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幻想诗篇:永远的冒险》:Chapter · 序》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减速带》:第二章 西小河在大仙寺。
第二章 西小河在大仙寺
西小河的理想是成为一名作家,或者说以码字为生,当高三语文老师告诫他理想和现实是两码事的时候,这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了。
但他的理科成绩极差。高考放榜前他在姨妈家躲了两个星期。
值得庆幸的是那个沮丧的夏天行将结束时,他发现某些院校当年开发了一些新的教学科目,且难以招徕学生。毫无例外,那些新科目名称都比较古怪,与学校名字搭在一块则更让人惊奇。
他最终从一长串不知名的院校名单中选择了一所体育学院。于是,他打点行装来到省城,入读了该二B本科学校的新闻系。
世纪初的大学生活是多姿多彩的。电脑游戏新近流行,运动场上从早到晚进行着各种球类运动。夏天过去,秋天来临。天气逐渐转凉,绿树成荫的校道上迎面走来的姑娘们裙子却越穿越短,让欣喜的西小河看也看不够。
各种光怪陆离的诱惑充斥校园,可惜西小河并不擅长那些容易令人上瘾的活动。在经历了一系列令人心碎的挫折之后,西小河决心加入学院的文学社。
文学社的创始人叫朱茂仕,是学院的后勤主任,五年前来自省城知名的师范大学,但具体做过什么无人知晓。他身高腿长,脸上胡茬从不刮干净。
入社当天,西小河便向朱茂仕反映了文学社存在的问题:他们没有成员,没有作品,没有读者。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地朱茂仕发笑,说你想太多了,别忘了这里是体育学院。
于是西小河到处转悠,花了两天时间在食堂门口拉到两名新社员。过了几天,校刊《跳跃的青春》创刊了,但亟需作品来吸引眼球。
不久后的一天中午,一位大腿如水桶般粗细的男同学找到了西小河,当时他正呆在教学楼边上的小杂间里,趴在文学社的小桌子上睡觉。
这位平时不怎么住校的本地学生当时手里拿着一个白色饭盒。坐下后,他气定神闲地从饭盒里挑出一只蟑螂,然后又伸出拇指,在小强面前比了比大小。
这顿时让西小河来了劲。他把蟑螂摆在没剩多少的饭菜上,拍下几张照片。
接下来,他假扮成兼职学生,混进了食堂厨房。几天后,在案板上剪脚趾甲的切菜小工和那只剩半边脑袋的蟑螂一起上了《跳跃的青春》版面。
《一只小强的优越生活——食堂卫生状况调查》在学校引起很大反响。西小河并未顾及创始人脸面,义愤填膺地向学校个别管理人员发起猛烈抨击。
没过几天,承包食堂的老板在一片斥责声中滚了蛋,换成了校长的另一名远房亲戚。
食堂卫生在看得见的一些方面有了改善,西小河也俨然成了一名真正的记者。他针砭时弊,揭露社会不公。他像真正的记者一样跟校道上每个露着大腿的姑娘热情地打招呼。
他甚至还从食堂对面卖熟食的小卖部为校刊拉来了第一笔赞助。
由于实际掌控校刊整整四年,同时适当地吹嘘了印量,毕业时西小河顺利通过面试,成了地产月刊杂志《房仕》的一名现场采编。
他埋头苦干,成功地在三十岁前升任为杂志主编,可惜报社经营却每况愈下。在网络新媒体的不断冲击下,《房仕》印量逐月下跌。
西小河后知后觉,直到某天突然发现周围尽是些新来的姑娘小伙时才察觉大事不妙。2012年年底,《房仕》终于令人不快地倒了闭。
工作不尽人意,但生活尚让他感到一丝庆幸。去年春天刚升职那会,未来在向他招手,他将有大把大把的钱可赚,已到了安家立业的时候。于是他掏空积蓄,在白云机场北购入了一套房产。
配套欠缺,离市区距离过远,从不间断的涡轮发动机噪音,该小区存在许多问题,但对房价上涨形成不了丝毫阻力。日子一天天过去,接听中介电话逐渐成了西小河最喜欢干的事情之一。
尽管每月仍需还贷,但他的资产已在一年内增值30%,市值165万,而明年或许能卖200万。等到后年,没有200万的话,中介就不用再打来电话了。每天早晨他都笑着从美梦中醒来。
他将这一切得归功于女友骆茹茹。他们在一个房产推介会上认识,在广州一起度过了四年快乐的时光。
但骆茹茹的婚姻总是她父母挂在嘴边的一个亲切话题。虽然她年方二十七,但他们说离三十已没多少光景,是到了找个稳定工作,嫁个收入丰厚、前程远大的青年男士的时候了。这样她才能养育他们的孙儿。
于是他们为她在护城河县旅游局找了个职位。骆茹茹同意了,回到了美丽谧静的护城河县。
西小河始终对女友父母喜欢不起来,其原因多种多样。他曾经从基因遗传、儿童教育等多方面研究,但最后都无法得出合理解释——为什么一个温顺善良的女孩会有如此让人难以忍受的父母。
他认为其中一个原因是骆太太喜欢玩六合彩,并时常因大败亏输变得性情急躁。幸运的是,她最近已逐渐把注意力从特码转移到释迦摩尼上来。
而正是骆太太的这一新晋喜好,使西小河来到这一座挤满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信徒的寺庙面前。寺庙入口上方是几个金色大字,给这块地方标上了“大仙寺”这一堂而皇之的名称。单是这名字已让他惊奇不已,寺庙本应是佛家道场,却缘何以“大仙”为名?
他与骆茹茹并肩跨入大仙寺进门前殿。面前是个一人高的佛台。佛台前摆了个红色香火箱。佛台上坐着一个约摸一米高的金身佛像,正是敞开衣襟的大肚子弥勒菩萨。它笑呵呵地张着血盆大嘴,对着大门正前方。
屏风墙后是个二十米见方的院子。大院正中是硕大一个香台。香台前同样摆了一个显目的红色香火箱。香台后则是正殿大雄宝殿。
西小河陪着骆太太在香台前烧了三炷香,然后一起来到了正殿面前。大雄宝殿内供奉着三尊佛像,正中是释迦牟尼。只见金身佛像神色庄严,在阴冷昏暗的大殿内朝前伸出一只大手,另一只手立在胸前。佛像身前是另一个用红色油漆装扮地闪闪发亮的香火箱。
西小河绕过大雄宝殿再往里走,后院里一座道教殿宇让他很是吃了一惊。只见复式屋檐高低错落,廊栏相接,阳光之下殿宇正上方“威灵显赫”的牌匾很是醒目。他凑上前去,只见道观里供奉的却是三位老太爷。
他回到大雄宝殿,骆太太此刻已在正殿里跪下,口里念念有词。骆茹茹则陪在一旁。西小河对求神拜佛不感兴趣,后殿里三位老太爷更说不上名堂,他绕着院子转了一圈,最后回到了前殿。
门口一旁摆了张晃悠悠的八仙桌,桌前是张空的方凳。他一边打量四周,一边佯装不经意地朝方凳走了过去。
八仙桌后边左首是位神情麻木的中年妇女,左边口袋上方的胸牌歪歪扭扭地写着她的大名:妙元居士。
妙元居士从上到下扫了面前正打算坐下的西小河一眼,从身后架子上拿起一包香烛,朝他猛地一伸,接着又把它扔在桌上一副粗制滥造、用粗笔写着“香火咨询处”几个黑字的红底木牌旁边。
西小河楞了一一愣,毕竟他并未显露出任何想要香烛的意思。“多少钱?”他问。
“我们大仙寺香火免费。”妙元居士皮笑肉不笑地回答。
他略微放松了些,朝她旁边瞧了一眼,那里坐着一位身着土黄袈裟的和尚。他头戴一顶同样土黄色的僧帽,又肥又白的脖颈上挂着一串几有乒乓球大小的佛珠,一直垂到圆鼓鼓的肚皮上。只见他双目紧闭,右手拈着另外一小串佛珠,拇指不停转动。
西小河伸手去取香烛,将要够着时妙元居士却从旁拿出一本装饰精美的图册,一把压在了香烛上面。他定睛一看,却是本硬壳封皮《大仙寺祈福指南》。“这是什么?”他问。
“这是我们大仙寺为香客们提供的增值服务。”
西小河拿过《祈福指南》,迅速翻看了几页,却原来大仙寺面对不同层次香客还提供了不同级别的各种服务。
最初级的服务针对普通老百姓,价位也最为便宜。根据《祈福指南》介绍,为大仙寺添砖加瓦每块瓦片只需299元,各种不同颜色的琉璃瓦片将刻上香客名字和祈福愿望,安放在大殿顶层,与释迦牟尼佛祖共享安静祥和。
此外大仙寺为中端客户提供祈福套餐,内容包含事业顺利、身体健康、家庭和睦、夫妻求子,由法师每天诵经求福,每年收费1999元。
而面对出手大方的高端客户,寺庙则建议他们购买可供镌刻家人姓名的寺庙柱子,价格19999元,同时还附送更高级别的由学习过MBA管理课程的处级高僧主持的祈福套餐。
“这钱你们收地还不少哩。”西小河撑大眼睛,一面翻看《祈福指南》,一面咂舌说道。
“哪里哪里,这钱可都是佛祖收的。”妙元居士忙不迭地解释,“有了你们捐赠,他才可以到处做好事。修建房屋啦,喂养婴儿啦,帮助弱势群体啦,他普渡众生,当然需要点资金。”
旁边那位和尚此刻也睁开眼睛,扫了西小河一眼。西小河之前还一直以为他睡着了哩。
“护城河县所有寺庙的柱子都很紧张,我们大仙寺如今只剩下两根柱子没受镌啦。”妙元居士继续动员道。
西小河似乎不为所动。她正想再说些什么,门外传来一阵嘈杂人声。她脸色一沉,眉头蹙起,望向门外。一堆白衣人群正含糊不清地喊着口号,经过大仙寺门口。
前殿里数名香客晃悠悠跑了出去。西小河跟随众人来到寺外,只见那群人正列队往大仙寺侧后方走去。他们一式白色文化衫,背后赫然印着“罄竹难书”四个大字。
他们最终在一家像模像样的公司门口停了下来。这家公司占了大仙寺后院几个厢房,开了大门朝外。大门右方是一个银色条形标牌,上面写明了该公司名称——弥勒佛担保公司。公司名称顶上则印了个乐呵呵的弥勒佛像。
这公司此刻玻璃门紧闭,门上贴满了泡沫纸。西小河走到门口,踮起脚尖往里看。里面空空荡荡,地上、角落里遗留了木板、爬梯、纸箱等装修用品,却未曾看见一位装修人员
那群人稀稀拉拉地站了开来。西小河这会看清原来他们文化衫正面也有图案——那是个搞怪的哭泣的表情符号,符号上方则是“天理难容”四个血红大字。
这群人有男有女,大多上了年纪。只见他们不紧不慢地拉开一条横幅,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一行大字舒展开来。
西小河正感到奇怪,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引人侧目了——两位大娘蹲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干嚎了起来。
狼嚎般的悲切声响穿过马路,直达两条街以外。她们奏效了,很快便吸引了更多闲人围上前来。他们三三两两把在那群人围在中间,痴呆呆地望着他们,满怀期待,生怕错过某个精彩刺激的场面。
一位头发花白的精壮老头不知从哪拖来一只黑色音箱,左手拿着纸稿,右手叼着话筒,开始铿锵有力地控诉起来,大致是说面前那家正在装修的公司欠了钱,逾期未还。
围观人群越来越挤。突然,正在哭喊的一位大娘没了声响,缓缓朝一边地面倒了下去,顿时引起一阵慌乱。
一位貌似大娘老伴的矮个老头赶忙冲了上去,将她扶起坐在地上。他一面叫喊她的名字,一面抓住她双肩使劲摇晃。她的脖颈像弹簧似地带着一颗大脑袋前后晃动。
西小河发现妙元居士不知何时拿着《祈福指南》站到了他的身后。“这是咋回事?”他扭头问她。
“没啥事,吃饱了撑的。每个月都来两次。”说完她转身欲走,人群里精壮老头却已瞥见了她的身影。
他手拿话筒朝她走了过来。他一边手指弥勒佛担保公司紧闭的大门,一边透过麦克风大声喊道:“妙元居士,他们去哪啦?”
“我怎么知道。”妙元居士停下脚步,侧身对着精壮老头,却不看他一眼。
“他们公司用的可是大仙寺厢房,你怎么可能不知道?”精壮老头大声责问。白色文化衫们一个个围了过来。
“谁欠你钱找谁去,关我啥事。”她斜眼看着精壮老头。
“当初可是你介绍我们借钱给他们的,怎么就不关你事?”
“我们只介绍,又不包还钱。”她朝精壮老头大声叫道。
精壮老头一时不知如何应答。矮个老头却在一旁帮腔:“我看你们倒是一伙的。”
“对,一伙的。”“说不定就是一套人马,两副招牌。”其他人纷纷附和。
矮个老头见人多势众,顿时壮了胆色:“他们不还,那就大仙寺来还。”
“大仙寺来还。”“快还钱。”文化衫们声音越来越大。
“凭什么要我们还钱?”妙元居士见群情汹涌,声音顿时弱了下来。
“当初要不是你,我们也不会借钱给他们。”精壮老头再次说道,一时也找不出其他理由。
妙元居士拨开身旁两人,打算开溜。
矮个老头伸手将她拦住,“听说担保公司的幕后老板和大仙寺有关连。你可知道此事?”
“我不清楚。”她的头低了下去,声音越来越小。
“听说是个叫鲍亚的家伙。大仙寺前殿那尊金身弥勒佛像当初便是他从莆田请回来的,花了五百万元。”矮个老头说。
听到巨额数字,文化衫们在一边嘀咕起来。“这么值钱?”“那佛像差不多一米高,看起来很沉。”
“那佛像内里是铜,外面却是五公分厚的黄金。据说当时整整用了二十公斤黄金。”矮个老头继续说道。
“我也听说了。”“那可值好多钱。”文化衫们顿时炸开了锅。
“我们把佛像扛回去抵债。”说话人声音中气十足,却是刚才哭晕了过去的那位大娘。
矮个老头振臂一呼:“扛回去抵债!”
“抵债!”其他人纷纷附和。
“你们敢?!”妙元居士侧身想挡在矮个老头身前,却被他一把推开。
矮个老头带着文化衫们浩浩荡荡地走到大仙寺门口,没作停留,跨进了大仙寺前殿。门口一直闭目养神的和尚早站了起来,溜进后院。
矮个老头和精壮老头联手将八仙桌搬到佛台前面,又拉过方凳垫着,跳将上去。
他俩站在八仙桌上,一侧用手抵住佛像底部,另一侧用手扶在佛像背后,小心翼翼地慢慢把它往外挪。其他文化衫则围在四周,叽叽喳喳地指手画脚。
弥勒佛像似乎挺沉,但似乎又没想象中重。
眼看佛像即将离开高台,突然,矮个老头脚下一滑,没有站稳。他的身体顿时失去平衡,向后仰去。他将怀中佛像向前一推,双手往两边乱伸,似乎想抓住什么。
他圆乎乎的双手在空中划了几圈,却没能抓住任何事物,身体从方桌上倒将下来。旁边两个文化衫赶紧伸手上前,好歹接住了矮个老头。
桌上只剩下精壮老头一人,手忙脚乱中再无法扶稳佛像。硕大的弥勒佛重重地从佛台上摔将下来,只听轰一声巨响,方桌被直接砸散了架。精壮老头双手攀住了佛台边缘,显显避过一劫不至于跟佛像一起摔落地面。
矮个老头从人堆里站起,却见可怜的弥勒菩萨脑袋已经摔断。他捡起佛首,查看脖颈折断处,发现佛像外层只有一层薄薄金粉,里面则是土黄颜色的实体填芯。
见鬼!这根本不是他们所说的金身佛像!
第一章 密室
那扇铁门被罗航直接撞开,重重地砸在左侧墙上,缓缓地弹了回来。他丝毫不担心他暴力开门时发出的声响,因为这幢房屋位于人迹罕至的白鸽山山谷,最近的住户都在十分钟车程以外。
罗航身后两人把孙海文拖进屋,扔在客厅正中的座椅上。宽大的红木沙发质地很硬,但孙海文完全不以为意。实际上,他脖子歪在那里,双眼紧闭,正发出粗重的鼾声。
待所有人进屋,大铁门关上了。罗航让手下把他的电脑包拿来,开始给孙海文验指纹。
虽然三个星期前他们曾在一家餐馆断断续续偷听到他的几句谈话,同时掌握有一张价值五万元的他的新照片,但仍需等待最后的指纹验证不可。
毕竟与他以往的长相相比,面前这个人皮肤较黑,脸型、眼睛和鼻子都不大像。当时他是国字脸,眼睛细长,跟现在的长相可以说完全不同。
不得不承认,直至如今,罗航心中仍存有一丝疑虑。他明白无论是他的上司,还是他们数年来耗费了大把金钱的委托人,都不能接受再出差错。好像一个星期前的那次长途奔袭那样。
当时他们聚集在上千公里外的一家肮脏旅馆里面,审视监控器录下的几段视频。两个小时后,他们闯入了那个倒霉蛋的房间,并核查其身份。但结果证明他们弄错了。
此刻,所有人挤在罗航周围,一面抽着香烟,一面望着他取出笔记本电脑,插上指纹采集器。电脑里早已准备好指纹比对软件,里面有孙海文两个手指的指纹资料,来自他原来公司的指纹打卡机。
该软件罗航已随身携带数年,做梦都想它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场。
罗航把孙海文的左右食指陆续印在指纹采集器上。人群中嗡嗡的低声交谈停止了,所有人紧张地盯着狭小的笔记本屏幕。
几秒钟后,电脑滴了一声,画面闪烁。测试结果显示,孙海文的指纹和电脑里的指纹资料完全相符。
罗航抬起头,用力地向空中挥了一下拳头。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罗航站起身来,示意兴高采烈的属下们冷静,因为还有工作要做。
熟睡中的孙海文被抬进楼梯下的一个小杂间。一个小时前他们清空了这里的所有杂物,只留下一张有了点年头的长方桌和一把木椅,又搬进来几件可能用到的工具。几件当审讯过程不那么顺利时便会派上用场的工具。
罗航打开铁门,走出屋外。周围草木茂盛,空气凉爽清新。他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让心跳平复下来。然后,他微笑着拨通了一个深圳号码的手机。
“怎么样?”电话里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没错,是他。我们已验过指纹。”
“很好。”马洪停顿了一会儿。“钱在哪?”他接着问道。
“还不清楚。他仍在昏睡。”
马洪嗓门升高了:“你们还没开始审讯?”
“得等他醒过来。”
“那得多久?”
“不确定。至少两三个小时。”
马洪理了理思路。“给他打根针。”
“我试试看。我们需要他头脑清醒。”
马洪又顿了一会,似乎在思考什么。“抓紧点,我们只有一天时间。”
由于尺寸最合适,客厅中单人座的红木沙发很快被抬进了那间没有窗户的小黑屋。孙海文依然双眼紧闭,昏睡不醒。他们扒掉他的上衣,又拿来专用皮带,从下到上依次把他的小腿、膝部、腰部、胸部和手腕牢牢固定在红木沙发上。
他的身后靠墙摆着一台体征监测仪。左边则是一副临时找来的木质衣帽架。架子上悬挂着一只输液袋,输液管横在他左手腕上。
输液袋里刚刚添加了一种速醒药液。只见他呼吸逐渐加快,眼皮不规律地跳动。不一会,他撑开肿胀的眼皮,呆望前方。
房内一片漆黑,只有前方数米外的一点红色光亮。那里究竟是什么?他盯着红光,眼皮无比沉重。他想活动一下四肢,却纹丝不动。他闭上了眼睛。
几分钟过去了。门被推开,一人独自走了进来。
房门关上时孙海文睁开了眼睛。天花板上的白炽灯亮了,一下闪花了他的眼睛。他眯缝起双眼,只见那人径直走到了自己面前。
那人把手里一叠档案放在面前长桌上。“你好,孙海文。”他说。
孙海文没有回答,呆望着前方。他现在看清楚了,刚才那红光是一部架在三脚架上的摄像机。他们要摄像机来做什么?他们究竟是谁?他闭上眼睛,在心里反复地想。
数年来,他曾反复想象自己万一被逮住时会是什么场景。他看过许多有关落网逃犯的报道。他们无一不感叹逃亡生活艰辛,被捕时都甚感欣慰,仿佛心里石头落了地。
但显然并非如此!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只感觉到恐惧,一种不知从何而来,却又笼罩他全身让他再也无处可逃的恐惧。
“孙海文,你听见我的话了吗?”罗航一边问,一边俯下身来,凑到他面前察看动静。
孙海文使劲撑开眼皮,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他竭力回想,又完全抓不住头绪。记忆在他眼前呈现出几幅断断续续的画面,似乎是一个高速公路服务区。还有一家装饰明亮的麦当劳快餐厅。不对,高速公路上怎么会有麦当劳快餐厅?
“孙海文,你已经睡了三天了。”罗航说。孙海文并不清楚自己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因此他怎么说都无所谓。
孙海文缓缓地点了点头,又缓缓地摇了摇头。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他不清楚,镇静剂已让他完全丧失了时间概念。他舔了舔嘴唇,“给我点水。”
罗航拿来瓶水,细心地将水灌入他嘴里。
“谢谢。”孙海文说。
“不客气。”
孙海文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他再次想动动手脚,但全身被固定住了。他加了把劲,红木沙发椅依然纹丝不动。“你这是干什么?你是什么人?”他望着罗航,对方身着深色西装,没穿警察制服。
“你不用管我是谁,这不重要。”罗航把水慢慢地放到桌上。“重要的是,我们已经验过你的指纹,我们已经完全清楚你是谁。”他俯下身来,双手撑在沙发扶手上,盯着孙海文眼睛。
“可你到底要干什么?”孙海文也看着他的眼睛,惊恐地问。
罗航停顿了几秒。“告诉我,钱在哪里。”
“什么钱?”
“你带走的钱。”罗航笑着回答。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孙海文避开他的眼睛,头低了下去。
罗航注视着眼前一切。“别跟我装傻,孙海文。”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钱。”
“你从鲍亚那里带走的钱。因为不见了那些钱,他的地产公司倒闭,担保公司也被人砸上了门。”罗航冷笑道。他很少亲自讯问嫌犯,但听老同事说过,刚开始审讯时嫌犯们大多拒不开口,一副不见黄河不死心的狗屁德性。
孙海文低头不语。鲍亚,这名字他已数年未听人提起过了。
“钱在哪里?”罗航再次开口问道,语气开始变得不耐烦。
他曾在内地某刑侦队任职多年,数年前被高薪雇来搜寻孙海文。为了寻找孙海文以及他带走的那笔巨款,他们已经花费了那么多时间,那么多金钱。现在,他们已到了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我没钱。”孙海文答道。他的头发痛,四肢发麻。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动弹了。“你们到底是谁?你们不是警察,我要报警。这里究竟在哪?”他朝罗航身后紧闭的木门大声喊道。
罗航哼了一声,直起身来,望了望房间四周。“很明显,这里不是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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