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梦常》——起起落落落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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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亮个相

“我要主宰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应该由我来决定，也必须由我来引领。”

一个人嘶吼着，对着眼前的沙袋疯狂捶打着，他的身体隐隐传出了一阵阵龙吟声。

不久，一群人来到了这个空旷巨大的玻璃房间，领头的是一个面相严肃的中年男子，他看着那个疯狂捶打特制沙袋的年轻人，对于年轻人口中不时含糊吐出的狂妄之语也毫不在意，他走上前去。

“珑，今天我是来介绍一位特殊的，呃，你应该会感兴趣的人。”

被称作珑的年轻人在中年人说完话后拳头一收，眼中的狂暴之意缓缓散去，没有了他那击打沙袋的声音，整个空旷的玻璃房间一下子显得异样的安静。

“你常常这么说，但没有几次我真正感兴趣的，这次来的又是什么人。”

珑转向中年人那一群人，身姿显得极为挺拔，干净普通的相貌身材仿佛就是一位邻居家的小哥。

中年人听了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转身向后，一名助手样的女子牵着一位怯生生的女孩子走了出来，女孩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绝对不超过十八岁的样貌使她看上去极为清纯。

“你们现在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人贩子呢，她留下，你们赶紧滚。”

珑斜撇了那女孩子一眼，女孩子只是紧抿嘴唇，不安的看着她。

中年人并不恼怒，反而乐呵呵的笑着说：“她的力量一定会让你感兴趣的，当然，她的命运由你决定。”说罢，便领着那一群人急匆匆走了。

女孩大大的眼睛显得很灵动，似乎也很聪明，听到“命运”两个字的时候更是眼睛放出了异样的光芒。

珑目送中年人离开后收回视线，盯着眼前这个大概前几天还在老实上学的女孩子，女孩也望着他。

“名字。”

“夏映冰。”

“有什么想说的吗。”

“你叫什么名字。”

“珑。”

“我是说真名。”

珑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咧了咧嘴，似乎想笑又不想笑：“为什么问这个？”

女孩抽了抽鼻子，还是嗫嚅的说道：“等价交换。”

“我的名字嘛，唐珑阳。”女孩突然眼睛睁大，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她感觉到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联系和眼前之人建立在了一起。

“你...你做了什么。”女孩有点惊慌，珑笑了笑：“这世界哪里有什么等价交换，知道了我的名字总会有些代价的。”，看着似乎陷入更深度恐慌的女孩，珑眼中笑意更甚：“只不过是我能感应到你的位置而已，放轻松。”

“只是这样子而已吗...”女孩微喘了口气，她发现自己在面对这个似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人会有一种无法冷静思考的感觉。

珑轻轻抬起手，指向不远处的椅子：“你先去坐一会儿，我去换身衣服，我现在还满身是汗呢。”

夏映冰点头应是，乖巧的走了过去，最近几天在她身上发生了太多普通人这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事情，到现在她已经麻木或者说是适应了，她明白自己目前的情况只需要多听少说。

等到她坐下来，她才发现这椅子是用某种玉石打造的，而且似乎有某种东西在和她体内那个让她生活大变样的能量在交相呼应，望着这个巨大的透明玻璃房间，夏映冰记起来在外面的时候是看不见这里面的任何东西的。

望着珑离去的那个方向，似乎是厕所或者房间，玻璃的构造让一切都显得神秘莫测。

夏映冰又回想起前几天那不可思议的事情，那时候她正在上课，突然一股膨胀的感觉从身体内穿出来，似乎沿着骨髓蔓延到全身，那种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的感觉让她下意识看向了自己的手，正在她惊恐的看着手上的皮肤一点点变成了鳞片一样的形状时，一群穿着特种兵服饰的人闯进了教室，时间在自己的眼中突然显得特别的慢，她看着一个特种兵高举着一个黑色的东西，那东西闪了一下，教室里的同学和老师脸上的惊慌表情就凝固在了脸上，随后缓缓倒下，而她自己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那些特种兵迈开步子，像是慢动作特写一样，将她抱起并说：“我们是来帮助你的。”

夏映冰下意识的没有反抗，随后她就被带上了一辆类似银行押运车的武装车辆，她记得自己被放在了车上的一张应该是钢铁制作的床板上，手脚被固定住，然后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衣衫撕裂开来，一些让女孩子很难接受的骨刺从关节处突出来，她还隐约听到那些特种兵低声交谈着：“珑先生会喜欢她的...”，再随后她就晕了过去。

夏映冰记得当自己醒来，一个和颜悦色的女人对她微笑，温声细语的对她解释一些事情，安抚她的情绪，尽力让她感受到温暖。但她实际上并不惊慌，似乎她在那能量喷发之后就已经产生了某种惊人的转变，比方说她能看出那女人温柔的眼神下面是饱经训练不断寻找能反应她心里活动的锐利，这是一个针对特别情况训练出来的心理医生...

“接下来我对你说的话，你不能透露给外人。”换好衣服的珑走到她身边，夏映冰心跳一顿，似乎这是第一次有人接近她而没有让她感受到了。

“外人的范围。”夏映冰冷静的吐出几个字，她认为这比接下来将要被告知的内容更加重要，她也明白自己现在没有资格谈条件，更别提不受人管控。

“除我以外。”珑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竖针状，他两脚微微分开，双拳上提至腰间，这一瞬间，夏映冰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感在她面前缓缓苏醒，她有些难以呼吸那似乎凝结的空气。

随着眼前之人的心跳声在这寂静的空间不断跳动，心跳声形成了浪潮将空气荡漾开去，一切又都归于平静，夏映冰向前望去，她觉得这辈子都不可能再遇到有什么人能比眼前的人更强大了。

珑黑色的短发发根已经被染上了暗红色，眼睛四周和从短袖衬衫裸露出来的手臂上布着充满神秘感的纹路，但是他的背后，一双整个玻璃房间都似乎装不下的巨大翅膀，翅膀没有羽毛，而是令人感觉光滑异常而又坚不可摧仿佛钢筋水泥一般，一条硕大的尾巴在地上轻轻拍动着，如果不是这间玻璃房间是花大价钱特殊打造的话，恐怕这里已经被那赤红色的尾巴抽打着石屑乱飞了。

夏映冰被那一双墨绿色竖瞳盯着，忽然感到体内那股力量不受控制的汹涌而出，像是遇到了巨大威胁的自发防御，但这其中又有些许的不同，夏映冰感受不到，但总之她并不觉得惊慌，相反却前所未有的冷静。

她的身上开始蔓延生出了鳞片，关节处涌出了一根根的骨刺，令夏映冰微微感到羞耻的是她的屁股后面也生出了一条银色的尾巴，只是和珑的比起来就相去甚远了。从远处看上去颇有几分穿着一身银色龙型铠甲的意思，只是骨刺令她略显狰狞。

“刘富平和我说你会让我感兴趣，现在看来他终于对了一次”，珑眼中闪过奇异的光芒，看向眼前这个在他看来极有美感的女孩子，“虽然早就猜到了你会是个龙族，但我没想到你的纯度如此之高。”

夏映冰抿了抿嘴，她有满肚子疑问，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想了想，她决定问出了一个决定她命运的问题“我们还算是人吗？”

“从生殖方面的角度来看，你算是人。”珑的眼神中很平静，仿佛是一片深渊。

“但你以后是不是人，要由你来决定。”没有给夏映冰继续提问的机会，珑继续说道。

“你可以选择让你的能力肆意生长，成为它本来的样子，那样你会强大无比，不只是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杀死你，而且你还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

“又或者，你可以选择驯服你的能力，不过那样子，你可能会经历衰老，死亡，又或者被人杀死，更早的离开这个世界。”

“如果你想要找个参考的话，那大概没有，其他的能力者不会面临像你这样的抉择。”

夏映冰下意识想问珑是如何抉择的，但她隐隐意识到这并不是个好的问题，从珑的话语中也可以听出来他并不想回答这方面的问题。

“我...我之前和他们来的时候听到你说的那些话...”夏映冰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下意识岔开了话题。

“你可以理解为那只是控制能量的一种方式，所谓宣泄。”珑很平静的答道，气氛安静下来，只剩下尾巴轻轻拍打地面的声音。

夏映冰望着眼前的珑，那庞大的翅膀和尾巴，让她能够做出来些许的推测，也明白了珑似乎是在暗示自己什么，但却不愿意明说。

“我选择第一种。能力既然出现在我身上，这就是我的命运，为什么要抗拒自己的命运呢？”夏映冰向来不是个优柔寡断的女孩子，尽管她看上去略显柔弱。

“抗拒...自己的命运吗。”珑在心中默念了一遍，果然还是要多社交社交会比较有收获啊，珑想着想着笑了，“那么，以后你叫冰，不要随意告诉其他人你的真名，知道了吗？”

夏映冰点点头，看着珑一点点把气息收了回来，自己也随之变回正常的样子，她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向眼前人说道：“那么以后，请多多关照了，珑。”

“呵，以后叫大人，你这个菜鸟。”

002 返隔世

“珑，这是你和小冰的相关证件，可以让你们省去很多麻烦。”叫做刘富平的中年人站在玻璃房间的门口，岁月的流逝又令他悄然多了些许皱纹。

“冰。”珑一袭便装，眼神依旧那么宽阔，只是他整个人的气质都似乎收敛了起来。

站在珑旁边的夏映冰听到身边的人的话语，心领神会的走上前两步把刘富平带来的证件收了下来。

三年过去了，夏映冰也不再是那个懵懂的女孩子了，在这三年里，不论是身体还是心里对她而言都经历了巨大的改变，只是光从外表上看去，只会让人觉得她和身边的珑很般配罢了。

而珑似乎面容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以至于因为气息的收敛让人觉得他只是个一脸无害的年轻小生。

“那么，该交代的也交代完了，玩得开心。”刘富平看着夏映冰一丝不苟的将证件小心收起来后，咧开嘴冲着珑笑道。

“哼，但愿你们不要三天两头找我。”珑微微撇了撇嘴，对着眼前这个老相识不屑的说道。

刘富平只是讪讪的笑着，因为就他所知道的而言，这种情况确实存在的，他明白珑对于整个国家的重要性，以及在这么多年来，珑已经悄无声息的成为了重要事情的决定性因素。

他把眼睛转向夏映冰，当初的小女孩如今已经变的似乎极为成熟，冷静的眼神和肃然的面孔让人一看就不是好欺负的角色，“真是个幸运儿呢。”刘富平心里想。

“那么，走吧。”珑看向夏映冰，后者拎起收拾好的行李箱，随着前者走出了这个她呆了三年的房间，刘富平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随后珑转身，嘴里默念着什么，没有任何声音，只是口型变换的极为快速。

“好了。”只见那玻璃房间忽然被奇异的光芒笼罩，随后就消融在了空气之中。“现在的房价也挺贵的，我走了就不好意思继续占着这个地了。”

话语声还没在空气中回荡完，珑微微牵起夏映冰的手，瞬间两个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刘富平望着两人消失的地方，再回头望望一片空无的身后，眼中露出了追忆的目光，“也是该出去走走了啊，珑。”。

说完这句话，他的脸色迅速收拢，不再是那副和蔼的大叔样，而是一个雷厉风行令人倍感敬畏的严肃样子，他轻轻按下身上的隐蔽按钮，眼前顿时出现了一名投影出来的老者。

只见刘富平敬了一个礼，随即用极为快速的语调说道：“最高保密级别人物代号：珑，已经离开秘密基地，根据研究小组的报告，基本可以断定珑的情况稳定，不会对民众和社会产生不可预料的影响，再通过对夏映冰的研究分析得出，代号：冰对于珑的稳定有很大的帮助作用，所以综合可以推断，危险性并不高，属于可控制的范围。”。

“我们不可能永远用理性逻辑来说服他的，只有他真正对这个社会产生了情感，才能够保证他能为国家做贡献而不做出危害国家的事情来。”老者听完刘富平的报告点点头，略显感慨的说出了一番话。

“那么你的任务也告一段落了，去休个假吧，呵呵。”老者又笑眯眯的对刘富平说。

“是。”刘富平应道。随着投影无声消失，刘富平面容缓和下来，“该回家看看可爱的女儿了。”，他低声说道。

在一间宽敞明亮，装修朴素大方的房间中，珑手中拿着一部手机，点开了地图定位，“哈，我的传送越来越精准了呢。”，珑笑了笑。

随即，珑走向不远处的摇椅，颇为慎重的躺在上面，轻轻摇了摇，“啊...”，竟然发出来丝丝呻吟声。

夏映冰看着眼前这个似乎从基地出来就变了个人似的珑，本来冷静的面容也抽了抽，叹了口气，呆在一起三年，就算再陌生也会变得熟悉，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此时要做的就是把行李安放好，然后听珑的安排。

“大人，行李收拾完了。”夏映冰从卧室出来，还在躺椅上呻吟的珑懒洋洋说道：“那张石头椅子我早就坐烦了，屁股都要被硌出个蛋来。”

“话说，你会不会做饭啊。”

“会。”夏映冰应道，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你去楼下买个菜，回来做顿饭。”果不其然，声音那边传来了令她无语的消息。在玻璃房间三年，她没有见到珑吃一餐饭，而自己的饮食都是出去玻璃房间吃的，她一度以为珑是个不食烟火的神仙，直到现在她大概才知道珑可能是受限于某种原因才不吃饭的。

夏映冰没有选择，只能乖乖去买菜，在她打开大门的瞬间，她的背后突然一阵微风扫过，她下意识往下一蹲，顺势转身一拳打了过去。

“砰。”硬物击打的声音响起，只见夏映冰右手笔直击出，拳面不知道何时覆盖上了一层银色的角质物，而与那拳头碰撞在一起的是一颗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石头，此刻那石头已经化为了粉碎。

夏映冰不解的看向珑，“喂喂喂，要是我扔的不是石头，是颗子弹，或者是一根钢筋，你也用拳头去打的吗。你这个蠢货。”珑还是坐在躺椅上，看也没有看她，只是不满的嘟囔了几句。

夏映冰面容抽了抽，左手揉了揉生疼的右手，正准备转身离去，那不知为什么从离开基地就变得可恶起来的话语声又响起来了。

“在基地，只是让你把你的能力激发到最大化，可是如果你想要突破，那就需要大量的实战，而大量的实战需要的是你每一场都活着。所以接下来你就要好好积累经验了。”声音懒洋洋的，珑的眼睛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看什么，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样吗...”夏映冰心中默念了几遍珑的话语，明白了自己的方向，随即关上门，买菜去了。

等到夏映冰回来的时候，她发现珑已经消失在了客厅，而卧室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她将菜放下，轻轻走向了卧室，打开了门，却发现珑已经戴上了耳机，眼睛微眯，紧紧盯着电脑，而电脑上赫然是一款名为R6的游戏。

夏映冰望着眼前的这一幕，沉默不语，将卧室的门轻轻关上，扑哧的一声轻轻笑了起来，离开基地的第一天，她似乎就发现了珑许多一直未曾在自己面前展现的东西。

“这是你做的菜吗？”

“是，大人。”

“哇，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好的手艺。”

“以前也没机会做饭呢。”

“以后我的饮食就交给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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