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进化》：第1章 废墟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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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废墟之上

“各位市民请注意，H市政府现在为大家插播一条重要公告……”

“本月初，当地流传的植物快速生长，以及巨型昆虫伤人现象已被证实为某灭虫公司的营销活动……”

“本月中旬，部分非法媒体所报道，有关流感患者咬人事件以及死者重生事件也被证实为巧合……”

“目前，有关部门正在积极调查中，有散播此类假新闻者，将受到拘留十五天罚款二百元的惩罚……”

“请不要轻信末日谣言……”

“不传谣，不信谣，做守法公民……”

“再次重申……”

“……流言止于智者，请大家不要恐慌，相信国家与政府的力量，安心生活。”

被酸雨腐蚀过的大功率扩音器剧烈颤抖着，不断向崩坏的世界散播着三周前的政府公告。

而在它俯望的下方，超速生长的植物穿透了地表，吞噬了所有城市、村庄、建筑以及工业文明，全球物种开始了无节制的嗜血性进化。

腐肉四处堆积，变种满天飞腾。

至于广播里提到的市民，此时早已成为了没有灵魂的丧尸，拥挤在一起咀嚼着幸存同胞的内脏，或挺着被剖开的小腹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藤蔓的海洋之中。

21天的惊变，上流社会对于真相的隐瞒，造就了这样一片人间炼狱……

与此同时，在H大去往市区时经过的一家地下超市里……

“操你X的，来啊！咬我一下试试！”

满脸愤怒的江白握着户外店里捡来的刺刀，颤巍巍地靠在货架上，与身前那只面目狰狞的变异种持续对峙着。

此时的他才刚刚从21天的长时间昏迷中苏醒过来，而世界末日早已经持续到了第二十一天。

这二十一天里，他没办法感知这个世界，只记得闭眼的那一刹那，初步开始丧尸化的人类面孔凑到了他的眼前。

是的，他只记得那些尸体，直到今天醒来，他才看到了这只变异种。

那是一条狗，

浑身流淌着脓液的腐烂变种狗，

因基因突变导致整个脸部开了“花”，分裂成八瓣的嘴巴长满了无数尖牙，正喘着粗气盯着一切鲜活的生命。

“我去你妈的！”

当变异犬终于不再犹豫猛扑上来时，彻底被激怒的江白猛然发力。

嘶吼声中，变异犬一个失神之后，只听“噗”地一声，光滑的刀刃直接穿透了这只恶犬的头颅。

“我只不过是……来买个饮料而已啊。”

恍如梦寐的江白慌乱地丢下手里的刀，望着这个错误的世界有些无所适从。

“只是买盒饮料啊，操！什么仇，什么怨！”

嘶喊两声之后，他拔出刀站起身来，将放在身边的金属密码箱提起，穿过被植物根系所占据的楼梯来到地下停车场，在漆黑的环境里看到了通往地面的出口。

他要出去，拯救那些“嗷嗷待哺”的大胸学妹。

然后带着各种校花、班花逃出这座城市，去寻找广播里说的B区避难所，定居后生一堆孩子。

他知道国家军队是不会来了，自己从一开始就不该相信那个交给他箱子的疯老头。

“什么狗屁元素，什么基因进化！”

气急败坏的江白一想到这里就不禁破口大骂，记忆不禁再次回到了核能失控的当天，也就是从此后推的一个月之前。

……

……

人类末日前三个小时，炙热的太阳没有从东方升起，但明媚的阳光却仍旧笼罩着大地，仿佛一层塑料光幕般包裹住了整个世界。

蔚蓝天空无形中沉降了下来，与大地、海洋相互融化在了一起。

这种诡异的场景已经持续了半个多月的时间，人类从最初的震惊到现在都已经习以为常。

没有人再去关心太阳为何罢工，网上关于宇宙极昼现象的谈论也就此作罢，上班族匆忙赶去上班赚钱，学生满脸愁苦地进入学校。

一切的一切都与昨天、前天没有任何区别。

H大文学院的江白也照旧听从着闹钟的召唤，从床上爬起来走向阳台，准备洗刷完毕后去市区内做英语家教，以此赚取下个月的生活费。

“老秦啊，再这么打游戏你离猝死就不远了。”

闻声，通宵打端游的舍友秦昊顶着黑眼圈抬起头看了一眼。

“老白啊，再这么打工赚钱，你离百万富翁就不远了。”

被怼的江白冷笑：“那借你吉言，有钱之后就请你去洗脚城进化到男人的行列。”

“就你屁话多，还用你操心了，老处男！”握着鼠标的秦昊刚转回身去，呼吸了两下之后猛然回过头，“哪儿这么臭啊？老白，你是不是拉裤子里了？”

“去你大爷的，会不会说话？”江白一口牙膏水差点喷出来。

“我没开玩笑，是不是外面的味道啊？你把窗户打开了？”

外面？同样嗅到一股腐臭味道的江白看了眼虚幻的天空，下意识地从刚被自己打开的窗户探出头去，顿时间一股浓重的味道熏的他眼泪直流。

“秦昊……你……你过来看看！”

“怎么了？”

受到召唤的秦昊起身去往阳台，学着江白一样探出头去，望着楼下的场景顿时吓傻了眼。

被染成血红的草地上，数十只被开膛破肚猫狗躺在地上，尸体已经僵化，伤口里全都是白花花的蛆虫和嗡鸣的苍蝇，看上去要多血腥就有多血腥。

“关窗关窗！不行了……我要吐了！”秦昊皱着眉弯下腰，啃了一夜的方便面差点喷出食道，“这特么也太恐怖了，哪里来的这么多死猫烂狗啊！”

“是不是宿舍大检查了？养宠物的被发现了？”

“谁一次养这么多动物，再说了，那些猫狗脏成那样，一看就是流浪品种。”

两人正说着话的时候，被关闭的窗户忽然发出“砰”地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中了一样，光滑的玻璃上留下了一团拳头大小的血痕。

鸟……死鸟？

震惊的两人互相对视，接着又转头看向窗台上那滩碎肉，烂的不像样子的羽毛里，只有那只扭曲的鸟头还算完整。

这算什么？病毒侵袭？

“我的妈啊……这是咋回事？”秦昊正惶恐着，忽然意识到江白已经打开了门。

“你干什么去啊？”

“做家教啊。”

“外面……跟特么演恐怖电影一样，你挣钱不要命啊？”

穿好外套的江白无奈地耸了耸肩：“我如果不去挣钱，下个月就跟贞子一起去下面生活了兄弟！”

贞子的身材也蛮好的啊……秦昊摸了摸下巴的胡渣，镇定了几分后再次打开了自己的电脑和变声器。

“小哥哥……带人家升级嘛，人家萝莉音哦！”

同一时间，穿越楼道的江白屏住了呼吸，匆忙跑进了幽暗的车库，拽出自己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后飞速冲出了H大。

刚一出校门，前方天色忽然阴暗了下来，随着冷风不断地呼啸，一团庞大的黑红色物质笼罩在苍穹之上，不时地涌动几下，如同泰山顶上的那厚重云海一般。

而在宽阔的校外马路上，垒砌花砖的地面同样堆满了被剖腹的猫狗尸体，环绕成群的苍蝇就像块儿黑布一样罩在街头，还有那些从天空坠落的鸟类砸的路面“砰砰”作响，惨烈之景仿佛人间地狱。

沉闷的世界，给人一种下一秒就会有暴雨倾盆而至的感觉。

忍不住想要吐出来的江白不自禁加快了速度，更是庆幸自己的工作地点并非很远。

“停车停车！”

骑行将近二十分钟，终于到达市区的林辉忽然看到了一排响着警笛的警车，握着警棍的警察设下路障，拦下了所有的行人。

“小伙子，前面不能过了，请回去吧。”

“可是……我还要去做家教啊！”江白停下车子，看着面前不断挥舞警棍的警察，“这是我这个月的最后一次课，缺了的话就拿不到钱了！”

带着袖章的警察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家教？市里可没人在乎学习什么的了……快走吧！”

说完这句话，警察迅速地把黄色警戒线拉了起来，标志着整个市区都进入了封锁状态，外出的人全都无法回家，路过城区的则根本不能出来。

没有人知道市区里发生了什么，但隐约觉得与这些马路上诡异死亡的动物有关。

真倒霉……江白舔了下干涩的嘴唇，正好看到了马路对过的一家大型商场，商场右侧则是地下超市的入口。

他摸了摸兜，一张皱皱巴巴的五元纸币被捏在手心里。

算了，再穷也不能被渴死，去超市买瓶水吧，早知道在宿舍应该多喝点出来的……为什么感觉这么渴呢？

锁好自行车的江白迅速的走向地下超市，还没下楼梯的时候，拉起警戒线的地方忽然出来一阵剧烈的碰撞声，引得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回转。

市区入口处，一辆从城内冲出来的玛莎拉蒂狠狠地撞烂了警车的前脸，坐在驾驶座上的西装男拉开车门就扑了出来，连句话都没说就直接咬住了一个警察的脖子，鲜红的血液瞬间从其白色的牙齿间喷涌而出。

看着那双泛青色的眼睛，江白打了个哆嗦。

现在的人啊，怎么脾气还是这么暴躁，连警察都敢咬，开玛莎拉蒂就了不起吗……

因无法进入市区而不断吐槽时，攥着钞票的他已经走完了最后一个台阶，站在巨大的玻璃门前伸出手，有气无力地拉开了超市的大门。

因为是夏天，超市里的中央空调开着冷气，但是吹面而过的风里却充满了一股甜腥味道，路过水产区的他没有在意，迅速地奔向了饮料区。

“矿泉水……矿泉水在哪儿……怎么都是嘛哈哈啊，两块钱这么贵！”

在穿越货架的时候，江白稍稍斜眼看了下正抱在一起亲热的两个男人，心中不禁一阵颤抖，而后尴尬地从其身边悄悄走过，没想到一转身，提着菜篮子的老大妈也和负责结算的服务员亲在了一起。

世界亲吻日？

稀里糊涂的他感觉到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冷气中的腥气也随之加重了几分。

“啪”一声，正行走时仿佛踩爆了什么东西，江白猛地撤回脚后低头看了一眼，整个人差点瘫软在了地上。

黑白相间，后面还连着一根血管，这特么是一只人类的眼球，而在眼球周围全都是散落出来的心肺与粘稠的血浆，甚至还有一条穿着高跟鞋的人腿正摆在货架上。

整个超市，就像个巨大的屠宰场一样，到处都是残肢与碎肉。

“我的妈！这……”

就在他惊呼的一刹那，站在店里的人全都转过了头，用惨绿色的眼眸看向了他。

狰狞的面孔、满嘴的皮肉，这些人有的被啃掉了鼻子只剩下两个黑孔，有的连半边脑袋都被咬碎了，白花花的脑浆全都流淌在了肩膀上。

“砰”地一声，腿软的江白踉跄着撞倒了一排货架。

然后他开始后退，在近乎停滞的世界里，踩着地板上那些肮脏的血污与破碎的内脏，向后方慢慢移动。

这是什么情况？拍电影？

可是……那眼球和面前被剖腹的男人！

也许这只是做梦……也许今早上的闹钟并没有把自己叫醒，所以自己还在梦中？！

“操你X的，别过来！操！”

尖叫声中，带着嗜血欲望的丧尸疯狂嚎叫着扑了过来，用指甲里嵌慢碎肉的手要将面前这个白嫩的大学生撕成碎肉，将他那顺滑的内脏吞进早已被剖开的小腹中。

恐惧到愤怒的江白怒吼着，直接抬起脚踹倒了眼前的买菜大妈，然后伸手推动货架压倒那两个男性丧尸后，飞一般地朝着后门的安全通道冲了过去。

作为文学院的标准愤青，闲暇时上网的江白在看新闻时经常会怒喷世界的畸形。

但如今，他才知道真正的畸形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

崩坏，碎裂，所有的安稳都成为了泡影随之破裂。

第2章 进化者战记

怎么办？

当然是跑啊！

脸色苍白的江白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在他看来，就算是死，也只有留下全尸才算安息，可这群王八蛋能给自己留下全尸？！

不想被吃掉……

就要拼命地跑！！

疯狂喘息他一步窜出了走廊，看见东西就抓起来砸向身后。

安全出口就在眼前……

跑进去就能逃出生天。

“滚！妈的！”

甩开丧尸的江白一手推倒了半开式冰柜，从零食区飞速的穿过，“砰”地一声，慌不择路的脚直接踩在了“小心地滑”的标志牌上，整个人就像是翻跟头一样狠狠摔进了打折的零食堆里。

霎那之间，尖啸的丧尸全都涌了上来，用扭曲的脸庞死死盯着他，长满尖牙的嘴巴瞬间张开，狠狠地啃了下去。

“我X！”

咆哮着的江白一个翻滚闪到一旁，打开消防柜后直接拿出了一把消防斧劈风而去，霎时间，腥臭的血浆迸溅满身。

但是……

“怎么还不死？！”

眼看着那些被自己砍断手脚的丧尸重新爬起，争先恐后地涌上前来，把自己团团围绕在收银台的后面，颤抖着的江白瞬间失去了希望。

要被吃掉了么……

“我还是处男啊，就这样完蛋了？”

看着挤在最前面的买菜大妈，那口熏黄的牙齿间塞满的碎肉。

抱头痛哭的江白绝望了，至少……让个美女丧尸将我咬死也好啊……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消防通道的大门忽然被人踹开，被撕咬到鲜血淋漓的武警端着一把03式突击步枪，冷静到让人窒息地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数不清楚开了多少枪，江白只记得自己眼前的丧尸一个个被爆掉了脑袋，就像一堆烂泥一样倒在自己的眼前。

做完这一切之后，武警丢下步枪，从腰际掏出92式手枪含在嘴里，“砰”地一声狠狠打穿了自己的脑袋，滚烫的脑浆洒满了货架。

目睹一切的江白已经喘不动气，目光呆滞地看挂满碎肉的收银台。

他后悔了，老秦说的是对的，自己就不该为了那几千块出来冒险……

现在还能回去吗？学校会不会也已经是尸横遍野？

欲哭无泪时，武警尸体之后的消防门再次被推开，一个身高只有一米五左右的老头提着箱子冲了出来，先是在收银台前愣了一下。

紧接着，当看到满脸惊恐的江白时，老头的眼底爆发出强烈的光芒。

“你是……活的？”

坐在收银台江白打了个冷颤：“健在……”

闻声，矮个子老头直接蹦了起来，抓着他的手腕将其按在收银台上。

“喂……你干什么？！”

“安静趴着别乱动，好不容易让我逮住个活的！”老头打开随身携带的金属密码箱，从中掏出一根注射器。

“你别……别特么乱摸啊，就算是世界末日，我也绝对不搞基的！”

拔掉针头的老头立刻将注射器扎进了他的手腕：“现在要注射的是A1元素，世界上唯一的基因进化药品，从此之后你就是世界上第一个超进化的人类，但具体会进化到什么程度，我不知道。”

“what……fuck？”

“呲”地一声，注射器里的金黄色液体直接被注入进他的动脉中，随着心脏泵血循环游走全身。

感受到疼痛的江白心中一慌，转身一把揪住了老头：“你说的这么厉害，怎么不给自己打！”

“我被咬了，没有时间适应进化了。”老头一把撕开上衣，清晰的牙痕周围全都是已经发黑的血管，“你会昏迷一段时间，醒来之后军队会来这里接应你，一定要把箱子交到他们手上，这是人类最后的希望。”

看着老头胸口那恐怖的痕迹，江白这才明白为什么那个武警这么果断地开枪打爆了自己的头。

“那你……”

叹了口气的老头捡起了武警的配枪，张嘴把枪管儿含在了嘴里，已经没有了头发的脑门全都是冷汗。

江白于心不忍：“要不别了吧……怪疼得，脑浆子还乱飞……”

听到这句话的老头咽了口唾沫，看了看那些沾脑浆的货架，丢下枪后一下子扑进了破碎的水族箱里，分叉的玻璃直接穿透了他的咽喉。

没来的及惊恐，脑袋昏沉的江白就觉得自己眼前一黑，直接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硬生生在超市昏睡了20多天的时间。

……

……

“现在，一定有无数大波学妹，等着我去拯救！”

回想到这里，江白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在通知栏的上方，4G信号已经完全消失了，只有那些弹出的窗口还在闪烁着的，露出数十家新闻app21天前的头条标题。

“M国首先发动核战争，基因变异是否已经发生？”

“震惊！世界末日终于来了，已确认复活者进化为丧尸！”

“妙龄女子竟然在厕所做这种事，99%的男人都说脸红！”

“全球性核爆炸摧毁地球生态系统，人类或成为继恐龙后的又一灭亡种族！”

这就是世界末日了么，他小心翼翼地卷起了自己的袖管，看着被老头打入药物的那根动脉，发现通往心脏的血液已经成为了金色。

“A1元素……”

再看看那印着世界树的金属密码箱，满心好奇的他忍不住想要将其打开，但这种军用级别的密封装置靠着瞎猜基本上不可能解开。

几次失败之后，失去耐心的江白准备先去地面再作打算。

广播里说过，在H市西北方向有个B区避难所，小规模的国家军队正在那里驻守着，那么自己可以先去避难所将A1元素交给他们。

默默点头的他踩在疯狂生长的植物根系上，沿着依稀可见的楼梯向上走去，在接触到外界的那一刹那，被辐射尘放大的日光瞬间刺痛了眼睛。

直到重新适应了光亮，他才看清楚原本祥和的世界变成了什么鬼样子。

被藤本植物覆盖的城市如同绿色的海洋绵延万里，同样受到辐射的法国梧桐也长成了山的模样，而那些四处飞腾的变异昆虫巨大如牛一般，挥舞着将近五米的巨型翅膀不断地捕食着丧尸，巨大的獠牙在碾碎人骨头时就像嚼鸡叉骨一样津津有味。

“我的妈呀，哪儿特么还有学妹？！”

胆战心惊的江白躲在电线杆后打了个哆嗦，被脑浆迸溅的禁忌画面刺激的双腿发软。

幸好的是，那些霸占了天空的变异种对于丧尸的兴趣并不比对活人的少，而H市将近七成的居民全都成为了丧尸，给了江白足够逃跑的机会。

于是，将金属密码箱捆在身上的他沿着被藤蔓附着的河沟，一点点地向着那棵巨大的法桐下移动，直到浓密的树冠将其完全遮住。

松了口气的江白躲在一只被挤烂的垃圾桶后，看着远处此起彼伏的藤蔓海开始考虑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眼前，被藤蔓所缠绕的钢铁城市已经不复存在，仅剩的只有那些可以从缝隙中看出的棱角的残败躯体，被绿色附着的地表上全都是人类留下的工业痕迹，像汽车、电话亭、公交站等等全都被破土而出的根脉拖到了天空。

江白需要做的就是越过巨大如山的法桐，探查到B区位置后迅速前进，争取能躲过变异种和丧尸的追捕，进入B区后将手里的金属保险箱上交给军队。

“难道……H市没有一个活人了吗？”

他觉得难以接受，难道自己是世界上最后一个活人？

要不要回H大看一看，说不定大波……

正思索时，江白忽然发现距离自己三步的地方有一只青眼丧尸，似乎是嗅到了他的味道一般，挪动着不太灵活的脚步而来，被撕碎的喉咙里传出一阵毛骨悚然的声音。

棱角分明的脸颊、浓重的黑眼圈和乱成鸡窝的中分长发。

这张朝夕相处的脸上充满的了嗜血的欲望。

“老……老秦？！”

“是你吗老秦？！”

丧尸发出一声“咕噜”的声音，嘴里的血浆不时从牙缝里涌出。

那个模仿了一夜的萝莉音、没日没夜提升游戏等级、连初吻都没送出去的标准宅男秦昊，就成为了没有灵魂的丧尸。

“老秦是我啊，江白！你还认得我吗？”江白歇斯底里的怒吼着，惊慌的眼球蒙上了一层水汽。

“砰”地一声，饥饿的丧尸似乎被激怒一般瞬间发狂，伸出尖锐的爪子狠狠抓了过来，烂开的嘴巴里全都是浓重的腐臭味道。

眼疾手快的江白一个闪身，抓住手臂狠狠勒住了丧尸的脖子。

他不忍心朝他动刀，毕竟那是同一个屋檐下的舍友，但他也知道，这种模样的秦昊已经没救了。

眼下的局势，不是自己死就是他死。

“1……2……”

“3！”

对不起了老秦，下辈子我也给你捅一刀好了。

惨笑一声，江白反手握刀，死死勒住秦昊后“噗呲”一声捅穿了他的脑袋。

挣扎的丧尸愤怒到了极点，凭借最后残存的一口气狠狠要抓向他的手臂，但江白怎么会给他机会，抽出刺刀一脚将其踹下了藤蔓。

当掉下去的丧尸彻底摔断了脊椎骨后，一抹蓝色的光芒从其体内喷出，围绕着江白就涌了过来，并瞬间融入到了他手腕处那根金色的血管当中。

江白震惊不已地握住了自己的拳头，不断感受着提升到了另一个层次的力量。

“进化……”

他想起了老头临死前的嘱托，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看来这种变异生物体内用一种神秘物质，可以与A1元素相互吸引，使得被击杀的变异种成为击杀者的养料。

怪不得老头说这玩意是人类苟延残喘下去的唯一力量，但问题是凭借自己现在的力量，除了丧尸之外还能对付什么东西？

还没等他琢磨过来，江白忽然觉得脚底下巨大的藤蔓开始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直接挣断这绿藤，而当他再回头时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在那巨大的缝隙里，受到辐射的红棕色千足虫飞速窜了过来，如钢钳一般的嘴直接迎头而下，凶猛到难以闪躲。

张嘴骂娘的江白撒腿就跑，踩在光滑的藤蔓上朝着那巨大的法桐攀爬而去，而那只千足虫则迅速扬起了自己那足有五米的身躯追了上去。

“完了完了，这玩意怎么看也打不过啊！”

气喘吁吁的江白一手抓住了从法桐上垂下的藤蔓，整个身子直接荡了出去，悬在半空中的那一刹那千足虫张开了巨大的嘴巴。

上下无路，前后无门，最要命的是因为仓皇逃命，那些飞驰在城市上空的变异昆虫早已经发现了他。

“死了就死了，我就不信干不掉你！”

咬着牙的江白一脚踩在法桐的枝桠上，在腾空的瞬间将刺刀抽了出来，借助重力加速度狠狠地朝着千足虫砍了下去。

“刺啦”一声撕裂之响，粘稠的液体瞬间灌满了江白全身，但庆幸的是这只蜈蚣虽然巨大，但是似乎并没有什么智商，张大了嘴迎着刺刀就冲了上来。

借由重力与他本身的力量，已经卷刃的刺刀还是轻易就切开了千足虫的骨甲，直接将其从头到尾切成了两半。

被肮脏的蜈蚣体液所浸泡，恶心不已的江白丝毫不敢停歇，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几乎要捅破天的法桐，因为身后那些嗜血的变异种已经成群结队地冲了过来。

如果会死在那些丑陋的变异生物嘴里，他宁愿直接从法桐上跳下去摔死。

但此时此刻没有任何办法能够让他从中突围，因为那些带翅膀的昆虫恐怕比刚才的丧尸要穷残不少。

“难到苍天真的要亡我吗？就因为我长得比较好看？

欲哭无泪的他一脚踹开了巨大的蜈蚣头，将手里的刺刀横在身前，要与这些可恶的变种来个鱼死网破。

“永别了世界，记得给我刻碑！”

就在横刀而起时，如飞流瀑布一般的藤蔓之下传来震耳欲聋的发动机声，一辆迷彩越野车如同蛮牛般冲了过来，“呲”地一声停在了江白的身边。

“上车！”

驾驶座上，穿着战术背心的女人手握方向盘，几乎成为怒喝的声音带着不可违抗的命令感。

“哈？”

“不想死就给我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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