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神王传之血战苍穹》——笔墨流云》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鬼神锦衣卫》——旭出羲林。
第一章 亲痛仇快
楔子
东胜神洲大陆,大闵皇朝历十一帝,已然显现颓势,皇朝外忧内患不断,北边、东北、东南、西南皆有战事,至此,大闵皇朝气运由盛转衰。
一日,西边的骅山之中,一处洞穴之内,一位沉睡不知岁月几何的老道人突然睁开眼睛来,不知以何奇法,隔着十余里传音给山下的弟子,只见他悠悠叹道:“千年禁制终究松动了,天下将乱,妖孽将出。为师阳寿不久矣,赶不上了,睡梦中只算得南方或有机缘一线,你持吾剑往南方去吧,自上下求索罢。速去速去!”
其弟子泪下如雨,遥拜山中九叩首,叮嘱道仆山民看护好师傅,取了剑,往南去了,行到一处山岳,见山形雄奇,便驻足在此开宗立派,研应世劫。
攸忽三十载如大江东去。
大闵皇朝的京城里,离皇禁城近些的地方,皇气蒸泽之下,这里的人与这里的亭台楼阁都带着一股贵气。正如眼前一处在城东颇有名气的酒楼,唤作“燕回楼”,二楼包厢里雕梁画栋,花梨桌椅旁侧,更有梅花盈盈瓷瓶中,暗香浮动。临窗一张茶几,两把交椅,三个人。两人坐着,一人侍立于旁。
其中,面东而坐的老者面容清癯,两鬓隐见银丝,对面的则是一位中年人,短须尖蓄如笔豪,二人皆寻常儒士打扮,然而内衬的素绫苏绸却非寒士所能穿着。
一旁侍立的年轻人眉眼俊秀,有风流倜傥之姿,一身银白纱缎,看起来必是贵胄子弟,却只能乖乖站着,毕恭毕敬地给坐着的二人端茶送水。
能让中军都督的公子潘璋侍立一旁端茶送水的人还真是不多。
潘璋心神有些不宁,眼睛瞟了一眼窗外。窗外不远处,巍巍然一处府邸,并非王府宰邸,却散发着一股让人敬畏的气息。如果给朝廷官员们厌恶的地方排个名,这个府邸能排第三,第一名是东缉事厂,第二是锦衣卫北镇抚司,第三就是这里,锦衣卫指挥使伍秉直的府邸。
潘璋眼神里有些期待,有些焦躁,他对坐着的老者询道:“程公,这消息可准?”
被唤作程公的老者眼皮子微微一抬,看了年轻人一眼。年轻人心中一凛,已知自己方才所问有些冒失。眼前的老者程东是都察院里泰山北斗一般的人物,虽是副都御史,却常常比左、右都御史说话更有威力。如今也攀上了宫里的那位,更是自矜。
一旁的中年人微微一笑,开口说道:“璋儿浮躁了。那人死期要到错不了,不在今天,便是明日。但无论如何,你在锦衣卫里都得低调行事,就算下任指挥使真的是你岳丈接任。”
被唤作璋儿的年轻人微微弯了弯腰,说道:“二叔教训的是。”潘璋的二叔,乃是新任的户部侍郎潘世严。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踏破了这条街诡异的沉寂,伍府内外的人都望了过来,看看是谁不知死活快马直闯伍府。马背上一个身着月白劲衫的少年,衣衫脏污,头发凌乱遮了半边面目,几同疯子。
伍府中出来一人,竟是个独臂汉子,这是锦衣卫百户韦勇。他怒气冲冲而出,一个箭步靠上奔马,一只仅剩的手臂,竟将飞驰而来的马匹拉住,马儿长嘶一声,人立而起。
只见马背上的少年一蹬马镫子,如白雁飞起。韦勇的手掌如铁爪一般抓向少年,发现一股柔中带刚的掌劲与自己的手掌相击,出掌的少年竟借这相击的力道,腾空飞跃伍府围墙。
韦勇大步流星追击过去,听见疾驰中的少年喊了一声:“韦叔,是我!”
韦勇陡然停住,难以置信地说道:“公子,你赶回来了?!”他急忙冲着伍府里戒备着的护卫喊道:“都让开,是公子!”
伍府之中,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气息,这里的主人伍秉直已在弥留之际,他形骸枯瘦,面带死气,后事早已交代,眼下已无气力多说话,他慈爱地看着榻前跪着的少年,少年两眼通红,紧握着伍秉直已经干瘪的双手,这是伍秉直的独子伍煦。伍煦小小年纪便被伍秉直送到玄岳山修文习武,快五年的光景,没想到这趟回来竟是最后一面。伍煦接到消息后,两千多里外一路几乎不眠不休奔驰回京。
没过多久,屋内响起哭声一片。屋外那个满脸泪水的独臂汉子陡然站起身来,抓起一把绣春刀往外走。
韦勇打开门,见到门外不远处一个中年人背着手如孤树般伫立,那人眼角全是鱼尾纹,见到韦勇,他说道:“韦勇,你要干什么?”
独臂汉子老韦带着哭腔说道:“老费,大人他……走了!”
费坚闻言,沉默了一下,又说道:“你现在要干什么?”
韦勇恨恨说道:“那三头豺狼一直打望着这里,大人突然病倒一定是他们做的鬼,我去宰了他们!”
老费缓缓说道:“我不许你这么做。”
韦勇抬头,惨笑道:“怎么,大人尸骨未寒,你费坚就改换门庭了?!”
费坚沉默,仍旧拦在跟前。
韦勇大怒,抽刀出来,说道:“让开,不然我连你也砍了!”
就在这时,伍府大门突然又打开,两只长长的白幡从里面支了出来,是伍煦出来了。
费坚望见白幡有些失神,见到伍煦出来了,他眯着眼睛深深打量了一下伍煦,随即转身离去。
韦勇见状,拔腿要冲过街去,伍煦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竟将韦勇这个在锦衣卫里武功排行前三的高手生生拉住,韦勇使劲甩了一下也没甩开。韦勇颇为吃惊,没想到伍煦年纪轻轻,武功竟已有如此造诣。
伍煦肃然说道:“我都听见了。韦叔,如果你现在杀了他们,恐怕伍家的灭顶之灾在明日了。相信我,我是父亲的儿子,有恩的,我报恩,有仇的,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韦勇虎躯微震,他不止是锦衣卫的千户,更是伍府的老护卫,伍秉直不在了,伍煦便是他的少主。只见他悲恸长啸了一声,震得四周鸟惊纷乱,然后默默过来接过伍煦手中的白幡。
伍煦回头冷冷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燕回楼。“都察院程东、都督府潘世严、潘璋。我不会忘记你们的。”
燕回楼二楼包厢里的三人已经看见了白幡,年轻人潘璋手指着那里,想要大喊,但想起刚才两位长者的教诲,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不要激动。低头一看坐着的两位长辈,二叔潘世严把他自己的胡子都扯下了两根,而程公端着茶碗在发抖,忘了放下。心中不禁腹诽,你们还不是一样?!是啊,权倾朝野二十年的锦衣卫指挥使伍秉直,谁能淡定面对他的离世,必是亲者大痛,仇者大快。虽是仇家,但我自己此生能似此人这般成此权柄和威名,也无憾了。
就在这时,三人同时感觉到了伍煦那冰冷的眼神,潘璋打了个冷战,程东不禁皱眉,说道:“此子非池中物……”。潘世严点了点头,已知程东弦外之音,但想起个事,缓缓说道:“圣眷万一犹在……”
程东沉吟了一下,说道:“不急,徐徐图之。”
次日清晨,宫里的圣旨便到了,除了表彰了伍秉直的功绩,还荫封了其子伍煦为锦衣卫百户。
潘璋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圣旨还没到伍府。他兴冲冲地来到二叔潘世严的府上,很快,潘府便聚集了一众穿着燕居常服的大小官员。
伍煦手中捏碎了一卷不知来历的纸条,在庭中望乌云聚涌,心知一场躲不过去的暴风骤雨即将来到。想起父亲临终前所说的八个字:“远离朝堂,随遇而安。”又不禁悲从中来。父亲,不出你所料,要来的,终究要来。但我答应你,我会好好活着,不会给您丢脸。
第二章 人为刀俎
高立在屋顶檐角的脊兽们被夕阳余晖染了色,更觉狰狞。这里是普天下最多脊兽的地方,因为这里是紫禁城。紫禁城的乾清宫暖阁里,时有咳嗽声传出,在这里,只有一个人可以大声地咳嗽,这个人在明黄龙袍的映衬下显得脸色苍白,每次咳嗽都让身边的人惊心。
有一个身着太监服饰的中年人端了一碗药汤来,呈到他的跟前,说道:“皇上,这是太医院新换的方子,说是没那么苦了……”
皇上抬起头来,面前有张紫檀书案,书案上此刻堆了一大摞各式奏折,这是很久没见过的场景,他大笑了,笑得有些瘆人,笑得厉害起来又开始轻轻咳。
中年太监看在眼里,上前拍抚皇上的后背,说道:“这帮子朝臣阁老,都不知替皇上分分忧,一下子竟送来这么许多奏折。”
皇上咳停了,接过药汤喝了一口,捻过来一本奏折,看了一眼名字就扔了回去,又拿了一本,仍是只看了名字。“别装糊涂,你卫国安兼着司礼监的差事,奏折你没看过?”
卫国安躬了身子,苦笑道:“皇上,老奴实在没办法,那些大臣的手指都快戳到老奴的脸上了。这会儿,他们都在宫外候着呢。”
皇上闭上眼睛,淡淡地说:“就让他们候着。他们这些人就喜欢做和伍子胥一样的事,就不知道待朕归天以后会不会也是此等对待。”
做和伍子胥一样的事?这里说的可不是“一夜白头”,而是掘楚平王墓,鞭尸三百。这话说得重,卫国安不得不跪了下来,宽慰皇上。
过了一会儿,皇上睁开眼睛,叹了口气说道:“削爵、抄家都准了,着伍家迁返故里。”
这个结果基本在卫国安的庙算之中。当今皇上虽体弱多病,倦于政事,一心修道,但是卫国安知道坐着龙椅的这家子人骨子里都是冷血的,会权衡利弊的。
卫国安答了声领旨,正要退去,皇上突然问道:“老伍家的煦哥儿现在多大岁数了?”
卫国安一愣,想了想,答道:“算算也该有十七八岁了。”
皇上眼睛有一丝忧伤掠过,“岁月不饶人啊,朕记得那时在伍府见这孩子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孩童。”说完,便不再说话,起身去歇息了。
卫国安踏出暖阁,门外的小公公随即把厚重的红色漆门关上。太监卫平迎了过来,他是卫国安收的养子,见卫国安面色阴沉,心呼不妙,赶紧给卫国安捧来一碗刚沏好的极品大红袍。卫国安接过,一饮而尽,茶碗放回盘子,回首看了一眼暖阁。刚放下的茶碗突然碎了,暖阁飞檐上的一只脊兽突然裂了。皇城中,天色骤变,一时间风起云涌,其势如怒,转眼间却又消散,似有无可奈何之意。
卫平脸色发白,端着盘子的手微微地发抖。卫国安垂目看了卫平一眼:“你害怕?”
卫平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说是。卫国安拿起盘中的热毛巾,擦了擦手,淡漠说道:“害怕就对了。有敬畏之心,才不会死得早。”
“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卫平低声回禀道:“孩儿已翻遍太祖实录和开国头三年的秘档,没有发现。您叮嘱了只能孩儿一人去做,故而要慢些,您再稍待些时日。”
“须时时记得此事,不得松懈疏忽!”
“孩儿遵命!”
片刻之后,卫国安出现在文华殿外,他在卫平以及几位公公的簇拥之下,乘着步辇过来,等候消息的十余位朝臣见到他纷纷起身致意,更有谄媚者上前鞠躬称“卫厂公”、“卫千岁”。下了步辇,卫国安目光扫了一下这些朝臣,眼睛里流露出一丝鄙夷,清了清嗓子,宣了皇上的口谕。
朝臣们领了旨意离去了,程东、潘世严以及新任的锦衣卫指挥使方正三人有意慢走几步,仍在与卫国安叙话。只见程东笑道:“虽未竟全功,但终究也算是开始清算了伍秉直,此正本清源的大功,卫千岁当为首功,名留青史。”
卫国安面无表情,微微点了点头,抬脚将上步辇,方正抢了一步,毕恭毕敬地将卫国安扶上步辇。
卫国安坐定,临走前想到个事,说道:“伍家的那个小子,你们不能碰。”
“伍秉直在锦衣卫经营多年,其余孽不容小觑,斩草需除根啊,卫千岁!”
卫国安一听,脸色一沉,哼了一声,“杂家自有安排,休要多事!”说完拂袖而去。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其怒气从何而起,见卫国安远去,只好转身离去。半路上见到路过的太监,潘世严突然小声说道:“莫不是方兄提了'除根'这个词?”两人恍然大悟,懊恼方才失言。
锦衣卫北镇抚司内,潘璋倨于桌案之后,堂下如一杆铁枪一般笔直站着的少年,正是伍煦。
伍煦刚进来时,便见费坚袖手杵在潘璋的身旁,眼观鼻鼻观心,像是在打盹似的。
潘璋先是不说话,只盯着伍煦看,意图以自己的气势压制对方。不久发现伍煦眼中只看着四周,似在怀旧感伤,不由暗怒。潘璋轻摇着折扇,冷冷说道:“你是罪臣之子,但指挥使方大人念在同僚之义,留个情面,既已成年,便该授以实职。今日唤你来,便为此事。”
潘璋说完,仔细翻起手中的职录。“我看北疆是个好去处,你说呢?老费。”
这时,费坚抬起头来,意味难明地笑道:“我看伍煦颇有些武艺,边塞又是多事之秋,建功立业想来是不难的。”
潘璋见到费坚的眼色,稍琢磨了一下费坚的话,心想还好问了一下他,这老费果然与伍家有隙。假惺惺说道:“伍公子乃是前任指挥使一脉单传的独子,还是不要去如此凶险之地。免得伍秉直他断子绝孙了。老费你是锦衣卫的老人了,你有什么建议?”
费坚低头走上前去,将职录翻到最末尾一处不起眼的地方,指了一个名字给潘璋。
“荫杨客栈?这是个什么地方?”
“在南方的一处烟瘴之地,乃是处暗桩,任务是收集往来人等的情报,兼有查检盗伐私用楠木之僭越罪行。”
潘璋一听,略斟酌后说道:“竟有这般合适的去处,平平安安的,若是平日多用功,也还是能为皇上为朝廷尽微薄之力。伍百户血气方刚,想来也不惧瘴气,那就这里吧。”
伍煦强忍住怒气,上前接调令,潘璋突然皮笑肉不笑,说道:“跪下接。”
伍煦瞳孔一缩,盯着潘璋。
潘璋顿觉伍煦眼神如刀刃森寒,一时失神,一转眼,调令已到了伍煦手中。潘璋恼羞成怒,道:“你不过是秋后蚂蚱,你还以为你爹还在世不成?!既已经领了调令,还不速速去上任,误了限期,我定依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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