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元末做权臣》： 流放高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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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流放高丽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七月的辽阳，并不是那么的炎热，在靠海的一条大道上，一行车队缓缓地向东而去。

“子衿，到哪儿了？”

车上，一个华服少年慵懒地伸了伸肩膀，他掀开窗帘，眺望大海。

“回殿下，到大连了。”

王子衿刚刚开口，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连忙又道，“殿下，是复州！”

此时，他才刚刚穿越不久，和大多数穿越者不同，他穿越到了元朝，恰好这个少年也叫王子衿。

而现在，他作为妥懽帖睦尔的陪读，一起要被流放到高丽去。

妥懽帖睦尔即是后来的元顺帝，也是元朝最后一位皇帝，北元皇帝元昭宗爱猷识理达腊的父亲。

妥懽帖睦尔被流放到高丽是1330年，而一直到1368年，明朝的大军才会攻破大都。

“我现在是15岁，等到王师到大都，都已经50多岁。”王子衿摸了摸下巴，他要捋清事态的发展，还好他懂一点元末的历史。

当然，他的实际年龄有二十多岁，只不过他穿越的这个少年才15岁罢了，而妥懽帖睦尔才只有12岁。

“大连？挺好听的，以后这里，就叫大连吧。”妥懽帖睦尔眼前一亮，他招了招手，对跨马而行的王子衿道，“快上车来，我还要听你讲故事呢。”

这个王子衿是王恂的后代，而王恂是元朝时著名的天文家和数学家，参与编修了《授时历》，然而到了王子衿的父亲这一辈，在天文和数学方面就完全没有什么建树了。

“呃！”王子衿有些头疼，按道理，作为一个汉人，那么当然得跟你撇清关系的，但是此时，他又不得不听从对方的命令。

坐在马车里的王子衿一言不发，这个时代，显然不是个很好的时代。

元朝内部的权力斗争远超任何朝代，在元朝末年，战争每天都会在上演。

甚至还有一股红巾军甚至入侵过高丽，适逢乱世，人命贱如草芥，没有谁能确保一定就能活下来。

今天是一股起义军的首领，明天可能就会被元军击败，甚至是被自己人杀害。

拥立和功劳如脱脱，都免不了狡兔死，走狗烹的命运。

至于跟随明太祖的，除了汤和以外，很多功臣也被杀死，王子衿的现在的想法就是，最好置身事外，管你们谁死谁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一去高丽，也不知道什么是个头。”妥懽帖睦尔望着远方的道路，回想起宫中的一系列权力斗争，也不由得万份唏嘘。

他的父亲，也就是元明宗，在权力斗争中，被他叔叔图帖睦尔击败，并被毒死。

他生在帝王之家，比大多数孩童都要早熟。

当然，一年后，妥懽帖睦尔会被迎回大都继位的，但王子衿还是道：“当年伊尹放太甲于桐宫，有三年之久，在这三年期间，太甲不断地丰富自己的学识，在伊尹还政之后，倾力治国，奠定了商五百多年的基业。”

妥懽帖睦尔摇了摇头，关上车帘，面露忧色，道：“我叔叔不是伊尹，我也没有太甲那样的贤德，大都里很多大臣都想置我于死地。况且高丽位置偏僻，东面的大海上，又有世仇倭寇，随时都枕戈待旦。”

“殿下，内修圣道，自然可以称王，想要成就一番大的事业，不付出艰辛是不可能的，文王不得不让自己的儿子去商做人质，越王卧薪尝胆十年之久，始皇帝也要忍受吕不韦把持朝政，然而他们都能够有所成！”

单纯从民族的角度上来说，王子衿自然是恨不得现在就把妥懽帖睦尔给弄死，但是弄死的结果就是自己恐怕也得死。不过从某些程度上来说，元朝除了内斗频繁之外，比清朝还是要开放许多的。

那些小说里清穿的女子还不是一个个阿玛阿玛地叫个不停，到了自己，怎么就应该去死呢？

况且，元顺帝是历史上有名的昏君，万一把他杀了，元朝出现一个雄才大略的皇帝，那有可能，大明想要恢复中华，恐怕就要加大难度了。

所以表面上，肯定还地阿谀奉承一番，上帝欲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停…”

这个时候，传令的蒙古骑兵来回发号施令，不多时，整个车队就停了下来。

“小金子，外面怎么回事？”妥懽又拉开了车帘，问随行的内侍官道，“半天前，不才休息过了？”

小金子欠身回答道：“殿下，公主身体不舒服，才让车队停下来休息的。”说罢，他顺着车窗，看了眼坐在里面的王子衿，还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真是烦人，这一路上，她都休息多少次了。”妥懽帖睦尔头都要大了，“蒙古的姑娘，身体不应该这么柔弱才是。”

王子衿耸了耸肩，他突然想起来，刚刚穿越的时候，他正骑在一匹马上，刺目的阳光，让他差点就跌了下去。

当他转身四下望去的时候，发现这支车队规模庞大，足有上千人，按道理流放一个不得志的王子，不应该如此兴师动众啊。

他回忆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支车队不光是流放妥懽帖睦尔的。

高丽王王祯数次向元廷请求姻亲，于是在中书右丞相燕帖木儿的安排下，由德宁公主远嫁到高丽。

是时间，元皇帝图帖睦尔因燕帖木儿拥立之功，使之为中书右丞相，而不置左丞相，一切中书事务，悉听总裁。

恐怕这个德宁公主，也未必就想远嫁到高丽，高丽历史上的王祯也是有名的暴君，后因为得罪了元朝奇皇后一族而被杀。

“奇皇后也是高丽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这次流放的过程中被妥懽看上的。”王子衿心里暗暗想到。

“殿下，高丽的湿气比大都要严重得多，气候也炎热一些，人不舒服是很正常的。”王子衿青并不怎么喜欢这个异族皇子，也不怎么想和他聊天，他在车里坐着也并不是很自在，还是下去骑马吧，虽然颠得屁股生疼。

他有种感觉，那就是这辈子都最好告别打仗，别说浴血冲杀了，就是长途奔波，身体都吃不消。

“也好，子衿，你陪我散散步吧。”妥懽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第二章 答纳失里

“回殿下，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一个临时搭建的蒙古包前，一个柔弱的少女跪在地上，不住地求饶着，而在她的面前，是两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子，一个满面怒容，而另外一个则有些不忍。

“你个卑贱的南人，竟然敢佩戴珍珠，你知道不知道，这是死罪！”

满面怒容的少女拿起马鞭，狠狠地抽了几下，柔弱少女俊秀的脸蛋上，顿时留下了几道鞭痕。

“算了，答纳失里，她作为我这次远嫁的嫁妆，佩戴珍珠，也是彰显大元国的地位。”德宁公主几次劝阻，结果都无效。

答纳失里是燕铁丞相的女儿，当今的燕铁丞相，大权在握，纵使她作为公主，也决定不了什么。

“公主，我听说汉人的女子，浑身上下都是心机，我在父亲大人的教育下，从小就读过中原的史书，妺喜、妲己、褒姒这些毒女子，都致使朝代灭亡，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大元国的皇帝从来不娶汉人为后的缘故。”答纳失里的逻辑比较奇葩，她冷冷地道，“倘若到了高丽，她动用心机，被高丽王所宠幸，那么对于公主，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奴婢不会，奴婢知错了。”南人侍女满脸都是血，疼痛无比，她不住地磕头告饶。

三年前，大都宫廷内斗不断，德宁公主远下江浙行省避难，在秦淮河游玩的时候，收留了这个南人侍女。

大元国的南人，地位是极其卑贱的，甚至连高丽人都不如。

在大元的宫廷当中，也极少使用南人为内侍官，宫女也以高丽女子居多。

王子衿是因为他祖上王恂的缘故，得以成为妥懽帖睦尔的陪读，况且王恂虽然也是汉人，但之前是属于金朝的子民，也就是三等人。

蒙古的贵族，可以随意杀死一个南人，而不会得到任何的惩罚，更何况，答纳失里是燕铁丞相的女儿。

此时的她，穿着一身劲装，戴着蒙古帽，七岁的时候，她就学习了马术，十岁的时候，已经会骑射了。

蒙古以骑射得天下，即便是女子，也应该会骑马和射箭。

南人侍女深知，若是她稍微有一丝做的不好，恐怕死期旋即而至，就是德宁公主也救不了她。

她任由马鞭抽打在自己的脸上，除了告饶之外，别无他法。

“你该死，你该死！”德宁公主越是劝阻，答纳失里就是越是生气。

不远处的王子衿听见闹腾目光扫视了过来，但是很快他便又侧过脸去，这种事，他管不了。

“子衿，你在看什么？”妥懽帖睦尔洗把脸，也顺着王子衿的目光看了过去，顿时眉间一皱。

“这个答纳失里，实在是太放肆了。”出于燕铁的缘故，妥懽帖睦尔也跟着非常讨厌这个答纳失里，总之，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

说罢，他上前，准备制止答纳失里，不过这个时候，他被王子衿拉了一把。

“女人的心思猜不得。”王子衿摇了摇头，又道，“为了她，而得罪了燕铁丞相，实在不值得，等事后，我再去给她送药吧。”

现在不是出头的时候，王子衿听妥懽说那个少女叫答纳失里，这不是后来的答纳失里皇后还是谁？

他没想到的是，此次妥懽被流放一行，连答纳失里也跟在了一起。

相比起刁蛮的答纳失里，德宁公主稍微年长，也文静多了，她知道多说无益，也便停止了劝说，而没一会儿，答纳失里也大概是打累了，一把把马鞭扔在地上。

这时候，她看到了妥懽帖睦尔和王子衿二人，便气呼呼地走了过来，也不答礼，直接道：“殿下，我们虽然是蒙古人，但是入主中原，皇帝陛下也祭拜了孔子，并追封他为大成至圣先师。孔子最讲究的就是礼制，他认为下人僭越礼制，是国家之所以衰败的原因，这个南人侍女，胆敢佩戴珍珠，这就是僭越的体现，恳请殿下治她死罪。”

“咳咳！”妥懽帖睦尔见着答纳失里径直冲向面前，顿时也怂了。

王子衿深吸了一口气，如今看来，这个答纳失里，恐怕并不是史书上寥寥几句那么简单。

德宁公主也走了过来，见了妥懽，点头示意，她看了王子衿一眼，脸色缓和了少许，致使王子衿有些莫名其妙。

而这时候，答纳失里也看了眼王子衿，她眼珠子忽然一动，眨巴眨巴眼，指了指王子衿，道：“你是王太史的后代，你要是能说服我，我就放过她一马。”

元朝虽然科举时兴时废，对读书人也不太看重，但是依旧把儒学理学作为官学，元仁宗更是把朱熹的《四书章句集注》作为标准来取士。

元朝认同了理学经世致用的观点，而王恂作为天文学家和数学家，也备受忽必烈皇帝倚重，担任过太子真金的老师。

同时，元朝在学术思想上比明清要自由得多，元终其一朝，没有因为文字而下狱的人，元朝的经济水平虽然不如宋朝，但是纵向比，不逊于清朝。

朱元璋说“元以宽失天下”，刘伯温、宋濂等也认同这个观点。

作为现代人，王子衿自然是没有读过儒学典籍，知道的也有限于孔孟荀课本上的那几句之乎者也，从儒学的范畴上反驳答纳失里，恐怕是下下策。

搞不好，他一个汉人，懂得的儒学比答纳失里的还要少。

其实，他也未必就真的想要说服答纳失里，那个南人侍女，和他素不相识，也没有必要而因此得罪这个权臣家的千金。

他带着略微的恻隐之心看向了那个南人侍女，此时的她依旧跪在那儿，一动不动，一个女孩的坚强，恐怕也不过如此了吧。

南宋的皇帝和将军们没能保住国土，而让女人来遭此罪责，吕文焕在襄阳苦守六年，而没有得到像样的援军，以至于向忽必烈投降。

“我觉得，对一个人最大的惩罚，莫过于让他出生为南人吧。”王子衿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不住地打着哆嗦，南宋投降的皇室，依旧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而百姓，永远是最遭罪的那类人。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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