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敔歌》——别而

发表时间:2019-05-11 17:08:10 作者:别而 来源:qidian.com 浏览:

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序章 修罗之死》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敔歌》——别而。

第一章 简瑜,沙漠中蕴红色圆形的落日

简瑜斜牵在门框上靠着,左手掌微微摊开来,一小堆南瓜籽凌乱地躺在掌心。她右手轻轻、缓缓地拈出一籽南瓜籽,放到嘴边,贴到唇上,就那么噙着,也不嗑。慢慢地,她口内生津,带着些许咸味,从唇边嘴角一直流到喉咙,淌遍全身。简瑜顿觉全身舒麻,一股快乐的感觉渗透了她的每一寸肌肤。抬头一眼,眼帘里映出的尽是酥意,如春风,仿佛眼前已不是黄沙漫天,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南国,回到了那一方池塘水边。然而,风沙骤起,远处浓厚的沙幕中隐隐漏刻出一个人形。他的影子被风沙扯裂,依稀只可见得身形成熟,腰间仗剑。

简瑜看着那影子许久,它似乎根本没动,又似乎越来越近。又过许久,那影子就快要冲出沙幕了,那碎裂的一片一片的残影渐渐地合拢,聚集,它们即将推出一个完整的身体然后被风沙吞没。然而,风骤然而急,简瑜眼睛一晃,已然看丢了那影子。于是她转身进屋了。门“咿呀”一声关上了。也奇怪,这大漠中的关门声,却像极了南方那一扇的。

——

屋内,进门右手的一桌,有三个大汉正在围桌吃酒,已将花生壳剥得整桌、满地都是。左手边的一桌,只一个青衫中年男子,作书生打扮,正襟危坐,面容清俊,执一把折扇,品一杯苦茶。另还有一桌客人,是个老妪,坐在屋内深处,掌柜台对面,一个人就着一个小杯子,不住地吃酒,只见她举杯甚繁,但每次都只是微微沾唇就放下,似十分好酒,却又不胜酒力。

简瑜走到掌柜台后,拔珠弄墨,算起账来。

店内三桌客人,只有那三个大汉的一桌,高声说着话。他三人个个都已是喝得满面通红,言语间平添了几分做作的豪气。只听得其中一满面胡子的大汉大声说道:“我潘大今儿个给耽搁在了这种鬼地方,幸得遇到两位!要不然,兄弟我还真不知怎么过咧!真是叨扰两位了!”

那另外两人,一个年岁稍轻,二十五六的光景,头上扎条蓝色的绑头甚是注目;一个年长些,三十出头的样子,却是已有些醉了,只是茫着两眼听着,一只左手在桌上举杯剥花生,一只右手却一直垂着,好似断掉一般。

那年轻的一个便笑答道:“潘大哥一向为向总把子传信,脚力之快,堪比昔日‘神行’孙腾,江湖各处哪里是潘大哥没去过的?哪里又能留得住潘大哥你?今日潘大哥肯与我弟兄同吃一桌酒,已是我弟兄俩行了大运了!”

几句马屁拍得潘大仰头大笑,险些从凳子上跌了下去。口中只是说些“过奖,不敢当……”等语。

潘大笑声未过,那年长些的接着道:“三弟这话就差些了,那孙腾不过是几十年前已作古之人,其样其形其能,也不过是今之人吹嘘罢了。哪里有我们亲见潘大哥之风采?你将潘大哥比做他?莫说潘大哥了,就是为兄我,也是要与你理论理论的!”这人说话文不文,武不武,又爱拿腔作调,听来十分让人不快,却是将潘大捧上了天。那潘大闻得此言,笑声更是如雷响。

那年轻的低头轻轻一笑,道:“四哥说得是,甚是。”但是被潘大的笑声盖住,几乎已听不见了。

待潘大住了笑,那年轻一人幽幽道:“近日,听闻向总把子盟下,南江一十七舵,尽被苏家荡了个干净。潘大哥,不知此事果真?”

潘大听得此,脸上已是阴沉一片,重重道:“哼!要不是那一群狗贼乘我向总把子不在,又使诈用火,岂能如此!”

“那么说是真了!只是,……江湖中人皆知,那向左从来都不离开‘惊澜总舵’的,他又怎会不在呢?那他现下人在何处呢,还望潘大哥告诉。”

潘大自知一时怒起失言,正自后悔,却听得他说话间竟直呼向总把子姓名,大是不快,断喝一声道:“你不敬!竟敢直呼我总把子姓名!我本以为你二人是可交之人,才与你二人喝酒谈论。现下看来,哼!”他怒声中起身,就要走。哪知才一站起,却又坐将下去,却还坐势不稳,一下跌坐到了地上。

潘大自知中了陷害,怒目高喝:“好贼子!算计你潘大爷!”

那二人皆是皮笑肉不笑,却继续喝着酒。那年轻的道:“四哥,现下怎么样?”

这一下,潘大听得清楚,心头一紧,暗忖道:“三弟?四哥?此二人莫不是‘颠三倒四’胡良、胡言?他二人专干些奸淫幼女、掳人孩子的勾当,却一直在北漠行走,与我南江盟甚无瓜葛,今日却为何诓我吃酒害我?”

他正自想着,只听那“四哥”说道:“潘大,你不必费心思量了,我兄弟正是‘颠三倒四’。今儿也不白害你一遭,我兄弟出手,自然是要些好处的,但这好处,又不是你给得了的。你只告诉我兄弟向左现下在哪里,我兄弟自然放过你性命。”

潘大怒而不言,重重一哼,又四下看了看,只见简瑜仍在算账,书生和那老妪也都没有任何反应,仿佛这里的事竟是没有发生一般。心下暗悔,“是了!他二人在这里害我,又是酒中有毒,定然是与这店家勾结的!”当下又狠狠盯了简瑜两眼,复闭上眼道:“不必说了!要杀便快!啰嗦得迟了,爷爷好了,取你三人狗命!”

简瑜闻言,眼帘微一上抬,瞟了三人一眼,又继续算账。

胡良听他放出狠话,作势就要取他性命,一掌已拍到他头顶,却被胡言拦住。

胡言斜瞟简瑜一眼,脸上淫笑一闪,接着对潘大道:“潘大,我兄弟向来只寻俏姑娘开心,并看你不上,也不想要你的命。你的命才值几个钱?就是在他向左眼里,你也不过就值一条狗,你何必为着他,白失了命?”

潘大已打定了主意,不再说一个字,只是闭目倨头等死。

胡良见他如此作派,心下大是不爽,一掌拍下,心想就算现在不拍死他,也好让他知道知道痛楚,才好逼他开口。胡言一番话说得毫无作用,心下也想恐吓恐吓他,便不再阻拦。

谁知那胡良一掌还未拍到,手背只是一麻,不知被何物重重一击,当下收掌自卫,口中大叫:“是谁!”

胡言也是一惊,他也没看到是谁出手,怒目环视一周。又看看胡良的手背,上面却无甚奇怪,只多了一个纽大的墨点。转而对简瑜,脸上淫笑如油堆成了山,道:“老板娘莫不是心疼了?可怜你时值妙龄,却寂寞一人到此开店,空有房间床铺,却又无人暖床。我兄弟自打你来就想与你快活一番了,只是近日费心给这潘大下套子,未得有空。你今日若是发了春心,我兄弟亦可陪你一陪,保让你欲仙欲死。”

简瑜蔑笑道:“本来,我无意取你们狗命,现今你如此说话,就是要自己找死!”

说话间,将手中之笔、算盘齐齐掷出,只见笔如千斤之弓所出之箭,盘若天降万钧巨石,分打胡良左胸与胡言头部。

“颠三倒四”只见影子,二人知道厉害,闪身要躲。可哪里躲得过?二人刚起念,笔盘已俱到眼前,顿时吓得面无血色,屎尿齐流,眼见就要命毙当场!

却只听“铛!铛!”两声并作一声响,笔、算盘齐齐顿住,应声落在二人面前。二人从鬼门关捡回命来,惨呼震天,也不理会是谁相救,更早已忘记还要审问潘大,跌跑着飞奔出门去了。

简瑜淡然一笑,侧目对那书生打扮的中年人,道:“你为何阻我?”

书生长身而起,双手背于身后,挺胸傲首,正要说话,却只听得门外掌风两声,那胡良、胡言二人惨叫声中又叠惨叫,竟又齐齐飞落进来,正落到书生面前,把那桌凳砸了个稀烂,当场没了气息。

中年书生与简瑜当即奋出,三步并作一步,先后出得门去。只见一少年怀中抱剑,两手叉于胸前,直直地站在门框前,他好像已在那儿站了很久,他好像要在那那儿站一生一世。

简瑜向前两步,站在书生与少年之间,“是你将那二人打入我店中打死的?”和着风吹动幡布的铮铮声,她问他。

岂知那少年竟充耳不闻,似根本就没有简瑜和书生两人,也似简瑜从来没说过话的样子。他仍只是那么站着。

简瑜正要发作,那中年书生却傲声道:“老板娘,在下要问……”

她刚才被这书生阻了,已是不快,本要问个究竟,却又被这少年打断;出得门来,这少年竟又似个聋子木头,简瑜早已是火气上来了。现下这书生还要问,简瑜登时没有了好气,厉声打断他的说话,嗔道:“你要问?你问得了我吗!”话尤未说完,她左手化掌,右手屈指作剑状,就向那书生攻了上去。

那书生却只是背手而立,连脚步都不移,简瑜每一招都看似要打中了,却又都被他一一避过。简瑜心下大为不服,展开身形就要攻他下盘,势要逼他移步。她腿风刚至,却见那书生已到了她身后,她心下一惊,背后一凉,立刻回身拍出五掌,却又俱都拍空了。简瑜大怒,动了真气,运起全身劲力,一指戳出,直取书生左目。她这一指去势奇快,比刚才一番出手快出十倍何止!当她指停形住时,那书生定然一目不保!

——

风沙又起了,店外的桅杆上的幡响声更甚。简瑜已然住了身形,呆立幡下,似还在梦中呓语一般说道:“你问吧……”

却见那中年书生立在他刚一开始站的地方,毫发未伤,也不像是刚与人动过手的样子,淡淡问道:“请问老板娘刚才那‘太白掷笔’和‘女娲降石’两招是从何处学来?”

简瑜转身面对他,细又将他打量一番。良久,道:“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些名字。”

书生道:“那么,姑娘的功夫,师承何人?”

简瑜心下暗忖:“他用我同样的招式阻我,而我与他动手,却不能沾他衣角。现今他竟要问我师从何人。想来必是同娘亲甚有瓜葛。但娘素来只是一人,从未对我提及任何亲故。娘只告诉我说是避仇,自我小时便四处迁居。我们新到此地,他便找来,怕不就是娘的仇家?”

书生见她形容有异,心知她不愿说。便又道:“那么,你可是姓简?”

简瑜正忖他是自家仇敌,听他如此一说,更以为然。当下断然否认:“不是!”

书生将反剪着的右手抽出,拿扇指着那幡旗,道:“不是?那这幡上却为何是个简字?”

简瑜大骇,心中顿时失了主意。正自焦急,不知如何是好。忽觉耳边掌风一动,一个身影冲出,双掌直拍书生面门。伴着一声责问:“苏寸之!我约你来一战,可不是让你来欺负小姑娘的!”

事逢骤然,那来人出手又极快,他身形已然跃过简瑜,那简瑜才反应过来。但那苏寸之却似早有料到,淡然轻轻后退,堪堪避过来势。并朗声道:“陈兄先请住手!”

来人却不理会,掌势更沉,苏寸之也只得与他对上招来。但那苏寸之现下本不想与他动手,是以都是守势,并未反手攻。但二人功力相当,苏寸之怎能守得住,只得被他逼得节节后退。苏寸之轻轻再望简瑜一眼,索性展开身形,一跃而出,他一招避出来人掌风,便即运气急走。来人自是不肯让他就此走了,大叫道:“你不要走!”也展开身形追了上去。他二人忽得去远,风沙中,一下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简瑜看得他二人去远,慢慢缓过心神。心下盘算若那苏寸之真是自家仇人,自己定然是敌不过的,娘亲只怕也不是他对手,只得速速再逃。想着,急急地进了店。

门外,一少年,一桅杆,一幡。一轮蕴红的落日映出这苍凉的黄沙天地,显得空旷而寂寞。

——

简瑜栓住了门,也不去看胡良胡言的尸体,也不去理瘫倒在地的潘大,直直地走到那老妪面前,心中仍是砰砰,语气间还余着些许恐慌,问那老妪:“娘!那苏寸之可就是娘的仇人?”

只见那老妪徐徐抬头,眼角鬓边还残有泪痕。简瑜看了急问道:“娘你怎么了?”

那老妪只是不答,缓缓起身,简瑜立时凑近扶住。老妪却重力一摆手,几乎将她震出三步,简瑜勉强稳住身体,又着急又生气又无奈,看着她娘走上楼去。她娘行至木梯中间,缓缓转身对简瑜说道:“烧了这三条尸。”说着,随手一掷,只见她刚才喝酒的杯子杯出如飞,瞬时就将那潘大击毙当场。

这老妪看着无论身形面容都已过古稀,但声音却仍是熟艳而有力,与这外貌十分不相称。按简瑜年纪算来,她也不应有如此高龄。她出手一招“太白掷笔”也与苏寸之不相上下,可见武功甚高。

简瑜见潘大命丧娘亲杯下,心下暗悔:“忘了他了!这下害他白失了性命。娘亲素来不让我在外人面前表露关系。今下慌张,竟忘了他还在这儿,就与娘亲谈论,真是我害了他!”思量间,见娘亲已然上楼闭了房门。虽有千万疑问也知今日是得不到答案的了。只好按母亲交待去收拾那三具尸体。

简瑜将那三具尸体尽皆用布裹了,全都推进掌柜台左边的暗道。那暗道是她母女为防有不敌时的逃路,直通店后荒漠。简瑜也就跳下,将三具尸体从另一头拖出,一把火全都点了。只见那火烟沉重,冲天而起,团团厚厚得犹如报敌的峰火,映着残阳、卷着黄沙,却也说不出的凄凉。

简瑜的脸半映着这烧死人的火光,半映着已落下一半的太阳,却显得越美丽了。她站立一阵,掉头回步走回店去。

别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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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品两周一更,每更2-3章,1万3千字左右。

第二章 荆楚,冷峻如岩石般少年的剑锋

简瑜行到店前,但见那少年却仍是站在那儿。

简瑜本是少女心性,刚才的不快来得快去得更快,又加之,头前才因为自己一时不意,害死了潘大,她也就将这歉意随意就加到别人身上了。因柔声对那少年道:“你还要站这儿?这沙漠的夜来得可快。又冷。这里本就是客栈。你不进去?”

那少年仍是不理。

简瑜见他总是不答,也不想再管他,娇哼一声就要摔门进去。却听得一个清脆稚气却坚定的声音:“你确是姓简?”

这一问却是点到了简瑜今日所有的怒火上,她于是转头恶狠狠得说:“怎么?姓不得简?”

少年道:“你既姓简。那么,你可识得我?”

“为何我姓简就要识得你?”

少年便不再开口。

简瑜实不知他到底是何意思,但见他态度倨傲,又兼好容易稍稍平静的心又被他激起怒意,实不想再去理他,重重一摔门进去了!摔门声过后,是简瑜的骂声:“冻死你个小鬼!”

却听得从楼上幽幽传来她娘的声音:“外面可是有人?”

简瑜答到:“没有人,只有个木头。”

她娘沉默良久,似是在思度。简瑜当她只是随便一问,便不再管。

——

夜。

夜,仿佛一下被扯下来的巨幕。于是简瑜去掌灯,刚点了灯准备回房去休息了,却听她娘又道:“你去叫他进来,我要见他。”

简瑜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她自记事以来,娘亲除她以外从来不单独见任何人,准确来说,她从来不知道她娘亲见过她以外的任何一人。更何况,这还只是个来路不明的少年。但怎奈母亲吩咐,她虽万般惊诧不愿,也只得照做。但心想着夜幕已降,那少年八成是已走了。

简瑜提灯开门,却照见那少年仍是站在门前。

“你进来!我娘要见你。”

“你娘可是姓简?”

“是。”

简瑜不再说话,少年也不再说话,跟着她的步子进得店来,上了楼去。简瑜返身回去关店门,只听得她娘亲说道:“你进来。”少年便进去了。

楼上,房间门关上了。楼下,店门也栓上了。简瑜点了蜡台,吹了灯笼,上楼回房,“砰——”的一声,把门关得雷响。

——

房间里,灯火如豆,轻闪微跳,只把那桌子周围照得亮些,别的地方仍是一片昏黄。一女人危坐桌边,背着门。待少年进得门来,她只轻轻说一声:“你过来。”头也不回。

那少年便走到女人右前方,油灯正照出他的左脸,轮廓磨砺,十分冷峭英俊;唇厚而鼻挺,稚气而又坚韧。他左手持剑而立,略微颔首,见得眼前之人生得面圆而眼明,眼角微有皱痕,虽不饰珠钗,却自然华美,竟是一中年美妇,隐隐与刚才领他进店之人有八分相似。

少年开口道:“可是……”

“砰——”一声大响,却是简瑜关门之声打断了他的说话。那中年美妇微一皱眉,少年却无甚反应。待声音过去,少年接着道:“可是前辈叫我来的?”

那中年美妇略打量他一眼,轻轻转身向灯,拿起桌上细针,悠悠去挑那灯芯,轻笑道:“前辈?你态度倨傲,哪里当我是前辈。叫我简素吧。”

少年默然不作声。

简素接着道:“你就是荆楚?”

“是。”

“拿来吧。”

荆楚仍只是不动。

简素笑道:“你不信我?”

一阵沉默。

简素道:“你走吧!”

荆楚闻言,大吃一惊,面露尴尬。他本以为简素无论如何都要让他相信她便是他要找的人,谁知她竟直接要他走。他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一般情况,按他傲慢的心性,别人让他走,他却是没理由再站一秒钟的,可是不论怎么看,眼前这简素就是他父亲临终前叮嘱要交托书信之人,奈何她竟不肯自证。

摇摆一阵,因事关父亲遗命,且父亲说得明白,“必须亲自将书信交到她本人手里!”,荆楚大意不得,思得此处,他抬脚便走。

简素仍只是坐着。

荆楚出得门来,正下到木梯中间,门外便一阵勒马嘶鸣,接着就有人把那木门拍得雷响。

简瑜听得响动,将外衣披着,端着蜡台,一脸怒容,边骂边从房间里出来。刚走到与荆楚并肩,那门外的人却已然奈不住了,猛地发力,只见那门栓当中断开,一扇门也险些掉了,直撞在旁边的土墙上晃晃荡荡。从破开的门中,走进来一群大汉。

简瑜好不生气。怒立当场,勒眉断喝:“哪里来的强盗?”

那进来的人些,也不理她,只是四下急搜,不知在找些什么。只翻得桌凳乱毁。

简瑜一步急出,一指就向临近一汉子点出。只听得一个声音应到:“慢动手!就是老板娘了吧。我手下人粗手粗脚,又着急得很。开罪了老板娘,打烂了东西,原是我们不对。凡老板娘有何损失,我一定三倍赔偿。”这声音如莺鸣翠柳,十分动听。不用看,定是一绝色女子。但她口内说是不对,言语中却听不出有丝毫自觉不妥的地方,也不制止手下。

简瑜一指顿住,寻声看去,但见刚进门处,有三个大汉一动不动地守在一人身边。那人身形与自己倒有几分相似,一看便是一女子。因站立在三个大汉中间,只及三个汉子的肩头,显得十分娇小。只见她头戴一笠,笠上垂纱,将脸全遮了。

简瑜道:“你便是他们的主子了?”

那女子也不开口。

简瑜道:“弄坏我东西事小。只是你硬闯我这里,又毫无根由进来就搜,只怕天底下都没有咽得下这样闲气的人!”

那女子一笑道:“只怕也还是有的。”说着,轻轻抛出一锭金子。那金子直飞到简瑜眼前,然后一直在空中打着旋,就是不落下。

简瑜手上运气,卸去金子上的力道,将它收入怀中,仍怒道:“这钱,权当你赔我的东西了!只是我这气还是要出的!”

说着就朝那女子扑将上去。

那女子见简瑜来得甚快,却也不躲,也没有要回招的意思,只是站着,等着。待到简瑜攻至眼前,只见她面前的那一汉子身形一动,便挡在了简瑜和女子中间,但他也不出招反击,并不与简瑜对手,只是硬吃了简瑜一招,却也不见他有何痛楚。简瑜大吃一惊,换手一掌,又反手一指,也具都打到那汉子身上,却仍不见他有伤分毫,只是面无表情。

简瑜大为震动,心下纳罕,全然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如此情况之下,她只好分身急攻,忽地绕开那汉子,转到那女子左侧,飞起一脚就照那女子面门踢出。谁知,这一脚却又被围在女子身边的另一汉子现身挡住,正踢中他的左胸心脏位置。然而那汉子俨然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那女子幽幽道:“你出手也不慢了。只是……”她话尤未完,只听得一声龙吟,剑光几闪,那些本在屋内搜检的汉子俱都倒下,一束青光赫然已直指她额间。

那女子向右侧急躲三步,反手一扯,只见那吃了简瑜一脚的汉子飘然飞起,补在了她刚才站定的位置,喉咙已然就被刺穿。但却不见血流出,更骇人的是,那汉子竟然还能反手攻击!只见他出手虽不快,但因为剑已在他喉咙,他一出手就直取那握剑的手,势要夺下这兵器来。

简瑜收住心神,定睛一看,原来,是那少年出手。

就在那被刺的汉子出手之际,原来在那女子身边的两人也齐齐飞出,一个直攻少年下盘,一个直取少年双目。

荆楚见势,当下就要抽剑回守,哪知那剑却像嵌在那人喉咙一样,拔不出来。他上中下三路受敌,惟今之计,只有弃剑再图反攻。然而,剑就是他的生命,他若当下左手离剑而去,自觉已不用别人来杀他,他已不能再活在世上。

荆楚立眉怒眼,当下右掌先拍上路,左手中剑应势而转,平剑一挥,生生从那汉子的喉咙中挥出,再急划而下,剑作刀势,直劈来攻下路之人头颅。

——

一阵风过,透过被破坏的门卷着沙子呼啸进来,肆意掀开那女子的面纱又放下,隐约间看得到那女子妩媚的笑。荆楚仗剑立于那女子对面,只见那三个汉子,一个头吊向右,喉咙自中向左已然空了,一个被拍出店外,一个脑开头裂,掩面趴在荆楚脚下。然而那三人俱都没有流一滴血。

简瑜已然骇得呆了。

那女子道:“少侠好功夫。只是不知妾身哪里得罪了少侠?”

荆楚道:“偃姬!你杀我母亲,还敢装作不认识我?”

那女子轻然一笑,低声自语:“哈,原来又是那小妮子惹的事!又有人将我错认成她。”接着朗声道:“少侠你太也冲动,出手就是杀招。还好妾身现下无事,要不然少侠事后岂非要自责?我并非偃姬。”

荆楚怒道:“休要舌辩!”

那女子轻叹一声,摘下笠帽,“少侠可认得偃姬?少侠来看看妾身可是她?”

这女子生得一张鹅蛋脸,肤若凝脂,双颊略丰,看来与荆楚一般年纪,比简瑜大上三五岁,也不过二十三四。荆楚定睛看清,确不是偃姬,心下着实后悔莽撞,也暗下庆幸并没有伤到她。

那女子淡淡一笑,又道:“我虽无事,只是我那些手下却是无辜。也是我连累了他们。”

荆楚略一吃惊,竟险些有点结巴,道:“你,你的手下?我刚才看得明白,他们明明只是你的人偶傀儡。”

那女子道:“这三个被少侠打坏了的,自然是傀儡。但那些搜屋的人呢?”

荆楚木然环视,果见其余各人俱都是躺在血泊之中。他心中大感懊悔。

简瑜回过神来,定了定气,对那女子说道:“你不必激他自责。你行事如此霸道,这些人跟得了你,自是迟早有这么一天。他们有这么一天,自然也怪不得别人,要怪,只能怪你。”

那女子面有微怒,对简瑜道:“小姑娘太放肆!只因我刚才一直未对姑娘出手,姑娘现在还能说话。一开口,便是如此吗?”

简瑜被她抢白,心中十分不快,又怎奈今天与人动手全然没有赢过。想起之前自己连青衫书生的衣角都沾不到,现下再看这女子的功夫和这少年的剑法,虽不及那书生,但自认也大为不如。心中又懊又烦,自是有气却没处撒,一时脸红如椒,闷哼一声,跺脚回房去了。

荆楚收剑入鞘,磨砺声铮铮一阵,划破了简瑜留下的无奈。随后,向那女子抱拳,道:“今日我荆楚莽性伤你手下,是我不对。他日,我定当弥补。”

那女子笑道:“这是当然。只望你不要忘记你今日说话。”

荆楚傲然道:“我荆楚自然说话算话!”

那女子道:“既如此,妾身先行走了。少侠后会有期!”

说罢,飞身上了马,双手由后而前划了个圈,顺势抓住马缰,只见那屋内两个打坏了的汉子并屋外的一个都齐齐飞起,分坐另两匹马上。他四人三马并肩,就此去了。

夜里,荡回来一句话:“那剩下的马儿就送作礼物给少侠吧。”

荆楚看看屋内的四条尸,再看看屋外的两匹马,心中甚感落寞。

编后语:关于《《敔歌》——别而》关于知识就介绍到这里,希望本站内容能让您有所收获,如有疑问可跟帖留言,值班小编第一时间回复。 下一篇内容是有关《《醉剑红尘》:、天道有轮回》,感兴趣的同学可以点击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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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点评

条评论
云淡风轻
云淡风轻 山东省济南市 发表于:2019-05-11 17:42:42
《敔歌》——别而《敔歌》——别而怎么停了啊。加油啊!晨麻麻
一直在等待直到眼泪流下来
一直在等待直到眼泪流下来 河南省郑州市 发表于:2019-05-11 17:36:50
为作者冲了一杯咖啡。作者赶稿一定困死了,冲杯咖啡吧,我的一片心意。
年若桃花
年若桃花 黑龙江省哈尔滨市 发表于:2019-05-11 17:33:07
一直偷偷的扔【鄙视】
taeyang、
taeyang、 江西省赣州市 发表于:2019-05-11 17:26:54
为作者冲了一杯咖啡。作者赶稿一定困死了,冲杯咖啡吧,我的一片心意。
宋晓亮
宋晓亮 山东省济南市 发表于:2019-05-11 17:18:57
送给作者1张月票。作者写的很棒,奉上我宝贵的一票,希望作者再接再厉!
新时代
新时代 浙江省杭州市 发表于:2019-05-11 17:16:07
为作者冲了一杯咖啡。作者赶稿一定困死了,冲杯咖啡吧,我的一片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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