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幕年华》——夜冷瑟人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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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遇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我的窗户，照射在我的脸庞。我慢悠悠的醒了过来，穿好衣服。然后洗漱完毕，走到窗前打开窗户看着这座城市的一切。一切都很安详。路上有很多行人，有去上班工作的，也有去上学的学生，或者摆摊卖早餐的。一切都和往常一样，走着各自该走的路。

我叫左向南，一位……吉他手。当年我背着一把吉他背井离乡来到了这座城市，当时的我身上只有五十块钱，还在刚来到这座城市的时候被扒手给偷去。去找工作，却四处碰壁。饥饿和寒冷步步紧逼着我，无奈之下，为了活下去。我只好去翻垃圾桶，找能吃的东西。晚上则睡在公园里的长椅上。

就这样，我连续过了两周。终于，我找到了工作。“南桥酒吧”，那是所有落魄者的聚集地。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你会看到很多心灰意冷的人。有失恋的，有工作不顺心的，也有找不到工作的，亦或者是受到打击的。我每天都在那里弹着吉他，看着客人们的眼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要看着他们。也许……是想知道他们为何如此吧！

就这样，我在那里弹了十三年的琴，我也看了他们十三年。十三年中，有离去不来的，也有常来不离去，和新来的。慢慢地，我在不知不觉中过了十三年。在这十三年中，我有了还算可以的收入和一套廉租房。但我却在这十三年中由于看客人的眼睛，而不小心险了进去。我变得麻木，变得面无表情。我开始厌恶这种生活。开始厌恶那些人。但为了生活我却不得不去面对，我也曾想过去干别的。但发现，我除了这个还会什么呢？

我点上一根烟，默默地看着远方。一根抽完就再点一根，直到抽完第十根后。我摁灭烟头，开始练习晚上要弹的曲子。

夕阳降临，我放下吉他。吃了点东西后，便穿好衣服，拿起吉他，去继续面对那些落魄之人。

“在这陌生的世界，我是那最后陨落的星辰。”又一首歌的结尾，我放下吉他。走下台，来到吧台前。坐下，阿洛来到我面前。问道：“今天想喝啥，还是橙汁？”我想了一会儿，回答道：“今天来杯绿茶吧。”“好嘞，”说吧，便转身去泡茶。阿洛是酒吧的调酒师，人很好，也很和善。这个酒吧在这开了很多年，刚开始的时候，只有酒吧主人老夏和阿洛，还有三个服务员。冰姐，小雨和阿木，他们的名字我到现在也都没记清楚。只记得老夏的名字叫：“夏天凡”，当初就是他给了我活着的希望。

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正在酒吧门前弹着吉他。酒吧靠在在海边，每当夕阳来临的时候，特别美。老夏也特别喜欢看，所以老夏有着看夕阳的习惯。也因为这个习惯，我才被他发现。也因此他给了我希望，我也因为这件事也开始喜欢了夕阳。

就在这时，一个特别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一杯奶茶，谢谢！”我转头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女孩坐在了我的旁边。她个子不高，也不矮。面相洁白，完美无暇。拥有着及腰的秀发，身上散发着和其他客人不一样的气息。这种气息很活泼，但又安静，很柔弱，可柔弱的底下却隐藏着一团火。

也许，是因为她感受到了我的注视，她也转过了头。

这时候，我看到了她的眼睛。很平静，却带着笑意。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看到了她心里的那团火，很明亮，但又不是太亮。很柔和，但却可以焚烧一切。就如同在黑夜中给人带来希望的一盏灯。她笑着说到：“你好，难道没人给你说过，一直盯着别人是不礼貌的吗？”我慌忙地收回目光，说道：“对不起，不好意思。”

她笑道：“没事，对了，我叫安澜，沧雨音乐学院的大二学生，你呢？”我愣了一下，回复道：“左向南。”她看了我一眼，说道：“好奇怪的名字。”我说：“父母起的，没办法。”她哦了一声。便把头转过去了，这时候，阿洛也刚好弄好了喝的。端了上来，阿洛问我：“向南，下班后老夏让留着，一起去吃烧烤。”“我”……“别说不去，就算不去我们也拖着你去。”额……“额什么额，你想让老夏唠叨，你就可以试试。”“好吧，我去”。“行，完了之后收拾一下。”说完便开始摆放杯子，我喝着绿茶，盯着桌面。

“你在这工作吗？”刚才那个叫安澜的女孩声音再一次响起。我头都没回的嗯了一声。“那你是干什么活的”“吉他弹唱，”“哇！你会弹吉他啊。”我又嗯了一声应着，“我是专修口琴和唱歌的，我们能做朋友吗？”我回头看着她，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她高兴的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纸用笔在上面写了一串数字后，递给我说着：“这是我电话号码和扣扣，记得加我。”我拿了过来，放在了衣服口袋里。说道：“我该上台了”说完便起身向台上走去。“等一下”安澜叫了我一声，我回头看向她，“能弹一首破晓时分吗？我想听听，”我点了点头，便继续向台上走去。

“凌晨五点”

“我眺望远方，一切迷蒙。”

“聆听着世人的心声”

“有哭泣，有恐惧，有迷茫，有绝望，也有恶魔的狞笑。”

“我在心中呐喊，世人，别害怕。静下心来，直视面对现实。”

“因为，黎明即将到来。一切将会随着破晓而消散。”

“请敬请等待破晓，等待光的到来。”

“等待黑暗的失败。”

“因为……破晓时分就要到来。”

“一切即将破散。”

“就让我们在此等待。”

“等待破晓时分的到来。”……

一曲终，我看着台下。这时，我看到了和往常不一样的情况。以前，这里死气沉沉。但今天不一样，看到了人们心中的火，又一次燃烧了起来。

音乐是有灵魂的

清晨再次降临，我再次醒来。洗漱完毕，打开窗户。点上一根烟，看着城市的街道。路人还是和往常一样，只不过……今天我看到的不是人，而是人们的心。

以前，看人的时候总是觉得他们太虚假。表面是什么样子，心里就是什么样子。尤其是酒吧里的客人，那些落魄之人。我总觉得他们和死人没啥区别，接受一次打击后便再也起不来了。因为他们心中的火早已经熄灭了，所以我一直厌恶他们。

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我开始只能看到人的表面，却看不到他们的内心。我的眼睛如同被蒙上了一块纱布一般，永远都看不清这个世界。呵！

但在昨天，因为那个叫安澜的女孩。也因为昨天我也不知道我为何要弹的那首破晓时分，我又一次看见了那些落魄之人的内心。首先是死气沉沉，接着是出现了微弱的光。最后，彻底地燃烧了起来。那一刻，我看到的景色，是人们内心中的挣扎，倔强和呐喊。

我看着街道上的人流。看着他们的内心。他们的内心里有着一把不寻常的火，不微弱，也不强大，但却可以给人带来光明，给自己带来希望，就如同在黑夜中行驶时为自己照亮前方的一盏灯。我看向远方，享受着阳光带来的洗礼。

时间不长，这种安静地氛围随着电话铃声而被打破。我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会是谁呢”？我心里想到。

犹豫了一会儿，我接通了电话：“喂！你好，请问……你是？”“咋了，帅哥。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吗？还是把我忘了。”……“额~~”“呵呵！好了，不玩了，我是昨天和你聊天的那个女孩啊，不记得我了吗？”顿时，我的脑海里又一次出现了那双迷人的眼睛，那双仿佛可以给人带来希望的眼睛。“喂？~喂！你在听我说话吗？”我收回思绪，回复道：“哦，是你啊！不好意思，一时没想起来。”“哎，慢着！你为什么会有我的电话？我记得我没给过你电话呀！”我问道。“你还敢说，昨天晚上你最后为什么没有加我。幸好我昨天最后向那个调酒师要了你的电话，否则，哼！你怕是永远想不起来加我了吧。”“呵呵”我挠了挠头笑着。“好了，我打电话主要就是确认一下你。我还有点事，先不聊了昂，等我晚上去酒吧看你。拜拜！”“嗯，拜拜”！

说罢，便挂了电话。

我点上一根烟，深吸了一口，然后又慢慢地吐了出来。叮~~手机传来了一声响。我打开手机，是安澜发来的短信。上面写着，差点忘了，你待会儿记得把我电话和扣扣加上。以后想和你聊天时方便，记住昂，别忘了。这……为什么非要这么执着呢？我想了想，然后便把她的号码保存了下来。然后去泡了杯茶，拿起靠在床头的吉他，弹起了我最喜欢的一首曲子。“疯狂”

“这个世界”

“平平庸庸”

“所有的人”

“如同上了发条的玩偶”

“有一双巨大的手将我们笼罩”

“将我们摆弄”

“我是一个犟人”

“我不甘”

“就这样顺从”

“我不愿”

“就这样任人摆布”

“所以，我决定疯狂一回”

“去做一个叛逆的人”

“老天，不要试图将我抹灭。因为我会更加疯狂。”……

当夜幕降临，我抽了根烟后。便出门去店里，心里想，“她会来吗？我为什么会这样想呢？她只不过是我稀里糊涂下交的一位还算不上朋友的女孩罢了。”

不知不觉，我已经到酒吧门口了。我推门走了进去，阿洛正在摆放吧台上的杯子。我走了过去坐下，阿洛看见我说：“来啦，等一下，我把这弄完。就给你去榨橙汁。我就奇了怪了，你咋就这么爱喝橙汁呢？”我笑了笑说了声谢谢。“对了，昨天就是坐在你旁边的那个女孩。你还记得吗。你上台后她便向我问你电话。你认识吗？”我说：“昨天刚交的朋友，还不熟。”“哦，那女孩长的挺不错的。而且还爱笑。她叫啥？”“安澜，”“好奇怪的名字。”“谁在说我呢！”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转过身去。就看见安澜从门口走了进来，一身蓝白格子的连衣裙，穿着白色运动鞋，头上系着蓝色蝴蝶发束。夕阳的余晖正好映在她的身上，此时此刻，她……特别美丽。

不知不觉，我竟失了神。就在此刻，她的身影在我的脑海里留下了很深的烙印。嗨！醒醒，一只手在我眼前挥了挥。将我从失神中唤了回来。“你，，，来啦。”“拜托，我都来了半天了。你才发现啊！想啥呢！”咳咳！……“没，，没想啥，对了你想喝啥？”我咳嗽了几声，掩饰着说道。“来杯红茶吧，”她瞅了我一眼后说道。我点了点头，便回头吩咐阿洛让他再来杯红茶。

我回过头，问安澜“你今天为什么来的这么早，你们今天没上课吗？”刚说完，我才想到今天是周末。我顿时语塞，“我说……今天都已经是周末了，你难道不知道吗？”我讪讪地笑了笑，看着她翻着白眼说着。“对了，今天你要唱什么？”“分别，悲伤地阿成，还有消失和一些吉他独奏。”我说道“你……为什么一直都弹这种悲伤的歌呢？”“因为……来这里的都是心情不好或者失落的人。所以……”。“那你应该弹一些放松心情和欢快的曲子呀！这样会使人的心情好一点，也会给他们心里一丝安慰。”“这……”“今天的歌换一下吧，换成：写给世界的信，逍遥，海阔天空，还有光辉岁月。可以吗？”“这……行吧。”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那行，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语罢，我转过身。

此时，吧台上放着不知何时端上来的一杯橙汁和一杯红茶。我对她说：“饮料好了，”她嗯了一声。于是，我们便喝着饮料。互无言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到了，酒吧里也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我对她说我该上台了。“嗯，去吧。”我点了点头，便起来走上了台。

我走上了台，然后坐了下来。拿着麦克风试了下音后，便对着麦克风说：“欢迎各位来到南桥酒吧，接下来，我将开始演唱今天的歌曲，期间请大家尽量保持安静，谢谢！”说完后，我便拿起了吉他，调了一下音。便开始弹了起来，

“世界，您好”

“我是在你眼里的一只蝼蚁”

“因为在你眼里，我们是渺小的生灵”

“但我却要告诉你”

“我们并不渺小”

“因为，我们有不屈的灵魂”

“所以，不要瞧不起我们”……

就这样，我不断地弹着吉他，唱着歌。

终于，最后一首歌随着我右手的拨动而结束。接下来，我便开始弹起了独奏，一首接着一首。当我准备弹最后的一首时，我突然想起来了以前自己作的一首吉他曲。但因为总是感觉有瑕疵，便放弃了。

但在今天，我突然有了灵感。所以我想再次把它弹一回。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了出来。整理了一下思路，双手便开始拨动了起来。全场安静，我开始忘我，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人和物，以及时间。就这样，在我耳里，只剩下了音乐。平凡，优美，清脆，给人一种深入大海的感觉。

但最终还是出了差错，灵感……消失了。音乐也变得有点杂乱了起来。“最后，我还是失败了吗？”我问着自己。就在我灰心的时候。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口琴声，我抬头看着下面。寻找着口琴声的来源，我看见安澜坐在吧台跟前手里拿着一把口琴正在那吹着，口琴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她抬头看见我正在看着她。她向我点了点头，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眼神。

于是，我便继续弹着。弹着弹着，灵感又一次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随着灵感走着。终于，我抓住了灵感。此时此刻，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首曲子一直弹不好了。因为它以前没有灵魂，没有灵魂就没有情感。所以……它才一直弹不好。现在，它不一样了，因为它有了属于自己的灵魂。所以，，，这首曲子终于在十三年后……成功了。我笑了笑。十三年了，我才作出了这首歌，到现在我才明白，原来音乐是有灵魂的，我也真是够可以的了。呵呵！

那么，就让这吉他和口琴的声音……为今晚画上一个结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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