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刀行》免费试读_刀下生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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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那颗矗立的石头

天下四大佛山之一的普陀山，山中有一个普陀寺，普陀寺屹立在南唐的极南方。

普陀山巍峨的山峰连绵起伏，而一座辉煌的寺庙，寺庙便是在此伫立了数千年之久，逾越南唐的创朝时间四百年。

在这个四国中三国君主灭佛崇道的时代，普陀寺是整个世间硕果仅存的佛道圣地之一，普陀寺住持会泉法师引领整个南唐的佛道教众，风光无双。

其实背地里有着无数的人希望这个寺庙如同其他的佛寺一样，消灭在历史的长河，可是无论有多少大臣将军要求歼灭如同南唐地头蛇的普陀寺，南唐中主李璟都对此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佛法仅尊普陀寺，就这样，普陀寺在南唐可谓只手遮天，活生生的土霸主，好事者称普陀山为小南唐。

而在某一天，高居普陀寺住持之位的会泉法师对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和尚说：“你此行去一趟西蜀白松岭青龙山，去等一位你两万年前的故人出世，大约需要守护他一甲子的时光，你可愿意，你可等得？”

年轻的和尚嘿嘿一笑，双手合十：“如果这是我所要修的禅，我便必须去得。”

也就是在这一年，封山二十年的普陀山下来了一个年轻的和尚。

这一趟北行他走了六年，足足走了八万里。

黄初二十二年春西蜀

春风拂面，霜寒渐去。

“打搅了，请问施主可知那青龙山在哪里？”

一位衣着朴素的年轻和尚颔首微笑问道前方的庄稼小子。

那位打理着庄稼的庄稼小子约莫十六七岁，听闻呼唤回过头，擦了擦头上的汗，随意说道：“那青龙山在那十五里开外，和尚你沿着这条小路走，不出半个时辰就可以到那青龙山啦。”

说完庄稼小子摆摆手，继续打理水田中的水稻伢子，对和尚的道谢也是全然置若罔闻。

年轻的和尚摇了摇头，低头沿着庄稼小子所指着的小路走去。一路上行人倒是颇多，不过人多却挡不住风景，此地的风景倒也是别致，虫豸小兽到也不少。

“嘿嘿，小松鼠，贫僧冒昧一问，施主芳龄，去向何处？”

“咦，你这鸟儿，怎么可以随意在贫僧身上排遗呢？”和尚追赶着那只小鸟，不满地嘟囔。

一只猴子爬上了和尚的肩头，抓住了和尚的衣领乱扯。

“哎嘿，你这臭猢狲！”

……

凡此种种，和尚倒也不赶不忙，悠悠晃荡，半个时辰的路途足足走到了太阳西斜。年轻的和尚站在青龙下，遥遥望着这座神山山顶。

这青龙山下倒是没有什么人迹，山也不算高，约莫着一百二十丈高，山的顶端平整如刀削，很是奇特。

年轻的和尚定睛看了又看，摇了摇头，紧接着又继续徒步行上了山顶，左左右右又浪费了半个时辰的光景。

这青龙山顶也并无什么美丽风光，也并无奇珍异兽，开阔又平坦，唯有中间矗立着一个形似石碑的巨大石头。

这块石头约莫一般人高，泛着莹莹绿光，如那稀世宝石一般晶莹剔透，石头的底端长着无数青草，石身也不知是谁提的字，上书“乘龙”二字。

“啧啧，”和尚摸了摸自己的光滑的脑袋，歪头一笑，“我估摸着这个名字如此俗气你也不欢喜，等你出来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再给你起一个好听的名字，怎么样？”

乘龙石“嗡嗡”的震动了两下便又归于平静，貌似顽劣孩童懒得搭理这不正经的和尚。

和尚倒也不觉得自己无趣，又接着自顾自的说着：“听说你是祝融的子嗣，却不为祝融所认？”

石头这时明显晃动的更为激烈，但是依旧默不做声。

“呵呵，别装啦，贫僧知道你要快出世了，还有一甲子的时间，贫僧此趟下山而来是受住持之命，就是为了让我守你这一甲子时光无忧，虽然我来晚了六年，但我依旧会保证你安稳出世，然后立地结成仙果。”和尚径自走到石头旁坐下，拍了拍石头顶端，就像长辈拍晚辈的头脑一般随意。

石头又是轻轻震动了两下，莹莹绿光更盛。

“不需要你。”

这沉默的石头终于说话了。

说罢，石头周围散发一股淡淡的气流，将和尚轻轻推出三丈远后，便又恢复平静，莹莹绿光也归于平静。

和尚呵呵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光脑袋，也并不在意，将背后的竹箱放下，自己在顽石三丈之外席地而坐。

和尚劳苦奔波了一日也是乏了，坐下不久便是昏昏入睡，月光洒落，顽石将地上的青草拔长，盖住和尚的身躯。

次日，石头将和尚身上的青草隐去，而和尚也早早醒来，看着顽石周围的杂草，摇了摇头，说到：“算算你的年纪也有两万多岁了，却也不知道打理打理。”

和尚从身侧的竹箱中取出了一把有些锈迹斑驳的镰刀，开始清理顽石附近的杂草。

不多时，杂草便被和尚清理干净，可是顽石散出莹莹绿光，将那纷飞的杂草安抚下来，又是落地生根的法术，所有的杂草就如同从未离开过地面，依然灼灼生长。

石头震动两下，“你做你该做的事，别在这浪费无谓的时光，这些草也陪我无数年了，无需你来打理，你回去吧。”说完这句话，石头就又将和尚柔柔推走。

“咦？你这顽石，我好心为你，你还不领情了？”和尚在远处不满的嘟囔着说道。

和尚说着又提步上前动手将杂草割掉，而那顽石便又将杂草重生，如此反复数次，和尚终于罢免了将杂草清理干净的心思。

“哎。”

和尚叹了口气，颓废的坐下，双手撑着地面，仰着头，“呵呵，没想到你还这么心软，你说这世间是不是所有的事物与生灵都是这般怜爱微薄生命？”

和尚没有得到石头的回应，就自己想了一会，摇了摇头，“不可能啊，若是这样，这人世间又是多么没有意思，这凡间帝王，这天上神仙，谁不是视万物卑微，匹夫一怒尚且血溅五步，帝王一怒更是伏尸千里。”

大概是石头对和尚说的这话不太理解，震了震，说道：“我并不如你所说心软，爱惜你所谓的人间生命，这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世间本就变化无常，世道变迁，没有老的离去也不会有新的开始，天地就是一个圆，周而复始，活着便不需要怜惜也不需要同情，或许正是因为千百年前你的死亡才能成就我的新生。”

和尚听了石头的话拍了拍头，脸上流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大概是如你所说的这样吧，我出生六年懵懂后就是在了寺中，打小就在寺中，长大也在寺中，在寺中钻研一千又二百经书，蹉跎了二十年的时间，竟还没你这个又臭又硬的石头看的透彻啊。”

“呵呵，”石头发出随意的笑声，“还有一甲子不到，我也要去这人世间一趟，这让我痴迷了两万年的地方，究竟多么美妙？”

“嗯？！”和尚听得此话惊愕地站起，瞪着眼睛，“什么？你还想去那人世间？你不想立地成就仙位，位列仙班？”

和尚缓了一口气依旧吃惊不减，来回地踱步。

石头发出聩耳的震动声，低语道：“自然是得去的。”

“哎。”

和尚听得此话，静立良久，最终也只是低低叹息一声，退回原处，拿出佛经，一本正经地说：“这凡间我也未曾去过，这是我二十六年来第一次出了家门，也是二十六年来第一次出了寺院，我对这人世间也并不了解，不过我行走了八万里，走了六年并不觉得世间有多美好啊，你可千万别迷了心智。”

“呵呵，”石头低笑，“光头和尚，你如何看这人世间？”

光头的和尚难得的认真，神色凝重，缄默如高山，思考了半晌也未曾发出何等惊世之语。

“啊，真是个难题啊。”忽然一声，和尚一改神色，又是松松垮垮无赖的模样。

和尚低着眉头，惺忪着眼睛，悠悠说：“我并不是很懂人世间，只知道佛经中说人‘根本是因一念无明妄动而来’，人世间又是五浊世间，见命劫众生烦恼皆为浊。我觉得很对，世间太污浊不堪，你天生道心清明，不适合。”

说到这里，和尚瞥了瞥石头，又接着说：“六道众生，颠倒虚妄，一切皆苦。那人间的人众都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为了蝇头小利可以杀人如麻，江湖第一争的也不过百年孤独罢了。”

和尚清了清嗓子，站了起来，故作潇洒地走到石头处。

“人间一世百年不过黄粱一梦，倒头一空，你真的还想去吗？”

见石头久久没有回声，和尚便无趣地又坐回原处，自顾自的唠叨着。

“没意思的。”

也就是在和尚上山的这一年，世间出了一位杀神，他叫张鹤年，听说目生异瞳，一把刀杀得天下无人不服，传闻已是地仙境。

一日又一日，春去秋来，星辰一年一转，今年的霜花又是遇寒而降。

不过几日便是旧霜换了新雪，鹅白的雪花漫天飞舞，不出几个时辰山顶就如同大雪压境，鸟声虫息也都绝迹。

这是年轻和尚来这里的第二十一年，年岁。

这时本就凡心正炽的石头说：“还是得去的。”

和尚好似听得见此话，惊地从梦中醒来，痴痴看着石头，喃喃道：“明知去了会吃亏，换掉万年道行你也非去不可？”

“呵呵，”石头低笑了两声，“听来我这耳语的鸟儿说，这人世间啊，最好吃的便是亏。”

石头顿了顿，和尚恍惚间觉得石头像已经成就仙位的仙人一般矗立在天地的顶端睥睨天下。

“人生得意不过就是一辈子，人生失意也不过是一百年。”

石头震了震。

“罢了罢了，待我走上一遭。”

第二章 曹家有子谓青红

这是自年轻的和尚下山的第六十年，初时年轻的和尚也变得暮气沉沉，而这时离石头出世还有一个月的光景，和尚佝偻着背缓缓走近石头，摸了摸石头的顶端，这一次石头没有将他再弹飞。

和尚摸过石头后艰难的挺直背负手而立，对着石头问道：“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你真的要去凡间闯荡一世？”问罢，和尚直直盯着石头。

石头好似想了又想，顷刻后震动不息：“我说过要去就一定会去，你莫要再劝我。”

“好的，既然你去意已定，我也不再劝你，当初下山的时候住持也未曾料到，既然如此，我出家人讲究顺心意，那我就不顾师嘱，顺你心意，等你渡劫之后我便送你去人世间。”和尚平淡无奇，早就猜到如此结果。

“呵呵，”石头低笑两声，“我想去那龙虎山，听说那是与武当山青城山拜茅山并称天下四大道教圣地的人间净土。”

和尚听得此话摸了摸脑袋自嘲一句：“对于你说的这些什么龙虎山啊，青什么山啊，我也不清楚啊，我所知道的也是听住持说的，不过以我所见自然还是佛寺更好一些。”

不等石头继续说话，和尚就盘腿坐下，依靠着石头自顾自地说道：“算啦算啦，不说这些啦，不如我我给你说一个故事吧。”

和尚见石头没有反应便安然自得的说起来：“这个故事我也是从来时路上，在摊贩手中买的书得知。”

和尚挪了挪自己的身体，正对着石头。

“传说祝融是伏羲的子嗣，他喜欢云游四方。伏羲在紫金山顶划八卦，定极向，神农设坛祭天神的事他都耳熟能详，所以他一心想要乘龙四海为家。”

“一天他来到青龙山巅，瞬间一股青岚见紫的气流穿身而过，骤然间化为青龙，之间祝融坐在上面大开大合挥手遥指远方而去。”

“过了许多年，祝融又是乘龙而归，不过这一次乘坐的不止青龙，还有一条火龙。”

“两条龙交缠伏卧青龙山巅，化为乘龙石，祝融滴于其中一滴精血飘然而去。”

“你说这个与我何关？”石头不起波澜，淡淡问道。

和尚起身走到山崖边，叹了一口气：“为了你的名字。”

石头没有说话。

就这样一人一石沉默不语僵持了一个月。

这一日，风雨欲来。

这是和尚下山的整整一个甲子，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今日你将渡劫，我也陪了你五十四年，与住持说的一甲子有六年出入，那我便在你渡劫之后陪你六年，凑个圆满。”这是自一个月前沉默后和尚与石头说的第一句话。

石头停顿了一下：“好，这劫难对我而言自然是不足为虑，那说说你说好为我起的名字呢，臭和尚？”

“哈哈，”和尚年迈的身躯微微颤抖，“我想了很久，那你便叫曹青红吧。”

石头貌似极为不满：“为何？这个名字可真够难听的，俗不可耐，罢了，我即将渡劫，渡劫后你为我重新起一个吧，到时若不好听我定会打跑你。”

在石头说完之后天雷大作，云朵乌黑压迫而来。

石头幻化成一个人类的模样，丰神俊朗。

天雷滚滚，石头却依旧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

“剑起。”石头低语，山顶之上的所有杂草席地而起，交缠成剑，一把草剑。

“草剑一击却劫障，人如天道剑如虹。”

和尚耳中天雷之声愈发强大，渐渐已有如海浪之势，和尚清楚，这天劫到了。

和尚挪动着身体坐在远方不敢打扰石头渡劫。

“我功力太高，就去旁处不影响你渡劫了。”和尚颤颤巍巍的嘴硬道。

石头幻化的人身先是瞥了一眼挪动的和尚洒然一笑，继而抬头仰望天际，乌云密布，气机动荡，微微一笑：“这坏气氛的天劫莫要耽搁了我赏月才好。”

这时一道天雷率先而至，石头也不动手，也不出剑，那天雷便是霎时化为虚无。

都说天道至上，何能受得如此轻视？

天雷顿了一顿，无数雷霆便滚滚而下，如同星河倒坠，雷河之中又有无数雷龙，呼啸而来。

雷龙交缠，裹住石头，石头身周一震将雷龙震开，又随手提剑将那雷龙斩灭，踏空迎着滚滚雷河而上，雷河席卷石头，石头缓缓消失在雷河之中，半晌不见踪迹。

“啊……”

和尚惊的站起，顾不得害怕，愣愣看着石头湮灭在雷河之中。

“不可能啊不可能啊，这化人之劫虽是逆天而为，但你不是说随意渡劫的嘛！难道我一甲子的等待徒劳无功？”和尚自言自语，急的来回匆匆踱步，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这时一道白光穿梭，石头穿过劫云，双手握草剑跪刺而下。

劫云散去，雷声也是无影无踪。

石头幻化的剑客走向和尚，拍了拍心有余悸的年老和尚，说：“何必担心，这天劫便是过了，我将消散而去，你去山下十五里开外，有一户老农人家，老妇人家儿子老来得子，那便是我的转世，你去接他吧。”

说完这些，石头所化便消散了。

和尚听罢，摇了摇头：“哎，都一甲子了，还要麻烦我，可怜我这老和尚咯。”

和尚缓缓沿着五十四年前上山的路下了山，恍惚之间想起了那一年的自己还是一个年轻的和尚，和尚想到这里，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脑袋嘿嘿两声：“那时候的我也还是蛮俊朗的，不做和尚不等这石头，定有无数小娘子为我赴汤蹈火啊。”

“哈哈哈。”

“倒是可怜我咯。”

和尚走到十五里开外的田野，那里只有一户人家，和尚前去敲了敲门。

一位年迈的老农打开了门，看似古稀之年的老农看了看和尚，愣了一愣，惊的说不出话。

和尚看到老农的眼神再看了看老农的脸，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施主，好久不见。”和尚道。

老农缓下之后将和尚请进了屋中，端了两碗水与和尚坐在桌边。

和尚摇晃着手里的碗，水波波荡荡，和尚喝了一口问道：“施主，贫僧冒昧，您家儿媳妇是否早年不曾生育？”

老农听得此话倒也无所谓一般只是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这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我家那儿媳妇也不知怎么回事就不是不肯为我家延续香火，为了她这毛病我和她娘也是奔波无数地方问了无数郎中，却都是无药可医，也就是前两年她娘去世了，我们才稍微停了停。”

说罢老农又是叹了一口气。

和尚先是双手合十道了一声佛号，又是颇为不正经的说道：“施主不必忧心，贫僧昨夜夜观天象，掐指一算，您家将会有神人投胎，施主今晚让您儿子再努努力吧。”

老农听得此话倒也未曾发觉什么，只是激动的说道：“圣僧此话当真？那我就去撺掇我儿子今晚再努努力试一试！”

和尚不置可否，点头示意：“不过施主，贫僧有一事相求。”

“哈哈，圣僧但说无妨！”老农貌似颇为开心，拍着大腿大笑。

和尚直愣愣的盯着老农：“我要为他取名字，并且六岁送他去龙虎山。”

老农被和尚看的心虚，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笑呵呵说道：“圣僧取名字我们一家自然是求之不得，但是为何要去那什么龙虎山？”

“那龙虎山是道家胜地，自然是送你那孙子去修道啦，如今尚未出生，我便算到他道心无双。”和尚倒也毫不避讳。

老农搓了搓手掌，弱弱笑了两声：“圣僧，这个去不去龙虎山，之后再说，之后再说。”

“呵呵，”和尚拿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这个我自然是为了他好，修道成仙，人活百年不过为此。”

老农低着头没说话，随后摇了摇头带着和尚去了一个单间，让和尚在此住下。

傍晚，老农的儿子回来了，老农的儿子虽是个庄稼汉子，确是出奇的英武非凡，一张脸如同携刻般五官分明，棱角清晰，一双剑眉之下却是一双欣长的桃子树花眼，说不出的多情风流，高挺的鼻梁，红唇荡漾的让人目眩神迷，他一身朴素的麻布衣裳，脚踩草鞋，宛若出尘的仙人。

和尚出门看到眼前俊美无双的男人，愣了愣，叹道：“当真如他一般惊才风逸。”

庄稼汉子也打量打量着这踏门而出老和尚，粗旷问道：“老秃驴，你是谁？”狂放的声音与醉玉颓山的长相多有不配。

男人身后的女人急忙拉了拉他的衣服，示意男人莫要冲动。

“呵呵，”老和尚站稳了身形，双手合十低念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贫僧法号融真，此行前来，为施主诞子一事。”

“哦？”男人听得此话不得认真看了两眼身前的和尚。

男人身旁的女人确是急不可耐的冲上前来拉住和尚，匆忙问道：“圣僧您有何法？”

老和尚推了推女人拉住衣角的手摇了摇头：“不必多问，今晚之后施主必有身孕。”

女人大概是发觉自己的失礼，低头不敢看人。

和尚看到如此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淡然一笑头也不回的进了屋。

不出意料，六日后便查出女人有了身孕。

老农自然是对和尚感激不尽，认为和尚是得道高僧。

白马过隙，十月的光景便是匆匆而过。

老农一家人带着女人去了三十里外的镇子上，花了最大的价钱，找了最好的稳婆接下了嗷嗷待哺的婴儿。

婴儿六斤六两，生下来两只眼睛便是睁着，双目一青一红，将孩儿放在地上便会行走，开口便是会喊爹娘二字。

当真是传说的天赋异禀。

老农一家见小孙子如此奇特，非但没有害怕，将其归为异类，还抱着孙子连连夸赞，真是天纵奇才啊。

“施主，如今圣婴诞世，可否由贫僧取名？”老和尚艰难的嗡动着嘴皮说道，浑浊的老眼中满是希冀。

老农正是开心的不得了的时候，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

老和尚快速的抖动着嘴皮说道：“贫僧失礼了，借住十月却不知施主贵姓。”

“老夫姓曹，名运平，儿子曹江封。”

“呵呵，”老农笑了两声，“终究是逃不过命运啊，姓曹啊……”

“那么贫僧斗胆为令孙起名为，”

“曹青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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