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一辈子》免费试读_不坚持的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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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冷归路无一朝梦醒初夏凉

虽然刚成了县级市，受人口规模还没有达到条件，XC区入住率并不高，分区落座的几大小区只有星星点点的几家灯光亮着，而两条弯折长盘的路灯尤如上古凶兽的骨架般随时准备吞噬着一切的样子。

只是就算是这样，只有区区几十平方的林家小店在凌晨快4点依旧开着门，店内一个近四十的汉子坐在桌前，桌了满满的摆了近二十多瓶啤酒，依然有一袋花生、一袋牛肉、一袋鸡爪都已经被人啃的不像样子，但又剩了不少。

却只见喝酒的中年男子一身并不入时的夹克，下身穿着灰白的牛仔裤，头发脏乱偏长，只见得他醉眼朦胧的嘟囔着，“喝完这杯，真不喝了，不然家都回不去了，画张图一千块，也不是太亏。”

也看着旁边手机屏幕里随着阿扎尔的补时进球，热刺球员和老师希丁克发生的冲突，男子只是嘴角微微下撇了一下，轻声道“没了就没了呗，有本事明年再争，妈蛋买3：3，居然2:2，没事我打什么比分呢，终归还是太贪了点。”

言毕，将手中的彩票一把揉成一团扔倒在了桌上，一边跟老板吼道“林叔，一共是25瓶啤酒，三袋小吃，明天睡醒了过来跟您结钱啊。”林叔从一边屋出来笑道“小刚，一会包子就蒸得了，你再等等拎两包子走再回去睡呗。”

赵刚打了个晃，红着脸吐了口酒气笑道“叔啊，这啤酒号称液体面包，那么多瓶下肚，到晚上怕是也不会饿了，您老留点包子给我。。唔留三，结钱的时候我再带回家蒸着吃，您老一定要给我留啊。”

林叔看着直打晃的赵刚，又看了看刚刚见白的天色，急道“刚子，你小子喝成这样走的成吗？不成就在叔这眯一觉的了。”赵刚也不转身，背着林叔摆了摆手道“叔不麻烦您了，这一宿也没让你休息好呢，而且我这身子骨贱，认床，下午见了您呐，外面凉，您快点回屋吧。”

林叔看他对答依然清醒明白，也就不再劝了轻声道“这孩子，真是。。“一边摇了摇头，一边开始在小店外摆开了桌椅板凳，又去屋内打扫赵刚的“战场”不提。

却说赵刚虽然喝的多，受这么多年酒场的锻炼，脑子却依然有着两分清醒，可是西北的早晨依然偏冷，这凌晨的新区比野也好不了多少，赵刚紧了紧夹克，刚走了几步，被风一吹脑袋，那酒劲顿时上头，在双黄线前就忍不住吐了开来。

晚春清晨的春风依旧隐隐刺骨，而随着风刺骨而透出的阵阵酒意却更让人神智不清，强忍了酒意欲横穿无人的马路，伴着风声隐隐听到刺耳的喇叭声，看着远处那在清晨并不浓郁的早雾中那两盏越来越近的两盏大灯被刺晃了双眼禁不住又跪下猛吐了开。

很难说这个清晨到底是赵刚更倒霉还是司机刘玉更倒霉，长年开车倒运木头、石头由于车况较好，这几年日子过的愈加好了，今天这一趟运回S市的这一个月下来净落快小五万了，今天这趟跑完准备好好休息一个礼拜再跑下趟了。

清晨的雾加上一夜的远行，双眼已经略有些开始打架了，把用女人化妆水瓶往脸上喷了几喷，又清醒了点，知道快扛不住了，所幸离家也不太远，坚持两小时就到地了，卸了货就能好好的和老婆温存一翻了。

眼角似乎隐隐约约有个物体在车窗左下角闪过，然后又是咚的一声，不知撞上了是鸽子还是野狗，这破冷天，现在禽流感、狂犬病之流也是泛滥不已，也是懒的停车捡肉便看都不看直行了去，只留下了一地血红与黄白。

大概是重活了才发现美剧睁眼后那狠狠的呼吸镜头真不是骗人的，赵刚此记得就猛张大了双眼，用力吸着清甜中略带霉味的空气。

赵刚一边睁大了双眼，依旧一边那般贪婪而用力的呼吸着空气的美好，仿佛要把刚刚断开的完全补回来，一边慢慢的症住看着四周的景色。

好吧，他确实被吓着了，放眼四周，每一个景色都那么熟悉，无数个梦里总是不经意的就梦到了，本能的看向了自己的身体，却发现果然也是记忆里那般瘦小苍白。

几步下了床，看了那墙上挂的挂历，老虎旁的年份清楚的写清楚了是1988年，而月份已然是8月！苦笑的看了看日历，又看了看瘦小的胳膊和小腿，一条记忆中才有的水手短裤，一双黄褐色凉鞋，那左边小拇指边的皮尖依然如记忆里一般顶的小脚的嫩肉隐隐做疼。

我靠，一瞬间赵刚脑子里只有这两个字，呆呆的坐在青漆木登上，除了这两个字脑子里再没有其它东西。

也不知道坐了是十分钟还是两小时，终于还是挣扎着坐起来身来，慢慢的摸向了记忆中那无数次梦到的门边，慢慢的推开了那微微有点朽的木门，很久以来只存在记忆里的阳光依然温暖，不同的是却有那么一丢丢的的刺眼。

土块房冬暖夏凉，50厚墙把冷热空气彻底的隔绝了开，而仅仅刚刚出了门，8月的骄阳洒在身上便出了一身细细的毛汗，不过感觉并明显没有三十多年后那么臊。

只是淡淡的温暖加那么一点点的汗珠反而让人感觉更加好，而空气中淡淡的泥腥味和淡淡的爆葱香味让赵刚清醒的认识到，这TM不是梦，梦里的味道从来没有这般真实过。

左边的院墙已经有点塌了，狗窝就立在那不远处，那条被不知将要被哪家母狗拐走的黑狗依然死气沉沉的趴在那吐着舌头浑身泛着懒劲，听到赵刚从房中出来的动静也只是微微抬了下抬，大约知道清空不到它吃饭的时候，只是摇了摇尾巴又继续爬在那装死了。

赵刚鼓了鼓勇气，又勇敢的几步上前推开了院门，关门却看着那包铁上的铜钉依然金光灿灿，年前写的对联已经微微有些泛黄了。

看着隔壁张婶依在门口纳着鞋垫，马路对过的小商店依稀传出了小虎队的爱和雨生的大海，右边理发店的老板还是诚实可靠的马叔的时候。

赵刚却只是微微握了握拳，眯着眼心中轻轻的说道“11岁，真是好年纪，88年，哥又来了。”

第二回 土路童趣短 庭园是非深

怀着刚重生的兴奋劲，赵刚漫无目的的散步在砥土压成的土路上，不同于前世大力基础设施投入后出行方便脚难沾泥的情况，此时乡里除了乡委大院前后，满乡里也再难找到哪怕一条砼路面。

不过不同于前世2、3万一米却动不动塌陷、沉降的沥青、砼路面，虽然此时冬季年年雪厚超过近半米，一入春便化成满地泥泞，可至夏这条路依然坚固平整，全无后世路面水泡后各种毛病。

想不到几分钟前多年修桥、修路、修房攒下来的毛病在这一辈子依然在脑海中顽固的犯着病，虽然还不能很确定自己到底是起点小说中千年狗屎运的重生呢还是自己被撞成了植物人而活在虚幻的梦里。

不过不管他还在纠结琢磨自己这到底是什么状况的时候，右肩猛的被人拍了一下，正自沉浸在自个感叹缅怀的赵刚却着实被吓了一跳。

却只听的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傻赵刚，你是真傻了吗，一个人在街上走这么慢是又被张老师骂了吗？”

好悬被吓的粗粗出了一口气的赵刚，没好气的翻了下白眼道“哑铃”，这阿姨唠叨你多少回了，要淑女，不要看本帅锅就兴奋的不知道那啥了。”

陈雅铃狠狠的赏了赵刚一个大白眼道“你个不知羞的还帅锅，是砂锅啊还是铁锅啊，我看是个破锅才差不多吧，哼警告你，再乱给我起外号我让你好看。”

小姑娘的生气总是来的很快，几步快走就见见远了去，眼见的赵刚并没有要追上来哄自己的意思，不由得又跺了跺脚飞快的跑了。

摸透了“哑铃”脾气的赵刚并不在意，都是七八岁的年纪，哪个会有隔夜仇，明天她就忘了，只是不知道上辈子这丫头是不是也这般早熟敏感，想想似乎没有，忍不住又开始揉了揉鼻子。

赵刚的鼻头肉很厚重，在前世多年后患了非常重的过敏性鼻炎，若在前世此记得走在这满是淡淡枸杞花香的地，怕是不用故意用计恼小姑娘，两个喷啑便将小姑娘吓的退避三舍了。

只是好多年一到此时就鼻涕满脸，两个口袋从未少过纸巾的赵刚来说，如此清楚的闻到花香和土腥却是难得的享受的怂了下鼻子享受这温暖的夏天。

却只见得后世虽然还在一个小区，却百年再难一次串门，可此时却两家不时串门打牌搓麻的刘姨一边骑了一辆二八大杠，左边手刹住却挂了两塑料袋菜。

赵刚看了看日头，此时也就11点多，阿姨这是又早退回家烧饭了，不过混迹社会多年的本能却开口道“阿姨买了菜啊，又给得云叔和马小花烧什么好吃的啊？”

刘姨一脸惊讶的看着平时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响屁的赵刚此时却一脸微笑的跟她打了招呼，心里暗道这娃怎么改性子了，脸上却出了笑容道“刚娃，你这是怎么光着膀子就出来闲转了，你妈和你爸是不是都不在家，要不要来阿姨家一块吃饭啊？”

赵刚眼珠一转，心说虽然不知道今天到底是几月几号，但按记忆里老娘肯定下村查计划生育，老豆肯定出门跑车去了，虽然锅里还有老娘烧的饭，但此时并连液化气都没有，更别说微波炉之类的，这么吃一顿现成的热饭岂不是决吃饭的最好方法。

于是老于世故的赵刚露出了正是一个正太应该有的健康阳光可爱无邪的笑容道“阿姨那会不会太麻烦啊，妈妈不让我太麻烦别人，家里还有剩菜呢，我回热热就成。”

刘爱铃看着口是心非的赵刚笑道“哪有什么麻烦，小刚真懂事，没事就是加双筷子的事，你个小娃娃没事动什么火，快来跟阿姨到家来吧。”

乡里并不大，说是鸡圈相闻也没啥毛病，推着车一大一小两人没两分钟就转到了刘姨家前。

80年代家宅都是土砖砌筑，一进的院门，却只见得院墙连1.8m都没到，房子层高也就3m，采用泥浆砌筑土块加草苇拉结，横木为檀，苇草成屋面，墙面再加石灰刷白，进的屋子，两排玉米长的郁郁葱葱，田梗里的洋柿子（蕃茄）也已经挂了绿色的果。一墙的葡萄腾也爬的快满了墙。

看着四处张望的赵刚，刘爱铃心里不经暗自得意，这都是自己一手打理出来的，虽然脱了不少岗，可一秋的菜和水果都有着落了，别提多得意了。

赵刚进的院落，转了一大圈暗自匝舌，后面两头肥猪至少也有百斤了，那鸡鸭也长的不错，这刘姨真是持家有道，难怪她家日子一天一天一个样，虽然后来和陈叔离了可日子依旧风光的紧，真是有本事的人。

且不说刘爱铃看着赵刚一脸艳羡的表情内心得意不已，一边嘴上叨叨着让赵刚随便坐，一边正准备拎着菜准备下厨不提。

却在此时只见得院门又开了，一个国字脸，约1.68m高的壮年汉子进的屋来，也不看人就吼道“娃他妈，快来接下鱼，刚上岸的草鱼，红烧了喝两杯。”

爱铃正打琢磨一会打几个鸡蛋，一边正搂着韭菜，却听到自家男人的吼声却是一楞忙几步上前道“当家的，这鱼是哪来的啊，呀怕是有5斤了，够肥啊。”

只见得自个男人一边把车子停好，转身就脱了衣服光着膀子正到压水井前面打水冲个凉去去自己的汗气，却只听的跟着自己进屋的自家女儿喊到“臭赵刚你怎么光着膀子在我家？”

赵刚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个扎着两条朝后的小辫，一身白裙，小脸胖呼呼一脸不爽的看着自己的小萝莉，右脸不自觉的抽了一下道“刘紫妮，是阿姨请我来坐客的，赵老师不是教过我们有礼貌好客吗？”

正一脸不爽的刘紫妮听这个平时半天不说一句话的赵刚居然用赵老师的话来堵自己的嘴惊的小嘴巴都合不上了，瞪着本来就很大的眼睛指着赵刚只叫道“赵刚，你居然。。你。。”

刘爱铃一脸笑意的看着自个平时机灵古怪将自己折腾的够呛的女儿被赵刚憨模憨样的给堵的说不了话竟然隐隐有点痛快，脸上却严肃的道“妮，老师说要好客，你还不请你赵同学进屋坐坐，看看你的小人书。”

刘紫妮闻言不可至信的看着自己妈妈，瞪着大眼睛足看了好几秒，然而见多事的赵刚却读懂了“这个妈妈怎么大方的不认识了呢。。”

陈勇听得这三人这嘴斗的有趣，微微笑了下就严肃道“还楞在那干啥，妮带人小刚去你屋看小人书去，老婆这时间不早了，快烧饭吧。”

紫妮听了老爹发言，不敢忤逆嘟着嘴领着赵刚进了屋，边走边低声嚷嚷道“臭小刚，害我出丑，一会看我怎么欺负你。”

这自以为低的声音却根本瞒不住其它三人的耳朵，夫妻两只是相视笑了一眼就进了厨房，赵刚却撇了撇嘴，这年纪再有心眼又怎么能斗的过我。

鸡鸭鱼肉全齐了，丰盛的让小姑娘目瞪口呆，只呆了一会就大呼过瘾的开动了起来，被刘爱铃一顿K没素质和形象，反正一席吃的尽欢，吃完了又留了赵刚两小时看天略晚才让人回家。

早夏的天黑的并不算太晚，只是5点出头，太阳离山头还有一尺高，慢慢走回家门前，却发现家门已经开了。

进得屋来，却看到老娘正在院中倒炉灰，赵刚进了院子见着忙几步上前道“妈，我来我来。”

只见得赵母黑着脸没理他，赵刚几步上前开了屋门，老娘又自进了屋放好了桶子，升火热饭，依然没理他。

赵刚也不敢言语，自去把几个不是太脏的碗又拿来洗了，一边把地上边边角角的几张纸屑清清扫扫，一边看着老娘的脸色。

该忙完的都忙完了，老娘终于搬了椅子，拎着花轻喝了一口道“说吧，这一下午的到哪撒欢去了？”

赵刚总算缓了一口气道“下午溜湾来的，然后刘爱铃阿姨看到了，就说你和老爸都不在家，让我去她家吃了？”

赵母闻言眉头轻皱道“这不过年不过节的，她怎么想起让你去她家吃饭的，她可是个精细鬼，平时一块算成三块花的，你们都吃了些啥？”

赵刚心里暗笑“怕是听说您要进工会，主管计生委想巴结您才请我吃饭呗。”却一本正经的微笑道“好多好吃的呢，大盘鸡、清炖鱼、韭菜炒鸡蛋还有桔子汽水呢。”

赵母闻言眉毛皱的更紧了，板着脸说道“以后别人家的饭不要乱吃，这几天说有人家的娃娃给拐了，再让我听到你乱跑打断你的腿。”

赵刚闻言笑笑，半夜无话，只是赵刚睡在沙发翻成的床上的时候轻声笑道“能再来一次也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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