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非道》： 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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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下山

“哈哈哈，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痛快，痛快！”

庭院中一青年男子沉醉于手中读物，丝毫没发现有一人正在慢慢接近。

“好你个师兄，又在偷懒！”

来人原是一妙龄女子，只见她明眸皓齿，肤如凝脂，一身素白绫罗虽然普通，但极其合身，好不俊俏。

“师妹，来的正好，快来看看这段。”青年将手中读物扬了扬。

“师兄！你虽天资过人，但整天沉迷凡间读物岂是正道？”妙龄女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非也非也，以我等境界参悟天道，苦修固然重要，但心境的累积却也不可忽视啊。”青年男子毫不在意地说。

“师兄，你才出关就如此放浪，如何巩固得了修为？”

“嘿嘿，我的好师妹哟，告诉你一个秘密。”

“嗯？”

“我感觉我已经大圆满了……”

“什么？！大圆满？才过去多久，你不会骗我吧？”妙龄女子一脸不可思议。

“也没那么玄乎啦，本来我就筑基后期了，师妹你最近一次闭关怕有十多年了吧？算起来也差不多了。”

待青年男子说完，气氛一下安静下来。

“想不到我苦修这么多年，还是没能赶上师兄呢。”妙龄女子眼神有点躲闪地说着。

“无妨，雪儿你的灵根也是极好的，就算追不上本仙师，要有一番作为也并不太难。”青年一边摇头晃脑，一边逗趣地说道。

“那师傅他老人家知道了么？”

“刚出关就知道了，历练的日子也已经定了，就在这几天呢。”

“这么急？师傅他老人家也真是的，一点都不体恤我们……”

正在交谈间，两张传音符飞来，静静地漂浮在他们身前。

师兄妹二人双目一对，纷纷将意识浸入到传音符里，细细感悟着里面的内容。

待两人感悟完毕，传音符无火自燃，慢慢化为灰烬。

“大师兄竟然已经结丹！怕是马上就要回来了。”雪儿一下亢奋地说着。

“嗯，毕竟修的是无欲之道，师兄为了门派真是牺牲了很多……”

数日后，山门内一阵悠然的钟声响起。

宽宏的大殿内，宗派众人都聚集于此。

中央处，一个看上去二十多岁的青年正行着大礼。

此人身着素袍，头上简单地挽着一个发髻，相貌平常，眼神平淡如水，让人摸不清他在想着什么。

“弟子郭峰，参见掌门。”

掌门位置上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也不挽发髻，任由其散落；虽然穿着一身掌门道袍，但老太龙钟的样子实在很难将他和一派掌门联想在一起。

“峰儿免礼，由即日起，你也是我们化云宗的长老了，大可不必拘束于俗礼的。”

“谢掌门。”郭峰不卑不亢地再次施了一礼。

“峰儿的长老大典稍下举行，现在就遵照门规由峰儿讲述游历的经历和参悟心得。”掌门看着座下众人，欣慰地宣说着。

……

郭峰此一传道由早晨一直持续到日落西山，此间讲到惊险处，莫不引起阵阵惊呼；而讲到境界之突破，众人更是屏神静息，仔细感悟着，怕是漏了片声只语。

夜间，待典礼完毕众人散去，郭峰却被雪儿和青年男子留下。

“好你个郭峰，竟然一声不响地做了长老，汝可知罪？”雪儿一副苦大仇深地拦着路说道。

郭峰摸了摸雪儿的头，亲昵地说：“小丫头不知礼数，罚你回去默念本门门规一百遍。”然后向青年望去。

“筑基后期巅峰…秦封师弟不亏是我化云宗修炼第一人。”

“哈哈哈，让长老见笑了，和郭长老比还差得远呢！难得今日一聚，若不齐饮一杯，只怕辜负了这良辰吉日啊！”

“那还等什么，我还有些修炼上的问题想向郭长老讨教一二呢。”

说完，雪儿不由分说地拉着二人往会仙亭而去。

虽然平日此处招待贵客才开放，但新晋长老在此，自然是无人敢拦阻的。

就这样，三人在此打着讨教的名义一直小酌到半夜才肯离去。

一连数日，秦封着实是过了些快活日子。

数日后，秦封也将要踏上他的历练行程了。

宗门山下，掌门负手而立，虽然还是那副老态龙钟的样子，但眼神里却闪烁着不一样的精光。

“封儿，化云宗传到我这一代，出了郭长老和你也算是不辱使命了。老实说，这次历练，为师也着实盼望你能早日归来！”

“师傅放心，徒儿虽然浪荡，但折辱师门之事也是万万做不出来的，只要徒儿结丹功成，必定尽早归来光复门派！”

“好！好！好！秦封听令！”

“弟子在。”

“现赐你本门法器点睛笔，望你下山之后好自为之，如若为师得知你做了什么有违天和之事，本宗必定将你诛灭！可清楚了？”

秦封双手接过法器，施了一个大礼，道：“弟子定当遵从。”

掌门合上眼，挥了挥手，示意秦封离去。

秦封再次拜谢之后深深地望了望山门，驾起遁光疾走而去。

当秦封望向这边的时候，雪儿觉得自己的心猛抽了几下。

她并没有去送行，只是躲在远处观望。

良久，她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到了住所，准备再次闭关。

掌门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也着实感慨了下曾经的岁月。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话说秦封下山之后选了一个方向一直前进，每日游山玩水，累了就停下打坐静修，日子过得甚是惬意。

这一天，他走到一座山脉深处，此山脉虽然灵气淡薄，但胜在够清净，秦封打算在此停留休整数日然后再次上路。

用法器在峭壁上开辟了一个简单的洞府，秦封甚是满意，拿出诗集正准备阅读，忽然传来一阵兵器交击之声。

秦封凝神静听，发现声音是由悬崖上方传来。

“这荒山野岭的，究竟是谁在打斗？”秦封一边嘀咕着一边走向洞口准备观望一下。

可是秦封选的这片峭壁附近长期弥漫着一阵天然的雾气，任他向上如何张望，也看不得真切。

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秦封还是决定飞出临时洞府，绕了个方向慢慢地接近了打斗的地方。

第二章 六言门

“仇万千！我平日视你如手足，今日你何故加害于我！”

只见一个身如铁塔，满脸络腮胡子的黑脸大汉大声质问，虽然他身上已经受了好几处重伤，但声音依旧洪亮。

“嘿嘿，你那点小恩小惠于我又有何用？反倒是尊夫人实在是令人垂涎，一想到她即将在我身下承欢，在下实在是着急得紧啊。”

说话之人手执白色玉扇，风度翩翩，样貌讨喜，只是眉宇间带了一点邪性，若不仔细观察，实在是想不到此等浪语竟是出自此人之口。

黑脸大汉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此时他前无去路后有追兵，生死之际也顾不得许多，从怀中取出一张符箓，一口精血喷了上去。

“噼里啪啦”

只见壮汉使用了符箓之后，整个身形竟然再度胀大了一圈，举手投足之间即刻威势大增。

男子见此皱了皱眉头，也不敢怠慢，手中玉扇“唰”的一声舒展开来。

但见扇面绘的是数座高山，多看一阵竟然会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此时黑脸大汉也没多说废话，仗着符箓加持，举着大刀向着男子直冲过来，准备来个先发制人。

男子却是一副笃定的模样，将玉扇向大汉一扇。

“固！”随着男子口吐真言，黑脸大汉头顶竟然出现了一座大山的虚影！

只见大山虚影徐徐而下，黑脸大汉立即觉得有千斤之力压在他身上。

黑脸大汉怒目一睁！大喊一声：“起！”接着再度发力，驮着大山虚影疾步向前猛进，脚下岩石竟被他踏出一个个足印来！

男子见此，“嘿嘿。”地笑了一声，也不出手缠斗，只是一味退避，看来是打算耗干黑脸大汉的体力，再一举出手将其拿下。

可怜那黑脸大汉透支体力之下左冲右撞，没坚持多久，口鼻便渐渐渗出了血丝。

男子见时机已到，但也不好冒进，便出言蛊惑道：“黑牛哟黑牛，我有六言扇在手，你哪是我的对手，你若想那娘子以后少受点苦头，那便自裁了事吧，如若不然我便先将她折磨得生不如死，待死后再将她抽魂炼魄，让你们死后也不得相聚！”

“啊！你敢！”

黑脸大汉怒吼一声，但双脚却再也不敢向前迈进一步。

男子见此心下一喜道：“我又有何不敢？你一介粗人，我哪里比不上你？嘿嘿，娘子跟着你，怕也是享受不到什么双修的乐趣吧？”

黑脸大汉一脸铁青，浑身气得发抖，但还是没有迈出一步。

“娘子啊！你我今生难道真的无缘再聚？今日遭逢大难，只怪我当初有眼无珠！苍天啊，求求你再眷顾我黑牛一次，救救我娘子吧，黑牛我愿意一命换一命！”

说完，大汉闭上了双目，两行血泪滚滚而下，好不凄凉！

“嘿嘿，现在才来求神拜佛又有何用？怪就怪你当初拒绝我六言门的邀请吧。”

男子说完，也不靠近，从怀中摸出一面小幡，施咒一二后向大汉一指，口中大喊一声：“疾！”

小幡竟幻化出数条大蛇，张开血盆大口向大汉猛扑而去！

“唉！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男子出手之际，不知从哪冒出数只异兽向他发动猛击！

虽然男子心中一惊，但也没有慌乱，立马驱动大蛇回身救援。

待得大蛇缠住异兽，男子向四周一看，只见不远处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

但见此人右手执笔，左手掐诀，一身书生装扮，虽长得颇为不凡，但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实在是令人不齿，偏偏此人出口成文，倒也让人摸不着头脑。

“足下何人？怎生来坏我的好事？”

面对男子的质问，此人哈哈一笑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道友在此做杀人的买卖，于礼不合，于礼不合啊！”

“哦？在下六言门仇万千，不知这位道友如何称呼？”

“好说，在下便是风靡修仙界无数男女，提高修真市场交易效率，伤尽天下少女心的风骚百变小郎君秦封是也！”

“哼！胡说八道，妖人看招！”

男子自知今天此事实在难了，也懒得听秦封继续调侃，“唰”的一声再次打开六言扇，向秦封位置一扇。

“固！”

“嘿嘿，且看我画地成牢。”

秦封后发制人，一支点睛笔妙笔生花，在虚空中随意勾勒了几下。

“封！”

对面男子只感觉有莫大威能从四面八方滚滚而来，使其动弹不得。

秦封看向那壮汉，随手大笔一挥，只见壮汉头上大山虚影竟一闪而没。

没有了禁锢压制，壮汉脸色马上好了不少，但早已不支的体力让他“噗通”一声地瘫软在地。

“哈哈哈，谢谢恩公今日出手相救！如若黑牛今日侥幸留得命在，下半生定然为你做牛做马！”

然而过了许久不见一点声息。

黑牛奋力睁开双眼看去，却哪里还有那两人的身影？

悬崖下的洞府内，秦封戏谑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万千兄是吧？”

“哼，仇某今日技不如人，无话可说，但你若是识相，便乖乖放我回去，不然得罪了六言门，定当将你挫骨扬灰！”

“哈哈哈，好大的口气，若是让别人听去，还以为我们化云宗才是你们六言门的附属呢。”

说完，秦封手上一闪，出现了一个古朴的令牌，此令牌虽然咋看上去并不起眼，但上面化云宗三个字此刻却如针芒般刺在仇万千的眼里。

“咯，咯，咯……”此时他早已没有了开始的气势，要知道，六言门在这一片能够站稳脚跟，还不是全靠化云宗的名气在撑腰。

现在若是得失了宗门内看似身份不低的弟子，回去得挫骨扬灰的那个怕是自己了。

一想到这，仇万千也不顾什么脸面了，满脸堆笑地说：“哎哟！真是大水冲了龙皇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了！原来是宗门里的师兄，小的现在行动不便，不能行礼，万莫见怪，莫见怪啊。”

“嗯，还算你识相。说吧，上面那是怎么回事。”

仇万千眼珠一转，知道这次自己是摘不出去了，连忙说：“师兄明鉴，小的这次只是奉命行事，都是那门主的意思。”

秦封眯了眯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仔细说说，我自会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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