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梦惊唐》——甲斐猫

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算命道士来异界》：悲剧的小道士》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虚梦惊唐》——甲斐猫。

潼关硝烟 001

大业十三年（617年）五月，李渊在太原正式宣告起兵反隋。同年八月，李渊计诱宋老生出城，两路夹击，大败隋军，占领霍邑，打开了进军关中通道。隋将左骁卫大将军屈突通率军数万屯守河东，准备阻止李渊军入关。九月，李渊率诸军包围河东。但河东城高险峻，加上屈突通将军又善于守城，使李渊军一时很难将其攻下。于是李渊只好留下一部兵力继续围城，自己则亲率主力于十二日渡河西进，准备直取长安。

屈突通闻知李渊要攻打长安后，亲自率部自武关出蓝田回救长安，至潼关附近，被刘文静部阻遏，不得进。

此时李渊已经攻占长安，屈突通闻长安已失，家属都被李渊所俘，见形势已无可挽回，不得已屈突通便命鹰击郎将郭潜和虎牙郎将桑显和镇守潼关，自己则率主力东去，准备去洛阳投奔越王杨侗。

潼关是关中的东大门，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这里南有秦岭屏障，北有黄河天堑，东有年头原踞高临下，中有禁沟、原望沟、满洛川等横断东西的天然防线，是进出三秦之锁钥，是进入中原和西出关中、西域的必经之地及关防要隘，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势成“关门扼九州，飞鸟不能逾”，素有“畿内首险”、“四镇咽喉”、“百二重关”之誉。历代各朝都在这里驻屯重兵，设关把守。

潼关秋天的景致甚为壮美，夕阳斜照，绚烂如血的晚霞投射入山谷的深处。入秋的晚风迎面吹过山谷，漫山遍野的红叶伴随着阵阵秋风在有节奏的萧萧作响。峡谷深处的禁沟既长且深，下有流水，湍流直下，飞沫四溅，沟水下落与潼河相溶，汇为深潭。远山峰峦中游云片片，若飘若定，来去无踪。有时如丝如缕，有时铺天盖地，千姿百态，变化无穷。

但是郭潜此时却没有心情欣赏这样的景致，远山狼烟四起，旌旗飘扬，日渐嘈杂的喧嚣打破了山谷的宁静，不时有飞骑穿梭于秦岭之中，可以确定那是唐军的哨骑在各营军中传达军令。

守将郭潜此时正透过城楼的高台眺望远方唐军的营盘，三道木栅已经鳞次栉比的围绕在了关外，这木栅每隔一段距离便设置一高嵩木楼，状如屋形，名曰楼橹，在每个楼橹之上都设置数名弓弩手防守，但是在其一角似乎有一段防守比较松懈的地域，不知唐军如此排阵是否其中有诈，郭潜一直都不敢轻举妄动。

这几日，唐军不时有人轮番在关前叫阵。郭潜很冷静，对此均视若无睹、充耳不闻。但表面的平静的却掩盖不了他内心的焦虑的，潼关被围三个多月了，最近郭潜已好几日未合眼了。虽然关中的粮草还足以支撑六千多守军半年的时间，但是各种谣言已经在将士之间疯传，人心浮动已成事实，军法可以在军中控制一时的言行，但控制不住动荡的人心。

郭潜一直在等待洛阳方面能传来振奋军心的战报，但是等来的却是一个个令人绝望的消息。“自己的家眷已经在长安被李渊所扣押，长安方向自己已经鞭长莫及了；虎贲郎将刘长恭轻敌冒进在洛水敗于李密、翟让，瓦岗军军势大振；雁门郡丞河东陈孝意与虎贲郎将王智共同讨伐刘武周，刘武周联络突厥合兵，将其击杀之，雁门关失守；梁师都攻占了雕阴、弘化、延安等郡，即皇帝位，国号梁。”

自从随大将军屈突通来的到潼关后，郭潜的心绪就一直不佳，他日夜挂念着困于长安的家眷。自屈突通将军移师往洛阳后，潼关的防守重任就落在了自己和虎牙郎将桑显和的肩上。每每想这眼下的局势，郭潜都情不自禁的眉头紧锁，他身负守关重任同时，还要确保手下六千多将士的身家性命。此时大隋帝国几乎遍地烽火连天，各地陆续相继失守，虽然自己对大隋的忠心依旧，但守关的将士们已经渐渐的对隋朝的统治失去了信心。想着想着不觉夜已深了，周围已经掌起了夜灯。下面人也催过了几次晚饭，但郭潜都以没有食欲给挡下。

郭潜还在为思绪万千而感到烦恼时，一个身影正向这边跑来。这是户曹参军马周正神色匆匆的赶来西门的城楼上，虽然夜晚的天气已经转凉，但马周毕竟是一介书生，又蜿蜒的爬了很多级台阶，汗水早已挂满了他的额头。

“郭令公，大事不好了。”郭令公是属下对郭潜的尊称。

“何事如此慌张？”

“郭令公，北门附近的粮库刚刚突然起火，火势很大，还蔓延到了周围的好些房子……”

郭潜还未等其把话说完就转向北面，抬眼望去，果然北面火光冲天，遮天蔽日的浓烟腾空而起，不时传来铛铛铛的急促的敲锣报警声，火光下很多人正拎着水桶往来救火。这个粮仓可是储藏了约九千石粮食，是守关隋军赖以支撑的重要保障。

“现在何人在救火？”

“虎牙郎将桑显和、常侍周罗睺还有两位公子郭詹秀和郭詹基，他们都在救火，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正值秋季，井水正枯，大风又助长了火势，一时半会儿还救不下来的。现正在派人将粮食抢运出来！”说到这马周也很无奈，眼角都有些湿润了。

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一般，郭潜顿时感觉天在打转，地在翻滚，于是头一栽，便昏死了过去。

不知是过了多少时辰，郭潜渐渐从昏迷中苏醒过来，这段时间郭潜实在是有些劳累过度，体力略显不支。又加上粮库的大火使得郭潜心中一急导致气血攻心而晕倒。

郭潜这时还有些迷糊，他努力的睁开眼看了看周围的人，桑显和、周罗睺、两个儿子和其他诸将都在身边。

“火救得怎么样了，粮食保住了多少？”

桑显和一把抓住郭潜的手，留着泪道：“郭令公放心，保重身体要紧，粮食大部分都还在。”

郭潜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儿子，他们都还满脸漆黑，眼中噙着泪，微微低着头。罗睺罗也很不自然的似笑非笑，嘴唇略带抽搐。

“你们的表情骗不了我，实话实说，到底还剩多少？”

郭詹贤跪在床边，扶在床沿低头说道：“我们救出了五百多石粮食，其它粮食则都被毁于火中。”

这时，马周端来了药来到床边。

“郭令公，先把这碗药喝了，桑将军说的对，令公保重身体要紧，我们这几千号人可都指望着将军能早日康复呢！”马周边说边把药一勺勺喂给郭潜喝。

郭潜喝过药后，精神好了很多，勉强直起身靠在床边道：“我郭潜还没这么容易死，阎王爷要想收我还需要等些时候！马周，你算算我们一共还剩多少粮食？”

马周立于床边道：“在下已经派人将关内所有的存粮和救出的粮食都集中起来算了下，大约还有六百石，另外在关内的商户那里也收集了一些粮食，这两项一共约九百石。大约能再支撑半个月。”

郭潜闭上眼沉默了一会后慢慢说道：“商户的粮食可以先写借条，但是决不许巧取豪夺！当班的粮库守卫全部都看管起来，拜托桑将军派人去调查，务必一天内审出个结果。这场火来的蹊跷，关内恐已经混入了唐军的细作，一定要查个明白。再有就是我已经命马周修书一封给屈突通将军，望屈突通将军能在半月之内为我们筹集六千石粮食，为了接应这批粮食的到来，之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胜败在此一战！这些日子我身体不好，诸位就请多费心了。我有些累了，你们都先暂且退下去休息吧。”

郭潜示意自己累了，于是众人都一一退出，只留下了懂医术的马周和管家老黄在一旁照料。

等人都退出后，当下无人，马周立即上前问道：“将军何时让马周写过与屈突通将军的书信？”

郭潜闭上眼睛，低声道：“我不这么说，军心便不能稳下来，此即是权宜之计，又是为了迷惑藏在暗中的奸细。”

“将军莫非怀疑…？”

“知道了，就不用说出来。接下来你还是要修书一封，我会另派人送给屈突通将军的，措辞你就自己斟酌吧。”

“在下认为郭令公应该注意身边的安全，于是已经让校尉高侃和校尉阿史那杜尔守在屋外日夜保护将军。在下这就马上写。”

不到一刻的功夫马周便将书信写成，便念于郭潜听后，信中措辞面面俱到、滴水不漏，郭潜很满意。

“马周，你想的很细，有你在身边我很放心。马周、老黄你们也先下去休息吧。”

马周和管家退出后，屋内一下安静了下来。郭潜马上一挺身坐了起来，手啪啪啪拍了三下，一个人影立即出现在了窗户外。

郭潜隔着窗户说道：“把着火的原因调查一下，有几个人要留意盯住！台上的一封书信要务必送给屈突通大人，规矩你们都知道。”

“在下明白！”回答之后，突然一阵风，桌上的信消失了，人影也消失于窗外的黑暗之中！

郭潜闭目靠在床头，房间里安静的出奇。

喔！喔！喔！随着几声公鸡的啼叫，三声叫声送走了深邃的黑暗，一道曙光透过窗户映射入房间。

庙堂之算 002

话说大将军李渊封李世民为赵国公，率领唐军主力攻击东都洛阳。封刘文静为鲁国公，命司马殷开山、光禄大夫段志玄和虎牙郎将窦琮三人为刘文静的副将，統兵三万作为偏师围攻潼关。

刘文静的三万大军在潼关外扎下营盘，时间一晃三个月过去了，之前刘文静也曾率众将强攻过此关，但潼关毕竟是天下第一关，岂能被轻易被攻下，唐军伤亡惨重，其帐下猛将窦琮也身负重伤，刘文静不得不命人停止攻击。在强攻不得后，不得已只能兵围潼关。

为防止潼关内的隋军不断出关骚扰，在段志玄的建议下，刘文静立即命殷开山、段志玄和窦琮分头带兵在潼关外竖起三重木栅，并在每道木栅之后囤集重兵防守，将潼关给围了个水泄不通，刘文静曾放言道：“就算是只鸟，也休想飞过这潼关。”

唐军在潼关外竖起的三道木栅异常高大，为修此栅几乎将附近的一座山给坎秃了，在木栅之上每隔一段距离便架起一座楼橹。楼橹四周架设虚栅，下面堆高粗糠布袋，这样楼橹即使被毁，也能很快修复，唐军的木栅完工后，隋唐两军则在相持之下暂时趋于平静。

这日光禄大夫段志玄被匆匆招入刘文静的中军帐，半个时辰前，刘文静下令中军升帐，众将入帐议事。刘文静和殷开山二人此时正伏案认真查看一张同案大小的巨幅地图。已经三个月了，进入长安的大将军李渊已经好几次来信询问战况，虽然信中李渊没有过多的催促之意，但刘文静可以从信中嗅出李渊那略显不耐烦的味道。

围城战，兵力多寡还在其次，能够调配充足的粮草才是首要的任务，李渊刚刚才占下长安，此时城内的民心还不稳定。李世民又在攻洛阳，而且战况也不是很有利。刘文静率领的三万大军出征在外，每日的草料调配就已经把自己给愁坏了，如果守关的隋军还不出关应战，那么再过两个月，自己就只能作撤军的打算了。

“卑职段志玄参见二位将军！”

刘文静和殷开山抬头看见段志玄，立即起身迎道：“段大人免礼，你我兄弟，不用如此客套，快为段大人看座上茶。”

这时伤已痊愈的窦琮也进入了大帐，众人一番寒暄后便都纷纷入座。

刘文静命人给各位将军上茶，并以茶作为开场白：“穷春秋，演河图，不如载茗一车。来，诸位将军，我刘文静今日以茶代酒，请诸位来一起品品这今年刚上来的新茶。此茶乃山南荆州名茶，大将军知道本将好茶，于是特意派人从京师给在下捎来的。此茶产自当阳玉泉寺，是当年天台宗智者大师在当阳修建玉泉寺时所移载的几株茶树所产，并由寺中僧人烘培而成，向来都是皇家的御用贡茶，大将军体恤在下，我们才能在这里一品此茶，真的是非常之难得啊！”

众人听后无不表现得很惊叹，品之，其色清如仙琼，轻轻闻之飘香四溢，细细品之顿感神清气爽，对此茶纷纷交口称赞。

刘文静品过茶后，开始进入了正题道：“此次我刘某不才，受大将军重托，率诸位来此险要之地，以期尽早攻克潼关，但是天不遂人愿，三个月过去，潼关任未被攻克。这两日，我刘某和殷开山将军可谓殚精竭虑，诸位都知道，我们的粮草已不够一月之用。而且这个月的军饷也还没着落。如此久拖下去恐会生变。所以今日我们聚在一起，诸位也都久经战阵，大家集思广益，看看有没有什么攻破潼关的好办法。”

殷开山坐于案侧，只见他起身，招呼大家来到桌边，在地图的周围站定，殷开山举起手中的碗，将碗底放在潼关的位子上。

“诸位，这里就是潼关，此地山势险峻，易守难攻，守将是隋朝鹰击郎将郭潜，此人处事沉稳圆滑，又深通兵法，曾经跟随楚国公杨素帐下多年，深得楚国公杨素的赏识，并得其真传。屈突通将郭潜放在潼关也是因为深信他統兵的才能，这次我们也算是领教了他的厉害。如果郭潜继续闭关不出，我军又强攻不得，最終的结果就只能是撤回长安，到那时，大将军将该如何看待我等。”

说完殷开山将目光扫了扫众人，听了殷开山的话，大家都沉默了，谁都明白攻不下潼关的后果，所谓伴君如伴虎，大家的前程都系于此一战。刘文静的脸色异常的阴沉。这次是刘文静首次领兵出征，其意义对他而言非同寻常，刘文静是最早跟随李渊起兵的，并深得其信任，刘文静和裴寂大人都被誉为李渊的左右智囊，如果此次带兵出征能得胜而还，其声望自然要压过裴寂一头。

“在下有个想法，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段将军但讲无妨！”

“在下认为，围城之战，若对方意志未消，再加上守将用兵得方，我们围成铁桶，对方必将做困兽之斗，最后鱼死网破，我们即便得胜，也是惨胜。回去了也是不能向李大将军交代。”

“那有段大人什么好方法吗？”

“与其围成铁桶，不如放开一缺，看似给对方一条生路，如果对方从此突围，我们可埋伏精兵在其必经之路，只要将其击溃，我们便大获全胜，而且伤亡自然要比强攻要小很多。”段志玄将心中思虑已久的想法讲了出来。

窦琮疑惑道：“段大人说的有些道理，但为什么隋军有关不守而一定要选择突围呢？”

“窦将军说的非常对，这关键便是如何逼郭潜突围。在下有一计，早在河东对阵屈突通时，在下曾和屈突通的部将，虎牙郎将桑显和交过手。在那次交手中，桑显和本可以一箭重伤在下，但是不知为何，他最终没有放箭，只是向在下点头示意了下后便转身离开了。以段某的判断，桑显和应该有降唐之意。”

“段将军有什么办法可以联络上桑显和吗？”

“刘大人放心，在下已经派了一个很得力的人混入了潼关，如果此人能联系上桑显和，如果桑显和真有降唐之意，两人联手定能将潼关给搅的天翻地覆。在下已命此人无论如何，定要将潼关的隋军粮仓给一把火烧掉，烧掉隋军的粮仓便是桑显和降唐的投名状！待那时隋军没有粮草，不投降就只能突围了，其他别无选择！”

段志玄是个心思缜密之人，年轻的时候，段志玄也曾在隋为官，并在长安那会和郭潜有过一段过往的交情，之前之所以闭口不说这个计策是有两个因素。其一是还有些顾忌和郭潜之间的交情；其二则是因为怕同僚如果得知两个之间的过往会有所猜忌，人心隔肚皮，明哲保身之道最重要的是要管住嘴巴。最终让段志玄下定决心的是，段志玄和郭潜两人早已南辕北辙，各为其主，以前的过往在当下紧要关头也就不值一提了。

段志玄的一席话让刘文静茅塞顿开，殷开山更是拍手恭维道：“段大人果然是非同凡响，想法和手段就是高人一等！”

“岂敢，岂敢，殷大人过誉了！”

段志玄于是继续说道：“除此之外我们要诱敌出战也可用激将法，在下认为，不妨选些口齿伶俐的军士，每日轮流上前叫阵，看看能不能有些效果。另外在下还觉得围三缺一的这个缺口可以选在潼关的东面，诸位大人请看，潼关以东有一高地，其上地势平坦，名年头原，如果他们自此突围，一旦登上了年头原，行军将会变得非常容易，不出十日便可到洛阳。如果同时我们也将主战场放在此地，在平原之地两军展开决战，更便于我军骑兵的纵横驰骋！”

刘文静思虑片刻后言道：“段大人想的很透彻，我看可行。那么东面的缺口就交由段大人来防守，另外本将再另派三千骑兵交由段大人以作伏兵之用。此战如若得胜，本将要为段大人请得头功！”

刘文静正色道：“众将听令！一旦段将军的计策奏效，段志玄率所部战东门，开战后务必要将隋军引向年头原；殷开山率所部在段志玄的左翼布阵；窦琮率所部于段志玄的右翼布阵；本将坐镇中军，一旦开战，诸将当全力以赴，相互支援。务必将潼关的守军歼灭在年头原之上！战时如有违令不前，贻误战机者，定当军法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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