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海研究院》:第1章 “你好”

发表时间:2019-01-19 06:38:59 作者:梦碑1 来源:qidian.com 浏览:

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掠夺位面诸天》免费试读_逐道三千》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灰海研究院》:第1章 “你好”。

第1章 “你好”

这个世界,既不黑,也不白;而是一抹空旷而扭曲的灰;现在,这种灰色正处于一种脆弱的平衡之中。

无论是向左倾,还是向右倒,都会破坏这种平衡。

冥冥之中生活的我们,从没想过在身边以及更多看不到的地方,竟会存在着如此为数众多的未知。

这时常令我感到恐慌,我不知道这样微妙的平衡还能维持多久,因为在普通人眼中看上去安稳和平又稳定的世界上,是一个神秘组织在处理着这些普通人眼中闻所未闻,匪夷所思的神秘事件。

在他们的保护下,这个世界成了一个脆弱的温室,将名为人类的生物围在其中——仿佛一个不小心,温室就会被破坏殆尽,里面的所有东西都会毁于一旦。

不要让无关的人知道这些真相,对于他们来说,这些东西是完全多余、在生活中没有任何意义的负担。

无知也是一种保护,知道得越多,伤害就越大。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要隐藏自己。

黑暗和光明总是互相牵引,而我们,站立在光与影之间的灰色地带俯视着众生,维持着它们之间的微妙平衡。

没有所谓的对错;一切,都不过是为了生存而挣扎的本能。

至于会挣扎多久,能挣扎多久,这不是他们关心的问题,他们想的,只是让尽可能多的人,在名为地球的家园尽可能长久地存在下去。

牺牲不可避免,我们在所不辞。

在他们还存在的时代,至少我们还能知道名为生活的东西到底为何物。

……

我叫尹辰,是一名刚毕业的23岁男大学生。

在毕业后的假期中,我本想在出租屋内休息一个月稍作调整,顺便看情况试试能不能找到工作。

不过去了几次招聘会,效果都不太满意。

毕业后的夏天每天都是大晴天,实在让人提不起找工作的兴致,想想还是干脆等到天气放凉后直接回父母那边再看看。

我目前和另一个室友住在学校边上的公寓的出租屋里,由于经济还算宽松,工作的事可以暂时缓一缓,就趁着暑假天天和他在玩游戏。

这天上午,我的电脑上弹出一个窗口,内容和灰海研究院(Grey Sea Research Institute,简称GSRI)有关,细看之下,是一个弹窗形式的调查问卷。

这GSRI我勉强算是熟悉,因为我在去年大三暑假的时候去那里实习过。

这是一家研究气象和其它自然现象的研究院,给我的映像普普通通。

我的专业和气象并不搭边,而且实习的时候也只是按部就班地办事,没什么突出的地方。

按理说,他们应该找相应专业的毕业生或者有经验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找上我呢?

就因为我在那里实习过,可实际上我自认为并不喜欢这份工作,表现也只能算差强人意。

我开始怀疑这个弹窗的真实性,指不定又是什么钓鱼网站、诈骗之类的。

不过游戏玩太久,这个调查问卷还是引起了我的兴趣。

在电脑有杀毒软件的情况下还能弹出来,而且我也没逛什么奇怪的网站,这个窗口是怎么触发的也完全看不出来;不会是电脑出问题了吧?

问卷中有几道选择题,问我是否知道GSRI、是否去过那里、以及GSRI存在的目的和意义;之后是一些个人信息调查。

“关于GSRI存在的目的和意义”这道题引起了我的注意。

“会有企业和单位问这样的问题吗?”我心里想着,下面是几个选项:

气象及自然现象研究、维持世界稳定与治安、武器研究制造与生产、其它;“其它”选项处于折叠状态,我顺手点开了它,又是一个选项:

超自然现象及灵异事件研究、管理。

我内心疑惑,一般情况下一些企业或单位是会有这样误导性的题目,不过这是不是扯得太远了?

然后我重读题目,这是一道多选题。

“嗯?”我回想起去GSRI的实习经历。

GSRI的位置很特别,在一处远离城市的海滨悬崖上。

第一次到那里的时候;天空乌云密布,大海被染成黑色,海风卷起浪花并夹杂着小雨肆虐、刮蹭着树林和草地响起阴冷的沙沙声。

这所研究院只有一幢建筑,在风雨中的悬崖上显得孤立无助,建筑里头亮起的灯火是唯一能让我稍微感到温暖的东西。

我顺着路爬上山坡,由于天色昏暗,这里的路灯已经亮起;来到院门口,保安岗亭和两侧铁网立起的高墙连在一起,两名战士端着步枪,风雨中立在门的两边纹丝不动,神情严肃。

“一个气象研究院搞得这么严肃吗?”我想。

这里的气氛太奇怪了,给人一种阴森,甚至是诡异的感觉;我再次确认了地址,是这里没错,抬头一看,刚才的行为成了多余的举动——铁栅栏后面的大楼上便是“灰海研究院”五个大字。

为了毕业论文的顺利通过,我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其中一个士兵拦住了我。

我向他表面身份和来意,并拿出学生证、身份证和实习通知书。

他仔细核对后,领着我进了岗亭登记,然后给我一张通行卡;我把通行卡挂在脖子上,松了一口气。

雨下得更密了,风也跟着大了起来,我看着岗亭上的风速计转个不停,咔咔作响,暴风雨就要来了。

我感到一丝寒意,打了个哆嗦,赶紧朝大楼跑去,期间我望了一眼身后的士兵,他们的身影在天空之下变成黑色,仍然面对着大门前方,仿佛两座凝重的雕像。

进入大楼,大门正对着的就是前台,一名年轻女性正无精打采地坐在那里,她注意到了我,朝我招手。

这里空荡荡的,给我的第一感觉更像是生意不好的医院,而不是研究院。

我走过去向她表明身份,她要了我的通行卡,在电脑旁的盒型机器上扫描了一下,然后开始录入信息。

等了一会,她把卡递给我道:“尹辰先生,请您到二楼副所长办公室报道。”

我向她道谢,来到二楼。

副所长的办公室在一侧走廊的尽头,一路上能看见一些关于GSRI的介绍和历史,没有奇怪的地方。

实在想不通,这样一家普通的气象研究机构,为何如此戒备森严。

二楼还有很多普通的办公室,里面都是穿着白大褂,看上去很普通的办公人员,这倒还有点研究院该有的样子。

到了办公室,我见到了副所长,一位年龄27岁左右的美女,她面容清秀,戴着方框眼镜,身着OL装,外面同样套着白大褂。

她跟我介绍了我实习期间的工作内容和安排,也是很普通的工作,比如清洁气象设备,打扫卫生等。

之后的一段时间我就每天来这里实习。

一段时间下来,除了美女副院长,其它的我还真没什么感觉。

之后实习结束,我顺利毕业。现在想想,已经一年多了。

而就在今天,GSRI给我发来一个弹窗,让我回答一些奇怪的问题,所以这家普通的研究院出这道多选题到底是什么意思?

耍我吗?我心里迷惑而又不满,就把所有的选项都勾上,完成答卷后提交了上去。

“反正也没什么损失,就当填着玩吧。再说这样的东西,一般就算填完也是石沉大海。”我想。

接着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我前脚刚提交答卷,后脚窗外就突然隐云密布,电闪雷鸣,屋内的所有电器都突然断电。

屋内陷入了一片黑暗,我感觉气温骤降,再一看窗外已是瓢泼大雨,让屋内的气氛更显阴森,雨滴声和雷鸣接踵而至,吵得我心烦意乱。

一阵冷风从窗外吹来,吹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明明是夏天,这风却如同寒冬腊月般刺骨。

我拉开窗帘,关上窗户,让屋子稍微明亮一点;但眼睛还是看不清东西,明明是白天,却黑云压城,仿佛深夜。

好在风和雨都被挡在外面,这让我稍微安心了一点。

我刚关好窗户,屋内好不容易安静一点,门那边就传来奇怪的声音。

——好像有人在敲门。

不对,我的室友一般是直接推门进来的,而且他现在应该还在睡觉。

我还没想明白,就听见外面指甲刮蹭木头房门的声音。

“咔——!”声音由轻到重,力道十足,一气呵成。

我感觉大脑的神经都被这刺耳的声音给刮断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刮蹭过后,门外又传来指甲轻轻地敲打声。

“嗒、嗒嗒;嗒——。”敲打声重复着,起初像针头掉在地上一样轻,也很有规律,但随着敲击次数多增加,声音变得越来越大;很显然门外的东西用的力气正变得越来越大。

“什么情况!”我顿时慌了神,那声音变得尖锐刺耳,仿佛要夺门而入。

室内变得越来越低,我看了看空调——空调根本就没开!

我本能地向后靠,背上却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我猛地转身一看,墙壁上竟是一层冰晶!

我赶紧站起来看向窗外——豆大的暴雨如瀑布般连成了线,视线完全被阻断,原本外面的街道楼宇都完全看不见了,这雨在天空漆黑的背景下仿佛都变成了黑色。

还没来得及思考,背后的声音已是如窗外雷鸣般响亮尖锐,将我的注意力重新拉了回来。

“砰——砰——砰!”我看着房门被巨大的敲击声弄得整个震动起来,巨大的敲门声在房间里回荡,每一次敲击都像是直接击中了我的心脏,令我心悸不已。

我吓得找不到依靠,周围的事物开始接连结冰,这个房间仿佛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冰箱。

我猛地想起了什么,赶紧翻开床铺,掏出下面收藏的一把匕首,但匕首还没拿稳,我就因为上面的异常,条件反射地将匕首扔在了出去。

我眼睁睁的看着匕首掉在渐渐凝聚冰晶的地面,发出一声脆响——刀柄冷得刺骨,我根本握不住。

一阵刺骨的寒意从我刚才握住匕首的手掌上传来,我顺眼望去,之间手掌上正凝结着细小的冰晶——刚才的寒意竟然蔓延到我的手上!

我狠狠搓了搓手,想让两只手掌的温度变得平均,但这却让我的双手都被冻得发紫,好在冰晶终于不再凝结了。

门外的撞击声还在继续,但这门好像出乎意料地结识,到现在都还没被撞开。

来不及思考,我抄起床上的一件衬衫,裹在刀柄上让寒冷不会直接传递到手上才重新拿好武器;再一抬头,门缝中居然也冰晶四溢,朝我这边蔓延。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刺骨的冰风,我全身都在发抖,口中吸入的是寒气,吐出的也是寒气。

我的心脏越跳越快,却越跳越累,每跳动一次,心脏就会因为寒冷而阵痛一下。

我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摆好架势,准备迎接门后的未知。

敲门声越来越急迫,门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一直敲个不停,从拍打的声音我能听出它非常兴奋,仿佛迫不及待地要冲进来把我吃掉.

我看到刀刃上也开始结冰,包裹着刀柄的衬衣此时也变得咄咄逼人;我颤抖不止,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视线也有点模糊——我感觉自己快被冻死了。

我吐出一口寒气,这气息顺着屋内蔓延的寒气聚在一起。

我在大型冻库中见过这种情形,但眼下的情景更加恐怖;这里光线阴暗,四下结冰——衣柜、桌子、电脑、床、地板……都已经覆盖上了一层冰晶。

眼看着可以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小,我被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甚至连鸡皮疙瘩都快被冻成冰块了。

我的体温正迅速降低,曾经温暖的屋子现在变得比南极还要冷,但我的意识却反而因为这股无法阻挡的寒意变得更加清晰——我要遭遇不测了!

不,我还不想死——我睁大了眼睛看着满屋子凝结的冰晶。

情况危急,但门外的东西只是一直在用力地敲门,为什么还不进来……为什么还不进来!

这种心脏悬在半空的感觉令我感到惊恐和压抑——它若是进来,我至少还能利用匕首与之一战,或者死个明白。

但手中的冰冷越发明显,我快要握不住这唯一的武器了;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竟想和它战斗一场。

我喘着冷气,呼吸急促地死盯着房门。

“砰!砰——!”

我浑身一哆嗦,潜意识里意识到,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中,根本打不过它。

“——跑!”我心里闪过这个念头,强迫自己忽略了门外的情况,转身准备开窗,但窗户已经被冰晶封死,透过略微透明发扭曲冰晶,外面几乎是黑色的暴雨还在猛烈地下。

嘈杂的雨水声如同瀑布,让我的大脑也跟着混乱起来。

我稍微触碰一下窗框,本就冰凉的手指竟因为温差被粘在上面。

深入骨髓的寒意顺着指尖传来,我惨叫一声,条件反射、不顾一切地将手拉了回来,剧痛的撕裂感伴随着寒意从指尖传来,疼得我心脏都停跳了一下。

——我的食指和中指的之间皮肤被冰晶撕裂了,鲜血顺着手指望下流,滴在地上。

疼得我浑身都在抖;看着因为剧痛而不停打颤的两根手指,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但不出几秒,伤口就凝结了一层暗红色的冰晶,止住了血;连眼泪也在我脸上凝结成冰块。

房门外的声音还在继续——它似乎故意在戏弄我明明动静很大,却就是不进来;但我来不及想太多,求生的本能让我必须立刻做出决定。

我把包裹着刀柄的衬衫拉出一部分裹住受伤的手指。气温还在降低,我感觉心跳快要跟不上了。

我脑海里的记忆开始如跑马灯般不停闪烁。

这似乎在预示着什么,我当然不会束手就擒,于是我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双手持刀举高,拼尽全力朝窗户捅去!

“咔!”随着一声脆响,我看见断裂的刀刃叮咛地落在布满冰晶的地面。

这一瞬间,我的心脏骤停了一下。

我完全没注意到窗户的情况,只顾着看落在地上,以冰晶为背景的断裂刀刃——这把6毫米厚、闪烁着寒光的刀刃正静静地躺在地上,冰晶正在上面凝结。

我看着这一幕,瞳孔因为害怕而放大。

这可是真正的军用匕首,现在不仅连窗户都捅不破,反而还断掉了!

我的手臂因为刚才匕首捅在窗户上被震得发麻,这说明我的落点没有问题,匕首可能是因为气温太低变脆,才撞断的;这说明凝结在窗户上的冰晶硬度很高。

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冰!我的大脑在寒冷之中飞速运转,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我看了一眼手中断裂的匕首,刚才还努力维持着的力气瞬间消失了,我感觉浑身冰凉无力,匕首柄也随之掉在地上。

我的表情有一瞬间重新恢复了平静,因为我知道,刚才脑子里闪烁过的回忆就是在告诉我,我要死了——一想到这,我的后背都凉透了。

我的牙齿止不住地打颤,咯咯咯的声音在大脑中止不住地响,仿佛我的身体在本能地做着最后的抗争。

我转过头,这声音和砸门声混在一起。

我瘫坐在地上,丝毫不在意地上的冰晶,因为我的身体已经被冻得失去了知觉。

四面八方的冰晶也在不断靠拢,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心跳还在下降;我已经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我离死不远了。

已经没有力气再做出任何动作,我靠在布满冰晶的墙面,直勾勾地盯着房门的方向;视线开始发黑,砸门声也变得朦胧而又遥远;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在呼吸。

名为生命的东西就快要离我而去了,只是我还在坚持着,为我也搞不清楚的理由。

刺骨寒意在我的周围环绕,砸门声停止,门缓缓打开了,发出扭曲昂长的吱呀声。

——不是我想象的那样被猛地砸开的,这让刚才的一连串声音都如同幻觉,也让我产生了巨大的不适,我的恐惧感被拉到顶点,就因为这个看似温柔无比的开门。

吱呀声停止了,连带着外面暴雨的声音和冰晶凝结的声音一起消失了;即使我现在已经被冻得完全动不了,这突然的安静也令我极为不适。

门完全打开,一阵寒风袭来;门外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我看着这仿佛比黑洞还要深邃的黑,等待着——等待着外面的那个东西来取我性命。

“嘶——”一阵低沉刺耳的声音如电流般钻进我的耳朵直达大脑,令意识模糊的我为之一震。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大概一米左右的女孩出现在门口。

我睁大了眼睛——可能我的眼皮也被冻僵了,我根本感觉不到自己还能不能眨眼。

但我可以肯定,她是突然出现在那里的,因为我一直盯着门的方向,前一秒门外还是一片黑暗,后一秒她就出现在了那里。

只是光线太暗,只能看见她模糊的轮廓。

她就静静地漂浮在门边上,她的上半身被阴影挡住,但此刻残存的感觉告诉我她正看着我。

我也痴痴地望着她,就像我刚才所期待的那样。

门打开后,不知道是身体状态还是心理原因,我真的没有刚才那么恐惧了。

死神已经降临,它正潜伏在我和这个女孩之间看不见的地方,等待着她动手,然后我的灵魂就会被死神带走。

我的心里出现了这样的幻觉,这是大脑被冻得停止思考前还能想象到的东西。

她从门外缓缓飘来,带起一阵寒风,让这里变得更冷了;随着她的逼近,我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巨大压迫感,直到她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努力让自己的眼球向上转动,借着窗外几乎消失的微弱灯光去观察她——我只感觉自己有气无力地呼吸声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而且这声音正变得越来越远。

——即使是死,我也要死个明白。

随着视野的由下至上,我看见,她漂浮在离地半米左右的地方,光着脚丫。

白皙无比的及膝连衣裙在这样冰冷的环境中显得极为怪异。

往上,是她的纤细的手臂和脖子;她的整个身体都和衣服呈现出相同的白色。

——这样的色调看上去非常病态,根本不像是个人改有的,但联系到当前的情况,我也不认为她是个人。

再往上,她的脸被一片阴影所覆盖,完全看不出容貌,但我知道她在看着我……她肯定在看着我。

但她没有动作,这让我有了观察她的时间。

这时房内的冰晶似乎都发出了淡淡的蓝光,让房间被印上一片蓝色。

有了光照我才注意到,面前的这个女孩有着一头比她身体还要长的瀑布般的笔者黑发。

——这头浓密的头发像是被微风抬起一般均匀地垂在她的身后,形成她身体后一片柔顺的黑色背景,加之冰晶发出的光线,从我的角度去看,她的头发显得更黑了。

与之相反的是她的身体和连衣裙呈现出来的绝对的白。

虽然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我还是被眼前这一幕震撼住了,即使我快要被冻死,也要发出感叹——她真是太漂亮了!

死在这样唯美的“人”手上,好像也不是什么淮师,希望她能给我留个全尸。

我这样想着,随着看她的时间变长,我的脑子也越来越混乱,我想要的真相已经出现了,我觉得我可以安详地闭上眼睛,跟随着死神的指引而去了。

但我因为脸部被冻僵,根本无法闭上眼睛,神奇的是我的眼球还可以活动,仿佛是有一种力量没有限制我的眼球,这让我的视线不得不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我根本就移不开目光,面前的女孩身上好像磁铁一样一直吸引着我的视线。

她也一直在管擦着我,直到她好像看够了,就在房间的半空中以很慢的速度下降。

她和我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据我不到半米的距离仍然没有停下。只是我依然看不清清她的容貌。

她的压迫感很强,我现在连思考都做不到了;她离得越近,我脑子里的耳鸣就越大声。

她落在地上,弯腰,脑袋伸到我面前看着我,我不得不与她对视,但我还是看不清她的样子。

——她的面前漂浮着无尽的黑色阴影好像故意阻挡住我,不让我看清她的脸,这让我很困惑却也加深了恐惧。

我害怕这阴影后面突然出现一张血盆大口,或者是一张恐怖扭曲的脸庞——但这都是我的假设,并没有真正发生。

她就这样看着我,头发也随之垂在我身上;我的内心是又怕又喜——还从没有女孩子这样近距离地接触过我,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都死到临头了还有这种想法。

我被迫直视着面前的阴影,并再隐隐约约中听到了她的笑声,隔着这层阴影发出的笑声。

她重新站直了身子——她不算高,所有站直也没有比坐着的我高出多少。

她伸出一只手,刚才明明没有知觉的我现在却清晰地感觉到她指甲尖轻轻地滑过我结冰的脸颊,然后按在了我的头上。

先是一根手指,然后是两根、三根——直到触电般的冰凉刺骨从我天灵盖上的5个点传来。

她整只手都顺着尖锐的指甲朝我用力,我感觉5个点上压力骤增,冰晶正从5个点上一层一层地凝结,扩大。

令我难以忍受的撕裂感传来,大概几秒后,我听见了咔咔的声音,这令我浑身炸毛。

如果没有错的话,结合天灵盖上传来的剧烈痛苦,我听见的是头骨破裂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入骨的寒冷,冰晶也在我的大脑上不断凝结聚集。

脑袋钻心地痛,伴随着无尽的寒意,但随着疼痛的地方结冰,痛感被冻住,她的手还在不断的用力,我的天灵盖现在估计已经碎成了骨片。

现在,这凌乱的骨片伴随着她手指的压力向下压,让我的意识和身体都在飞速地瓦解。

我张大嘴巴,满脸惊悚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孩,我的视线仿佛穿透了那层阴影,看到她兴奋的表情。

一切都来得如此突然,我这一辈子也没承受过如此痛苦,骨片扎进了我的大脑中,这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令我魂飞魄散。

直到我听不到任何声音,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为止。

我的身体已经被一层坚冰覆盖,身体不能动弹,连寒冷的感觉都因为神经的枯萎而消失了。

只有头部还有些许知觉让我一直承受着这痛苦的煎熬。

——我最后的感觉,是她的手离开了我,她好像对我现在的样子很满意,并因此阴森地笑着。

在一阵灵魂出窍地幻觉中,我看到了她的嘴角上扬,然后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再也没有任何痛苦或冰凉的感觉,我也再也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

……

“啊——!”我惨叫了将近半分钟才停下来,随着肺部的本能反应,一大口空气从嘴里涌向肺部,伴随着意识和身体机能的恢复,我感觉生命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体内。

我大口喘着粗气,我费力地睁开眼,视线里地板离我只有几厘米的距离——我脸贴在地板上,感受着上面传来的阵阵冰凉。

又过了一阵子,我才重新恢复知觉,吃力地站起身来,坐在床边。

随之而来的是浑身的冰凉和酸痛。我全身的骨头都像断了似的火辣辣地疼,这让我极为不适,这种疼痛随着时间推移变得越发明显,我怀疑我身上的每一节骨头都真的断掉了,否则怎么会有如此令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眼泪因为疼痛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无奈,我挣扎着换了个姿势躺回地面,希望能舒服一点。

我的视线转向天花板,看着房顶上的吸顶灯出神。

——这是……怎么回事?身体上的疼痛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幻觉,但,有哪里不对。

大概5分钟后,我身体上的疼痛开始迅速减轻,这令我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疼痛好像钱包里的零花钱一样,飞快地溜走了。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站了起来,在自己身上乱摸——真的不痛了,但我坚信,刚才的痛苦不是幻觉。

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环境、温度、身上的伤……似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刚才那感觉太真实了,根本不像做梦能体会到的。

就在我还晕头转向摸不着头脑;外面突然有人敲门,我心里一惊,瞪大了眼睛看向房门的方向,然后下意识地迅速后退。

但刚才消失的痛觉在这一刻又突然出现,令我措手不及——我张大嘴巴,疼得跪在了地上,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

虽然浑身酸疼,头痛欲裂,但我还是想起了什么,忍耐这浑身不适,吃力地去翻床铺上的匕首。

我像往常一样朝匕首所在的固定位置抹去——一阵奇怪的触感传来,我猛地缩回了手。

不对!不顾门外的敲门声,我一把将床铺全部掀开,只见一把被衬衫包裹着的刀柄的匕首,上面已经是干涸发黑的血迹;刀刃上仍有冰晶,但似乎在渐渐融化,因为下方的棉絮有一些湿润。

我脑中一道闪电划过,楞在原地,呆若木鸡;眼中的泪没有预知地就掉了下来。

“这……”我喃喃自语;信息量太大了,脑子里一团乱麻。

外面的人敲门好像敲得不耐烦了,就直接推开了门——我吃力地转头,看见光着膀子的室友走了进来。

他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你干啥呢,见鬼了吗一直惨叫?”他大大咧咧地问我,走过来拍了下我的肩膀,我竟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反倒把他吓了一跳。

“你干嘛!”他见我如此反常,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呃……”我看着床上的东西,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他,说不出话。

他也看见我凌乱的床铺,和上面的匕首及衬衫,眼睛都瞪圆了,惊叫道:“这什么情况!你受伤了?”

他的视线在我和床铺之间来回扫视。

我像个老头子一样攀着床沿,晃了半天才重新站起来,摇头道:“说不清楚,我可能真见鬼了。”

他见我站了起来,就走到我身旁,道:“你别动,我看看!”

他围着我转了一圈,一脸疑惑地道:“你身上没伤啊?这哪来的血?”

我挠着头也以同样的表情看着他。

我环视一周,周围好像一切正常,刚才看到的布满房间的冰晶好像都是幻觉,我看了看房门,没有任何被砸的痕迹,房间内采光良好,也没有断电。

然后我注意力转移到了电脑上——电脑仍在运行。

我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疯了似地翻浏览记录、上网痕迹;但一无所获,所有关于GSRI的东西全都消失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我只觉得一阵巨大的无力感压迫者我;我看了一眼身后床上的情况;匕首上的冰晶因为天气的原因几乎全化了。

“……GSRI。”我喃喃自语。

室友看我表情惊恐,行为怪异,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还是表现出关心我的样子,就试探性地接了一句话:

“GSRI……你说的是灰海研究院?那不是研究气象的吗,你好像在那里实习过吧。”

我点点头,他能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这家研究院曾经在我们学校组织过几次学术讨论,派发了大量传单。

一般这种组织是没必要使用英文简称的,但他们好像是标新立异,利用这种方法无形中提高了在人们心中的形象;所以学校的很多人都记得GSRI。

“从表面看,是这样没错,但是我感觉他们不止是这些。”我看着他,身体在夏日的上午瑟瑟发抖。

我试着去回想问卷调查上的内容,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我正想问他有没有收到什么调查之类的东西,他却突然像个没事人一样,转身要走。

他的眼神好像变得没有刚才那么光亮了,道:“不明白你的意思,你要是没事我就回我的房间了。”

“等……呃。”我想让他等等,他却头也不会地离开了。

看着他突然改变的态度,我满脸疑惑,今天这是怎么了,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不正常了。

“嗨,算了。”我捂着头,无力地瘫在椅子上;室友走了,只剩我一个人在这熟悉而又突然变得陌生的卧室里思考着这一切。

脑袋还很疼,回头又看了眼床上的东西,刀刃上的冰已经全部化成水,浸湿了下面的棉絮,包裹着刀刃的衬衫也是真实地放在那里。

我拿起匕首,仔细端详着;在印象中,这把匕首已经断成两截,但现在上面看不见一丝裂痕,刀刃在窗外阳光的照射下闪现着寒光。

我又拿起衬衫,展开;干涸发黑的血迹在上面形成一幅没有规律的凌乱图案,摸上去还有一丝残存的冰凉;我凑近闻了闻,一股血腥味残留在上面。

我顺着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这是令我印象最深的地方;手指被寒冰粘住,然后用力拉扯的那种撕裂感;这种撕裂感还在隐隐约约传来,令我的中指和食指不自主的颤抖着。

但现在手指却完好无损,上面的指纹清晰可见,没有任何一丝外在的损坏。

我一脸不知所云,再次环顾四周。

窗外是万里无云的大晴天,由近到远的所有景物都清晰可见,楼下车辆行人路过的声音、说话声以及属于城市的嘈杂,都能完全听见。

所有的东西似乎都很正常,除了床上的衬衫和匕首。

看着窗外的美好,我只感觉围绕在头上的疑云越来越浓。

越是思考,就越是迷惑,我只好暂时不去想这些事情。

来到卫生间,我对着镜子检查自身——左看右看,真的就如室友所说的那样,没有任何伤口;但脑袋和身体还是很疼。

我摇了摇头,忍着这种难受的感觉把床铺收拾好,却在抖床单的时候抖出一封信。

“什么……东西?”我顺手拿起来,从外表上看,这就是一封普通的信,但那绝不是一早就放在那的,我很清楚这个,自打搬到这里之后,这间卧室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亲自打点的。

那么这封信——我自然而然地和刚才的遭遇联系起来。

信封没被拆过,收件人是我,没有邮编、没有寄信人;没有邮票——总之,没有其它的信息。

信封传来一股熟悉的冰凉感,我竟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一股寒意在我身上蔓延,仿佛外面的夏天根本不存在一样;这让我产生不好的感觉。

我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折叠的A4纸。

展开信,白纸黑字写着异常简单的内容——

“尹辰先生,您好!GSRI邀您就职,底薪50万起,工作内容详谈。”

末尾是GSRI的院章和院徽。

院徽是一个双层五边形,正中间对应着五个圆点。

但这怎么看都不对劲,一家气象研究院,底薪50万,月薪还是年薪?就算是年薪也很高了,我这里虽然是一线城市,但这个工资……怎么看都不太对劲。

还有AC是什么东西?

信封传来的阵阵冰凉似乎向我述说着什么,我努力回忆醒过来之前的事情。

首先,我接到他们的弹窗,内容是调查问卷;提交问卷之后就发生了一连串难以解释的事情。

我清晰地记得当时满屋子的冰晶、外面的黑云和暴雨、诡异的敲门声——不,是砸门声;然后我被冻僵,门开了,我看见了一个人,应该是一个人吧;或者说是鬼?

可是她的样子太美好了,很难将她与鬼魅之类的东西联系在一起,虽然她的所作所为的确令我痛不欲生。

——她按着我的头,手指朝下用力,扎得我生疼,我听到脑子里出现头骨断裂的声音;碎裂的骨片毫不留情地划破我的大脑,撕裂了其中脆弱的神经。

我倒吸一口凉气,不寒而栗;这根本就不是人干的事。

回想之间,我再次展开那件裹住刀柄的衬衫;上面的血迹是从手指的伤口上来的,但我已经反复确认,现在我的身上没有任何伤口。

我感觉我快要疯了,因为我一直在怀疑现在这一切是不是真的,我想从这些东西中找出一些线索,但一切都毫无规律,这加深了我的头痛,我感觉自己已经变得不正常了。

无论事匕首、衬衫,还是那封信;一切都毫不逻辑。

难道……我看着信封,又看了看天花板,墙角的摄像头正朝着我的方向;这摄像头是为了防小偷装的,因为我这一片治安不太好。

我心脏狂跳,鼠标都拿不稳了;我神情专注地看着鼠标指针在屏幕上没有规律地颤抖,我从没感觉使用鼠标像是今天这样困难。

我颤抖地点开电脑里的录像文件夹,找到今天的录像文件,鼠标一直不受控制地乱晃,好像根本就不是我在操作—直到点歪了好几次后,我才终于打开了录像文件。

随着画面的出现,我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视频中的我一直在玩电脑,由于角度的原因,我看不到电脑屏幕。

但最后10秒,我的动作变得很奇怪。

从之前三个月的今天开始,直到今天上午10点为止,就是所有的录像了。

整个视频直到今天上午10点都很正常,至于10点之后的录像,根本没有,摄像头似乎就是在这时停止了工作。

我看了看现在的时间,10点30分;而我醒过来的时间——我算了算,应该是10点整。

我瞪着眼睛,因为紧张而咽着口水,寒意顿时侵袭了我的全身。

我再次播放录像最后的一段,反复看了好几次;在记忆中,这时我应该做完了调查问卷,正准备提交。

但视频中的我直到9点59分49秒都在双手操作电脑,表情专注,对着屏幕左顾右盼,似乎在很起劲地玩游戏。

然后下一秒.也就是这一分钟的第50秒——我的双手突然停止了运动,准确来说我身体的所有部位都停止了运动,我突然坐直,眼神变得空洞,然后双手自然地垂在了腿上——就像我按下了暂停。

由于录像没有声音,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反倒令我有些害怕,因为我的脑海中根本没有这段记忆。

但录像角落的时间依然在向前走,直到10点整结束的那一刻,我都一直保持静止状态。

我再次望向墙角的摄像头,摄像头里黑洞洞的,里面仿佛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

我小心翼翼地将视线转回屏幕,生怕惊扰了那个摄像头,而引发什么恐怖的危险。

我看了看窗外,阳光已经变得更加明亮,整个屋子也是一片光明。

我深吸一口气,却是冷的;连窗外吹进来的微风仿佛都不怀好意。

盯着播放器因为放完录像而变黑的窗口,我陷入了沉思。

如果照时间线走,我10点醒来,但画面中的我直到这时候都还坐在椅子上;难道录像中断之后,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能我的记忆出现了问题,我可能是10点10分才醒来的?

我这样安慰自己,但完全没用;带血的衬衫就在那里,匕首也一样。

我看着匕首,才突然想起了什么,没错,这匕首应该是断了才对——我刚才看了那么多次,居然都没有想起来。

我抓起匕首,此时它已经恢复了常温,闪耀着刺眼的寒光;上面没有一丝裂痕。

随后我将窗帘完全打开,看着窗户。

——果然,一面窗户裂起蛛网般的裂纹,呈辐射状由中间的一点向周围扩散;地上也有一些碎玻璃渣。

我仔细观察着在阳光照耀下显得五彩斑斓的玻璃裂纹,表情凝重。

手摸在上面,冰凉磕手的感觉传来,如果我再用力一些,这些裂纹准能在我的手指上划出口子。

这次我的手指轻轻地离开玻璃,一切正常,手指的皮肤没有粘在上面。

“嘶——”诡异的声音突然传来,吓得我抄起匕首立刻转身——这一幕似曾相识。

此时窗户是打开的,如果是紧急情况我可以立刻从这里跳下去——虽然是3楼,但下面是一片绿化带,应该摔不死我。

在求生的本能面前,这点伤算不了什么;有时候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但这一次,周围一切正常,门正开着——是室友洗头时燃气点火的声音;这声音差点把我给吓死;还好我没有真的从这里跳下去。

我表情凝重,似乎遇到了大麻烦,我大口地喘气以缓解心中的不安;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记忆中,我转身后的房间阴森冰冷如寒冰地狱,我感觉窗外吹进来的夏风都是冰冷刺骨。

还有最重要的,那个披着长发,飘在空中的——女孩?

我努力想象着那个差点杀死我的东西——对了,她给我一种很唯美的感觉,至少从外表来看,用“她”来称呼应该是没问题的。

甚至有一瞬间,虽然有些不甘,但我觉得死在她手上也算是可以接受——之后,她的确让我体会到了那种濒死的感觉。

我越想越冷,脑子里满是疑问;却又越想越乱,令我头疼不已。

我又把信看了一遍,无意中把信封反转了过来,中间竟有一行小字——“3天之内前往GSRI,告诉你全部真相。”

我看着这行字,身体被冻住一般无法动弹,这也就是说——这一切还有解释的余地?

一切都变得诡异无比,我决定带着信封前往GSRI一探究竟,但在此之前我得先调整好自身的状态。

我的逻辑实在想不通这一切,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GSRI;明天就去那里一趟,事关重大,我不敢多有耽搁。

室友刚刚洗完头,我把录像和信给他看了,他听完我的描述,也解释不清这些,并建议我应该去一趟。

至于他对于我的遭遇,却表现得非常淡定。

他说我是没有休息好;但却又对我粘着血的衬衫视而不见——因为此时床上的水迹已经蒸发,匕首也恢复了原状,竟让我搞得很难跟他解释。

这反而成了我的问题?

我把窗户上的蛛网状裂纹给他看,但他还是视而不见,说这是我以前弄出来的。

室友的表现很不对劲啊。根本不是正常人该有的表现……

我感觉到危险,赶紧让他离开了;今天一切都怪怪的;说不定室友也有问题呢;不知道他是装作视而不见,还是真的如此。

我真想立刻就去GSRI,把这一切都搞清楚。

第2章 命运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来到GSRI。

和第一次去的情况差不多,天空阴沉,下着小雨,海风不断地吹,浪花拍打着海岸。

昨天夜里我一直握着匕首,生怕再发生什么怪事,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了,害得我夜不能寐。

我怕把室友牵扯进来,这遭遇就没跟他说;但观察他的神情,应该是没遇到和同样的事,还算是个好消息。

我向门口的士兵表明身份,当掏出信封时,我看到他们的眼睛闪过一丝光线,这次他们没有过问,直接就给了我通行卡,放行。

前台小妹记得我,她笑着指了指二楼,我心领神会。

在那里我又见到了副院长——戴着眼镜,身材苗条的OL装,外面套着白大褂的美女;她看见我的信后,眼神犀利地扫视着我,我被她看得不敢动弹。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你应该还没忘记我吧,尹辰。”她声音有一种女性少见的威严。

我点头称是,道:“我怎么忘得了你啊,雪副院长。”

面前的女人是我在实习期认识的,GSRI的副院长,秦霜雪。

她的名字和性格一样,又冰又冷;她的身影在窗外阴霾的衬托下有些瘆人。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房间内没有开灯,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将信封取出来,交到她手上。

她接过信封,瞄了一眼,又指了指一旁的沙发,笑着说:“先坐吧,我们慢慢聊。”

我坐下后,她道:“你还是叫我雪院吧;关于昨天的事,你感觉如何。”

雪院和我在实习期时看到的样子差不多,在我的印象中,她一直是独自一人,我感觉她应该是有家世的人,虽然她从没说过。

我靠在沙发上,环顾办公室;这里和当时一摸一样的干净整洁。

“我感觉浑身难受。”我说。

“难受就对了,你想知道原因么?”

我点点头。

“可以,不过你是单纯地想知道真相呢,还是想要一份高薪的工作呢?”雪院打趣地问。

她的眼神好像看穿了我的心灵,在此之前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我到底是为了钱,还是为了真相?

我嘴上没有说话,心里想的是——我全都要。但我知道她既然这么问,肯定是有些猫腻的。

我承认,起先是为了真相,但看到这里开出的高薪,我的目的有了些许转变,或者说我的立场出现了动摇。

——我在这里实习过,能力上是没问题的;正好我在家里没有工作,所有我是为了钱?

“不,我是为了工作。”一个声音在我的脑子里传来。

我变得纠结起来,这两个答案都很诱人,但我不知道,做出选择会是什么后果。

她笑了笑,递给我一份卷宗道:“把里面的东西填了,真相和钱,都不会少。”

我愣了一下,看着她手上的一个羊皮纸袋子。

犹豫之后,我接过卷宗。上面只有两个红色的大字:“绝密”。

真的要打开么,这种东西,一旦拆开,就意味着我从某方面已经知道了这里的秘密。

我犹豫了半天,期间雪院一直在微笑地看着我;她笑得很自信,那是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

我承认,没有人能拒绝这种利益的诱惑;虽然我现在强迫自己保持谨慎和镇定。

一个普通的研究院突然拿出这种东西,从性质上,这里已经变了;对我来说,这里再也不是我曾经记忆中的那副模样了。

一旦拆开这份卷宗,我的人生就全变了——在这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丝机会,让自己作为一个普通人那样活着。

“我能问你一些问题么?”我问雪院。

“在现在的情况下;你可以知道的,我知无不言。”

我在实习期时和雪院有过一些接触,她是个外表冰冷,但内心比较热情的人;我不知道她对其他人如何,至少对我是这样。

还好之前和她有过接触,不用对她特别警惕,她现在说出了这样的话,足以说明,这里绝不是我从表面上看到的样子。

“什么工作,是我实习期做过的那些吗?”

——实习期时,我的工资只有4千左右,相对于现在说的50万来说,简直天壤之别。

“工作的内容,在你拆开这份卷宗之前,我不能告诉你。”她摇了摇头,却依然保持刚才那样的笑容。

“工资是什么货币单位?”我继续问。

“美元。”她毫不犹豫地告诉了我。

“美元!”这两个字化作洪水猛兽,从她那边扑面而来,冲昏了我的头脑,要将我整个吞噬。

我沉不住气了,并确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相比于真相,还是钱更重要。

“每个月都有?”我眼睛里放着光,仿佛照亮了这里的黑暗。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各种补贴和福利;怎么样,考虑好了么?”

雪院的话像是一种魔咒,吹散了我的思维;令我沉浸在幻想出来的巨大快乐之中。

每个月……每个月都有,就算除去汇率和税收,都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雪院看我想入非非的样子,免不得泼来一盆冷水,她道:“不过,惩罚措施也是严厉的;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可不要以为你是来玩的。这里面是保密协议,里面的内容很重要,违反保密协议是GSRI绝对不能容忍的,其它的一些事情,也只有等你愿意签署后,才会告诉你。”

她顿了顿,道:“所以,你考虑好了么,告诉我你的想法。”

她的语气冰冷下来,让我感到一阵不安,刚才的幻想也随着她冰冷的语气而消失了。

我不知道她说的不能容忍是指什么,但我大致明白,为什么我在这之前根本就不曾知晓GSRI的真正作用——在气象研究机构的外表之下,他们肯定是为了别的目的而存在;或者从事着不为大众所知的工作、研究。

我惊愕地看着她道:“你告诉我这些,不是已经……”

我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告诉我的,但这确实勾起了我的兴趣。

“你还真是警惕,不过目前为止,这些东西并不出格。”

我松了口气,还以为现在拒绝的话,会有几个强壮无比的黑衣人将我带走,从此我就会消失在这世界上。

好奇心在我的内心不断聚集,我发现我的手已经不知不觉地停在了卷宗的拆封线上。

现在,我只要捏住这个绑着红色细线的纸片,另一只手抓住卷宗,两只手朝着身体两侧用力,就能轻而易举地打开这份卷宗。

脑子里的两个我在进行着最后的斗争——我能想象到,这么夸张的工资的背后,是怎样的牺牲和风险;与之对立的,是平凡而普通的生活。

雪院见我犹豫不定,就轻声说道:“告诉你个秘密吧。GSRI选中你是有原因的——不同于普通人,你做这个,有先天优势。”

说完,她神秘地笑着,眼中反射着窗外灰蒙蒙的光。

先天优势……不用我问,我都知道这肯定是要我签了保密协议她才会告诉我的。

雪院这是在诱惑我……更可怕的是,我快抵不住这种诱惑了。

这是我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觉得做出选择是如此艰难,甚至是高考填志愿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么难。

想来,我上学不就是为了将来出人头地,找个好工作,见谁都有面子么!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要是没抓住,以后可能就再也没有了。

我看了看雪院,又看了看手上的卷宗。

既然如此,为了自己能有一个光明的未来——我下定决心,撕开了卷宗的封条。

我浑身一阵哆嗦,看着卷宗上面逐渐敞开的大口子,如同一张血盆大口要将我吞噬。

突然间,这张血盆大口中鲜血喷涌,直冲天花板,如同正喷洒着水柱的巨大喷泉;鲜血洒在了我一身,遮蔽了我的视线,办公室内下起了血雨,目光所至,皆是猩红;我想甩开手中的卷宗,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这喷涌着鲜血的怪物似乎和我成为了一体。

鲜血还在喷射着,连雪院也消失在我的视野中;耳边似有猛兽咆哮,声波甚至让这里发生了震动,一切都陷入了一片混乱。

……

我摇了摇头,清醒过来,我感觉大脑缺氧,呼吸困难。当视线再次恢复,虽然光线依旧昏暗,但办公室内的景象恢复了正常。

我看着手上的卷宗,头皮发麻,突如其来的耳鸣让我视线模糊;我的头上渗出了冷汗,不由得心跳加速。

雪院还在那里看着我;刚才的幻觉太过真实,我左顾右盼,确定自己所处的环境;她是这间办公室内除了我之外唯一的活人,我仔细盯着她,直到她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松了口气,刚才应该是我太紧张了。

回过神来,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我也就没有后悔的余地——哪怕跪着,我也要给它走完。

面对着已经打开的卷宗,我自我催眠般点了点头。

虽然这样想,但我还是感到一阵心悸,小心翼翼地取出里面一沓整齐的文件,在心理压力的作用下,我感觉这塌文件重得出奇。

第一页正中只有四个竖排大字:“保密协议”。

下方是GSRI的院徽。

我咽了咽口水,翻开后面。

文件详细描述了保密协议的相关内容;能察觉到,GSRI绝不是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保密协议就是最好的证据。

协议很长,字很小,我看得费劲,但想着昨天发生的事,我还是心有余悸,就看得很仔细。

雪院随即把办公室内的灯打开,突如其来的明亮让我睁不开眼,过了好一会才适应。

“不着急,上面的内容你可以慢慢看,有什么问题,尽管问。”雪院慢条斯理地道。

我点点头,光线充足后,连上面的字迹都变得清晰起来;我继续看着,直到我注意到其中一行的内容:“工作内容可能出现生命危险”。

果然不对劲,联系之前发生的事,我思来想去,忍不住问她:“这个工作……怎么还有生命危险?”

她笑了笑,道:“不然工资会这么高么;你从事的,可能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工作。甚至比你昨天遇到的情况更加危险。”

“你是说……”

她打断了我,道:“没错,你昨天的遭遇是真的。”

我眼睛睁得像鸡蛋一样大,怔怔地瞪着她,如同遭受晴天霹雳——在她说出这番话后,我用来安慰自己的所有解释都化为了泡影。

我眼前发黑,过了好一会才恢复过来。

雪院见我回过了神,继续道:“既然你已经大致看了保密协议,也是时候知道这一切了。”

——当时,我能来GSRI实习,就是因为我特殊的体质原因。

当时来GSRI实习的有二十多个人,包括我的校友。但他们都只是幌子,是普通人;对于GSRI来说,在这个实习队伍中,只有我是真正有价值的人。

昨天电脑上弹出来的调查问卷,是对我的初步测试——如果连这道测试都过不了,那么后续的工作也就没必要继续了;而我按下了提交问卷的确认按钮,也就是同意测试的按钮。

于是我就遭遇了昨天的诡异情况。

GSRI正是研究灵异与超自然现象的组织,那道多选题的正确答案,正是下面的所有选项!

雪院说GSRI是一个全球性组织,背后是整个世界的支持。

我遇到的那个长发飘飘的女孩、或者说鬼魂、幽灵还是其它什么东西;她也跟我做了详细解释。

“先跟你说几个关键词吧——核灵、无灵、灵核、结界以及AC。”

她看着一脸茫然的我,解释道:“有核灵异体简称核灵;无核灵异体简称无灵;灵核是核灵特有的东西,是它们之所以被称为核灵的原因,这个东西是它们的核心,也可以理解为是它们的大脑,无灵则没有灵核;结界是由灵核引起的一种现象;AC是‘Abnormality of Constitution’的简称,代表体质异常者,也就是你们这类人。”

我一头雾水,面对这些闻所未闻的东西,我被她带到了未知领域。

“什……”我摸不着头脑。

雪院只好打开抽屉,拿出了一张单子,上面有关于刚才我没听明白的名词的解释;与她刚才所说的一致。

——核灵于无灵的区别,在于它们是否有核心;结界也可以算作是核灵的特性,是无灵不具备的东西;而那次实习,只有我一个人是体质异常者,也就是AC。

“至于你昨天遇到的那个女孩,是GSRI收容的核灵,她与我们是合作关系,来自非常遥远的虚空世界,名叫小寒;目前我们从她身上获得的资料并不多。”

她看着我脸上不断变换的表情,笑道:“因为是测试,所以她不会真正杀了你。”

昨天差点杀掉我的那个家伙……叫小寒。

“这测试也太要命了,万一下手重了把人害死了怎么办!”

“放心吧,它们很聪明,相对于测试你们,GSRI能给它们更有吸引力的东西,因此它们会小心翼翼的;从某种程度来说,这是一种交易。”

“那我就是商品了?”

雪院只是看着我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我突然有点后悔打开卷宗了。

雪院知道我现在没有办法,只是继续解释,我也只有被动地听着。

灵核是核灵身上特有的、最重要的东西;通常呈球体,大小不一,就如同人类的大脑,是支撑核灵存在的根本。

灵核是一种极其神秘的物质,它不符合人类已知的各种现象、理论和规律。

正是因为灵核这种神奇的东西,才让整个GSRI得以飞速发展,并在世界范围上的各个城市中建立分院。

——我感受到的时间变化以及环境变化是因为核灵的结界——以核灵为中心的一定范围内会无时无刻地围绕着一个圆形的结界。

结界外不会有异常,而结界内的环境会覆盖在现实环境上,从而产生各种匪夷所思的现象或影响;结界所引起的变化,只有当结界内有人存在时,才会被人感受到。

根据观察和测定,结界内是核灵诞生时的世界——核灵让自己的世界跟随着自己,从而让它们在陌生的环境中也得以生存;只是为了便于理解,才将这个范围称之为结界。

结界的内的环境神秘莫测,至今为止,GSRI收容的核灵中没有发现两个相同甚至是相似的结界。

某种观点表明,每一个核灵都是独立且不互相关联的个体;这也是核灵一个非常特殊的地方。

不过有一个共同点,便是核灵的结界内都非常危险——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是一种潜在的危险。

因为普通人既看不见核灵,也看不见它们的结界;除了AC。

核灵的结界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危险的存在;不过,结界外的人无法感受到这种变化——在昨天,小寒的结界中只有我一个人,因此只有我受到了来自她结界的影响。

据目前GSRI掌握的资料,结界的范围通常为灵核半径的100倍到1000倍不等。

假设灵核半径为5厘米,那么结界的范围就为5米到50米不等——

核灵的结界本身不会对现实世界产生直接影响,但在与人接触后,却会产生各种反应,包括但不限于空间、认知、时间、现象等——我提交弹窗后的那一段时间,小寒的结界与我发生反应,从而发生了之后的事情。

核灵还有一个特性——普通人无法看见它们,但AC却可以;这让GSRI寻找AC成为非常必要的事情。

这其中涉及到体质问题,也是我被GSRI找到的直接原因:我是AC,能跟核灵直接接触,这种特殊体质能更好地,或者说更适合这方面的工作、研究、事务和实验。

AC仅仅针对核灵而言,在受到核灵的伤害时,AC所受到的伤害和痛苦会被大幅降低——但这不是说AC不会被它们杀死,只是异常困难罢了。

也就是说,AC与核灵之间存在一种天然的对抗关系。

难怪我能体会到头都被差点捏爆的感觉。如果换普通人遇到这种情况,可能还没进到结界里边,就因为体质的原因而直接死亡。

那时,小寒对我的伤害在结界内生效;包括身体上的伤,无论是手还是头,有一半是真实的,另一半则是幻觉。

由于是测试,加上我是AC,我才能在其中坚持坚持那么久。

她离开后,我重回现实世界,因为小寒手下留情,她没有让那些伤害跟过来,于是那些本来出现在我身上的物理伤害就消失了,所以我现在才完好无损。

不过副作用就是之后我的身体还是疼了好一阵子。

雪院告诉我,那些伤害不会凭空消失,而是被移到了小寒身上。

“小寒替你承受了那些伤害。”

“那还不是她自己造成的;而且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即使你是AC,小寒不这样做你也会真的死掉;她当时玩得有些过头了。”

也就是说,小寒在那是一直狂敲房门,却不进来,是在玩弄我。

“你刚才还说它们会把握分寸呢。”

“你不还活着么!”

“切,我看你们就是想把我引过来。”

“随你怎么想吧,只要你不到处说。”雪院笑眯眯地看着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杀气。

我被她看得不由得抖了一下,看了看手上的保密协议,明白了她的意思。

雪院继续说着——我和结界的接触产生的反应被称为“扭曲反应”。

扭曲反应会影响现实世界,比如带着血的衬衫,碎裂的窗户,完好的匕首以及刀刃上的冰晶。

甚至我在结界中经历的时间,反应在现实中的情况不过是一瞬间。

至于摄像头录像中那最后十秒我一动不动的样子——也只是进入小寒的结界所花费的时间。

之后摄像头停止了工作,也是因为扭曲反应。

在普通人的眼中,我不过是发了十秒呆,然后因为走神摔在了地上再爬起来而已。

核灵会影响普通人的认知,从而让那些异常现象——窗户,匕首和衬衫;成了他们眼中的平常之物。

我回想室友当时的反应,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在刚见到这些东西时很惊讶,但转眼就恢复了正常,跟没事人一样。

估计我现在回去再问室友,他也什么都不记得了;就算记得,他也会觉得这很正常。

那些蔓延了整个房间的冰晶就是小寒的结界存在的证据,不过这证据最后被她带走了;而窗外的暴雨和异常黑暗的天空则是我的幻觉。

我在幻觉和真实中,绝望地经历了这一切。

“你的室友很幸运,小寒干扰了他的认知,这种干扰是永久的;他不会怀疑这一切,否则——你给他看那段录像……”

雪院顿了顿,道:“足够我们亲自动手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一个无意间的举动,差点害了我的室友。

所有的真相都已经摆在我的面前,这让我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以后会经常与核灵打交道?

随后,雪院跟我解释了无灵。

无灵是为了区别核灵的一个称呼,可以代指任何核灵以外的事件。

比如所谓的闹鬼、超自然现象、灵异现象、生命体、无法解释的现象等。

因为某些时候,核灵和无灵之间会表现得非常相似;但核灵与无灵之间的处理方法是截然不同的。所以在处理开始之前,需要先判断事件的成因是核灵还是无灵;再根据情况选择处理方式。

GSRI会介入所有的核灵事件,却不会介入所有的无灵事件,除非影响非常严重。

打一个比方——我家对面的那栋楼从很多年前开始闹鬼,还死了人;经过GSRI甄别,它属于小型无灵事件,影响不大,所以GSRI没有介入。

但最近,这栋楼突然间因为无灵的原因又死了不少人了,并且闹得沸沸扬扬;这种情况下,事件已经升级,GSRI就会介入了。

介入无灵事件,是有前提条件的——当地没有官方部门接手,或是他们将权力转交给GSRI。

当然,如果事件重大,GSRI会绕过官方部分直接介入调查,目的是为了尽可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无灵的优先级更低,但不代表它们就不危险。

只有相对于核灵来说,它们才“不算”危险。

“小寒很喜欢你。”雪院妩媚地笑着。

“什么意思!”我不寒而栗,难道我被她看上了,那岂不是……

“这个嘛,你得问她才知道。放心,虽然当时你没看到她的脸,但我可以跟你保证,她真的很漂亮。”雪院故作神秘道。

“好吧……”我只好把这个问题先放在一边,因为我意识到一个问题:我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不过我还是不死心地问她道:“我现在还没签字,是不是……”

我想问,我还能回得去那种普通平凡的生活吗?

“如果是上下班的话,你当然可以回去。”她笑着说。

“不过我知道你说的是那种曾经作为普通人的生活,这个嘛,也可以——你需要支付一千万美元的记忆清除费,不然的话……你可以想想小寒对你做的事,那已经是很温柔的了。”她面带微笑地欣赏着我惊愕的表情。

“再说,记忆清除的效果可没人敢保证呢。”她眼睛微眯,简直把我整个人都看穿了,我心里想什么,她肯定都一清二楚。

我惊出一身冷汗,窗外的云层又低又黑,雨也下密了,此刻我的心情和这天空一样沉重。

“我回不去了,完了;我回不去了……”我脑子像个复读机一样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虽然没签下保密协议,但已经拆开了包装协议的卷宗,再说,雪院已经告诉了我真相。

她就没想让我走;若是我现在强行冲出去的话……

这不太现实,既然她敢先告诉我这些秘密,那么她肯定有一整套方法来对付像我一样的人。

我叹了口气,本来我只是想来找到关于昨天事情的真相;现在真相倒是得到了,却是羊入虎口,在所难逃。

想到这里我就感觉触电一般浑身发麻,这个叫秦霜雪的家伙,比我想象的要更神秘。

既然都到了这副田地,我也没什么好保留的了,就问:“你们GSRI这么厉害,难道招人都是靠这样坑蒙拐骗的?”

她噗一声笑了出来;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我仰望着她,她一米七以上的身高站在我面前,挡住了窗外本就昏暗的光线,在我身上投下一股压迫般的影子。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淡淡的香水味。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什么叫坑蒙拐骗,你不是想来了解真相的吗?现在真相告诉了你,你的愿望实现了;问卷的提交是你点的,到这里来拆开卷宗也是你自愿的,不是吗?”

我被她说得垭口无言,不对……这分明是信口雌黄,扭曲是非。

但我还是试着想反驳一下,道:“你……”

我才说了一个字,面前这个女人一句话就把我堵了回去——

“50万美金的高薪,你不想要么?”她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仿佛我的一切反应都早已在她的预料之中。

我愣住了。

50万美金一个月是什么概念?那是只要我在这里干够了一个月,就能在一环买一套房的概念!

可是工资这么高,是怎样的工作已经可想而知,保密协议里可是写得清楚明白——有生命危险。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可以不相信我;我也没希望你能相信我;不过嘛,我这个副院长,在这里还是有点威望的。再说,你身为AC,不来我们这一行,真是挺浪费的;抛开这些,除了基本工资,你工作时的其它业绩,都会有高额的奖金,你……就不想要么?”

我总觉得我面对的是一个女传销头子。

我沉默了一阵子,想通了这事。

果然,真相也是有代价的,而且是高昂的代价——我必须加入GSRI;这是一条没有岔路的道路,如果不能回头,那我只能一路走到底了。

想清楚了这个道理,我机械般地看完了保密协议,期间我脑子疼得厉害,协议中的一文一字仿佛都互相关联,我不得不反复确认字里行间是不是有什么陷阱。

——虽然这样做只是自我安慰,因为即使没有保密协议,我的情况也不会有任何改变,现在我是上了贼船,想逃也逃不掉了。

就这样我终于看到了最后一行:

“协议内所有条款都需要严格遵守,GSRI在信息隐藏方面会不计代价,否则——”

后面是粗体的四个字:“后果自负”。

这四个字像是大山一般向我压来,我感觉呼吸都跟不上了。后果自负意味着什么,那显然是跟你说,如果你敢违背保密协议,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睁大了眼睛瞪着雪院,她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就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这个女人不是在上班吗,她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她手头上没有事情吗?

我回过神,后面还有其它的合同,但内容已经不重要了。

签不签?雪院摆明了是先斩后奏,把我想知道的都告诉我,然后强行拉我加入,否则她应该提前就先说明这些事了。

没错,她就是想让我留下来,肯定是这样没错。但是为什么呢,就因为我是AC?AC很罕见吗?

这样想也有失公平,因为拉开卷宗拆封线的,是我自己,而雪院也是在我拿出保密协议后,看到一半,才告诉我真相的。

签吧,高薪,整天和从未见过或接触过的诡异玩意打交道;不签吧,我很可能从这个世界上就此消失。

这是一道没有选择的选择题。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办法多的是,毕竟你一直生活在这座城市。”

“你们早就注意到我了?”

她点了点头。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你还是很适合这里的;没什么好害怕的,我们又不是什么恐怖组织;只是负责处理一些必须处理的事情而已。”

天空仿佛变得更阴沉了。

我越是听她这样轻描淡写,就越觉得不安。

万般无奈下,我双眼失神地在所有的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不得不说,我这两天的离奇遭遇比之前二十几年来所有的怪事加起来还要多。

我执笔的手不受控制地打颤,写名字的时候感觉眼泪都快忍不住了——我想着我的人生和理想就到此为止了吧;接下来还会经历怎样恐怖的事情呢?

我已经放弃思考了,我想回家——于是我双目怒睁,暴怒而起;大吼一声,一把将桌上的一塌文件啪地一声甩在雪院的脸上,顿时A4纸在办公室里如同雪花一般漫天飞舞,我趁她不备扭头就跑!

——我咽着口水,坐在沙发上,保密协议也摆在桌上。

我呆呆地望着雪院,刚才的反抗不过是我情绪激动之余的幻想。

她看我丢了魂似的,就安慰道:“你不用垂头丧气的,这里的待遇够好了,平时不算忙;你有很多自由时间。”

她的话我根本听不进去。

“完了,全完了!”我在心中咆哮,想着关于未来的计划和生活这下子全都成了幻影,我就觉得人生失去了意义。

连高薪也阻止不了我这样的想法,因为雪院根本没有正面回答我,届时我到底能不能拿到这笔钱。

我木然地把签好字的那一沓协议和合同给雪院,她挨个检查后道:“嗯,很好。如果你还有问题,尽管问。”她对我现在的样子很满意,不禁连连点头。

“我……”我仔细想着应该说些什么,但好像又什么都说不出,于是只能从自己下手了。

目前只是大概知道GSRI的作用,但具体还并不清楚,于是我问她:“所以我在这到底做些什么?”

她收好卷宗,道:“简单,过了三个月训练期,就可以出任务了。”

“什么任务?”

见我肯开口,她微微一笑,露出胜利般的表情道:“保密协议上不是写着吗,你转头就忘了?用最通俗的话来说,就是抓鬼,但也不是普通地抓鬼。”

这个词果然通俗,直接拉低了我对GSRI的映像。

她看着我的表情,有些无奈:“说得专业你们又听不懂,如果我不跟新人沟通好,上面责怪下来我也不好过呀;如果我说处理因为核灵和无灵引发的事件,以及它们对GSRI造成的损失、对世界造成的影响,以及与现实世界的关系,甚至它们的目的,你能明白吗?”

我摇摇头——大概就是与核灵和无灵有关的事吧。

她无奈地摊手,继续道:“不过,话是这么说,但是其中所包含的细节是很重要的。你给我听好了,这个到时候理论检测过不去,可别怪我没跟你说过。”

“什么理论?”我问。

她清了清嗓子,振振有词地说道:“GSRI院训及宗旨——谈判、控制、遣返、毁灭、隐藏!”

这人怎么突然神神叨叨的?我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她假咳两声好引起我的注意,继续道:“GSRI面对的都是高风险的未知事物,其中以核灵最为严重;我们通过技术手段将它们可能造成的风险降至最低,维持世界稳定,让人类相对安全地活下去,是我们的责任和宗旨;而谈判是其中的重要环节,特别是对于核灵而言,谈判是最为优先的手段。”

她语调严肃,听得我云里雾里;大致意思是GSRI扮演着与之敌对的角色,但它们的信息太少,GSRI目前以防御为主,谈判是其中的关键。

“一旦谈判失败,就是比手腕的时候;你要记住,GSRI有很大的权限,必要情况下可以不受任何国家政府管辖,相反,他们会经常委托我们去处理一些事情。我们属于独立的特殊组织,为了保证核灵的威胁被降低至可接受范围以内,谈判失败的话,我们会使用暴力手段。”她说到这里,语气中竟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呃……”

“那么,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雪院兴奋地问我。

我想了想,道:“我要在这里工作多久,或者我能辞职么?”

“工作到挣够记忆清楚的钱,你就可以辞职了。”

按照她的说法,一个月50万美金,记忆清除需要1000万美金,我需要做满20个月,然后拿着冒着生命危险挣来的钱用在记忆清除上——等于我白干了接近两年,却什么也没有得到。

而且记忆清除的效果还不能保证……

也就是说,我要有所收获,又想离开这里——比如挣够500万美金,那就需要做满30个月……

“那个,记忆清除会造成哪些负面效果?”

雪院想了想,答道:“由于涉及到最为精密的大脑及神经方面的东西,记忆清楚是很困难的;目前成功清除记忆又没有负面影响的概率在5%左右——这已经是想尽了各种办法后得到的最高几率了。其它的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后遗症,比如痴呆、瘫痪、植物人、健忘、身体不听使唤等等……而且,记忆清除的过程很痛苦。”雪院说到这,有些皱眉。

按照我最终获得500万美金的想法——这是拿拼了3年命挣来的钱去搏那5%的成功率。

实在是不值得——也就是说我要在这里一直这么下去?

“难道就没有退休么?”

“当然有,在此之前你要一直出任务,GSRI会评估你,确定你不会泄露这里的任何秘密;到时候你自然可以离开——GSRI会在你的大脑中植入微型芯片,监控你的行为——只要你不违反保密协议,芯片不会对你的生活和隐私造成任何影响;不过那是退休之后的事了,在你任职期间,我们不会对加入的成员做任何违反人道的事情。”

雪院这话听着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你的意思是,如果是那些被剥夺了政治权利的死刑犯……”

“嘘……”雪院把手指按在嘴唇上,示意我安静。

我突然感觉这办公室很冷,没有安全感,看她的表情,我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问完了。”我感觉我的未来变得暗无天日,怔怔地回答道。

如果违反了保密协议,会不会……我想起雪院刚才的眼神。

雪院见我不再提问,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按下了办公桌上的一个按钮。

“想必你对这里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那么接下来,该进入下一个环节了。”她坐回椅子,看着窗外的阴雨连绵,长舒一口气。

她见我惶恐的表情,道:“放轻松,不会痛的。”

不出一分钟,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我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起身回头躲避——现在的我,对敲门声产生了一种本能的恐惧。

雪院没有在意我的动作。

“进来。”她对外面道。

门打开了,两名穿着白色防化服,看不见面貌的人走了进来,到雪院面前立正后敬了个礼。

我松了口气,还好是两个人,虽然看不见脸,也总比那个小寒好。

“雪院,有什么事吗?”是一个瓮声瓮气的女性声音,但隔着面罩,听不出年龄;另一个人看体型和身高应该是个男性。

“带他去检查。”

她手一挥,两个人朝我这边走来,挡住了窗外和天花板上灯光的光线,如同两座大山般向我压来。

他们走到我面前,不做动作也不说话,但其中的意思很明白。

我只好跟他们走。

回到大楼正中央,下楼穿过前台的大厅,到了后门,穿过一片小花园,便看到一个玻璃花房,从玻璃花房下到负一楼,便能看到至少20部超大电梯——比市中心的地标建筑的电梯还要大的那种。

我们进入了其中一部电梯,

电梯内的四面墙壁都是暗银色的光辉,我们的身影在上面投出模糊的倒影;电梯旁只有一个显示屏,却没有其它任何按钮。

电梯门关闭,两个工作人员没有按任何东西,我就感觉重力稍微变轻——电梯开始下降了;屏幕上的箭头一直朝下闪烁,却没有显示楼层。

开始几分钟我还能凭着感觉估算一下楼层,但时间一长我就感觉到气压的变化作用在耳膜上,连电梯运行的声音都有些听不清楚了。

大概十分钟后,电梯停止;期间那两人一直沉默不语,对我漠不关心的样子;看来这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件工作中很平常的事情。

我被这一连串事情压得喘不过气,也不好问他们什么。

门打开了,我被他们带出电梯。

迎面而来的是一条狭长却灯光明亮的封闭式通道,通道两边和地上都是黄黑相间的警戒线,天花板上则是粗细不一的管线。

通道大概20米长,由5段大小相同的房间组成,每一个房间都有一个半透明的对开式机械门。

尽头是也是同样的门。

“往前走。”他们终于说话了。

我看了他们一眼,但由于他们面罩的反光,我看不清他们的样子。

他们给我以很强的压迫感,没有办法,我只有前进。

到了第一道门前,他们也跟了进来,电梯门关上了。

接着通道内灯光突然熄灭,陷入了一片黑暗。

黑暗中我只能看见尽头的门那里传来的光线;好像我只要走到那里,就能离开这个地方。

通道内的所有房间突然都亮起警报灯,这些旋转着的橙色灯光点亮了通道的所有房间,光影交错让这里看上去有一种奇怪的诡异感。

房间的四个墙角突然以45度角朝我们喷出了柱状的白色烟雾。

嗤嗤的声音也随之传来,把我吓得浑身一激灵,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房间内瞬间烟雾弥漫,虽说像蒸汽,我却感受到阵阵凉意,也没有任何味道。

我大概明白了——这里是杀菌消毒的通道。

每一个房间的杀毒工作持续15秒,就这样每前进一个房间,杀毒程序就会重复一次,当我们终于穿过这条通道时,我的身上已经湿漉漉的了。

通道外是一条左右走向的白色走廊,我回头看了一眼,旁边也有杀毒通道的门。

看来这里的环境是相当干净了。

他们带着我左弯右拐,穿过数道白色的走廊。

每一条走廊的样子都差不多,而且没有任何引导牌之类的东西。

之后,我们进入一个宽敞的房间——门上的标牌写着“综合检测室”。

门感应到我们,便自动缩进了一侧的墙体内;这种门很类似科幻电影中飞船上的舱门。

进入其中;一男一女两名医生走到我们面前,他们都穿着白袍、戴着口罩。

他们互相点头,我被转交给了医生。

接下来我做了出生以来最详细的体检和测试,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和隐私都被他们看个精光,从里到外一点不剩。

——他们把我带进综合检测室,这里有篮球场大小,两层楼那么高。

检测室内各种稀奇古怪的仪器设备一应俱全,但大都是医疗类器械。小的就挨着放在靠墙的桌子上,大的比如什么X光机,核磁共振机就放在地上。

还有一个方形的透明浴室,这浴室像一个密封的大玻璃箱子。

一名护士站在一旁不显眼的位置,她的衣服几乎和检测室的纯白色环境融为一体。

虽然她戴着口罩,不过还是能看出来她的眉清目秀,长得还不错,年龄比我小几岁。

这里算上护士一共就3个人。

女医生给了我一个金属手环,她告诉我这是记录身体数据的,让我戴上;我照做了。

“把衣服脱了!”男医生毫不客气,声音又大,把我吓了一跳。

“脱衣服?在这?可……”我犹豫不决,望着自己身上已经干了的衣服。

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恨不得把我吃了。

“你别吓人了,人家本来就够紧张的了。”女医生相比起来就温柔得多。

在一番磨蹭后,我还是在他们面前脱掉了衣服。

我还是第一次当着女性的面脱光衣服。

这保密协议一签,我就感觉自己成了案板上任人宰割的肉。

还好平时虽然不怎么出门,但还是坚持锻炼;肌肉说不上线条分明,但大致的曲线还是有的,身体上也没有多余的赘肉。

他们看见我还算不错的身体,点了点头,像是在肯定我。

我竟心中暗爽,不由得挺起了胸膛;特别是那个护士,脸都红了。

虽然我现在没有女朋友,不过看她那副害羞的样子,还是令我有些血气方刚起来,她修长的腿上裹着半透明的白色丝袜——出于本能反应,我的那啥不由得就挺胸抬头起来。

大庭广众下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咳!别一直看着,赶紧检查!”女医生提醒了一声,她通过耳麦又叫来两名男医生。

5个医生给我来了个体检套餐,由内到外,从上到下;而护士就在一旁辅助他们。

抽血,尿检,心电图,CT,核磁,彩超……还有些什么我见都没见过的东西在我身上统统来了一遍,两小时后,主要的检查都顺利完成;我被扔进了那个玻璃浴室,关上了门。

我隔着一道玻璃看着他们,内心全是波动。

“小兄弟坚持一下,这是最后的项目了!”一名男医生说着,就按下了玻璃门上触控面板的按钮。

透明的浴室内开始从四面八方喷出浅绿色的液体,看着很像青苹果汁。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温热液体淋得找不着北,只能扶着玻璃壁不敢乱动。

几秒钟后,液体不再喷涌而是顺着玻璃浴室的四壁缓缓流下,形成绿色的瀑布;这液体在浴室内聚集,逐渐蔓延上来。

先是脚跟,接着是小腿、膝盖、大腿。

浅绿色的液体越聚越多,我感觉有些不对——玻璃浴室是密封的,这液体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喂!是不是该停了,这是干嘛用的?”我敲着玻璃问。

外面的6个白色的身影在瀑布后左右摇晃,看不真切;但我肯定他们正在观察着我。

我两只手臂贴在玻璃上,分流了瀑布,才勉强看清他们。

果然,他们脸上挂着微笑,好像看猴子一样看着我。

“喂!说话呀,你们不是要淹死我吧!”我看着水位越来越高,此时已经没过了腹部,心里头慌张得很。

“等水灌满你就知道啦!”护士终于说话了,之前检查她都一直沉默不语,我还以为是GSRI拐来的哑巴呢;她的声音穿过浴室,变得浑浊不清。

“噢,照这速度……”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你说什么,灌满!”我一个踉跄滑倒在水中,然后又惊慌失措地站了起来。

他们怕不是真要淹死我,我慌忙地对着玻璃一阵狂拍,打在瀑布上水花四溅。

除了闷响和水花,玻璃浴室丝毫没有反应;加上我在液体中阻力太大,行动不便,我乱刨了一阵子就没力气了。

此时液体已经涨到了下巴处,马上就要淹到嘴了。

他们真的就像看猴子一样,在外边一边看着我的动作一边笑。

“你们这些缺德的,我变成鬼……咕,也不会放过你们!”液体似乎注入得越来越快——我在液体中张牙舞爪,双脚摆动浮在液体中,但很快头就要碰到天花板了。

“鬼算什么,我们研究的可比鬼恐怖多了!”他们笑得更开心了,我却心急如焚;液体真的要灌满了,我脑袋已经碰到了天花板。

现在我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拼命呼吸着这玻璃缸内的最后一点空气。

等他们笑够了,才继续道:“不开玩笑了,你在这液体里可以……”医生话还没说完,我就深吸一口气,然后浴室内被彻底灌满,我完全淹没在液体中。

液体灌入了耳朵,我一时只能听见水中沉闷的响声。

这下在满是浅绿色液体的浴室中,他们的模样终于清晰起来;他们还在笑,我瞪着他们气不打一处来。;我捂着嘴看着他们对我嘲笑。

难道他们只是想要我的身体数据和DNA样本,而根本没想让我活着?我看见那个护士笑得阳光灿烂,和我现在的处境简直是天差地别,难道她只是表面阳光?

不应该啊,如果是这样,雪院根本没有必要浪费那么多口舌。

但已经没有时间思考这些,我感觉自己的肺部在扭曲——憋不住了,真的憋不住了,我的肺像要爆炸一般难受;我鼓着腮帮子努力想留住肺里残存的空气,直到我终于忍不住,脸被涨得通红——一连串又大又密的气泡从我的嘴巴和鼻子里同时喷了出来,在浅绿色的液体中绽开。

现在,这液体不再像是青苹果,而是变成了幽绿色的深渊一般。

我的大脑开始缺氧,本能让我不停地做出呼吸的动作,那些液体顺着我的动作灌入了胃部和肺部,一口又一口。

这液体像水一样没有任何味道;我感觉不到任何氧气,肺部和胃部传来被液体灌满的感觉。

肺部传来一阵绞痛,浑身上下都因为缺氧而变得无力。我使不上一丝力气,视线开始发黑,耳朵里沉闷的水流声也变得越来越远,脑子因为缺氧而出现抽搐地痛;我的身体如同失重般漂浮在玻璃浴室的浅绿色液体中。

我即将被淹死,产生了幻觉——死神拖着他滴着血的冰冷巨型镰刀,飘到了我的面前……

在大脑一阵混沌,眼前一片黑暗的状态持续了半分钟后,我的肺部突然开始受氧。

一丝丝生机从肺部散开,光明似乎再次照耀在我身上,眼前又恢复了明亮,大脑的昏厥正逐渐恢复。

我努力体会着氧气从口鼻流向肺部的感觉——我大口地、贪婪地、拼了命地呼吸着。

是氧气没错,比空气带劲一些;我的脑子重新清醒过来,很快就来了精神!但我发现自己还被淹没在液体中。

这难道……是自己死后的样子吗?

我的身体开始恢复力气,直到我摸着自己的躯体,感受着上面传来的力量——我没死,而是我在这液体中竟然可以呼吸!

我不自觉地发出起死回生般的笑,感觉眼泪都流出来了,我竟然没有被淹死——只是在液体中发不出声音,眼泪也混进了这些液体中。

这时我才注意到,从我在液体中睁眼的那一刻起,我的眼睛就没有出现过任何不适。

以及刚才我不小心摔倒,有部分液体不小心吸进了肺部,也没有因此而呛水。

至于刚才的肺疼,是因为我憋气太久,然后突然与这液体接触,产生了轻微的排斥反应。

这液体到底是什么,我居然能在里面呼吸!我喘了好半天,才确认了这个事实。

医生们也终于不笑了,恢复了正常模样;原来他们不是想杀死我——虽然他们那副样子的确是在杀死我。

或者他们真的打算杀死我又改了主意?

在这种液体中呼吸的感觉很奇妙,我觉得自己变成了鱼,水流在我的肺部进进出出,却不会被淹死;伴随着液体流动,氧气也在我的肺部出没。

在浸泡的过程中,我的皮肤表面有微小的黑色颗粒被排出体外,让原本淡绿色的液体逐渐变得浑浊,好像体内的废弃物都被这液体清理了出来,像是排毒,我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越来越沁人心脾的舒服。

当液体浑浊到一定程度,浴室就会开启自动水循环让液体保持清洁。

不知道这液体是什么原理,怎样作用,因为我从没在其它任何地方见过这液体的存在;不过它的效果的确很好。

我在这玻璃浴室里整整泡了一个多小时,只感觉飘飘欲仙。

直到浴室内的液体开始下降消失,我一时因为重力都站不稳。

护士打开门,递给我一个呼吸器一样的东西让我含在嘴里,我现在抬手都吃力,接过那个东西,它自动开始工作,我感觉肺里的液体开始涌了出来——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袭来——肺部好像都快被这东西吸出来了。

在挤出肺部里的所有液体后,我取下嘴里的东西,开始重新呼吸空气,看着周围的一切都没变,我唯一的感觉就是——活着真好。

穿好衣服休息,护士取走了用来记录数据的手环,又给了我两个银色的东西,道:“体检完了,身体会有些疲劳。这是营养液,身体吸收很快;喝了就能恢复过来,”

我看着手中两个长方形的透明硬塑料袋,里面是透明的液体。袋子的正面有一个吸嘴,包装的样子像是吸式果冻,一面写着简单的食用方法。

我拧开吸嘴盖子,尝试性地抿了一口,一股奶味和水果味混在一起,还挺好喝。

浓郁而不腻的香味在口中散开,这东西越喝越好喝,我竟有点上瘾。

两袋很快喝完,简直是享受;饥饿和口渴就消失了。我想再向护士要一袋,她却说每天最多两袋,喝多了会食物中毒。

我一脸怀疑地看着她,她也用同样的表情看着我。

“不信拉到!”她说完就忙去了。

休息后,护士带我了到一个新的地方——一个足球场大小的房间,有两层楼之高,中间却一个承重柱都没有。

房间四面和地上都是泡沫软垫,踩在上面要时刻注意重心才站得稳。

这里灯火通明,除了角落的门,就只剩面前的一扇长条状的单面镜。

这镜子占了半面墙,我从其中看到自己的样子,但我知道镜子后面肯定有人在看着我。

这个地方……像是一个超级大的审讯室。

护士说这是针对体质异常者的最重要的测试——接触等级测试。

我大概了解了一下,有A、B、C、D四个通用等级。

还有其它的罕见等级,比如S、L、G等等,由于这些等级太过稀少,因此被分为特殊等级。

接触等级是专门针对AC进行的对测试,能判断出AC的基础情况,包括体能、精神力、反应、应急能力等在内的综合能力。

测试会根据被测试AC的表现,来对他们进行评级。

有了准确的评级,才能在之后的训练中对AC进行适应性地调整,以最大限度开发AC的潜能。

护士介绍过后便退了出去,关上门。

广播响起了一个女性的声音:“编号1109,尹辰。”这声音很温柔,但突然从一片安静中传来,还是吓了我一跳。

而且这声音听上去是合成出来的。

“测试开始。”室内的灯光随即熄灭,陷入了黑暗之中;我左顾右盼,周围安静得吓人,眼睛只能看见完全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那样。

十秒后,房间开始嗡嗡作响,噪音从四周传来,无休无止。

我开始出现耳鸣,在黑暗环境中这感觉尤为明显;同时周围还出现低沉的电流声,一阵一阵滋滋声令我难以忍受。

我捂住耳朵,但噪音还是异常明显。

接着我开始闻到奇怪的味道,有些像香水味;开始很淡,但逐渐浓烈,变苦,令人作呕。

四周都是一片黑暗,这令我产生一种近乎原始的恐惧。

我忍着听觉和嗅觉的如同梦魇的干扰,脱下衣服系成面罩。

这令我呼吸困难,但至少味道没那么难受了。

还没缓过神,噪音突然加变得尖锐刺耳。我感觉脑子都快炸开了,捂住耳朵的双手开始用力按压,想努力抵挡这声波干扰。

但收效甚微,令人烦躁的噪音不断传来,再加上呼吸困难,我的身体开始冒出冷汗。

不知是哪里吹来的阴风在我的身体周围环绕,令我更感阴冷,寒冷的感觉涌了上来。

我受不了了,想让他们中止测试。

“停,停!”我隔着面罩咆哮。

半分钟过去了,周围的情况没有丝毫好转。

他们没有停止的意思。

我步履阑珊地在黑暗中乱转,地上的东西太过柔软,我找不到重心栽倒了好几次,直到我找到一面墙壁,然后顺着墙壁摸到了墙角。

脸上的冷汗浸湿了面罩,虽然呼吸困难,但我不敢脱下来。

我终于坚持不住,痛苦地靠在墙角急促地呼吸着。

我本希望角落的软垫能让我稍微舒服一点,但完全没用——接着身体上传来异样的感觉,软垫好像软过头了,而且还在动!

虽然看不见,但我还是本能地蹲起身向后转,没料到一股未知的力量拽住了面罩,把我的头死死地固定在墙上,约勒越紧。

我感觉脸被勒得扭曲变形,双手用力跟这股力量抗衡,但丝毫没有效果,这力道越发明显,勒得我几乎无法呼吸,眼泪鼻涕直冒,嘴里说不出一个能听清的字。

周围的软垫似乎变成了带着粘液的奇怪物体在我身边游走、靠弄,发出粘滑摩擦的声音。

黑暗让我看不见任何东西,但能感觉到那是章鱼触手一样的东西,但这触手比水产市场里那些大了太多。

像是深海巨星章鱼的触手,光滑的表面分泌着粘滑的液体。

“嘎呃呜咕!”我使劲挣扎着,想说放我出去,说出口来却变成了这样的胡言乱语。

趁理智尚在、触手还没完全缠住我,我拼尽全力用双手和双脚支撑地面,咬紧牙关使让重心向前倾,使劲向上蹬,不顾被勒得死死的脑袋试图让自己站起来。

“啊——!”我全身同时用力,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勒紧的面罩似乎有所松动,我趁着惯性一把将其扯开。

顾不得刺鼻的恶心气味,我双拳乱舞,后脚向墙壁一蹬——

本以为能离开现在的位置,但我忘了背后的根本算不上墙壁,而是长满了触手的怪墙,虽然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黑暗中我望了一眼单面玻璃的方向,却什么都看不见。但我肯定,里面的人正在观察我。

回过神,我的脚来不及收回,被这些触手死死缠住。

它们力道极大,我想用手搬开却因为它们背面太滑根本使不上力,这些触手反而顺着我的手臂朝我扑来。

我在被缠住一只脚的情况下跟它们搏斗起来。

期间噪音和气味没有停止,我连保持平衡都难,更不要说在黑暗中识图与未知的敌人抗衡了。

我的体力消耗巨大,快支撑不住了。

我意识到什么东西,双手向胯下一摸——这个方法应该可以!

我解开裤腰带,脚一缩,缠住的那条腿奋力往外一扯,果然可行,我感觉自己的腿能动了。

我如金蝉脱壳般脱下了半边裤子和一只鞋。

我趁着空隙脱下了另一半裤子,然后用上最后一点力气挣脱了身边袭来的触手,朝着我认为安全的位置纵身一跃!

黑暗中,我感觉时间凝固了,自己正缓缓漂浮在空中,人生的走马灯再一次在脑海中转了起来。

这意味着我已近接近了死亡。

随后时间又恢复了正常,我开始下降,由于姿势的原因,我是上半身先着地。

但,双手却并没有传来应有的软垫触感,而是刚刚才感受过的粘滑感。

“卧槽!”我惊叫一声,借此发泄自己的恐惧和疲劳。

——我跳进了一个触手坑,原本柔软的地面现在却成了触手坑!

这些触手接住了我,我拼命挣扎着摆正自己的姿势,想要逃出去,但它们不断地朝着我的身体聚集,在我的身上缠绕游走。

我的皮肤与之接触,传来的触感令我炸毛。

我汗毛直立,如同触电一般。

这坑深不见底,我正在不断地下陷,双脚也已经动弹不得,手上也抓不到任何依靠——在我能到达的范围内,已经只剩它们的身影。

我奋力挣扎,却感觉自己坠入了无尽的深渊。

它们因为我的挣扎开始兴奋起来,变得发烫,在我的身上疯狂地扭动、挤压、俨然要将我吞噬。

扭曲的压力从我身体的各个角落传来,我浑身都被缠绕固定,完全动弹不得。

接着浑身开始产生灼烧感和疼痛感,胸口被它们压得喘不过气,接近窒息。

“停,停下……”我用虚弱的声音进行着最后的挣扎。

我的表情此时一定扭曲至极,眼泪,鼻涕,口水混在一起在面罩流得到处都是;但比起这个,围绕在身边的触手却更加恶心。

它们占领了我的身体后又朝着头部靠拢,气味散发了过来,和空中本就浑浊的气息夹杂在一起,令我极度恶心。

我本能地呕吐,不久前喝的营养液一下吐了出来,附着在面罩上,然后顺着面罩间的空隙往下流,穿过脖子,在我的胸前聚集,又流进了被触手缠绕住的地方。

我已经无法思考,身体连本能地颤抖都办不到,我被完全固定死了。

身体的每一寸地方变得异常难受,它们似乎分泌了某种酸性液体附着在我身上,我能感觉到,它们正在消化我,而且这个过程会持续很长你时间。

“嘶——”巨大的混乱中我听到了印象深刻的声音。

这声音是突然出现的,我在濒死的时候思绪反倒变得清晰起来,我的大脑飞速运转,随后便确认了声音的来源——小寒。

但一个核灵怎么会救我呢?GSRI和它们可是敌对状态。

不过我根本顾不了这些,求生的欲望让我不知从哪里又冒出一股力气,我拼命扭动身体,张嘴撕咬面前的触手,尽管它们的味道如同腐肉,甚至其中可能有致命液体。

不管了,这可能是最后的求生机会,我一定要抓住。

触手的口感像鱿鱼,容易咬开,但它们太滑,好几次我都咬空,上下牙重重地撞在一起,令我头晕目眩。

它们见我如此激烈的反抗,也加大了力道,不过在生存面前,我暂时忽视了从身体各个位置传来的痛楚。

我坚持着,咬了又吐,咬了又吐,从它们的层层封锁中撕开一个口子。

“救——”这是我最后的力气了。

我失去了知觉,闭上了眼睛,瘫痪在触手坑中气若游丝。

我感觉自己坠入了黑暗,死神已经悄然降临在我身后,手举着镰刀对准了我的脖子。

……

等我再度醒来,只感觉周身冰冷,口中吐着寒气。

疼痛的感觉从四面八方涌向大脑,尤其是脑袋,疼得快要裂开一样。

空气中似乎有一些朦胧的光线,我看见身上都是被冻成冰屑的呕吐物。

冰冷的感觉伴随着疼痛席卷全身,我赶紧摘下冻得发硬的面罩,整理了身上的冰屑,才让冰封的感觉稍微缓和。

现在已经没有刺耳的噪音和难闻的异味,只剩下蔓延着的寒冷。

视线周围都是闪着微光,被冻成冰块的触手碎块,除此之外到处都是冰晶,甚至我的身上都是一层冰霜。

这些冰晶似乎就是光线来源,虽然看上去不算明亮,但至少这房间里终于不再是无尽的黑暗了。

环顾四周,房间已经恢复了正常,我正坐在地上的软垫上。

我看到了这黑暗之中的另一处光源——一个漂浮在半空中,发着朦胧微光的少女。

她据我十米左右,看上去像是一场梦境。

她飘着缓缓向我飘来,这一幕似曾相识,她黑发飘飘,肤色和连衣裙一样,身上笼罩着淡淡的冰蓝色光光芒,在黑暗中显得很唯美。

她的面容仍是一片阴影;果然是她。

她每接近我一点,我就感觉气温在降低。

她继续接近,我看见地上聚集的冰晶在想我这边蔓延;仔细一看,这冰晶以小寒为中心,在地上形成一个圆形;这应就是她的结界了。

冰晶逼近,寒气咄咄逼人,我本能地后退,想起身躲避。

还没站起身,我就因为冷空气刺激鼻腔,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没想到她竟被我吓得后退。

我愣了一下,莫名其妙觉得好笑。但马上我就意识到她可能不怀好意。

我看着下半身只剩了一条内裤,以及周围冰块一样的触手,想起刚才的恐怖经历。

小寒继续向我靠近,我吃力地站起身后退,却被地上的碎块磕了一下,往地上倒去——我腾空而起,感觉连灵魂都因为惯性被甩了出去。

还没感受到摔在地上的感觉,我的大脑就一阵昏厥。

我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编后语:关于《《灰海研究院》:第1章 “你好”》关于知识就介绍到这里,希望本站内容能让您有所收获,如有疑问可跟帖留言,值班小编第一时间回复。 下一篇内容是有关《《惟我独秀》——神天秀》,感兴趣的同学可以点击进去看看。

资源转载网络,如有侵权联系删除。

相关资讯推荐

相关应用推荐

玩家点评

条评论
苏忆柔
苏忆柔 广东省深圳市 发表于:2019-01-19 07:07:20
《灰海研究院》:第1章《灰海研究院》:第1章小小五星 送给作者 1张月票 作者写的很棒,奉上我宝贵的一票,希望作者再接再厉!
家电维修
家电维修 湖北省武汉市 发表于:2019-01-19 07:03:14
故事真好!
爱大侠
爱大侠 湖南省湘潭市 发表于:2019-01-19 06:57:56
都过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更啊,等得好辛苦啊,作者加加油吧,努力向结局冲刺吧
没有回忆的海
没有回忆的海 山东省青岛市 发表于:2019-01-19 06:53:08
为作者冲了一杯咖啡。作者赶稿一定困死了,冲杯咖啡吧,我的一片心意。
A冬冬
A冬冬 河南省平顶山市 发表于:2019-01-19 06:50:05
《摸金校尉传奇》新开的文,希望得到您的支持。如果觉得我写的还有那么一点可以看的话,请给我个友情的收!!吧,谢谢!
今生永远在追梦
今生永远在追梦 山东省济南市 发表于:2019-01-19 06:45:24
冰人呢rn 看来真和某些亲说的一样 读者边看边骂对你 真没有损失rn rn 我已经停了六天了 rn 每次看了标题进去 但往往这个标题是下一篇的内容 或者还没有关系rn rn 你总说要写特别的 为什么我总没有看到呢 (有不少人都对你的特别比较怀疑)rn rn 当男主把自己的最痛的一面展现在女主面前时 我以为应该可以结了rn 但为了给女主看病又误会了 rn rn 当女主失忆了 他们又在一起了 还有了孩子 经历了这么多 他们应该在一起了吧rn 结果还是分了rn 女主又不是不爱 男主 明知道男主为了这次复婚做了多少 结果又错过了rn 世上真有这样的女人吗rn rn 还有男主老是说女主不信任他 但他又给了她多少安全感呢 他明知道!!内有他们的照片 在失忆前女主就宝贝这个!! 当别人误会女主时 他怎么也跟着误会呢rn rn 男主总认为自己做的就一定对rn rn 他真的对吗rn 前面他是怎么!!女主的啊rn 大家不会忘了吧 女主还要感谢他 感谢他让她有他的孩子 感谢他让她留下了他的孩子rn rn 真以为世上男人都死绝了吗 莫臣不知道比他好多少

热门下载

  • 手机网游
  • 手机软件

热点资讯

  • 最新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