。”然后用扇子指向联燳寒，“旁边这个叫联燳寒。”

随后，徐敞便开始打听姑娘芳名，“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好让我们送你回去”

“我。。。我。。。我叫小鹰，我。。。我。。。我在破庙住着，他们一来就要抓我”，小鹰断断续续地介绍了自己的来处。

联燳寒说道：“想必是某个大户人家在抓些无名无籍的使役”。

徐敞想了一下，笑道，“那你要不要跟我走？”

“啊？”小鹰满脸疑惑地看着徐敞。一旁的联燳寒再次按捺不住，“你会还想带着她去祝寿吧。”

徐敞笑着说，“你刚刚不是说我什么都没带吗，现在我带一姑娘上去，说不定师傅会心花怒放呢。”联燳寒正脸说道，“是心寒吧。”

徐敞继续对小鹰提出邀请，“小鹰，我想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你想去吗？”

小鹰想了想说，便笑着答应了。

一旁地联燳寒笑着说，“你就不怕甘小姐吃醋？”徐敞一把推开联燳寒，说了句“去你的。”转身便拉着小鹰往屋外走，丢下一句，“联大侠，再不走，那些人该回来找你了。”

在路上，徐大公子笑着问“小鹰，你没有家，那你的名字是谁起的？”，小鹰思考片刻，说道“我忘了。”

联燳寒听完大笑，徐敞不客气地推了他一下。转头便对小鹰说：“那我帮你起个名字，如何？”难得有人如此关心自己，小鹰开心地说道：“好啊，那我叫什么？”

联燳寒对着小鹰说，“你呀，应该先问你姓什么？”小鹰问，“徐大哥姓徐，那我也姓徐？”

“不不不不不不不”，徐敞连声说道。

徐敞对着小鹰说：“你姓雒[luò]”。

“雒？”小鹰虽然很疑惑，但看着是救命恩人起的，就笑着问：“那我叫什么？”

徐敞笑着说：“你就叫雒雅，姓雒名雅，对，就叫雒雅。”

一旁的联燳寒又插进来：“怎么不叫淮雅呢？淮州也行。”

徐敞装着听不到的样子，略过联燳寒，对着雒雅，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深情地说，“你的名字叫雒雅，我以后叫你小雅，好不好啊？”

雒雅虽然不明所以，但是，帅哥说啥都是好的，连声答应，“好好好，那我以后叫你徐大哥？”徐敞笑起来，“当然好啊”。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刚刚被赶走的大汉，又带着更多的人围了过来。

此时，在南陈建康都城的太极殿东堂里，徐敬成入宫觐见陈帝。

陈帝放下手中的笔连声说道：“坐坐坐，敞儿最近怎么没来见朕？”徐敬成笑答：“他带着联燳寒到淮州给他师傅贺寿去了。”

陈帝疑惑：“你就让他们二人独自去了齐地？”

徐敬成回道：“这孩子入了天玑堂的门，武艺也有长进，常年往返于两国之间，又有他师傅照料，倒也不碍事。”

“姬谦？”陈帝思考了一下，“想来，朕已许久未见到他了。”

“这些年，陛下忙于政事，没有片刻清闲，哪有空再入江湖，见那些江湖旧友。”

陈帝捧起茶杯，打开杯盖，笑着说：“呵呵，朕怎么听出了埋怨的味道？”敬成连忙作揖笑答道：“岂敢岂敢。”

徐敬成问道：“陛下，还记得那坊间传言吗？”

陈帝笑道：“哈哈，当年，不知道多少人为这句话送了性命”

徐敬成再问：“不知陛下是否，还相信这句话？”

陈帝看着徐敬成意味深长地说道：“至少，朕得了江山。”

徐敬成一脸凝重地看着陛下：“但，若非陛下夙兴夜寐、勤于政事，也不会有今日的锦绣山河。”

陈帝若有所思，“想当年，咱们被裹挟入关，了无生机，若非上天眷顾，我们哪有如今的安生。”

徐敬成回道：“是啊，现在想起，依旧胆战心惊，但是，臣最感恩的，还是陛下对敞儿的眷顾。”

陈帝看着徐敬成正色道：“当年的君子一诺，至今不悔，亦不变。”

徐敬成连忙作揖回道：“陛下一诺，岂值千金。”

陈帝看着徐敬成问：“你今日为何有这么多问题，这么多，感慨？”

徐敬成答道：“陛下，最近府中，不知为何，总有些风言风语，说这孩子并非嫡出。”

“那你查清是何人所为了吗？”

徐敬成凝重地说：“回陛下，没有任何线索，但臣最怕的就是，这一切都是被有心人操控所致，使得最后愈演愈烈，让当年的事情全部袒露人前。”

陈帝笑着说：“就算让天下人知道了，又如何？所有的事，都已成定局。”

徐敬成仍面存难色，“如果真的有不法之徒藉着当年的事、藉着那当年的话来兴风作浪，无论结果如何，都会有损陛下、有损国家。”

陈帝大笑：“哈哈哈，人生在世，最难的，便是事随人愿，事情也没有到不可收拾的一步，你呀，又何必杞人忧天呢？趁着敞儿不在，多找些人探查，便是了。”

听毕，敬成笑着说：“明明我们都在局中，可陛下却分外清明。”

陈帝笑道“若不如此，朕何以为朕呢？”

敬成笑答：“是是是。”说完，君臣相视而笑。

徐敞与联燳寒两人一前一后，对雒雅呈保护之势。徐敞大声问联燳寒：“燳寒，你能灭几个？”联燳寒回道：“大公子，护你出去，容易！但是，要把淮姑娘带走，可得花点力气。”

中间一大汉发话：“你们，赶紧把那女子交出来，否则，明年今日，就是你们的忌日！”

徐敞笑说着：“这可是爷听过的最可笑的话了，如果你现在不滚，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说完，双方便进入厮杀当中。

联燳寒少年老成，与徐敞同在天玑堂练武，又得其父联东的真传，乃天啸剑宗的传人。一招飞沙转月、踏云而上，便把面前的敌人一一击倒。

徐敞也是师从高手，从小便得姬谦的真传，天玑堂内的武学库任他翻阅。父亲徐敬成对他的武艺传授，也是毫无保留，在府内，徐敞又得联东指导。所以，徐敞的武艺也是集众家之长。徐敞虽然只是以纸扇为武器，但同样是不容小觑，一招行云照影，虎啸泉涌，便将来人驱散。

三下五除二，徐敞和联燳寒便把来人全部击倒。

此时，又有一群人乘马而来。。。。。。

第二章 天玑门下一片和

原来，是马五和卫七带人赶到了。

徐敞和联燳寒虽不在天玑堂中排资论辈，但若论武术渊源，马五、卫七、联燳寒与徐敞四位都是天玑堂的绝顶高手。四人欢聚一堂，但由于雒雅的出现，使得高手间的对话远比高手间的对决精彩绝伦。

徐敞见马五、卫七姗姗来迟，便指着他们大喊；“你们来得可真巧。”

马五大笑：“哈哈哈，我们来了就好，还嫌弃什么？”

卫七：“那女子是何人？你徐府什么时候又多了个美人？”

徐敞：“这是我在庆和楼救下的女子，名叫雒雅。”

马五和卫七下马走来，徐敞拉着雒雅介绍起来，“这位是马五马大哥，这位是卫七卫大哥。”

雒雅有礼貌而腼腆地说：“马大哥好，卫大哥好。”

马五指着徐敞说：“你还怪我们来得早，要来早了，谁给你英雄救美的机会？”

联燳寒接上话：“这就叫，口不对心。”

徐敞连忙说：“别废话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天玑堂，号称“只解江湖事，不管朝堂争”。在近百年的乱世中，尽管王朝更迭、战火连天，天玑堂仍旧安居于淮州望南山中，无人敢动。近年来，在老宗主姬谦的经营下，天玑堂在江湖上的地位日甚一日，江湖帮派大都只能望其项背。江湖人称：欲解非常事，唯有天玑处。

不久，徐敞一行人便来到了望南山，雒雅看着眼前树木葱郁、一派生机的景象，不禁疑惑起来：“徐大哥，这里有人住吗？”

徐敞指着进山的路，笑着回答：“这里没有，但是，里面有。”

联燳寒说道：“你这算什么回答？”

马五笑着说：“刚在外面惹了一群恶人，他不得好好向师父卖弄卖弄。”

卫六接过话柄：“然后浑水摸鱼。”

由于美人在旁，徐敞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对雒雅说：“小雅，不要管这些庸俗之辈，咱们上山去。”

在堂外，牌匾上的“天玑堂”三字雄浑有力，给人一种庄严、肃穆之感。门前的对联更概括了天玑堂的格调：风云变幻道不变，安坐山中知天下。

雒雅问徐敞：“徐大哥，这是哪里啊？”徐敞回道：“这是天玑堂。”

“天。。。鸡。。。，还有鸡是天上的？”雒雅不解。徐敞连忙纠正：“这个玑不是你想的那个鸡。”

卫七大声笑道：“雒姑娘，这天上不仅有鸡，还有狗呢。”

听完卫七的话后，雒雅更加疑惑：“啊？还有狗，那为什么，徐大哥说不是呢？”说完，雒雅又把脸转向了徐敞。

徐敞连忙打住卫七：“你别误导人家。”然后对雒雅说：“小雅，你别听他瞎说，回头，我告诉你们，它们怎么个不一样法。”

雒雅笑着说：“好啊。”

薛四从屋内走出，“既然回来了，怎么还杵在外面？”

马五说道：“四哥，他们在讨论鸡为什么在天上。”

联燳寒大笑：“这还不是徐大公子引发的。”

薛四看着雒雅问：“这位姑娘是？”

徐敞对着薛四说：“四哥，这是我在庆和楼救下的一名女子，叫雒雅，我见她无依无靠的，便把她带在身旁。”然后给雒雅介绍：“小雅，这位是薛四薛大哥。”

薛四对着雒雅说：“雒姑娘你好，欢迎你来天玑堂。”雒雅连忙回答：“薛大哥好。”薛四对众人说道：“我们都进去吧。”

随即，大家也都进了内堂。徐敞问：“师傅呢？”薛四说：“师傅在思明阁，晚些便会出来。”

徐敞对薛四说：“那，劳烦四哥先给小雅安排房间，等师傅出来了，我再向他老人家介绍小雅”。

薛四同意，对黎声说:“黎声，你叫人把翠明苑打扫一下，好让雒姑娘住进去，这段日子，让柳翠、柳明尽量照顾她的起居生活。”黎声点头，随即下去安排雒雅的住处。

天玑堂在望南山中筑有两堂五阁八苑，五阁八苑都是依山而建，每一处都是风景秀丽。雒雅住进的翠明苑，可以欣赏到如朝阳版灿烂的晚霞风光。雒雅被自己的经历所惊呆，她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碰到这么多的好人、住进这么好的地方、看到这么美的景色。雒雅梳妆打扮之后，便随着柳翠回到了内堂。

徐敞看着梳洗之后的雒雅，惊叹道：“小雅，你变得更美了。”

此时，华三推着姬谦的轮椅缓缓而来。众人同声道：“拜见师傅。”姬谦笑着点头。

姬谦，虽然因意外掉落悬崖落下腿疾，但依旧武艺超群，深谙天玑堂的内家心法，内功极为深厚。其虽然崇尚老庄之道，待人温和有礼，但在二十年前出任天玑堂掌门后，一直致力于在无形中提高天玑堂的江湖地位，使得天玑堂在战火纷飞之下越来越强大。

徐敞对姬谦说：“师傅，这是我在庆和楼救下的女子，名叫雒雅。”然后对雒雅说：“小雅，这位是我的师傅，也就是这天玑堂的宗主。”

雒雅作揖对姬谦说：“姬宗主您好，我叫雒雅。”

姬谦笑道：“嗯，我这个姬字也非公鸡的鸡，记得了？”

“啊，哦”，雒雅不知道说什么好，便低下了头。

徐敞尴尬说道：“师傅这么快就知道我们刚才的玩笑话了？”

姬谦说道：“此女不错，如果加以调教，一定可以成为一个知书达理的好姑娘。”

一旁的徐敞大喜：“师傅是同意小雅留在天玑堂学习了？”

姬谦笑着说：“你都在这里，你的朋友怎么能不在呢？”

徐敞急忙谢过师傅，“谢谢师傅，我一定好好教她。”

一旁的马五说道：“我们也会好好对待雒姑娘的。”卫七也来凑热闹：“什么雒姑娘，叫小雅。”

华三此时也说话了，“你们可别欺负人家。雒姑娘你好，我叫华三。”徐敞连声说：“对对对，差点把三哥忘了。小雅，这是华三华大哥。”雒雅听完便对着华三说，“华大哥好。”

联燳寒也掺和进来：“有徐大公子在，他们可只有被欺负的份儿！”

徐敞忍不住了：“你们别在小雅面前诋毁我。”此时，薛四也发话了：“行了，你们就别在这瞎闹了，搞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雒雅看着眼前的几个男子因为自己而吵闹起来，不由得低下了头。

姬谦对徐敞说：“你们今天赶了一天的路，又和别人了打几架，都回屋休息吧，你们也都下去吧。”众人作揖齐声道：“弟子告退。”退出门外后，这群人便又闹了起来。

深夜，联燳寒过来敲了姬谦的门：“师傅，弟子联燳寒，有事找您。”姬谦：“进来吧。”

联燳寒进来后把门带上，姬谦放下手中的书看着他：“有什么事吗？”

联燳寒从身上掏出一封信递到姬谦的面前，“郡公让我务必亲自交到您的手上。”

姬谦接过信件，联燳寒说：“那我先退下了？”

姬谦问联燳寒：“此事，敞儿知道吗？”联燳寒回答：“郡公交代，不能让他知道此事，更不能让他知道信中的内容。”

姬谦看着信件，“知道了，你下去吧。”

联燳寒退下后，姬谦看着信件，沉思良久，但并没有拆看信件，而是把信件放进了柜子里。

南陈太极殿内，众臣对是否北伐的意见不一，一时争执不下：“陛下，百姓才过上几年安定的生活，如今若重燃战火，恐怕会惹起民怨。”“我们北伐是为了夺回齐人掠走的土地，名正言顺，百姓岂会不支持”“陛下，就算要北伐，那要选出才堪大用的主帅，才可能成事”“陛下，齐人蛮横，若挑起战火，只会使得生灵涂炭，于国无益”“陛下，臣认为，目前还是要以民为本，让百姓乐居乐业，而不是让百姓陷入战争的恐慌当中”。。。

北伐是陈帝谋划已久的事情，但众臣们大都反对，陈帝越听越恼火，便说道：“如今，天下分立，有志者皆以天下一统、海内归心为其进发目标，可诸卿，却毫无大志、贪图苟安！”说完，陈帝用手掌猛拍了一下桌子。众臣全部跪下，齐呼：“陛下英明，陛下息怒。”

陈帝见此次上朝不能讨论出结果，便下令退朝。

陈帝下了朝之后，仍大为光火：“简直就是一群无能之辈、平庸之徒，朕怎会有这样的臣子！”

殿外，徐敬成求见。徐敬成跪下行礼，陈帝问：“今日，你在朝堂上一言不发，也和他们一样，变得不思进取了？”

徐敬成回答：“回陛下，臣不说，是因为，说了也没用。”

陈帝指着徐敬成问：“那你是支持还是反对？”

徐敬成继续回答：“臣出身簪缨世家，也与陛下亲眼目睹了山河破碎、百姓流离失所的惨状，臣当然希望辅助陛下完成一统江山的伟业。”

陈帝的怒火渐消：“你起来吧，那你为何一言不发？”

徐敬成答道：“是否北伐，取决于陛下圣聪明断，旁人无权置喙，朝廷之上，总有几个贪生怕死之辈，陛下又何必动怒呢？”

陈帝：“但这不是几个，是一群，一群只懂得享乐的平庸之辈。自西晋之后，整个天下分崩离析，至今，已近三百年。朕如今，虽是一方之主，但更想做天下之主。”

徐敬成：“陛下若想比肩秦皇汉祖，臣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陈帝：“但朕身边，这朝堂之上，却没有几个像张子房、韩信又或是邓仲华、吴子颜这样的良臣名将。”

徐敬成：“臣相信，只要陛下下定决心，这样人便会不期而遇。如今，陛下首先要做的，是定下北伐之帅，才有后面的事情。”

陈帝：“那你认为，何人位帅？”

徐敬成笑着说：“臣资历尚浅，做个将军，倒还可以。至于北伐之帅，吴明彻将军战功赫赫，无论资历还是能力，都是上佳的人选。”

陈帝笑着说：“原来，你是怕朕让你做主帅。”

徐敬成连忙答道：“岂敢岂敢，臣刚刚和左仆射聊了一下，徐老也是这么认为的。”陈帝笑着看徐敬成：”他也同意？“徐敬成笑而不语。

陈帝突然想起还在淮州的徐敞：“那，敞儿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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