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的痛苦》——我是冷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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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悲苦回忆

夜幕下，两个老妇坐在灰暗而潮湿的台阶上窃窃而谈，旁边一堆散发着一阵恶臭的垃圾，驻足着一群享受的苍蝇。路过两个混混，操着刀，商量着去哪找下一个倒霉蛋抢劫。

望眼放去，城市的对面满是灯红酒绿，充满了霓虹灯，繁华和诱惑。与这里的贫困，肮脏，恶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底层的人，向往上层的生活，夜幕下，都会望着城市的对面，一座座矗立的摩天大楼，各种衣着亮丽，形形色色的都市人，出入各种会所，酒吧，DJ放着使人疯狂的音乐，下面跳舞的人，吃着摇头丸，癫狂的扭着脖子，甩着脑袋，有钱人点了几个陪酒女，不停着砸钱，让跳舞，脱衣，肆意玩弄获得快感。

而对面的平民窟，像被隔绝了一样，这里的人为了生存，充满着欺诈，邪恶，贪婪。“帅哥，过来玩玩啊。”一位站街女妩媚的说着，然后拉开了衣服，制服诱惑。

巷口隐约传来一阵啼哭声“呜呜，呜，呜呜……”是一个弃儿，转角的一边，一个女人，衣冠不整，边说笑的整理衣领，摆弄了一下凌乱的发型，跟一位男人不知道说着什么，接着男人给了那女人钱，男人猥琐的笑了笑，走了。女人悠闲着走着，准备回家，但是被婴儿的哭声引了过去，驻足了一会儿，笑到

“不小心怀孕生了孩子，不想负责，估计连孩子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吧。”

转身准备走，一位老者叫住了她，

“孩子挺可怜的，小姐，你就忍心看他就这样死去么，怎么也是一条生命啊！老头我没几天活了，却看不惯这世道人心。”

女人笑了笑，

“但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老头你多管闲事了吧，越老还反倒越怜悯起来了。”

迟疑了一会儿，女人还是把婴儿抱走了。老者没有说话，只是看到，她抱起孩子的一瞬间，似乎有泪水在她眼角里打转。仿佛一下子就时间静止了，老者只是意味深长看着那一条长长的巷口，和那女人，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转眼女人抚养的婴儿长大了，上了小学，

“你的父母我不知道是谁，当初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把你捡回来了，以后就叫你小牧吧，但是取个贱名好养活，你以后小名就叫狗子吧。要记住你是我捡回来的，要听我的话！”女人在一边煮着饭，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

“妈”小离胆怯着说出这一句话。

“我不是你妈，你个小杂种，以后叫我王姨就好，我没有名字，也不需要。”女人突然愤怒地说着，丢下了勺子，进了房间。

小牧低了下头，低声说着“为什么别人都有父母，我的父母就不要我呢？王姨”泪水早已悄悄在脸颊流出，像做错事的孩子，那么无助。

一个念头在小牧的脑海里萌生，我只要足够优秀，足够努力，足够强大，就没有人会在欺负我，嘲笑我，嘲笑我是一个没人要的杂种，嘲笑是一个**抚养了我，嘲笑我没人要……小牧，擦了擦眼泪，回屋去做起了作业，更用功的去读书了。“我想要的只是让你们闭嘴。”小牧在笔记本写下了这样一句话。

将近深夜，总是会有几个陌生的男人在“家”里面出出入入，那些男人走的时候都会从口袋里掏出钱来，甩给王姨，王姨每次也都是尴尬的回敬一个微笑，然后站在门口边数着钱，眼神边啾着我的房间。

我不知道好几次我好像看到了王姨眼里的一丝落寞和一声叹息。而我的泪水早就浸湿了枕头，却不知道为什么伤心。

可能因为某些生活的经历，或者环境的因素，我不太愿意去相信别人，特别是在看过了那么多的嘴脸，也不愿意去讲话，或融入团体，所以，小学的时候被扔石子，被恐吓，被殴打，好像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情吧，没有人可以依靠，没有人……

我……我总是一个人发呆，什么事情也不愿意去做，除了学习，我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像行尸走肉，没有情绪，但有的时候内心又包涵着太多的恨意，恨父母？恨社会？恨自己？我不知道，很沮丧，但下一刻还是会回归平静。

倒是王姨，每次我身上一有点什么伤疤，淤青，她好像都很着急的问我，怎么了。“狗子，你怎么了，谁欺负你。”我每次也只是冷冷的回一句“跟你没关系”她就会表现出一副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的样子，想想真好笑。

我不想要再跟这个女人，王姨，有任何的关系了，是的，她抚养了我，我很感激？但是我更恨她当时为什么要救我，自生则自灭，一个早就被上天抛弃的弃儿，她是想要得到救赎么？呵，多么愚蠢。但是我也只能在心里这样想想，我目前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我还是只能依附于她，才能生存，这一点我很清醒。

渐渐的，由于我刻苦的学习，我从初中伊始以优异的成绩被保送到了重点高中，很庆幸自己终于离开了那个“家”，离开的时候，王姨帮我收拾行李，“你现在去的地方比较远，我没办法照顾你了，我知道我这样说，你……你心里很不屑，但是请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生活费，要是不够，在跟我说。我为你感到自豪。”我没有看她一眼，只是回了一个“嗯。”最近的王姨啰嗦起来了呢。

看了看手表，不想多呆一刻，转身要走，王姨坚持要随我送我到车站，我呦不过她那几近哀求的语气“就让我好好的送你一程就好，好么，你也不会经常……经常回来了，不是么？”看着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欢迎乘坐和谐号动车，本次……”上了车，一声语音播报在我耳边响起，王姨在车外注视着我，摇着手，在向我道别，看着她好像饱经沧桑，瞬间老了十岁。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努力别过头，不去看她。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所措，我真的有那么恨她么？

车窗外，“狗子，狗子，有空常回家看看啊，常回家看看……”动车缓缓驰过，王姨笑了笑，眼里流下了一滴泪水。慢慢的往回走，望着远去的背影，路人议论纷纷“那女人……”

第二章 遗失之物

离开了“家”，王姨还是会偶尔给我发发短信，内容无非是想我了，我还适应环境么，有没有吃饱这一类的废话，而我也是置之不理的态度，都删掉了。看着宿舍的同学们，他们的父母有说有笑的帮忙整理着自己铺位。这一幕，挺温馨的，但这跟我并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的整理着自己的物品，有几个同学热情的想要过来帮忙，都被我打发走了。“不用，人总是要学会独立。”

好不容易，打扫好了，洗了个澡，出来看到自己的铺位坐了几个同学在聊天，着实让我恼怒了一会儿，我冷漠地说着“请你们回自己的铺位，我有洁癖，谢谢！”那些同学们好像在看一个怪物一样的眼神，对着我上下撇了一眼厌恶的离开了。“切”留下了这一句话，我就当做是对我的欢迎吧，无所谓了，谁叫我睡下铺呢，真是麻烦呢，我轻轻拍打了一下他们做的地方，然后盖上被子，躺了下来，随手拿起了一本书，啃了起来。

已近深夜，宿舍的宿友都睡着了，这一天他们很疲惫吧，我打开了从家里带来的一盏小台灯，这是从小就伴随着我，记忆里陪伴着我的“同伴”，还是我缠着王姨买的呢，脑海里涌过一丝回忆，但是又被我冷静的掐灭。书看不下去了，合上书，傍边一阵的呼噜声与此时此刻多么的不应景。我笑了笑，关掉小台灯，道了一声“晚安。”

另一边的王姨，一边喘着气，流着汗，欣慰着打扫着卫生，她被人雇佣去做了保姆，经常说“老了，没事情做，总要找一点事情做，我儿子还在上学呢，他以后一定有出息的，我不能丢他的脸。”王姨在我印象里看起来并不老，相反保养的不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尽管我并不想承认这一点，后来她也跟我讲了很多她年轻的故事，互相调侃，当然这都是后话了。熟悉她的人，每每听到她说这一句话，总是会反驳她说，我是她捡的，并不是她儿子，王姨每次都会生气的大骂那些人“他就是我儿子，你们在不要胡说！”一边作势要打人的样子，那些人也只好作罢，悻悻离开。

高中的生活是紧张而枯燥的，每个学校总是有那么些人，非富即贵，靠着关系进来，老师们也是满脸阿谀奉承，或是因为权势和金钱。命运这种东西就让他们这种人飞扬跋扈，目中无人，总是要比别人先赢在起跑线。这……并没有什么错，社会是现实的。我只有比他们更努力，更努力才有打破阶级固化这把枷锁的机会。

当然，凡事皆有例外，也有本身条件优良，却也是比常人还努力的，这种人，更让我体会到了迫切的压力和不安，这种可怕的差距，使我只有奋起直追。慢慢的适应了这种压抑，成绩也从全班的第五名，跳到了全校的第二名，我并不满足位屈第二的位置。经过在别人看起来已经很厉害了，但是我知道这是一种失败。然而我所说的这种例外就是尊位第一的那个女同学，她是分到我们一个班的，家里也是很有权势，非富即贵，却又那么努力，我并不待见她，总是会比我多一两分。

我很苦恼，只有日日夜夜通宵达旦的去学习，研究，思考为什么总是会差她一两分，有段时间简直疯了，双眼通红，顶着黑眼圈的满目红丝，一副邋遢样子，披头散发，同学们见到我都自觉的回避，从我身边绕过。

置若罔闻的我，用呆滞的目光带着眼镜看着书的时候，她走了过来，带着一杯水？这是我和她第一次接触，她只是叹了一口气，我却感受到了那种沉重。放了一杯水在我的桌子上，转身要走，我把她叫住。“什么意思？”她回过头若有所思的说:“别太拼了，该休息要休息，身体才是一种本钱。”半饷我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回了一句“谢谢。”

看着那一杯水，我放下了书和笔，毕上眼睛，这难道就是一种思维的差距么？我默默思考着。她叫滢，赢和“滢”是同音啊，我不知道，对她莫名的一种好感，好久没有被情绪左右。

打那以后，我们的联系就多了起来，我不知道哪里鼓起来的勇气，经常去找她问问题，其实我会，也许是为了接近她吧，但是我骨子里还是明白自己的卑微和一种自卑的姿态，而她落落大方，总是用一种睿智的微笑去解答我的种种疑问，这让我的高中生活仿佛充满了轻松愉快的心情。她每次都会鼓励我“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也许我们的起点不一样，但我们的终点是一样的，要做什么，完全取决于你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去实现什么样的价值”老实说，她说的话对后来的我一直受益匪浅，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明确感受到我的笑容多了起来，身旁的人，我也开始愿意去接纳，融入团体。

我们的班主任是那种只看结果，不看过程，对于差的，平庸的，从来不去关心，喜欢把优秀的安排并坐在一起，他所认为的价值，就是现实的价值，和那些大人一样。这……当然也没有什么错。优胜劣汰，丛林法则。所以，经过这近一个月的观察，重新调了座位，我也和她成为了同桌。虽然，我很反感这种否定他人价值的做法，但内心还是很高兴的，这算一种本能的自私吧。

班主任经常讲的一句话就是“为了我的绩效，我的生活总是如此的艰辛，你们也好好想一想吧，价值这种东西对你们到底代表着什么？”坐在后排的同学总是会一阵唏嘘。然后又偷偷打起了牌。“三个二”“王炸”……

很近没有联系的王姨，每个月总是会很准时的把生活费打给我，有一次我不知道怎么了，给她发了句“谢谢。”后来听人说她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到处去炫耀。我不知道这对她意味着什么，直到后来，我也为人父母了，才慢慢的理解那种情感。当然这些也是后话了。

有一次，我问滢，为什么你总是会比我多一两分呢？我明明也非常的努力，却总是输给你。她看向远方，缓缓才说到：“你不够用心，理解本身才是一种正解，死记的东西，总是一种敷衍。”我看了她一眼，也学着她看着远方，突然她顽皮的转过头，对着我大笑，我吓了一跳，也跟着大笑起来……

我偷偷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可以说，这是我第一次会那么去关注一个人，我承认了她比我强，也被她的人生哲学所折服，她桌上总是一杯白开水，从来不会像其他人，喝点什么其他的饮料什么的，她总说，喝白开水好啊，健康。

我开始变的好像无意识的去模仿她，不怎么喝水的我，桌上也开始多了一杯水。我不知道怎么了，只是不再讨厌她了，认为有的东西存在就一定会有它的道理，眼神开始有意无意的去回避她，竟然也学会了脸红这种东西，可能是一种喜欢吧。

“什么事情，要偷着乐，说出来一起分享啊”她淡淡的笑着说。“没……没什么，我是因为这道难题，我……我会做了才表现的很高兴的”我违心着说着这句话，眼神始终不敢与她对视。反倒像个害羞的小姑凉一样羞涩。她表现的出很夸张的哈哈大笑，搂着我的肩膀说：“那这一次，你一定要超过我，成为第一哦”“嗯。”我低声的回复着。说完她拿出一串项链，说是要送我的礼物，我很惊讶，问她为什么？她只是说“我们互相竞争，却也互相成长。这是我对对手的一种敬意，亲手做的，不可以嫌弃。”我看着她送我的项链好笑又好气，做工粗糙不说，项链挂这一只看起来蠢蠢的逗逼狗狗。我质问她什么意思？她用一种霸气的眼神和语气对我说：“傻狗”。那一刻我竟然无法拒绝。

时间过的很快，高三了，我还是总是差她那一两分，每次输给她，她总用一种嘲讽的语气对我趾高气昂的挖苦我，我知道她在开玩笑，是想要激励我，输给她的时候，她总是摇摇头，重重的叹口气，“朽木不可雕也啊”然后夸张的数落我，有几次真被她气急了，就不理她了，她就会赔笑着来哄我，弄的我哭笑不得。总是感叹，时间过的好快，从来没有，那么一天希望时间可以慢一点，因为我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相见，特别是离开高三，她那么好的成绩肯定会被她父母送出去留学的，去接受人生的另一种新高度。而我，自身条件的不允许，世事无常，总是这样。使我更加分由的珍惜与她相处的每一天。我对她的未来，充满了祝福，我也一样会跟上她的步伐。是的，我是这样想的。

转眼，晚上开始充满了知了的叫声，天气开始变的燥热了起来。宿舍充满了一股股的怨气，但丝毫不能影响我的学习，我可是一个热爱学习的好学生呢，宿舍的同学们互相约着去放松这些天的压抑，今天是休息日，他们想要去游泳，也叫上了我，“小牧，一起吧，整天就知道学习，已经很厉害了，在学就成书呆子，傻子了，一起去游泳放松吧”“天气好热，是啊”他们左一言右一句，我只好答应了呢，宿舍的关系开始慢慢的改善了，也成为了朋友吧。

“小牧有你的信。”一位舍友刚从外面回来，去门卫那拿快递，看到就顺手帮忙带了回来。“谢谢你啊”我微笑着，怎么会有我的信，我很疑惑，看了看落笔处，王姨？是王姨？怎么了，内心突然有一种不安，拿着信久久没有打开，迟疑了好久，还是打开看看吧。

王姨给狗子的一封信

一生挚爱的狗子：

狗子，别人都说你只是我捡来的一个孩子，但是我却不那么认为，我认为你就是我的孩子，我不知道，配不配的上做你名义上的“父母”所扮演的那么一个母亲的角色，这些年来，我知道我并不称职，你从小的家长会，我从来没有去参加过。让你被别人家的孩子嘲笑，但是我不敢去，我怕给你丢脸，让你更加的厌恶我，你心里对我怎么想的，我一直都很清楚，狗子，我这些年来所做的事情让你对我的失望，我想对你说一句“抱歉！”但这就是生活，不得已的一种生存之道，可能一点也不光彩吧。

你也许也不想去理解，我也不想去奢求什么，我被医生确诊得了脑癌，已经晚期了，我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再见到你，我不想去打扰你的学习，我给你留了一点钱，应该够支撑到你大学毕业，以后王姨，还是希望你以你一贯的独立作风，闯出自己的人生，无怨也无悔。

现在的我，在要死的时候才领悟了，身边的人，才是最珍贵的，以后要学会去珍惜眼前人，我多么希望你可以在叫我一声“妈”，像小时候一样。我那时候真的好傻啊……

记住永远爱你的王姨。

留。

那么一瞬间，我鼻子一酸，捂着鼻子，大口喘气，忍着，不让自己失态。室友，笑着问我是女朋友来的信吗？还看激动了呢，哈哈。我瞪了他一眼，他吓了一跳，不敢作声，良久，我缓缓地说了句“我明天要回家”。室友们都在困惑为什么好好的一个人，一下子脸色就变的那么落默了呢？他们不知道，此刻我的心，像六月飞雪般凄冷，那种痛苦，只有等你要失去的时候才能体会的到。以前巴不得离开的人，现在突然成了我最舍不得的人，才发现原来，我一直也是爱着王姨的。她其实一直以来就是我的母亲！

向班主任请了假，要回去的时候，老师说，临近模拟考，高三那么紧张，会赶不上复习的，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并没有告知我要请假的真正原因，并坚决的提出回家的要求。滢很不解，问我为什么要突然回家？怎么了？我没有去理会她。表现出了冷漠，她好像很挫败，也开始郁郁寡欢起来了，一节课，什么都没有听下去。这次我知道，她真的伤心了。上完了上午的课，我也该走了……

买了往返的车票，一路上，在回想着，小时候，最喜欢吃王姨做的红烧肉，每次跟她吵架了，她口里没说什么，但还是会做好一盘香喷喷的红烧肉……

到了当初王姨送我的那个车站了，还是会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去买了一些水果，王姨在医院，我并没有，直接去医院看望，而是回了趟家，家里的一切，还是一样井井有条，王姨果然是个居家的女人呢，不同的是大厅墙上挂了一副我和王姨的合影，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照的，但是好像也就仅此一张了吧，这张是我小时候极不情愿的一张别着嘴跟王姨的合影。真好，我感叹着。

我去了我的房间，这么久了，还是很干净的一尘不染，看来王姨每天都在打扫呢，里面的格局摆放的位置也没有移动过。她很尊重我。

又走出了房间来到了大厅，我无助的坐在沙发上，我不敢去面对王姨，我不知道，我应该说什么，这么多年，我其实一直都在想什么呢？

良久，洗了个澡，努力使自己平静，着装打扮了一下，用手在脸上比划了一个笑容。提着水果篮，出发去看王姨，到了医院门口，打听到了王姨的病房号，驻足了一会儿，去找王姨的主治医生，问医生：“控制住病情的几率还有多少？”我明知道，这就是一种白痴的问题，但我还是问了。医生严肃的说“几率几乎为零，尽量在病人接下来的日子，有什么愿望就满足她吧，让她快乐的走”“好”我扭过头，擦了擦早已通红的眼睛，回答道。

“王姨，我来看你了”王姨没想到我会来看她，激动的坐了起来，她明明那么虚弱，还是还是看到了她眼里的喜悦。我笑了笑说，“好好配合医生调理身体，很快就可以出院了。”王姨口气好似责备地说：“你怎么来啦！你的学习要不要紧，看我一下就好了，赶紧回去学习，我不能耽误你啊。”我只好说：“这两天学校放假了，我没事回家看看。”这是我对王姨撒的第一个谎，也是最后一个谎。王姨松了一口气似的说：“那就好，那就好。”我赶紧叫她躺下，问她有什么想要吃的吗？她说没有，问她有哪里想去玩的吗？她说没有？问她有什么愿望想要实现的吗？她说：“就是能多看看你，这个愿望已经实现了。”我试着装作轻松的样子，带着一丝丝哭腔，对她说：“妈，这么多年，我一直就想叫您一声妈啊！”而后又忍不住报着妈痛苦了起来，王姨，哦，不，是妈也一样抱着我痛哭了起来，“孩子，孩子，不要哭了，这些年来，苦了你了。”“不要离开我好吗？”我哽咽的说着。

坐在病床前，我像小时候，她给我讲故事那般，给她讲故事，她很欣慰的听着，脸上浮现了多年不曾见过的满足和幸福，那晚，我们唠了很多家常，谈到了我以后应该找个怎么样的女朋友，我的未来会如何如何，谈到了很多她有趣她的见闻……

命运总是这样，让你醒悟，也让你失去，好像就是成长的必经之路，隔天，我醒来的时候，依偎在我怀里的母亲，已经永远的“睡着了”，我不想去打扰她。谢谢你，妈妈。

我想这就是我最珍贵的遗失之物吧，已经不在了，但是在我心里却是那么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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