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罪》——臻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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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抬手，车停。

上了车，出租车师傅回头问：“上哪儿去？”

“平海陵园。”坐在后座的少年回答。

陵园在山上，他在山下便下了车，慢悠悠地徒步走上山。

今天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所以山上几乎没什么人，就连保安的脸上也盖着张报纸，倚在椅子上休憩。

路边的树林十分静谧，偶尔才能听见几声虫鸣。

少年一步步走上了台阶，在两块石碑面前停下了脚步。

两块。

两块石碑倚靠在一起，却只占着一块墓碑的空间。墓碑上没有多余的修饰，除逝者的名字与照片再无其他，与旁边的几块石碑相比便显得寒碜了，隐隐显出立碑者并不富裕的事实。

少年就这么静静地站在碑前。

此时正值秋季，几片枯叶被风吹至少年的脚下，显得有几分萧瑟。

良久，他弯下腰，半跪在碑前。

少年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半点音节。他的眼神飘忽，似带着些许迷茫。

终于，几声轻语在这片天地间响起，似几声喃喃，也似一声轻唤。

“爸，妈....我来看你们了。”

第一章 梦始

18年，余小断一直生活在一个美满的家庭。

父亲为别人运货，因为诚信，也算积累了不少人缘，生意也算不错。尽管工作很忙，但每周还是会抽出一两天来陪孩子。

母亲则为了爱人与孩子放弃了自己的工作，成为全职妈妈，每天的工作就是与自己的儿子与小女儿斗智斗勇，只为让孩子未来的路走得更平坦。

妹妹还小，刚上小学，很可爱，总会缠着自己的哥哥玩闹。

如今已是高三，虽常被学业压得喘不过气，但总能在家里找到属于自己的温暖。

余小断很满意现在的生活。

直到两个月前....

意外发生时，余小断在家陪着妹妹读书。

急促的铃声打破了这温馨的气氛。余小断有些烦躁地接起电话，然而，下一瞬间，余小断的脸色变了......

余小断的父母死了。

尸体被发现在一个小巷里。

戴浩很倒霉。

几个月前老婆跟别人跑了，而家庭从前的主要收入便是来自他的老婆。如今老婆跑了，家里的“顶梁柱”没了，平日里他的温饱都有些成了问题。

他学历不高，高中没毕业便辍学出来打工，因而在那几个月他真的过得很艰辛。

不过好在幸运女神有时还是会眷顾他的。

两天前他成功应聘到了一份工作。老板看起来挺和善的，每个月的工资虽然没有很多，但也算可观了。至少他不用再在中午犹豫是买三块钱的馄饨还是五块钱的饺子了。

为此，他打算好好地犒劳一下自己。昨天晚上，他难得奢侈了一把，买了瓶二锅头为自己庆祝。

戴浩的酒量很差，等到他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在一个不知名的巷子里倒了一夜。

想到今天便是上班的第一天，他强打精神，撑起身子，便欲往巷口走去。

才走了两步，他愣住了。

一股凉意从脚底窜上脑子，之前尚存的醉意也消散得一干二净。

他的脚边有两具尸体。

“这，这....”戴浩不由得退后了两步，恐惧趋势着他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一转身，刚迈出自己的脚步，他停住了，理智也回归了本源。

戴浩回过头，强压下心中的恐惧，细细地观察面前的两具尸体。

两具尸体一男一女，都是被一刀致命，尸体旁有一辆车，车门开着，女死者的位置离车门只有几步远。

找不到工作并不意味着不聪明，至少对戴浩来说是这样的。

虽然多数时候的戴浩显得十分的粗线条，但在关键时刻他总能使自己镇定下来，冷静地处理事务。虽说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在残酷的竞争中败下阵来。

更何况...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戴浩努力地使自己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情，但几年没碰过酒的他实在不胜酒力，刚喝了几口便断片儿了。即使思绪在脑海里转了十几次轮回，还是拾不起有关于昨晚的一丝一毫。

戴浩也深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但想起在外面还欠了几个流氓头子好几百块，又看着尸体鼓起的口袋，歪心思便不免窜了出来：“只要不留下指纹就好了！”

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抽出几张有些破烂的面巾纸，裹在手上，轻轻地从两层尸体的衣袋里抽出钱包，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还不能用里面的钱，不然被查到一个没有收入的人在事发后忽然多了一笔钱，那可就麻烦了！”看过几集侦探剧的戴浩谨慎地想。

也亏他对这片区域熟悉，弯弯绕绕，避过了所有的摄像头，把钱包埋在附件的绿化林的土里。

拍干净双手，按着原路返回。

“万事大吉！”戴浩满意地笑了笑。

鬼使神差，他瞟到了一把被扔在一旁的到，刀面上染满了血迹，只有刀柄还清晰的闪着明亮的光泽。

也许冥冥之中有人在指引着戴浩吧，他避开地上的血迹，来到这把刀前，用纸巾轻轻擦拭着刀柄：“反正别真让这刀上有我的指纹便好，什么破坏现场的就让它们都见鬼去吧！”

顾及到对昨晚的事情毫无印象，他做下了这擦掉指纹的决定。

“反正一般凶手也都会先擦一次。”他心想。

大功告成，他撇了撇嘴角，掏出手机，拨打了那个号码。

“喂，喂...110吗...”

随着警笛声的第二次响起，戴浩被警察带走问话了。

现场已被严密封锁，尸体也已经被抬走，留下几个警员在拍照记录。

“老大，一群新闻媒体围在外面要求爆料。”一个年轻的警察走过来，对着蹲在尸体倒下处旁的中年警察说道。

“随便打发了吧。”中年警官摆了摆手，明显兴致并不在这。

他用下巴指了指现场，问：“徐明，调查得怎么样了？”

被叫做徐明的年轻警察挠了挠头，老实答：“因为现场找不到受害人的钱包，可以初步判断是抢劫杀人案，当然也不排除凶手在杀人后故意将钱包拿走以误导我们......”

“所以就是什么也没查出来？”中年警官直接打断了他。

“呃......貌似...应该...嗯，是的。”被抢白，很尴尬，徐明咧了咧嘴，苦笑道。

“凶器呢？”

“基本可以确定是那把被扔在现场的刀了，伤口吻合。只是还不清楚为什么凶手会把刀扔在这里....一把无指纹凶器...难不成凶手体谅我们，为了减轻我们寻找凶器的工作量才把刀扔这了？”徐明讲到最后，脸色有些古怪。

中年警官闷闷地点了点头，忽又似想到了什么，抬头问徐明：“已经联系到被害人的家属了吧？”

“联系到了，只是受害人的父母都在外省的农村，在市里的只有他们的两个孩子，一个高三，一个小学二年级，我们已经通知他们了，他们在家里等着。”

“好，那现在就过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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