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与黑1484——》：弗里埃·冯·威茨曼

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天遮眼》——慕雨尘》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红与黑1484——》：弗里埃·冯·威茨曼。

第一章弗里埃·冯·威茨曼

辇台被旋风吹翻

容颜被假面隐藏

此时

新共和国将使自己的人民苦恼

红白颠倒国无宁安

——诺查丹玛斯

第一部潘多拉的祝福

第一章

弗里埃·冯·威茨曼

红，是女人嫣红的嘴唇。

红，是盛开的玫瑰。

红，是天边夕阳晕染的最后一缕云彩。

红，是燃尽大地烈火的舌。

红，是鲜血，是嘶声力竭的呐喊：“BloodIsPower！”

……

黑，是颜色归零的起始。

黑，是夜幕尽头深邃的凝固。

黑，是连神都没有出现时的混沌。

黑，是灰烬熄灭后的残渣。

黑，是死亡、痛苦、哀伤、阴谋的味道。

……

当红与黑碰撞，鲜血、烈火的红与残渣、死亡、阴谋的黑交织在一起时，产生了什么？

线与线经纬交错，形成了面，一个唤作“历史”的面。

什么是历史？

是英雄用鲜血谱写的壮丽史诗。

是吟游诗人娓娓诉说的传奇故事。

是命运女神无尽的纺车车轮嘎嘎转动的声音。

有人说，历史，是英雄造就的。

有人说，是英雄，造就了历史。

然后呢？

历史究竟是什么？

无数人呐喊着，嘶声力竭着，想用自己的行动去诠释历史的真谛，可惜，他们忘记了一句话：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喀，喀，喀……”

生涩的声响，不是上帝嘲讽的笑声，而是金属摩擦的声音。

锈迹斑斑的牢门，在你跟前，缓缓打开，生涩的门枢，发出凄厉的惨叫，在空荡荡的空间里回荡，宛若是无尽的警告，警告牢底沉睡着恶魔，宛若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打开，就会给世界带来无尽的灾难。

你，对着黑暗，只浅浅的一笑，潘多拉的盒子里是充满了灾难，可是，在盒子的底部，却有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希望。

“威……威茨曼……先生。”

迈腿进入牢房前的一刹那，怯生生的女声，喊了你的名字。

你顺着声音看去，那是一个脸上布着雀斑，戴着厚厚眼镜的不起眼中年女性，你时常带在身边的女秘书，露迪·史内森。

史内森望了望黑洞洞的牢门口，好像张大嘴巴的怪兽一般，原本就有点口吃的她，一下变得更口吃了。

“我……我……我们一定要……要……要进去……吗？这……”

到这个时候，她依旧想要劝说你，然而，你主意已定，不耐烦地挥挥手，打断了史内森的话。

“你不用跟来了。”

没等她反应，你一头便扎进漆黑之中。

三秒过后，你逃命似的冲了出来。

“我的上帝。”

都是什么诡异的味道，霉味，夹带着血腥味，粪便的臭味，什么地方尸体腐烂的味道……

以前读《圣经》的时候，不知道地狱是什么味道，如今，算是知道了。

如果有地狱，那么，一定是这个味道。

当然，前提是，如果有地狱。

那么，除了死者以外，又有谁会选择进入地狱？

可能就只有希腊传说中的俄尔普斯，为了找回已经死去的妻子，这才冒险前往地狱。

在俄尔普斯身上，是浪漫绮丽的爱情故事。

在你身上呢？

你不知道。

是的，你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眼前的地狱里，有什么在等着你。

这也难怪，不是吗？连万能的上帝都无法说清楚到底能不能创造出一个连他自己都无法抬动的石头，更何况是你。

哪怕连那个俄尔普斯，在进入地狱之前，也无法那个自己究竟能不能带回自己的妻子。

在他的跟前，在你的跟前，都是地狱。

啊，啊，啊，与其说是地狱，不如说是一种可能性。

于俄尔普斯而言，这个可能性便是能把妻子带回人间，或者，自己也一同留在地狱。

当然，俄尔普斯也可以不用涉险进入地狱，可这样一来，连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也失去了。

于你而言呢？

或许，你也是另一个俄尔普斯吧。

你所要面对的，也是一种可能性，不是吗？

你皱着眉头，掏出洒着香水的金丝手帕，深深吸了口气，再次冲进了牢房，后面的史内森犹豫了一会，也不得不学着你的样子，掏出手绢，捂着鼻子，跟着你进去。

这次，有手绢上香水的阻隔，总算好受了点，可那令人作呕的味道，刺得你眼睛生疼，以至于你自己都产生了半途而废，调头离开的念想。

何必要吃这苦头？

是啊，是啊，何必要吃这苦头？

这时候的你，应该在瓦里纳的别墅里，懒洋洋地躺在波波莎娜的大腿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冰镇的加了蜂蜜的苹果汁，或者是坐在维也纳的歌剧院里，听着瓦格纳的《尼伯龙根指环》，再或者是坐在游艇里，朝着经过的天鹅喂着鱼干……简而言之一句话，怎么说，身为富可敌国的威茨曼家族当家的你，确实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不过，你却出现在这里，出现在慕黑拿令人作呕的监狱里。

你依稀记得，在古老东方的昌南有一个故事，说一个商人问自己同样也是商人出身的父亲，种地的话，能获取多少利润？

他的父亲回答：双倍。

商人又问：贩卖牛羊能获取多少利润？

他的父亲回答：十倍。

商人接着问：贩卖黄金珠宝呢？

他的父亲回答：百倍。

商人最后问：做皇帝买卖呢？

他的父亲沉吟了一回，回答：无穷。

你在黑暗中缓缓前行着，寻思着身为生意人的自己，这票究竟能获得多少的利润？

双倍？

十倍？

抑或是……百倍？

……

“欢迎您的大驾光临，弗里埃·冯·威茨曼。”

一个爽朗的男声，打断了你的思考。

说话的，是一个一头红色短发的青年男子，那一头火红，如同火焰一般，在黑暗的监狱里，灼烧着你的眼。

青年做出了一个夸张的大礼，仿佛是好客的主人在久候着客人似的。

你微微挑了挑眉头，怎么，你的到来，在这青年的预料之中吗？

“嘿！列文！没想到真和你们说的一样，真有人来看你们啊！”

牢房另一侧的高大汉子，兴冲冲地伸出和锅似的手掌，在身边如同纸片一样单薄的瘦小青年，完全没有考虑自己的劲头，那个瘦弱青年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上。

“切，你怎么这么瘦弱，我真担心我哪天不小心把你给拍死。”

那个大汉丝毫没有抱歉的意思，好像责任全部在那个瘦弱青年的身上，自己反倒是无辜的。

青年到没有争辩什么，只努努嘴，用手掌擦拭着刚刚大汉手掌碰的十分，尽管在你看来，那里没什么，但，青年不依不饶，似乎那里有一块只有他能看到的巨大污渍。

“真的抱歉呢，威茨曼先生，我的伙伴们见到您的出现，实在有些受宠若惊。”

“看样子，你打一开始就很笃定我会来？”

你收回视线，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弗里埃·冯·威茨曼您在今年先后已经给八个政治犯保释了，可以说，日德曼活跃的政治犯都给你保释掉了。而且，大多数议员的政治现金里都有阁下的名字。由你出面将我给保释出去，实在很正常。”

这个红发青年对你的种种，如数家珍。

“是吗？”

你抱着手臂，再次打量起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来。

维希·拉诺，只有二百多号党员的团结进步党党魁，在光天化日之下，大闹慕黑拿市长伦德勒·卡莱尔的集会，挟持了伦德勒本人，此举被外界一致认为只有疯子才能做出来。

然而，看样子，也许，他并不像外面那样传闻中的那么疯狂。

“实际上，我可能把你保释出去，也可能不那么做，这一切都取决于我，或者说，是上帝，阿门。”

你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

“要知道，孩子，一个只有两百号人不到的小政党的领导人，似乎并没有多少投资价值。”

“是两百一十三人。”

一边不断擦拭着看不到污渍的瘦弱青年嘟囔着纠正你的错误。

你不去管他的话，继续说道：“对我而言，不会有什么损失，因为我不知道你的存在。至于你……”

你环顾着四周，阴暗，潮湿，即便你穿着厚厚的高领毛衣和外套，还是觉得寒气逼人。

“你可能要在这个鬼地方待上一辈子。我看你也是个聪明人，你为什么不直接见我，而采用这种方式呢？”

“正是因为我是聪明人，我才知道，要是跑到你办公室要求直接见你，天知道你的秘书会把我这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排到什么时候。”

红发青年说自己是小人物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尴尬。言下之意，使用这种方式见到你的可能性还比较大一些。

你点点头，他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可道理归道理，风险归风险。

“你还是很有可能终生监禁。”

“生存，抑或是毁灭，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口里说着“严重的问题”，红发青年的样子却很轻松。

“没有风险，就没有收益，风险和收益是成正比的，你是个商人，这个道理你比我更加明白。如果我中规中矩地排队找你，是没有风险，但，无论给你的印象，抑或是见到你的可能性都不高。这个方式，要么大输——关在这里一辈子，要么大赢……你也看到了，我就个穷光蛋，除了烂命一条外，也没什么输的。从某种角度来说，监狱还比外面来的好，至少这里衣食无忧。用这本来就一无是处的烂命，去赌一个见到你的可能性，怎么看这个赌都不坏啊。”

红发青年冲着眼摸眨了眨眼。

“再说，事实证明，这个赌，我赢了。”

你看着他冲着自己眨眼睛，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没有想到，没有想到这个青年人，居然说出了和你如出一辙的话来。

“维希·拉诺，你还真是有趣，我喜欢你这样的。”

这个家伙到底是个不知道害怕的蠢货？还是个疯狂的赌徒呢？但，不得不承认，无论是蠢货，还是赌徒，似乎幸运女神真的站在维希身边。

而且，维希似乎对“蠢货”和“赌徒”两个身份觉得不够，还打算加上一个“疯子”的称谓。

“我会把你保释出来的。”

“等等。”

维希见你转身要离开，急忙叫住了你。

“你还要把他们俩给救出来。”

说着，维希指了指一边瘦弱的青年。

“列文·布劳恩。”

接着，是那个高大汉子。

“罗勒·甘默齐。”

陈述句的口吻，没有丝毫哀求的味道在里面，似乎是在阐述一个你不得不去做的事实。就因为是事实，所以，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味道。

“放肆！你……你居然这么……和……和威茨曼先生……说话！”

向来平和的露迪，似乎给维希的无礼激怒了。

你没有阻止露迪，因为她的话，基本就是你的态度，要知道，如今，在监狱里的，是维希，而你，可以说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你实在想不出，除了你之外，还有谁会来救他。

然而，就这样，维希还在和你谈条件。

这算不算是不知死活？

看来，你需要重新考量下是否要救这个家伙。

毕竟，你可不想把自己的钱砸在一个真正的蠢材身上。

觉得维希蠢的，应该不止你一个，那个一直在擦拭衣服的列文，总算停止了擦拭，急忙上前劝说。

“拉诺大人，你没必要为我们……”

“给我滚一边去！”

罗勒的看法显然和列文不一样，他上前直接一脚把列文踹开，死死用胳膊箍住维希的脖子，完全不顾后者一副呼吸困难的模样，脸上挂着亲热的笑容，仿佛和维希很是熟络。

“对对对，就如刚刚这家伙，维……维希说的，要连我一起救出去，要不，他也不会出去的。”

说着，罗勒不忘摇了摇维希，那架势，让你想起赌徒把最后的筹码押上赌桌的样子。

“喂喂喂，你说句话啊，是不是啊，维希，你是不会丢下我这么重要的朋友，好伙伴不顾，一个人出去吧……”

“放开拉诺大人！”

那个被罗勒一脚踹开的列文，咆哮着朝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不止的罗勒扑过去，要不是你亲眼所见，绝对不会想象得到那么单薄的身体里，居然蕴藏着惊人的力量，他才被罗勒踹到一边，脸上还挂着擦伤的血迹，可列文都没去管那伤口，带着鲜血，便和罗勒扭打成了一团。

罗勒做梦也不会想到，区区列文也胆敢对自己动手，加上列文发疯似的撕打，连牙齿都用上了，罗勒一下给打懵，居然给列文打倒在地。

然而，罗勒到底是罗勒，他可是街头流氓出身，打架那是家常便饭，在前面几秒钟短暂惊愕后，罗勒马上反应了过来，自己竟然给列文这小子打翻？顿时恼羞成怒，都不去管列文如同瘙痒的拳头，挥起老拳，朝着列文柔软的下腹就是一拳。

“你这是想死。”

列文一个吃痛，力气下了大半，可咬着牙依旧和罗勒对打。

你是有点看不下去了，这真是大卫王和巨人哥力亚之战，可惜，列文不是大卫王，只有挨揍的份。

你转身离开，没去管牢房里扭打着的列文与罗勒，也没有管维希，径自离开。

露迪从后面赶了过来，一个劲地和你道歉。

“对……对……对不起，威茨曼先生……让您……受……受惊了……维希拉诺太……太嚣张了，罗……罗勒……罗勒居然当着……当着你的面……面打人……”

“没事没事，露迪，你就是这么大惊小怪的。”

说着，你的嘴角微微上扬。

“今天，真是看了一出好戏呢。”

“好……好戏？”

露迪没有明白你的意思。

然而，这时，传来维希在牢房里的声音。

“罗勒，你敢动我和列文一下，我就收回让威茨曼放你出去的条件！”

哦？

呵呵，你可不记得，自己有答应过营救维希出来，更不记得有答应过维希的条件，连同罗勒与列文一同营救出来，可听维希的口气，他似乎十分肯定，你一定会救他们的。

真是有趣呢。

“站住！什么人！”

亚开龙的守卫，惊恐地看着你，大概做梦也不会想到，居然会有人大摇大摆地出来了。

你没有理睬守卫，继续前进。

你身边的露迪，伸出舌头，轻轻舔舐着嘴唇，原先红艳的嘴唇，变得漆黑，仿佛涂抹上了一层黑色的唇膏。

守卫急忙掏出枪，对准了你。

“给这位大人让开！”

干净，毫不拖泥带水的言语，从原本口吃的露迪嘴里吐了出来。

守卫收起了枪，侧身给你让开了道路，在你经过的时候，甚至给你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走出厚厚的监狱大门，你看着外面渐渐消融的积雪，积雪下的万年青露出微微的翠绿，似乎在说，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莎士比亚说过，等到春暖花开，白雪消融的时候，说不定，我们能看到更多，更美妙的事实。”

你喃喃自语着，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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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罗勒·甘默齐

　　第二章

罗勒·甘默齐

疯子，绝对是疯子！

好吧，尽管很多人都认为你是个疯子，但，你气喘吁吁地看着被你揍得鼻青脸肿，倒地不起，可手依旧作势努力要揍你的列文·布劳恩，寻思着，你已经被人认为够疯的了，没想到，平日里看上去斯斯文文，甚至有些弱不禁风的列文，疯起来比你还疯。

要知道，论个头，你都要高出列文两个头了，论体重，你要有他三个重，但凡有点脑子，就算是你自己，也绝对不会和自己差距如此悬殊的家伙动手，瘦小的骑士战胜恶龙的传说，也只是传说。

然而，那个传说居然真的发生的，而且，差点真的成了现实！

列文竟然和你动手，还是他主动对你动手！

等你反应过来的时候，你已经给列文打倒在地，虽然看上去有点狼狈，但，对你那街头打架练出来的身板来说，列文的拳头就好像是在给你做按摩，无关痛痒。

无关痛痒归无关痛痒，可怎么说你也是给列文打翻了，而且，你真不记得自己有哪里得罪过列文。

真的，真的，你有哪里得罪过列文吗？

是把列文从维希身边踹开吗？

拜托，那是为了列文好才是，居然有人肯出面要救拉诺，更关键的是，拉诺很是义气地要连同你与列文一起就出去……

好吧，拉诺的行为，确实算得上是义气，只不过，在你看来，有点犯傻，甚至可以说是发疯，要知道，眼下的情况是，拉诺在牢房里面，那个叫威茨曼的家伙在牢房外面，有求于人的，是拉诺，然而，拉诺的架势，让不明就里的人感觉，有求于人的是威茨曼，而不是拉诺，换做是你，你肯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先让自己逃出生天，哪里管得了别人。

不过，如此看来，拉诺和列文，倒是绝好的一对搭档，两个疯得可以。

记得当初这两位给丢进来的时候，你好奇打听是因为犯了什么事儿才进来，列文当时尽顾着一遍又一遍地扫着床铺，随口说是：“革命。”

“革命？哈哈哈哈！！！”

你毫不掩饰的哈哈大笑，如同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

难道不是笑话吗？无论是列文，还是拉诺，都只是二十几岁的毛头小伙子，革命？革命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说白了，是造反，就这俩瘦弱的青年？

疯了吗？

只是，看到拉诺发疯了似的和威茨曼谈条件，要把你和列文放了，你不禁又寻思起列文当时说的犯事原因了。

依照这俩人发疯的样子，真指不定会干出革命的事情来。

毕竟，疯子，总是不按常理出牌。

拉诺发疯犯傻那是拉诺的事，对你来说，他发疯自然是天上掉馅饼，不，岂止是天上掉馅饼，分明是天上掉馅饼还刚好落你嘴里的好事，你又怎么可能放过这等好事。

偏偏拉诺发疯，列文也跟着发疯，竟然拒绝了拉诺的提议。

你当然是看出，列文是生怕拉诺的反应触怒了威茨曼，可是，别忘了，拉诺除了要威茨曼一同救出列文外，还要把你给救出去！

列文要表现高风亮节，表现义气什么的，自己表演自己的去好了，怎么能连同你一起给搭进去？他不想出去是他的事，你可是想出去的，要是可以的话，你在这鬼地方一天都待不下去。

眼看着有出去的可能，不管那可能多么渺小，不管那可能会不会激怒威茨曼，不管那可能会不会让拉诺自己都出不去——这可不关你的事，不是吗？你从头到尾都没有胁迫过拉诺，是他自己主动要求救你出去的——你怎么可能允许别人打破这个可能？

呵呵，这么想来，你还真是个温柔的人呢，只是把列文踹到一边，让他一个人表演自己的风骨，你死死勾住拉诺的脖子，丝毫没去理会拉诺的反应，反正，这根救命稻草，你是拿定了。

至于拉诺此举是否成功，是否会触怒那个看上去来头很大的威茨曼……好吧，威茨曼身边那个秘书似的雀斑女，已经给触怒了，但，于你而言，无所谓，横竖你的刑期，足以把几层牢底坐穿，出不去也对你没什么损失。

于你没损失，对拉诺和列文来说……啧啧啧，那真不好说，尤其对列文，那个洁癖严重的家伙，因为餐具不干净，都饿了好几顿了，按理说，他应该比你都渴望出去，可……和疯子谈什么理论？

完全没有章法，没有预警，也不去掂量下自己的分量，拼命的撕打，列文突然对你的发难，让你想起了疯狗，等你回过神来，三下五除二地便把列文打趴下来了。

你捋起袖子，不好好教训列文一顿，这事儿传出去，你罗勒的名头就彻底完了。

“住手！”

拉诺横亘在你面前，挡住了列文。

“滚开！”

你一把要把拉诺推开，这是你与列文之间的纠葛，与拉诺无关，和外界对你的种种传闻不同，你还是认为，自己是个和平主义者，不会牵连无辜。

可无辜不代表可以当挡箭牌，你一推居然没推动拉诺，拉诺腿上仿佛生了根，死死钉在原地，看来，是下定决心要护住列文。

好，好，好，列文为了不牵连拉诺，甘愿放弃出去的机会，现在拉诺又护住列文，果然义气。

你也只好成全了他们的义气，连拉诺带列文一起收拾了。

“罗勒，你敢动我和列文一下，我就收回让威茨曼放你出去的条件！”

你高高扬起的拳头，被这句话生生止住。

能够出去和揍列文一顿，孰轻孰重，你还是清楚的。

你下意识的看了下威茨曼，你觉得拉诺既然说出这话，威茨曼应该已经答应了才对，哪里想到，牢房外面，空荡荡的，威茨曼和他的秘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别说应诺下把拉诺就出去，连一句话都没丢下来。

这也难怪，能把拉诺救出去，已经很给拉诺面子了，居然还提条件，不和威茨曼谈崩就怪了。

“得了吧，人都走了，你自己出去都成问题，还带我出去。”

说完，你刚刚放下的拳头，又扬起来了。

“我说能出去，就能出去。”

拉诺又补了一句。

“我什么时候说错过。”

呃，这……

好像还真是，一如拉诺才进来的时候，便一脸笃定的说有人会来救自己一样，要知道，你所在的这个监狱，叫做亚开龙，但丁神曲里地狱冥河的名字，可见进来之后，根本没有机会出去，这也难怪，但凡被关进亚开龙的，一个个都是犯了杀人放火一类的重罪，这也是你当初好奇拉诺和列文这两个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家伙怎么会关进亚开龙的原因。

更令你好奇的，是打一开始，拉诺便一口咬定，自己一定会出去，你当是疯话，一如列文说他们进来的原因是革命一样的疯话，进了地狱的冥河，还指望能出去？

只是如今，真给拉诺说中，也确实有人前来要救他，单这一点，便足以让你刮目相看了，这亚开龙可不是寻常监狱，想要进来探监，绝非易事。

那么，说不定，拉诺真的能出去……

想到这里，你又放下了拳头。

姑且相信拉诺好了，最后倘若出不去，就让拉诺与列文真正见识什么叫地狱也不迟。

横竖在亚开龙，富裕的就剩下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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