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仙道》： 既生勇，何生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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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既生勇，何生芳

五月末，酷暑的气息已经在逐渐逼近，再过一周就是全国成人高等教育选拔考试了。

华夏国永康市明珠高级学校的一个教室里，一盏盏吊扇在不停的转动着，高三年级正在进行着最后一次的模拟考试。

“老师，我要交卷。”一个戴着眼镜的少年举起手来。

讲台上穿着灰色西装的中年人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和蔼可亲的说：“张楼芳同学，考试有规定，必须考后三十分钟才能交卷，要不你再睡个十分钟，十分钟后老师过来收你试卷。”

“我靠，这还是那个我印象中的那个凶巴巴的系主任吗？难道昨天他老婆怀了二胎？”

“得了吧，你还不知道那是谁吗？那就是我们县保送清华的张楼芳。”

“就是，谁让人家成绩好，不过老师也真偏心，我虽然成绩不好但是我王者荣耀等级都达到王者了，以后说不定系主任他儿子还要求我带呢。”

讲台旁边的中年人见教室里窸窸窣窣，用食指轻轻敲了敲讲台，“都给我安静！你们要是有张楼芳同学的一半，我天天给你们打辅助都行。”

张楼芳轻轻的笑了声，趴在桌子上。其实小学的时候自己成绩并不好，有些科目还经常不及格。

三年级的时候，自己莫名其妙发了一场高烧，体温达到了四十五摄氏度，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所有的医院都束手无策。

直到有一天，自己家门口来了一个老头，佝偻着背，向张楼芳爸妈开口道，“你家这娃是丢魂啊！”

也不顾张楼芳爸妈反对，径直走到檐下、床头，烧几支香及冥纸，将张楼芳衣服在火焰上方前后摆动，手拿菜刀，在地上拍响，再将米粒撒向四方，口中呼喊：“东方米粮，西方米粮，南方米粮，北方米粮，四大五方米粮。某月某日张楼芳来归啊！请到九天玄女、接魄童郎，畀返某某肚胆来归啊！”。

待老头喊完以后，张楼芳骨碌一声，从床上爬起来，“妈妈，我饿。”

张楼芳妈妈喜不自禁，抱着自家的娃儿，眼泪簌簌的掉个不停，半个月了，整整半个月了，自己的孩子终于想吃饭了。

张楼芳爸爸当即掏出一笔钱，“谢谢老人家，一点心意，请收下。”

老头也不收钱，慢吞吞的向门外走去，“哈哈哈，魂归，魂灭只是一个轮回，魂生，魂死只是一份机缘，不可说，不可说呐，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倚。”

张楼芳爸爸立刻向门外追去，却发现连那老头的身影也没发现，询问小区门口的保安，也说从来没看见过老头。

从那以后张楼芳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他发现自己可以同时做三件事情。

每次放学回家，他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只手打着王者荣耀，一只手写着作业，更不可思议的是，脚下还放着一个ipad，两只脚趾头利索的操作着。

到高中以后，每场考试他只需要二十分钟就做完了，时间久了，只要坐在他旁边考试的同学都怨声载道，因为监考老师每次看到他，都会走到他旁边，毕竟能同时操作两支笔答题的人，这辈子是没见到过，况且还是本县状元。

“嘿，楼芳，起来了，考完了。”一只白皙的手放在张楼芳的背上，轻轻的摇着。

张楼芳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学勇，考完了啊，没想到睡了这么久，走！吃饭去。”

王学勇帮忙着将桌子上的考试用品收拾起来，“真羡慕你，都不用高考了，直接清华保送，可是我们县只有一个名额，要是多加一个名额该多好啊！”

张楼芳将手搭在王学勇肩膀上，“安啦，安啦，凭你的成绩，华夏政法大学是随便上上。

王学勇一脸的沮丧，“唉，我已经尽自己最大努力了，每天睡觉都不超过四个小时，可是到现在氢气还原氧化铜实验我还是弄不明白。这次模拟考，我还是没做出来。”

张楼芳笑了笑，“这有啥的，走，我们先去实验室，帮你弄懂这个实验后，你再请我吃午饭，我要狠狠宰你一顿。”

……

实验室，张楼芳聚精会神的将实验器材依次组装起来，一个一个仪器的讲解着，“这个是分液漏斗，里面放着浓硫酸，打开活塞以后，分液漏斗就会与下面的锌反应产生氢气，氢气在高温的条件下，就会将氧化铜中的氧夺取，重新还原成铜，来，你先帮我将装置里面的空气除尽，我先去做一个尾气处理装置。”

王学勇将仪器操作了一番，捂着肚子，“楼芳，装置里的空气我已经排完，我肚子不舒服，得先去上趟厕所，你实验完成后，可别撤掉，到时候我要看最终现象的。”

张楼芳摆摆手，“去吧去吧，懒人屎尿多，我做完实验不拆就是了。”

王学勇快速的跑出实验室，关上大门，将门反锁起来，脸色的痛苦之色已经消失不见，“张楼芳，别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太聪明了，清华保送生只能是我，唉，既生勇，何生芳啊。”

……

傍晚，一则新闻在朋友圈炸开了锅，永康县某知名高校一学生在实验室因操作不当，引起爆炸，现在生死未知。据悉，该生曾是本县中考状元，已经获清华保送生资格。

第二章 求仙

“唔。”楼芳捂着头，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自己这是怎么了，不是在实验室做实验吗？

张楼芳脑海里依稀停留在实验室中，王学勇走后，自己就开始点燃酒精灯，准备还原氧化铜，可是酒精灯点燃的一瞬间，整个装置发生爆炸，火开始燃烧起来，自己想往外跑，门也被反锁住了。

“你醒了？你小子真是命大，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都不死。”

角落里突然传出来一个声音，吓得张楼芳拼命的往后躲，“你是人是鬼？”

一黑色衣袍慢慢的走出角落，只不过右手和右脚空荡荡一片。“我既不是人，也不是鬼，小娃娃你可叫什么名字？”

这么一问，张楼芳开始打量起自己来，一段记忆慢慢的出现在脑海中，自己的这具身体完全是一个七八岁孩子，来自于火岩村，火岩村在火焰山的中心，这几年火岩村受火焰山影响，庄稼颗粒无收，自己为了寻找更多的食物，偷偷的逃出村外。

“既不是人，也不是鬼，难道是仙不成。”张楼芳小声的嘀咕着。

黑衣人举起一只手，一股绿色的火焰凭空冒出，“你说呢？”

……

半夜，咚咚咚，一个被木头堆满的小门被敲个不停：“张婶，张婶，快起床啊，你家张娃掉进村外的那个怪人住的无影洞了”。

“啥?”一个农妇火急火燎的赶出:“哪个怪人？”。

“便是那个村外缺胳膊少腿的老怪物。”

“我滴亲娘勒，怎么招惹到他头上啊，这可怎么办才好，赶紧找村长帮帮忙。”

议事厅内，八仙桌旁坐着八个老者，各个面色沉重。首位白须贴面，剑眉星目，一身紫色长袍，便是火岩村村长冷天杨，余下七位表示药，器，商，农，法，学，政，七位主事。

冷天扬双手一按：“各位主事见多识广，张家此事如何处理？”农主将身体往后一躺：“照我讲，以三车粮食，三尺锦绸，三头水牛，可作交易。”

商主，伸手立马打住：“此举不可，我听闻那老怪物，自十年前，来我村外住下，未出屋门一步，也未曾购置粮食。”

“万物皆有法，十年不吃不喝，启不是神仙？”药主捋着胡须道。

器主拍桌而起，“怕它个鸟，要我说，实在不行，给他两大锤，别怪老子欺负残疾人。”

学主双眼微眯，连忙挥手，“不可不可，不知此人深浅，不可意气用事，依我看，村长和药主携带礼品先前，我们几个携带武器垫后，张娃是我火岩中人，不尽心尽力夺回怕伤人心。咱可先礼后兵。”

冷天扬叹了口气，“只能如此了，敲钟吧。”

“当当当”

各户青壮男子手持火把前往村长门前。冷天扬带领一群人急冲冲的赶到老怪物屋前。

“定！”一个字从地底下传出，原本喧嚣热闹的声音突然静止，所有动作像练习千百遍一样停止下来。

唯有张婶发现自己能活动自如，回头一看，呵！这辈子最怪异的情形都出现在这一刻，抬着左腿止步不前的，眨着眼皮睁不开的，念叨着的嘴巴合不拢的。

往前一看，只见张娃一身黑色劲装，双眼紧闭，双膝跪倒在屋前，低着头。这熟悉的人儿，张婶却感到十分陌生，小心翼翼的靠近，轻声喊着，“张娃，张娃，回家吃饭吧。”

这三天，见识过这黑衣人的手段后，张楼芳坚信黑衣人便是那传说中的仙人，将头再低了几分，“请师父教我移山倒海之术。如不答应，我便不离开。”

其实张楼芳自己都没发现，换作以前，他是无论如何都都不会说出这种话的，自己的性子已经发生了改变。这具身体的原先的记忆慢慢的影响了他，既然继承了这具身体，他的朋友，家人也理当由我来照顾。

“你为何求仙？”

“师父，火岩村位于火焰山中心，无影洞方圆百里之外毫无生物，火岩村民自火焰山形成以来，未曾有人踏出一步。村里资源匮乏，食不裹腹，弟子想学移山，将村子移向山清水秀之地。”

“哦？”黑色衣袖一挥，一个身影出现在张楼芳面，“那你可知如何才能移山？”

“弟子不知。请师父明示。”张楼房抬起头

黑色衣服里未出任何声音，只是将左手慢慢的指向了天空。

张楼芳迟疑了一会，“师父可是指上天？以前我在商主商铺中看到有一本山海经，里面画有踏剑飞星，骑龙舞月的仙人。莫非真实存在？请师父教我修仙。”

“呵，修仙？你可知修仙须几年？铜皮铁骨便需十年，踏空飞行则需百年，道法合一更需千年。移山倒海？你便需有能在天霄殿占有一席之地。”

黑色衣服里传来了几声猛烈咳嗽，接着便是一声叹息声，“张娃，你想快速修仙，还有一法。”

张楼芳眼睛猛的一亮，“请师父为火岩村留条生路，教我仙法，粉身碎骨，绝不后悔。”

话音刚落，张楼芳便发现一只手抓住了自己，又往前挪了一小步，便是村外十里的火岩村外。

放眼一看，凹凸不平的小山一片的红褐色，有些裂缝中不时还喷出一些五彩颜色的火焰。

张娃脑海里出现了一股声音，“此山的火焰为三味真火，遇木则燃，遇水则旺，它便是东海那石猴大闹天空时捣翻太上老君炼丹炉所留。火焰山各个山脉生物灭绝，唯独火岩村生机不绝。”

“呼”的一声，张楼芳便又出现在无影洞中，环顾四周，发现无影洞里明亮一片，里面的有一些简单的家居用品，奇怪的是他发现无影洞里所有的物品，包括岩石都没有影子。

“我本名楼培磊，当年乃天庭守门大将，我妻子乃西海一蚌精，年轻时我身中奇毒，潜入西海，与妻子一见钟情，她为解我毒，偷取西海龙宫千年夜明珠，我得此机遇，境界飞升，羽化成仙。奈何妻子终为凡物，生有时限。我为延长妻子寿命便潜入太上老君道府，窃取仙丹，哪知炼丹炉有灵，在我窃取之时将我吸入，炉中三味真火焚烧，正当我魂魄十不存一，那石猴一棍子打翻炼丹炉，我便坠落于此，一身法力寥寥无几。”

讲到这里，张楼芳脑海里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刻钟以后，那声音便继续响起

“张娃你可发现洞里没有影子，在洞里其实存在着万颗星辰，每个角度都有光线，他们都是遗落的仙丹。火岩村之所以能残留下来，便是这些仙丹有些是残次品，当年未被全部炼化，便堕入火焰山。周围三味真火的热量被他们所吸收。张娃你想成仙，便可摄取这些仙丹，一步飞仙。”

张楼房往前走了几步，用手轻轻的摸了那些一颗颗明亮的仙丹，发现上面刻有各种各样的符文，封印着一股股能量。

他轻轻拿起一颗红色仙丹，里面仙火飞涌，好似火山喷发。外面则感觉不到一点点温度，他犹豫了一会，道，“楼师，我如果把这些仙丹吃了，便可立刻成仙？”

“不可，吃了仙丹以后，改变的只是你内在的体制，将能量暂时封存在你的体内。你尚需学习道法，领悟自然，将体内能量开发运用，如果你的天赋属于上等，短则五十年，长则一百年，你便可移山倒海。”

“那岂不是我吃了这些仙丹，火岩村便会立刻被焚尽？”

“是这个道理，我当初跌落至此，重伤在身，也曾想用仙丹恢复修为，奈何见识浅薄，只能粗略认识几种仙丹，但无法分辨哪些仙丹是否炼制完全，我不忍火岩村人白白跟我丢了性命。”

“楼师，那是否就是说，如果洞里这些仙丹一但炼制完全，不能再吸收能量，火岩村便会被三味真火吞灭？三味真火是否会熄灭？”

“三味真火乃太上老君炼丹之火，能熔万物，自然之火要燃烧必须存在可燃物，三味真火却是用法燃烧，法不尽，火不灭。天地万物，大地，河流，空气皆存在法理，要它自然熄灭，是绝不可能。除非有大能者，有足够的法力，足以破坏法理。当初就算是那石猴也在火焰山吃了憋。”

“既然如此，我张楼芳虽不是圣人，但火岩村乃生我养我之地，虽能一步登天，但这种做法无异于饮鸩止渴。楼师既然不忍如此作为，弟子也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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