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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代师授艺
风,掠过大地,草木萧瑟。北国的早春,依然寒气逼人,一切都显得十分的安静,只有那些萧条的小树上时不时飞来一只觅食的小鸟,还给人些许生气。
突然,宁静的官道上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转瞬之间,一中年汉子骑着一匹黄骠马疾驶而来。但见他戴着一顶漆边毡帽,背上斜挎着一把金边长刀,身上的衣服随着马儿的奔跑随风飘荡。看不清那中年汉子的面目,只见他跨下那匹黄骠马长喘着粗气,满身是汗,显然已经奔跑了很长的时间。但那中年汉子仍不停地甩打着手中的马鞭,催促着已然疲于奔命的马儿向前疾驶。此时虽然还是早春,那疾驶的马蹄仍然扬起了一道长长的尘土。
这中年汉子名叫李燚森,出生在武林世家,父亲李德江八十七招“斩魔刀法”威振江湖,江湖人称“百胜将”,已经进入武系人道高级七级。李燚森五岁随父习武,十六岁受武林异人指点,六十八招“独孤残雪刀法”舞开来泼水不进,其刀招飘逸不失威猛,有如大燕般灵活多变,江湖人称“小百胜”,三十余岁已进入武系人道高级五级。皆因父子俩武艺高强,武德高尚,所经营的耀威镖行生意十分兴隆,保了十五年镖,没有一件丢失,在绿林道上享有盛名。
李燚森四十有余,仍无子,比李燚森小了十余岁的妻子林氏,同样出于武林世家,生的端庄秀丽,仪态万方。李燚森与林氏成婚十余年,林氏总不见有孕之象,双亲常常对小两口唠叨。林母终日礼佛,时刻盼望着抱上一个小孙子。
一日清晨,少夫人随老夫人又去家庙上香求佛。哪知少夫人刚刚点燃的香火,转眼间便已是燃尽。少夫人以为那佛香太过干燥,又取过三根燃上,待她刚刚插进香炉,岂知回身之时,那佛香又已燃尽。少夫人有些诧异,又取三根佛香同样燃上,如前一般一翻祷告,再插进香炉之中,见那燃着的佛香再无异状,便回过身去,正待她出得庙门,回头再瞧看那三根佛香之时,又已燃到尽头。少夫人十分诧异,将此事告知在一旁礼佛的林母,林母听说如此怪异之事,也是十分惊奇。林母同样取出三根佛香点燃,带着少夫人在佛前一翻祷告,将那三根佛香插进香炉之中,婆媳二人在那佛前打坐念经约两三个时辰,那佛香缓缓燃到尽头,再无异状。
是夜,已然入睡的少夫人突然间觉得腹中一阵汹涌,似吃了那胀气腥腻之物般,日间所食之物全部吐出,折腾得她好不难受。李燚森见娇妻呕吐的满头大汗,急唤管家靖伯去庄上请来老郎中诊治。约盏茶功夫,老郎中为少夫人一番把脉,抬起身来惊喜地对李燚森说道:“恭喜少庄主,少夫人已有身孕了!”
少夫人有了身孕,李家庄大摆三天宴席庆贺,附近三十余里的李姓人家,均得了十两喜钱打赏。李家家庙又做了二十一天传经法事。耀威镖行再不接江湖中的大宗保镖生意。
李夫人见丈夫天天陪伴自己,每晚她睡下后丈夫都要偷偷去找大弟子王一水闲聊镖行之事。眼看少夫人的分娩期越来越近,李燚森的神情也一天比一天紧张起来。
这日清晨,有些冷清的镖行,突然来了一个十五六岁的青衣少年,指名道姓要李燚森将一副楠木棺木送到五丈谷交给五谷道人,送达目的即酬谢白银五千两。“这是二百两预付金。”说着,那青衣少年便将一大包银子“哐啷”一声丢在了镖行的大桌子上。大弟子王一水见那青衣少年所保镖物十分怪异,他在这镖行随师父保镖十余年,保一副楠木棺木还是头一遭,便一口回绝了青衣少年的要求。
但见青衣少年高声说道:“本少爷这镖你们保也得保,不保也得保!如若不想保这镖,这镖行也不要再开了!”说完,便从短靴中呼的抽出一把精钢短剑,直指王一水面门。
王一水见那少年公子短剑直指眉心,高喝一声道:“哪里来的小子,竟敢来李家庄撒野!”口里说着,左脚向后急跨一步,顺势抽出腰间钢刀,向少年公子短剑挡去。只听“咔叽”一声,王一水只觉得右手虎口处传来一阵剧痛,手中钢刀突地脱手飞出,直插房顶大梁之上,那钢刀还自“嗡嗡”摇摆。王一水顾不得右手虎口疼痛,又急退一步,那青衣少年的短剑如影随身般直点王一水眉间。只听青衣少年怒声说道:“就凭你这点微末功夫,也在这里口里雌黄!”
李燚森得知镖行弟子的禀报,急匆匆地来到大厅。但见那青衣少年齿白唇红,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却显得格外高贵标致,更是气质不凡。急步上前一把扯过大弟子王一水,挡在他的身前,微笑着对那青衣少年客气地说道:“公子不可动怒,在下庄上现在确有重要之事,你付再多的银两我们也不能接这趟镖,小公子还是找别人跑这镖吧!”
青衣少年见李燚森圆脸大眼,短须浓密,一双大手拟蒲团,手背上的青筋拟一条条蚯蚓四处游动。但见他出手带过王一水动作干净利落,脚下功夫十分沉稳,话也说得恳切,心知这必是李家庄上的少庄主李燚森了。便抽回短剑,怒声说道:“既然开了镖行,哪有不接镖的道理?若是嫌弃镖银太少,本少爷再加二十两黄金,烦请李少庄主接下这镖!”
李燚森见那青衣少年识得自己,对保这镖物显得十分焦急。再见门外那副楠木棺木和平常棺木没有多大区别,而这青衣少年所付镖银又是平时保镖十余倍之多。虽不知青衣公子保这棺木是何用意,但也不好打听具体信息。再想到妻子也许就在这几天就要临盆,只能摇头说道:“刚才是在下弟子得罪了公子,在下先在这里向公子赔礼。”说着,李燚森便拉过大弟子王一水,挡在他身前,向青衣少年行了一礼。青衣少年嘟着一双小巧的嘴唇,侧身让过。怒气冲冲地说道:“本少爷只因听说贵镖行在这方圆百里最负盛名,因镖物急着送到目的地,才雇得人员将这楠木棺木抬在贵庄之上,哪知你们不接镖物,为何不事先在江湖中进行告知!”
李燚森见那青衣少年说话十分无理,又见他潇洒脱俗,刚才那公子对王一水的出手,其功夫飘逸不凡,世上罕见,就连自己也没能看出是何门派,此公子必是江湖上哪家的名门之后,开镖行不可与江湖中人结下梁子,以免往后多生事端。便微笑着抱拳说道:“公子今日托镖实在不巧,在下近日确实分不开身来,公子还是另寻他人去吧。”
青衣少年瞧了瞧李燚森几眼,怒声说道:“平日只听得李家庄耀威镖行李老太爷和李少庄主十分看重江湖道义,有‘救急双君’之美名,本少爷今日看来,这都是江湖中的虚传!”闻声过来的十余个镖师,见那青衣少年出言不逊,均抽出钢刀呼喝着围了过来。
青衣少年瞧见厅上十余个镖师紧紧将他围在中间,轻哼一声说道:“想不到李家庄也不过如此,想以多取胜不成!”李燚森见那青衣少年满面怒容,又将短剑握在手中,怒视着众人。便急将一众镖师挡在身后,上前一步抱拳行礼说道:“公子此言差矣,我李家庄视江湖道义如生命。只因近日庄上确有要事,才因此为难。公子如若看得起在下的镖行,容得过了这一月时间,在下必定接下公子所保之物,并免费为公子将保所之物送到目的之处。”青衣少年恨声说道:“本少爷所保之物,半月之内必将送到五丈谷交给五谷道人,哪能等得一月时间?”
少夫人在内堂听见丈夫和青衣少年的对话,急走几步出来,见双方均是箭拔驽张,挺着肚子忙上前拉着丈夫的双手说道:“森哥,看这少年公子急成这样,所保之物必定事关重大,你就接下这次镖吧,家里有这么多人照顾我,我能应付过来。”李燚森急步上前扶着夫人说道:“可是在这当口,我怎么能离开你!”夫人坚持着说道:“森哥,家里人多,小妹没事!”李燚森回身瞧了瞧那一脸焦急的青衣少年,只好点了点头。青衣少年见李燚森终于接下镖物,又嘱托所保楠木棺木须在十五日之内送到,便转身退出了庄门之外。
李燚森接下这趟镖,自也感到十分奇怪,从事镖行生意这么多年,从未接过这样古怪的镖物,而酬谢却是这十几年来最高的一次。镖行里的规矩是从不打听保镖人和镖物的秘密。既然已经接下镖物,也只好按对方的要求按时送达。
一行人上得路来,李燚森既兴奋又担忧,兴奋的是又和弟子们走了出来,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猜拳行令,好不快活自在;担忧的是家里还有八十高龄的父母,还有身怀孩子的娇妻,下人能不能看好夫人呢?眼看妻子就要分娩了,自己却不在她的身边,李燚森心里总有些忐忑不安。
一行人逶迤而来,眼看离五丈谷还有百余里地。突然,李燚森接到家中飞鸽传书,妻子即将分娩,要他速速赶回。
得知这一消息,李燚森当即把护送的楠木棺木转交给大弟子王一水及众弟子,便向来路一路狂奔而回。
第六天的一个午后,李燚森终于回到庄上。他刚跨下马来,那匹心爱的黄骠马就卧倒在地,口吐白沫,便再也站不起身来了。
李燚森匆匆来到内堂,见娇妻正自沉沉地睡着,便轻轻地退到大厅。这时,丫鬟翠儿给他递上一杯热茶,对他说道:“大老爷,小少爷是前天傍晚出生的,公子出生时天现异象,满天红云,日月同辉,后庄山头之上百鸟齐鸣。公子出生之时双手紧紧合在一起。分开后,少夫人发现公子的双手各有一红色胎记,似两尊佛像,在公子的正胸,还有一个红色的佛字。公子出生后,整个李家庄上异香扑鼻,约四五个时辰才渐渐散开呢!”
李燚森听完翠儿的话,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想等夫人醒来后再问个究竟,便来到后堂,向父母请安。林氏老母亲早已皈依佛门,见儿子李燚森赶了回来,也将小孙子出生之时所现异象对儿子叙述了一遍,并说道:“小孙出生之时,天降异象,或许是我佛在对李家预示着什么。小孙足月之际,森儿最好去云安寺请来高僧,为孙儿赐个名号保佑才好。”李燚森正与父亲母亲讨论着儿子名号之事,管家靖伯进来禀报道:“老太爷,老夫人,门外有一老和尚求见。”
李老夫人听说有老和尚求见,立即站起身来,对管家靖伯说道:“快快请进!”说着,又让儿子李燚森搀扶着她颤颤巍巍地来到大厅,还请老太爷李德江到门口去迎接那老和尚进到大厅中。
老夫人刚刚来到大厅,就见老太爷李德江陪着一个老和尚走了进来。但见这老和尚身穿红色袈裟,手持佛珠,脚踏云鞋,鬓发如霜,真是仙风道骨。
老夫人忙上前施礼问询道:“师父仙居何处,今日所为何事来到我李家,真是有缘啊。”
老和尚双手合十对众人打了个缉手,说道:“阿弥陀佛,贫僧来自云安寺,法名玄幻。今日赶来到贵府,皆因贵府前日傍晚添了一子,和我佛有缘,贫僧遵照先师旨意,前来渡有缘人了。”
老太爷李德江忙接口说道:“承蒙仙师恩情,小孙前日傍晚出生,正准备小孙足月之际去贵寺邀请高僧,还望老仙师赐给小孙一个名号以求护佑。”
玄幻和尚说道:“佛祖释迦牟尼出家修行,寻求人生真谛,在一棵菩提树下静坐七天七夜。禅意于胸,获得大彻大悟,终成佛陀,贵子生来双手自带佛印,而胸间有佛,在母亲腹中已知一初禅,与我佛有缘,乃是天意,取名号为‘天禅’吧。贵府李姓,本名便取‘李遥’可好?”
林老夫人见玄幻和尚给小孙取了名号,十分感激,上前行礼问道:“仙师给小孙取名李遥可有什么说法?”
玄幻和尚接着说道:“净土非遥,灵山不远,都在我们举心动念之间。临行前先师曾对弟子揭语道‘满目青山是禅,茫茫大地是禅;浩浩长江是禅,潺潺流水是禅;青青翠竹是禅,郁郁黄花是禅’,天禅师弟双手胸前自带佛影,那是上天赐与他的禅缘。”
老夫人向玄幻和尚礼拜道:“多谢仙师赐给小孙名号,还向老仙师请教,何为一初禅?”
玄幻说道:“禅分四禅,初禅有五支:一觉支、二观支、三喜支、四乐支、五一心支;二禅有四支、一内净支、二喜支、三乐支、四一心支;三禅有五支、一舍支、二念支、三慧支、四乐支、五一心支;四禅有四支、一不苦不乐支、二舍支、三念支、四一心支。每支均化无穷,从初禅至四禅,有十八法,皆名支者支派,从四禅中分派,出十八功德,所谓缘有缘法,皆因贵府修德数十载,与我佛有缘,便有今日之景象。”
林老夫人听得玄幻师傅的一番解释,礼拜道:“我佛法博大精深,听老仙师讲法,实是获益匪浅,既然我小孙与佛有缘,还望老仙师收小孙为挂名弟子,以后在仙师的教导下勤加修炼才好。”
老太爷李德江忙让儿子李燚森赶紧去内堂抱出小孙给老和尚看。李燚森来到内堂,夫人已然醒来,瞧见夫君已然回到身边好不高兴。李燚森向夫人说道厅上来了一个高僧,给儿子赐了名号,夫人非常欢喜,便让丈夫把儿子抱了出来。
玄幻和尚打了一声佛号,从李燚森怀中抱过天禅,向众人道:“我与天禅有挂名师兄弟之缘,不敢以师徒相称,奉先师法旨,今与天禅师弟相会,皆因天禅师弟还有大悲大苦,种种缘法,皆有缘由,天机不可泄漏,今日相见,十五载后才能再与师弟相聚。”
玄幻和尚说完,将小天禅李遥还给老太爷李德江,又从怀中摸出一本油皮纸包裹着书页已泛黄的《道禅》,递给李燚森说道:“此乃《五味禅》之一《道禅》,还有《凡夫禅》、《小乘禅》、《大乘禅》、《最上乘禅》。先将《道禅》留给师弟,还望施主以后勤加督促师弟修习,十年之后,自有弟子给师弟送上《凡夫禅》。”
李燚森向玄幻和尚礼拜道:“弟子定当每日给犬子传授大师所授《道禅》。”
玄幻和尚双手合十道:“十方世界,繁兴大用;庄严国土,成熟众生;众生无尽,大愿无穷。”我佛禅悟,天禅师弟日后定将比师兄领悟更加透彻。先师还有几句佛语带来,望日后施主传给天禅师弟。接着又佛语道:“心不迷不随生死,业不系不受形质,爱不重不入娑婆,念不起不生业盖。”玄幻和尙传了这几句佛语,便又双手合十说道:“我与各位施主缘分皆尽,临去之前,受先师所托,还有一套刀法传授你们父子俩人。”
老太爷李德江在刀法上近乎于痴迷,钻研斩魔刀法数十载仍有不少迷惑之处。十八岁那一年初春,他保镖到漠北“黑涧谷”送交谷主万谷道长。眼看再过得一个山坳便将镖物送达到了目的地,一众镖师正有些懈怠,那山坳中突然闪出五个着一身青色服装的汉子,呼喝着向老太爷李德江这队镖车冲了过来。一众镖师一边护住镖车,一边与那抢劫匪徒拼斗。正在此时,一个挥舞着大刀的汉子向老太爷李德江迎了过来,老太爷李德江举起手中钢刀,与那汉子拼起刀法。老太爷李德江在那汉子手下竟是没走得两个回合,便已然落败。
就在那中年汉子举起钢刀砍向老太爷李德江颈上之时,突然间从后面飞来一截树枝击中那中年汉子的手腕,那汉子手中大刀瞬间落地。这时,老太爷李德江只听一人高呼道:“好汉刀下留人!”只见一个黑色身影有如大雁般飞扑过来。那大汉见那飞扑过来的汉子似有三四十来岁,身子似有些瘦弱,便上前怒喝道:“何方高人竟敢伸手‘漠海五凶’抢夺之物!”
老太爷李德江只听飞扑过来的大汉高声说道:“在下魔刀老祖门下大弟子沛槐,请好汉高抬贵手饶那小子性命!”那大汉听得魔刀老祖的名头,似乎愣了愣,便转过身去向那几位汉子高声呼喝道:“大哥,二哥,快过来,这里来了一个硬点子!”那一边已经得手的几个汉子飞奔过来,见这沛槐也就一人,背上背了一把大刀,并没放在心上,只见一人上去怒声问道:“好汉为何要管我等之事!”沛槐高声笑道:“眼见一众好汉抢夺财物,便也不想出手,却见刚才这位大汉要取了这位小兄弟性命,才一时出手,还望各位放过这一众兄弟的性命罢!”那汉子又怒声说道:“好汉留下名号来,看是否有那本领插手我兄弟之事!”沛槐抱着双臂又笑了笑说道:“在下魔刀老祖门下大弟子沛槐!”那大汉听了魔刀老祖名号,怔在当地几息光景,便回头高声喝道:“点子硬,撤退!”说着,便让那已经将镖物抢在马上的兄弟扔下镖物,打着马儿瞬间消失在了那山坳之下。
老太爷李德江听那大汉名叫沛槐,见他刚才所使武功十分了得,仅仅一截树枝便吓退一众匪徒,扑向沛槐叩拜起来。沛槐本不想教老太爷李德江的刀法,却见他生得腰圆臂粗,是一块习武的好料子。上前试了试老太爷李德江的功夫,见他竟是不懂一点刀法,便让他去昆仑山寻他,若是寻到,那便有缘。老太爷李德江随那一众镖师交付了镖物,便独自上得昆仑山上,寻找沛槐近三个多月,终于将沛槐师父找到。于是,老太爷李德江便在沛槐身边习武一年,最自负的便是“斩魔刀法”八十七招,从此在江湖中从未遇到过对手。
老太爷李德江和大老爷李燚森听得玄幻和尚要传授他们父子一套刀法,自是十分欢喜。
第二章 传授刀法
大老爷李燚森从父亲手中接过儿子李遥,抱给老夫人,喜滋滋地随着父亲与玄幻和尚来到庄上演武堂内。
玄幻和尚见演武堂上十八般武器样样俱全,便上前取下一把铁刀,对老太爷李德江说道:“老施主尽管向我使出绝招来,我待看看你的刀法如何。”
老太爷李德江年前刚过八旬,鹤发童颜,他在武器架上取过一把精钢长刀,脱去长袍,站在堂前,颌下白须飘飘,显得威风凛凛。
玄幻和尚道:“好一个‘百胜将’,果然宝刀不老,名不虚传,请进招吧。”
老太爷李德江说道:“老仙师有礼了。”人随音至,老太爷李德江二十九式‘斩魔风雷’围着玄幻和尚施展开来,刀影闪烁,刀招发出的啸声,有如阵阵强风,一团白光把玄幻和尚紧紧包围在刀影中间,刀气满室,寒风袭体。
但见玄幻和尚手中的铁刀向上微指,柔柔的一刀劈出,正是老太爷李德江第十三招的出刀方向,老太爷李德江硬生生地收回招式,一只手臂差点送上对方刀下。老太爷李德江十分骇然,再不敢轻易上前,只顾将刀招一一施展开来。
老太爷李德江初时还挥洒自如,到第十八招时,但见玄幻和尚的铁刀向后斜指,自己的刀法招式无论从何处出手,都在玄幻和尚的反攻之内,正在犹豫之间,玄幻和尚说道:“老施主不要犹豫不决,你只管放开手脚施展刀招即可。”
老太爷李德江说道:“老仙师得罪了。”便放下顾忌一招一式地施展起刀招。站在丈余外的李燚森,也被父亲挥出的刀风震荡得热血涌动。待老太爷李德江二十九招‘斩魔风雷’刚刚使完,只见玄幻和尚的铁刀从斜边递出,恰好档住老太爷李德江收回的招式,一股强大内力自刀上涌入,老太爷李德江右手虎口感到从未有过的巨大力道,手中精钢长刀不由自主地脱手而出,带着一股啸声斜飞出去,插在演武堂的一根木柱之上,竟有五寸余深,仍是摇晃不已。
老太爷李德江站在当地,呆若木鸡,自己自负多年的二十九招‘斩魔风雷’刀招,被玄幻和尚两招破解,如若遇上这样的敌人,哪里还有性命。老太爷李德江感到前所未有的落寞,他多年来行走在江湖中,在武功招术尤其是‘斩魔风雷’刀式上从未败过,人人捧他武功了得,称他“百胜将”,自己逐渐也习为常,常以大侠自居,骄傲自满简直使他无地自容,不由得站在演武堂上独自发怔。
李燚森站在当地,看到父亲的成名刀法被玄幻和尚瞬间破解,也是十分惊异,站在堂上目瞪口呆。父子俩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均是惊异万分。
玄幻和尚见父子俩一时呆住,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老施主刚才所使刀招,在江湖上已是非常少见。特别是老施主的‘斩魔刀法’第一式的二十九招‘斩魔风雷’已经使得炉火纯青,江湖中已经没有对手了。”
老太爷李德江听见玄幻和尚称赞自己的刀招,从失望中又恢复过来,便向玄幻和尚行礼说道:“老仙师难道知道这套刀法的来历?”
玄幻和尚对老太爷李德江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施主有所不知,这套刀招魔刀老祖传下来时共有九套二十七招,每招又分三式,每式又分二十九招。老施主刚才所使是第一套‘斩魔刀法’。这斩魔刀法又分‘斩魔风雷’、‘斩魔无情’和‘斩魔残影’三式,共八十七招。最难练的也是前面这三式,既有攻,也有防,还有攻防相济。后面的八套刀法均是前面这三式演变而来,主要以攻为主,十分刚猛。当年,因这套刀法在江湖中非常霸道,没有敌手,于是先师就和魔刀老祖对这套刀法进行了一翻研究,俩人在泰山顶上切磋武艺三年零七个月。先师和魔刀老祖虽然一正一邪,但却是莫逆之交,先师十分钦佩魔刀老祖的为人,经常向弟子讲解魔刀老祖这套刀法之精义,对破解这套刀法的招式贫道自是十分清楚,了然于胸,要是没有先师和魔刀老祖的相互切磋,贫道今天也不是老施主的对手啦。”
老太爷李德江只知道自己所使‘斩魔刀法’是魔刀老祖当年传下来的,至于什么‘斩魔风雷’、‘斩魔无情’和‘斩魔残影’的招式名称他是完全不知,也无知晓。便向玄幻和尚说道:“原来这刀法还有这么多套路,老朽所学只是皮毛而已,还自以为就天下无敌,哎,我真是白活了一场啊!”
玄幻和尚又说道:“施主虽然只学了‘斩魔刀法’,但已得这套刀法之精义,在江湖中确是少有对手。第二套刀法名叫‘独孤残雪’刀法,分为‘独孤飞仙’、‘独孤鸿野’和‘独孤斩龙’三式,也是八十七招。”
李燚森听说第二套刀法为“独孤残雪”刀法,立即接口说道:“难怪我们父子俩使这套刀法时,竟能互通心意,一套刚猛,一套飘逸,有如一人左手使出的是刚猛刀法,而右手使出的则是以柔克刚的轻柔刀法,既相克,还相生,只可惜到六十八招后我就不能和爹爹同时演练了,原来我学的刀法缺了十九招啊。”
玄幻和尚道:“当年魔刀老祖最得意弟子魔刀涵柏尽得师父真传,二十岁左右便威震江湖,曾一人挑战塞北三大门派。魔刀老祖六十大寿,涵柏为给师父祝寿,深入王宫偷取玉龙杯,被数千御林军围攻不幸遇难。魔刀老祖见爱徒英年早逝,心下悲凄,独自闭关五年。又过得数年,魔刀老祖又研习了数套刀法,自是十分得意。魔刀老祖与先师研习刀法中,将那数套刀法演试开来,真是大开大盍,十分威猛,先师见魔刀老祖再无收徒之意,百年后这数套刀法必将失传。在先师的劝解下,魔刀老祖便以爱徒涵柏的名义收下九大弟子。这九大弟子虽有徒孙之意,但魔刀老祖和他们仍以师徒相称。大弟子沛槐性格豪迈,很有习武天赋,深受魔刀老祖喜爱。在魔刀老祖传下的斩魔刀法基础上,沛槐又自创了一套追魂刀法,共九招三十三式,江湖上因此称他‘沛九刀’。”
玄幻和尚接着说道:“刘寄男是魔刀老祖的第二大弟子。他是一名落魄书生,玉树临风,气度不凡,十分聪慧,‘独孤残雪’刀法使得如飞燕点水,江湖人称‘残雪飞燕’。可惜刘寄男是一多情男子,见一个女子爱一个女子,江湖名声不大好,共有十二个妻妾,在他四十八岁之时,因妻妾争风吃醋,他的十个妾全部被人毒杀,只逃掉了一个小妾。‘残雪飞燕’便在江湖中突然失踪,江湖传言说他是被大夫人下毒害死了,有的说他是爱上了小妾退隐江湖了,总之再没有他的音讯。
三弟子赵涵阳是洛阳赵家枪赵安双的大公子,因小时得过麻痹症,右腿行动不便,赵安双恳求魔刀老祖传授儿子刀法,魔刀老祖经五年研究,结合赵家枪法创立了‘噬魔劈天’刀法,这套刀法劈、砍、挥、旋、挑、剁、削十分刚猛,周围两仗之内皆被刀影圈住,当年盛名一时的辽北四怪车轮战均败在赵涵阳的刀下,江湖人称他‘噬魔涵阳刀’。
四弟子余从彤投师之前是一个打铁匠,天生神力,所使刚刀重一百二十余斤,施展的‘魔冥刀法’威力无比,在长白山与辽北七棍混战之中,遇一斑斓猛虎攻击,辽北七棍纷纷避之,余从彤豪不畏惧,飞奔上前一刀将那斑斓猛虎拦腰斩断,就此出名,江湖人称他‘狱冥霸刀’。
五弟子欧阳慕灵,机灵瘦小,身如猿猴,惯使牛耳尖刀,‘天魔追魂刀法’配上他那灵巧的身手,十步之外取对手首级如同探囊取物。当年华山派大弟子钟岚雪身为武林副盟主,在塞北盗取古墓珍宝,引起武林夺宝风波,欧阳慕灵受我先师和魔刀老祖之命,只用十五天就取回了钟岚雪头颅,十六件古墓珍宝也送交到了云安城王室古刹收藏,‘追魂魔君’名号由此而来。
六弟子古凌萱,曾做过一年济南府师爷,只因见不惯官场勾心斗角,看不得官场跑官要官卖官之风,投奔魔刀老祖门下,一身不娶,苦练‘魔天灭世’刀法,尤其是‘魔天瞬杀’十九招使开来快捷如鬼魅,在山海关与盛名一时的辽北八俊因正邪之争引发武斗,辽北八俊轮番上阵终因不敌古凌萱的‘魔天灭世’刀法,这一战使他名声大震,江湖称他为‘古十九杀’。
七弟子慕容闽南,原是江南‘冷雪刀’李秋蝶的大弟子,李秋蝶与青城弟子孙北川相互勾结,十分霸道,欺男霸女,武林中人提到李秋蝶均是人人切齿。慕容闽南一气之下改投魔刀老祖门下,苦练十五年学得‘魔血赤影’刀法,返回江南废掉李秋蝶的武功,杀死青城弟子孙北川。为报李秋蝶授业之恩,将自己一身绝世武功自行废去,成为‘冷雪刀’李秋蝶府上的一名伙夫,江湖人称他为‘赤影伙夫’。
八弟子林傲之,原是一介渔夫,父母早亡,在渤海边以打鱼为生。一日,他因捕得一条两百余斤乌鱼,被渤海三怪强行抢夺,将林傲之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恰巧魔刀老祖遇见,便将林傲之带回昆仑山,授以‘魔魂地裂’刀法,这套刀法十分刚猛,使开来有如天崩地裂般,摄人心魄,艺成回去报了昔日大仇,因此江湖人称他为‘摄魂君’。
九弟子段雁枫,是魔刀老祖的关门弟子。本来魔刀老祖想把毕生刀法均传授于他,哪知段雁枫十分沉迷黑白子。‘嗜魔屠龙’刀法本是魔刀老祖最得意的武学,段雁枫却无法领悟其中精妙,使出的刀法也失去了原有的威力。魔刀老祖见段雁枫对武学没有天赋,反到对黑白子研究颇深,也就作罢,因此江湖人称他为‘黑白嗜魔’。”
老太爷李德江和少庄主李燚森听得玄幻和尚讲完九套刀法,对魔刀老祖所传刀法有如大旱望云霓,十分向往。少庄主李燚森说道:“老仙师刚才所述九套刀法,其它八套刀法都有一个魔字,为什么第二套刀法没有魔字呢?”
玄幻和尚听得少庄主李燚森的询问,微微笑了笑接着说道:“魔刀老祖收下二弟子刘寄男,本想创立一套克制第一套的刀法,但在创立过程中,他发现第一套刀法中还有不少缺点,于是就把第一套刀法中的缺点创立成了第二套刀法,两套刀法形成互补,只要两套刀法同时施展,真可谓无懈可击。魔刀老祖不愧为武学奇才,他为九名弟子创立的九套刀法,全都是补充对方的不足,每个人只能施展自己的刀法,在对敌中如若施展其它刀法不仅威力大减,还会反噬自己。魔刀老祖见这第二套刀法飘逸似仙,若再取了‘魔’字进去似有不妥,便取名为‘独孤残雪’刀法。”
老太爷李德江接口说道:“原来如此,记得老夫和森儿在北疆遇到塞北赤火枪王一旋,我施展森儿的刀法,反而每招都受对方牵制,差点失去老夫一条大腿。后来老夫和森儿经常把这两套刀法结合一起使,我的刀法他使出来缺少刚猛,他的刀法我使出来威力平平,对此老夫一直不明就里,原来魔刀老祖是怕他的弟子相互偷学刀法,每套刀法有每套刀法的路数啊,强学对方刀法,反不如自己所学刀法,其良苦用心现在老夫才真正明白。”
玄幻和尚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魔刀老祖不愧为武学宗师,他创下这九套刀法后,让九大弟子一起演练,真正是风啸雷鸣,刀光如织,前后呼应,刀影包围可达十余丈,即使是一只苍蝇也难飞进刀阵之中,为此魔刀老祖把这个阵法取名为‘九九归一阵’。当年魔刀老祖和先师切磋这九九归一阵,曾让贫僧师兄弟演练,施展开来如雷庭万钧,威力十分惊人,就是贫僧的先师也是不得破解。”
老太爷李德江说道:“如此看来,老夫和森儿都和魔刀老祖有缘啊,各学了他的一套无上刀法。可是,我和森儿的刀法为什么都缺了好些招式呢?”玄幻和尚说道:“也许是魔刀老祖的门人未得师尊允许,不敢传你们父子完整刀法。”玄幻和尚走到场中,将手中的铁刀向左斜指,说道:“小施主,请将你所学刀法演示出来,也让贫僧开开眼界吧。”
李燚森听得玄幻和尚吩咐,不敢迟疑,因自己金边长刀放在了大厅,便在武器架上取下一柄弯月钩刀,打了一个揖手,向玄幻和尚躬身说道:“老仙师得罪了。”
李燚森这套刀法与刚才老太爷李德江施展的刀法又有所不同,刚才老太爷李德江施展的斩魔刀法以刚猛见长,演武大厅刀风嚯嚯,而李燚森施展这套刀法时,演武大厅寂静得连掉一颗针的声音都能听见。
只见李燚森时而在玄幻和尚左首,时而又在他右首,如一只金光闪烁的飞燕围着玄幻和尚盘旋。玄幻和尚脸色凝重,每出一刀他都是平平递出,每一刀递出,李燚森就得退回原位,二十九招‘独孤飞仙’刀法施展完毕,李燚森已是满头大汗,喘息不已。玄幻和尚也是满头虚汗,头冒热气。
老太爷李德江站在场外,见玄幻和尚和儿子李燚森对练已出了十二刀,与自己刚才相比,只两招即行破解,大是不解。玄幻和尚好似看出了老太爷李德江的疑惑,说道:“这套‘独孤残雪’刀法见长于以柔克刚,在与敌对决中,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对手如果是强敌,这套刀法发挥得更加飘逸凛冽,贫僧因此不敢轻视。”
玄幻和尚瞧着李燚森呆怔的目光,接着又说道:“刚才小施主演示的‘独孤飞仙’、‘独孤鸿野’和‘独孤斩龙’刀法,前两式每式少八招,第三式缺‘独孤断影’、‘独孤飞鸿’和‘独孤飘雪’三招,此三招乃‘独孤残雪’刀法之精义,也是这套刀法的绝杀。贫僧将小施主缺少的十九招刀法演示出来,请看好。”语毕,便一招一式地在场中演示开来,这套刀法本来十分飘逸,但一招一式演示出来,反而显得非常呆板。俄倾,玄幻和尚将缺少的十九招刀式逐一演示完毕,又对‘独孤断影’、‘独孤飞鸿’和‘独孤飘雪’三招刀法反复演示了三遍。
李燚森在武学上很有天份,当年他还是少年时,一次保镖途中,在山海关下遇上辽北四怪。见李燚森施展那‘斩魔刀法’,以为是魔刀老祖传人,当年败在魔刀老祖三弟子赵涵阳手下的情形时时浮现在辽北四怪的眼前,辽北四怪不顾已是成名多年的长辈,一齐上前围攻李燚森。
三怪吴淞使了一柄长刀,见李燚森也是使刀,那斩魔刀法似乎还不熟练,也没练到家,便嘻笑着上前与李燚森拼斗。李燚森只见那三怪的刀招已然斜削过来,伸出钢刀向上挡去,只听“铛铛”两声,李燚森的钢刀上闪出几朵火花,那刀竟是拿捏不住,瞬间斜飞出去。那三怪见李燚森手中失去武器,便高声笑着说道:“大哥,看我收拾这小子!”说着,也将手中钢刀扔在地上,闪身上前一拳击向李燚森胸前。李燚森见手中钢刀飞出,对方那拳势惊人,斜身闪过,哪知那三怪脚下如风,转过身又横插过来,呼的一掌向李燚森的面门拍来,李燚森眼见这一掌掌风袭体,急向后仰,双手在后一撑,忽地一个翻滚,十分惊险地再一次躲过那三怪的威猛一掌,却也让他在地上翻滚得狼狈不堪,刚刚翻滚到落刀之处,便顺势捡起自己那柄刀来。这时,那大怪高声笑着说道:“三弟不再和这小子玩啦,赶紧收拾掉了走人!”说着,便举起手中长枪,抖出几个枪花,呼的一声便向李燚森的胸前刺来。李燚森想再向后闪去,哪知右脚踩上了地上的一块石块,那石块却拌了他一跤,本是向后仰倒,却斜倒了下去,而那奔袭来的长枪也顺势向他倒下的方向刺来,李燚森本能地将手中钢刀伸出,那枪尖又急闪三下,躲开李燚森挡过去的刀背,又向他胸前刺来,此时已然离他胸前不足三寸,李燚森眼见再也躲不过那枪尖了,只好仰天倒下,不再挣扎。
就在他危在旦夕之际,李燚森只觉得眼前一黑,手中的长刀已被一灰袍老者抢在手中,只听那灰袍老者怒声说道:“辽北四怪真是越来越不长进了,连江湖后辈小子都要四人一起围攻。”那声音好似有人在耳边敲打重物一般,震荡得李燚森的耳鼓十分疼痛。人随音动,李燚森只见眼前有如一只灰色大雁围着辽北四怪游转了一圈,辽北四怪手中的武器便纷纷掉落在了地上。
辽北四怪见那灰袍老者不知使了什么武功,十分邪门,连他的身影都没看清,瞬间便将自己手中的武器震飞,但见他神气内敛,眸子中英华隐隐,不敢再有言语,地上的武器也顾不得拾捡了,辽北四怪变成了“辽北四兔”,转瞬之间都奔走得无影无踪。
那瘦高老者转过身来,此时李燚森才看清他的面容,只见他脸色灰青,头上一顶灰帽,颌下胡须灰白,穿的一件灰色土布长袍好似短了几分,诙谐中不失威严,极像家中的账房老先生,倒是一双眼睛如利箭般向他射来,使他不寒而栗。
那灰袍老人圆睁双眼,对李燚森厉声问道:“你是沛槐什么人?”李燚森经过刚才的打斗,满身都被汗水湿透了,看见辽北四怪逃走,有如虚脱一般,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喘息着道:“多谢老人家救我性命,不知老人家问的沛槐是谁?”那灰袍老人见这少年直呼沛槐其名,绝非大师兄的传人或者子孙,便上前一把将李燚森扯了起来,又厉声说道:“那么你刚才所使刀法是谁传授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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