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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行侠仗义
“你们来这里是为什么?大家各抒己见,畅所欲言。”夫子话音刚落,学堂里炸了锅。
“当然是识字啊,老爹说他就是吃了不识字的亏。”肉铺小掌柜牛丁喊道。
“哈哈哈,那你以后怕就是个识字的肉贩子,告诉你们,我老爹说了,学识渊博的人,将来就有机会做大官,做了大官,啥都有了。”
“王扁,你呢?”夫子点了个学生。
王扁正听的高兴,突然被夫子点到,连忙站起来,看向夫子,挠了挠后脑勺,“我不知道。”王扁看着夫子,满脸的真诚迷惘。
“大家安静。”学生们正聊得高兴,根本没人理夫子。啪啪啪,夫子抄起戒尺砸了桌子三下,学生们的讨论停下来,都望向夫子,有的脸上还有一点惊恐,看来戒尺要比夫子的话管用。
“你们的讨论我听到一些,有人为了不吃亏来这,有人则是为了占便宜,当然,更多的是爹娘送来,自己还没想清楚。”夫子说到这里,眼睛微微眯住,头稍扬起:“希望你们能在我这学会分辨善恶,做个好人。”
李家镇在大唐版图的中部,群山之中的沿河小镇。李家镇四剑客,小镇公认的四害正在镇子西头的空地上举行比武大会。
“王扁,看剑,天外飞仙!”小胖子牛丁握着根竹棍一顿乱打。
“太慢了,看我一剑破万法。”王扁手持木棍迎上去,噼里啪啦,木棍竹棍狠狠地撞击着。最后竹棍不敌,断成两节。
“好一个一剑破万法,看我的大雪崩四十九式刀法”当铺小徐接班牛丁冲上来,手里也是一根木棍。
“你们一个个净取些花里胡哨的名字,不顶用!”王扁依旧迎上去,俩木棍不停拼在一起,啪啪啪啪,最后仍是王扁获胜,小徐的木棍也断了。
“看我的飞剑!”米铺陈宁就地取材,拔起一根狗尾巴草,折作三段,扔向王扁。
“小宁子,你特么是逗我呢?”王扁翻翻手腕,把这三个奇慢无比的“飞剑”一一击落。
“不玩了,你太赖了,回回仗着你这根怪硬棍子虐我们,太贱了。”陈宁不满,剩下两人连声附和。
“哎,没办法,我有神兵在手,你们能看出这一点,很不错,有灵性。”王扁背手仰头,欠扁至极。
“揍他。”三人一齐冲上来,扯胳膊的扯胳膊,抱腿的抱腿,王扁被三人搡到草堆,一顿拳打脚踢。
嬉闹完毕,牛丁觉得口渴,道:“我有点渴,咱们找点水喝吧。”
四人说笑着来到林员外家门口。“牛丁,你看到做官的好处了吗?这么大的宅子。”徐勉看了一眼小胖子。
“你家宅子也不小,没听说你家谁做官啊。”牛丁反驳。
“我们家,我们家挣钱多辛苦,算了,懒得理你。”
俩人拌嘴的功夫,王扁已经上去台阶,开始敲门。
“谁啊?”一个小姑娘的声音。
“是我们。”牛丁抢先回道。
林家丫鬟心道:“怕不是傻子哦,是你们,我怎么知道你们是谁,听起来像是小孩子,我便开门问清楚到底要干嘛。”于是开门,原来是四个小鬼。
“你们来这干嘛?”
“姐姐,我们方才在旁边空地玩耍,有些渴了,求姐姐给碗水喝。”王扁抬起头认真回道,似有些羞涩。
“这小家伙嘴还挺甜,模样也挺可人,若是刚才那个二傻子讨水,我定然不给。”丫鬟心想。
“随我进来吧。”
四人进得门里,忍不住四下打量,一座不大的假山,假山左边是个大水缸,里面有些水草小鱼,右边有棵树。
“这是啥树?”徐勉小声发问。
“我怎么知道。”牛丁闻言看一眼那树。
三人疑惑,便一齐看向王扁。王扁无语,看我干嘛,只得回个无奈的眼神:“我也认不出来。”
“哈哈,还有难倒我们王大学士的事儿。”其他三人心情大好。
四人认不出来很正常,这棵树是林员外从一个江湖骗子手里花大价钱买来的。
当然,他并不知道此人是个骗子,只知道这棵树很不一般,有清净居所,安定精神的妙用。
这些鬼话自然是用来骗他的,至于这棵树,不过是棵变种杉树罢了。
“喝吧”小丫鬟提来一桶水,里面有个瓢。四人开始喝水。
这时丫鬟又端来一盘点心:“夫人说现在正是饭点,你们怕是有些饿了,让我拿些点心给你们吃。”
他们在空地玩了半天,确实有点饿了,便一齐对着正屋喊声:“谢谢夫人”,吃起点心。
“很不错的点心。”
“嗯,刘青青家卖的点心就是香。”刚才点心他们尝出来了,是刘家的味道。
小镇四条街,东南西北分别命名,普普通通。四人吃过点心,就不急回家,在西大街闲逛。
“那是不是林员外?”前方一个有些发福的中年胖子引起这群少年关注。
“的确是他,前天他还来我家买米。”陈宁道。
“他在这干嘛?”“谁知道,怎么看起来鬼鬼祟祟的。”
“我无意中听饭馆有人说起过,什么林员外在外面乱搞,可怜他夫人不知之类的话,今日怕是正好让我们撞见了。”王扁最后总结性发言。
“哼,林夫人这么好,还请我们吃点心,这林员外真是不知好歹。”牛丁道。
“就是就是,我要是个江湖高手,非打他个屁滚尿流不可。”徐勉道。
“哥几个,我有个主意,咱们先跟着他。”王扁盯着林员外道。
说罢四人便盯住林员外,也不敢太靠前,只是远远的吊着。
只见林员外不紧不慢的走着,偶尔四下看看,不多时,来到一处房门前,敲三下门,门开,林员外一个侧身,进得门去,进门时有些猴急。
“王扁,他进门了,我说要不咱们一脚踹开大门,进去好好收拾一下这坏家伙。”牛丁看着林员外真的进了门,快要气炸。
“呵呵,咱们四个这么闯进去,不得被那胖子打出屎来?”徐勉道。
“那咋办,对了,王扁,你不是有主意吗?”陈宁说完,三人又一次望向王扁。
“这样,咱们找根绳子,放在门口,俩人一人拿一头,等他出来,绊他个措手不及,怎么样?”
“好主意,我家近,我去拿绳子。”话音刚落,牛丁已经跑开。
“怎么还不出来啊?”
“再等会,想不到这家伙办事挺磨叽的。”几人在门口窃窃私语。
路人也没注意到门槛下的绳子,只以为这几个孩子在别人家门口玩耍。
踏踏踏,门里传出来脚步声,女声:“喂,你什么时候休了你老婆娶我啊?是不是吃干抹净不认账啊?”
男声:“我的心肝,我的姑奶奶,我家那口子,她那父亲尚且健在,当年我也亏她父亲提拔,更别说她那些个哥哥弟弟,一个比一个生猛,再等等。”
女声:“那你就忍心这样对我,你不知道街坊邻居怎么说我,我命好苦。”说罢女子开始哭哭啼啼。
林员外又是一番好言相劝,许下好些承诺,女子才渐渐停下。
“你回房吧,我明天,嗯,改天再来看你。”
门口几人听到一个脚步声渐远,一个渐近,马上打起精神,互相交换一个眼神,他来了!
林员外刚刚一脚踏出门外,另一只脚踏出的瞬间,王扁喝道:“拉!”四人一齐使劲,林员外被几个小子一绊,瞬间失去平衡,滚落台阶。
有趣的是,这四个小子远远低估林员外的体重,被绳子一带,跟着林员外一起滚下去。
林员外这一下可摔得不轻,其余几人呢,小孩子,而且也不是不知情,并没什么事,马上爬起来,看到林员外的丑样,大喜,自发围成一圈,笑着,喊着:“哦哦哦,大笨蛋,摔得好。”
老林本来眼冒金星,被这群小鬼一激,一肚子火气冲上脑袋,右手猛地一捞,孩子们反应不及,胖子牛丁最倒霉,被抓个正着,林员外的右手像铐子一样拷住牛丁的脚腕。
“啊,救命啊,我完了,要被打死了,妈妈。”哭声,喊声,林员外的怪笑,一团乱麻。
王扁眼看小牛要被马上清醒的林员外一顿胖揍,顿时心一横,拿起脚边绳子,胡乱折起来,对准林员外右手便是一顿猛抽,用力之大,疼的林员外又是一阵眼花。心道:“这小子疯了吗?”
其余两人见状,跑上来死命拽牛丁,最后林员外坚持不住,放开了牛丁,四个小鬼哪敢停留,一溜烟全跑了。
“谢谢你们。”牛丁胖脸上还挂着几滴眼泪,明显是余悸未消。
“谢什么,主要靠王扁,我当时都吓傻了。”
“对对对,我也吓傻了。”陈宁徐勉道。
“你们说啥呢,这馊主意还是我出的,出了事,我自然要有担当。”
其余三人闻言又是一阵感动,他们觉得不论干什么,只要有王扁在,出了天大的事也不怕。
四人约好改天一起玩后,便各自回家。
似乎忘记林员外被他们整惨,会不会报复这件事。
第二章:王扁的苦果
王扁自小生活在小镇唯一的饭馆里,镇子不大,馆子平时就十来人,都是偶尔犯懒来吃顿饭。
一个掌勺的师傅,一个上菜的小二兼收钱,很少露面的女老板和王扁,如果这么数有点寒酸,那么院子里几只生蛋的母鸡和防鼠害的猫也能凑得上数。
王扁回来时小店已经打烊,门虚掩着,推门进去,他径直朝后院厨房走去,厨房方桌上小碗盖大碗,大碗里一碗大杂烩,各色蔬菜,几块肉,是厨房师傅给他留的。
王扁揭开小碗,闻了闻,很香,往旁边走几步,抓起蒸笼里的一只白面馒头,回方桌前大吃起来。
突然,他感觉腿边有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猫,猫抬头喵喵叫起来。
“好吧好吧,给你点。”
他笑着掰了点馒头,扔到脚边,夹起一块肉,放到碎馒头边。猫嗅了嗅肉,几口吞掉,馒头却好像没看到,抬起头继续看着王扁。
“你这畜生,我碗里一共也没几块肉,全给你惦记着。”
他笑骂,想了想,又夹一块扔给猫,猫依旧吞掉,又看着他。
“滚滚滚,没了。”
他在猫屁股上轻拍一记,猫怪叫一声,出门不见了。
吃完菜,王扁用最后一点馒头蹭掉碗里的油,放到嘴里细细嚼了,满足的打个嗝。
弯腰拾起脚下的碎馒头,心里默念道:“看法宝。”使劲一扔,正好落到鸡圈里,他拍拍手,很满意这一扔。
出去厨房,厨子李老头在旁边门槛上坐着抽旱烟,门槛上有个洞,是留给猫进出的。
“王小哥儿,咱的手艺怎么样?”李老头边吐烟边道。
“哈哈,当然是这个!”王扁笑着翘起大拇指,一口白牙晃人眼。
“哼哼,要我老李头说,你这娃子长得俊,头脑灵光,学了我这手艺,哪怕是长安,也能去得。老板还非要让你去什么学堂,学堂学堂,能学个什么名堂?”李老头牢骚道。
“您的手艺?我不是都学的七七八八了么?又不是很难。”王扁偏头道。
“小子欠打。”李老头烟枪一挥,要收拾收拾这小子。
王扁欠身躲开,赔笑道:“老爷子的手艺,当然是一等一的高,我哪能轻易学得,刚才开个玩笑罢了。”
“哼!”老李头听完哼了一身,心中道:“知道你小子聪明,我这点活计你学得,我心里也高兴,但这嘴上说话实在欠扁。”
小二在镇上有家,每天回家睡觉,老李头和王扁住在厨房隔壁。里头一个大炕,每天老李头把厨房炉灶里的余火退过来,再稍微添点柴烧烧,很暖和。
夜已经深了,少年却睡不着,闭着眼摸着胸前的一个吊坠,吊坠是一块碎掉的玉珏,轮廓上来看,完整的玉珏应该是巴掌大,圆形的小物件。
王扁就这样摩挲着碎玉,感受它的弧度,它的断面,心里一片空明。
世上的事,大多是这样,留下点微小的念想,是最伤人的。
老李头鼾声又起来了,这老头子只要睡姿有问题,就会打鼾。
王扁伸手,轻轻推一下老人,鼾声止住,他连忙收起心神,专心睡觉,害怕老人不知什么时候又打起鼾来。
“咱们今天继续学习论语,我让你们背诵的都背下没?”
一众弟子都安静下来,他们最害怕这一段,夫子老头喜欢一个一个把他们叫上去,背诵大段内容,背不下的,按完成情况吃板子,打手心。
“我看看,先叫谁上来。”弟子们个个把头低下,害怕第一个上去“领赏”。
“王扁呢?他今天没来吗?”忽然看见王扁的桌子空着,便问道。
“咦?刚才还看到他进门呢,怎地不见了?”有人说道。
“夫子,他在桌子下面睡觉呢!”王扁后边的人幸灾乐祸道。
夫子顿时大怒,吹胡子瞪眼,三步作两步下来,来到王扁桌边。
学生的课桌不高,大约到成年人膝盖,一人一个,也不算长,王扁钻在下面,露出半条腿。
“当当当。”夫子怒气冲冲地敲三下桌子。
王扁睡得正香,没半点反应。
“砰砰砰。”夫子翻过手,拍的桌子砰砰响。
王扁被巨响一震,猛地起身,头碰在桌子上,碰的头晕眼花。
哈哈哈哈,学生大笑,王扁三个铁哥们声音最大。
“出来,随我上去背诵。”夫子说完先走去讲台。
王扁爬出来,捂着脑门,四下看看,有人指着夫子,有人朝讲台努嘴,他向上一望,见夫子正在盯着他,一脸冷笑。他打个寒颤,摇摇晃晃走上去。
“背吧,背不出来,有你好果子吃。”夫子道。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王扁摇头晃脑道。
“小子,这是第一句,我教到哪了?你学到哪去了?”夫子大怒。学生大笑。
“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王扁接着道。
“连首篇都背的乱七八糟,该打该打。”说着就要打板子。
“哎哎,我想起来了,子曰:述而不作,信而好古,且比与我老彭。”王扁一口气把述而背了个七七八八。
夫子听罢,道:“背的不错,但你在课堂睡觉,不得不罚,我打你三板子,长个记性,可有怨言?”
“不敢。”王扁低头认罚。
夫子对王扁表现很是满意,罚完王扁,又点了几人,都还不错,便开始授课,自不必提。
“你们这群表面兄弟,都不知道叫我一声,害我被罚,看我手心,都肿了。”学堂外,王扁说到气愤处,就伸手给他的小伙伴看看,几人看得十分清楚,手心一点变化都没有,只是略有点婴儿肥。
这情形让王扁有些尴尬,收回手,仍道:“怎么补偿我?”
其余三人的确有点内疚,心中暗道:“你钻到桌子下面睡觉,也是厉害,我们一时没注意,怎么知道。”最后四人决定一起去吃包子,其余三人付钱。
四人正吃着包子,小胖子牛丁突然说:“咱们昨天把林员外整惨了,他来寻咱们晦气咋办?”
其实其他人也想到这一层,只是没人愿意提,牛丁说出来,众人只是沉默。
“他找来就找来,反正他干的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大不了一五一十说给大家,他还想怎么样?”王扁道。
其余三人也没啥好主意,只好点头同意。
话说林员外真的很气,被几个小鬼戏弄,还给跑了,一肚子火气没处发,家中夫人问他怎么灰头土脸,他也只能回摔了一跤。
他心里打定主意,要叫上几个镇上混混去一家一家讨要说法。
他心道:“先去哪家?对了,就去那个拿绳子抽我的小子家里,我记得他,是饭馆的,好像无父无母,正好我帮着管教管教。”
下午王扁无事,就帮着馆子做点事,收个饭钱,跑跑腿,听听客人们闲聊吹嘘。
“小子,被我逮住了吧,你昨天很神气嘛,再给我神气个看看?”林员外从饭馆门口进来。
王扁暗道:“不好,怎么真的给他找上门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还是先跑路吧。”转头就往后院跑。
这时后门正好出来一个混混,怪笑着拦住王扁去路。
王扁见无路可跑,只得退回来面对林员外。
“哟,跑啊,怎么不跑了?咱们还没好好聊聊,你跑什么?”林员外笑道。
王扁不发一言,只是冷冷看着林员外。
“小杂种,我今天就替你父母好好教育教育你。”说着便指使几个混混围上来。
王扁听到小杂种三个字,眼神一暗,两只拳头紧紧握住。
林员外对上王扁眼神,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腾起来,心中惊道:“我操,这小畜生的眼神怎么回事,不行,我非得亲手打他十几巴掌,来暖暖身子不可。”
周围的食客不知原委,但见林员外一行人来势汹汹,也不敢出言阻拦。
“王扁,不用怕他们,跑到我们店里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李老头闻声赶来,小二刘贺一早就站在王扁身旁。
这两人的到来让王扁心里生出一丝温暖,可老头年纪大了,刘贺瘦小,王扁更看不上眼,只是个十岁的少年,哪里是林员外一行人的对手,形势依然严峻。
“各位邻里乡亲,在我这小店吵闹,怕是不妥呀?”饭馆二楼一位白衣女子徐徐沿木制楼梯下来,容貌大约二十五六岁,气质却十分沉稳。脚步轻盈,近乎无声,却偏偏这一方天地似乎为她安静下来,众人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这女子的脚步声。
她环视一周,最后眼光停留在林员外身上,道:“林员外今天是来吃饭,还是另有什么事?”
林员外心中道:“这女子好奇怪,哪里冒出来的?她说这是她的小店,恐怕就是老板了,以前也不曾见过。但我占着理,人也多,不至于怕了她。”
想到这一层,他指着王扁对女子说道:“我今天来是为了教训教训这小子,昨个这小子伙同另外三个小混球,趁我不备偷袭我,你问问他是也不是。”
女子转头看着王扁,道:“是吗?”
王扁本来想把整件事来龙去脉说清楚,但被林员外逼到这一步,他也懒得争辩,一梗脖子,道:“没错,是我。”
“你可听清楚了,这小子自己承认了。”林员外道。
“既然这样,王扁就去给林员外鞠个躬,赔礼道歉个。小孩子闹着玩,顽皮,林员外你看起来也没什么大碍,这事就这么过了吧。”女子道。
王扁虽然不愿意,但道歉确实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他只得走到林员外面前,鞠躬道:“林员外,对不起。”
林员外心道:“这女子办事倒也妥当,我没大碍是事实,但这事不能这么算了,这小子日后出店门发生什么,我可不敢保证。”
他说:“行,今天给你老板一个面子,这事了了,我们走。”说罢转身就要走。
“等等。”女子道。
林员外正准备离开,听到这一句,又回过头来。
他眼看着女子一步一步过来,抬起右手,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一番动作他看的真切,却也真的动弹不得。
这一巴掌似乎极重,林员外直接被打翻在地上,其余几个混混见状冲上来,仍被一人一巴掌打翻在地,或趴或躺,捂着脸不停哼哼。
“你起来,我有话要说,知道你没事。”女子道。
林员外当然没事,他却希望自己有事,哪怕脸肿了,掉颗牙也比现在好。
他的的确确挨了一巴掌,的的确确被打的转了几个圈,跌在地上,但是浑身上下却毫发无损。
这便是仙人手段了,他也是见过世面的,据说仙人视凡人如蝼蚁,想杀就杀,他闻言一动不动,趴在地上装死。
“再不起来,你就真的是死人一个了。”女子又气又好笑道。
他连忙爬起来,满脸赔笑。
“我与你的夫人曾有过一面之缘,聊得欢畅,便认下她这个妹妹,你干的事情镇上怕也就是她不知道了。我今天这一巴掌就是替我那妹妹教训教训你,你回去吧,好自为之。”女子道。
林员外心中道:“乖乖,我那夫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会认得个神仙中人作姐姐的?”哪怕他知道女子可能是瞎编,也不敢说半个不字,只能连连点头,口口称是。
“怎么,还要吃顿饭再走吗?”女子又道。
林员外如蒙大赦,转身夺路而逃。
地上几个混混是真的被打了,胆子吓破,早趁女子问话的功夫逃掉了。
“王扁,你随我来。”女子上楼前说道。
王扁经历这一出,恍恍惚惚,下意识跟女子上楼去。
其他人见事情圆满解决,也就吃饭的吃饭,干活的干活,只是多了些谈资,今天发生的一切,算得上是奇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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