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歌》——旧天心

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重生东游记》： 长安城蛟妖》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天地歌》——旧天心。

第一卷：人间卷 第一回 三星堆里风和月，千百年前玉想金

泗州的冬虽不似黑阙那么凛冽，但那种阴冷绝不是一般北方人能够受得了的。可是醉心于古代史的大学生，实在不容易抵抗三星堆的诱惑。只是没想到才到绣城一天，七个人中倒有四个感冒了，所以这天只有三个人到了三星堆。

后月就是其中一个。他是黑阙木铎大学的大二学生，这个寒假他本就打算去三星堆博物馆看看，谁知院里面还特意组织了活动，不单单能参观博物馆，还可以到考古现场学习一下，这倒是意外之喜了。唯一让他感到有些好笑的，就是作为一个泗州人，却是在从黑阙回家过年的途中才得以来到这个从小就颇向往的地方。

同路的是林疏影和黄昏。林疏影和后月是高中同学，大学也在黑阙木铎，不过是学文学的。他们的关系自也不必提了。

黄昏则是个罗巴洲的交流生，本名叫“Donne”，黄昏是亥真文名。说起来这个名字还是个美丽的错误。初相识的时候，他让后月一行给他起个亥真文名，可惜后月不列颠语并不好，一开始以为他叫“Dawn”，亥真人讲究名、字互补或相通，后月把他用在翻译上，又觉得黎明天王太有名了，学他的名字显得低人一筹，于是就叫他黄昏了。这就让不列颠语学霸林疏影不满了，后月别的事情不太正经也就罢了，亥真人极重“正名”，这一点可是终身大事！没想到的是，自觉很有诗意的老外倒喜欢上了这个名字。

此刻后月一个人走在前面，林疏影则和黄昏在后面用英语有说有笑的，让后月不知说什么才好，兀自故作潇洒。

三人来到考古现场外，先行到这里联系的刘教授很快就过来把他们带了进去。

刘教授虽然有些秃顶，可年纪还不算大，是个很热心的老师，一见后月就问道：“穿这么少？”

后月今天只穿着一件青色亚麻衬衫和黑色外套，由于他本来就很瘦削，所以显得尤其单薄。

“我真不冷，都习惯了。”后月笑了笑，赶忙说到。他笑起来，确实很容易让别人感觉到温暖。实际上从初中开始，除了洗头洗澡泡脚外，他即使寒冬腊月也很少用过热水了，偶尔早上还用冷水洗个澡，所以耐寒的本事倒也确实不错。

三星堆是三座长约数十米至百米、高约5米至8米，连结成一线的土堆，分布在牧马河西岸的台地上。传说玉皇大帝从天上撒落三把泥土，落在了广汉的湔江之畔后形成了三座大土堆，突兀地立于平原之上，犹如一条直线上分布的三颗金星，故名三星堆。在牧马河对岸，有一高出周围的弧形台地，人们于是将这片台地起名为月亮湾。三星堆与月亮湾隔河相望，亘古而来，形成了广汉八景之一——三星伴月。

名字是什么时候有的，神话是什么时候开始流传的，后月一概不知，但这三星伴月总让他联想到须菩提祖师的“斜月三星洞”。

可以说，但凡对亥真古史有兴趣的，甚至只是稍具好奇心的人，提起三星堆，都会瞬间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神秘的青铜神树，诡异的人物造像，大量风格独特的青铜器和黄金器，消失的古蜀文明等等，都是对好奇心和探索欲的极大挑衅。只可惜虽然研究的和想研究的不少，思路也千奇百怪，若说有什么重大成就，却是寥若晨星。不过越是如此，岂非就越是令人心驰神往？

倒也是他们来得巧，昨日刚刚在地下发现了一个墓室，今天才要做进一步的发掘，本来出于安全的考虑后月一行是不该进去的，可是刘教授的话实在太过管用，后月他们顺利地进了墓室，连老外都没被拦着。

一进墓道，居然感觉更暖和一些。后月夏天去过一趟万历皇帝的陵寝，当时觉得地下有些阴气森森的，却十分凉爽。没想到冬天的墓穴倒还暖了几分，想来可能是刚刚打开不久的缘故。不过后月又想到了易经中认为冬天的雷是藏于地下的观念，觉得这种观念恐怕也不是空穴来风。

墓室不大也不小，大概百来个平方，只是格外的高，可能达到两丈。墓室口和四个墙角都点着煤油灯，本来测氧用蜡烛就行了，不过听刘教授说考古学家也讲情怀，煤油灯更有意境，另外，蜡烛这东西迷信气太重，被各种网络小说表现得太过火，专业人士于是就比较排斥了。隐约中似乎有两副棺椁，但整个墓室显得有些空洞几个考古工作者提着手电在墓室里东敲敲，西看看，却始终没有动棺椁。

林疏影似乎有些害怕，丢下黄昏就过来挽着后月的右臂，二人窃窃私语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过了一阵，工作人员接了一盏白炽灯进来。灯光不很亮，却很柔和，照的也很清楚。这时后月才看清棺椁――原来共有四副，三副小的，一副大的，四副棺材布置出的形状竟然恰恰是所谓的三星伴月！

还没来得及细看，后月眼前忽然一黑，下意识地抓住了林疏影的手。

——煤油灯居然同时熄灭了！地下墓室陷入了一片漆黑与死寂之中。后月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他能想得到，现场所有人都呆住了，空气似乎也凝固了起来，一种诡异的气氛不知从何处开始蔓延。

后月抓着林疏影的手，他们能互相感觉到对方手上的冷汗。

“刘老师，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出去吧……”后月稳住心神，强作镇静地说道。

刘教授似乎还没回过神来，只听一名考古工作者闷吼一声:“学生快出去！”

刘教授这才一推后月，沉声道:“先出去吧。”

后月拉着林疏影，赶忙往外跑，同时有意无意地学着美国大片喊到:“黄昏，move！”

黄昏不知道怕吗？当然知道。且不说这是一座年代久远不知究竟的古墓，任谁深入地下忽然眼前一黑都难免背冒冷汗。

所以黄昏掉头不顾，摸着黑顺墓道缓缓而去。后、林二人紧随其后。

远远地已经能看到墓道口隐约的光亮了，后月忽然感觉自己耳鸣了，奇怪的是，并非低沉的嗡嗡声，而是一高一低两个声音在和鸣。高的如弹剑而生的金铁之声，所谓“匣中宝剑夜有声”的就是；低的如古琴宫商之音，又如玉石振动之声。这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竟如泣如诉，或慷慨而歌，百转千回。

后月忽然意识到不对，却发现自己已经停下了脚步，从耳鸣的那一刻就不知不觉地停下了。有意思的是，林疏影和黄昏也几乎在同时凝住了身形。

一股股热气从后月的脊背冲上后脑，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冷汗，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动得更加急迫有力了。他刚想开口，黄昏却先出了声：“疏影，听到什么声音了吗？”后月闻得此语，猛地气上心头，就想立刻把黄昏给打一顿——连他都不曾叫得这般亲热，而这个黄昏居然能叫？这个问题他已经憋闷了很久了，可林疏影却偏偏说这是外国人习惯，都这么叫，可他一想起《围城》里方鸿渐给唐晓芙写信用不列颠语的理由就更生醋意，只是顾及自己的名士风度，又怕林疏影和他闹得死去活来而已。可这一刻，他心中居然生出一股无明火。

“你们也听到了？”

听林疏影这句话，后月才意识到所谓的耳鸣根本不是耳鸣。他注意力一转，怒火便息，也当即明白了他的无明火并非无明，而是一时的恐惧和奇怪的声音点燃了长期压抑的负面情绪。他心念一通，立时镇静起来，提起一口气回头大吼道：“冷静！”

长长的墓道里传回杳杳的回声。后月一把抱住林疏影，倾耳而听，却始终觉得那和鸣并非外界传来，而是就在耳畔，甚至还在耳内。这和他听到的自己大吼的回声完全不同。

黄昏似乎真因后月一吼而冷静了，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们先出去吧！”

后月觉得也对，拍了拍林疏影的背，将欲转身把她推到中间，竟在这时听到了自己的手机震动声。三人没想到手机在这儿居然有信号，慌张之中更没想到可以用手机照明。后月掏出手机，却发现是刘教授的号码，将要接就挂了。后月打开手机电筒，电话又打了过来。

这时的墓道中，只有三点微光和微光中三张不知所粗的面庞。后月犹豫了一下，接了电话，对面只说了一句话就挂了电话：“请你们回来一下。”

听了这句话后月差点儿没把手机给掉了。他可以肯定，对面那个声音——年轻、温和、严肃、略带磁性——绝对不是刘教授的，也不会属于刚刚墓道里的任何一个考古人员！

后月正暗暗心惊，林疏影忽然道：“嘿！我有点儿想回去……”只听得黄昏惊讶地问：“为什么？你会是开玩笑吧？我说后月，我们快走吧！”

后月没有理他，他沉默了片刻，拿起手机照着林疏影的脸，凝视了一瞬，听着婉转起伏的和鸣，痴痴地说：“回去看看吧！”

黄昏感觉到自己二十年来所听到的话以这一句为荒谬之最。他气愤地道：“你们一定都疯了，要回去你们回去，我先出去了，有事儿给我打电话，我先去找人。”

后月不再说话，揽住林疏影的腰，回头而去。

回到墓室，后月忽然眼前一亮。墓室之中居然有柔和的光，却不见是从哪儿发出来的，更奇怪的是走进墓室前看里面仍旧是一片漆黑。刘教授几人躺在地上，看起来是陷入了酣眠。后月心中一凛，抬头就看见了一个人。

这个人约莫十八九岁，长身玉立，面目俊朗，一身贵气，一席明黄长袍，上绣黑丝。他站在三星伴月四棺椁之间，有如天人临世，在这墓室里也没有一丝诡异感。

后月本来心里十分忧惧，但看到这一幕却安下心来。他虽然胆小，但所怕的无非是自己疑心所生的暗鬼，种种未知才是畏怖的源头。如今却只能来之安之，没有什么好想的，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他知道给自己打电话的就是眼前这个人，所以等他说话。

那少年从自己脖颈上取下一块青色古玉，这玉并非晶莹剔透，而是如考古出土的玉石一般，十分古朴。青玉形状似龙似蛇，呈弧形，不免让后月联想到了红山文化中的“亥真第一龙”。

有意思的是那玉龙竟在有规律的颤动。

那少年向三星伴月中代表月的棺椁缓缓鞠了一躬，就把手伸了进去。

后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林疏影又何尝敢呢？他们真真切切地看着少年的手透过了石棺，可石棺明明并无损伤，就像是阳光透过了玻璃一样。

只见那少年沉吟了一会儿，皱起了眉头，接着闭上了眼睛。几分钟后，又缓缓地把手收了回来。他打开手，手中是一条小龙，应该说是一条小金龙，金的意思往往是铜，本是黄铜，如今只能叫作青铜了。

这条金龙也在颤动。

“原来如此！我们听到的声音正是这一金一玉两条龙的颤鸣。”后月对林疏影道。林疏影却说：“我觉得那两条龙好熟悉。”

只见少年左手玉，右手金，平摊在胸前。两条龙慢慢从他手心升起，发光，又缓缓地接近，忽然像活了一般缠绕在一起，于是又变成死物，落在少年掌中。少年把金玉戴回脖颈，垂在胸前，显得有些疲惫。

后月却忽然想起了一个造型，那就是汉代画像砖里人首蛇身的伏羲女娲相互缠绕的造型，这一造型在后世成为伏羲女娲的经典形象。而少年胸前的两条龙似乎也正如此缠绕。

后月正在出神，那少年抬起头来，微微一笑道：“二位好，在下风起兮！”

（风与月的相遇，玉与金的和鸣：这背后隐藏了多少神话与往事，凝结了多少个纪元的太息，又将在天地间谱写多少荡气回肠的诗篇？请看“第二章：万里倏忽驹过隙，一来多少鬼神惊”）

第一卷：人间卷 第二回 万里倏忽驹过隙，一来多少鬼神惊

风起兮并不是个普通的名字。且不说姓风的人本来就很少，而直以一句“大风起兮云飞扬”来命名则更显不同凡俗。但是少年报出姓名的时候后月和林疏影并没有觉得有丝毫的惊异和震撼，反而有一种理当如此的想法，仿佛这个少年就应该是这个名字，而这个名字天然就属于这个少年。

风起兮的笑容和他说的话似乎有一种安抚心灵的作用，让后月和林疏影感觉像沐浴在春天的微风和阳光下一般，一切不安和疑惧都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也正在这时，他们才确信刘教授等人并无危险。

于是后月也笑了，他一边笑一边说道：“想必你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吧？”他看到风起兮叹了口气，盯着后月道：“看来我可以省下不少功夫了。”他顿了顿，接着说：“风某想请后公子和林小姐同在下走一遭。此事关系重大，还请二位先信任在下。”

若是被别人邀请走上一遭，滋味往往很不好受。但后月却并不这么想。他们本就是俎下之鱼，风起兮若有恶意，他们早已经和刘教授一样倒在地上任人宰割。何况风起兮显然还知道他们的姓名，可能还不止如此。他们的身上本就没有什么值得眼前这样的人物算计的价值，风起兮若要害他们也根本用不着如此麻烦。而无论是要他们回来，还是让他们跟他走，风起兮都没有用任何强迫的手段。所以他知道这件事背后一定另有一些神秘的东西，而且也很难想象这件事会伤害到他们两个普通人。所以他什么也不说，直接问风起兮想让他们做什么，只因他知道他能说的风起兮一定都已经知道了。

但后月仍有后顾之忧，他问道：“大概是去哪儿？需要多长时间？”

风起兮抬头，似乎是在沉思，似乎是透过墓顶凝视着遥远的天空。过了一阵才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想来不会太久，二位不用担心开学的事。”

后月回过头与林疏影交换了一个眼神，见她缓缓点了两下头，于是也对风起兮点了点头，又问道：“现在就走吗？”

风起兮笑了笑，“不错，不过还得先等一个人。”

后月楞了一下，不过这个人立马就出现了。

带着惊惶的神色，黄昏也原路返回到了墓室。原来他一直看着墓道口的亮光往前走，却始终走不到头，却又不像在原地踏步。遇到这样的事，人的心理防线是很容易崩溃的。所以他就溃回到了墓室里。不过，到了这里他无疑变得更惊惶了。林疏影把刚刚的事向他简单地解释了一下。他自然最终也无法拒绝这个“阿波罗”般的少年。

见三人答应，风起兮道了声谢。接着但见他右手在虚空凭空一抓，三件明黄色的披风便如变魔术一样出现在他手中。他把披风分给三人，道：“此物虽无甚大用，但要带三位离开此地，却是再适合不过的了，还请三位暂且系上。”

披风入手非丝非布，说不清是什么材质，表面光华流转，隐隐有温润之气，令人一接近就心旷神怡。后月三人强作见怪不怪，披上披风，忽然听到一声遥远的隐隐天雷之音。他们尚未来得及有所反应，只听风起兮低声说一句“走吧”，瞬间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都被抛入了一种无边无际的无意识的静止当中。不过幸好这种感觉持续得并不长，他们虽然意识不到长短，实际上也不过二三秒而已，不然他们的心智就很难不被这种迷失的状态影响甚至伤害。

再回首时，他们已在云端。

他们感觉自己就如同被和风包裹着一般往天际飘去，只觉得平和舒适，丝毫不觉高空的寒冷，就连阳光也并不刺眼，如果不是飞退的白云，他们都感觉不到自己在天空遨游。

这时林疏影才来得及问一句：“你们刚刚听见打雷似的声音了吗？”

风起兮闻言回过头来，他的神情显得很沉重，甚至有些紧张。他又抬起头，把目光投向无尽的遥远。他叹了一口气，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来得好快啊！”似乎是察觉到后月想说些什么，他又补充道：“放心吧，他们的目标在我们，墓里的人不会有事的。”

正在此时，又是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灌入几人的脑中，而且似乎还在迅速逼近。

风起兮道了一声“不好”，右手一挥，三人立刻又感觉到被抛入了无边无际的静止中。不过下一个瞬间他们就到了地上——一片冰雪覆盖下的山川。

这里难道是西藏？后月暗暗心惊。

可是风起兮没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时间，自顾自地对着远方一座鹤立鸡群的雪山一揖。这一揖之后，后月感觉整个天地都发生了某种变化，可是他却说不出来。他看了看林疏影和黄昏，他们也是一脸惊异的神色。三人唯一能感觉到的变化便是刺耳的声音忽然从脑海中消失了。

风起兮回头对三人一笑，道：“没事了，我们继续走吧。”于是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和无边无际静止的感觉，他们又回到了高空。

后月想了半天，终于决定问了一句：“敢问风公子，不知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何处？”

“天山”，这两个字是风起兮沉默了好久之后才吐出来的。

天山是什么地方？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可能不算个什么问题。但是对于对中国古史有一定了解的人来说，“天山”一词恰恰正是个悬而未决的问题。天山是今天的天山吗？古代传说中的昆仑和天山有什么关系？被匈奴人称为天山的祁连山又是怎么回事？又或者这“天山”二字另有所指？

而后月恰恰对中国古史有一些了解。可是现在他只能选择沉默，因为他心里清楚他所知仍然甚少，一时也不知该不该继续追问风起兮。何况，这一切也许不过是自己多心了呢？

就在这时，风起兮忽然大喝一声，包裹着几人的风忽然变得狂荡了起来，他们的披风也光芒大盛。后月能感觉到，他们的速度快了三倍不止，回头望去，正好看见几束暗红光的光芒从地上升起，而且向着他们急速追赶而来。三人不禁骇然。其实，如果他们抬头看的话，还能看点三团流星一般的光芒也正在向着这里砸下。

就在后面的光芒快眼赶上的一刹那，风起兮竟然从虚空之处抽出一口长剑，一步踏出风圈，背对着后月三人，迎了上去。还在继续飞行的三人大吃一惊，却见领着他们的风起兮仍在原地，不由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风起兮像是看出了他们心中所想，淡淡一笑道：“不过是修行所得的法门，让三位见笑了。”

不过，后月他们笑不出来，也根本不想笑。因为他们又看见一个风起兮向高空迎了上去，随即就是爆开的一片耀眼光芒和震耳雷鸣。

风起兮接连走出风圈，向着各方迎去。不过几分钟时间，竟然走出去了十七尊，却没有一个回来。后月他们当然也知道了自己现下身处何等险境，也不敢开口打扰风起兮，只能急切地等待，没有丝毫心情享受高空的飞行。

然而时间比他们想象中过的慢得多，其实也不过几分钟时间之后，他们又经历了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如果他们的感觉没错的话，这一次的时间应该要长一些。再落地时，已经置身于莽莽森林之中。而且，从树种来判断，这里的海拔绝不低。

这就是天山吗？

这是再看风起兮，只见他神思不定，不知在想什么。忽地摇了摇头，随即又是一声叹息。后月他们不知道，就在他们感觉天旋地转的时间有些长的时候，又有三个风起兮走了出去，并湮灭在了三场爆炸之中。为了他们不被爆炸波及，又风起兮走了出去，挡住了余波。这个风起兮最终也没走回了风起兮的身体。余波没有灭杀他，却有一道剑芒从天而落将之斩灭。天空深处有一个声音冷笑了两声，就此沉寂下去。

林疏影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我们继续走吧。”随即他从虚空中抓出三枚金色的鳞片，洒向空中。三枚鳞片居然化为三条百丈巨龙。后月三人不知不觉就到了其中一龙的背上，林疏影在前，黄昏压后。而另两条金龙则盘旋着护在他们所乘金龙的周围。三条龙缓缓升空，又朝着某个方向飞去，风起兮则跟在他们后面。

其实，正在三人初上龙背惊异万分时。风起兮的身体又分成了四个，其中一个跟在了龙后。另外三个则面色凝重地站在了原地，一个手持金身玄柄的长剑，一个手持金刃玄柄的半尺小钺，另一个则披着绣满日月星辰、风云水火、玄鸟巨龙等各种不知名图案的红色披风，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远远地，后月已经看见了一座卓然孤立的巍峨高山。他们身在云端，却仍看不见这座山究竟指向何处。黄昏不禁回过头对着风起兮高声呼道：“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这简直就是通向上帝的梯子！”

风起兮闻言不觉一惊，他原以为他们并不能看见这座山。可是他扫视三人一遍，通过他们的神色才发现原来不止黄昏，三人竟然都能看见这座山。这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了。

远方，忽然腾起了一声长啸！

（万里险途，天山何在？遗世独立，岂是帝乡？

请看第三回：玉龙流血金寂寂，不周山中帝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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