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斗灵斗陆》——人星那样闪亮》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倦花飞》:一 童年时光。
一 童年时光
七十年代初的一个春天,阳春三月的一个早晨,SXZY县永乐公社第一生产大队的田野里,到处都洋溢着欢快地笑声。
辛勤劳作的人们正在为麦田除草,以便更有利于麦子地成长。此时的麦苗都已长到了大腿,绿油油一片连着一片,一眼望不到边。风一吹过,麦苗沙沙作响,摇曳着形成绿色的浪,有层次地传向远方,仿佛置身于绿色的海洋。
一个个村落就好像漂泊在大海中的船舶,大大小小村落中冉起的炊烟,好像从千百艘船的烟囱升起,随风飘扬。
这里是历代著名的粮仓——八百里秦川。永乐公社第一生产大队就是这八百里秦川众多生产大队中的一个。
在第一生产大队的村落中,有一家姓马的农户,农户的主人叫马继先,高挑的个儿,看上去很精神。他的女人姓严叫严翠娥,是解放前从十里外的一个严姓村落嫁过来的,也是贤惠的人,里里外外操持的不错。
这家的院子是典型的关中地区农家四合院,土木建筑,房上的瓦砾单面朝向都向院内。这就是有名的关中“八大怪”中的一个称呼“房子单面盖”。
男人忙完了地里的活,回到家放下锄头,用干毛巾在身上来回抽打,除去身上的尘土,便在女人事先准备好的盛满热水的搪瓷脸盆里洗脸。
饭菜已端上摆在院子里的小方桌,马继先的儿媳妇喊道:“大!吃饭!”①,马继先“嗯!”了一声,将擦过脸的毛巾搭在脸盆边上,起身坐到不远处小方桌旁的小板凳上。
马继先看着院子前方空地上,一个十二岁左右大的男孩与一个六岁左右大的男孩子正在玩耍。他俩飞着自己叠的纸飞机,互相追逐着笑声不断。
“全民,红卫,吃饭!再不耍了!”马继先笑着叫他俩。可这会儿,两个孩子玩得开心全然没听见,见他俩还没反应,端菜上来的严翠娥急喊到:“这两个岁娃,叫你俩吃饭呢没听见?快点过来吃!”
于是马继先的儿媳妇过去,硬生生地将他俩一只手牵一个带到脸盆旁,他俩看执拗不过,便洗完了手到桌边坐下来。
叫全民的小孩是马继先的小儿子,大名叫马全民。而这位叫于卫的小孩子,是严翠娥大妹子的孩子,红卫是小名,大名叫于卫。大妹子叫严翠玲,随丈夫从军在西部边疆。因为有文化底子,经过努力考上了当地的医学院成为了一名妇科医生,丈夫叫于忠诚在边疆部队,是一名军官。
因为工作忙照顾不上小孩,老大、老二送回了老家,老小留在了身边。老大是个丫头在娘舅家,就是十里外的严家村,到了上学的年龄又回了边城。因为是文革年代,所以三个孩子起的名字分别是:于红、于卫、于兵,每个人最后一个字加在一起就是“红卫兵”,文化大革命气息很浓。
在那个年代多数孩子的名字与文化大革命有关,有的叫文革、文军、文化;有的叫小红、红卫、红兵,保家卫国等等,现如今想起来倒是很有意思。
①注:关中一带的方言“爸”叫“大”,叔伯叫“爸”。
于卫看上去比较瘦小,皮肤白净,眼睛较小,单眼皮,但比同龄孩子的个头矮上一些,看上去机灵鬼似的调皮。
于卫坐在小方桌旁没一会儿就跑了,全民叫到:“红卫,咋又跑了?”“我不吃了,让姨妈给我做鸡蛋羹!”于卫边跑边说,“这娃!”马继先无奈地摇着头说到。
严翠娥端着鸡蛋羹,满院子追着于卫喂饭吃,于卫吃一口就跑。就这样吃一口跑一会儿,重复着一件事情。后来,全民追上他将他拽到严翠娥面前搂抱住,于卫又喊又叫,挣扎着想从全民的怀中挣脱出来。
然而,折腾了半天,还是力气小,怎么也挣脱不了,于是就“呜呜!”地放声大哭起来。严翠娥见了就骂了全民一句“全民,你这愣娃!看你把娃弄地,去,一边去!”挨了骂,全民无趣地走开了。
“我娃乖!不哭,不哭!快吃,快吃,吃饱了打他!”严翠娥哄着于卫。本来已经不哭得他,却被喂地一口鸡蛋羹烫着,又“哇哇!”地哭上了。严翠娥又哄到:“娃不哭,娃不哭!姨妈给你吹吹,就不烫了!”
全民见到这场景,站在那里忍不住地傻笑。严翠娥用小勺子舀了一勺鸡蛋羹,在嘴边吹了吹然后喂给于卫。
于卫眼里闪着泪花,看着严翠娥,害怕烫着还是不敢吃。
严翠娥把小勺在空中来回地运送了几下边哄到:“东风凉,西风凉,给娃娃吃个肉肉香!”于卫破涕为笑,这才把一顿饭吃完。
马家的后院种着五棵杏树,中间一棵,四棵在四周,杏树生长有几十年了,很粗壮,一个大人是抱不拢的。
农历三月正是杏花盛开的季节,枝繁茂盛的杏花充满了后院,跃出了院墙。杏花的花蕾呈紫色,刚开放的呈桃红色,盛开的呈白色。
黄色的花蕊争相吐艳,蜜蜂、蝴蝶漫天飞舞,增添了农家院落的景色,看上去繁花似锦、十分美丽!
精瘦的于卫别看年纪不大,由于在农村生活了几年,爬树还是很利索。在全民地带领下很快爬上树干,坐在枝干上身临其境地看风景,见到自己被茂密的杏花围绕其中,感到特别快乐,忍不住“呵呵!”直笑。
又过些日子,杏花陆陆续续飘落下来撒了满地,嫩绿树叶窜出来,杏叶与杏花交错在一起看上去又是一番别致的景象。
等到杏花完全落了,一场春雨过后,杏叶长得郁郁葱葱,小杏子也挂满了枝头。
杏子从挂果到成熟很快,就月把光景。等到黄橙橙的杏子挂满枝头,那可是解馋了,孩子们每天都要拔一些吃。
吃杏子必须将杏胡砸开取杏仁吃掉,要不然非拉肚子不可。于卫从小就知道,边城的杏子也很多,于卫一直坚持这样吃杏子,从不拉肚子。大人们还将杏仁淹成杏仁酱,可好吃啊!
天气逐渐热了起来。这时候,生产大队的孩子们又有了新的玩法。
一天上午,全民带上于卫加上旁边农户的孩子保卫,三个人在地上捡了些石头、砖头、土块,瞒着大人,然后用家里吃完点心的包装纸分别包装起来,用绑点心的纸绳扎好,看上去极像一包点心。
因为点心包装纸有限,他们三个只包了两包就没有纸了。在那个年代家里有点心吃那是很稀奇的事,两张点心纸已经是搜刮了很长时间才得到的。
他们三个人拿着包装好的“点心”,穿过马家种着杏树的后院,前方不到二十米就是马路,马路是公社通向县城的主干道。西面不到二十里地就是县城,东面七八里是永乐公社。
他们三个人究竟要做什么呢?
只见全民让于卫、保卫在路边等着,趁着马路上没车通过,自己将精心包好的一包点心放在马路上。
弄好后,带上那两个躲到杏树后,目不转睛地盯着放下的点心,仔细观察马路上的情况。
这时,一位骑着自行车的男人从西面过来,过了有二十米才停下来,然后跑回来将地上的“点心”拾起,左顾右盼地看了看,见没人便把纸包夹在后座上,骑上车子走远了。
三个孩子兴高采烈地从树后跳了出来,为他们的恶作剧叫好。
想想这个骑自行车的男人,可能以为拣到了什么好东西偷着乐呢!要是他后来知道,不被气得半死才怪。
他们看到自己的恶作剧成功实施,简直快乐极了!接着又将第二包“点心”放在了马路上,人又躲到了杏树后。
这次过来的是一辆手扶拖拉机,拖拉机“嘟嘟嘟!”的声音从好远就传来,等到拖拉机走到“点心”的跟前,司机下来拣起“点心”,但他并没有直接放在拖拉机上,而是将包装打开,见是石头土块就随手扔了。可能是感觉上当,便嘟囔着骂了几句,然后开着拖拉机走了。
第二次行动失败,让孩子们很扫兴。他们将散落的石头土块拣了起来,然后重新包装好,再一次地放到原处,期待着再次有人上当。
孩子们似乎有些着急,好一会儿没有人车通过.那个年代本来就人少车少,哪像现在车水马龙,车多的堵在马路走不动。正有些不耐烦之际,从公社方向过来一辆骡子拉的车,赶车的是一位老农,车上还坐了一位女人。
见到地上的“点心”老农动作极快,一眨眼的功夫,出溜一下跳下车,把“点心”捡起后又跳上正在行驶的骡车。然后交给车上的女人,女人顺手将“点心”压在包袱下面,生怕有人看见似的特别紧张。骡车好像也加快速度,瞬间离开了孩子们的视线。
三个孩子迫不及待地跑了出来,高兴地蹦跳着,“嗷嗷!”直叫。好像在为他们的行动喝彩,十分满足。
于忠诚与严翠玲夫妇给马家每月寄生活费,以便更好地照顾于卫。虽然当初马继先和严翠娥百般推辞,但于忠诚坚持要给,马家夫妇就收下了。
于忠诚每月寄给马家二十元钱,现在看起来这一点点钱不算什么,这相当于那个年代当地一个普通工人的一个月的工资,对马家来说是很大的帮助。
马继先有四个孩子,大儿子考上了大学毕业后在CD,都已成家育子。二儿子和他同住在一起,也已成家有一个孩子了。前面端饭的那个儿媳妇就是二儿子的女人。
于卫两岁多时被送回老家,在马家已经生活了三年。本来是外婆带他,可外婆在他三岁多那年生病去世。于是严翠玲请自己的姐姐来带,这样就到了马家。
马家上下对于卫是很好,总是娇惯着他,导致他的性格比较任性些。马继先的父亲在民国时期是当地的县长,过早地去世。因为家庭还可以,马继先上过私塾有些文化,闲暇的时候教于卫认字。
全民已经上小学四年级,小学离村子不远,是附近几个村子共同的小学。
转眼已经阳历六月,地里的麦子已经收割完。
这天,于卫被姨妈领着回娘家。严家村外的一户农家院子,是于卫的舅舅家。院子独立在村外南面百米处,视野非常好,是于卫的姥爷、姥姥留下的房子。
这个舅舅是于卫的小舅,是他妈妈最小的哥哥,其他两个舅舅在村子里住,大舅舅务农,二舅舅因为有文化在XA市政府里做事,舅母和孩子都在村子里。
小舅家有三个孩子,前面两个女儿,二女儿与于卫一样大。两个儿子,儿子一个四岁,一个两岁。
于卫很快跟舅舅家的孩子玩到了一起,到院子外抓蛐蛐,他们四个孩子,最小的没跟来。
四个孩子先是听音。就是听蛐蛐的叫声,虽然白天蛐蛐的叫声没有夜晚来的那么喧闹,可是依然有零星的叫声,脆而响亮。他们顺着院墙外的墙根找着,突然听到蛐蛐的叫声。
叫燕林的严家二姑娘急切地说到:“这里有,这里有!”正当孩子们高兴地拍手叫好时,燕林转过脸说到:“嘘!小声点!”她是害怕声音大了将蛐蛐吓着。
孩子们在燕林的招呼下蹲下身来,围在一个一分硬币大小的洞口,洞口上有一层薄薄的网,网上一层浮土,洞口隐蔽的非常好,不仔细看真看不出来这是一个洞。
这就是第二步观察的步骤,蛐蛐的叫声是从洞里发出的,时断时续、时响时弱。燕林给孩子们悄声说到:“我拿狗尾草把它捅破,你几个赶紧抓住,听见没?”
几个孩子不住地点头,显然燕林是他们几个的首领,比她姐要伶俐些。
于卫手里拿着一个漏了洞的白瓷缸子,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洞口,准备着燕林一旦把洞上的那层膜捅烂,只要蛐蛐一露头就毫不犹豫地将缸子扣上去。
第三步开始抓捕,燕林一只手捏着狗尾巴草细长的杆,已经把洞口的膜捅烂,蛐蛐在洞里叫了两声便没了动静。燕林接着将杆再往里捅了捅,只见一只黑色的蛐蛐爬了出来,两只很长的触角在脑门上来回抽动。
说是急,那是快。没等其他人下手,于卫的白瓷缸子已经扣了上去,扣了个正着。然后把一只手从缸子口与地贴平缓缓地伸了进去,顺手将缸子翻了过来,一只手捂住缸口,另一只手端着缸子。
见到于卫得手,孩子们争先恐后地拽着他,急着要看。于卫抱紧缸子,就是不给他们看。随后甩掉他们跑进了舅家的院子。
孩子们见到于卫这样,居然把蛐蛐据为己有很是生气。于是他们几个在燕林的带领下,站在院门外高声笑骂着:“马家的娃,马家的娃,吃了枣胡拔不下!”
一遍一遍地重复着骂着,直到他们的妈妈,于卫的舅母出来喊住了他们,才停了下来。可是他们不解气,告状给他们的妈妈。意思是说于卫小气,不给他们看蛐蛐。可他们的妈妈却说:“于卫是客,应该让着他!”
后来,到了下午离开严家时,几个孩子又站在大门前的一个小土堆上,继续骂上了,“马家的娃,马家的娃,吃个枣胡拔不下!”
姨妈带着于卫走出好远,还隐约能听到他们的笑骂声。于卫后来才知道,这骂声意思就是“噎死你”。
玉米地里的玉米长得漫过了于卫的头。这天,马家来了两位客人,是于忠诚和严翠玲。他们这次来的目的就是借着出差的机会顺带休假,准备带走于卫,毕竟快到上学的年龄了。
于卫见到他们很是亲切,只是不知道他们是谁,在姨夫姨妈两人再三的强调下,才确认这是自己的爸爸妈妈,有些扭捏地叫了声:“爸爸!妈妈!”
严翠玲顺手抱起于卫,仔细观察这几年未见自己的骨肉,霎时泪流满面。于忠诚见媳妇有些激动,笑着劝到:“这不是都见了面了,还哭啥?”
严翠玲破涕为笑对着于卫说:“我娃再也不离开我了!”
于卫幼小的心灵被这种亲情所感动,眼中闪烁着泪花,对自己的父母更加亲近了。
于卫的爸爸妈妈接他的时候还带着他的弟弟红兵。红兵那时才两岁多一点,说话还不是很清楚。
就这样走了,于卫的爸爸妈妈带着他和弟弟登上了永乐到西安的火车。离开了生长四年的老家永乐店。
难道于卫就没有一点留恋吗?不,当他知道要带走他,而要离开他的姨妈时,早已嚎啕大哭。
因为在他的心里姨妈就是他的妈妈,是他这些年心中唯一的妈妈。为了和全民争妈妈,那时还又哭又闹。
不知哭了多久,于卫意识中感到这是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反而幼小的心中更加坚强了。他拉着全民找到一把刀和木棒,两人用了很长时间,将一个木棒削成了一只红缨枪。
知道明天要走,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就手持红缨枪,站在马家院门外,站岗放哨。他要以这种方式,表示对这里热爱与留恋。
西安在于卫眼中是好大的城市,在他的记忆里没见过,看什么都觉得稀奇。
见到汽车扎了两根辫子在街上跑,上面还拉了好些人;又见到街上的房子落房子盖得好高好高。
就不断地追问爸爸妈妈,爸爸妈妈不厌其烦地解释给他,他就记住了。
扎着两根辫子的叫公共电车,那房子落房子叫楼房,等等都记在了心里。
在西安逗留了两天就坐上了西去的列车,车票很难买,托人只买到一张卧铺下铺票和一张硬座票。
因为见带着两个幼小的孩子,列车上的乘务员都很照顾,爸爸晚上离开卧铺去硬座,妈妈晚上带着两个孩子在卧铺车厢睡。
由于卧铺很窄一个大人带着两个孩子很难入睡。妈妈早就将他们准备好的麻袋扑在下铺的地板底下,然后又铺了一层褥子,让于卫钻了进去,睡在了地上的铺上。
因为正是夏天,车厢里很闷热,妈妈给于卫一个被单让盖上,就这样睡了,列车“哐哩哐当”声音伴着他入眠。
睡到半夜,列车激烈地晃动几下,然后停了下来。只听到弟弟的哭声又尖又大。于卫看到水从铺上面顺着床沿流下,妈妈一把将于卫拽了出来,说了声:“快出来!”
车厢内已经亮了起来,于卫爬了出来见到弟弟的头上沾满了亮晶晶东西,一个劲地在哭。妈妈抱着弟弟在狭小的空间里哄着,身边很多好心人找来乘务员。
妈妈急切地对乘务员说到:“赶紧让车上的广播找孩子的爸爸,孩子爸爸在硬座!”接着说到:“能到乘务室打盆温水,给孩子擦头!”
此时讲到这场景乘务员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点头表示肯定,转身就走。妈妈抱着弟弟跟在乘务员身后,往乘务室跑去。回头说了句:“于卫,在这里等着,不要动!”
于卫望着妈妈的背影远去,借着灯光才看清,水壶倒在床铺上,掉在了地下,亮晶晶的内胆打碎了,桌子、床铺、地上到处都是内胆的碎片。
于卫心里这才明白,刚才火车猛地刹车,放在桌上的水壶倒了下来。弟弟是被烫了,而且碎片贴满了头,于卫心里真是为弟弟担心。
那个年代的开水壶是有内胆,外面一个到处是洞的铁罩子罩着,不小心一弄倒就会打碎内胆,弄得到处都是碎片。
妈妈带着弟弟回来时,爸爸也跟着过来。看到弟弟头上已缠满了纱布,于卫心里非常的恐惧。在爸爸的安慰下,弟弟已经不哭了,可是眼中依然含着泪花,可能是疼痛的缘故吧!
虽然见弟弟没几天,可于卫心疼弟弟,恨不得能代替弟弟的疼痛,这就是亲情。
整整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终于到了边城。爸爸单位的车将他们接到了家中。于卫心中的家在边城军区第一家属院内,苏联式的一层建筑,宽大的走廊从建筑的这端通向那一端。
这是典型的通道式建筑,我们管它叫“大通道”,里面住着很多人家。于卫的家在大通道的中部,一套三居室的房子带个后院。门一开中间是一个客厅连带厨房在一起,两边各一个卧室。地面是用砖头铺成的人字形。
这样的房间在当时算是大房子了。不过大通道每家每户的格局都差不多一样,大同小异罢了。
于卫见了见到了姐姐于红,还见到了老家来的表姐,大舅的二女儿严桂英,她是来这里照看于兵的,来了快一年了。一家都齐了,显得其乐融融。
洗澡那时在城市几乎一个星期一次,在公共大澡堂洗澡。边城军区后勤部有军人服务社,专门有澡堂,还对外开放。价钱十分便宜,淋浴贰毛钱,盆塘浴叁毛钱。没上学的小孩有大人带着不要钱。
于卫刚来的一个周末,妈妈带他到女澡堂洗澡。于卫先是不肯,可犟不过妈妈。
进到女澡堂,见到一丝不挂赤条条的女人们,好奇地瞪大眼睛盯着看。
望着从身边经过的女人,胖的、瘦的、高的、矮的、长发的、短发的来回穿梭着。
于卫看花了,眼前就好像无数个白皮大萝卜在晃动,召之即来、挥之不去。
这里真是女人的世界。
刚来边城的一个月,学生都放暑假,院子里的孩子都在外面玩耍。
因为刚从乡下回来,于卫的关中口音很浓,院子里稍大点的孩子都欺负他,不愿意和他一起玩耍。
于卫为了和他们玩,就给他们用方言讲在老家学的口头禅:
今天是个星期日,
我到学校去补考,
一补补了个大零蛋,
老师问我怎么办?
我说一分钱的葱,
二分钱的蒜,
三分钱的鸡籽炒米饭!
孩子们听了于卫方言说的段子,高兴极了,感到无比的新鲜。后来招来了许多小伙伴,大家都催着让他讲。
于卫见自己说的很吸引人,于是大大方方又讲了一些:
月亮弯弯照白墙,
月亮公公看你长。
给你盔甲给你刀,
让你斩尽狗强盗。
骑白马、跨洋刀,
看你是不是狗强盗!
你是谁家的娃?
他是谁家的娃?
我是谁家的娃?
我们都是娃、娃,
吃枣不能吃枣胡,
吃了枣胡把不下。
小伙伴们被于卫说的段子逗得笑开了花,几乎都是前仰后合,有的笑的肚子疼,有的笑出了泪水。
就这样拉近了于卫与小伙伴们的距离,以后孩子们都喜欢跟他玩。于卫也用这种手段来调动孩子们,用不了几天小伙伴们都围着他转了。
没过多久,于卫就被送到了托儿所,这是边城军区司令部的托儿所,现在都叫幼儿园。
第一次上托儿所,于卫死活都不去。大概所有的孩子都是这样的,是爸爸把他抱在怀里,他使足了劲也挣脱不掉,就这样哭哭啼啼地被送到了托儿所。好在托儿所不远,就在通道仓的边上。
哭是没用的,于卫还是坐在了托儿所大二班的小板凳上,他小心翼翼地观察周围的情况,不敢说一句话。大班有两个,大一班和大二班,每个班不到四十人,主要是学龄前的儿童。
在自由活动的时候,班上有两个院子里的玩伴,主动找他玩。就在他们玩得开心的时候,过来两个男孩子,其中一个把一个玩伴推到,另一个过来推搡于卫。别的孩子都害怕他们躲得远远的看。
于卫虽然瘦小,可毕竟在农村生活了几年,第一下没推倒,当那个孩子再来推第二下时,于卫顺势一个侧身,脚挡了一下那孩子的腿,孩子立刻扑空,于卫在他身后推了一把,这孩子一个马趴跌倒在地,“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此时,有小朋友告状,阿姨正好赶过来,看到这个情况,立刻跑过去扶起摔跤的孩子,见那孩子碰出了鼻血,那孩子擦着眼泪与流下的鼻血一起糊的满脸都是。
阿姨便对着于卫训斥起来:“你这个孩子,刚来第一天就打架,看我不收拾你!”
黑房子,这个让上过幼儿园的小朋友都谈虎色变的东西,没有那个孩子不害怕的。于卫被关进去的时候,没有哭一声。
在黑洞洞的房子里,于卫心里很害怕,心里默默地念着老家学来的段子,希望快点能度过这难熬的时间。
想起在老家的一天晚上,因为姨妈回娘家有事,就姨夫一人晚上带着全民、于卫睡觉。因为起夜上厕所,农家的厕所都是旱厕,距离房子远一些,全民醒来见炕上自己的爸爸不在,害怕极了大声哭了起来。
哪知被吵醒的于卫说了一顿:“这么大了还哭,臊不臊?”“我害怕么!”全民哭着回答。于卫则一点事没有,又接着睡了,等醒了见姨夫早已在家了。
可见于卫从小胆子就很大。
过了一会儿,阿姨见房间内一点没动静,开始担心恰来。想到每个孩子被关进黑房子都会哭,怎么这个孩子没有一点声音?于是将房间门打开,见于卫低着头靠着墙一声不吭地站着。阿姨悬着的心随即放下了。
“知道错了没有?”阿姨严厉地问着于卫,于卫没有支声,低着头玩弄着自己的衣角。老师见这个孩子性格倔强,便数落了一顿,然后让于卫归位。
于卫的心里很是不服气,认为自己并没有错,而是那两个孩子的错。
自从那两个找事的孩子,吃了亏以后对于卫毕恭毕敬,还主动找于卫说话。
于卫从他们的言语中知道他们是班里的“二王子”与“三王子”。
那“大王子”呢?于卫这样想。
过了几天,那班里的“大王子”回来,于卫见到是一个人高马大的胖子,足足比自己高出一头。
于卫想还是不惹的好,当个被他们自封的“二王子”,还是很不错的。
边疆军区的司令部托儿所,在当时的边城来说,是数一数二的托儿所。在当时那种条件下,管理、伙食算是极好的。
平常的管理都有阿姨管理,这些阿姨基本都是军区的干部家属,被军区征为军工,管理孩子们的吃喝拉撒睡。
还有就是上课,上课的老师是专门培训过的,现在说来就是幼儿教师了。
课程有识字、识数、音乐和课外活动。因为是司令部托儿所,所以对孩子们的身体锻炼要求严格。孩子们看上去个个生龙活虎、活泼可爱。
在春季举行的边疆军区司令部、政治部、后勤部综合运动会上,于卫经过锻炼,还获得了五十米障碍赛的第一名,可为班上争了光。
经过一年的托儿所,于卫就该上学了。
一九七四年的九月于卫开始步入学校,开始了正式的受教育阶段。
小学在离家不远的边疆党校院内,叫“抗大小学”,为什么这样叫?于卫一直不明白,直到上了初中才知道,“抗大小学”是“抗日大学小学”的简称。而抗日大学的名称则来自抗战时期的延安。
由于当时响应党的号召,一家都是四五个孩子,有的甚至七八个孩子。孩子多了,就要成立新的学校。
为了保存红色本质,后来新成立的小学有的便称为抗大小学。
而孩子们小时候不懂,总笑话抗大小学的孩子,以为抗大就是“康大”,就是说的后脑勺大,就是“后挖勺”的意思。
那时的孩子,小时候以把头睡平为荣,谁的后脑勺大,就会笑话谁。大多孩子都是“铲铲头”。
那时以“铲铲头”为荣,实际上不科学的,据现在科学研究,婴儿时期让孩子睡头,会影响孩子以后的智力发育。
班上的学生,有些是于卫一个院里的,大多是周边外单位的,刚上学的前几天,就是规整学姿,然后背***语录和***诗词。孩子们都不认字,老师带着读,读熟了再背。
每个同学刚入学都熟背了有七八条语录,七八首诗词,到大了以后都还记得。主要课程是语文、算术、音乐、体育和实践课。
其他的课都明白,就是这个实践课是要说明一下的:实践课就是老师带着我们参观工厂、学校以加深我们对劳动者的尊敬。
一年级的暑假,一天晚上都已熟睡,天快亮的时候,大通道的一边突然放生火灾,消防车来了好几辆,将火势控制最后扑灭。
庆幸的是大火没有波及到东面于卫家这一块,而西面的几家基本被烧毁。看见有小伙伴的家被烧毁,一家人在堆着收拾出来的东西的空地上,无奈的眼神看着消防车救火。
好在发现及时没有人员伤亡。
原因查明,是一家人的电熨斗没有拔掉,而引起的火灾。大通道的房子前面说过是苏联式的,大多是土木建筑,一旦着起火来蔓延得很快。
于卫似乎在记忆里,模糊地记得前一天好像还跟着爸爸去了这家人家。也说不定是自己异想呢?
于卫一上二年级,家就搬到了边城军区大院里面,军区在办公楼后盖了很多栋家属楼。
由于大通道着火,虽然他们住的这半边还好,但整体要拆迁,父亲也分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住了楼房,面积就比以前的小了许多。
在楼的前面还给了一间小房子,是小平房,家家户户的杂物就放在里面。
三层楼的房子一梯四户,每家的厨房卫生间在过道。只要做饭,住在一层楼的各家都知道做什么。
二年级上学期,刚搬到新房子,于卫与姐姐转学到了十八中学,姐姐上初中二年级,于卫在十八中学附小。
十八中学是一个有红色历史的学校,曾是延安的干部子弟学校,后来变成了贺龙子弟学校,再后来王震将军率领部队进军边疆,将学校随大军带到这里,命名“八一中学”。
从学校的展示显示,***总理与贺龙元帅都到学校来过。
八一中学整体都是寄宿制,有专门的后勤保障,所有学生都是半军事化管理。在那个年代是让人眼红的学校,文化革命开始,八一中学改名十八中学。
后来到于卫上高中时又改回叫“八一中学”。
于卫上学的时期已经是文化大革命中后期,文化大革命一开始学校就交给了地方,生源也放生了变化,不再是清一色的军队子弟,而是工农兵子弟都有。
在十八中学附小上实践课更具体,每两个学生一组,糊火柴盒。刚开始一组一节课只能糊几个,熟练了一节课糊二十多个。
据说这也是勤工俭学的一种方式,让小学生从小就有劳动光荣的意识。
中学里有礼堂,于卫第一次在学校看电影,播放的电影名字叫《决裂》,说的是一帮农村年轻的劳模上大学的事情,就是那个年代典型的工农兵学员。
什么“凭这双手就可以上大学!”“马尾巴的功能!”等等台词,是流行的台词。
看电影的机会很少,大多是“革命样板戏”,于卫是看不懂,估计孩子们都看不懂。
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人们兴高采烈地走上街头,敲锣打鼓地游行。学校放了假,也参加到游行队伍当中,与大人们一起欢乐!
后来,拨乱反正后很多人平反,再次走上岗位。
小学看电影的机会也多了起来,《小兵张嘎》、《南征北战》、《今天我休息》等电影。
不仅在学校放映,军区的礼堂也放映,到星期天对上学的孩子来说看场电影是多么快乐的事情!
在当时《闪闪红星》是最时髦的电影。于卫足足看了四遍。
一九七八年秋天,于卫上五年级了,弟弟于兵也上了一年级。于卫带着弟弟一起上下学。
年底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开启了改革开放的大门。
于卫刚转学到十八中附小的时候,学习还赶不上,尤其算数课差。爸爸只要一有时间,晚上在辅导于卫做完作业,又出一些练习题让于卫做。
三年级于卫的学习就一天天进步,到了四五年级,于卫的学习成绩已经是班上的前几名了。
春天,小学部门前的大榆树上挂满了榆钱。
一天下午,老师都去开会,下午自习课,在班上做完作业后,同学们没事干,几个男孩子,跑出教室外面,爬上大榆树摘榆钱吃。
老师回来后,情况被别的班的老师发现报告了老师。老师一气之下,将爬树的几个孩子都留了下来。班长带头有六个人,于卫是其中一个。班主任宋老师叫他们去办公室,靠墙边站着。
然后,严厉地批评起来:“你们知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你们这种行为影响有多坏?难道你们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吗?”
一连三个问话后,宋老师目光冷峻地扫视着他们。
宋老师是一个瘦高个子的女老师。剪发头,自来卷,黄色头发,皮肤白净眼睛凹陷,脸部轮廓清晰,看上去很干练的样子。
同学们都以为她是混血儿,其实不是。
再看孩子们,头低的很低,谁也不敢回答。“你们谁先说?”见没人开口,宋老师对李立说到:“你是班长,你先说!”
李立先认了错表了态,接着几个同学都做了口头检查,宋老师的怒气才消了不少,但并没有完全消散。
几个同学做完检查后,宋老师又说道:“你们几个赶紧通知院子里的孩子,把你们的家长请来,把你们领回去!”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于卫心里面想到,这要是家长知道了,那不是一顿爆揍。该怎么办呢?于卫心里非常着急。
小时候挨打,在那个时候都很普遍,家家户户都几个孩子,管不过来,家长对犯了错误孩子往往揍一顿,通过这种手段来矫正孩子的坏习惯。
对于卫来说,家里面三个孩子,他是挨打最多的。于卫的的性格也是三个孩子中最愣的那个。
于卫总是对着干,家里一般爸爸打他,妈妈有时候也打。上小学,于卫被打了次数就多了,而且总是在星期天休息的时候挨打。
夏天挨打,就翻墙躲到军区汽车队维修的汽车里睡一觉。冬天天气冷,跑出去,过一段时间就回家,因为没有别的地方去。
刚开始的时候,父母满院子找,找不见两人就吵架。
后来,渐渐习惯了,也不找了,知道于卫自己会回来的。
于卫看这招不灵了,就在外面躲一夜,第二天在院子里玩,家长看见又叫了回去。
小时候挨打,被打了多少回?于卫也记不得了,好像就是家常便饭一样。而且爸爸老说:“打是亲,骂是爱!是对你的严格要求!”
父母常说:“你是家里的长子,做什么事要有表率,爸爸妈妈对你严格要求,是对你的期望很高,希望你努力!”
说是这么说,只要犯错误,爸爸就会把自己打一顿。
五年级夏天打“叉子”仗,于卫的子弹将大院里一个孩子的眼睛打上,孩子痛苦地倒在地上,眼睛被子弹打肿,好在眼球没事。
那孩子的母亲找到于卫妈妈告了一状,于卫挨打了。父亲出差,这次是被母亲打,打得木制的羽毛球拍子都打断了。
“叉子”就是弹弓叉,只是他们玩的“叉子”是用粗铁丝握制成的,院子里有上初中的孩子制作地非常好,在于卫看来他们是能工巧匠。
后来,于卫自己也能制握得非常好。
“叉子”制作出来有手叉子、手枪叉子、冲锋枪叉子几种。
手叉子——就是最普通的叉子,用牛皮筋拴在手叉子的两边耳朵上,然后用纸叠成的子弹挂在牛皮筋上,一手握着叉子一手拉开皮筋,瞄准对象将子弹发射出去。这种叉子机动性好,换子弹快,玩的人几乎每人都有。
手枪叉子——就是将铁丝制握成手枪模样,最前面像手叉子有耳畔,还有扳机、有压膛,从耳畔上好牛皮筋,牛皮筋挂上子弹拉至枪膛,压上膛可以上三四发子弹。这种叉子可以连发,对冲上来的玩家有阻止作用。
冲锋枪叉子——是种比较大的叉子,制握方法与手枪的相同,只是个头更大,压膛的子弹更多,可以上七八发子弹,有的甚至十几发子弹。冲锋陷阵是最好的武器。
一到春暖花开的季节,孩子们分成两帮或三帮,互相打叉子仗。这是边城军区大院里的孩子一种游戏,这种游戏的形成,可能跟孩子是军人的后代有关吧?
还有一次,于卫放学后爬上军区大院里锅炉房的烟囱,烟囱好高好高,在当时是最高的建筑了。
现在说来也有十几层楼高。
烟囱的外面有钢筋的把手很大,嵌在烟囱上。
于卫背着书包,越爬越高。往下看真是有些害怕,腿有点发软。
为了逞能只有一直爬,当爬到了顶上,再往下看自己的几个同学,人看着很小,还向自己招手。
于卫满足极了,胜利的感觉偶然而生。
烟囱紧挨着学校围墙,围墙那面就是学校操场。于卫在烟囱顶上大叫几声,然后,从书包中掏出演草纸,撕成碎片撒了下去。
纸片像大雪片一样飞舞着飘扬,有的飘向学校那边,有的飘向大院这边。在夏天可是稀奇了。
过了瘾,可是回家后,就有院子里的孩子告状给了爸爸。爸爸一听,火冒三丈,免不了一顿猛揍。于卫被揍得越多,逆反心理就越强。
那时候娱乐设施很少,孩子们想着法造出一种玩法来玩。“羊匕十”这是边疆的叫法,其地它方叫“羊骨头”、“羊拐”。
它是羊后腿关节上的一块骨头,把玩起来很顺手。
那时候部队的孩子子弹壳多,都是部队训练后剩的,大多是步枪的弹壳,也有手枪弹壳。
孩子们各出一个弹壳,将弹壳相间距离立在地上,排成一条直线上,在规定的距离用羊匕十打,谁能将子弹壳打到三脚远就赢得一枚。
有利害的能赢好多。于卫就是厉害角色,能赢很多,把羊匕十和弹壳藏在家里,被爸爸知道后全部扔了。
被大人扔掉是没办法的事,只有再赢。
于卫赢得匕十弹壳被爸爸也不知扔了多少回?
大人的说法:这是赌博,是绝不允许的。可这种游戏不知怎么那么吸引人,于卫总是想办法继续玩下去。被爸爸说就是:“屡教不改!”
其实其他孩子也一样,在玩的方面真是屡教不改。
于卫四年级的暑假,为了做些有意义的事,爸爸把院子里的孩子组织起来跑步。
孩子们自愿参加,主要是十一号家属楼的孩子,刚开始大概聚集了二十多个,后来坚持下来的只有十几个孩子。
听到大院起床号起床,然后列队从大院出发向红山跑去,刚开始跑跑停停,一段日子后,就一直跑上红山顶,休息一会然后向回返。来回大概一个半小时左右。
经过这个暑假,孩子们的体质有明显的增强。
说到红山,这可是边城的标志,之所以叫他红山,是因为它的岩体程棕红色,巍然屹立在城市的中央。
山上绿树成荫的树木也是人工栽植的,于卫四五年级的时候也随学校去红山栽树,经过几代人的努力,红山可谓是植被茂密,郁郁葱葱。
是人们休闲散步的好去处。
除了上述孩子们玩得东西,还有很多。玩烟盒也是那时孩子重要的活动之一,将烟盒叠成三角形。
三四个人在一起玩,比谁的烟盒大,烟盒的大小是与什么烟有关系,“大中华”“大团结”就是最大的。
其他的烟盒也有分类大小,烟贵的烟盒也大,烟便宜的烟盒就小。什么“说几掉几”“二抓抓”“三抓抓”,对玩家来说是轻车熟路。
孩子们也不怕脏,大院里的垃圾堆成为他们经常光顾的地方,能找到一个在他们心里大的烟盒,是十分高兴的事情。
还有就是玩瓷片,就是将打烂的瓷碗、瓷碟子砸成小块,然后拿来玩,有的瓷片是“金边带花”,有的瓷片有制作章叫“印章”。
“印章”也分大小,红色的印章为大,蓝色印章为小;中国制造为大,地方制造按照省份不同分大小,都是根据孩子们的共同认可来定。
瓷片的玩法,近似于烟盒的玩法。只是瓷片不像烟盒放在口袋里好装,口袋经常是被瓷片磨烂。被大人发现后瓷片被全部扔掉,还免不了挨揍。
到了冬天也有玩的,“打牛”就是打陀螺,是一种玩法。
找一些可以安装铁蛋球的物件,用胶粘或用锤砸,将它们连在一起,然后做个鞭子,在结冰的地上“抽牛”,捉对碰撞,谁的“牛”厉害,谁就会得到大家的羡慕。“毛电杆”“单螺丝”“双螺丝”等等对“牛”的称呼,都是根据“牛”的形态起得名字。
“滑爬犁”也是冬天最主要的玩法。有做成“冬不拉”的形状,再做两个手柄钎子,人坐在“冬不拉”上用钎子叉地向前滑行。
一般的爬犁都是用厚木板做的,下面上两条钢筋,木板上拴上绳子,又可以玩又可以拉东西,省时又省力。
冬天还可以在爬犁里上放上箱子拾肥。拾肥在小学阶段放寒假必须完成的作业。
想到农民伯伯用上自己拾得肥种上粮食,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于卫的小学学习生活是快乐的、幸福的!那时一个星期只有星期天休息,到了星期天,看电影是最高兴的一件事。
边城军区大院内有个露天体育场椭圆形的,四周都是看台。一二年级的时候看电影是在体育场内,放映员拉好影幕,架好放映机,等到天黑了开始放影。
孩子们拿着小板凳占位置,为占位置的事经常打架。因为看台太远看不清楚,所以只要通知看电影,大院的孩子就会争先恐后的占位置。
那时的电影都是什么“新闻简报”,朝鲜电影、南斯拉夫电影,在大院孩子们中间流行着一句顺口溜:
中国电影新闻简报,
朝鲜电影又哭又笑,
南斯拉夫电影飞机大炮!
大院外面的孩子也想办法进来看,大多是翻墙过来的。为看电影,军区大院大一点的孩子经常与大院外面的孩子发生争执,甚至大打出手。军区派出警卫连维持秩序才将双方驱散开。
于卫上小学四五年级的时候,军区建起了几个礼堂,有“八一剧场”“司令部俱乐部”“后勤俱乐部”,每到周末爸爸拿回来的电影票比以前多多了,三个剧场的电影票都有。
有时候三个剧场放一样的片子,电影票一多,妈妈就让于卫拿到学校去送老师,老师拿到电影票高兴地夸奖于卫几句,于卫可是高兴了。
十一届三中全会后,那时中央提出文化领域“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政策,电影厂出了几部新片子,“小花”“甜蜜的事业”“庐山恋”一批新电影与观众见面。还有文革期间禁放的一些电影“地雷战”“地道战”“三进山城”“柳堡的故事”“今天我休息”等等。
看电影成为一种时尚,于卫和弟弟有时一个电影看上好几遍。在课间的时候给班里的孩子们讲电影里的故事,没看过电影的同学们与于卫围坐在一起,听得是喜笑颜开。
院子里的孩子有了新的玩法,各个单位都卖了电视,都是RB牌子,什么RB电视剧《排球女将》成为刚有电视的时候最火爆的电视剧,排球成为运动的时尚,好像每家每户都有一个排球。
孩子们拿着排球乱打一通,也没有人教,都是跟电视上学的,大院子里上下排球乱飞倒是很热闹。
后来电视连续剧《加里森敢死队》上演,大院的孩子模仿电视剧里的角色,在院子里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于卫组织了几个一般大的孩子,到了晚上做完作业,就从家里跑出来,在大院里乱转。
把这家自行车的铃铛卸掉,把那家的自行车胎气放掉。
还进到楼道里,见谁家腌咸菜的坛子,把土块、石头丢进去。尽干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还觉得自己多么能似的。
几个孩子还准备了一个本子,将自己干得这些荣耀的事记录下来,没成想没过多久,就让家长发现,个个被猛揍了一顿。
接着美国电视连续剧《大西洋底来的人》开始放映,正好初夏,大院里的孩子基本都聚集在边城军区的蓄水池边学游泳。
边城军区有个很大的蓄水池,足有正规的游泳池大小。因为边城军区大院内种了很多的树,有最常见的白杨树,还有许多果树,海棠果树最多。
这些树需要大量的水来浇灌,于是就修建了一个超大的蓄水池。八一中学与军区只隔了一道墙,一放学很多大院的孩子都聚集到蓄水池这里。
能下水的孩子,基本都会两下子,但也都是狗刨式的泳姿。于卫站在岸边看着会游的孩子流露着羡慕的眼神。
比于卫大几岁,父亲都是边城军区同一个部门的孩子,叫常学军。他时常在蓄水池玩,游泳在这些孩子中是出类拔萃的,由于父辈的关系很好,常学军就教于卫游泳。
于卫开始怕,穿着裤头怎么也不敢下水,被常学军一把推下去,于卫呛了好几口水,心里害怕极了,常学军跳下水把于卫举起,于卫终于有了喘气的机会。
常学军大声笑到:“站直了!站直了!水是漫不过你的!”听了常学军的叫喊声,于卫站直了身体,果然,水到自己的胸脯,于是放心了不少。
于卫站在水里一点也不敢动,冻得直打哆嗦,常学军游过来猛一把将于卫的头压在水里,于卫感觉水直接进入口腔,赶紧闭住嘴,憋住气,过了一会儿感到压自己的头的那只手渐渐轻了,才猛地抬起头,大喘着气叫到:“常学军!日你妈,你要憋死我啊!”
看着于卫的狼狈样,常学军一旁哈哈大笑到:“不要骂人哦!要学游泳就不要怕呛水,我这是在教你,多呛几次水你就胆子大了,才能学会!”
就这样于卫在少年时期,学了个狗刨的游泳姿势,游得时候头是露在水面上的,直到他三十多岁的时候才系统地学了蛙泳和自由泳。
学骑自行车是个艰苦与快乐的事情,于卫同院子里的孩子一样,都是小学四五年级学会的。那个年代没有专供小孩骑得两轮自行车,就是有也是非常少的。
孩子们都骑着家长的自行车,这些自行车都是二八加重的自行车。这是那个年代中国的主要交通工具,而且以能拉带托的自行车为主。
当然,人们也讲究名牌,永久、凤凰、飞鸽是当时的三大牌子,还要凭供应票购买,家中有这三个名牌之一,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孩子们在学骑自行车,不光看谁骑得好同时也炫耀着自己家的自行车,其他的牌子就没有什么炫耀的了。
于卫家的自行车是飞鸽牌的,是三大牌之一,虽然不像永久牌那样吃香,也是很不错的了,足以满足他的虚荣心。
于卫学自行车摔了不少跟头,因为个头小,坐不到座包上,刚开始就要从自行车的横杠下一只脚插过去,踩在另一个脚踏板上,孩子们就将它描述为“叉裆式”,因为一只脚那一插就像个“叉”字,倒是很形象地比喻。
于卫的膝盖、小腿、手掌、手腕到处是伤,回家抹点紫药水,或者红汞水过些天就完好如初。
两个星期,于卫就将“叉裆式”练得是收放自如,已经是技术娴熟、如风疾驰了。
接下来就是练“上杠式”,“上杠式”就是一只脚不从自行车的横杠下插了,而是从杠前跨过去,踩上另一只脚蹬,个小坐不到座包上,只有扭着屁股轮番蹬踏,驱动自行车前进。
孩子们个小,大人们常用的“后跨式”还不行,只有上杠式来过渡,过两年长高了,自然“后跨式”就会了。
于卫的“上杠式”也练了十天左右,学自行车也就是个把月光景,就已经是轻车熟路、风驰电掣般得了。
学会了自行车,大院前面果园里的海棠果已是成熟的时候,孩子们将自行车放到果园旁边,不引人注意的地方,然后溜进果园,偷偷地采摘海棠果。
有时会被警卫队的战士发现,就一溜烟地骑车跑了;有时也会被抓到,战士里也有使坏的,把果树叶拔下来,让偷果子的孩子们连同偷得果子一起吃下。
结果很多孩子吃坏了肚子,家长领着孩子告状领导,警卫队被批评,再也没发生战士们恶作剧的惩罚,只是将抓到的孩子立正站好,过段时间便放了。
偷拔海棠果的事情是屡禁不止,不光孩子拔,大人们也拔。都是大院干部的家属拔果子。
后来边城军区为了杜绝这种混乱现象,将办公区与家属区砌墙隔离开来,才制止了这种现象。
于卫少年最痛苦的记忆莫过于姐姐打自己的那一次,于卫三年级的一个夏天五六月份,于忠诚利用休假去南昌看望在那里进修的妻子严翠玲。
严翠玲是前一年的十一月初,带着家里最小的孩子于兵到JX省中医院来进修的,主要学习研究中西医结合治疗妇科病的一系列治疗方法。
于忠诚走之前,给家里买好了饭票,又留给了于红50元钱,走之前将于红、于卫叫到跟前,对两个孩子说道:“爸爸休假!去看你们的妈妈和弟弟,大约四十天左右,由于你们还在上学,所以带不了你们也一起去。我走的这段时间你们俩要好好学习,小红要把弟弟带好,红卫要听姐姐的话,等我回来会检查你们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你们也表个态吧!”
于卫见爸爸要走,不知不觉地有些难受,眼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可倔强的他始终没让眼泪掉出来。
“爸爸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学习,把弟弟照顾好的!”于红信心满满地回答。
于忠诚的目光从于红的身上转移过来看着于卫,于卫从没有见过一向严厉的父亲此时看着自己的目光是那么的慈祥,目光中包含着不舍与期待。
于卫就是再不想让父亲走,也是无济于事的,因为父亲刚才的话让他觉得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有些哽噎地小声说:“爸爸放心吧!”
于忠诚觉察到于卫的表情,用手抚摸着于卫的头说:“爸爸很快回来的,不要难受!”于卫深深地点了点头,父亲的话让自己踏实了很多。
于忠诚走后的日子里,于卫经常挨姐姐于红的揍,主要是自己淘气,原因多种多样,有的是损坏了邻家的东西,有的是与院子里的孩子打架等等。
为了放风筝,于卫与邻家小孩一起将邻家的竹门帘损坏,将细竹子一根根抽出来制作风筝,风筝飞得很高很高,于卫和小伙伴们玩得开心极了!
第二天,姐姐于红把于卫叫到眼前开门见山地问:“你是不是把邻居的门帘弄坏了?”于卫被问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昨天的事情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见于卫支支吾吾答不上来,于红来气了,照着于卫的头上就一巴掌。
于卫被打急了,倔强地喊道:“不知道!就没有!”于红见弟弟与自己对着干就更加来气,握紧拳头轮起来在于卫的身上一顿暴打。
于红比于卫大六岁,这时已经初二,个头比于卫大了许多,于卫肯定不是对手。
于卫坚强地反抗着,然而反抗迎来的是更多的拳脚相加。
这一晚于卫没有回家,他翻过围墙躺在军区车队一辆维修的卡车驾驶室里,委屈的泪水浸湿了衣衫,这时想起了远在他乡的父母,希望他们即刻感受到我的痛苦,立刻出现在眼前;想起了这个恶毒的姐姐是不是我的亲姐姐?怎么对我是这样的冷酷无情;想起了邻家小孩是一个毫无骨气的家伙,把一起干的事都往我的身上栽赃,可恶之极!
然后想到自杀,觉得被姐姐这样欺负,实在是不想活了;想到用什么方式自杀是最简便的方法,喝敌敌畏;想到自己如果死了,父母肯定饶不了姐姐,把她暴打一顿解了自己心头之恨……;想着想着露出了笑容。
一觉起来天已大亮,正好是星期天,于卫又翻过围墙,见院子里孩子们都在玩耍,自己很快加入进去,一切不愉快早已烟消云散。
于红一夜没睡,找了大半个晚上,实在累得不行了,无功而返。
趴在桌子上发愣,不知如何是好,眼圈已哭得红肿,怨恨这个不听话的弟弟,怨恨自己没有耐心,也怨恨给他告状的邻居多管闲事。
更加不安的是如果弟弟找不到,等到父亲回来自己如何交差?
于卫正玩得投入,有孩子喊叫:“于卫你姐姐来了!”,于卫刚想跑,没想到姐姐已经站到身边。
看见姐姐憔悴的面容和浮肿的眼眶,于卫心里得到了满足,心想:活该!让你再打我!
心灵深处又出现了一层悔意:不应该让姐姐操心自己。
于忠诚该到回来的日子没回来,据说是续了假还要延迟二十天,饭票已用完,钱也不够了,好在好心的邻居借了给姐姐十元钱,勉强度过了几日,父亲的工资发了,姐姐到父亲单位里领了回来,这才接济上。
于忠诚回来后,最高兴的当然是于卫,父亲给他和姐姐带回了母亲买给他们的新衣服,还有很多好吃的糖果。
通过大院里的大人,得知了自己不在期间,于红对于卫的态度后,于忠诚严厉地批评了于红,于红当着父亲的面做了深刻的检查,对弟弟于卫也赔了不是。
以于卫对姐姐的了解,自己心里感到姐姐不是真心地道歉,而只是应付父亲,可毕竟是赔礼了,自己也就算了,实在也没往心里去。
于忠诚不在的日子,家里小房子养的鸡渐渐长大,一只公鸡六只母鸡,母鸡已经下蛋,公鸡也茁壮成长一只大公鸡。
这只公鸡全身雪白,在脖颈处有一圈金黄色的羽毛,好像戴着金黄色的项圈,尾部的羽毛也有些金黄色与白色掺杂在一起,犹如白云间泛起的霞光,那么的耀眼、光鲜、靓丽。
公鸡的冠,并不像其它公鸡那样大而无力地趿拉着,挺直地矗立在头顶鲜红鲜红的。鸡嘴略带弯钩,像雌鹰的嘴一般,眼睛更是炯炯有神,往那儿一站屹立挺拔,任何同类都不放在眼里。
于卫仔细观察它一段时间,这只鸡在这个院子里,打遍天下无敌手,只要别人家的公鸡不服气它,它便上前战斗,几个回合下来,别的公鸡准被它斗夸,臣服于它。一次它与一只比它大的公鸡缠斗,鸡冠上都被叨出了血,然而它不屈不挠地继续战斗,将那只公鸡叨得眼睛出血败下了阵。
扬声“咯咯咯!”地一声长鸣,奏响得胜者的凯歌,好像这就是它的天下。
于卫对这只公鸡非常的喜爱,不仅是因为它长得帅,而且还有它身上那种永不服输忘我的奋发昂扬的斗志。
“常胜将军”这是于卫给它起的绰号。马军家的大公鸡,是个大花公鸡,大得出奇。足足比其他公鸡大出一两倍来。从来没听见马军家的公鸡打过鸣,对于其它**的公鸡,只是做怒状的威慑,那些鸡一见便自动臣服。
“常胜将军”只有马军家的鸡不敢惹,因为它实在是太大,煽动下翅膀都会扬尘四起,周围沙尘漫天,不见天日。连爱偷吃鸡的野猫都忌惮三分。
动物有自己的交流方式,或者说有自己的语言,于卫家的公鸡与马军家的公鸡好像达成了默契。
马军家的鸡为“帅”,于卫家的鸡为“将”,“帅”指挥调度,“将”冲锋陷阵。方圆所有的鸡俯首陈臣。
好景不长,“常胜将军”在严翠玲从南昌回来后的一天,被于忠诚亲手杀了,成了桌上的美味佳肴,于卫一口没吃,痛哭流涕的好几天,恨自己的父亲怎么不通情理。
马军家的公鸡,在“常胜将军”被杀不久,也步入后尘,成了他家餐桌上可口的美食。
到了九月金秋时节,于忠诚有一天对于卫说:“于卫,今天你妈来电报说和你弟弟大后天回来,你要不要去接?”
“要!要!我要去!”于卫被这突如其来天大的喜讯,惊喜地手舞足蹈,冲着于忠诚叫喊到。接着是于卫一股脑的问到:“爸爸!他们现在在哪?”“是不是在火车上?”“妈妈和弟弟是上午到还是下午到?”“弟弟长高了吧?”“妈妈会给我们带什么回来?”搞的于忠诚应接不暇,不过还是一一作答。
接着一两天于卫被这喜讯一直围绕着,想着即将见到的妈妈和弟弟,到底他们变成了啥样?弟弟长高了吗?是不是特别可爱?
然后和姐姐于红想象着他们的样子,不停地说笑……
于忠诚没有带于红去,主要原因BJ212吉普车加上司机只能做五个人,于红、于卫只能带一个去。这个待遇给了于卫。
于红也没和于卫去争。
那时接站是敞开进入,站台上人来人往,列车迟迟未到。接站的人都被干热的气浪焦灼的有些烦躁。
车站的高音喇叭广播本次列车晚点两小时左右。
于忠诚看了看手表,感到时间还早,就带着于卫到站前广场逛上一逛。
秋老虎似乎盛夏般炎热,树叶渐渐地泛黄,苍茫的感觉使人心旷神怡心,边城火车站的站前广场,国营商场里的水果玲琅满目,金银剔透的葡萄眨着一颗颗“绿眼睛”向你示意;椭圆的大西瓜穿着翠绿的外衣向你微笑;金灿灿的“金黄后”(甜瓜的一个品种)向你招手;香色诱人的香梨渴望你的抚摸;通红、青绿的苹果像一张张娃娃脸笑盈盈地正乐呵着。
这是个收获的季节。
也是边城最美好的一个季节。
二 姐姐当兵了
秋老虎似乎盛夏般炎热,树叶渐渐地泛黄,苍茫的感觉使人心旷神怡心,边城火车站的站前广场,国营商场里的水果玲琅满目,金银剔透的葡萄眨着一颗颗“绿眼睛”向你示意;椭圆的大西瓜穿着翠绿的外衣向你微笑;金灿灿的“金黄后”(甜瓜的一个品种)向你招手;香色诱人的香梨渴望你的抚摸;通红、青绿的苹果像一张张娃娃脸笑盈盈地正乐呵着。
这是个收获的季节。
也是边城最美好的一个季节。
汽笛长鸣,铁路的远方一辆黑色蒸汽机头冒着白烟缓缓驶来,也越来越近,车头从眼前驶过。当看清火车头身后并没有拉着长长的绿色车厢时,焦急等待的人们大失所望。
过不多久,远处红色信号灯亮了,“来了!来了!火车等待进站!”站台上有人喊道。
顿时站台上喧嚷起来,都伸头向火车来的方向望去,果然有一辆黑色火车头身后甩出长长的绿色尾巴停在那里等待进站。
随着黄灯、绿灯闪亮,列车徐徐前行,向站台行驶过来。想到即将见到的亲人,于卫的心立刻揪了起来。
列车停稳靠站,车厢里被挤得满满当当,母亲在不远处5号车厢的一个窗口伸出手来召唤:“老于!老于!”
于忠诚领着于卫一路小跑到了车窗跟前,严翠玲将大包小包从车窗内递出。
于卫对母亲的映像模糊了,心中问:这就是我的妈妈吗?怎么和相片上的有差别?怎么变得洋气了?
毕竟一年没见哦!孩子的记忆模糊了,只能看照片识别自己的妈妈。“红卫!妈妈亲切地喊到,于卫听到妈妈喊他激动得了不得,赶紧答道:“妈妈好!”感觉无比幸福!
严翠玲带着于兵从车门走下,于卫见到弟弟白净的的脸庞和整洁的衣服,无比喜爱,将弟弟亲热地抱了起来。弟弟看来很不适应,想挣脱于卫,一个劲地说:“要拉尿!要拉尿!”
于卫一时糊涂,弄不清弟弟想要干什么,妈妈说:“赶紧解开他裤子,他要尿尿。”
于卫手忙脚乱地解开于兵背带裤,到站台的另一边,看着弟弟尿尿。妈妈说:“红卫!他要尿尿你都不知道,还当哥哥呢!”有点埋怨的意思。
严翠玲的话刺痛了于卫,于卫感到自己并不是家里最疼爱的孩子,而是身边的这个刚回来的弟弟,于是笑着解释到:“他说拉尿,原来是尿尿,我哪里知道?只知道拉屎、尿尿!”
于忠诚听了哈哈大笑说:“小儿子哎!可要改口了,不要像个娘们儿,要像个男子汉!
为了把弟弟这个“拉尿”改成“尿尿”,于卫费了一个月的功夫才有所改变。
于卫大于兵四岁,于卫上五年级,于兵上一年级。上下学都是于卫带上弟弟一起走,兄弟感情很好。
只是打羊匕十,于卫赢了好多匕十、弹壳,被于忠诚一怒之下全扔了,而且还挨了打。一次看见弟弟和院子里的孩子玩匕十,于卫劝弟弟不玩,于兵不听,于是于卫动手打了弟弟,打得比较狠。
与动物的交往,于卫好像有天生的感觉和能力。军区大院不让养狗,很多家庭尝试着养猫,养不成就丢出去。
院子里的野猫逐渐多了起来,这些野猫的首领是一只全身通黑的断了一截尾巴的母猫,体型比其它猫大很多,骨骼健壮有力,眼神犀利。
谁也搞不清它的尾巴在那里?什么时候?搞断的。只知道自从这只猫到了这里安家后,其他的猫都难见踪迹,楼前的一排放杂物的小房子,它占领了这里,这儿是它的领地。
第二年一开春,黑猫生了一窝猫仔,一开始黑猫除了觅食外,几乎形影不离地守护在小猫咪左右,而且经常地变换落脚点,生怕自己的幼崽被发现。可见黑猫的警觉性很强。
于卫和院子里的几个孩子留意到黑猫经常出没于一家的小房子后面,于是他们几个悄悄地溜过去查看,从后窗洞观察到的确有几只猫咪,在“喵喵!”地叫,趁着老黑猫不在,他们本想从窗洞爬进去把小猫抓出来,有一个小伙伴突然说道:“我们不能抓,如果老猫发现我们来过,还抓了它的孩子,它就会毫不吝惜地咬死小猫。”
几人一听这话,也不知是真是假,本来满腔的热情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但为了小猫的安全,它们还是离开了。
当他们第二天再去的时候,哪里还有猫的影子?他们认为:肯定是老黑猫回来后嗅到了人气,为了小猫的安全紧急地转移了地方。虽是转移了地方也只限于楼前的一排小房子,只是房间不同而已。
三个月后到了暑假,于卫又和小伙伴去小房子后面玩,看见五个四五个月的小猫在玩耍,一见人来闪电般地躲了起来,很是机灵。
于卫几个人为了能观察到他们的踪迹,也让它们觉得不是冲着它们来的,也不去专门地找小猫,在小房子后支起一块石板当桌子,每人再搬上几几块砖头当凳子,玩起了扑克。
小猫见到几个人并不是冲着它们来的,也放松了警惕,陆续又跑了出来。几个孩子再没有打扰它们,只是每人手中握着扑克,目不转睛地盯着小猫看。
几只小猫见几人都朝它们这边望,迅速做出逃跑的姿势,又见几人没站起来,渐渐地松懈下来,开始互相追逐地玩耍开来。
这些小猫与老黑猫比起来要可爱得多,虽然全身也是黑色,可有些白色点缀着。
几个孩子根据他们的特点都给它们起了绰号。
有一只的两只耳朵是白的叫“顺风”;有一只的四只爪子是白的“踏雪”;有一只尾巴稍和四个爪子是白的叫“无垠”;有一只从脑门到鼻梁有一条很粗的白线,耳朵稍呈白色,四只爪子也呈白色“花儿”;还有一只是全黑的和老黑猫一样叫“闪电”。
“闪电”是五只小猫中最大的一只,骨骼健壮有力,它就像它们的兄长与首领一样,只要一有什么动静,它一声“喵!”叫,其他几只都跟他走。
五只猫中体格最小的要数“花儿”了,可它是五只中最漂亮的一只,于卫对“花儿”最喜爱了。
老黑猫已经不帮他们觅食了,整天不见踪影。于卫逐渐了解了小猫的习性,每天是必须出来觅食的,便从家里拿些馒头喂它们,刚开始有些谨慎,于卫走了它们才吃,连续几天过后,只要于卫出现,几只猫就在不远处等他。再后来就围着他抢食吃。
于卫的真正目的是通过喂食与它们亲近,然后打算家养它们。
到了秋天,于卫于是想了一个点子,一连几天都不来喂食。突然一天傍晚于卫又出现在小猫们的面前,他手里拿着馒头开始喂它们,然后边喂边把它们向自己家的单元引,逐步将它们从小房子后引了出来,到了小房子前面。
看见过路的人,小猫们马上警觉起来,“闪电”机警地“喵!”了一声,小猫们即刻停住了脚步,不再向前。于卫即刻蹲下身子,将馒头撕了几小块,小猫们禁不住诱惑,又过来吃。
“闪电”和“顺风”坚守往不往前再走,另外三只跟着于卫不断抛出的小馍馍块继续前行。
当将它们引到单元门口时,于卫惊喜万分想进一步将它们引到家里,刚进单元就有人下楼,猫们飞一般地逃走了。
于卫前功尽弃,很是沮丧。但没有气馁,他又一次地跑到小房子后,见小猫们还在,就依法施教地再来了一遍,这次“花儿”与“踏雪”进了单元门,上了三楼进了于卫家。
两只小猫一进家门,把个于红、于兵吓得“哇哇“乱叫,小猫好像受了惊吓,即刻钻到了床底。于红叫喊着告状爸爸妈妈,于忠诚正在看书根本没察觉到,严翠玲在厨房收拾东西也没看见。听到于红、于兵这一叫喊,家里像炸了锅一样。严翠玲骂道:“于卫!你妈的*,你咋这样调皮,快给我把它们弄出去!”
于卫的这个伟大的创意,就这样在全家的反对下夭折了,迫不得已将自己千辛万苦引进的两只小猫又赶出了家门。
初中三年,是于卫学习生活快乐的三年,许多爱好在这三年里养成,初中一年级,参加学校业余组织的绘画班、天文班;初中二年级参加航模班,武术队,初中三年级参加歌咏班。
虽然每个班也就二三个月一期,只是能使同学们建立一种爱好,能使同学们获得一点点的基础,学校在这期间组织的才艺班是不收任何费用的。
参加多种课余才艺班,对于卫的艺术气质的初期形成起到很好引导作用。
初中一年级,年级开展了天文地理组,老师要求清晨起来看天体、望星空。连着两个星期,凌晨四、五点就到了学校,刚开始参加的人很多,可后来就越来越少,过了两个星期就剩下三四个同学了,那是同学们坚持不了,起来太早影响到了学习;也有的是家长觉得孩子太辛苦放弃了。
凌晨,仰望星空,是那么的浩瀚,那么的透彻,那么的深邃,那么的幽静。是那么美,美得可以让人摒住呼吸,细声细气的言语都怕惊扰到这一切。
身处大熊星座的北斗七星闪烁的那么明亮,像一个银光闪闪的勺子挂在星空,在勺子端口的两颗星,天枢和天璇两颗星之间的距离,向天枢星方向直线延伸五倍就看到小熊星座的北极星。
“北极星作用很大,因为我们从地球仰望它是不动的,所以自古以来就成了黑夜里天然的指北针,对航海、旅行有很大的帮助!”老师这样说到。
同学们在老师的带领下认识了许多星座,大熊座、小熊座、猎户座、双鱼座、狮子座、白羊座、天龙座、天鹅座、摩羯座、仙王座、室女座、长蛇座等等几十个星座。
还认识了白羊座、金牛座、双子座、巨蟹座、狮子座、处女座、天秤座、天蝎座、射手座、摩羯座、水瓶座、双鱼座,黄道十二星座,是古代西方占星术的占卦星座,能预知你的未来哦!
虽然清晨被冻得瑟瑟发抖,可浩瀚星空无穷的吸引力,让于卫这帮少年心灵在这一刻升起,早已忘记了冻意,每个人将自己比作宇宙中的一颗星,向往地去追寻!
初一的绘画班为期两个月,于卫也参加了,刚开始老师让练习素描,选择一些静止的物品,比如:水杯暖瓶、座椅板凳,之后就是人物素描,选择班上的一位同学坐在凳子上,然后大家开始素描作业,完成之后老师一一评比,指出不足。同学们接着改画,达到老师认可的效果。
素描告一段落后,开始水粉画,水粉画颜色鲜艳,绚丽缤纷,十分的好看。水粉画注重颜色的调配与上色,上色的浓淡、轻重都十分讲究,进过基础的学习,于卫学到了不少绘画的技法。
到了初三流行看《三国演义》连环画,同学们都喜欢用钢笔画出上面的人物场景,也算是画工笔画,就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画品,大家互相浏览,相互学习,都以画得好,画得生动为荣。当然,于卫画的不是最好的,但也不差,中上水平吧!这也源于初一的绘画班学习,才能得心应手。
初中二年级,由于学习好,于卫被选为班里的物理课代表,也代表班里参加了物理田老师组织的校航模班。刚入航模班,田老师要新来的同学,先看懂图纸,然后制作弹射飞机。
所谓弹射飞机就是用上好的桐木、松木材质比较轻的木材刨成薄片,然后按照图纸尺寸,将桐木、松木片,削刻成规定尺寸的飞机机翼、机身、尾翼,然后用白乳胶粘结。
航模班要求同学们自己用钢板打制的削刻刀,于忠诚为了支持儿子,想办法为儿子打了两把削刻刀,于卫把其中的一把送给了同样参加航模班,其他班上一个要好的同学。
于卫按照图纸细致用心制作出来一架弹射飞机,为了这架飞机,他的手都被割破了好几道口子。
这天田老师带着航模组的同学们,拿着他们精心制作的弹射飞机,去学校操场放飞实验。于卫对自己的飞机信心满满,觉得一定能行的。
同学们的飞机有的飞得很高,有的飞的一般,于卫的飞机挂在皮筋上用力射出,没想到射出几米后一头栽了下去,于卫不相信自己的飞机这样怂,又试了几次依然一样,信心倍受打击。
因为害怕飞机撞坏,田老师让同学们每人制作了两架飞机。于卫试飞另一架飞机结果比前一架还要惨。几个同学就自己的最差,田老师见这种状况对于卫说:“我看你不适合参加航模班,不行就回去吧!”
田老师的话极大地刺伤了于卫的自尊心,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花了那么大精力制作出来的飞机竟然飞不起来,绝对是不甘心的,究竟是为什么呢?是严格按照图纸制作的呀!怎么会呢?于卫一遍一遍的问着自己,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他把飞机拿回家,又用细砂纸仔细打磨,把飞机打磨得更加光滑,然后叫院子里的孩子帮着自己拉着皮筋,自己将飞机弹射出去。
飞机腾空而起,飞的很高很高,在高空盘旋着,像鹞鹰一样展翅飞翔,带走了于卫疑虑、沮丧,捎回了于卫丢失的自信。
第二天下午航模组活动,于卫放飞了自己飞机,非得又高又远,引来学校从多同学驻足观看,田老师对他刮目相看,表扬有加。
初中三年级第一学期,年级举办歌咏班,于卫被选中加入其中。之所以能被选中,是因为在初二一次学校组织的节目汇演中,于卫和班上一位女同学“男女生二重唱”获得二等奖。音乐老师发现这个孩子有歌唱的潜质,就找到班主任让于卫参加。
歌咏班实际上就是合唱团,各个班级优选了四十多人,是利用下午放学后的一个小时时间进行练习。
音乐老师一开始先讲了发声方法,逐一指导练习。又讲了乐理知识,然后大家在一起演唱,《让我们荡起双桨》《军港之夜》《太阳岛》《红星闪闪》等等,都是歌咏班的保留曲目。
音乐老师觉得于卫的音质不错,被抽出做为四个领唱的同学之一。领唱不像合唱,有一点不会还可以磕巴一下,领唱必须全身心投入一点都不能出错。
开始于卫还有些把握不好节奏,经过老师耐心细致指导,于卫很快领悟诀窍努力练习。
后来,歌咏班在老师的精心培育和全体同学努力下,由歌咏班组成的合唱团在参加全市中学生合唱比赛获得了一等奖。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几年过去,于卫上了高中,便无心学习了。成绩一落千丈,成了差等生。
原因很简单,当时“八一中学”高中八个班,分尖子班两个班、加强版两个班、普通班四个班。于卫虽然考上了高中,按成绩分到了普通班。
初中九班全班四十六个人只有十一人考上了高中,升学率不到百分之三十。
于卫这一届初中,共十三个班,于卫在九班。他们班平时成绩是不错的,都在五六名左右,可到中考的前三个月,班主任老师突然不见了,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有的说是生病住院了,有的说是调动走了,众说纷纭。
班里的学生像放了羊,无人管理只将英语老师临时派为班主任,没有统一的复习考试不知道重点是什么,大家各自为战,最后的中考总评成绩是全年级倒数第二,差的远的去了。
于卫差两分能进加强班,就差两分被无情地分到了普通班----高中一年级六班。
根据“八一中学”前两届的历史,尖子班的学生升大学的几率是百分之六十左右,中专以上是百分之九十;加强班的升大学比率百分之十左右,中专百分之五十左右;普通班的升大学比率百分之一或为零,中专百分之三左右。
一心想上大学的于卫,在这样的情况下选择了放弃。他想在普通班这样的环境里就是自己使出吃奶的劲,也会被大学淘汰,干脆不学了,玩吧!
初中没考上高中的同学,有的接了父母的班,有的在知青商店上班,有的在当临时工,有的推个板车卖布去了,有的天天在压马路,打群架。
在这个谁胆大,谁能打,就牛逼的岁月里,这些小混混显然成了个人英雄主义的化身。谁要和这些人搭上,在学校里可是威风八面,任何人不敢欺负,用边城的话来讲就是“张成的很!”
于卫一放学好像有魂勾着似的,放下书包就到马路边寻找昔日的这些同学,同学中有一个叫尤彪,外号“彪子”是这群少年的头,其他人都听“彪子”的,也非常维护“彪子”的尊严,“彪子”只要一声令下,想打谁就打谁,这条街上认不认得“彪子”的人都躲着他,显然成了街霸。于卫本来就与“彪子”是初中同学,又经常用电影票送“彪子”,很快就成了他们队伍中的一员。
这帮不良少年,比他们大的三四岁还有一帮,起的绰号都是什么“肠子”“肚子”“耳朵”“鼻子”“卡食”这些听起来都恶心想吐的名字。在这片北门地域是无人敢惹的,就是这片的地头蛇。“彪子”他们见了“卡食”他们也得躲到远一点,生怕被他们发现,给苦头吃。
于卫厌倦学习与街上小混混在一起的情况,被左邻右舍告知了于忠诚,于忠诚很是愤怒,原本想暴揍于卫一顿,可现在于卫已经长大长高,再不是上小学、初中的时候了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的时候了。
有一次于卫在学习间歇,坐在椅子上正用剪刀剪手指甲,家里的门没关,被于忠诚下班回来撞见,上来就对于卫臭骂一顿。
于卫被吓的站了起来,手里还握着剪刀,于忠诚见了更来气,便上手抢剪刀,他手抓住剪刀头,于卫一害怕本能地往回抽,剪刀是抽了出来,可于卫看见于忠诚的抓剪刀的那只手掌被割了一个大口子,鲜血从裂口中渗出,跌到地下。
于卫被吓的目瞪口呆。于忠诚见自己的手流血,顾不上训斥于卫,在严翠玲的催促下赶紧往军区门诊部去治疗。
于卫见父亲走后,才缓过神来,有气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心想:这是惹大了,以前都是爸爸打我,这下可好,把爸爸伤着了。于卫一个人静坐了一会,开始自责埋怨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怎么这么邪乎?偏偏在这个时候爸爸进来,如果不凑巧,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怎么办呢?怎么办呢?于为心里一直在纠结,想到离家出走,想到躲到哪里去?
正在于卫左思右想的时候,于忠诚在严翠玲的陪同下回了家,于忠诚的一只手缠上了厚厚的纱布。
于卫战战兢兢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于忠诚进门后反而没有像往常一样发脾气,而是看着于卫说:“你小子能耐了?敢打你老子?”
于卫很想表达自己的道歉,对于忠诚真诚地说到:“爸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于忠诚接过话,显然是对于卫的回答不满意。
于卫担心父亲误解自己,赶忙滔滔不绝地解释起来:“我学习了好半天了,今天学校卫生检查,说我指甲长,乘着换换脑子剪剪指甲,可就在这时你回来了,不由分说地抢剪刀,我本能地往回抽,就伤着你了,实在不是故意的,是特别的意外,对不起啊!爸爸!”
听到儿子的解释,于忠诚的气消了一半,“等着,等我手好了再收拾你!”说了这句话就进自己的房间了。
于卫长长地舒了口气,想到父亲并没有发火,自己心里反而不好受。
于忠诚通过这次父子之间冲撞,也陷入了思考,今后不能再以强压的方式对待于卫了。针对目前于卫的状况,过了一段时间,于忠诚叫上于卫在楼下的小房子门前促膝交谈。于卫将自己为什么放弃学习的原因说了出来,于忠诚没有立即回答于卫解决办法。
针对于卫厌学的情况,于忠诚和严翠玲夫妇俩非常操心,按照严翠玲的意见就是让于卫转校然后重读高一,他们的意见一提出,于卫当即拒绝,这是于卫决不能接受的,在于卫心里留级关乎到自己的尊严。
过了几天晚饭后于忠诚对于卫说:“小卫,你到你姑那里去吧?你姐高中毕业不是在那里复读过几个月,后来征兵才回来参军当了兵,又考上了军校今年也该毕业了。”
“我姑?您说的是SX渭南的姑姑?”于卫问到,于忠诚点了点头说:“就是你渭南的姑姑,他们厂子弟学校学风很好,每届也有许多考上大学的,希望你过去学习,转到那里学习可以不用重读高一,你可接着上高二,你觉得怎样?”
于卫最近被父母的态度所迷惑,怎么他们会征求我的意见?像往常那样动不动就训斥,动不动就揍一顿的情况再没有出现过。
这时于忠诚夫妇感觉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越大逆反心里也越强,以前那种教育方式已经解决不了问题。他们想换一种方式与于卫沟通,以达到良好的效果。
七十年代末,高考刚刚恢复两年之际,于红在高中毕业高考落榜后,去渭南姑姑家复读了两个月。于忠诚得知边城征召女兵,告诉妻子严翠玲。严翠玲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反应极快,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便迫不及待地发电报将于红催了回来。
于红通过各项入伍检查合格,成为一名光荣的解放军女兵战士。按理说于红的学习在班上很不错,只是那个年代上大学的几率非常低,1-2%的比率将大多数人挡在了大学的门外。
入伍当兵在当时来说,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于红在部队表现很出色,两年兵后,经部队批准参加军校招生考试,以优秀的成绩考入边城陆军学院通信训练大队有线专业,成为一名军校学员。
经过学院两年的学习训练,在于卫完成高一学业的那个夏天,于红也完成了军校的两年中专学习,毕业待分配。
正巧在这时,于忠诚夫妇做通了于卫的工作,去渭南姑姑家。于忠诚夫妇决定让于红带着于卫回老家去。
一是于红已经毕业,将成为一名解放军军官,到单位报到之前还有十几天的假;
二是女儿算是立业了,回老家看看见见世面挺好,以后回去的机会就少了,作为对女儿的一次奖励吧!
三是有于红毕竟长大成人,有她带着于卫,夫妇俩还是很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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