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宠溺二分之三》:第1章 Lord or Devil(1)》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随我,浪迹一生》免费试读_闻宾010。
拈花仙
早春的清晨略带寒意,湖面上甚至还结上了薄薄的一层冰,湖边的柳条却已经吐出了嫩芽,只是在这清冷的清晨嫩芽似乎也有些透明。浓雾层层叠叠的盖住了不远处的景色,远处的小山头在大雾中若隐若现,好似一幅淡淡色彩的水墨画儿一般。偶尔吹起的微风只将这浓雾撕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而后就迅速的合拢起来。
不远处一个二十多岁的劲装汉子,手中拿着一根短棍,头上戴着斗笠在浓雾中急行。行到一座小山下时,浓雾遮盖下的阴霾天空忽然起了一声霹雳,那人心想这天气怎么这么古怪。这明明是春天为何会有这么大的雾气,更奇的是大雾天还打雷,这种天气当真少见!
那人见天空渐渐的阴沉下来,便往山上加速的行去,好歹也找一个山洞避一避将要来的雷雨。爬到半山腰的时候,浓浓的雾气渐渐的散去,天空却是更加的阴沉。过不多时,竟然飘起雪花来。那汉子穿得单薄,寒风乍起时吹的他一阵颤抖。
那汉子在山中寻了半响终于寻到了一个不大的山洞,虽然那山洞不大,但也能挡风雪。他合身缩进低浅的洞子中,就在这山洞中将就了一夜。第二天清晨他出了山洞时见满山的银装素裹,白茫茫的一片。各种不知名的鸟儿的叫声在这空旷的山上回荡。那汉子伸了个懒腰,将短棍提在手中就往山下行去。
经过一夜的风雪,山路变得滑溜异常,比之上山时难行了数倍。那汉子身怀功夫,对这等山路也不放在心上,飞一般的向山下掠去。奔到半山腰的时候忽然听到山的拐角处传来一阵杂乱的声音,继而是粗豪的嗓子唱着不知所谓的山歌。那汉子好奇心起,便迎着那声音的来路走去。转过山坳见一群杂七杂八的人,有的骑在马上,有的拖着大刀跟在后面。那汉子心道:“莫遮是打劫的强盗,没得遇上了,徒惹麻烦,还是避开了为好。”想到这里就转身向山下行去。
但就在他转身的时候瞥眼见到了一个中年汉子的手上带着铁链,一瘸一拐的跟在这群人身后,时不时的还吃上一脚。这汉子见了这等情景不禁大怒,飞身上前吼道:“你们这群匪人怎的这般的残暴?”为首的那人忽然听到这汉子的一嗓子,愣了一阵,而后见他不过一人,胆气也就壮了起来,将大刀扛在肩上,不屑道:“怎么,你想打抱不平吗?”那汉子道:“像你们这等人,人人得而诛之。”为首的那人回头向着身后的人笑道:“你们听,他想诛杀我们呢,兄弟们,你们说该怎么着?”他身后的十来个人纷纷大吼:“杀了他。”“奶奶的,不想活了吗,敢挡我们的道。”一时间污言秽语响彻山谷。
那汉子怒道:“无知妄人,今日就教训教训你们。”说完手一甩,一尺来长的短棍忽的变成丈余长,那汉子跃起身来,几个起落就站到了匪首的坐骑的头上。那人见着汉子行动如此的迅速,吓得险些从马上掉下来。但他平素里打家劫舍多了,骨子里也就多了三分的匪气,在最初的慌张后立马将肩上的大刀向那汉子的腿上砍去。不料大刀刚刚抡起,他就被那汉子一棍戳下马。那匪首胸口被戳,疼的龇牙咧嘴,竟然站不起来。众土匪不知这汉子的厉害,只见到这汉子的猖狂。发一声喊就扬起大刀哇哇的冲向那汉子。
那些土匪只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这汉子手上的功夫却是不凡。棍子在人群中来回飞舞,那些土匪还未沾到那汉子的边,手中的刀就被那汉子打飞。土匪们都是手腕中招,都龇牙咧嘴的捂住手腕不住的惨嚎。那汉子站在那马上道:“你们这群匪人服了吗?”这群土匪没什么功夫,都是仗着一股匪气才得以吓服一般的村民,此时见了这汉子怎能不俯首帖耳,纷纷的跪在地上大声的告饶。匪首道:“我们服了,服了。敢问大侠大名,我们回去也好时时的敬仰。”那汉子道:“你们滚吧,若是你们在作恶教我瞧见了定然杀了你们。”那匪首连连顿首道:“不敢了,不敢了。还想请教大侠的大名。”那汉子冷哼道:“怎么,以后回来找场子吗。好,那我就告诉你,我是王子辰,师门金刃山,你们以后找人报仇可别找错了人。”匪首道:“不敢,不敢。”众匪见他松口都站起身来收拾好兵器,抬起了匪首一溜烟的向山下跑去。
一直躲在后面发抖的中年汉子这时才敢露头,他对王子辰连声的道谢。王子辰道:“这位大哥,你是哪里人,怎么会被他们捉了去?”那老者道:“我本是杨家庄里的保长,我叫杨奉德,一个月前这群强人去我庄里打劫。我们庄里的人大部分早就跑了,我那儿子……”说着掉下泪来。王子辰道:“想是是他们没有打劫到什么东西这才怀恨将你捉来的。”老者道:“是啊,他们一路上对我痛加折磨,我好几次想要自杀,终究是下不了手。”王子辰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到老者的手里道:“大哥,你这就回乡吧,我还要赶路,就不送你了。”这锭银子少说也有二十多两,这汉子何曾见过这么多的银子。他惶恐道:“这怎么使得,你我没见过面,怎么能送我这么多的钱?”王子辰道:“急人之所难本就是我辈的侠义之道,况且这么点银子也济不得什么事。大哥就收下吧,你是不是嫌少了?”那汉子在也无话可说,便要跪下称谢。王子辰连忙道:“大哥使不得,你的年纪比我大了几岁,你怎么能给我跪下呢!”那汉子道:“你真是好人,你是好人啊……”
王子辰同那老者一起下山后就分开。老者向北行去,王子辰则向西南行去。行了半响,腹中饥饿,想找个人家讨些东西,走了数里都没有见到一户人家,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王子辰叹了一口气,忍住饿沿着大道走去。
此时虽然不在飘雪,但是寒风凛冽,王子辰穿的单薄,在这冰冷的天气中只有疾奔才能稍祛寒意。王子辰奔行了数里忽听寒风中夹杂着一阵极为微弱的哭声,若不细听几乎分辨不出来。他连忙循声走过去,走了约有十余步见道旁一雪坑中有一人露出了头,身子被雪盖住。想来是不小心跌到了坑中爬不出来。他伸手将雪中之人拉出,一看竟是个孩童,这孩子不过六七岁,裹在身上的破袄上满是血迹,脸冻得发青,浑身冰凉,双眼紧闭若不是还能发出微弱的哭声几乎就是个死人。
王子辰连忙将孩子揽入怀中为其取暖,约有一刻钟时间孩子的脸方显得红润,但周身仍冷的怕人。王子辰寻思若不找个暖和的地方这孩子定会冻死,当下不再耽搁将孩子抱在怀里拔足向前飞奔。
王子辰沿着大道行了三十多里才见到一个低矮的山头上矗立着一个草屋。那草屋极为简陋,似是临时搭建的,被风一吹随时有可能倒塌。王子辰上前轻叩柴门,不多时一中年农夫模样的人开了柴门,王子辰道:“这孩子冻得不轻,想再此借宿一日。求大哥行个方便。”那农夫打量了他一阵道:“进来吧。”
草屋虽然透风但比之外面暖和了许多,屋中有一美妇人领着三四岁的女孩子,二人惊恐的看着王子辰。王子辰将孩子抱出,此时他脸色发青浑身不断的抽搐。王子辰一惊心道:“难道抱的太紧,孩子憋的喘不上气来了。”连忙探其呼吸方始放心,但见他浑身呈青色又是惴惴,农夫见状忙道:“这孩子冻得不轻,快过来烤烤火吧。”汉子抱着孩子靠近火盆,又在孩子身上不断的推拿孩子的抽搐方才止住。
孩子睁开眼四下环视,忽的哭起来边哭边喊饿,汉子向农夫道:“大哥可否取些食物来。”见农夫面露难色忙在怀中摸索,不料摸索了好一阵仍没有掏到银子,他这才想起唯一的一锭银子已经给了那老者了。王子辰没有摸到银子涩声道:“劳烦大哥了。”农夫道:“不是我不帮忙,只是家中实在没有半点粮食了。”话音刚落女孩忽道:“爹,米缸里不是还有米吗?”美妇想捂住她的嘴却已不及,农夫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随即又道:“如今世道不好,纵是一点粮食我们也是惜之如命,但这孩子命不长久好歹让他临死吃顿饱饭。”说罢吩咐妻子淘米做饭。王子辰自是感激不尽,终于找到了一些碎银子,他将身上的碎银子全部放在桌上,农夫道:“你还是拿着吧,现下我们要银子做什么,粮食才是命根子,看你也不是本地人,必是千里奔波而来,身上若是没有银子,路就更难走了。”
说话之间妇人已将米饭做熟,王子辰将碗中的米喂孩子吃下。这孩子饿的狠了几口便吃掉了半碗米,吃饱之后便沉沉睡去。农夫将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转过身来问道:“大兄弟哪里人,姓甚名谁?”汉子道:“小可王子辰,现居夷陵。”农夫道:“奥,是王兄弟,我姓陶,祖上山西,因避战祸才迁到山东,不想这里一样的民不聊生,唉,这世道让人没法活了。”
王子辰默然不语,这次去北上之时路途所遇皆是流民,个个面黄肌瘦破衣烂衫。如今天下纷乱各路藩王无不想自立为帝,其中朱温势力最大,他盘踞中原尽地利之势,不断的四处出兵,好些藩王尽死于他手。但此人凶狠残暴可为一战之利而将百万斗粮食沉入大江而不顾江岸百姓之疾苦。放眼天下能与朱温相抗衡的也唯有沙陀部的李克用,但此人不善用兵疑心又重,实难成大事,假以时日定会为朱温所灭,一旦朱温身登大宝天下百姓更是没有好日子过了,想了这些不由长叹一声。
农夫道:“王兄弟为何叹息啊?”王子辰道:“天下纷乱,不知何时才能安定下来。”农夫道:“自安禄山叛乱以来,天下百姓就没有好日子过了,现下朱温残暴,李克用无能,李茂贞刚愎自用,其他人也是微不足道,若不出一旷世奇人天下恐怕永无宁日了。”王子辰一听这话心下一凛:这人将天下大事以寥寥数言尽数概括,若只是种地的农夫哪能有此见识。农夫见王子辰脸露疑惑便道:“不瞒王兄弟,我祖上并非务农而是经商我本名陶燕兴,在东都洛阳也算数一数二的大户,但因天下大乱不得不弃商务农,战乱之中家族中人死伤殆尽,我竭尽全力才救下我的妻女,我的那些兄弟都死于战祸,无奈之下才迁至此地以求安稳度日,实不想……”
话未说完忽听有人拍门,大声嚷道:“开门,开门。”陶燕兴连忙赶过去将门打开,却见有一个刀疤客和一个粉面书生站在门外,虽是天气寒冷,那粉面书生却轻摇折扇故作风雅。陶燕兴最恨故作风雅之人,这些人骨子中却是迂腐不堪,但他不想多生事端,只得忍气道:“两位进来吧!”
刀疤客进屋之后狠狠的瞪了王子辰一眼,大喇喇的的在他面前坐下,将背上的九环大刀摘下,轻轻一抖哗啦啦的一阵响,双眼斜视王子辰嘴角带着讥笑,那粉面书生一进门双眼一直紧紧的盯着陶燕兴的妻子口中赞道:“妞儿张的不错,拿来做老婆也很好。”陶氏一听吓了一跳,连忙向后缩去躲在纱帐之后,紧紧的搂住了女儿。
陶燕兴一听粉面书生言语如此无礼不禁气往上冲,怒道:“阁下若是无事那就请吧!”刀疤客瞪了他一眼道:“快杀鸡宰鹅莫要饿着我们十二寨主。”陶燕兴怒道:“鸡鹅没有,狗屎倒有,你想怎么个吃法?”刀疤客大怒,钢刀抡起,砍向陶燕兴的大腿。
刀疤客的钢刀刚抡起忽的眼前一花,一根短棍穿过钢刀的环上,将那大刀紧紧的按在了桌上。刀疤客使尽了力气也无法将大刀抬起。出手阻挡之人正是王子辰。自打刀疤客一进门王子辰全部的注意力便放在他身上,看此人相貌实在是凶悍绝伦便一直防他暴起伤人,此时见他抡起钢刀便连忙阻拦。
刀疤客大怒,手上使劲钢刀却是丝毫不动,至此他心里方有些骇意,愣了一阵蓦地放托钢刀大吼一声合身王子辰扑来。刀疤客身子威猛少说也有八尺二百多斤。人未扑到劲风已至,王子辰不去硬接忙向旁一转避过开去。刀疤客身子庞大少了灵活,王子辰一躲开他就直接扑倒在地上。王子辰欲将他踢开忽见粉面书生合上扇子,疾向陶燕兴胸前点去,王子辰大惊欲待相救却被刀疤客抱住大腿,情急之下另一只脚在他头上一踹,立时将他踹晕了过去。挣脱时却见陶燕兴的胸口已被粉面书生点了个大洞,鲜血直向外冒,双眼圆瞪,眼见不活了。王子辰见此情景楞在当场,这粉面书生看似儒雅竟然会是如此的毒辣。
陶氏见夫君被杀,大哭着扑了过去,却被粉面书生拉住,道:“他已经死了,日后你就是我的小妾了,你不能去碰他了,否则就是不守妇道。”王子辰大怒道:“你这狗贼!”说着将挂在短棍上的钢刀抖落,踏步向前直点向粉面书生。
粉面书生见他来势凶猛倒也不敢小觑,将怀中的陶氏一把推开,以折扇迎向王子辰的短棍,扇棍相交粉面书生觉虎口一阵发麻,折扇险些拿不住,心骇之下连忙逃开,刚走了一步就觉得背后一阵钻心的疼痛。粉面书生回头一看,却见那一尺长的短棍已经成了半丈长,正好点在他的背上。
王子辰手中的棍子是铁管一层层的嵌套起来的,既能长也能短,用的时候将棍子一甩就能当哨棒,不用时可以放在袖中。那粉面书生不知这棍子的妙处,当先就吃了这么一棒。但他也曾跟着名师学艺几年,手上功夫着实不弱。刚一上手就吃了个大亏让他怎能甘心。他略一愣神,转过身来,将折扇嗖的一声扔向王子辰。那折扇是精钢所制,端口处更是锋利异常。王子辰知道厉害,将棍子收了回来,将那扇子荡开,却在这一空挡吃了那粉面书生的一脚。这一脚正踹在他的小腹,劲力极大。王子辰被踹的向后腾腾的退了几步,重重的撞在了木制的墙上,粉面书生趁机收回了他的折扇。这屋子本来就不结实,让王子辰这么一撞更是摇摇欲坠,被屋外的狂风一吹抖得更是厉害。王子辰心知不妙,连忙将睡在床上的男孩抱在怀中,拉起那小女孩向陶氏道:“陶夫人快走,这屋子要倒!”陶氏摇头道:“你带了心儿走吧,我在这里陪着燕兴。”王子辰见事之紧急也顾不得礼数,将两个孩子夹在右臂下左臂一探,已将陶氏拉过,冲出了屋子。
刚飞奔出来,大风将草屋吹的倾倒下去,陶氏大哭欲向茅屋跑去,怀中的女孩也是哭闹不已,王子辰将三人放下人由他娘俩去了。粉面书生早就逃了出来,此时正拿着折扇笑吟吟的看着王子辰道:“怎么样,你还想逞能吗?”王子辰道:“你如此的猖狂,无论是谁见了也要诛了你这狗贼。”粉面书生面色一红,怒道:“好大的口气,我们堂堂宗山十二寨岂是你这小子能欺负的。”王子辰一听这宗山十二寨的名头心中一凛。他曾听旁人说这宗山十二寨是十三个盗匪呼啸山林,聚了一帮乌合之众四处打家劫舍。前几年十二寨的名头还不很大,这几年竟然是越闹越凶,总人数竟然到了万余人。十二寨的实力一大就更加的猖狂。本来他们只在江浙一带四处的打家劫舍,后来更是扩充到了西川一带。他们专挑普通的民众打劫,对那些实力稍大的富户他们万万不敢动的,对各路的藩王更是毕恭毕敬。这样一来只苦了普通的黎民百姓。这几年的时间里十二寨就杀了上万的平民。许多人一听十二寨要经过这地方早早的就做好逃跑的准备。
王子辰沉声道:“你是哪一个?”那粉面书生道:“清风寨寨主方文远!”他见王子辰说话不再那么的横只道他怕了自家,折扇摇的更是舒畅。王子辰道:“好,我今日就会会十三寨寨主。”宗山十二寨只有十二个山头,但有十三个寨主。这清风寨是依附与天王寨。方文远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一直想独立门户,但始终未得众寨主的同意。这正是他心底之痛,此时王子辰叫他十三寨主在他听来就好似在他脸上打耳光一样。他冷哼一声,将折扇合上,脚下一错,旋身向王子辰飞掠而去。脚下踢起的积雪扑头盖脸的打向王子辰。
王子辰棍子在手便就无所畏惧。方文远虽然来势凶恶也没有吓倒了他。将长棍对准了方文远的来路捣去。方文远一矮身从棍子底下冲向王子辰,王子辰顺势将棍子下压,意欲一棍子将他打伤。方文远忙抬起折扇挡住打来的棍子,同时左脚反踢向王子辰的腰间。王子辰刚才被他踢了一脚,此时哪能在中招,见他踢来,抬起左脚将那一脚踢了回去,同时使力下压棍子。方文远又连环踢了几脚皆被王子辰挡回去,此时他右腿已经吃不住王子辰压下来的力道,噗通一声被压倒在地上。王子辰见他倒地,抬起棍子戳向他的背心。方文远一脚将棍子踢得偏了,手中的折扇脱手向正在哭泣的陶氏飞去。王子辰见折扇绕过自家不禁一愣,心想他这是做什么?猛然间想到方文远心狠手辣,说不定去袭击陶氏和那女孩儿了。想到这里连忙将棍子收回,向后方挑去,将那折扇挑上天去。
方文远见有机可乘猛的跃起身来一掌打向王子辰。王子辰听到风响连忙回身挡了这一掌。方文远看似弱不禁风,哪知掌力强横的很,王子辰与他对了一掌竟没有占到丝毫的便宜,反而被他震退了一步。方文远一招得手更是得势不饶人,一掌接一掌的打向王子辰。
王子辰失了先手被方文远步步紧逼,几次险象环生,凭了灵动的身法才躲了开。二人对了三十余掌,王子辰一张脸涨的通红,几乎是支持不住了。王子辰头脑发蒙,不辨方向的打出去了一掌。突然之间手腕被拿住抛向了天空。王子辰心道:“方文远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厉害。”
待在半空中定睛一看才知拿住他手腕的不是方文远,而是一个白衣人。
那白衣人怀中抱了一个两三岁小女孩儿,那小女孩儿在那白衣人的臂弯里正甜甜的睡着。
王子辰落地时才看清那人容貌。只见他身形颀长,面目英俊,端的是英俊挺拔。王子辰愣了一阵才怒道:“你这样的人怎么也去做盗贼,不怕辱没了祖宗吗?”那人一脸愁容,淡淡道:“谁说我是盗贼了,你这人怎的信口开河的乱说?”
王子辰道:“你不是盗贼怎么伙同他一起打我?你可知那家伙刚才打死了一个无辜的乡民?”那白衣人眼中精光一闪,回视方文远道:“此话当真?”方文远见他目光凌厉,不由的退了两步,道:“是又怎样?清风寨杀一两个人算什么?”
他知道这白衣人的功夫远胜于己,不若及早出手才能保命,是以说完了这句立马挥掌打向白衣人。他的这一掌用上了生平全力,这一掌击出尚有六个后招,不论白衣人如何闪避总是无法逃出他的这一掌。谁知那白衣人不闪不避,待他掌打过来,右手抬起,拍的一声打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这一招后发先至也没有什么巧妙之处,就是这平平淡淡的一耳光,王子辰甚至还没有看清他是怎样出手。方文远正在得意就重重的吃了这一耳光,打的他满口的牙齿都掉了下来,头脑嗡嗡作响,斜斜的倒在了雪地里,爬不起来。
王子辰自忖他的功夫在江湖上也算是可以,纵然不是一流也不输于他人。哪知这白衣人举手抬足间就将与自己伯仲之间的方文远打成重伤,心中的骇然当真是无以复加。白衣人冷冷道:“你回去告诉天王寨的赵三青要是他在为恶小心他的狗头。”
方文远唧唧哼哼了好一会子仍是爬不起来,他那白嫩的脸已经肿胀的发面馒头也似,下颚被打的脱了,想开口说话也是不能。
便在此时一声音传来:拈花仙就知道仗势欺人,你看你把我徒弟给打的,乖乖这怎么得了。王子辰循声看去见倒塌的草屋上站着一人。那人宽大的布袍上七七八八的画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乍一看像是台上唱戏的戏子,一头白发垂于肩上,方形脸上满是麻子,狮鼻阔口容貌丑陋至极,与这白衣人一比当真一个像天上神仙,一个像地府的恶鬼。
白衣人冷冷道:“你总是阴魂不散的跟着我吗?”
那人道:“你坏了我的好事,我怎能让你舒坦?
”白衣人道:“怎么,你想替你所谓的徒弟出气吗?”
那人道:“我知道我的斤两,武功吗倒还能胜过你,不过我是怕你的毒啊,‘拈花仙’的名头江湖上谁人不知?”
白衣人蓦地腾空而起,大袖向那人挥去。那人似是见了天底下最恐怖的事,惊得张大了口,竟然一动不动,白衣人一袖子将他扫倒在地上。
那人爬了起来弹去身上的雪,赔笑道:“拈花仙好本事……”说完身子忽进,在陶氏的头顶上拍了一掌,又一溜烟的逃走了,那人虽然苍老,但身法当着快的无与伦比,整个人就像一缕青烟一样,眨眼就救消失不见,得意的声音远远传来:“人人都说拈花仙是个大侠,如今我在大侠的手底下杀人,咱们的恩怨也就扯平了,我就不去找他的麻烦了,除非是你死了,哈哈……”白衣人见他逃走,哼了一声,也紧紧的跟上。他的身法虽然不及那人的灵动诡异,但处处透漏了一股雄鹰展翅般的豪气。
那美妇瞪大了眼睛看着王子辰,想要开口说话却发不出声音。那小女孩而哭着叫妈妈。王子辰眦目欲裂,没想到这丑脸的汉子竟是如此的辣手,无缘无故的就杀了陶氏。一时间怒的他头脑发昏几乎站不住。
方文远正在地上不住的呻吟。王子辰心想这不过是一巴掌怎的会有如此的劲力?而打向那丑汉子的一袖子却是如此小的劲力,难不成那丑汉子真有过人的功夫?王子辰有心上前一棍打死方文远,但陶燕兴的女儿大哭不止,王子辰也只好舍了他去抱起小女孩。
王子辰查看陶氏的伤势,一碰到她的身子不由大惊,她的身子已然僵硬全身冰凉竟已死去,那小女孩伏王子辰的身上大哭不止。王子辰见她哭的悲切心下不忍,便道:“小妹妹不要哭了。”小女孩不依只是大哭。王子辰无奈只得将她抱起道:“咱们先找个地方避避风雪。”又将小男孩抱起找了个低洼的地方将两个孩子安置好,那小女孩不肯避风雪跟着王子辰走到茅屋处。王子辰挖了个坑将陶家夫妇的遗体葬了又找了个木板刻上二人的姓名,小女孩在坟前大哭。方文远借着这半个时辰的功夫已经逃走了。
王子辰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小女孩哭道:“我叫陶砚心。”王子辰道:“你以后就跟着我好不好?”陶砚心抽抽噎噎道:“不好,不好。”王子辰道:“你还有什么亲戚吗?”陶砚心道:“没有。”王子辰心道:“今日之事与我有莫大的干系,这小女孩若无人照顾定然活不下去。”王子辰道:“你不跟着我那你以后怎么办?”陶砚心道:“不知道,我就要爹娘!”王子辰道:“你既无所去那你就跟着我吧?”陶砚心哭了一阵委委屈屈的答应了。是夜三人就在树下过夜。夜里小女孩几次的哭醒,王子辰从未跟小孩子打过交道,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只将她搂在怀中不住的说别哭。
金刃山
闹腾了一夜,两个孩子都是无精打采,尤其是男孩,脸色铁青,浑身冰凉,偶尔哭出几声也是嘶哑不堪。王子辰心下担忧,若不找个大夫男孩性命难保,当下将女孩背在身上男孩抱在怀里,向西南方向赶。行了半日终于赶到一个城镇,但这小镇早已破壁残垣荒芜一片,大街上只有几个乞丐在墙角哀声叹气。在城中转了一圈竟未见到一个客栈,住户人家也是十室九空,有人的地方也无半分余粮,无奈之下只得继续南行。
如此行了七八日,所到的城镇方有些生机。这几日尽吃些野菜根,莫说是两个孩子,就是他自己也是体虚无力。今日好容易寻到一客栈吃了一顿饱饭。这七八日男孩的病情越来越重,初时还能哭出声来,后来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是整日的昏睡。王子辰吃罢饭向小二问明路径来到城西的一个药铺来。那郎中给男孩把脉半响连连摇头道:“如今世道不好,死个把人也不用太在意,这孩子命不长久,你还是让他吃几顿饱饭吧!”王子辰道:“大夫,这孩子到底怎么了?”郎中道:“这孩子体质虚弱脉象紊乱,身上又骨折多处,恕我所学浅薄,到底是什么病我也不知道。若能遍请名医或许还有希望,但他受了极重的风寒,寒气入脏腑,除非有人医术通天,否则这孩子很难活命。不过我可以开个方子,祛一下他体内的寒气,但这也只是聊尽人事而已,不管用的。”王子辰称谢抓了药便离开了城镇又想西南方向行去。行了三日已到了武昌(湖北)境内,此处战祸稍少,城镇比之北方也算好上一些。
此时已是初春,天气渐暖连日来男孩服了药精神倒是好了许多,但也是日渐消瘦。陶砚心与他相处多日,见他如此痛苦心下不忍,一路上不断的安慰,男孩虽不能说话但神情中已透出十分的感激。
日近黄昏,三人行至一条大江处,江岸上有一处茅屋,虽是破败却能避风雨。王子辰道:“今晚在这里留宿,明日就到家了。”陶砚心甚是欢愉,帮王子辰抓了几条鱼放在火上烤了。男孩自早上开始就呕吐不止,半点东西也不想吃,陶砚心好说歹说才喂他吃下了半条鱼。
第二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江岸的柳条似乎在一夜之间抽出了嫩芽,不知名得野花开得正艳。王子辰心中大畅,连日来的不快一扫而空,背起二人飞一般的向前奔去。
奔行约有十余里来到一处山脚下,王子辰道:“这是山的北面,翻过这座山就到家了,不过这山路有十来里路,崎岖难行,咱们在这里歇息一阵再爬山。”两孩子自是无异议。歇息之时王子辰找了根树藤找了个木板,将那木板缚在背后,让那男孩坐在木板上,抱起了陶砚心便向山中行去。
山上到处是破碎的石块,树藤荆棘到处都是,若不是走的惯了,还真难在树藤乱石中寻出一条路来,约有个把时辰方至山顶。自山顶向南看去,只见一条大江蜿蜒曲折,江水浩荡,江南岸便是星星点点的村社。山的南边比北边更加陡峭。王子辰指着一处峭壁道:“从这里下去再有二里地就到家了。”说着手指着树林中一处隐约可见的屋子。王子辰道:“小妹妹,我先带他下去,一会在上来接你。”陶砚心点点头,只见王子辰攀着一根隐在长草里的长绳慢慢的缒了下去。约有盏茶时分王子辰又上来将她背下去。这里的石壁光滑如镜,若无长绳绝难下去。陶砚心伏在王子辰的背上害怕起来。王子辰道:“小妹妹不要怕,很快就下去了。”陶砚心道:“大哥哥,你为什么会住在这种地方,要不是你领着我说什么也找不到你的家!”王子辰道:“这里是师父选的地方,要去草屋那里这也是唯一的一条路,其他地方不是灌木就是荆棘,这山很大,若不是住的惯了肯定会迷路。”说话之间二人已溜下峭壁。男孩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两人,见二人下来放心了许多。陶砚心道:“小哥哥,你在下面害怕吗?”男孩摇头,陶砚心道:“咱们一会就到了大哥哥家了,你放心,他师父会给你治病的。”男孩脸上露出这几日来难得一见的笑容。
王子辰背着两孩子向山下行去,此处的山路更是陡峭,一不留神就会滑倒。好在王子辰走的惯了,行了约有一刻钟便来到了草屋处。
草屋前有一块田地,里面没种粮食倒有星星点点的杂草。屋子前有一中年人躺在一把木椅上,正晒着太阳,手中拿着一把紫砂壶,不时对着壶嘴喝上几口。中年人听身后有动静也不起身只道:“回来了?”王子辰道:“我回来了师父。”中年人道:“这两个孩子是怎么回事?”王子辰还未答话陶砚心便抢着道:“伯伯你好厉害,你闭着眼怎么会知道有两个孩子!”中年人微一笑道:“还是个女娃。”缓缓的睁开眼转过头看了她一阵又道:“女娃儿长的不错,你叫什么名字?”陶砚心道:“我叫陶砚心。”中年人奥了一声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又道:“你抱着两个孩子不累吗?”王子辰突然醒悟该将两个孩子放在地上,连忙将孩子放在地上。陶砚心一着地便道:“听大哥哥说我应该叫你于伯伯,于伯伯好!”中年人甚喜道:“小女娃很好。”转眼向男孩看去时不禁眉头一皱,男孩似是不会站立。双手紧紧的抱住王子辰的大腿,面色铁青。中年人见状心知男孩身有疾病,伸手将他拉过来给他把脉半响。中年人道:“这孩子病不轻,胸中郁结一股抑郁之气,这孩子尚年幼哪来的这么多痛苦,子辰你去屋中拿三枚银针来。”说着在男孩的背上连点穴道,自“风门”“心俞”一路点下直至“长强”不多时银针取来,中年人将三枚银针轻刺“人中”“天突”“章门”,一刺即拔出来,双掌在男孩肚子上轻柔,不多时男孩脸上青色渐褪。被针刺的三个穴道竟冒出紫红色的血。中年人摇头道:“这孩子是救不活了,他得的是什么病你可知道?”王子辰道:“我也不知,路上我带他看了郎中,那郎中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中年人奥了一声又道:“你把他抱到屋里去吧。”王子辰依言将他抱到屋中的床上,那男孩虚弱至极,躺下便即睡着。
中年人随他进屋,看他收拾妥当又问道:“这男孩是什么身份?”王子辰道:“这男孩是我在路上捡的,当时大雪过后,他冻得不轻,我就将他带着了。”中年人奥了一声叹道:“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下雪?难道天下将大乱,这女孩儿又是什么来历?”王子辰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的说给他听,又向中年人问道:“师父,那丑汉子你可知道他是什么来历?”中年人听后眉头一皱,思索了一阵道:“他诨号是行天王,倒不是轻功多厉害,而是大江南北他全去过,因而得了这么个封号,至于什么名字我却不知道。”王子辰道:“师父,还有那白衣人,那丑汉子称他是拈花仙,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他的功夫当真厉害。”中年人笑道:“厉害吗?他的功夫在江湖上也就算个二流。”王子辰惊道:“他这样厉害的功夫也算是二流?”中年人笑道:“所以你要好好的练功才不致被别人欺负。”
过了一阵中年人又道:“行天王此人正邪不分,谁不如他的意他就要杀谁,以后没有万分的把握千万不要与他敌对。”王子辰点头。中年人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王子辰道:“我已经将银子都送他们手里。”中年人喃喃道:“五百弟兄只剩三人,余人皆已已化作枯骨,我若不去照拂他们的家眷于心何安?”说完就转身出了草屋晒太阳去了。
拜师
陶砚心被中年人的气势所震心中害怕,此时中年人走出去才小声问道:“大哥哥,五百弟兄怎么了?”王子辰道:“我也不知道,师父从来都不说。”陶砚心奥了一声又问道:“那他让你干什么去了?”王子辰道:“每个月我都要出去一趟,或东北或西南,给人送些钱粮。这些人我也不认识,师父让我送给谁我就送给谁。”陶砚心道:“原来是这样!”王子辰顿了一顿道:“小妹妹,你拜于伯伯为师父好不好,那样你就可以随着他学功夫了!”陶砚心道:“不要。我想爹娘!”说着眼泪掉下来了。王子辰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以后就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陶砚心道:“伯伯太凶了。”王子辰道:“其实他一点都不凶,他对徒弟很好的。”陶砚心擦干眼泪道:“那我该怎么和他说?”王子辰道:“跟我来,我来说。”说着领着陶砚心走出草屋来到躺椅处。
中年人微闭着眼睛,听得二人来到,便道:“怎么,想拜我为师?”王子辰笑道:“师父好耳力,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中年人哼了一声道:“小姑娘,我可是很严格的,你不怕苦吗?”陶砚心道:“不怕苦,等我学好了功夫就可以为爹娘报仇!”中年人道:“我都胜不过行天王,你怎么报仇?”陶砚心道:“那我们一起好好的练习,说不定日后就能胜过他了。”中年人笑道:“好一个女娃儿,好你既然想拜我为师,我就收你为徒,日后你就管子辰叫大哥,我就是你师父,为师的名字是于炫,记下来吗?”陶砚心点头道:“记下了师父,我该给你磕几个头?”于炫道:“不必了,你心中当我是师父就行了。”陶砚心道:“恩,师父,我想求你一件事。”于炫道:“什么事?”陶砚心道:“你能不能把屋里的小哥哥也收做徒弟?”于炫道:“他命不过一月,就算收他为徒又能怎样?”陶砚心道:“那师父你就救救他好不好?求求你了师父。”于炫叹道:“人力终有限,怎能逆天而为,听天由命吧。”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陶砚心心中不悦,转身走向草屋怔怔的看着男孩。王子辰刚走进屋中便听于炫道:子辰你过来。”王子辰应声出屋,于炫道:“这男孩反正也是救不活了,你就将他送下山吧,这山上不埋死人。”王子辰道:“师父,把他送下山他很快就死了,留在山上还有一丝希望。”于炫看了他一阵道:“你这么心善,总有吃大亏的一天。”王子辰道:“师父……”于炫摆摆手道:“好了,不用说了,我自有决断。明日你就动身去趟云南,去无锋刀赵马平家里送些银子!”王子辰道:“是”于炫道:“赵大哥昔年与我一起并肩杀敌,却不想未能活着回来,他家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你仔细寻访就是。”
第二日一早王子辰便即动身,陶砚心听见动静也起床拉住他不肯让他走。王子辰温言道:“小妹妹,不用怕,师父会照料你的,一个月之后我就回来。”陶砚心无奈之下哭哭啼啼的答应了。
于炫也早就起身,他见陶砚心啼哭不止,便道:“莫要哭了,天色尚早,你再去睡会。”陶砚心正要答话忽听男孩呼道:“爹娘不要丢下我呀,我会好好听话的。”于炫连忙走到窗前,见他双目紧闭,面色通红,着手一试,竟然发起了高烧。
于炫将他从被子里拉出走向院子,向陶砚心道:“你会烧水吗?会的话那边有锅灶,去烧一壶水来。”陶砚心见他将男孩拉出不禁大惊,不知师父要干什么,愣在当场,一听他要烧水便哭道:“你要烫死小哥哥吗?”于炫道:“女娃儿净胡说,这孩子体热内寒须以热水为他驱寒。”陶砚心一听登时放心,欢喜的烧水去了。
于炫将男孩放在一块大石上,他盘腿坐在男孩身后,右手伸出抵在男孩头顶的百会穴,左手抵住背上的命门穴。陶砚心见师父这样怪异的姿势不禁纳闷,怔怔的看着二人,约有一刻钟男孩的头顶冒出丝丝的热气,脸上艳红也褪去了不少,不多时又是大汗淋漓,再过一个时辰面色由红转青,全身却仍是冷的怕人。
于炫道:“我屋子里有个瓷盆,你把烧好的热水倒在瓷盆里。”不多时陶砚心准备妥当。于炫将男孩的衣服脱去,将他放入瓷盆中。又有一炷香的时间男孩的脸色渐渐转红,也慢慢的睁开眼睛。陶砚心喜道:“小哥哥好了吗?”于炫摇头道:“没有,我只能保他三个月不死。”陶砚心道:“师父,你一定要救救小哥哥。”于炫道:“我只有尽力而为了。”
此后每日清晨于炫都要为他如此的治疗,二十天后男孩已能站立行走。这日中午于炫正在晒太阳,听到两孩子在屋子里闹腾,便叫他们出来。于炫向男孩道:“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男孩对他颇有畏惧不敢说话。陶砚心道:“师父,他叫杨庐。”于炫嗯了一声,道:“杨庐?家是哪里?”杨庐仍不敢回答,陶砚心道:“小哥哥你说就是了,师父人很好的。”
杨庐嗫喏道:“我家是山东的。”于炫道:“那你爹娘呢?”杨庐脸色一变,默默的走开,坐到屋角的一块石头上,呆呆的望着远方。
陶砚心连忙跟过去,问道:“小哥哥你说啊,你爹娘呢?”杨庐含泪道:“他们不要我了。”陶砚心道:“为什么?”杨庐道:“我掉下山崖之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说着呜呜的哭了起来。
于炫皱眉道:“男子汉哭什么哭!”杨庐一听连忙擦干眼泪道:“我不哭。”陶砚心道:小哥哥,那你恨你爹娘吗?”杨庐不说话,独自走到屋角撅嘴蹲在那里。于炫道:“你们两个过来。”两人不敢违拗,走到于炫身边。于炫道:“杨庐你听着,你若能不死,我就收你为徒弟。如何?”杨庐愣了好一阵不说话,陶砚心捅了他一下他才道:“谢谢师父。”于炫摆手道:“先不忙叫,你半年后叫我我才答应。”
又过了十余日王子辰仍未回来,于炫不禁担心起来,心道:以子辰的脚力此刻应该回来了,难道路上出了岔子?越想越是不安,几乎要动身去寻他。但一想两个孩子需要照顾也只好打消这念头。
在煎熬中又等待了近二十天,王子辰终于赶回。回来之时天刚蒙蒙亮,王子辰在山顶大喊:“师父,我回来了,两个孩子还好吗?”三人连忙走出草屋。王子辰飞奔到了草屋旁。一见两个孩子不禁大喜。王子辰道:“师父,我回来了。”于炫冷哼道:“你干什么去了,看你的样子,还想什么话?”此时王子辰身上衣衫尽碎,脸上还带着十来道血痕,虽是满脸的疲惫之色却是掩饰不住那份发自心底的喜悦。王子辰道:“我完成你给我的任务后偶然听说在那南疆密林里的“蚀心草”和“百味丹”这两种草药对祛内寒有奇效,我在密林里找了半个多月才将这两种药物凑齐,就在这里。”说着将背上的麻皮袋子放下,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取出。
王子辰布袋中掏出的东西皆是南疆密林中极为罕见的药材。于炫见状问道:“你可知南疆密林里有各种毒蛇猛兽,纵是武林高手进去也未必活着回来?”王子辰道:“密林中的确很危险,有还几次差点丢了性命……”话未说完,于炫的一个耳光忽的扇来,打得他半边脸红肿起来。王子辰诧道:“师父,你……”于炫怒道:“你既然知道危险还要进去,你不怕死我还怕你死!”说着又是一个耳光扇了过去。王子辰知道师父挂念自己,眼眶一热,险些流下泪来,极力的忍住泪道:“师父,徒儿知道错了。”于炫忿道:“回去休息吧,日后不准你下山。”说着捡起地上的布袋,恨恨的向杨庐道:“你过来,我给你煎药。”
王子辰自南疆带回来的草药果具效力,杨庐服后脸色渐佳,在辅以于炫的内功,两月之后已与常人无异。但仍时不时的浑身发冷却也不足为虑。
又过了三月,于炫将三人叫道了跟前道:“杨庐,你身上的病已经好了大半,从今以后你就开始修习内功来强身健体,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师父,子辰是老大,你是老二,砚心是老三。你们现在先跟着子辰学一些基本功夫,为师要出去几个月在这期间你们谁也不许下山,好好的在这里待着。等我回来后就考较你们的功夫,若不合我意你么仨人一块罚。”三人点头答应。杨陶二人到一旁玩耍去了。王子辰道:“师父,你要去哪里,我替你去吧。”于炫道:“不必了,我这次去一趟庐山会一会我昔年的老友。我今日就动身,你将这两个孩子照拂好,他们年幼,正是贪玩的时候,你要严加督促,不可倦怠,习武之余还要教他们读书识字。”王子辰道:“师父,你就放心好了。”
待于炫走后,王子辰将两个孩子叫道跟前道:“从明天开始,鸡叫三遍就要起床,先跟我练一些基本的功夫,下午我教你们读书识字,谁要偷懒我就打谁的屁股!”陶砚心笑道:“大哥才不舍得打我们呢!”王子辰板起脸孔道:“从今天起我就会舍得打你们。”
第二日清晨,天刚放亮,王子辰便将二人叫起,杨陶二人睡眼惺忪,不肯起床。王子辰就将他俩生生的拽出。王子辰平时对他俩极为慈善,读书练武时却是十分的严厉,不允许有半点的偏差,杨陶二人也只得认真的习练。
过了月余王子辰开始教他俩练习内功。王子辰道:“凡习武者无不习练内功。一般拳师内力平平,仅靠些技巧力量取胜,若是足够强壮,被打上一拳也不至于送了性命。内力在高一点就是江湖各门派的弟子,他们会一点浅薄的内功,不过这其中也不乏佼佼者!往往那些不知名的小门派里会出一些高手,反观诸多的大门派虽然也有高手,但是顶尖儿的几乎没有,只有像清宁教这样的大教派才会高手辈出。”杨庐插口道:“大哥,咱们是什么门派?”王子辰道:“恩,咱们没有门派,师父从来没说过要立门派,等师父回来问问他就是。恩,内力在高些就开宗立派,成为一方霸主。但这些人也没什么奇异之处。”杨庐又道:“那大哥你是什么级别的?”王子辰佯怒道:“你净问些不相干的问题。不过说给你也无妨。江浙一带有一个山寨,近年来好生的兴旺。他们有十二个寨主我曾会过两个,他们都与我在伯仲之间。”杨庐道:“那大哥就比他们高一级了?”王子辰道:“那可未必,功夫到了师父这程度就算是高手了,但我从未见过师父与他人动武。”杨庐道:“有比行天王功更高的吗?”王子辰道:“那是自然,据我所知有一个问天道长,此人功夫奇高,但高到什么程度我就不知道了。”杨庐奥了一声。王子辰道:“你小子净打岔,听我说,你别问。内功修习需要一步步的来,内功越是深厚功夫越高。所以你们从今天起就要好好的修习内功,打好基础。”杨陶二人点头称是。
二人依王子辰的指点日夜勤加修习,一月之后竟有小成,击出的一掌也带有许些风声。自此更是苦练不休。
过了一月于炫才回来。回来的时候领着一个男孩,那孩子有三四岁,身穿葛衫,头戴方巾衣服甚是华贵。那孩子瞪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众人,脸上带着一股桀骜之色。于炫道:“路上碰到了一伙盗贼打家劫舍,我就救下了这孩子。”陶砚心道:“他叫什么名字?”那孩子道:“我叫梵天,今年四岁,你呢?”陶砚心道:“我叫陶砚心,今年五岁。”杨庐道:“我叫杨庐,今年七岁。”梵天将眼一斜,道:“谁问你了。”杨庐脸上微有怒色,但一闪即逝,只道:“你没问我也要说的,又没说给你听。”梵天正欲发作被于炫制止。于炫道:“我已经收他为徒,你么四人按照年龄来排,子辰是大哥,庐儿是老二,心儿是老三,你就是老四。今后你们三个都要听大哥的,若有违背我就要重重的责罚。”
自此师徒五人便在山上读书习武,忽忽六年各有小成。杨庐的病也全好了,再也没有发作。习武的间隙陶砚心总是去找杨庐切磋功夫,每每如此梵天总是大怒,总要和杨庐吵上半天才作罢。陶砚心见梵天凶恶也帮着杨庐,这样一来梵天更是对杨庐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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