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的意义》： 第一个亲传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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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个亲传弟子

云华五年，蜀山神殿。

殿内站满了人，首位坐着神色庄严的数位男女。他们没有说话，却有一股不言而喻的威严散发出来，全场肃静，依稀听见殿外榕树上的知了声。

蜀山位于蜀国南部，也是蜀国少有的几个修仙大派。既然是修仙大派，自然就不会像无极门或者是青云宗这样的小派那样，没有丝毫的规矩，常常发生弟子违抗长老命令事来。

蜀山对弟子的管教很是严格，无论是功法武功还是做人做事都是非常严格，尤其是在做人方面。蜀山的规矩都写在纸上，每个弟子也都记在了心里。

他们也是不得不将这些规矩给记住，曾经的处罚仿佛就像是昨天才经历的一般，以及那些被剥去根基逐出师门的弟子，他们懊悔的面容依旧历历在目。

虽然他们已经在大殿里站了半天了，但是他们没有怨言，一是被管教的好，二是他们对今天即将发生的事情很感兴趣。

今天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蜀山剑阁阁主宁长青要收弟子了，而且还是亲传弟子，这是他的第一个亲传弟子，也是蜀山的第一个亲传弟子，意义自然非凡，除了那些实在是来不了的长老，蜀山所有的长老都出席了。

蜀山现在没有亲传弟子，连内门弟子都没有，所有的弟子都是外门弟子。蜀山的规矩明确规定了，在有了亲传弟子的十年之后，蜀山才会收内门弟子。

外门弟子是一视同仁，内门弟子是重点培养，而亲传弟子就是长老的继承人，自然是重点培养里的重点培养。十年的期限也足以让这个亲传弟子在众弟子里鹤立鸡群，令他们信服，不会发生所谓的争权夺利。

同时第一个亲传弟子也是最有可能成为蜀山未来的掌门。这些外门弟子即使没有长老们的通知，他们也会来到神殿看一看蜀山的未来。

只是这个未来让他们有点诧异。

一个小孩，大约五岁的小孩。

收五岁小孩为徒？还是亲传弟子？这是蜀山建派以来从未发生过的事，也是所有门派都没有的事！

修仙必不可少两大要素，一是天资，二是勤奋。其中天资尤为重要，君不见多少人终其一生也不得踏入仙途半步，君不见多少修仙天才观花赏月闲庭漫步轻松窥得天机。

五岁的稚子如何能看出天资，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弟子们有些不服气，他们当中不乏那些已经是筑基修士，他们哪里比不上眼前的小屁孩。不服气归不服气，他们可不敢说出来，规矩就在那里，掌门古木道人旁边的执法长老古潭长老今天似乎有点不开心，还是少惹他为妙。

“掌门，时辰快到了，宁阁主为何还没出现？”

神殿大祭司思灵表面上看上去是个年过七十的老人，复杂的祭祀专有服饰穿在他的身上令这个七十岁的老人有着不一样的神秘。其实他还真是一个神秘人物，创造出一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法术，这些法术其中的任何一个都足以令修真界疯狂。

“思灵大祭司倒是挺想念本阁主！”

平地生烟，烟雾化成一个清秀道人，背上的一柄未出鞘的剑寒光肆意，修为低的弟子顿时吐出血来。

“灭寂，不得放肆！”

道人一只手搭在小孩肩膀上，使其不受剑气影响，一边怒斥自作主张的灭寂剑。

灭寂不敢惹怒主人，在剑鞘里动了动，随后安静了下来。

“刚刚有事，倒是来晚了一些，请掌门和大祭司勿要责怪！”

说是“勿要责怪”，可谁能真的责怪于他，刚刚露出的那一手就足以证明他的实力。

“宁阁主，迟到的事就不责怪于你了，但是灭寂剑还是如此调皮，你可以好好管教一番，门派规矩……”掌门和大祭司倒是没有说话，执法长老可坐不住了，霹雳吧啦的准备说一段。

“好好，下次必然不会发生今日的事来！”宁长青可不会让古潭继续说下去，接下来可是有非常重要的事了，“还是开始收徒仪式吧！”

准备重点强调门派规矩的古潭长老心情更加不好了，幸亏缥缈峰主洛英就在他的身边，及时安慰这个每天都要生气十多次的师兄。

“亏你还记得！”大祭司嘴里抱怨着，手上却已经施起了术法，顿时整个大殿变了模样，四周空荡荡的，旁边还有仙气缭绕，原本大殿里的那些外门弟子此刻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对长老们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了，但是对小孩来说却是新奇，为什么大殿不见了？柱子、桌子、屋顶以及师兄们都不见了？这里又是哪里，为何白云就在身边，为何感觉伸手就能碰到天？

若不是脚还踩着地板，差点都以为上天了！

“皓羽，莫要东张西望！”旁边的宁长青阻止东张西望甚至可能会到处跑动的小孩。这是一个孤儿，刚出生就被抛弃的孤儿，宁长青在思灵的指导下“偶然”地发现了他，将他带回蜀山剑阁，然后一把屎一泡尿将他抚养到了五岁。整整五年的时间，宁长青很清楚宁皓羽此时此刻想要做什么，初生牛犊不怕虎说的就是现在的宁皓羽。

“是，师父！”宁皓羽回答地很乖巧，眼珠子却在四处张望着，一脸的兴奋样。

突然一股威压袭来，宁皓羽啪叽一下跪在了地上，宁长青没有施以援手，反而走到了众长老的中间，站在蜀山掌门的身边。

“拜师仪式，正式开始！”

古木不容置疑的声音在宁皓羽耳边响起，宁皓羽收起了调皮的心思，一本正经地跪在地上。仪式上的规矩早就已经记熟了，接下来就是按照程序走而已，但是依旧被那些风雨雷电给吓到了。

拜师可不是那么轻松的活，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拜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没有仪式感，怎么能记住自己为什么要拜师！

直至宁皓羽向天发誓，将蜀山的道义重说一遍，眉心出现一滴稍纵即逝的水印，拜师仪式也就正式结束了，蜀山迎来了第一个亲传弟子。

据说那一天蜀山百花齐放，百鸟朝凤。

蜀山的道义不知从何处响起，响彻整个蜀山：即日起，修仙学道不为长生不老，不为荣华富贵，不为争权夺利，不为欺负弱小，只为……

第二章 亲传弟子是废物

宁皓羽重新出现在弟子们面前，众长老们也是同时出现的，他们依旧保持着离开前的姿势，要么站着，要么坐着。

弟子们没有发现长老们的变化，但是清楚看见宁皓羽的不同。

他们不明白宁皓羽为什么会发生变化，此刻的宁皓羽与上一刻的宁皓羽完全不同。

他们刚刚似乎睡着了，似乎又没有睡着，迷迷糊糊地，耳边依稀能听见有人说着蜀山的道义，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现在又多了一件奇怪的事，宁皓羽变了。

之前的宁皓羽是一个五岁的孩子，一个不成熟的孩子，甚至比山下的孩子还要调皮，但是此时此刻的宁皓羽虽然没有说一句话，没有走一步路，却莫名地感觉到他成熟了，有了责任与担当。

弟子们有疑惑却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说出来，也只有在心底吐槽。

古木掌门再一次站了起来，挥一挥衣袖，神殿中央出现一个成年人高大的透明球。

“蜀山第二十七代亲传弟子宁皓羽灵根测试！”

在修真界有个人所皆知的认知，凡人若想修仙，必须要有灵根，没有灵根，就无法感悟和吸收天地灵气，也就无法修仙。所以每个门派在收弟子之前就要先确认此弟子是否具有灵根，若是没有灵根，纵使你家族显赫，也不会有门派会收留。

蜀山弟子在入门之前也是一样的。

宁皓羽既然已经被剑阁阁主宁长青收为亲传弟子，是肯定有灵根的，那么此次灵根测试，不是测宁皓羽是否有灵根，而是测宁皓羽的灵根属性。

灵根最基本的属性是金木水火土，每个属性被修仙大能们开发的程度是不一样的。比如火灵根被开发成最霸道，法术最多的灵根，战斗属性最佳，木灵根比较温和，兼顾战斗和治疗，但是水灵根的开发就比较弱势了，战斗属性比较弱，往往在水多的地方才能稍微增强一点攻击，唯一优势在于水灵根是所有灵根里最温和的，最是适合治疗。

在强者为尊的修真界，没有人不希望自己本领高强，也没有人愿意当一个奶妈的角色，那么水灵根也就被称为废物灵根。所以当蜀山唯一的亲传弟子的灵根被测出来是废物灵根的时候，所有弟子都下的张开了嘴巴。

没有人愿意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但是却又不得不相信，灵根测试球充满了绿色的水气，再也见不到其他的颜色。这不仅仅是水灵根，而且还是单一灵根，天灵根。

“怎么可能？”一个弟子不顾门规忍不住说出声来。

一个弟子说了出来，紧接着其他人也纷纷表示自己的疑惑和不满。

“是不是坏了？”

“废物灵根都能成为亲传弟子？”

“蜀山还有未来吗？”

······

言语越来越激烈，他们不敢对长老们指责，只能攻击那个五岁弱小的孩子。

没有人制止弟子们的指责，宁长青没有制止，古木掌门没有制止，执法长老古潭也没有制止，所有的长老似乎看不见，也听不见。

这是宁皓羽必须要经历的，他们相信大祭司思灵的预言，他们也愿意相信宁皓羽。

长老们相信宁皓羽可以克服，但是那是未来的宁皓羽，不是现在的宁皓羽，于是五岁的宁皓羽被他们骂哭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为什么会是水灵根，他觉得自己给师父丢脸了。

宁皓羽望向长老群里的宁长青，只见宁长青还是一如既往地望着自己，眼神里透露出一份关爱和慈祥。

“师父！”宁皓羽带着眼泪跪了下来，“皓羽给师父丢脸了！”

“果真是废物，就知道哭！”

“废物就是废物！”

“要是女的，日后必然就是炉鼎了！”

“废物早点滚出蜀山······”

耳边的叫骂声不断，宁皓羽此刻已有了想死的心。世上最快的剑，最狠的刀也只能在人的身上留下伤口，这些人的语言虽然比不上刀剑的锋利，却能够透过皮肤血肉，撕碎人的骨头，直插在脆弱的心口，给软弱不堪的宁皓羽最后的一击。

“皓羽！”宁长青的声音出现在宁皓羽的耳边，“皓羽，站起来！”

如果还有什么能让宁皓羽放弃死亡，那就只有宁长青了。没有宁长青就没有宁皓羽。

蜀山的教育是成功的。

“师父，弟子不孝······”

话未尽，宁皓羽在努力站起来途中倒了下去。

宁皓羽睡了很长的时间，直至第二日的正午。

床边放置了蜀山亲传弟子的服饰，犹豫了半晌，在床边傻傻坐着的宁皓羽最终选择穿上这身衣服。

师父希望自己穿上这身衣服，若是不穿上，那便是对师父最大的不孝。

宁皓羽找到宁长青的时候，宁长青正在池塘边喝茶赏荷。

“师父！”

“皓羽，你现在是为师的亲传弟子了！”

“是的师父，但是徒儿不配······”

“皓羽！”宁长青打断宁皓羽的话，“醒来后离开过剑阁吗？”

“没有！”

“出去逛逛吧！”

宁皓羽不想离开，不想再听见那些残忍的声音，至少在只有两个人的剑阁，可以忘记自己是水灵根的事实，可是师父的话却又不得不遵从。

宁皓羽经历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经历，仿佛一瞬间被所有人抛弃了，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屑，他们没有在说冰冷的话语，可是宁皓羽却能感受的到寒冬腊月般的拒绝。遇到几个曾经熟悉人，往常还能在一起玩耍，在一起爬树偷鸟蛋，下河摸鱼，此刻没有了任何的目光，如同完全陌生的路人。

为什么？

“一个废物，却拥有了每个人都想要的东西，你说这是为什么，大师兄？”一个弟子给出了答案。

宁皓羽已经经历过一回了，此时再经历一回，依旧感到很痛，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有勇气走回来的。

蜀山剑阁是唯一的避风港，可以忘记刚刚发生的一切。

但是又怎么可能真正的忘记？

“师父，为什么水灵根是废物灵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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