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孤独——Lucifer》免费试读_堂本雪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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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呐，秀！你如果没有我的话，怎么办？

人类啊，想得到的总是多多益善，所以越来越孤独，左手拥有力量，能和别人牵绊在一起的就只有右手了啊。

你会握住我的右手吗？

………

十年以来，每天都做着同样的梦……

如果能回到以前，你想回到什么时候，想让什么事情重新来过……

————2017年

“现在由我宣读判决，判决如下。

——被告人，无罪

一个被判无罪的男子在听到法官宣读完判决结果的那一刻，立即情绪失控地冲向自己的辩护律师，跪倒在他的面前不断道谢:

“律师！律师，谢谢您，简直是神啊！谢谢…谢谢您律师。”

律师低头安慰男子，谦逊有礼的拍拍男子的肩，他浑身散发着温柔的气息，犹如救世主般的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

这位彬彬有礼的律师有一张恍若佛般慈悲的脸，面容端整而清秀，俊逸中透出文雅，他的脸部轮廓很深，可眉目之间也依然是悲怜。

“寺泽律师，这次又打赢了呢！简直是奇迹啊！”

刚刚走出法庭，门外等候的记者们立刻围了过来……

“我只是证明了事情的真相而已，没做什么特别的。”这位名为寺泽的律师边走边谦逊的回应记者的问题。

“寺泽律师，这次案件复杂，您费了不少的精力和时间吧？”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突然停住脚步，转头看向那名记者缓缓地开口:“案件的真相不会随着时间而消失，无论多久，我都想还给当事人一个清白。”

他的语气温柔平静，可却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寺泽律师，能让我们拍张照片吗？”

“不好意思，我还有个地方要去。”

———只要进入社会就会开始新的人生，人不可能回到过去从头再来，如果不迈出第一步的话，那说的一切，只不过是句漂亮话而已。

————三个月前

和大川贤二的初次见面，很普通，只是在我拿出钥匙准备打开房门的时候，他突然出现在身后……

“请问，是寺泽先生吗？”

有些被他吓到，慌忙转过头看到这个年纪大约五十左右的陌生男人。

那是一张充满正义感的面孔，稀疏杂乱的头发，不修边幅的穿着，肩上挎着一个大大的背包，但仿佛不是很重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面部表情让我略微感觉有些滑稽。

“是…我是寺泽秀。”

“果然是……好久不见了。”

虽然这个人在我面前热情的打着招呼，仿佛许久未见的朋友，但是对我来说，这的确是我们的初次相见。

“我们有见过？”

“真是没办法，你果然长大成人了啊！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还是一个哭哭啼啼的小鬼。”

“这样啊。”

此时我的表情并没有很诧异，却还是对眼前的人充满了疑问。

“快想起来吧！不请我进去喝杯水吗？好不容易再会了嘛。”

再会吗？说真的，现在我被他的自说自话搞得一头雾水，虽然这样，但我却对眼前这个人并不反感。

“啊，是。”

转过身将插在门上的钥匙转动，可背后的声音却再次传来。

“我们谈谈你哥哥的事件吧！就是十年前发生的那个案子。”

………

十年前的案子……

之前我隐约觉得这个人也许和那个事件有关，唯一一次当着众人的面哭泣就是十年前，在哥哥的那场葬礼上。

————2007年

昨日在九州附近岛屿，发现了社交网站开发者，寺泽优的尸体，围绕着他死去的问题，各种传闻在网上流言四起，成为了热点话题。

从大学时代开始，寺泽优就开始筹划和开发跨时代的交流工具，并且对经济有所用处，获得了许多大奖。

而他的名字被世人所知，是因为三年前他发布的独创社交系统，现在受广泛的社会阶层支持。

使用这个系统的人据说超过了十亿，为进一步扩张网络社会发展，人们还对寺泽先生今后将有何作为，持续期待着。

乍闻噩耗，所有人都为寺泽优英年早逝而不胜惋惜，日本各大电视台也反复播报他辞世前后的消息。

这场葬礼很风光，佛式葬礼。除了僧侣的念经声外，听不到哭泣声，这里好像一场严肃的经会在进行。

每个人都统一的全黑一色，气氛庄严压抑。除了亲朋好友之外，更有各界名流，警察，还有记者，虽然各界人物混杂，但却井然有序。

寺泽优的遗像静静地摆在祭坛上……

照片中的人笑容很温暖，呈现出一种单纯明亮的少年感，眼神迷离，睫毛纤长，没有聚焦，仿佛在隔着一层纱看世界。

当然，第一位上香的人是寺泽优唯一的亲人，与他相差十岁的弟弟寺泽秀。

这位只有15岁的少年，此刻低着头面无表情，在场的所有人都很同情这个少年，父母在一场意外中双双身亡，如今唯一的哥哥也离开了……

寺泽秀在旁人的指挥下，如同木偶一般走到祭坛旁为哥哥上香，然后鞠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整个流程他始终没有抬头看过哥哥的遗照，只是低着头，木讷的做着眼前的事。

…………

诵经上香结束后，接下来是告别亲人，开始盖棺，这时就意味着与寺泽优的永远告别。

就在即将要盖棺的时候……

也许知到要与哥哥永远的告别，那种失去亲人的真实感，终于令寺泽秀又有了意识，刚刚还在压抑的情感，就在这一刻全部迸发出来。

“哥哥！”

寺泽秀忽然跪倒在灵柩旁，边哭边尽力睁大双眼看着寺泽优那蒙着白布的遗体， 一连串的泪水从他悲伤的脸上流下来，小小的身躯一直在颤动着。

“哥哥，不要走！不要…”

稚嫩的悲鸣回荡在这场葬礼上，令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秀，让你哥哥安心的走吧。”

一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伸手将寺泽秀拉起，他紧紧的攥着寺泽秀的衣服，看着灵柩中那安详的面容缓缓说道:

“放心吧…优。”男人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低头看着不断挣扎的寺泽秀，他的眼中是怜爱，也是坚定。

寺泽优，这是哥哥的名字，对于我来说是最后的…亲人。

那时的我并不会知道，就在这场葬礼即将结束的时候，距离灵堂不远处的一些人，正在试图悄悄地掩埋真相……

“这件事情我们三个人一定要当作没有发生过。”

“可是……”

“绝对要带到坟墓里去。”

“寺泽，对不起…”

————2017年

这个世界到底算不算和平呢？

曾几何时，我去过那里。

也许是阴天的缘故，在层层薄雾笼罩下的整个小岛，朦朦胧胧的显得既神秘又肃穆。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但记忆中，始终未曾丢失，时常把我牵引到这里。

“你来了，很难得呢，秀。”

市原光博，一个和他长相极其符合的文雅名字。在印象中，身材高大消瘦的他总是穿着黑色的西装，一丝不苟，很严谨的样子。虽然如此，但两边斑白的头发还是为他增加了岁月的痕迹。

远处拍礁的涛声，打破了海边的寂静，也淹没了曾经的往事，将手中的鲜花放在那块做有标记的岩石上，然后转身和他并肩望向这片大海。

“前辈，什么时候到的？”

“大概一个小时前吧，你长大了啊。”

“那是自然，都已经过去五年了。”

“五年前听到你要自己一个人生活，还真是让我很吃惊呢？”市原前辈的语气无论什么时候都充满着平静，令人捉摸不透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那个时候多谢您的关照了。”

“欸～没什么，现在看你取得这样的成就，我很开心。”

“要说我能作为一名律师，那时候还多亏前辈的建议。”

“中学毕业后自学通过司法考试的天才，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人生，很了不起啊秀。”

市原说完回头看向那块岩石上的鲜花。

“要说起来，他应该觉得很欣慰才是。”

市原满足地摇了摇头，他的眼神飘移不定，表情看似失神，听不出他的语气是否认真。

“秀，如果没有联系你在这里见面，这个地方你永远都不会来吧。”

听到市原这样的提问，竟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不知该怎样回答。但无论怎样，这里都是我痛苦的根源。

“曾经…我有来过。”

虽然忘记了具体是什么时候，但我确实一个人来过这所谓的第一案发现场，隐约…还有另一个人朝我走来，像是在对我说着什么，但却看不清他的脸。

听到我的回答市原显然有些震惊，可是他很快就镇定下来。

“那件事都已经过去了十年，今天带你来这里，是想让你和过去做一个告别。”

市原的语气依然是那么沉稳。

“告别？我不明白。”

是啊，他已经离开十年了，虽然不想活在过去，尽力的逃避着，但每次想起这个岛上，就像掉进一个永恒的谜。

“伊野家收到的那封匿名信，是你干的吧！”

市原突然的质问，居然让我一时哑口无言，因为最有理由做这种事的，可能只有我一个。

“有听说过，您在伊野家做顾问律师，不愧是前辈…”

“杀人犯。”市原突然说道。

“欸？”

对于他这句话，我只能用震惊表示回答。

“那封匿名信是这样写的。”

“杀人犯。”或许一直是这样认为，但重复这三个字，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市原光博点燃一支烟，面向大海缓缓地说道:

“秀，那件事情毕竟过去了十年之久，如果你说不是你做的，我会相信。”

时间在这一刻沉寂了许久，而在这一刻我只能给出这样的回答……

“那可不可以请前辈暂且相信我，让我找出真相，为自己证明清白呢？”

市原怔了一下回过头，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难道你……”

“啊，不仅仅是因为这次的匿名信，在前不久，一位有趣的警察来找过我，是他让我觉得到了该面对的时候，所以今天我们才会在这里见面。”

看着眼前的这块被海浪拍打的岩石，初来岛上的那种躁热不安的心情，也逐渐地冷却了。决定调查十年前事件的真相，也许这对我来说是一种救赎。

第二章

如果能回到以前，你想回到什么时候，想让什么事情重新来过……

我想回到十年前的那一天，想知道那个事故中……隐藏的秘密。

————三个月前

“真是气派的房子啊！”

那名有些奇怪的男人，一进入到房内就四下环顾忍不住赞叹。

他会这样赞叹，寺泽秀倒并不觉得奇怪。

这座房子全是出自哥哥寺泽优的设计，共有两层，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呈现在四周，白和灰的颜色搭配简洁沉稳，一楼靠近楼梯的一边曾是寺泽优的办公区域，简洁的办公桌上静静地摆放着几台电脑。

功能的空间划分和位置布局体现出设计者的严谨。 

“请坐。”

将泡好的咖啡放到桌子上，回到这里已经五年，像这样招呼一个陌生的人进家门还是第一次。

“啊，谢谢。”

男人坐下之后，还是四处张望。

“前辈！”

“哎？”

“我应该…怎样称呼您。”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这座房子我也不是第一次来，真是没有变啊，还是和当初一模一样。”

寺泽秀虽然有些震惊，但也大概有些猜的出来。

“难道您是……”

“记起来了？”男人满怀期待的看着寺泽秀。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刑警吧。”

“大川贤二，是当年负责你哥哥那个案子的刑警。”

男人有些兴奋的说道。

“果然是…”他并没有对这个结果感到意外。

“你是怎样想起来的？”

这个名为大川贤二的刑警，显然对记起他的这件事很在意。

“哥哥还在的时候，并没有带其他人来过家里，他并不喜欢别人侵入他的工作地。那么只有他去世的时候，来这里调查取证的警察了。”

“原来是这样。”

大川贤二的语气有些失望，如果不是面对着这样一张脸，倒觉着这样的神情只能出现在女孩子的脸上。

“警察先生，你到底想干什么？”

比起这种无意义的交谈，寺泽秀更在意的是刚刚他在门外所说的那句话。

“我是被那个案子，改变了命运的人，十年前我咬定这个案子有可疑的地方，所以持续追查着。”

大川贤二的语气和表情相比之前变得有些正经、严肃起来。

“如果现在不说的话，恐怕…就要背负这个秘密一辈子了。”

他紧紧盯着面前的寺泽秀加强语气，身子微微颤抖地说道。

此刻寺泽秀并没有做出回应，也许是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一直以来极力想忘记的事情，却因为眼前这个人的出现……

“为什么事到如今还要查？”

寺泽秀默默地看着大川贤二的眼睛，声音缓慢低沉的问道，虽然嘴上这么说，脸上却看不出丝毫不安的神色，或许他早已经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才表现的如此稳重。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大川贤二嘴里重复着寺泽秀的话。

“事到…如今吗？”

“曾经…每个人都对我说，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应该尽快忘记这一切，开始新的人生。”

寺泽秀苦笑着，他的神色黯淡语气中充满着无奈。

大川贤二听完立刻站起身，坐到了寺泽秀的身边，他温柔地把手放在寺泽秀的肩上。

“寺泽，你也不想再自欺欺人地生活下去吧！”

“这么说，你是认为那个事件的背后还另有隐情？”寺泽秀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川贤二的眼睛。

大川贤二点点头。

“当然，我这次来原本就是打算告诉你的，你是寺泽优在世时唯一的亲人，当然有权利去知道事实的真相。”

寺泽秀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平稳地反问:

“什么真相？我不明白。”

大川贤二听了，先是露出一副黯然的表情，过了一会才看着寺泽优的脸笑了起来

“说的也是啊，那年你还只有15岁，但是同样在那年，我和一个人有了约定，要找出事实的真相，要让那个人在没有欺瞒的世界里好好的生活下去。”

“你是说，我哥哥…那件事……并不是意外？”

寺泽优呼吸有些慌乱，就连双手也不住地微微颤抖。

看到眼前的寺泽优，大川贤二轻轻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果然，直到现在，那件事情对你的影响…还是没有办法忘记吧！”

大川贤二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向那张办公桌，看到桌上的物品还保持着原样，也不免感到有些怅然。

“寺泽，现在的你已经长大成人，经过时间的推移，看客都已经淡忘了，只有当事人一直在每一分每一秒，忍着伴随自己一生的伤痛往前走。”

寺泽秀沉默着，此刻的他不但脸色惨白，就连眼里也露出迷茫，尽管极力在克制自己，神色却及其不安。

看着这样的寺泽秀，大川贤二不禁又回想起在十年的葬礼上，那个孤独无助的少年。

“寺泽，我想帮你…从梦魇中解脱出来，那场案件疑点重重，绝对没有表面那样看似简单，而背后隐藏的秘密，也许只有在现场的那三个人知道。”

时间在这一刻沉寂，仿佛静止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寺泽秀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转过头看着大川贤二缓缓地问道:

“大川先生，我可以…相信你吗？”

“当然。”

大川贤二欣慰的笑了笑，语气十分坚定的回答。

寺泽秀透过大川贤二望向那张办公桌，在那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了十年前的寺泽优~~

人的记忆是可以捏造的，大家都只会挑那些对自己有利的记忆来说……

是不是只有这样，才可以逃避，不用赎罪了呢？

————2007年-案发前三天

寺泽家中，落地窗透过外面的树木射入屋内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

窗前摆着的，依旧是那张长长的银色桌子，还有几台电脑，以及打印机和文件夹。

寺泽优在桌前专注的盯着电脑屏幕，手上不停的敲着键盘，而这偌大的客厅就是寺泽优的办公区域。

“哥哥！”

稚嫩又有些愤怒的声音突然响起~~

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个明明已经十五岁，可身高却还停留在140公分的弟弟。

寺泽优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语气温柔地问道:

“什么？”

“你为什么要擅自更改我的高中申请？”

望着眼前弟弟这张脸因生气而变得圆鼓鼓的，寺泽优无奈的笑道:

“这样不是很好吗？我有了解过那里学生的升学率很高，每年都有学生被东京大学等超一流名牌大学录取，而且…是一个很和谐的环境，你去那里我很放心。”

“可是……”寺泽秀欲言又止。

“可是？”

“我已经有想要去的学校了…”寺泽秀低着头小声说道。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啊，秀也要独立面对很多事情了，去那里也许会有一个好的开始，能够结交很多真心的朋友……”

寺泽优的语气有些低沉，还夹杂着淡淡的忧伤。

听到这些话，不仅使他没有接受这个理由说法，反而令寺泽秀的神情渐渐焦躁起来~~

“这是什么理由嘛！去家附近的高中也可以结交很多朋友不是吗？偏偏挑个最远的，总是擅自决定我的事情，你是我的监护人吗？”

寺泽秀瞬间明白自己情绪激动说错了话，随后便有些懊悔的垂下了头。

“即使你不同意，这件事我也已经决定了，作为监护人。”

寺泽优语气很坚决，沉着而又直白的回应着，随后~他移开目光继续看向电脑屏幕。

听到这句话，寺泽秀不禁后退了一步，看着面前的哥哥不容自己拒绝的表情，不禁感到十分沮丧。在他心里，哥哥一直很完美，既聪明又温柔，可他却依旧守护着这个不成才的自己。

“我知道了，总是这样…我没有一件事是能赢过哥哥的，我真是…一直依赖着你呢。”

留下这句话，寺泽秀叹了口气转身走向楼梯并没有继续争辩下去，因为他知道，即使是这样温柔的哥哥，如果他非要坚持的话，自然也不可能说服他。自从双亲去世以后，这个比自己整整大了十一岁的哥哥，便成了唯一可以信任和依赖的人，当然，也顺理成章的替自己做了很多决定。

看着寺泽秀失落的背影，寺泽优话到嘴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叫住了他。

“秀！”寺泽优富有磁性而又温和的声音突然响起。

“嗯？”

寺泽秀站在阶梯上有些诧异地回过头。

然而，寺泽优决绝的双眼并没有丝毫犹疑，他的表情更加严厉了一分，望着寺泽秀意味深长地说道:

“有些事…确实是勉强自己也非常想做的，人的一生中总会经历这个过程，或早或晚，就算只有很微弱的力量，我也希望能做与你同行，而不是以爱为名束缚住你的人。秀，或许现在你还不明白，但我希望你能记住。”

——……——……——

当时，我完全一头雾水，只是微微颔首表示认可。

但现在回想起来，哥哥他当时是用那种含有深深忧伤、怜悯、期待的眼神在看着我，而叛逆的我只想着摆脱那份依赖，却完全没有发觉那时的他……已经深陷海底。

在看不见的地方，只能不断地回避和惯性地依赖着。人们彼此伤害，选择用最安全的方法活下去，在孤独和羇绊中摇摆不定，于是…也伤害了与自己羁绊最深的人。

而对他人的伤害，也触发了自身毁灭的开关，直到有一天，触动开关，然后……自我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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