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教诡事》——钟不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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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恶作剧？

夜色降临，朦胧的雾气弥漫在教学6楼走廊上方，几乎看不见天花板。走廊的灯没有打开。吊挂在天花板上的“安全通道”指示牌闪着惨淡的绿光，在雾气的衬托下更显诡异。每间教室的门都紧闭着，依稀能听见墙壁另一边学生们的嘈杂声。

虽然已时至初春，但气温还没有及时回暖，加之夜雨的寒意，让我不禁打了个冷战。厕所在走廊尽头，高一年级一班的对面。我所在的位置左侧是教室，由走廊尽头的厕所，高一年级二班，三班，一直延伸到高一九班。右侧则是走廊窗台，在这里能够看到学校整个操场。因为高一年级一班和楼梯口也在右侧，所以厕所和半个高一年级二班的位置没有窗台。厕所的灯也没有打开，而高一年级一班。。。学校里几乎没有人敢再提这个班级，这个班级的教室现在暂时是空的。因此，我几乎看不见走廊尽头。

总觉得今晚的氛围很奇怪，尤其是这环绕的雨雾，很不自然，是太浓了？不管怎样，生理问题还是要解决。如果学生们发现老师走太久了，很可能又要闹翻了天。我加快步伐，穿过雨雾。走到高一年级三班时，已经能大概看到走廊尽头。但奇怪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感觉是突然亮了一些，可是厕所的灯并没有打开。难道是，高一年级一班？。。。果然，微弱的白光从高一年级一班的窗户透出。由于一般教室前后门中间的窗户位置比较高，所以在我的角度无法看清教室里面的情况。我猜想是否有清洁工在里面打扫？莫非学校打算重新启用这间教室了？我打算过去从教室门上的小窗一探究竟。这个小窗就是专门供老师“关照”学生而设计的。在快速经过3班前门，2班后门，走到2班前门时，我突然又打了一个激灵，不是因为冷。那种感觉像是有很多双眼睛从我身后某个角落盯着。我下意识转过身，看了看2班前门，这个位置正好可以通过小窗看到大半个教室。不愧是重点班，绝大部分学生都在埋头看书自习。有个正在玩手机的女学生似乎感觉到了前门的视线，抬头正好与我四目相交，看样子她被我的突然出现吓了一条，但发现是我（一个不教他们的数学老师）后，便松了口气。顺便用手肘轻推了一下她旁边正在涂口红的同桌，同桌赶紧把口红和镜子收了起来。虽然从事教育行业还不到一年，但对于这种小动作也已司空见惯。看到学生们学习，我紧张的情绪也稍显缓和，可是被注视的感觉仍然存在。我又往右侧楼梯口瞄了一眼（2班所处位置正好是走廊窗台和楼梯口的交界处），楼梯口空无一人。通往5楼通道的日光灯一闪一闪的，像是随时可能坏掉。我心想这学校还自称贵族学校，这么抠门。晚上走廊不开灯不说，开着的都还是要坏不坏的。正在我列举学校种种抠门现象时，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朗读声。没错，是学生们集体朗读的声音。不过说是朗读声，却听不清楚朗读的内容。最关键的是，声音不是从楼下传出，而是前方一班的位置。再往前便没有其他班级。而包括班主任在内的高一年级一班的全体师生，已在去年平安夜死于一次重特大交通事故。

我心想今天还真是遇圆了，净遇些奇怪的事情。我快步走到一班前门，然而就在我走到刚好能够看清一班内情况的位置时，朗读声却戛然而止，走廊一片死寂。我环视一班教室里空无一人。难道是出现幻听了？只能这样解释吧。

原本封着的封条已经没有了，况且既然只能在教室里面开的灯都亮了，说明应该有人进去过。我在一班走了一圈，把门后，讲台下，课桌下，都看了一遍，后门还是锁着的。这间教室与其他普通教室没有什么区别，如果一定要说一个区别的话，就是每一层只有这个位置的教室的黑板向北。走廊左侧的2班到9班都向南，在接近走廊另一边尽头则有一条往西的分支，一侧是讲台往西的10班到12班，另一侧便是教职工的办公室了。只是，因为那件事，现在在一班呆着多少有些不舒服。甚至有学生传言一班闹鬼，我是听三班周梓萱说的。说那是事发后元旦返校晚自习二班一个学生发生的事，那天她为了准备期末考试复习到很晚，最后一个离开教室。在准备走向一班旁边的楼梯口时，余光感觉到一班前门的小窗后，有东西在动。但真正看过去却是漆黑一片。由于是女生又是一个人，她吓得赶快跑下楼去。第二天告诉同学后同学都觉得那是她开玩笑的。但周梓萱说她和她关系比较好，她不像开玩笑的人，而且那天后她晚自习放学再也不留下来继续学习。不过周梓萱倒认为是有人恶作剧，比如从两个教室门中间的窗户爬进去，就可以保持封条不撕坏。我比较认同她的说法，毕竟迄今为止还没有见过真正的幽灵。

尿意更加厉害了，我打算从前门出去。走到前门时，有些不对劲，一大股带有烧焦味的尸臭扑鼻而来，特别恶心。更让我震惊的是，刚刚空无一人的走廊，现在挤满了人。不，不确定那是不是人。他们从教室门口堵着，一直堵满了对面厕所的洗手台。他们个个浑身是血，从穿着判断可能是学生。为什么从穿着？他们的脸大都看不清，有撕裂的，有整个脸皮没有的，甚至有几位连头都没有。这场面让人觉得像是在地狱。我现在的表情应该已经不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了。整个身子硬直站在教室门口。还没容我缓过神，那群“人”突然发出了声音。“老～师～好～”

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在最前面那位没有头的，在他断颈处裸露出3厘米左右的气管在拼命想发声，但只是喷溅出一些深红色的血水，有滴还似乎溅到了我的衬衫衣领处，我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想呼救却喊不出来。脑子很乱，他们到底是什么，是谁的恶作剧？还是本不应该存在的恶鬼？慌乱间，没有头的“人”开始伸出手四处摸索，扶着靠门第一排课桌往教室里蹒跚。所摸之处皆留下黑血。其他“人”也紧随其后，蜂拥而至。如果是恶作剧这也未免太真实了，暂且不说那些人是怎么装扮的，就是那令人窒息的焦味儿尸臭就让人感觉那么真实。神定，我无暇顾及那些味道，飞也似的往教室后门跑去，但还没跑到就后悔了，一班教室后门出去是走廊尽头啊，而现在一班外面走廊已挤满了那些“人”。我面向后门，身后的“人”已进来得越来越多，传来桌子板凳挪动的声音。我猛掐自己，真希望是梦，但疼痛是那么真实。一个拼死的念头闪出。我转身试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过“人”堆，冲出教室。但转过身发现眼前突然一片黑暗，像是教室的灯被关掉了，黑暗中我不小心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地上。感觉有人在我身上踩着，还听见了阵阵朗读声，夹杂着鬼笑。我意识渐渐模糊。。。眼睛看不见东西，最后消失的是听觉，我终于听清了朗读内容：我们回来了，回到了这间属于我们的教室。。。

第二章：教学生涯

我是一所贵族高校的普通教职员工，由于才入职不久，加之一点关系，所以甚至没有实习，便主要执教高一年级几个文科班的数学课程。

我从未想过会从事教育行业。在大学毕业到当老师之间，我只干过一份工作。在一家公司做技术员。一干就是4年，收入还算稳定。

不过在去年，公司决定在西藏地区建立一个分公司，并打算派我去那边支援。虽然待遇确实比在舒适方便的大城市里要高，但我并不想去那边。这使得公司高层对我不怎么满意。公司这几年培养了一些人才，我在里面也只是一般般。因为性格的原因，我不太爱和人交流。虽然在技术层面的工作上看来交际能力并不怎么重要，但真正与人共事起来，没有不重要的。尤其是和领导的交流。因此领导们对我普遍的印象是：这个小伙子技术到位，很老实，能吃苦，但没有很好的和其他同事打成一片。所以让他肩负去西藏带领新技术团队的重任最为合适。

在我和父母谈及此事后，父母也不赞同我去西藏那边。因为那边分公司刚刚建立，如果真要去，不呆够两三年是回不来的。我也深知公司的套路。再三权衡后，还是决定辞职。在找下家的时候，父亲说他以前有个战友是龙城渝都中学的副校长。可以托点关系让我进去做个教师应该可行，待遇虽没有现在这家公司高，但在这座城市也算是差强人意了。由于我大学为了挣点外快帮过一个朋友开的小型培训机构做老师，所以那时就考取了教师资格证。于是我便答应了父亲。

因此，我的教学生涯开始。

龙城渝都中学是一所私立贵族高校，就读的学生大多是家庭条件不错，但成绩不怎么理想没考上公立名校的学生。但也有不少从高一就开始奋斗的读书狂。而师资力量学校也做的不错，高薪聘请了一些名师，当然我这样的关系户在这个师资团队应该算是数一数二的“水货”了。学校除了因为我是副校长推荐进来的之外，也是因为我有做过培训班老师的经历而破例收了我。在培训班我教的数学，因此学校让我也教数学。去执教3班，8班，9班的数学课。这三个班说句不好听的，在高一年级十二个班中成绩是倒数的三个班。因此学校把他们“放心”交给了我。。。

学校教学楼是逸夫楼风格的。一共6层，我平时主要活动于6楼。多半是因为性格根深蒂固的原因。其他老师一般上课开始前，总是喜欢和学生寒暄，调侃，或者幽默几句，但是我却无法这样。因为没有实习过，我很难在五十多双眼睛的注视下还能像平时那样谈吐自如。现在在学校工作了大半年，稍微好了一点。至少不会像开始那样，上一节课，背后还会冒冷汗。但授课方式也很机械化。但因为授课本身没什么问题，学生们对我也没什么意见，所以校方也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开始在龙城渝都中学入职时间是去年9月3日，正逢新的一批高一学生入校。据副校长刘民山说，今年的招生比往年都要好很多，叫我要是端了老师这碗饭就好好端下去。很显然，校方并未要求或者说是指望我提高班级成绩。我自身对此也没有多大把握。

今天是2018年4月2日，星期一，天空连续下了好几天雨。新学期开始已经一个多月，学生们基本都进入了学习状态。今天我在学生上早自习之前就到了学校，因为今天轮到我早自习去班上为学生解答问题了。说是为学生解答问题，倒不如说是监督他们，保证班级秩序，只要让他们别离开座位就好。我走进教职员工办公室，9班班主任朱勇海老师已经坐在办公室。他大概40来岁，已经有近20年教学经验，教授的是物理。

朱勇海看到我，立刻露出了他的标志性微笑，露出有点泛黄的牙齿。加上他的光头，我不确定学生们是否会喜欢这样的笑容。

“欧阳老师，今天这么早啊。”

“是啊，今天轮到我早自习答疑。”

朱勇海一向很早就到学校，是学校里出名的工作狂，真可以说是鞠躬尽瘁。只是学生不喜欢这样“拼命”的老师，因此9班学生对他这个班主任老师意见很大。据其他老师说，他以前不是光头而是留着长发。很难想象一个40来岁的严厉大叔留着长发授课的情景。

“哦对了欧阳老师。”

“什么事？”

“今天你去9班巡逻时，帮忙注意一下吕明耀是否来上学。今天应该是他处分结束返校上课的日子。”

“好的，我会注意的。”

吕明耀是高一年级几个“特别问题学生”之一。他似乎不是来上学的，天天不是跟其他同学打架，就是摆poss调戏女同学。他自称龙城渝都王俊凯。。不过因为颜值确实在这个年级数一数二，也不至于引起反感和公愤。高中这个年纪正是学生们对颜值要求最高的时候。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有颜值的人才有青春。所以如果你颜值不错，在高中再怎么浪也会有人欣赏，吕明耀便是这样。

不过在今年开学后的某一节体育课，吕明耀就因为伙同9班其他男同学，跟高二年级的学生争篮球场地打起了群架。这件事对学校的影响还是十分恶劣，便决定记吕明耀大过一次，回家休学一个月。据说当时听到这个消息9班有个女生当场还哭了。

想到这里，我摇了摇头。想起自己的高中，基本学习去了，都没有好好青春一把。

早自习的铃声响起了，办公室的老师在不到几分钟内来了七八位。寒暄后，我端起刚刚泡好的润喉茶，准备去班上“巡逻”。我不知为何一定要端一样东西巡逻。但是我觉得手上拿个东西才会让自己在学生面前更加自然。要不然不知道手怎么放，如果一直背在背上感觉自己表现不出那种老师的格调。双手抱肩又感觉像是教体育的。虽然端杯茶走来走去也很奇怪。。

正要走出办公室，迎面撞见正准备走进来的罗颖婷老师，香奈儿香水味扑鼻而来。她向我点了一下头，便走进办公室。身后传来一个男老师的声音。“哟，罗女神今天化这样的妆是打算和谁约会呀？”她今天确实化了比以往更浓的妆，使得眼睛看上去比以往更大。她差不多25岁，应该算是我们办公室最漂亮的女老师了，亮点就在于她的桃花眼特别好看，宛如范冰冰，卧蚕点缀，稍微画上眼妆就是一双勾人的电眼。既有网红脸的颜值，也不乏成熟都市时尚女性的气质，也因此，在学校有好几个男学生向她表白过，也有年轻男老师倾心于她。只是之前听前辈们讨论她时，都离不开“有点乱”。说她经常换男友，有时甚至一周就和三个男人约过会。

走出办公室，对面十二班已传来学生们朗读英语的声音。这所学校也有分班制度，简单说就是分重点班和普通班。二班是文科重点班，十一班和十二班是理科重点班。我执教的三班，八班，九班皆是文科普通班。虽然我一向不赞同校方这种班级分级做法，但是重点班和普通班的区别在早自习就能很好的体现出来。重点班是读书声，普通班是大杂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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