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举枪为名》: 高小七》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九月略微凉》——偏偏先生。
旧事
凌晨2:37分,明川市中心医院的某个急救病房外。
“请问,哪一个是阮羽病人的家属,快来一下签个字。”
急诊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坐在一边长椅上的江凯抬头看见一位护士走出来,急忙站起来问道:“护士,她人怎么样了?没什么大碍吧?”
“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体内血液酒精浓度过高,身上有几处皮外伤,病人现在已经没事了,你是她男朋友吧?你快进去看看吧,有什么事按床头铃就好了!”
“谢谢护士,麻烦你了。”
江凯听见男朋友三个字不禁皱起眉头,这个点能把女生从酒吧带到医院来的也只能被打上男朋友的标签了,他迅速的拿笔签过字,一刻都没停留的走向病房。
轻轻推开房门,看见洁白的床单上躺着一个人,已经挂完吊水的阮羽已经睡着了,身上也被护士们换上了病号服,放在一旁的小晚礼服虽然被叠的整齐,可是还能看的出来被蛮力撕扯显得破烂不堪,礼服是布满了暗红色的酒渍和凝固的鲜血混在一起。
她的样子,就像被疯狂蹂躏完又被无情丢弃的洋娃娃。灰白的脸色比自己刚刚救她出来时还要惨不忍睹。江凯静静的坐在了沙发上,出了这样的事情谁一时都会接受不了,要不是自己早一点发现事情不对劲,也许躺在床上的人早已被逼成了傻子。
深夜的医院时而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只有那时房间的天花板上才会透进红蓝色的闪光,江凯起身关上窗户,拉上窗帘,小小的空间又于外界阻隔起来。
躺在病床上反应迟钝的阮羽发觉房间有人存在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她慢慢转过头来,煞白的脸上那一片青色的浮肿还没有消去,她无力的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躺在看护床上一旁的江凯,嘴角列出一个难看的微笑,眼角一瞬间挤满泪水。
没有哭声,她怕会吵醒他。
没有安慰,他还在熟睡。
阮羽永远都不会忘记前一天晚上,疯狂的宴会,五色的灯光打亮盛满各种鸡尾酒的透明的玻璃杯,吵闹的人群。那种被人用药迷晕的感觉,无情的被拉扯头发的那种痛,被狠狠咬唇的那种痛,那种无以复加的侮辱,哪怕在继续一分钟或者一秒,自己都不知道要干什么出格的事。
脚下像是站在悬崖边,丝毫的放松就会马上就会落入无底深渊,一切都会不复存在。只是有一刻房间安静了,有人进来的盘问声。紧接着一双有力的大手把自己夺了过去,酒杯触地的炸裂声,求饶声和叫喊救护车的声音接连不断的响起。
真好,有救了。
直到那一刻阮羽才敢彻底放松了神经,像个孩子昏睡在江凯的怀里,被下了药的她浑身灼热不堪,面色通红。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咬牙坚持,顽力反抗,不然她早被脱的一丝不挂,任人践踏。
她是夜店酒吧鸡尾酒会的常客,但是从来不会醉酒。她是经常穿的性感暴露,但她从来不会接触各种酒客朋友,第一次接吻或第一次亲密接触都没有,也许这就是她心底反抗的原动力吧。
“阮羽,别再想了,有我在。”
正当她陷入回忆的时候,江凯在一旁的看护床上醒来,没有动作没有表情只有一句话。
一瞬间阮羽哽咽起来,她觉得难以呼吸,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里迸发出来,流在脸颊上,酒窝里,嘴巴中。刚刚抬起酸痛的胳膊一把被人抓住又按回被窝里。
“再哭我就用你的头发给你抹眼泪擦鼻涕!”
江凯一边恐吓着她一边捋起她的头发就要往脸上擦,这阮羽怎么会同意,她平时最钟爱的就是她一头宝贝秀发,也知道他真的会这样出格的做事,非但没有安静下来反而一下子哭的更厉害了。
这下江凯没辙了,平常就不会哄人的他原来就只会给别人下命令。看阮羽还在揉着眼睛哽咽着,江凯不知那来的冲动,放开她的头发顺着脖子把她揽起来紧紧的抱住。好像安慰女生这一招最管用了。
空气中的气氛一下紧张起来,江凯竟然抱了她,破天荒的第一次啊,没想到他也会有那么温柔的一面。阮羽趴着他的怀里喘息着,好像都能感触到他心脏的跳动为何这感觉如此逼真和强烈?好像这样抱着也不太合适吧,况且自己只是管家的女儿。
“你把我……硌疼了。”
短暂的安慰后阮羽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让江凯松开了自己,两个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江凯松开给她伸手去拿倒好的水缓和尴尬的气氛,没想到靠在他身上的阮羽一下子失去平衡,一杯满满的水好像也觉得事闹腾的不够大,就在江凯扶她起来的时候几乎卡在她的锁骨口顺着领口全部倒了进去。
薄薄的一层病号服几乎全部湿透,紧紧的贴在阮羽的身上,尤其是姣好身材前鼓出来胸脯上那两个粉红的点,一下子房间里的温度上升到了极点,护士昨晚给她换衣服的时候竟然连贴身内衣都脱了!?
“你去洗个澡吧,我去给你买午饭。”
江凯迅速转过身大步径直的走向门口,控制了一下情绪,把话撂下后应声出了病房门,留下阮羽一人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
醒来之后一切都像做梦一样。天使硬闯荆棘林只会把自己搞的遍体鳞伤,自己是什么时候颓废到忘记了笑,阮羽木纳的走进洗澡间里褪去衣物,打开淋雨喷头任由冰凉的水珠冲刷在自己身上,她慢慢闭上眼睛抱着肩膀无力的瘫着地上。这件事情像发生后就是皮外伤,即使伤口愈合了,也会留下一道无法泯灭来记录不堪的疤痕,深深的刻印在她的心里。
她不知过了待了多长时间,江凯已经买了餐点回到了病房。
“你还要在卫生间呆多长时间才肯出来?”
回来的江凯发现阮羽还在洗手间里没有出来,想了想还是敲了敲门示意她已经洗了很久。
淋浴的水声戛然而止,不一会门就打开了,阮羽包着浴巾湿漉漉的走了出来。正午的阳光肆意从窗帘的缝隙中透了进来,微风拂过,照在粉白的墙上床上和她的身上便形成了一幅花山草海随风摇曳的景象。
江凯摆弄着房间的中央空调,他身上的T恤衫也已经湿了小半,汗珠也从他的额头上沁了出来。阮羽就站着那个地方呆呆的看着他,转身又走进洗浴间拿了一包消毒毛巾拆开,走到他身旁轻轻的把汗珠给他擦掉。
“你在……给我擦汗么?”
“啊......那个我好像看你有点热。”
阮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直到江凯给她说话的时候才回过神来。她抬起头,又和江凯第二次来了一个眼神上的对接。也不知道怎么了,第一次脸红到耳根。
“你没事吧?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头发那么湿你也不吹干,你没发烧吧?”
刚从外面回来的江凯热的直冒汗,那有那么多心情去发现这个事情,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折手摸了摸自己的,一点也不比自己的烫啊。
这一下阮羽的脸更红了,连忙道到没事。自己这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心跳加速,我不会喜欢上江凯了吧?阮羽在心里敲起一阵警钟,自己在友情和爱情之间可能越界了。
“没事就快来吃吧,我打车去了一趟十里铺子给你买了你喜欢吃的虾饺和辣酱豆腐,旁边还有盒剥好的榴莲一会你尝一下。”
江凯转身把外套脱掉坐在了看护床上,把吃的一股脑的全推到了阮羽床上,自己却伸了个懒腰葛优瘫一样倒在了那里打起瞌睡。
阮羽轻手轻脚上了床,一边看看手边的虾饺和辣酱豆腐一边看看马上要瞌睡过去的江凯,心里不禁酸了一下,她还是第一次看江凯这样对她上心,花上二十分钟的车程只为了让自己吃上五分钟能够吃完的餐点,甚至来回车费都要比吃的都要贵,虽然他不在乎。
还是刚刚救过自己的恩人。
从一开始到现在认识江凯也有快八年的光阴了,比阮羽小两岁的江凯在一起玩耍时都一直占据着主导地位,甚至在附近别墅区的孩子见了他都要面带笑容的绕着他走,自己虽然吃了他不少苦头但是也当上了无人敢惹的一姐的位置。玩世不恭的魔王性格就这样被他欺负着,一直跟他到十九岁他母亲去世那年。
盘里吃过的虾饺只留下了一圈圈的水汽印记,辣酱豆腐也差不多见了底,榴莲她没有去吃,因为江凯会因为这个味道而被呛到,自从搬到了江凯家里她就戒掉了以前经常吃的发酵的臭豆腐和红色的豆腐乳,发现了榴莲这种水果也从来不放在客厅的桌子上,真的没有想到他会买盒榴莲带到病房。
阮羽轻轻的下了床,把吃过的包装盒扔进了垃圾桶里,撒出水的水杯又重新接满了水,吃饱了总是会让人感觉瞌睡,阮羽此时好想睡在家里的水床上抱着大大的毛绒玩具熊,没有东西去依靠老是觉得睡不着,正当阮羽想要牺牲自己的枕头抱着怀里的时候她看见了一旁看护床上的呼呼大睡的江凯。
就抱着他睡一觉怎么样?就一个小时?或者五分钟?就再感受一下他的心跳?
此时此刻这个邪恶的念头已经充斥在她的大脑里不受控制,她好害怕江凯会突然醒过来会质问她的不良嗜好。怎么样才能让他不会醒过来这成了阮羽不敢下手的原由。
就在阮羽发呆的时候她看见了自己的手提包挂着衣架上,她记得朋友送过她一瓶安神香水还在包里,有一定的安眠作用。阮羽偷偷的打开手包拿出香水走到看护病床上猛喷了几下,顿时就闻到了一股清香的味道让人神经放松。阮羽心中不由的窃喜,自己也干了一件见不了人坏事情,她放下香水瓶子小心翼翼的躺着看护病床上从后面抱住了江凯,只要在他醒了之前离开就没有问题。阮羽轻轻叹了一口气满足的睡过去了。
睡梦中的她被慢慢安全感所包围着,江凯成为了她临时的梦中堡垒。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急促的推了开了,一个梳着背头西装革履的清瘦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正当他进来房间正要开口的时候,他的步伐和声音同时戛然而止。
他惊奇的发现看护床上的阮羽和江凯两个人正睡在一起,阮羽只围着一条浴巾抱着江凯,白花花的大腿搭在他的腿上,顿时让他觉得丢尽了老脸,暴跳如雷的性格一下爆发了起来。
“你江叔叔的儿子你都敢睡!阿羽你给老子起来!你胆子不小啊你,你昨天出去玩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要是这样让别人知道!让江维清知道还不丢光我的老脸!?”
阮暮疾步上前一把拉起熟睡的阮羽就往门口拖,一个清脆的耳光子重重的打在了她的脸上,本来脸上青肿的地方又重重的挨了一下,剧烈的疼痛让阮羽一下子醒了个机灵,疼的眼泪直往外冒。
“啊……好疼,爸你怎么打我!”
“你给老子滚!我没有你这样没品德的女儿!”
阮羽见到他脾气发作,正好被捉了个正着,一下子慌起神来连忙解释道:“爸爸,不是你想象的哪个样子啊!我就只是想找个人抱……”
“你!你你你!你到现在还在狡辩?”
阮羽见父亲压制不住多年的暴躁脾气,自己刚刚和他见面就结结实实还了一巴掌,心里委屈的痛点一下被刺激起来,眼泪直往下流。
“你还好意思哭!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要是别人知道会怎么想?我到是要问问江凯怎么会这样任由你胡闹!”
阮暮压低着声音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叫醒江凯。
自己却被这个不争气的女儿跪着挡在了床前,阮羽泪流满面的摇着头,示意父亲不要上前。
“你拦我干什么?江凯,江凯我是你阮叔!江……”
任由阮暮怎么样叫着只见江凯就是没醒,他疑惑的看着床上的人,又疑惑的看了看地上的女儿,顿时觉得哪里不对。
“我……我只是喷了一点安神的香水。”
阮暮听过女儿说的话,抬头便看见了那瓶放在桌子上的香水瓶子更是气的直喘粗气。
“你给我滚回家去!老子就是这样交代你为人处世的!我告诉你!你就是活该被人下药!”
阮暮把阮羽从地上拉了起来,拖拽着她从病床走到门口,一句话就把阮羽说成一个伤风败俗顶着听话懂事牌子的臭皮囊。
“爸,我再也不敢了,你要干什么。我不要走!”
“什么都不要给我说了,今天禁门一天,明天我就把你送出去!”
吵杂的声音消失在走廊尽头,阮忠从箱子里拿出一身衣服,催促阮羽换过衣服就离开这里,留下江凯一个人睡在偌大病房里。
还在睡梦中的江凯浑然不知事请如何开始又是如何结束的,也今天的见面竟会是他和阮羽几年见的最后一次见面。
家母
抬起头望着天空的颜色,是那种灰蒙蒙的。
眼前熟悉的街道上竟然没有一辆汽车,也没有一个路过的行人。
微微的风在街角窜出吹的树影摩挲,路边的易拉罐被吹的滚的老远消失不见。
奇怪的却是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这是在做梦么?”
江凯站在马路中间自问着,他不记得这是什么时间,自己要去哪里,胡乱的向四处看了看,便开始漫无目的向前走去。
大概梵高大师的抽象画里,也许就是这个样子吧?
原本四周灰白的景色开始慢慢布满颜色,寂静的世界里突然出现的声音吸引了他,眼前突然出现的咖啡厅里出奇的坐满了各种各样的客人。
他小心翼翼的向咖啡厅的玻璃窗边走去,慢慢贴近了脸,透过落地窗帘的缝隙看到了一个熟悉而又模糊的面孔。
穿戴雍容华贵的中年妇女,坐在木制纹理的茶桌旁,刚刚品尝了一口瓷杯里的铁观音,似乎想起了什么,清了清嗓子。
“江凯,你向妈妈保证过的,不可以去纹身,难道你忘了吗?”
她从容不迫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开始一本正经的和对面正抽着着烟的男孩聊起天来。
“向你保证过又如何?反正纹身我是绝对是要去!你难道要让我的朋友看不起我吗?为什么我想要的你永远都不懂?”
少年伸手拿过烟灰缸捻灭烟头,唉声叹气的依靠在椅子上,很不自在的挠了挠亚麻色的头发。
空气中的火药味开始变得很浓,两个人之间的谈判也随着茶杯丢在茶桌上发生的巨响和他幽怨的眼神草草结束。
“你真的要去吗?算了,随你便吧,我要去忙了!”
“真是啰嗦!”
瓷杯里的茶水慢慢凉透了,江凯像孤寂的幽灵一样还站在咖啡厅的玻璃窗外面,模糊不清的看着另一个傲慢无礼的自己对着母亲大吵大闹,他竭力的敲着玻璃大声的在叫喊着什么,可是结果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改变。
自己什么都改变不了,难道不是吗?
江凯敲得发红的手指轻轻离开了透明的玻璃,吵闹声,脚步声一一消失不见。他也只好转身继续向前走,一瞬间,身后所有的景色都开始化为乌有灰飞烟灭,四周的景色又开始变得一片灰白。
好像,不止一遍再做这个梦了······
微弱的阳光照射在随风摇摆的花色窗帘上,仿佛地毯上都开满了各式各样的花朵。
坐在宽大的沙发里,刚刚从睡梦中醒来的他不知道眼角什么时候已经布满泪水。
只是不出声的看着对面面墙上的一张张相框里的照片,昏暗的房间里静的出奇,像是房间里的一切都为死物一样没有一点生气。
“你是江维清的儿子?那个在商业界叱咤风云的人物?”
对,认识他的人都是这样问,一点都不错,他是明川市商业大亨维清唯一的孩子。
原本和睦美满的家庭在四年前的那一天突然发生了变故。
母亲因为在外操劳过度,在一次突发的心脏病中不幸离开了这个世界,随之消失的是之前那个常常顶嘴,常常夜不归宿的他。
失去亲人的沉重的打击使他性格变得平和,变得沉默寡言。
事情是发生四年前的那个七月,和母亲吵完架之后的那个通宵聚会上。
名川市的深夜,某个酒吧一个包间的桌子上,江凯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纹身过得手臂吃痛的放下酒保刚刚调好的草莓果酒,拿起正在振动的手机,皱了皱眉头,还是起身接起了电话。
电话另一旁,父亲短短的几句话让他的表情在一瞬间难看起来。
本来还觉得只是不能继续在外面畅快的玩一个通宵,当他听到父亲焦急的大声嚷道医生下达了母亲的病危通知书时,他一下子慌了心神。
急急忙忙挂了电话,无视所有人的目光,没有打声招呼就挤出人群。
摩托车就停放在酒吧门口,他拧钥匙的手开始颤抖,不顾一切的跨上摩托,疯狂的轰鸣在穿梭在一辆辆汽车中间,红绿色的灯光伴着茫茫夜色充斥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球。
马不停蹄的赶到医院的大楼下,他把车丢下就慌忙的跑向电梯,楼道里的消毒水的味道让他不安,当站在手术室门口时,面对的却是是主治医生抢救无效摇着头走出手术室。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对不起,请节哀顺变。”
一句句话让他顿时像五雷轰顶般的呆在了那里,手指无力的蜷缩着,差点瘫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昏暗冰冷的灯光无情的照射着他身上,像是有做梦的错觉。
明明下午她还在公司楼下的茶馆里唠叨完自己,自己还和她大吵了一架,怎么……怎么母亲她说没就没了……
他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事故,不相信母亲过世的事实,可是眼泪还是一颗一颗的掉下来。
他不敢相信,他愤怒,他甚至质问医生拳脚相向。
站在一旁的江维清一下子像似苍老了十几岁,他上前狠狠的给了江凯一耳光,然后也只是痛心疾首的看着江凯不说话,可惜一切都晚了,他甚至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有看见。
他是很任性,可却还是个孩子。
母亲去世后,那天的葬礼上唯有他没有掉一颗眼泪,也许人心痛到极致泪水也就早就流干了。
没有人在给他做爱吃的鱿鱼孜然卷,没有人在他夜不归宿后唠叨。
他还没有长大为母亲做一点应该做事情。
最后的时候他还在倔强的顶嘴,没有留住的背影是他唯一的遗憾,也许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一旦结束了,也就没有挽回的余地。
黑夜,不仅是疯狂的点缀,黑夜也同时掩盖着他心中抹不去的悲伤。
他不在常常外出,而是把自己关在在房间里,一个人就这样看着那些母亲曾经的照片。
仿佛照片上那个女人的微笑似乎都暗淡了许多。
自己的父亲不但没有放弃工作上是忙碌,反而变本加厉,三十年前和心爱的人共同经营祖父留下的一家小公司,风雨共患难不停的打拼,终于站在名川市的商业顶峰,身价百亿。
可惜母亲突然的离去把公司的重担都压在父亲一个人的身上,原来乌黑透亮的头发开始慢慢变得花白,几乎都很少有回家的时间。
江凯慢慢淡出回忆,想到父亲江维清,现在他一定会议室在和ONG时代公司的人在交涉谈判吧?
“看样子他似乎不会来送我了,没事真是自作多情。”
江凯一个人小声的嘟囔着,慢慢起身向前走到墙边把那母亲的照片摘了下了,擦拭干净以后放进了旅行箱夹层里,推开门无声的离去了。
一样寂静的走廊里只有旅行箱的轮子在响。
突然一颗网球滚落到自己脚边,转身一瞧是家里之前养的那条德国牧羊犬,想要恋恋不舍的抱大腿,江凯只好捡起地上的网球向一边丢去,加快步伐向楼下走去,要不是自己真的要走了,也不会丢下这个平时陪伴自己的活宝不管。
雨后天空的云朵变换无穷,仿佛是一辆辆奔向远方的灰色列车,就在江凯站在透明的大厅里看的出神时,一辆满改涂装的雪佛兰科迈罗缓缓绕过花园停在了门口,开车的管家打开车窗,示意他要出发了。
“阮叔,好久不见!”
江凯走到车前很客气的给管家阮慕打了招呼。
“是啊!好久不见,老江在公司很忙,听说你不想做火车,便提前招呼我来开车送你去桐城。”
阮慕即使家里的主管,也是父亲的贴身司机,阮幕来到家里好多年,似乎从来都没有抱怨过父亲早出晚归,反而两人年龄相仿,恰似一对兄弟。
江凯的眼神不在停留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只是他平常开的车不是奔驰就是凯迪拉克的高级轿车,今天却是一改从前。
可眼前的车子却很是熟悉。
江凯上了车坐定,汽车缓缓加速驶向黑色的雕花大门外。两边的景色不断变化,飞快的向后倒去。
从外区到市区的路上,江凯突然想起什么,让阮慕靠边停车,走下车子向一家花店走去。
不一会便抱了一大束黄色的玫瑰混合着粉色的康乃馨,把花放在后座是上,便又让他继续往前走。
管家像是知道什么似的开着汽车在前面的十岔路口突然变了方向,大大的指示牌上的字很是醒目。
名川安善公墓。
汽车驶近公墓的中门便不在前进,阮慕把汽车停驶在路边的一颗梧桐树下,打开车门走下来了点燃一颗支香烟,望着江凯双手抱着花束漫步向公墓里面走去。
他的样子;很是虔诚。
绿色的草地上树立着一块块大小不一的墓碑,江凯细心的数着排数,终于在登上几个台阶后找到了母亲的石碑,虽然这一块地方不是价格最贵的,却是地势最高的地方。
因为这是唯一看的见看见名川山的地方。
自己的外公外婆并不是本地的人,自己也很少去过他们的家里,但是每一次他们都会对自己非常热情,虽然他们还有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孙女。
母亲的家是一个靠近俄罗斯的边境小城。
父亲在他的眼中的个相当完美的男人,他的爱情故事也相当浪漫。
听父亲说是在旅行的时候遇到的,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的就在午后的旧书店遇见了自己的另一半。
父亲只是应邀去了她家下厨多做了几次地道的中国菜肴,便豪不费力的把母亲娶了回来,虽然只是在小城短短几天的认识,在江凯的眼里爸爸妈妈却是非常的相爱。
爱情的奇妙之处就是在他们的身上演绎的非常简单而幸福。
江凯轻轻的把花放在她的石碑前,惊讶的发现旁边还摆在一大束火红的玫瑰,看花束的新鲜成度,应该是前几天不久放的。
玫瑰代表着幸福的爱情。
江凯蹲了下来替母亲擦拭了一下石碑,双手合拢低头默念道。
“妈妈,我真的很羡慕你,没想到父亲那么忙还是要抽出时间来看你,你都离开四年了,儿子不孝,今天来看您,保佑我一路平安。”
每一次来看望母亲之后回去的路上都会心情都会好上很多,好多烦恼的事情都烟消云散。
他又踏上旅行的路上,汽车慢慢开走了,只留下一排排石碑依旧守护在那里。
名川山的距离桐城不是很近,大约要四五个小时的路程,不知什么时候养成的这个习惯,他每年都这个时候都要到各地去生活一段时间,今年去桐城这个地方,只是觉得父亲在那边有公司罢了。
汽车很快就飞驰在高速公路上,一时无聊阮慕便给他讲他父亲在公司的事情。
“ONG时代的那几个老鸭子不知的怎么偷偷收买我们小股东的股票,竟然拥有公司近一半的股份,明目张胆要谈公司董事权,真是不得了。”
“不知道江维清没来送我,谈判结果如何?”
“当然没有得逞,你的身上可是拥有公司十分之一的控股权,之前那份让你签署的股份转让书可不是白写的,商场如战场,玩的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哈哈,真是没有想到!”
阮慕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说了起来,讲着当时开会时ONG时代的代表人是怎么从一开始的趾高气扬说三道四到最后散场时的点头哈腰畏畏缩缩。
后座上的江凯懒散不屑的笑了笑。
“阮叔,你在公司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又不是不了解我爸的为人作风,虽然方法上我想起来的,但那么大一家公司怎么可能白白拱手让给别人?”
管家阮慕没有说话,继续开着车。别看面前的江凯年纪轻轻,长了一副二世祖的模样。整天懒懒散散无事可做的样子。
可是江凯那么聪明,江淮清怎么会小看这个有经济头脑的儿子呢?
汽车依旧在飞速行驶着,午后的阳光撒进车窗里,照进车内每一个角角落落里,很是温暖人心。
阵阵吹进来的风吹乱了他蓬松的刘海,也吹同时动着他的心。
一双白皙的手伸出了窗外轻轻的扶过风的裙摆,风声混合着优雅的音乐声,这种情况总想让人昏昏欲睡,江凯向上拉了拉蓝色的风衣,依靠在座椅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突然的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便又被匆匆的挂断。
仿佛一切事物都在此刻停止,停止了动作也停止了呼吸。没有了喧嚣与嘈杂,像是存在这世界的只有天空和大地。
不知时光偷偷的流逝了多久,阮慕突然问了一个莫名其妙毫而且不搭调的问题。
“江少爷,你还还和阮羽有联系吗?”
“嗯?”
江凯突然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说道。
“怎么......怎么又提起她了?她不是在英国发展的很好吗?”
“没什么,她是我的女儿嘛!你们你们面还是从小玩到大的。虽然你们不同,但是毕竟是有感情的!”
一句话像蜻蜓点水一样在平静的水面掀起了波澜,而江凯却像水面上的浮萍一样不知所错,该怎么回答他呢?
毕竟都是一些过去的曾经,一些琐碎的片段,一段像是未了情的故事。
算了吧!违自己作风的话语自己是还是说的出的.只是不知为何他要怎么说?
“哈哈,阮叔。不要为她发愁,过去的事情想必你也不想在提!阮羽她那么优秀,说不定在在异乡他国终有归属也说不定。”
阮钟只顾着开车并没有说话,只是随声附和的笑了笑。
“要是这样的话;那就在好不过了。”
阮慕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自己是虽然是江家的管家,说白了就是一个佣人。
阮羽去英国还是江淮清亲自帮的忙。可却她突然说想回国,想到江氏工作,这里的事情必定有蹊跷,但自己又猜不透。
毕竟她是差一点和少爷发生关系的,江维清带自己不薄,像是亲兄弟一般,他不想让别人在外面说些流言非语。
已经两年多了,不知道她生活的怎么样?
江凯又重新闭上了眼睛,委婉的避开了这个话题,两年前管家的女儿发生的事情像一个愈合不了的伤疤,谁也不愿意在往痛处撒一些盐巴。
风还在继续的吹着,思绪随着呼吸抛向远方,像玻璃瓶中的蜜糖,倒影出一断断曾经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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