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一片蓝天下之青春成长的故事》免费试读_叨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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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相识相知 十九岁的九月

十九岁的九月

九月总是属于学生的季节，对学生来说，九月才是一年真正的开始。新的学年像待展开的画卷，九月正是打开这画轴的时候。九月是盛夏的末尾，凉秋的开端，九月，是每一个学生开始再次前行的黎明。从这个意义上说，九月无论对于刚入学的小学生，还是经历过高考之后的准大学生而言都是一样的，令他们好奇却又有些茫然。好奇未知之旅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欢乐或痛苦，好奇是否天如梦中那样蓝，云是否又如梦中那样白。想象未来的日子里到底隐藏着什么？好奇心带来的疑惑借助想象来解答，真正开始这段人生之旅前又会偶尔在担心自己是否如先前一样自信应对？好奇中夹杂着疑虑，感到些许茫然也便不足为怪了。

1.1 王家的那个犟驴小子考上了大学

九月中旬了。王志成终于等来了出发去外省上大学的日子。他仍然记得那个快递员的脸，那是一张阳光下洋溢着兴奋的脸，那是一张被阳光晒成古铜色的中年脸庞，核对收件人身份，笑着把那封装着HNS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快件递给他。在王志成的脑海里，这个萍水相逢的人，这张今生可能只会见一次的脸将会定格，定格在他的整个人生。如果每个人死后都会生成一个一生经历的PPT，那么这张脸一定是必不可少的插图。在王志成的记忆中，这是一张永远洋溢着幸福的脸，以为他真的像赐福的天使一样给他带来了某个时刻的幸福，接过快件，打开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他切实体会到了一刻的绝对幸福。

在看到录取通知书上准确无误地印着王志成这个名字的时候，前一刻心如止水，仿佛全世界只有自己一人，后一刻兴奋的情绪煮沸了曾刻苦考学的心海。他到现在都记不起那位给他带来幸福的快递员是什么时候走的，记忆在这里断线，接下来的就是考上大学带来的兴奋与高考成功后的喜悦。对于祖祖辈辈务农的人家来说，家里考出了一个大学生，这可算得上是一种家族式的荣耀。

王庆国家的那个犟驴小子考上了大学!

王庆国，务农，生产队队长，在村里和老婆杨慧菊开了个小卖铺，鉴于整个王村有三分之二的人家都姓王，本族人家也就基本只在他家这间小卖铺购买日常用品，初此之外，王庆国还有另外一项副业，每到夏收小麦，秋收玉米的时节便做起倒卖粮食的业务，集中收购普通人家的粮食，然后集中倒卖，日子过得颇是殷实。家里还有两位老人，身体还算康健，老母亲有时候会有些血压偏高，平时王家媳妇儿杨慧菊照顾得比较周到，很少犯病。老父亲年轻时脾气很暴躁，岁月不饶人，近几年脾气则较年轻时大为改观，趋于平稳了，只是平时这王家的老父亲身体健朗，精神抖擞，眉宇间一股倔强英豪之气若隐若现。王庆国这一家在王村里算是小康富裕的典型样板户。作为一家之主的王庆国在整个王村算得上是个有脸面的人物。

王志成接到通知书时兴奋劲还未褪，便拿着录取通知书喊开了：“老王，我考上大学了！”做老子的王庆国没搭话，从儿子手里一把cua过来录取通知书，定定地看了足足有三分钟，像肉眼验钞那般仔细，然后，王志成转身去卧室拿自己的手机，接着开始紧促地电话报喜。打电话报喜的声音很洪亮，仿佛是在吹士兵凯旋的号角。

“他二大爷啊，你侄子考上了HNS大学！”

“嗯，对，就是H省的大学，录取通知书都送家来了！”

“他大姑啊，咱家那个犟驴小子考上大学了，通知书刚到！”

“他表叔啊………..”

“他三叔啊………….”

“.………………………………………………”

1.2敬烟是个技术活

王庆国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向邻里亲戚报喜，一时间王家的犟驴小子考上大学的消息便迅速地传遍了整个王氏家族交际圈。从大学录取通知书到家的那一刻起，整个王家上上下下洋溢着喜庆的气氛，平时一脸威严的老父亲的脸上也漾开了喜悦的神色。

没过多一会儿，本族的几个近亲长辈也陆续来到了王家，向王庆国道喜。喜气盈门客来多，自然免不了一旦农村里的一番客套与恭维！

“咱王家这是祖坟冒青烟了，犟驴子考上了大学，对咱王姓的人来说可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哩”王志成的大爷说道。

“那可不是哩，多少年族里就没出过个大学生，这样开天辟地的（di）大事儿以后得写在族谱里嘞！”王志成的三叔补充说。

王庆国笑呵呵地谦虚回应着：“大哥，三兄哩，不就考上个大学么，上完大学这小子还不知能找个什么样的工作哩。农村娃子，没见过啥世面，还不知最后是个啥情况。”

“二哥，这工作的事儿你操心地还早了点，犟小子刚考上大学，到时候毕了业，工作的事儿到时候瓜熟透喽落地砸出个坑！”三弟媳妇儿讨喜似地说道。

“兄弟媳妇儿，咱家犟驴小子能考上大学，你这个婶娘平时可没少疼她，你这小子不能忘了娘，也不能忘了你这个婶娘嘞，你毕业以后找工作，你婶娘娘家可是有人脉嘞。”王志成的母亲杨慧菊附和说。

“二兄哩，兄哩媳妇儿，你们可不用这么早操心，依着我看，儿孙自有儿孙福，咱家这犟驴小子毕业工作的事肯定用不着你操心。咱家这犟种，我看以后能成点事儿，你也忒操闲心咯，这孩子考大学莫是老子替考的（di）？”二大爷说道。此时的气氛喜气而热烈，二大爷的话也很快湮没在这氛围中。

王庆国哪里真是替儿子操心工作的事儿，只不过是在亲族面前故示担忧以显谦虚，不让其他人觉得轻狂罢了。其实儿子考上大学，内心的狂喜谁又能比得过他这个做父亲的呢！

没过多一会儿，本族里住得远些的近亲也陆续来到了王家，一时间王家喜庆的气氛更加热烈了，人声也越来越嘈杂。说来说去，无非是反复恭维王家的犟驴小子考上了大学这件喜事。

虽然王志成对这种场面有着一定的心理准备，但这些本族近亲不约而同地表达着对自己考上大学的关切还是令他觉得盛情难载。平时在邻里近亲面前大大咧咧的他内心充满着某种突如其来的荣誉感，外在行为上却有些局促和娇羞。他想，也许大姑娘嫁人也是这样的吧，被别人公开地评头论足，别人满口夸赞，自己却倍感束缚。正陷入这如新娘般局促的心态里，他猛地听到父亲大声唤他。

“犟小子，过来给你叔叔大爷们敬烟！”儿子考上大学，王庆国自然是要在众人面前炫耀一番。

王志成客厅的桌上拿起王庆国平时抽的云烟（烟草品牌）给叔叔大爷让烟，烟已拆封，王志成掂出两支烟嘴儿刚准备开始让烟，王庆国大声假意呵斥：“你个犟驴小子，读书读傻啦！这是什么时候，去前厅货架上拿一条软包中华，敬完烟给你叔叔大爷每人兜里揣上一盒，让你叔叔大爷好好品品你小子的喜烟！”

“哎呦，二哥，你今天这是要大出血啊，平时蹭你包云烟，你还都不大舍得，今个儿犟小子考上大学，莫不成你这商人心眼给糊上了？王家老三说完，众人一片哄笑。

“老三，你这话还真说对了，看见通知书上的红印戳子了没？就是这个红印戳子把你二哥的商人心眼给糊上了”王庆国说到。众人又是一片哄笑，喜气洋洋地笑。

王庆国拿出自己小卖铺最好的烟给众人抽，并且还舍得让每人揣上一包。一方面，儿子考上大学确实是件喜事，心情大为痛快。另外一面，让儿子敬烟，送烟则是要炫耀自己家供出来了个地地道道的大学生。十几年如一日地期盼儿子成才，如今算是有了令人欣喜的结果，如不炫耀一番，怎能偿慰这其中许多的辛苦！

王志成先前略有娇羞的心理很快被父亲的敬烟的要求冲刷干净，他对点烟这套的动作还是很熟悉的，小时候调皮捣蛋惹了祸，老王一要揍他，他就在母亲的掩护下跑出家门，天快黑了，估摸着老王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回家从前厅货架拿包烟，拆包，提烟，笑嚒滋地给父亲敬烟，点烟，然后怯生生又笑嘻嘻无辜式地看着老王。他这么一番动作，经常弄得老王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哭笑不得，爷俩只要心照不宣地相安无事。

当然，王志成小时候虽然调皮捣蛋，但也并不很出圈。现在给叔叔大爷们敬烟点烟，这一套动作自然是手拿把攥，娴熟自然。只见他揭开大盒外包装，抠出一小盒，撕掉烟盒塑料封线，揭起烟盒内装纸，沿顶部盒沿撕掉。一手拿住烟盒，另一只手食指在烟盒底部一扣，顶部已揭开出烟口的位置便有两支过滤嘴烟顶出盒外了。他双手拿着烟向长辈们依次敬献，突出来的烟被抽走后，便把烟盒朝出烟口倾斜，紧接着顺势往前一掂，便又有几支烟的过滤嘴出来了，用手稍用力捏住烟盒，继续向长辈们敬烟。

给长辈们敬烟的同时，王志成自然明白老王要每人都再揣上一包烟的用意。老王若直接给本族近亲们让烟，自然免不了一番推让，且显得老王因子升学而露骄态。敬烟点烟完毕，王志成笑着向众位近亲长辈说道：“谢谢叔叔大爷，邻里乡亲们对我考大学的事情如此关心，我能考上大学，众位近亲邻里乡亲们平时也没少给我鼓劲儿，今天事情有了这么个好结果，是我的喜事儿，也是叔叔大爷，众位近亲邻里乡亲们的喜事儿，我也没啥好表示的，刚才我爹说了，允许我给叔叔大爷们，邻里乡亲们兜里揣上包烟，也请大家伙给小辈些面儿，别嫌弃烟差，痛快地搁兜里吧。”

此一番话，入情入理，省去了许多虚礼俗套，众人听完心里暗暗称赞，真不愧是能考上大学的犟小子！

众人心里还未琢磨完上一番话的全部意味，王志成便动作迅速地开始给众人分别分送香烟。不一会儿烟就分得差不多了。王庆国听完儿子说的那番话，心里着实欢喜，笑呵呵地对众人说道：“今天来家里的都没外人，都是咱本姓近亲，再不就是邻里乡亲，爷们儿们平时都处得不错。现在到饭点了，今天大家都别见外，留下来吃顿饭，我这就给饭店打电话，叫他们送菜。”

此处一出口，王志成的大爷和三叔便开始邀众人去客厅落座，一行是来个人去了客厅论次坐下，自然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炫耀与恭维，后又扯了些家长里短。时间过了约有一个多钟头，饭店里的饭菜陆续送到到了王家，摆上了餐桌。

农村人家里逢年过节，喜事临门无非也就是吹吹打打，吃吃喝喝，今天这一桌饭菜自是迎合金榜题名的喜事。酒菜上桌后，一阵儿传杯换盏，一阵儿家长里短，相互敬酒道喜，酒足饭饱，已临近傍晚，众人才从王家渐次散去。

酒饭过后，母亲杨慧菊在厨房里洗刷碗筷。王志成看了看躺靠在沙发上的老王，今天老王喝了不少酒，整个客厅里依然酒气熏然。他看到老王的脸上依然挂着喜悦的神色，不禁心里暗叹：我考上大学，老王真是着实高兴了一场。王志成像平时一样给父亲沏一杯yan茶，等他酒醒后喝。他沏好茶，放在老王面前的茶几上，正正欲转身给父亲拿条毯子给他盖上，老王斜睁开了眼睛，嘴里开始说些不甚清楚的酒话

“你个犟驴小子考大学的事儿总算是尘埃落定了，老子的心也算是能暂时放下了。”

又说了些听不清楚的话，王志成给父亲盖上毛毯，老王便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1.3犟驴小子是怎样炼成的（一）

王志成考上了大学对于整个王村来说其实是件令人感到意外的事情。

在王志成录取通知书到家之前，没有谁真的认为王志成能正儿八经地考上大学，因为王志成在前几年还是一个差点被开除的问题学生。若是听说这小子又惹什么祸事了，这倒不会令人觉得意外。小时候的王志成学习成绩并不好，说他每次都考倒数第一那有点委屈他，说他每次都考倒数第二倒有些抬举他，反正倒数前三名的学生里肯定有他。

上小学的时候，每到周末王志成基本不着家，和几个狐朋狗党一块儿瞎玩儿，春季爬树掏鸟蛋，夏季偷打别人家枣子，秋天跑到地里点野火，冬天去野地里偷扒别人家地瓜烤着吃。有时候缺零钱花了，伙同几个小混混去村里烧砖的窑洞里偷炉盖卖废铁，实在没钱花了，有时也偷拿一些自己小卖铺的零食拿到学校便宜卖给同学。反正小男孩子一切歪门邪道的坏事他都干过。拿偷村里砖窑的炉盖来说，被烧窑的工人抓住几次，都是乡里乡亲的人家把孩子给送到家里来，当着家长的面一通数落，气得王庆国脱下布鞋狂抽这小子的屁股。

王家人一年到头地忙，户主王庆国并没有多少时间管教儿子，母亲杨慧菊更是典型地慈母多败儿。王志成一惹祸，除了挨揍，经常气得他老子王庆国恨恨地骂：“你这个混蛋玩意儿，早早晚晚得把老子气死！”

也许是隔代遗传的原因，王志成的性格很像自己的爷爷，很倔，很犟，就算是明明犯了错，自己挨揍便挨揍，但绝不求饶，在他爹面前是这样，在外人面前也是这样。

上小学五年级时候，有一次王志成因为一件事在学校跟平时在一块儿玩的另一个坏小子打了一架。事情说起来也算平常，起因是班里有个叫吴言的小女生，经常流鼻涕儿，学习也很一般，王志成后排的几个男生平时经常逗弄她玩儿。比如起个外号啥的，鼻涕妮儿，小泪瓮儿，小鼻涕儿……

有时候逗弄急了，吴言就趴在桌子上哭。这次是在课间，他们几个坏小子又把这个小姑娘惹哭了。王志成一看吴言哭了，就跟另外两个坏小子说：“这次算了，别惹她了，留着下次再说。”一向作为带头大哥的王志CD发话了，按以前的情况，事情也就到此打住了。可这次偏偏王志成那个叫徐东的小子不识趣，一个劲儿还在边上聒噪。

徐东坏笑着说：“哭啥呀，抬起头来，让哥哥给你擦擦。”说着开始拉扯吴言。

此时，吴言哭地更厉害了。

王志成插话道：“行了，东子，到此打住！”说话的时候，王志成用手往后拽了徐东一下。

徐东一转身，顺势用手打撇开了王志成的拉扯，说道：“你管我呢！老子喜欢！”说完又转身想回去逗弄吴言。

王志成又拉了一他一下，这次使得劲儿比前次大得多。徐东没防备，差点被王志成拽个趔趄。

徐东又回头，凝神瞪着王志成。这个时候，两个男生之间要打架的气氛弥漫了全教室。

徐东提高了嗓门：“她是你什么人啊，你这么护着他！这个时候装什么好人，刚才就是你把她惹哭的！”

徐东话音刚落，王志成这边一手薅住了徐东的头发，迅速往下一拉，膝盖顶上，徐东的鼻子便在膝盖的顶击下开了花，一时间，鼻血呼呼淌出。王志成顺势提起徐东衣领，往左侧一推，徐东便朝教室左墙撞去，头顶左下部位正好磕在教室窗户沿上，头皮开裂，血也开始往脸上流。

周围看打架的同学一时间都被这有些血腥的场面吓住了，好像没有人听见上课铃已经响过去了。前来上课的班主任刚进教师引入眼帘的便是脑袋被开了瓢的徐东，此时，王之城踏步上前，还想继续教训徐东。

班主任见此情况，吼道：“给我住手！”然后脸往右转，对前面的几个男生喊道：“快去把王志成拉住！”

几个男生在老师的授一下，大步上前，有抱住王志成的腰的，有抱腿的，有扭住胳膊的，场面算是控制了下来。挨了打的徐东，见自己流了许多血，大声地哭了起来，估计是被自己的血给吓的，平时这小子也是混世魔王一个。

班主任见场面稳定了下来，便带这两个打架的学生去了办公室。教室里剩下的学生鸦雀无声，个个屏气凝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在耐心等待着什么事。

把同学的鼻子锤破了，流了不少血，挨打的那小子也在窗沿上磕破了，徐东虽然不是什么大伤，但脸上流了不少血，看起来伤地很严重的样子。学校的老师们怕学生失血过多，赶紧开车把学生送到镇上的医院治疗。后来的处理情况结果是：老师叫王志成通知家长，由家长把学生带回家反省教育几天，鉴于九年义务教育的规定，王志成年龄也小，留校察看处分。王志成无奈给用办公室的电话告知王庆国，说学校有点事儿，老师让过来一趟。王庆国在来学校的路上就琢磨，一定是王志成在学校里又打架了，这已经是第三次收到学校这样的通知了。在学校教师办公室里，几个老师把王庆国一通臊，一通挤兑，挖苦讽刺。王庆国，也只得脸笑肉不笑地虚应着，说些孩子小，受伤的孩子我医药费全出，明天我就去医院看孩子去，我回家好好管教儿子之类的话。把王志成领回家后，王庆国气得操起来家里的擀饺子皮的硬木zu子，关起厨房门反插上，劈头盖脸地就开始一通猛揍！这一次打得很厉害，跟平时不一样，估计王庆国气得也失去了理智。

厨房间里传来一阵阵地撕心裂肺地哭叫声，闻者惊心，听者落泪。

“你怎么那么大能耐，能得学校都装不下你了！”

“你不是会打架么！你这会怎么不打了！”

“你个混蛋玩意儿，今天我打死你！”

王庆国喊这些话的时候，手里的zu子可是一直没停过。王志成一阵阵嗷嗷地惨叫。

打了都有一会儿了，王志成的奶奶开始喊门了：“王二娃子，你快给我住手！你就这一个孩儿，我就这一个孙儿，打坏了你上哪儿再有一个去！”

“你要是再不开门，你老子娘就自己把门撞开！”

王庆国被门外的老娘喝住了，也许是打累了。听老娘说自己要撞门，他想起老娘身上还有高血压的毛病，理智慢慢恢复了过来。

门终于开了。

王志成，趴在地上呜呜地哭。

奶奶和妈妈见此情状，赶快把王志成扶起来。王志成起身，眼里噙着泪，眼镜直愣愣，恶狠狠地看着王庆国，提高嗓门向他喊道：“王庆国，你说我是不是你亲生的？！那小子就该揍！只要我再在学校看见他，下次一定弄死他！”

话未说完整，啪，王庆国一个耳光就猛地搧了下来，掴得王志成两眼冒金星。吼道：“你给我记住，你不是我亲生的，你是野生的！”

这一巴掌力道很大，王志成被搧得晕了过去。

王志成的奶奶听完这话，立刻怒目圆睁，使劲朝王庆国身上拍了一下，骂道：“你糊啦！”

然后也哭了起来。杨慧菊见儿子被打的都晕了过去，婆婆再一哭，自己也放声嚎啕了起来。一时间，王家鸡犬不宁，悲伤的氛围弥漫了整个王家。

这会儿王庆国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既想不起来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一试无措，自觉没趣，便气冲冲地走出了家门。

王庆国的老父亲平时是不理家务事的，这次动静很大，从里屋里走了出来，看到此番情景，喝住老妻，儿媳：“都别哭了，孩子要紧！”

这一句话便是混乱局面中的一盏明灯。老爷子给孙子使劲掐了掐人中，老妻和儿媳摩挲着王志成的胸口，不一会儿王志成苏醒了过来。众人把王志成扶回卧室，看到这小子浑身淤青，紫红，破皮，奶奶和母亲又哭了一番。王爷爷则长叹了一口气，回自己屋里了。

王庆国走出家门后，本想去上大哥家，路上逐渐平复了心情，又牵挂起儿子的伤势来，快走到大哥家门前的时候，他猛地转身折返，急步向村卫生所走去。

在王志成单独的卧室里，奶奶心疼得老泪纵横，母亲则开始用家里备用的红药水给他涂抹伤处。正在此时，王庆国带着村卫生所的医生来到了家里。医生检查了王志成的伤势，给他打了消炎针，开了几瓶药。安慰王家人不用过于担心，没有伤筋动骨。打集镇，吃点药，休息十天半月的就好了。

三个星期后，王志成重新回到学校，但是徐东已经转学了。原来，王志成挨打这件事在乡下传得很广，正所谓坏事传千里是也。这小子真是头犟驴，挨打的时候还跟他老子死顶，索性没出什么事，要是大人一失手，打在某个要害地方，真出个啥事，那还不是一场惨剧。本来王志成在邻里间的形象就是个小痞子，经过这件事儿，很多人都觉得这小子不光混，还是头犟驴，两字，有种！

同样，王志成挨耳光之前的那句话也流传甚广，徐东的父母自然也听说了，怕两个坏小子在同一个学校里碰在一起，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真是出什么事儿那就是大大的悲剧了。徐东伤好后，他父母便把他转到邻村的小学里去了。

王志成这次挨打后也有了些变化，还是像以前那样顽劣不堪，但不再与别人胡乱打闹，变得有些自闭了，对什么事情漫不经心，以前是一种吊儿郎当的状态，挨打后则是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在家里他也老实了很多，但这是一种缺乏热情的冷漠，特别是对于父亲王庆国，总是隔着一层什么东西。偶尔犯了错挨打，以前还会嚎叫几声，那次事情后，再挨打总是一声不吭。再后来，王庆国也懒得打他了，管不了儿子，那就索性不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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