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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邪径(上)
阿克伦一世56年,龙腾族太阳历483年,冬。
这个地方名叫南西,这里的山由远及近,峰峦叠嶂,蜿蜒连绵,彼此争雄。山多的地方难免村落就比较多,有落在山底下的,有落在半山腰的,就连山头都星星点点的布满村落。
它的最北边有个镇叫丰顶镇。
丰顶镇也是坐落在群山环抱的河谷之地,不过好歹这个镇子比其他的地方都宽阔开敞了一些,又比较平坦,所以镇子比别处都要发达许多,地方虽小,但东西确是一应俱全,而且地处偏僻,崇山峻岭又使得它与阿克伦联邦的各城市的交流与联系显得不那么紧密。
所以这里存在着大量正规市场交易之外的自由贸易,于是每个月十三——龙腾族太阳历每年有十五个月,每个月二十四天——各个村落的村民都会以丰顶镇为目的地赶集而来,或换点自己需要的日常用品,或卖出自家多余的作物和手工艺品,赶集日的丰顶镇就像逢年过节一般热闹。
小贩摊子像一条看不到头也看不到尾的长龙,围满了孩子的那些摊儿是走街串巷卖糖人的,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并不时发出阵阵喝彩的地儿是来镇上卖艺的,敲锣打鼓大戏台,热气腾腾面食摊,择日课命观天象,玉器黄金样样全,卖字画的,倒古董的……仿佛整个南西山区的人都在这一天涌到这里,每月这一天的丰顶镇就像是一幅全部展开的大城邦集市的写实画卷。
介绍了那么多,我们的故事的发源地却不是这世外华都,而是距离这里只有二十里路的一个小村庄,它叫雾阳都。
雾阳都这个村儿,你可别听它名字里带个都字,可它与大都会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就是个只有几十户山野村民的破落村庄;你可别听它名字里带个阳字,可这个地方确是邪乎至极,似乎终年阳气不盛,诡异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所以很多其他村的人谈起雾阳都都面露胆怯,谈之色变,甚至上山砍柴都不敢离这个村子太近,怕阴气太重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虽然瘆人却又是很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消遣,倒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你会问,既然这个地方这么恐怖,怎么还会有人住在那里呢,反正村落那么多,搬到别处住不就好了吗?不然干脆搬到人声鼎沸的镇上也行。嗯,雾阳都这个村子虽然邪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农作物长的比其他地方都要好,甚至于一些野味,比如野兔野猪野鸡等等都多出那么几倍来,所以这个地方再邪乎,这个村子里的村民也舍不得搬离,还有一些胆大的人,眼馋那些肥沃的土地,带着全家老小搬来的也不少,渐渐的雾阳都从少数的几十户人家慢慢的增长到了百户人家。
雾阳都里有一条小径,是通往丰顶镇的一条捷径,叫怀阴湾,可是一般不赶时间的村民是不敢往那里走的,这条道是整个雾阳都最阴的地方,小道的两边是一座座的坟地,因为来的人少,所以草都长的很深,好多杂草植物都没过了坟头,很多村民都是在那里碰到不干净的东西,有些吓破胆的村民,连着几天都不敢出门,要花好长一段时间缓过来,有些家里稍微条件好一点的村民会特意请驱魔道人来做法驱邪。
十四月的雾阳都,到了夜晚,阴风飒飒,一阵阵的寒风刮在褚金三的脸上,呼啸而过的寒风像个凄厉女鬼的嚎叫,自诩为胆子最大的褚金三也吓得有些发怵,拿着手电筒的手微抖,快步走向二狗的家里。
平时晚上,年纪稍微轻点的汉子都会聚在一家就着下酒菜烫壶桂花糯米酒吹吹牛皮,这天也不例外,因为冬季的山里本就十分寒冷,这个冬季,天气却异常寒冷,西北风刀子似的刮过雾阳都的每个角落,屋外,枯枝被风吹的吱吱作响,惨白的月光下,一座座小山丘好似银子铸成的坟墓,毫无动静,给原本就阴森的小村庄带来一丝可怖的气氛。
屋内的青年们聚在一起聊得热闹,褚金三进门后像以往一样吹嘘着他胆儿肥的光辉事迹。几月前,褚金三上山采药草挖野菜,想过两天去镇上卖了贴补些家用,因为那天雾气太重,他又走的离村子稍远了一些,以至于乱了步伐,迷了路,直到第二天凌晨才找到回家的路,他居然在雾阳都附近的深山里过了一夜都平安无事,这事儿可真是奇迹!雾阳都的深山到了夜晚是万万不敢有人去的,那埋在地底下的枯坟野塚,飘在丛林中的鬼火不说,就是万一窜出个飞禽走兽也足够要了性命。褚金三却安然无恙的回来,连个小病都没得,看来还真是福大命大的,这在雾阳都是从未出现过的事,不消几日,这事儿便传到了各家各户的耳朵里。这褚金三是个泼皮,从小父母便不知所踪,甚至连死活都无从得知,有人生没人养,成天吊儿郎当,没心没肺,游手好闲,但是胆子却是怂的出名,村里人整天以此取笑他。这事一出,咸鱼翻身,被人啧啧称奇不说,就连平日里对他鄙夷再三的左邻右舍都开始转变了态度。褚金三显然很享受这一切,于是到处遇见了人便吹嘘他那晚发生的事。
“嘿,褚金三,你这胆小鬼,上次明明说的那女幽灵身着红色的长袍,怎么又变成白色的呢?不会是在哄骗我们吧,我们可不信啊。”
“是啊,说你在山里呆了一夜,我说给父亲听,都给乐得直不起腰来。”
“你吹的牛像是亚述女王一样不着边际,怕是在做梦吧你。”“这回是女幽灵,你是怎么辨别幽灵的性别的呢?哈哈哈。”众青年一阵起哄,充满了鄙夷和快活。
二狗放下手中斟满白酒的瓷碗,抖了抖土布襟挂上的坚果壳,黑黝黝的脸上写满了狐疑和傲慢,心想褚金三只是福气大了些,捡回一条命,现在是动不动就自夸胆子多大,没听下千遍也有百遍了。
“是啊,褚金三,你倒是说说看,为何每回从你口中说出来都有变化啊?”西德.劳伦说道。
“你不会是在哪个角落里躲到第二天太阳出来才找到家的吧?”
“是啊,是啊,你快给我们讲讲到底怎么回事。”其他人也附合到,显然对褚金三讲的事产生了严重怀疑。
褚金三涨红了脸,仿佛谎话被揭穿了,显得非常不自然,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用余光扫视着那些青年汉们,好像大家都在看着他,看着他那不知是啥表情的脸,他心想撂挑子走,不与这帮闲人争辩。愣了半天才硬生生挤出一句:“你们不信,我也没有办法,谁有本事都可以去深山待一夜试试。”说完,擅自喝下了二狗的大半碗白酒,瞬间的有些晕乎乎了。
“不如这样吧,你现在把我家这个破了角的瓷碗放到怀阴湾去,我们就相信。”在这个物稀粮缺的山村,喝酒实在是一件奢侈的事,喜欢喝酒的不喜欢喝酒的都把桂花糯米酒当做宝贝一样的藏着,自己舍不得喝,更不会没事儿还大大方方的请别人喝个痛快。二狗却不计较这些白酒,他只是顺手拿了个破碗放到褚金三的面前,大家伙也跟着嘲弄道,“褚金三,酒也下肚了,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儿了,证明一下你不是个骗子。你要是做到了,咱认你做带头大哥,我家里这两坛酒你也取回去快活逍遥几日。”
酒精开始起了作用,褚金三此时感觉到醉意渐渐上头,头脑反应也迟钝了起来,顾不得外面阴风飒飒,说道:“今天就告诉你们,幽灵也和人一样,胆子小的怕胆子大的,胆子大的怕不要命的,看我,嗝……看我今晚就把你这破碗放到那怀阴湾去,二狗,酒你可别偷喝,我马上就回来取你这两坛酒。”话音一落,就拿起破碗和那只时常灯光一灭一亮的破手电筒摇摇晃晃的出了门,口中还骂骂咧咧道,“你们这群兔崽子,胆子这么小,还来嘲弄我,真是不知好歹。”
“二狗,怀阴湾那地方可是出了名的邪门,平时白天都不敢有人去,咱现在让他去,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可怎么办,不如把他叫回来吧。”向来都胆小的王大福怯懦地说道。
“你胡乱多什么嘴,他要是怕了会溜回家去的,退一万步讲,他去了惹上什么不好的东西,顶多也就病个一场,又不会要了他的命,咱村里那么多人也没见过谁被幽灵要了命的。”二狗把跟前还剩下的小半碗酒一饮而尽,翘着二郎腿厉声说道,王大福听罢便不再吭声。
褚金三出了门独自一人走在阴森的泥土路上,外边的风阴冷的嚎叫着,狭长的月光照的那诡异的山峦,散发着阴嗖嗖的白烟,,好像有模糊的人影,在山峰中游走,在黑暗中褚金三全身冒着一股股凉气,前后左右仿佛有无数只眼睛在盯着他,手中的手电筒又不合时宜的一灭一亮,本来醉醺醺的褚金三酒意褪去了几分,有点后悔一时冲动答应了二狗的要求,往前走的脚步犹豫了起来,怀阴湾的恐怖他不是不知道,很多人都在那周边遭了殃,自己又这深夜前去,不就是前去送死吗?“这该死的二狗明摆着不是要我死吗?可但是我现在回家去,不知道明天那帮兔崽子不知道怎么笑我,算了豁出去了,死就死吧!”褚金三咬了咬牙,一跺脚,往怀阴湾方向走去。
越靠近怀阴湾四周越是阴寒,风冷冷的刮着,死死的刻着人的脸,仿佛要把人的皮给割下来,白天的阳光早已抛给了地狱,只剩下满地的阴寒,褚金三裹了裹身上的破旧棉袄,鼻尖的细汗珠却一颗接着一颗冒了出来,刚走到怀阴湾的路口,旁边的坟墓像是传来了异常的响动,在这深夜里异常突兀,褚金三倏地停住了脚步,醉意早已消失的一干二净,明明是寒冷的十四月中旬,他的额头却布满冷汗,滴答滴答,落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全身的鸡皮疙瘩吸收着每一分的恐惧不安,褚金三突然想起小时候自己的祖父曾讲过,遇到神鬼之类的东西,不要跑,那样它会跟着你,日日夜夜的趴在你的背上,只有吸收够了阳气才会离开,遇到运气好的小鬼吸收不了多少阳气,运气不好的遇到怨气重重的幽灵只有等死的份儿了,你要提起胆,冲它大吼,把它骂走,幽灵也会怕。
褚金三咽了一口唾沫,冲着那座坟墓大骂道:“他妈的也不看看老子是谁!我,褚金三,日了你的祖宗十八代,明天就掘了你的坟!把你的臭尸骨扔进茅厕里!让你死了也不得安生!”他刚骂完,感觉那座坟墓声响却越来越急促,变本加厉的动静吓的褚金三一子跌坐在地,手里的瓷碗摔在地上,七零八落,割伤了他的手掌,伤口很深,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流了出来,落在地上绽放出朵朵红莲,褚金三吓的双腿发抖,早已忘了疼痛。
突然,从那座坟墓的杂草里跳出一个东西!褚金三定睛一看,原来只是一只野兔,兔子血红色的眼睛盯了他一秒,马上又跑进了更深的丛林中,在不见踪影。
“呸!妈的,原来只是一只野兔,吓死老子了”。褚金三这才稍稍回过神来,一个激灵从地上站了起来,手电筒像是恐怖片剧情里安排的那样彻底不亮了,他能感觉到右手掌迸出来的血正顺着自己的手指划过自己的指尖,好在今天月明星晰,借着月光他把右手掌上的泥土给小心翼翼的掸走,并使劲甩了几下手,曝露的伤口在寒风中化成一阵阵的疼痛向布福德的手掌袭来。
“糟糕,这口子开的有点深,得赶紧回去把这伤口洗洗。”褚金三心里嘀咕道。他脱下了自己的袜子,在手掌上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用力攥了攥右手,又一阵钻心的疼,只见得那双袜子也渐渐被鲜血染了色。褚金三心想这次可真是倒了霉,为了所谓的面子,没被那些孤魂野鬼骚扰,倒先被这只破瓷碗挂了彩。袜子贴近手掌的那部分不一会儿就被染红了,湿哒哒黏糊糊的捏在手里像是一块粘过沥青的破布,“去他妈的二狗子,害老子这血止不住。”褚金三受过几年教育,懂一些基本的生活常识,这伤口若不是及时的消毒打破伤风针,可能将来这只右手都难免会保不住。可是雾阳都穷乡僻壤根本没有像样的医疗条件,整个村的人看病都去王家,他父亲算是个乡野医生,平日里治疗伤风感冒发烧之类的司空见惯的病问题不大,但是遇到这类需要缝合打针之类的问题,老王怕也是束手无策了。
“丰顶镇。”
褚金三脑子里跳出了这三个字,“既然都到了怀阴湾了,离镇子也就十里地了,加快脚步也就一两个小时的事。”他想道。但是那支他祖父留下来的手电筒已经怎么都点不亮了,那可是他家最值钱的玩意儿了,褚金三有点心疼。他把手电筒小心翼翼的揣到自己的怀里,拍了拍裤脚,拉了拉衣服准备穿越这条连白天都没多少人敢独行的怀阴湾小径。
“去镇上还能看看吴医生,上回看病到现在都快过去大半年啦。”布福德突然想道。
大半年前,褚金三午饭后在屋前溜达,突然肚子剧痛,疼得都直不起腰来,老王赶紧叫王大福推了辆手扶车把褚金三送到镇医院去,诊断为急性阑尾炎,建议马上手术,褚金三一听要开膛破肚,吓得几乎要昏过去,从床上忍着痛跌身下来,对着医生哀求起来:“医生,我就是肚子疼,经常这样,一晚上过去就好了,这次不争气,疼得喘不过气,一时半会儿没站起来不至于要手术吧?这可咋办呢,我还没娶媳妇儿,我还没生儿子,不瞒您说,我是真的害怕,我怕这肚子打开后人就过去了……爹娘生死未卜,下落不明,我就是个不孝子,连老褚家子孙都还没留就要……”说到急眼眼泪都挤了出来,“吃点药就行,医生,吃点药就行了,医生,可以吗,医生?”
医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声音像是一剂温柔而又愉悦的药剂灌到了褚金三的耳朵里。他长这么大没听过这么好听的女人的声音。
“行了。”
医生收起了笑容正色道,“你这情况也不是非做手术不可,但我可不排除以后会病变的可能,既然你愿意保守治疗,那你就留院输液两天,先给你做一些消炎。”医生一边说着,眼睛并没有看坐在旁边的褚金三,一边飞快的在纸上写着一些他根本看不懂的文字。褚金三快速擦掉脸上的泪渍,生怕被这位医生发现,他这才十分仔细的看到了眼前这位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帽子的女医生,斜射的太阳透过窗户,打在她长而微微弯曲的睫毛上,神态认真而又委婉,额前的刘海浓密,笔挺的鼻梁下一张微启的丹唇,圆润的脸颊两侧垂下来两束卷卷的鬓发,她的左脸彻底的浸润在窗口洒下来的晚霞中,像极了一位高贵而不可侵犯的圣女。
“记得按时吃药,先去病床上躺着,我看完下一个病人后给你打针。”
医生突然抬起头看着褚金三叮嘱道,褚金三慌忙低下头连连称是,紧张的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心脏的都感觉到快要跳出自己的胸膛。
“拿着单子去吧。”医生把写完的东西递给了褚金三。
褚金三感觉到自己脸上火烫烫的,不知道是因为夏天的酷暑还是其他。
后来临走时褚金三才知道,医生姓吴,是大城邦来的。
第二章 邪径(下)
想到吴医生,褚金三感觉到自己脚上的劲儿又回来了。他快步往前,路口的那座坟离自己更近了,借着月光,他只看到了“汪氏先祖”、“阿克伦一世二十年”几个模糊的红字,仿佛是一块刚刚被人描过的墓碑,但是后面的主墓却是被各种植被覆盖,就连一旁的几棵鬼见愁都已经把树干交错到墓顶。
“这都多少年的坟了,还他娘的有人来描上面的字?”
褚金三嘀咕道,他也不知道所谓的“阿克伦一世二十年”到底是哪一年,也推算不出它的年份。
褚金三不敢再深想,毕竟刚才把自己吓得惊魂未定的就是这个东西,就算真的没有鬼,在墓旁逗留太久总感觉会沾上不干净的玩意儿,尤其还是在这个人人都畏而远之的怀阴湾,它像是一个臃肿的门神一样伫立在这个小径的必经之路的路口,可能真的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龟之力,不知多少年来,它在这么显眼的位置,也没听村里人甚至镇里人详细的描绘过它,褚金三转念一想,也许怀阴湾小径本来走的人就少,就算有人吃了豹子胆从这里走过,也是低着头衔枚疾走,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更何况这边荒山野岭的坟墓又不止这一座,自然很少有人会盯着他看个清楚明白。
褚金三加快了脚步,向怀阴湾小道的深处走去,耳畔的寒风呼呼作响,这时的他已经全然感觉不到腊月的寒风刺骨,只想快点翻过这十里地,到达丰顶镇那个繁华之地。
脚下的落叶随着他的脚步沙沙作响,因为平时走的人少,树叶和杂草已经把那条原本的小径覆盖得很难辨认,再加上晚上光线十分昏暗,所以褚金三只能完全凭着自己的感觉去辨别小径的走向,好在这里没有分岔路,因为左手边走两步就是峭壁悬崖,右手边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原始森林。
不知走了多久,褚金三觉得有些口渴,但他知道这片山林里就算能找到一些解渴的野果,现在也不是停下来摘的时候。冬夜的山林,没有蝉鸣,没有鸟叫,没有萤火,有的只有在寒风中摇曳的树叶声和自己的呼吸。
忽然,他看到原本的小路中央出现了一棵直径有一米半的香樟,粗大的树干几乎占了本就不宽敞的小道的全部,褚金三抬头使劲看了看——在黑夜中待久了,微弱的自然光已经让他能看清不少东西——巨大的树冠像是一顶巨伞,把天空遮的严严实实,似乎一点光线都不曾透过。
“这路中央怎么会有树啊?难道是我走错道了?不可能啊,这怀阴湾去镇上的路就这么一条,好认的很啊。”褚金三带着疑问侧身走过了香樟树,他不想碰到它,一来是他讨厌樟树难闻的味道,二来是怕这么一棵奇怪的树给他带来什么霉运。
他回头使劲再看了看这棵树,这棵粗得看起来像是存在好几百年的树,再抬头一看,这棵香樟,不仅有着超出他认知的巨大树冠,就连它的高度都超乎了他的想象,顶上的树枝笔直的直插天顶,比他见过的红杉还要高大,旁边的各色植物树木跟它一比就像一群小孩儿似的。
这样的香樟树真是罕见至极,严格来说,如果不是它浓郁而又容易辨认的气味,褚金三甚至不认为它是棵香樟。带着满腹的狐疑,思来想去也回忆不起曾经是否见过它,因为和那座路口的坟冢一样,如果他们是这样拥有明显的特征,为何这么久以来,自己都没看到过呢?或者,村里的人都没提及过呢?
这一回头走出几步,脚下的路像是要故意折腾褚金三,突然连续出现了几个坑,第一个坑一个趔趄没站稳,紧接着又踩到另一个坑,这时就真的失去了重心,褚金三重重的摔在第三个坑里面,受伤的右手下意识的撑地,一阵比手掌刚割裂时还疼的痛感向他的全身袭来,他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因为支撑力被撕开的更大了,“啊!”一阵因为疼痛而发出的叫声。怀里的手电筒扑通一声掉了出来,落在了地上,鬼使神差的亮了——灯光像切割夜幕的光柱,不偏不倚的照在了刘金三的脸上。
褚金三被这突如其来的灯光刺的睁不开眼,但已经明白这电光火石之间发生了什么,他挣扎着用手肘把自己撑起来,顾不上疼痛翻身而起,拿起掉在地上的手电,立马查看了脚下走过的路。他的身后三个坑,他的前方五个坑,他正站在剩下的一个坑里,一共九个,直径二十公分到五十公分不等,像是马蹄踏过,但是常识告诉他马蹄并不会这么巨大,也不像村里老人们故事中的那些野人的脚印,因为老人口中的野人至少也是有人类的脚掌的,而这些坑,都是圆形或者椭圆形的。
褚金三想不明白这些,他又把手电筒照像身后的那棵香樟树,慢慢的沿着他的树干往上照,光线掠过树干,掠过树冠,一直向上看去,正如黑暗中粗略的观察那样,这棵树高得罕见,就连手电筒的光都照不到他最高的树顶,只是能看到它参天耸立。褚金三再把手电筒的光收回来,对准了自己的右手,那只已经彻底变了色的袜子,有些发硬,但是新的血液还在渗出来,他把打的结解开,眼前一道长度贯穿手掌的伤口,卷曲的伤口皮肤已经微微泛紫,红色血液正从更深处汩汩的冒出来,甚至发现自己的五根手指也已经肿胀发黑,他感到一阵恶心,长这么大从来没看到过这么恶心的情景,哪怕这只手是自己的。
“这手再不处理一下怕是要废了,”褚金三叹了口气,懊恼地撕下一块裤脚,将伤口重新包扎了一下,心想这怀阴湾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到处诡异不说,连气温都比村子里要低上几度,刘金三的睫毛处已结上了薄薄的一层霜,这个地方不宜久留,刚想离开,却听见身后一阵东西砸落地面的巨响,仿佛整个山谷都被这声巨响震的颤抖。
他猛地回头,借着朦胧的月光却发现那棵香樟树下趴着一个类似人形的物体,却小的多,褚金三咽了口唾沫,慢慢的将手电筒照向那团不明物体,眼前的一幕却他惊呆了,那是一个浑身已经发青的类似婴儿尸体,全身上下布满了一个个的血窟窿,不停的冒出黑色的血泡,像是被人用尖锐的刀子一个个刺上去的,他从来没见过这样凄惨的画面,在这阴寒的深夜,在这廖无人烟的怀阴湾里,发生的这一件件诡异的事,恐惧占据了他整个脑海,两条腿像弱不禁风的柳枝一样弯曲着,不敢绷直,生怕一绷直就会不停的哆嗦。
“这尸体莫非,是从那树上掉下来的?...”他通过刚才那声巨响判断,从那香樟树上掉下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是这么一个小婴儿似的东西为何会从那么高的树上掉下来?也不太合乎常理了,而且身上的血窟窿是又怎么解释?
褚金三慢慢地用手电筒顺着树干往上观察搜寻,一直看到了视线再也无法企及的高处,巨大的香樟树除了在寒风中沙沙作响,没有任何异样。他停止了观察,弯腰捡起了路边一根树干,拖着沉重的双脚一步一步的像那个尸体走去。
当走到时,褚金三用那树干轻轻的戳了下,好像戳在石头上一样,他刚壮着胆子想仔细地把这玩意儿给弄清楚,没成想到这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居然慢慢悠悠的立了起来,吓得褚金三两眼发直连连倒退好几步,又惊又怕,双腿也不听使唤地乱颤起来,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眼前这团东西“咔咔”的类似骨骼摩擦的声音显得十分刺耳,明月不知不觉的把自己藏进云层里仿佛在恐惧着什么,银白的月光立即变成了无尽的夜色。
只见那个东西正对着褚金三,血红的“嘴巴”慢慢张开咧到占据他半个脑袋,微张露出满口尖锐的碎牙,咯咯咯的发出好似笑声的响动,声音像无数只发情的野猫在嚎叫,这渗人的声音萦绕盘旋在整个山谷之中,褚金三看着眼前的情景,早已吓的身体僵硬,掉落在地上的手电筒不偏不倚的照射在那团慢慢移动的血肉团上。灯光的直射下,他几乎看的清那个东西——那只能称为像婴儿似的肉团——表面溃烂的肌肉,蓝色凸起的青筋,甚至是部分外露的白色骨骼,他都能看的清清楚楚,从它身上滴下来的黑色液体洒满了它的四周,它咧着嘴,露着尖牙,但看不到它的眼睛,一步一步朝他这个方向靠了过来。褚金三感觉自己已经发不出声音叫喊,但他的大脑依然在飞速的运转。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也许就是多少年来,村里人从镇上回来宁可绕二十里山路,也不愿意从怀阴湾抄近道的原因吧,哪怕是白天也没多少人从这边走。”褚金三想,“这狗日的二狗子,挨千刀的玩意儿,怕是想让我送了这条命。狗日的。”
这时,一股强烈的求生欲从他的大脑里窜了出来。“我不要死,哪怕这是只山里的猛兽,我也要活下来。”
眼前的这团血肉移动十分缓慢,看起来像是受了伤,并且十分笨重,褚金三“腾”的坐地而起,抄起身边的树干,弓着腰站在原地,无师自通的做出一副老练的武行的战斗架势。血肉还是以它的龟速向刘金三这边挪动着,除了看起来有些瘆人的尖牙,和发出的阵阵怪声,它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对褚金三构成生命威胁,它身上的血窟窿一张一缩,像是一张张正在呼吸的嘴巴,不仅从里面流淌出的黑色液体,还有一股股在手电筒灯光下才看的到的白色气体。“怕它狗日的,我褚金三的胆子可不是你们这些鬼怪可以唬住的。”褚金三心中暗忖时分,双手把树干攥紧,皱起眉头狠狠的盯着这团东西,微微一蹲,深深地吸了一大口寒裂的空气,说时迟那时快,突然回身两个箭步撒腿就跑。
“这玩意儿走这么慢肯定追不上我!”他想。
可与此同时,却忽略了前方有一排刚才让他摔的狼狈不堪的坑,他刚跨出去一大步,就被结结实实的绊倒在地,手中的棍子在空中画了一道精确的弧线,鬼使神差的落到那团血肉咧开的大嘴,就像一条训练有素的狗叼着一根主人扔过来的骨头。褚金三挣扎着想再次从地上爬起来,甚至顾不上擦掉蹭到下巴时流出的血,慌乱间却发现自己的腿已经使不上劲了,却不知是因为惊吓还是受伤。他慌忙在四下搜寻,想再找一根树干或者是一块石头,想拿点武器防身,无论是什么都行,只要能抵挡一下眼前这个东西——这个看起来吓人,其实一点都不灵活甚至有些蠢笨的东西。
可四周什么除了泥土和杂草,他什么趁手的武器都找不到。
忽然,他分明看到血肉团子忽然像是充满了活力,移动比刚才快了许多,动作的幅度也逐渐大了起来,血窟窿比刚才收缩的频率更快了,身上渗出像汗水一般的透明液体,和着血窟窿里的黑色液体一起往外冒,那张长满尖牙的大嘴像是嚼一根大葱,轻易的把树干咬断,速度越来越快,朝他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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