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道》： 我叫林小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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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叫林小鱼

大唐成化二十三年，唐都长安福林街。天空低沉，细雨绵绵，街上散落着稀稀落落的行人，街边叫卖的小摊贩早已灰溜溜地收拾摊位离开了。房檐滴落的雨水敲击着路面的青石板，滴答滴答清脆的响声吸引着一个小乞丐，雨水每滴落一次嘴唇略微动一下，腹腔也跟着咕咕的叫着，好似杂乱无章的音符很不协调的伴奏着。一个破碗躺在脚边，陪伴着蹲在客栈屋檐下衣衫褴褛的小乞丐，双手托着尖瘦的下巴，目不转定地望着青石板。小乞丐脏兮兮的脸庞早已被雨水洗了个干干净净，面黄肌瘦，瘦小的身躯不足以托起大大的脑袋，经常食不果腹对于三岁的孩子这早已习以为常。今天没有讨要到足够多的食物，旁边的老乞丐就让他在心里默默地数数，虽然条件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但老乞丐也算有点油水，经常时不时教导一下小乞丐。在看老乞丐，懒散的斜靠在窗户下，双手耷拉在地，双目微闭，嘴唇微张，时不时喘下粗气，好像在警示别人他还活着。干瘪的身躯、破旧的衣服、干枯的树枝、掉了老牙的破碗都在证明着老乞丐在这个不受人尊敬的行业拥有多么可怕的资历。雨声依旧，这雨也不知道要折磨人到多久，老乞丐和小乞丐就这样享受着饥肠辘辘的美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头，这安定到令人反胃的生活。

“陆生，你将里桌客人剩下的饭菜给外面的乞丐送去一些”，客栈老板实在看不过去了，虽然他很厌烦这些乞丐，待在门口着实会影响他的生意这是他不能忍受的，但是毕竟下雨呢，反正也没什么客人顺便收拢了一点善心，就没有打发他们离开。老板不在看这些令他厌烦的东西，转身又去算那些算了多少遍的账目。

“这太阳还没出来啊，今天真是出奇的怪了”，叫陆生的店小二嘴里嘀咕着，瞅了瞅反常的老板，就去执行老板的命令了。走到里桌空手拿了些剩下的鸡和米饭，便转身向门口走去。

“诶，老乞丐，起来了，这是我家老板发善心给你们的，填饱肚子吧”，店小二随手将食物放在两个破碗里，一个破碗滴溜溜地打了个转，店小二也没心思瞅，便转身回到了店里，他还要继续干活，不然又要挨骂了。

老乞丐在店小二说话时并没有动身，直到店小二离开，他才极不情愿地张开眼，伸手将鸡肉递给了小乞丐，自己捣鼓起米饭来。小乞丐接过来，便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在店小二过来时，小乞丐也仅仅是望了一眼手里的食物，又继续干着自己的事情。直到老乞丐递给他，因为他只信任他唯一的亲人，他的爷爷。

两人勉强填了个半饱，便又继续彼此的工作。

雨下到了傍晚，老乞丐也休息够了，用手轻轻拍醒了躺在身边睡着的小乞丐，左手牵着他，右手拄着拐杖向城外的方向走去。小乞丐将破碗装在身边的破袋子里，屁颠屁颠的跟着老乞丐。

他们住在城外的破房子里。福林街离城门口不远，这也是他们经常来的地方。雨后的天空很明亮，月明星稀，得得嗖嗖的几只野鸟叽叽喳喳的乱叫，祖孙俩踏水而行的响声在夜空格外的响亮。

突然，一道剑气橫略向祖孙俩，老乞丐右耳微动，瞬间身动带着小乞丐闪向一边，剑气斩在地面惊现一道裂痕。

“金丹境的修真者”，老乞丐喃喃道，小乞丐一脸无措的样子，惊疑的看着远方。

“俩位抱歉，刚才失手差点伤了两位，在下凌云宗的内门弟子赵子谦，看刚才前辈的身手也是修真者吧？”只见一个白衣绣云、腰缠玉带的青年男子疾行而至，向老乞丐拱手，这赵子谦看的出老乞丐并非等闲之辈。

“凌云宗吗，不敢当，吾乃一介山野老樵，乞行老者，没有那么大能耐”

“既然前辈行事低调，在下也不叨扰了。适才我追杀那血煞门的洛千红，没想到此女极为阴险狡诈。血煞门伤天害理，这洛千红犹有过之而无不及”，赵子谦耐心解释道。

“老朽，只是安心走自己的路，不愿过问修真界的事。小心身后”

赵子谦轻“咦”了一声，立即明白了老乞丐的意思，剑峰凝聚灵力向后斩去。此时一道幽暗的身影突至背后，一把气血翻腾的匕首刺向赵子谦的胸口。赵子谦及时斩向身影，身影向边上翻转躲过，随手一挥一股灰绿的雾气弥漫在赵子谦周围，感知不妙，赵子谦向后疾退而去。

“该死的老乞丐坏了姑奶奶我的好事，等收拾了赵子谦我在拿你们俩血祭了我的弑灵”，身影闪至远处，望着老乞丐恶狠狠地说道。

“赵子谦，防了我这么久，弑灵的毒滋味如何啊？千万不要再出手哦，不然没有灵力的压制蔓延的更快，死的会相当痛苦哦”，一身红绫，勾勒出优美的曲线，性感红唇显得整个人异常妖媚，血煞门洛千红得意的咯咯笑了起来。

“洛千红，你不愧是我凌云宗通缉榜上的第三十号人物，实力金丹境中期，修为一般，但是极为阴险奸诈，当年你在唐帝国相州席柳城勾结牧守，私自血祭三千凡人，才突破至金丹境。我突破至金丹后期接受宗门任务就是来杀你，为我修真界除害”，赵子谦拖延时间，极力运行灵力压制弑灵的毒向金丹蔓延，但毒性刚烈，此时恐怕难以再出手，如果出手以洛千红的狡诈还未杀死他自己便毒发身死道消，现在撤退赶回宗门恐怕也是晚了，自己只能在原地尽量驱散毒。

洛千红也看出赵的想法，“赵子谦，奴家可不会手下留情哦”，未免夜长梦多，向来出手狠辣果断的洛千红直接出手杀向赵子谦。赵子谦深知不妙，突然看向老乞丐，“前辈，还望出手相助”，洛千红哈哈大笑“等下我会送他们去陪你的，去死吧”，眼看着洛千红跃向自己，赵子谦也没了想法，“难道今天我要命丧于此，实为不甘”。

“唉，二十年未出手了，但是今天为修真界除害也是功德一件吧”不远处老乞丐手掌挥动，一股强横的灵力打向洛千红，洛闪避不及，被重重击落在地，顿时“哇”的吐了一口鲜血。洛千红知道小瞧了老乞丐，未做挣扎便起身向西边逃窜，速度发挥到了极致，老乞丐本想追上前直接结果了洛千红，怎奈灵力反噬，身体虚弱了下来，幸好小乞丐在身边扶着他，才勉强没有扑倒。

“爷爷”，小乞丐第一次看到老乞丐这样，滴溜溜的大眼睛噙满了泪水。

“前辈您有暗疾，不要追了，来日方长我必手刃了她”，赵子谦看到老乞丐虚弱至极，也明白了情由，劝解道。

“我不打紧，调息几日便会恢复的，你还是赶紧压制毒性，速回你的宗门吧。你们凌云宗丹王张药菱对她来说这些毒不算回事，请她医治不会伤你根基”

“前辈，你认识我宗门的丹王前辈？”

“不熟，听闻而已，在这青灵大陆她也是丹道造诣能排前三的存在”

“既然这样，待我稍后压制了毒，您也随我一起回到宗门，请丹王前辈医治您”

“不用了，她治不好我，你还是做你的事情吧”，老乞丐眼神闪烁，不在理会赵子谦，闭眼静坐下来，小乞丐依偎在他身边，揪着老乞丐的衣服，生怕他唯一的亲人有个三长两短。

赵子谦也不再说什么，他心里明白不远处的老人与丹王一定有猫腻，但是这不是他应该关心的，更何况前辈还救了他，不再多想便立刻端坐下来疗毒。

半柱香后，赵子谦身上的毒才压制下来，整理了一下衣衫，便向祖孙俩走过来。

“感谢前辈出手相助，既然前辈不愿随我去宗门，请前辈收下这个私人信物，以后有用的着的地方，前辈尽管说，我必当效力”赵子谦躬身说道

赵子谦拿出一个刻着赵字的身份信物递到小乞丐身边，小乞丐看了一眼爷爷，便收了起来，当啷一声与破碗纠缠在了一起。赵子谦也不在意，看了一眼并未回应的老乞丐，向小乞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乞丐眨了眨乌黑的大眼睛，奶声奶气的回应道“我叫林小鱼”

“哈哈哈，前辈、小鱼后会有期”，向老乞丐鞠了一躬便疾驰而去。

小鱼看了看爷爷，老乞丐挑起眼帘，站起身，随手在路边换了副新拐杖，领着小鱼向黑夜中走去。

“爷爷，我们走错方向了”

“跟爷爷的走准没错，今天晚上搬家”

黑夜中不时传来祖孙俩的声音。

人走了，该死的野鸟又叫个没完没了。

几天后，一个面蒙轻纱的女子御空而来，嘴里不时念叨着，随后掠向远方消失不见。

“难道不是他，是他为何躲着我而不相见，难道他不知我有多想他吗？”

第二章 十年之后

青灵大陆西方的御兽山脉绵延数百万公里，这条以灵兽栖息而举世闻名的山脉分割了青灵和天澜大陆，是两个大陆的分界线。从空中俯瞰，山脉像弧形的波浪，一波一波冲击天澜大陆，相对天澜大陆，低平的青灵仿佛嵌入到天澜。御兽山脉不仅拥有众多的灵兽，而且更是以其灵草灵物成为两个大陆修真者探险的、寻求机遇的绝佳圣地。甚至有传说仙人洞府曾出现过，更是激发了广大人民群众的探索热情，当然这些都是无稽之谈。但是隐藏在御兽山脉深处神秘莫测的上古遗迹确是真实存在的，这些上古遗存价值连城，有人机缘巧合之下进入其中获得了惊人的灵宝和道法术式。但是机遇与危机并存，每年死在御兽山脉的修真者和凡人数不胜数，但也有人获得了不菲的机缘。通常修真者只在边缘处徘徊，只有其中的大能者才会深入其中。御兽山脉据说曾有人亲眼见到过强大的妖兽，消息传来人们更多的是惊讶这个二逼能活下来，走了狗屎运。但是更多的人不信，因为他还活着。

御兽山脉铁绣峰位于山脉东边的边缘处，距离莽霄大森林只有三公里的路程。一个静谧的小山村倚靠在山脚下，山上蜿蜒的溪流从村中流过，不时传来一阵阵的击打声。

此时三道身影从村外走来。中间那个单薄的衣衫，在天气转凉的情况下，明显不合时宜，但是对于他来说都不是事儿，早已经习惯了。旁边的两个披着兽皮，头戴毡帽，屁颠屁颠的跟在他的后面。

“小鱼哥，这次咱们又采了不少灵草，过几个月又到了进城的日子，我非得买它个二三十斤糖馍馍回来慢慢吃”，左边又矮又胖的家伙，一边说着一边舔着嘴。

“虎仔，看你浑圆的肚子，你都吃成了猪样，你爸可给你起错了名字啊，哈哈哈”，右边的小子听后，忍不住地嘲笑了起来，对他来说这辈子就指着这个从小到大的铁哥们儿活着，这胖子承包了所有的笑点。

“铁木，别以为你比我壮实，从小玩到大我还不知道你那个东西有多大吗，哪都长肉就是那里长不大，哈哈哈”，胖子幸灾乐祸的怼了回去，这是对付铁木的杀手锏，专治不服。

“你滚一边去，我再也不嘲讽你了好吧，你也别提这事了”，铁木憋的脸红，心底暗暗发誓再也不挑胖子的事。

“你们俩都别说了，赶紧回家吧，我还得回去做饭呢”，小鱼催促起他俩。俩人听到后也不再说什么，互相道了声别，便各自离开了。对于小鱼这俩是真心服气，这是他们的老大，不仅比他们年龄大，而且是能徒手轻松杀死一星灵鼠的家伙，对于他们都不敢想，他们知道跟着这样的大哥绝对是好事。小鱼看到他俩走后，思索了一下，舔了舔嘴，便回家了。

十年过去了，小鱼再也不是那个三岁的小崽子，健硕的身躯、稳健的步伐、灵活的头脑被当地年长的老猎户赞誉为将来村里赚钱最多的男人，加上英俊帅气、菱角分明的脸庞，附近村子年轻的姑娘争着抢着要给他当媳妇，这些都被他爷爷给回绝了。当然小鱼知道自己可是修真者，他的志向可不在此。

十年前他们离开唐都长安，一路向西，跋山涉水整整走了六年才安家于此。一路上沿街乞讨，帮人治病，风餐露宿，横跨广大的大汉帝国，到达云州地界。小鱼最担心的就是爷爷哪天会吃不消病倒，但是小鱼的担心明显是多余的，看着老头子有时健步如飞的步子，他都怀疑爷爷还是人么？至从亲眼见证了十年前的那个夜里，想法一直在脑海中徘徊，它曾多次祈求爷爷也能教他，事实上他想的是以后在无聊时也能找点事做，再也不用闲着没事净瞎数数。老头子揣摩他的心思，就开始教小鱼习字读书，教他辨识灵草灵物，行医救人。直到四年前也就是他们来到村子的那一年，老头子救治了村里被灵兽咬伤的村民，村里正缺一位医者，村长便带领村民求老头子留下来，老头子与小鱼对望了一眼，各自心领神会，便不再矫情答应了下来，村长随即动员村子为他们搭建了居住的地方，六年的流浪终于有了个家，小鱼很高兴，老头子也是喜上眉梢。平时小鱼去采灵草还能卖点钱，老头子行医救人，祖孙俩也算是衣食无忧，安定下来后老头子开始教小鱼凝聚灵气的法门，聚气炼体，四年的时间，现在小鱼已经是聚灵期九层的修真者。

“爷爷，我回来了，你看我采了好多灵草，过几个月去城里把这段时间采的灵草卖了，咱们买二三十斤的糖馍馍吃”，小鱼一边说着一边捣弄灵草。

老头子也没理会，躺在木椅上闭目养神，这个季节白天屋里比外面冷，老头子心里默念着这太阳比孙子都亲。

“爷爷，我去做饭了”

“你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老头子不耐烦的睁开眼，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招呼小鱼过来。“别做饭了，村东头你刘叔请咱们去他家里品尝翠灵鸡，这是还未进化成灵兽的山鸡，也是意外抓到的”。

小鱼瞥了一眼老头子，心里想到越来越看不懂老头子了，平常人模人样的，要不是有点救人治病的手段，还不得是江湖神棍，也得是骗吃骗喝的主，但这蹭吃蹭喝的毛病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也难怪乞讨了一辈子。

“那现在去？”小鱼回应道。

“走吧”，老头子大步流星向外走去，小鱼只好跟紧了。

时间过得很快，月亮很圆，月光下一老一少打着饱嗝徐徐前行。不久老头子还哼起了小曲，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小鱼很是识趣的伴起了拍子，一脸谄媚的表情。

突然，老头子不在唱曲，停了一下，低声说道。

“我跟你说两件事”

“小子，我说过你不是我亲孙子吧”

“嗯，我知道啊，爷爷你说这个干嘛？”

老乞丐瞅了瞅周围，低声到，“其实我是在行乞的过程中，经过一片林子听到哭啼声才发现了你，当时你被包裹着。我想过去看看你，但是发现你被一股清气围绕着，不是灵气但更神圣，我愣是没敢动，直到那股气消失我才抱起你，事后想想令我一惊，那不是普通的气，那是仙气。看来你生就不凡，你的出身不简单啊。但是观察你这些年发现你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现在想想你可能被人封印了某些东西。在你的襁褓里还有块青石，这块青石除了刻了个林字，我看了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以后记得随身携带”，老头子思索道，脸上时不时浮现疑惑的表情。

“爷爷，我就是你的孙子，想那么多干嘛?”

“小鱼，你身上可能背负着莫大的重担，以后一切都会明白的。这第二件事呢，就是爷爷我要离开了，但是不能带着你，本来想亲自下厨整一顿离别晚宴的，但是你刘叔正好来邀请，我也拒绝不得啊，关键也想尝尝”，老头子一脸失望至极的表情。

“爷爷你要去哪里，带小鱼一起去，小鱼不会给你添负担的，我还会给你做饭的”，小鱼离不开这个唯一的亲人，无论如何都要跟爷爷在一起。

“爷爷去的地方不是你能去的，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以后你会明白的，明天你就收拾行李吧。既然你想修行，就去凌云宗吧，拿着赵子谦的信物他会照顾你的，或许有个人会代我疼你的”，听到小鱼还要做饭，老头子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里暗道这孩子勤快到是勤快，这饭实在难吃了点，我要是会做饭也不至于去乞讨，现在倒是烙下了蹭吃蹭喝的毛病，唉。一想到那个人，老头子背着手伫立在路边，凝望着月亮，小鱼子默默地站着，低头不语。

第二天一早，小鱼失落地起了床，去叫爷爷发现没人回应，去敲门也没动静。小鱼心急地推开了门，只见在床上放着一封信，小鱼立即明白了缘由，赶忙打开信。

“小鱼，爷爷走了，不要担心以后会再见的，记住以后你要小心修真界人心难测，尔虞我诈，实力为尊，切记莫惹小人，行正道事。你想修行去凌云宗，爷爷早晚回去见你的”，小鱼知道爷爷走了，这是他第一次离开爷爷，现在他要独自面对生活和挑战。

小鱼收拾了行李，特意找到赵子谦的信物妥妥的放在了衣服里，将青石放到荷包里挂在了脖子上，看着与爷爷生活了四年的院子，小鱼也是舍不得，但他也要走了，去追寻一个未知的未来。向村里道明了一切后，村里人都很惋惜这么好的老医者和小鱼，毕竟这么多年还是有感情的，尤其是海婆婆听到小鱼要走特别伤心，当然伤心的是将来挣钱最多的男人走了，她那貌美如花的孙女嫁给谁啊，小鱼无奈的耸了耸肩。特别是铁木和虎仔，一听老大要走，怎么也要跟着，两家的家长揪着耳朵拽回了家里。

小鱼和村里人道了别，赶上商队的车队跟着进了锦环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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