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者的角色扮演》免费试读_王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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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 森林公园

燕青寄宿的森林公园新挖了一个人工湖，砖石描边，勾勒青围栏，显得颇为自然，据说请了市一中的专家设计规划，是为了保留森林公园的编制而做出的最后一搏。大家都选择了出游，曾经一度兴盛的森林公园早早就是荒废。

说是荒废，其实也不尽然，至少燕青那样无家可归的流浪人，也还是寄宿在老旧的棚屋里，哪怕是断水断电，有着片瓦遮头，日子还得是坚持。

大概吧，不知何时起，一度是使得燕青厌烦的不文明的乱丢烟头行为，也都是稀少了，大概曾经的舍友偷偷地就是离开，没有留下丝毫回忆，哪怕是流浪者，追求还是有的。

这天中午，燕青和拾荒的老头跛七躺在斜坡的草地，懒洋洋地晒着太阳，不远处，湖光山色，波光粼粼，如梦似幻，可惜，那样的光景，也无人稀罕。

“燕生，还记得张三吗？”他说。

“嗯，不是被赶走了吗？什么时候又见到他了啊？”虽然这么说，但燕青打心底并不希望再听到关于张三的消息。在某些时候，森林公园的偏僻位置和废置状态带来不少的便利，尤其是对于某些心怀不轨的人而言。

燕青是流浪人，但他不曾是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至少燕青的心理状况还是挺正常的，虽说不正常的时候分外吓人，躲藏着。唯一收容他的，也仅就是那样报废了的森林公园。

张三，是一名理发师，上了年纪的老派的理发师，但从面相上看，张三比跛七年轻，事实上，张三比跛七大了不止十岁，已经六十开去。

沉重的拾荒生涯，日晒雨淋，风吹雨打，确实是使得跛七衰老得很快。即便从跛七的言谈举止中，燕青还可以是看到老派文人的一点傲骨，但作为拾荒者，或许是可笑的。

可能是理发师的缘故，张三对自己的仪表很是在意，衣着打扮，总是工工整整，似乎是文职人员，说话轻声细语，分外温柔。光滑的脸面，看不出体力工作者的皱纹，近距离见着，半丝细微的面毛都是没有。即便是最可能患有职业病的手指，也被保养得很好。

燕青觉得张三不是纯粹的理发师，至少不是以此为生。或许张三年轻时候是理发师，但到了现在，已是退休，虽说还是操持着剪刀，却是一种情怀。

森林公园附近是郊区，没有多少的客人，但张三坚持着，似乎给贫困人家或者流动人员工作，会是使得他有着分外的乐趣。

很少有人可以和张三聊得来，至少大多数时候张三都是笑嘻嘻的模样，和客人交谈也是工作服务的一种，工作使他快乐，哪怕是聊得熟络，隔阂总是存在。

“没听说张三重新开业，毕竟还有人怀念张三的手艺和收费。”跛七说。

“走了也好，我不喜欢张三。”

“啊？”跛七一脸愕然，“张三做了什么坏事？”和燕青认识也有三两年，跛七还是第一次从燕青的口中听到关于某一个人的明确观感。

虽说对张三感官不错，但跛七更为相信燕青，至少，他和燕青都是志趣相投，三观极正的。

在森林公园日趋减少的寄宿群体里，跛七和燕青是被排挤的极少数，他们是资产阶级，有身份证，有户口，有文化，甚至于还有可以投靠的家人。可他们就是选择了流浪，选择自我放逐。

“直觉吧。”燕青随便捡了个理由，敷衍过去。

跛七没有追问，在森林公园，询问别人的故事，往往会是惹来麻烦，尤其是对方明显不愿意解释的情况下，那都是极为敏感的群体。就像燕青没有询问跛七为什么从一个高校老师沦落到拾荒一般。

“原来如何。不过我听说不少关于张三*****犯罪的传闻，现在想来，或许空穴不来风，你要小心点啊。”跛七没有太过惊诧，甚至于习以为常，哪怕张三过往表现得很自然，可既然是混迹在森林公园附近的郊区，犯事的，逃债的，实在是太多。

跛七以为燕青见到了张三犯事的情形，有些担心燕青被打击报复，哪怕知道燕青很能打，可对方如果破罐子破摔，怎么都是自己亏了。

这次轮到燕青惊诧了。

“*****？”

“没错，*****，有人见到了，然后就失踪了。”跛七兴致勃勃地表现着，就像是触碰到了敏感神经一般，整个人高chao了一般，完全没有装模作样。

“你怎么知道？”

“私底下流传的小道传闻啦，不过不也有这么一句话吗，无风不起浪。”

“这种传闻不可信。”燕青斩钉截铁地说道：“如果真的出现了案件，附近也不会这么风平浪静，警察不也没来吗。”

“你确定？”跛七少有地讥讽：“这些年来，森林公园附近出了的破事还少么，都是一堆渣滓，报警了又有什么用，没有谁会是在乎的。”

言辞激昂，但正是那样的情绪，才表明了跛七的热爱，越是热爱，越是抨击，而越是极端，也表明跛七越是不堪。他爱她，可她不爱他，甚至不认识他。

比较起在森林公园寄宿的时间，燕青比不上跛七，或者说，跛七才是唯一见证森林公园由极盛到骤衰的原住民，其间的内幕，即便是所谓的管理人员，也比不得跛七。

职工三五月一抽调，领导二四年一大茬，政绩到手，别的无人理会。这年头，政绩工程的后遗症太多，像森林公园那样荒废的，也不算什么，至少没有剪彩后就是崩塌。

像跛七那样终日拾荒和闲聊的，或许真有不少的小道消息就是被掌握着。

燕青对于有着各种关于张三的不好的说法并不意外，一群混日子的渣滓，身边稍微有着些不同的因素，都可以是用着最为恶毒的言语编织，像跛七和燕青，不也一样有着太多恶毒的揣度。

跛七被说是头顶绿帽子，三个孩子都不是亲生，撞破jian夫yin妇好事，反被他们打断腿、不敢报复的可怜虫。

至于燕青，则被说是烂赌、好色、酗酒、吸du的公子哥，拖垮全家，祸害邻里，然后一走了之的败类。或许是真实，也可能是笑话，听听就好。

第002章 不老不死

张三不是*****犯，燕青大概可以确定，至于所谓目击者后来的消失，或许，燕青可以是肯定，他是见过他们，用着意外的方式。

“这很好啊，现在是不是少了很多流言蜚语？”燕青尽可能地掩饰。

“啊，嗯，可能还真是好事，反正不是什么好人。”跛七认真地说，他确实是考虑过用严酷的手段来制止谣言传播。“每个人都应该为他的所作所为负责。”

有着稍微一瞬间的庄重，但很快就是被双方的嬉笑带过去，莫谈国事。

虽然这段时间，报纸和新闻没少报道网络暴力这类事件，不过按照全国相关追溯来看，能够得到惩罚的还是极少数，得到应有惩罚的更是一个没有。新形势下法律的与时俱进极其欠缺，每个人都是受害者，每个人都是施bao者。

反正形势一片大好，有事也是那些个媒体没事找事，他们就是混这口饭吃的，五毛、美分，什么都要夸大，动不动就是震惊，标题怎么夸张怎么起，谁信谁萨比。

“我认为那个目击者肯定是遭遇了不可思议的事情，所以才突兀消失。”跛七下了个令人吃惊的结论，尤其是从法律考量、公民责任突兀地转折到都市怪谈。

燕青很想是感叹一句，还真是异想天开，可燕青没有资格那样感叹。跛七对神秘事件有特别的嗜好，不管事情多么平凡，到他嘴里就变得诡异起来，更是一本正经。

他总能够是从凡人没有想到的角度就是进行分析，或许那是他可以轻易和陌生人聊得来的缘故。可惜，他始终是一名拾荒者，而不是某一位教授。

跛七一直寄宿在森林公园，过着曾经无法想象的生活，或许就是为了他所说的不可思议的事。哪怕最好的时光就是落在无意义的事情上，也还是坚持。

跛七坚持了三十年，从前途无量的青年学者到一文不值的拾荒者，只为一个机会，一个证明自己，洗刷罪名的机会。有人曾经问过跛七，那一切值得吗，跛七回答，值得。

不是所有的善良都是因为罪恶，从跛七被指责用棒棒糖拐带，冠以*****犯头衔，被小女孩的父亲打断腿开始，他的生命只都是为了追寻真凶。

他真的没有做那样的坏事，甚至于他见到了罪犯，阻止了罪犯，但没有人信他，尤其是言谈里所谓的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罪犯，更是荒谬。

燕青相信跛七的话，跛七也相信燕青相信他的话，可两人都知道，那就是笑话。

异想天开么，或许吧，朋友一场，燕青所能够做到，只是轻描淡写地向跛七说一声，加油，坚持就是胜利。

燕青知道，跛七已是再难回头，从他用了几十年无用功开始，也只能够继续坚持下去，他不可能承认自己荒废了人生最为美好的几十年。

如果一直没有得到真相还好，得到真相的那一天，就是跛七杀身成仁的一刻。

燕青几乎是要说出自己曾见到的事项，关于张三的不好的事项，或许可以是满足跛七的好奇。但考虑到自身存在的问题，又是按捺住了。

跛七一直追寻的不可思议的事，在燕青身上，就是存在着，可他不曾觉察。或许不止一次，类似的不可思议的事，就是存在于跛七身边，但他一次又一次地错过了。

没有那一种天赋，就是没有天赋，再是努力，再是坚持，都是不能。

燕青是流浪人，和跛七不同，没有那么多的苦大仇深，他只是简单地自我放逐，去哪里都行，也哪里都不愿意去。

不可思议的事曾发生在燕青身上，也是仅此一次，可就是那样的一次，仍旧是彻底改写了燕青的命运。平凡人面对不可思议，总是无力且脆弱的。

但燕青得到了不老不死的能力，就是世界上无数人渴求的不老不死的能力。一枚符咒，一枚被燕青毁掉的符咒，就是赋予了燕青不老不死的能力。

没有资料，那样一枚符咒，似乎就是凭空诞生的一般，哪怕是类似的或者相关的记述，都是没有。

燕青一开始是兴奋不已，甚至于偷偷摸摸地肆意尝试着，他的身上，似乎是有着一层无形的护盾，就是抗拒着一切伤害。又或者是固化了燕青某一刻的存在，始终是还原。

无论如何，不老不死，甚至是抗拒伤害，燕青几乎是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能力。可不老不死，伴随着的是诅咒，那样不属于人的能力，本就是一种沉重的负担。

除去一开始能力没有彻底激活，燕青勉强是感受到了幸福，在能力彻底激活之后，无时无刻，燕青的精神都是受到沉重的压迫，来自能力的压迫。

他的身体可以支撑着不老不死的状态，但燕青的精神没有能够支持。被能力占据了太多的精神，燕青对于外界的反应太过于敏感，甚至于是过激。

可偏偏又是有着某一种的迟钝，来自信息的输入会是使得燕青感到痛苦，他不愿意接受那些乱七八糟的信息，越是人多嘈杂的地方，给燕青的痛苦就越深，但他又没有办法彻底与世隔绝。

各种扭曲的私语都是被燕生捕捉到，明明没有办法解析，但燕生就是有着一种强迫症的感觉，偏是要解析，痛苦地折磨自己，也是折磨症身边人。

最后，燕生选择了逃离，在城市的偏僻处寄生，苟延残喘。既没有自我了断的勇气，也没有与世隔绝的坚决，就是蝇营狗苟地活着。

因为很多时候发疯都是大脑被爆炸的信息折磨着，抱头痛哭，满地打滚，燕青算是证实了自己精神病病人的身份。没有什么用，但多少不会是因为年轻力壮被人鄙视着的，领着一份救济，加上不定时打杂，艰难地苟活着。

不老不死也还是有着些好处，至少单纯的饥饿活着疾病没有能够为难着燕青，某种意义上讲，燕青就是失去了口腹之欲和疾病对于身体状况的预警感知。

随着对精神错乱状态的适应和了解，燕青甚至于是故意生病或者饥饿，用糟糕的身体精神状态去抵消掉部分精神错乱的影响，至少有着部分没有被燕青感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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