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之域》——空灵之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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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顺昌三雄

卫国，中原大地上一个地处内陆腹地的小国，而我们的故事就从坐落在卫国东北方的重镇顺昌府开始讲起。

顺昌府是卫国东北顺天郡的首府，与普通平地而起的城池不同，卫国东北部多山，所以此城便按照地势依山而建。

城内将土地平整为两阶，临近翁城的为第一阶，这里房屋百姓众多，商铺林立，热闹非凡。

依山势向北而上为第二阶，这里皆是高门阔栋深宅大院，与第一阶杂乱无章的房屋不同，此处街道整齐庭院罗列，显然是城中达官显贵的居所。

繁华的顺昌府内有着数不清的商铺，而其中的绝大部分则是掌握在城里的三大世家的手中，而这三家的家主则被百姓合称为顺昌三雄。

秦家，郡守的本家，顺天郡的最高长官，军政大权一手掌控，当然也就掌握着一郡百姓的生杀予夺；陆家，商贾世家，商铺遍及卫国各地，一手垄断了顺天郡内的茶粮药材生意，家私以万计；刘家，外戚出身，靠着族中一女在宫中得宠而迅速崛起，是顺昌府里的后起之秀，到如今也渐渐的越发不可一世起来。但要说三家里哪个才是顺昌第一世家，自然还是郡守所在的秦家了。

秦府自然也就是郡守府，坐落在府城第二阶的正中偏北，府邸的前半部分是郡守堂衙，气派威严，后面则是秦家的府邸宅院，雍容华丽。

这一日的秦府尤为热闹，因为此时的秦家家主秦毅正在设宴宴请城中另外两大家族的家主陆天和刘宠。顺昌三杰齐聚，自然是一件了不得的事，只见这秦府里的下人仆役们来来往往都忙碌个不停。

而在秦府书房内，秦毅正坐在正中的主位上，作为一郡之主的他不怒自威，四十多岁的年纪，仪表堂堂，从他魁梧的身材可以看出应该是久经沙场的战将出身，只见他的头上戴着一顶乌沙冠，身着红锦绣莽袍，外罩暗色大氅，大氅上面则绣着猛虎纹，一看便知这种服饰只有封疆大吏才能穿着。

秦毅看向左右两人朗声道：“两位贤弟，我们三家可是有好些日子没聚了。”

说到这他的目光左偏继续道：“适才听说老三家的凤儿丫头有喜了，这可真是一件大喜事啊。”

顺着秦毅的目光看去，坐在左侧偏席之人，身材瘦瘦高高，头发束起，身穿墨绿色锦袍，面色暗沉，小眼细眉，一副心机深沉的长相，此人就是顺昌三雄中排行第三的刘宠。

听到秦毅的问话，他有些僵硬的脸上挂上了些许笑容道：“说起这事来，小弟我正有一事要与二位兄长商量，凤儿前两日刚被御医诊出喜脉，王上龙心大悦，允诺下届国学山门大开时会多分一个名额给我们顺昌世家，不知道两位兄长怎么看。”说到最后脸上已掩饰不住得意之色。

听到刘宠的话，秦毅未有言语，倒是坐在其右侧偏席的男子哈哈大笑了两声道：“这国学坐落在北山内，那可是有机会拜入仙门成为仙师的地方，即便没能成为仙师，也是朝廷官吏的一个大出处，可惜每五年只有三十个名额，其中京畿就要占去十个，而我们四大郡只能各分到五个，三弟你说要多分给我们郡一个名额，此话可当真，要是果真如此的话，那我们可真是托了凤儿丫头的福了。”

说话之人自然就是陆家的家主陆天，只见他头戴方顶锦帽，身穿黑色素锦袍，满面红光，大腹便便，看起来就像是寺庙里供奉的佛爷，让人一见到就心生好感。

陆天这边说完，刘宠急忙回道：“自是当真，不仅如此，我还听说这个多出的名额可是要从京城世家那里匀出来的呢。”

刘宠没想到他的这句话一说完，陆天的脸上立即没了笑意，用食指顺了顺自己的两撇八字胡，思索片刻后才道：“这不太可能吧，若真是如此的话，那我们怕是要把京城诸世家开罪大了，我看还是等王上的谕令下来再说吧。”

这时一直面色平静的秦毅忽的从桌案上拿起了一本折子道：“二弟，就在前日，王上的谕令就已下达了，其实为兄今日邀你二人到府的第二件事就是关于这谕令的。”

“这……”

陆天看着秦毅手上的谕令面露难色道：“那依兄长之见，且为之奈何？”

秦毅将谕令重新放在了桌案上道：“既然王上已经颁下谕令，那我等只能从命，不过二弟所言也不无道理，依我看为了防止京城世家迁怒于我们，我提议将这个名额拿出来，就说是王上圣明将给全郡百姓一个登天的机会，这样以来既显示了我王英明，又将我们几家摘了出来，二位贤弟你们看怎么样？”

闻言，刘宠和陆天虽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但仔细想了一会儿后，二人纷纷点头应允道：“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一切都听兄长安排。”

三人有了决定，秦毅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好了，此事就议到这吧，看时辰那位大人物差不多也该到了，这位人物我们可怠慢不得，二位贤弟随我去前厅吧。”

随后三人离开了书房，大步直奔前院而去。

中原大地是一个以人类为主生灵缤纷多样的世界，这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奇特生命。经过了漫长的岁月后，人类在这片土地上建立了七个大国和许许多多附庸着的小国，其中这七大国依次为：东边靠近大海的齐国和其北侧的燕国，中部地区自北向南的赵魏韩三国，和最西边的秦国，以及最南边的楚国。而除了这七大国外，剩下的就是如卫国这样的成百上千的附庸小国。

再向中原大地的四周看去，东边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西边是满眼赤红色的荒原，南边是一片迷雾缭绕野兽横行的广阔深林，至于北边则是茫茫的草原，在这些地方中除了北边还有些许人类外，其余的地方都是鲜有人类涉足的死地。

第二章 二少爷

再说回秦府，此刻前院正准备酒宴，后院却比较平静，只有一阵阵稚嫩的哼哈之声时不时的打乱这份安静，原来在后院内，正有十几个未满十岁的娃娃在操练拳脚，这哼哈之声就是他们发出来的。

“今日就到这吧，大人要在前院宴客，你们都不要到前院去，记住了吗？”站在最前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说道。

十几个孩子闻言收起架势齐声道：“知道了。”

军官看了看他们也不说话，转身出了院子。

待他走后，几个个子高一点的男孩探头看了看，旋即咧开了嘴巴道：“师父走了，大家都抬头吧。”

于是一众男孩都抬起了脑袋，脸上也挂上了属于他们这个年纪的童颜欢笑。

“老二，你怎么知道今天有客人来的啊？”看起来年纪最大的孩子忽然说道。

“嘿嘿，昨天我撞见表叔了，他随口说的，还叫我今天别去前院。”一个皮肤黑黑的男孩道。

“哎，本打算去找少爷借两把兵刃耍耍的，看来是不行了，真没劲。”

“秦武，你昨天还说能弄到两把真刀呢，现在是说话不算喽。”

“秦坤，你少在这说我，你有本事，你来给大家找点乐子啊。”秦武瞪了一眼对面开口嘲讽他的男孩道。

不过对面叫做秦坤的男孩却露出了一个颇为得意的笑容道：“找乐子还不简单，你们跟我来。”

“走，咱们去看看这个喜欢吹牛的家伙有什么鬼点子。”

说着，一帮孩子就跟着秦坤穿过几栋廊门来到了秦府的后花园内。

“你们都在这看着啊，”秦坤说着就走到了花园中心，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把谷子，一扬手撒在了地上，接着急忙几步退了回来。

“秦坤你这是搞什么鬼？”秦武皱着眉毛道。

“嘘，别说话，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秦坤要做什么，只好耐着性子盯着院中的那片撒了谷子的地方。

没过多久，大家就听见几声叽叽喳喳的鸟叫声由远及近，很快几只麻雀率先落在了地上，左右张望了几下就啄起了地上的谷子。

秦坤这会儿回过头道：“怎么样，秦武敢和我比比吗？”

“哼，比就比，还怕你不成。”秦武说着就从腰间拿出了一把弹弓，同时秦坤的手里也握着一把弹弓，两人张望着搜寻自己的猎物。

“大哥，你看那只鸟。”

秦武和秦坤闻言都顺着看过去，只见在一群叽喳啄食的麻雀中，却有一只稍显不同的鸟儿，虽然这只鸟的大小外貌和周围的麻雀都一样，但它的头顶却生着一只雪白的翎羽，而且在这只鸟的周围也没有其他的麻雀敢来抢食，着实奇怪的很。

“这鸟也是麻雀吗？”秦武挠挠头询问着身旁的几个孩子。

“切，管它是什么鸟，秦武咱就来比比谁能打中它，输的以后就叫对方老大。”秦坤不无挑衅道。

“好，就这么定了，你就等着叫我老大吧。”

秦武说着就就将一枚石子搭在皮筋上，瞄了瞄只听嗖的一声，一枚石子激射而去，当然秦坤也在同时出手。

突如其来的危险让吃食的鸟儿惊惧不已，纷纷扑扇着翅膀飞上了天空，其中也包括两人的目标，只不过那只奇异的鸟儿摇摇晃晃的刚飞到半空就一头掉进了花园旁的院子内。

“怎么样，秦坤你这次服不服？”秦武得意道。

秦坤闻言瞪着眼反驳道：“秦武你是眼瞎了吗？明明是我打中了鸟的腿，你以后还是乖乖的叫我老大的好。”

“呸，是我打中了鸟的翅膀，你少在这诓骗大家。”秦武不忿道。

闻言，秦坤提议道：“好，既然你这么说，那咱就把那鸟寻来，到时候看谁骗人。”

可当他们走到院中看到眼前的小院子后，一个个可都犯了难。

“那里是二少爷的院子，咱们不好进去吧？”一个孩子怯怯道。

同时周围的几个孩子也在打着退堂鼓，见此秦武则道：“秦坤你怎么看？”

闻言，秦坤道：“哈，秦武你居然会怕那个小废物，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吗？”

“谁怕了，”秦武急忙反驳道：“大家别怕，一个庶子还是个废物，即便去向表叔告状又能怎么样，都跟我来。”

他们面前的小院子是在花园内单独用墙围起来的一处院落，虽然看起来有些偏僻破败，但那里却是有人居住的，小院子沿着府邸后墙围起来，砖色要比府墙新一些，显然是后建的，但小院的院墙却有许多凹凸的断砖，又证明这里已是好多年都没有修缮过了。

小院的里面栽着一棵磨盘粗的柳树，柳树下则摆着一张石桌和两个石凳。

此时一个小男孩正坐在石桌旁，男孩穿着一身丝织的白衣，看起来很是华贵，显然这种料子不会是普通人家可以穿的，可以想见他的身份不会一般。

男孩一脸的稚气又告诉了我们他的年纪很小，不过浓浓的眉毛，大大的眼睛，这些已经初现清秀的相貌则昭示着这孩子以后定会长得很英俊，但可惜的是，在他大大的眼睛里却看不见黑色的瞳仁，反而是一片灰白。

“钟山有仙，仗剑斩妖于忘川，妖亡，其首化为川头，其身化为奔流，滋养百里生灵，后人感念仙人大恩，遂筑坛供奉……”

这个正在背着书上内容的男孩名字叫做秦宁，是郡守秦毅的次子，但他并不是正室所生，只是个庶出的儿子，秦宁的娘亲原本是城中教坊的头牌歌女，因为美貌且气质卓尔不群，被秦毅纳为妾室，宠爱有加，还单独为她在府里划出了一个院落，可惜红颜薄命，她刚生下秦宁就去世了，好在秦家正室夫人一心向佛，很少管事，整日都在佛堂诵经，因此也没人会去难为这个可怜的孩子。

至于花园里的这十几个孩子，却都不是秦府的公子，只是旁支远房的子弟。

秦家虽为一方诸侯，但秦毅今日的地位则是因为他征战沙场的军功得来的，可惜他的膝下只有二子，不过比起经常显露于人前的长子秦康来，这个庶出的二公子却是足不出户，即便是秦毅也很少会来这里，难怪这些旁系的孩子并不把秦家的二公子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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